糊里糊涂地和我待在一起好吗？

    “你当我傻呢？谁为了睡觉会吃那么多？你就不担心我听到这个消息会受不了吗？你这是放手吗？你是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不让我走吗？”霍蔓气得用自己擦眼泪的纸巾砸到他脸上。
    “对不起，但我没想用这个方式捆着你。”霍榆无奈将自己脸上的纸巾拿掉，他力气逐渐恢复，爬起来靠在床头。
    “你下次还这样的话，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霍蔓红肿的双眼终于停止落泪，霍榆心疼得不行，伸手摸了摸，“不会了，睡不着也不会吃安眠药了。”他忽然想到什么，触碰她的手又收了回来，“方杨没和你一起来吗？”
    霍蔓摇头，心理迅速找着理由，“他太忙了，我还没得急告诉他就赶过来了。”
    “孩子还好吗？”霍榆关心霍蔓的肚子，毕竟离开之前她刚出院。
    “很好，感觉得到健康多了。”
    “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霍蔓懵了，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我派人送你回去。”霍榆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霍蔓表情有些凝固，她这样赶过来，他立马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于是她也赌气起来，“明天回去，我怕方杨担心我。”
    霍榆的心脏好像瞬间下坠了一样，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好，我安排人明天送你回家。”
    他多看她几眼，再和她多待久一点，他怕自己会反悔，还是想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他没办法坦然祝福她，想独占她的想法从来没消减过，但她不想待在他身边，他没办法。
    霍蔓晚上在家里休息，她回到自己房间，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待着，觉得温暖怀念得想落泪。
    他把他们从小到大的合照摆在她的透明柜子里，在她不在的时间他又买了很多东西，衣服，玩偶，还有不少小东西，都是些觉得她会喜欢的东西，霍蔓仔细把玩着，她的确很喜欢。
    晚上躺在这张床上，她睡得很好，只是晚上又梦到他，说不清楚是美梦还是噩梦。一觉醒来，怅然若失。
    说起来，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吵过互殴过也做过，他们的过往还真是太精彩。
    霍蔓准备离开去医院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心中不舍，她狠心关上门，让司机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进入病房的时候霍榆已经能下地，坐在沙发上等她，也等着送她。
    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心爱的男人身边，他没什么好拦的，更何况他也不想拦，他怕一拦就忍不住想再次将她永远拦在身边。
    这是他需要控制一辈子的欲望，看着她的时候总想再问她不走好不好，留在他身边好不好，即便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也还总是忍不住想问，想着万一呢？他就指着那个‘万一’继续和自己耗，继续不肯放下。
    二十多年，什么都成习惯了，现在自然是怎么都不习惯。
    霍蔓走到他身边，被他拉着坐在沙发上，他对于她怀孕的状态很敏感，毕竟他最后因为这个放弃了二十多年的执念。
    当时她流产之后，那个画面就印在他脑海中，每晚噩梦，她身下的血，她疼痛的表情，她绝望的眼泪。
    她的血沾满他的衣服，天他看着自己一手的血，一时恍惚，天旋地转，这就是他和霍蔓的孩子？她会有多痛？
    也因此在她开车撞向他的时候，他才会宁愿闭眼也不躲开吧？
    所以即便如今霍蔓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但他也受不了她再出一点事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这是他现在最喜欢的动作，恨不得一直握着不放。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握手，而是因为握手是他现在能对她一直做的最亲密的动作。
    他只是她哥哥，所以他们不能再做爱，不能再接吻，拥抱也只能短暂一下，他不能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但好在，他还能握着她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虽然她老公在的时候不可以。
    “家里给你的饭菜合胃口吗？”霍榆开口问道。
    霍蔓点头，家里做的怎么可能不合她胃口，即便现在因为怀孕胃口变了不少，但是吃到熟悉的饭菜还是会觉得怀念，忍不住多吃两口。
    她看着霍榆握住他的手，莫名想握得紧一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节外生枝，但是霍榆看到她的目光，以为她不喜欢，他垂下眼眸，松开了手。
    “一会会有人送你到那边，太晚了不安全，所以可能一会就要离开，有任何问题任何需要记得联系哥哥。”霍榆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开口。
    霍蔓只能点头，“好。”
    两人之间莫名有些尴尬，纠缠太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单纯的兄妹。
    他们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不在焉，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聊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此刻作为兄妹的他们还能聊什么。
    没一会时间就到了，管家来敲门说司机到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了变，欲言又止，但谁都没说什么。
    霍蔓准备起身，霍榆的手再次盖在她手上，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每块肌肉都在用力，一半想让他抓住霍蔓的手，不要松开，被她厌恶也好憎恨也好，不要松开好不好。
    另一半肌肉在阻止他再次抓住她，不要再阻止她的幸福，他浑身紧绷，连呼吸也沉重起来。
    霍蔓扭头看着他，霍榆眼里有微弱水光，“注意安全，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还是没有抓住她，他松开了她。
    “好，哥哥再见。”霍蔓感觉自己鼻子一酸，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霍蔓跟着管家离开，离开了医院，走向停车场，霍榆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佣人会直接将她送到家，那个时候阿姨也会在家做好饭菜。他将补品和婴儿用品都寄往了家里，没几天就到。
    霍蔓扶着肚子往他安排的车走去，在离那辆车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管家奇怪地看着她，“小姐？”
    霍蔓一言不发，含着泪转身往住院部走去，脚步很快，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跟在后面，生怕她出事。
    霍蔓回到病房，推开了病房的门。
    霍榆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身体前倾头下垂着，眼泪从眼眶一滴滴直接落到地上，整个人颓废又悲痛。
    听到门被打开，他眼中有藏不住的期望，看到真的是霍蔓之后霍榆惊讶了起来，紧接着看见她眼泪流个不停朝他走来，霍榆向她伸出手，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霍蔓走过去牵过他的手坐在他的腿上，心绪百转，她眉间紧皱，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霍榆看她失了神一样只知道流泪，继续给她擦掉眼泪，温柔开口：“告诉哥哥，出了什么事？”
    霍蔓眼睫用力扑扇，犹豫惊恐后悔坚定，眸光闪烁，太多太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的眼泪继续落下，“哥，你会对我的孩子很好吗？你会很爱他吗？”
    霍榆浑身僵住不动，他瞳孔放大，不知道霍蔓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那个意思的话她不应该这么问，不该让他产生希望，如果不是的话只会让他更绝望。
    “什么意思？”
    “回答我。”霍蔓急切地寻求这个答案，即便她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好像求得了这个答案能让她对自己的决定心安一些。
    “当然会，我会非常爱他，非常非常爱他，我会用生命保护他。”霍榆握住她的手，诚恳地发誓。
    “那我......不走了。”霍蔓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一句话将霍榆震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一样，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她不是爱着孩子父亲吗？又或许其实她心里其实对哥哥的爱也并没有消失对吗？
    霍榆眼神呆滞，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可，可你不是说你爱......你不是爱着方杨吗？”
    霍蔓低头看着他，“你想要我待在你身边吗？”
    “当然！”霍榆赶紧回答，生怕霍蔓改口。
    “那你就不要纠结那个问题，不要去探究原因，糊里糊涂地待在我身边不可以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留下。”霍蔓认真说道。
    “好，我不纠结。”霍榆抓住霍蔓的手，糊里糊涂一辈子没什么不好，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这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