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任他末日已临头

    在大家都沉睡的时候，元湘灵忽然醒了，她像木偶那样，直直挺起身子，双眼空洞，泛着死寂。
    洛静寒睡得并不沉，元湘灵一动，他便起来。而元湘灵迅速换上了一种坚强又阳光的笑容。
    洛静寒不会看错，阴郁颓丧的神情，本是属于幽玄月和柳凌风的，现在，元湘灵身上也有了。
    这不该属于她。
    “你，要吃些什么吗？”洛静寒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饿，洛大哥，我是不是睡了好久？”元湘灵眨了眨俏皮的眼睛。
    “并不久....你需要休息。”洛静寒道。
    “哼，每次我一哭，哭一会儿就睡着了，你是不是偷偷使什么术法了，又对我有秘密？”元湘灵噘着嘴质问道。
    “....没有，你想多了。”洛静寒面不改色。
    “哼，我渴了。”元湘灵懒懒道。
    洛静寒急忙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
    “咕咚咕咚。”
    元湘灵大口喝下，递过碗，“我饿了。”
    洛静寒又为她端来一碗药膳汤，元湘灵撇了一眼，“我不吃这种东西。”
    洛静寒赶紧放下，探身问道：“湘灵，你想吃什么？”
    “哼，我想吃奶油松瓤卷酥、糖蒸酥酪、菱粉糕、小荷叶小莲蓬汤，这里有吗？只有这些难闻又难吃的药膳。”元湘灵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洛静寒想了想，柔声道：“我会学，学着做那些。”
    这下，元湘灵再想使性子也无可奈何了。
    刚好，濋飞飞段瑢瑾南丘默都醒来了。
    阿灵镜与柳凌风也一起进屋了。
    在众人沉睡时，阿灵镜出去找到了柳凌风，与他聊了许久。
    “湘灵，好些了吗？”濋飞飞靠过来，段瑢瑾紧跟着，劝慰道，“元姑娘，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呵呵，我知道，谢谢你们，我们出发吧！”元湘灵起身下床。
    “哎，湘灵，去哪儿？你不再休息一下吗？”濋飞飞关切道。
    “呵呵，不用了，我们去铁沙军队吧，阿灵镜哥哥，到时得多多依靠你了。”元湘灵笑道。
    阿灵镜皱眉不语，元湘灵的突然振作有些反常。
    假颜欢笑，阿灵镜道：“那必须的！看哥哥我怎么打败那些尸人！”
    .....
    众人离开挽情林，来到了铁沙军队，军队将领已换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军队已将南漳城包围，但在尸人的帮助下，南漳城外堆满了尸体，铁沙士兵的尸体。
    战场上，士兵们骑马当先，元湘灵、洛静寒、濋飞飞、段瑢瑾共同战斗，南丘默在后面看着柳凌风。
    阿灵镜则腾空飞起，飘荡在空中，弯起一条腿，姿态犹如神祇，周身冒着淡淡的绿色柔光。
    悠悠吹奏，青笛一曲，凄美又哀怨，空灵又深邃，似精灵的低吟，又似真神的焚唱。
    狂嚎又狰狞的尸人们停下了，那些诡异的小虫子钻出身体，被铁沙的马蹄践踏成粉碎。
    ........
    灭魄谷。
    已不知是何时了。
    只知月亮出来的早了。
    是血月，在万暗中，犹如丹顶鹤的一团红。
    雾蒙蒙，血蒙蒙，怨蒙蒙。
    是死人，冤死枉死的人。
    他们是报信的人，汇报失败战况的人。
    太多太多了，堆成了小山。
    而这人体山丘旁，竟有一只黑豹子，正在贪婪吞噬。
    而谷内，又布满了藤蔓。
    而幽玄月此刻，正抱着荆姣云荡在藤蔓上。
    “云儿，你看，我把黑风给你找来了，怎么样，你喜欢吗？”幽玄月温柔笑着。
    荆姣云甚至没有看到那只黑豹子，“喜欢...主人给我的，我都喜欢....”
    幽玄月轻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云儿，你试着唤唤它，好吗？”
    荆姣云身体不动，木楞地望着远方，“黑风，黑风。”
    幽玄月幽幽叹了一口气，“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很有气势，应该很有力量，应该很......总之，不是这个样子。”
    荆姣云转过头，面对幽玄月，“主人，那你想要我怎样？”
    “嗯.....你应该像风一样，荡起藤蔓，纵身一跃，轻轻骑在黑风身上，像你以前那样。”
    荆姣云歪了歪头，好奇道：“我以前....那样？”
    幽玄月极有耐心，解释道：“你以前啊，就像个小野兽，野性难驯，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收服你的。”
    “主人，你为什么想收服以前的我呢?”荆姣云问道。
    “大概是因为.....”幽玄月缓缓道。
    “因为什么？”荆姣云追问道。
    幽玄月没有回答。
    “....我也不知道，罢了，你去骑黑风，我看看你像不像以前的你。”幽玄月道。
    荆姣云遵守命令，她荡起藤条，以一个极其僵硬且丑陋的姿势从空中摔落。
    那只黑豹子依然在啃食尸体，都没瞧她。
    它只是一个冒牌货。
    目睹这一切，幽玄月扯起嘴角，轻轻鼓起了掌，此刻的他，比段瑢瑾还会表演。
    “呵呵呵呵呵...云儿，真不愧是你，身手矫健，真是让人着迷。”
    他自己都信了，他把记忆里的荆姣云与眼前这个四肢萎缩行动呆滞的木偶重迭，释放着内心所有的欣赏。
    跌倒的荆姣云没有爬起，因为她摔断了一条腿。
    就像一个真木偶，跪在地上，双手垂在身边，头颅向一侧歪着，睁着灰白的眼睛，麻木又天真。
    幽玄月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一瞬，一闪，他从藤蔓上下来，抱起荆姣云，把她放在石坛上，握起那断裂的小腿，“咔嚓”一声。
    没接上。
    那就再来一次。
    还是没接上。
    幽玄月顿时大怒，一怒便直接扯断了那根小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荆姣云发出惨叫，惊起树枝上的乌鸦腾飞。
    幽玄月温柔又怜惜地伏在荆姣云身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舔舐干净她的泪珠，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云儿，莫怨我，我给你换条新的。”
    “可是，主人，我很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荆姣云试图挣扎。
    幽玄月又安抚似地吻了吻她的唇，“乖乖听话，很快就不疼了。”
    荆姣云只得把叫声忍了回去。
    幽玄月非常满意，他起身离开，在尸体堆里放眼寻找，寻找一条合适的小腿，但找来找去，都不合他心意。
    幽玄月再次愤怒，他的怒气化为了紫雾，化为了怨毒，渗透在空气中，将那些尸体融成了尸块，连黑豹子都被波及，它死了。
    荆姣云蜷缩在石坛上，委屈又可怜。
    ........
    夜太空，月太空，心太空。
    幽玄月无奈叹气，他转身回了日常的练功处。
    幽玄月是天才，于是，他便亲自钻研蛊书，亲自练出了一种‘筋肉修复蛊’，这仅仅用了一天。
    荆姣云还是蜷缩在石坛上，似乎睡过去了，幽玄月没让她动，她便不动。
    用了这修复蛊，断腿很容易就接上了。
    幽玄月稍显疲惫，命令道：“你再做一次给我瞧。”
    荆姣云不解道：“主人，做什么？”
    幽玄月怒骂道：“蠢货！还能做什么，再去给我骑一次黑风！”
    荆姣云看了看黑豹子的尸体，疑惑道：“主人，黑风已经死了。”
    幽玄月实在没有耐心，他猛然抬掌，一个巴掌扇过去，但快扇中她的时候，他又逼迫自己停下了。
    打坏了还得再修，太麻烦了。
    忍着怒气，幽玄月道：“你去荡藤蔓，荡给我看，快去。”
    有了明确的指令，荆姣云就知道如何行动了，听话照做，施展轻功跃起，只是笨重的身子在快接触到藤蔓时，歪扭了一下，于是，她就从天上摔落了。
    “嘎吱”一声。
    荆姣云又成了跪在地上，双手垂起，头颅歪曲的样子了。
    幽玄月抱起她，狠狠把她摔在了石坛上！
    “废物！真是废物！”
    “从前的你去哪儿了？到底有完没完？还要我修几次？！”
    “你这种废物东西也值得我一而再，再而叁地浪费时间吗？”
    “不若杀了你，一了百了，从此省心！”
    幽玄月抬掌，掌中紫雾弥漫，这次，他是真的想.....
    真的想吗？正是因为投入了太多时间和精力，才真的不想。
    石坛上的荆姣云蜷缩起身体，有些害怕。
    幽玄月冷笑一声，收回了手，“如果是以前的你，看到我要杀你，不仅不会害怕，反而会扯着嗓子骂我，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胆量，毕竟，你是个野兽啊.....真是个少见的野兽，与众不同的女人啊.....”
    荆姣云懵懂听着，问道，“主人，以前的我去哪儿了？”
    幽玄月再次冷笑，“是你自己不听话，莫怪我。你若肯低头，哪怕说假话，我还会把你练成药人？这些时日，纠缠拉扯，我竟也累了。”
    荆姣云顺势道：“主人，那你把我变成以前的我好不好？”
    幽玄月则突然爆发出一阵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有什么好？我还是更满意现在的你，至少，听话。”
    荆姣云问道：“主人，你真的满意吗？”
    幽玄月突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凶狠又冰冷，“你想死吗？”
    荆姣云缩了缩脖子，“不想。”
    幽玄月忽然感觉很无聊，很寂寞，很空虚，深不见底的绝望与空虚。
    他施法，为荆姣云修复好断腿，又变出催情药，给她灌了下去。
    群蛇爬出，二人交合。
    到现在，他才明白交合的真正意义，原来不是为了肉欲，而是为了填补空虚，打发时间。
    他的阳具，需要被包裹，远离空空。
    “祭司！大事不好了！”
    一个手下突然闯了进来，连爬带滚，直滚到石坛前。
    幽玄月没有停下动作，喘着粗气，问道，“什么事？”
    “铁沙的军队已经把灭魄谷包围了，他们就快攻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这个手下就死了。
    这是灭魄谷最后一个汇报消息的人了。
    而幽玄月不仅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加快了速度，又有一条蛇艰难地钻进荆姣云的玉门，同时，幽玄月又把另一条蛇塞进了荆姣云的喉咙里，不顾她的抽搐与痉挛。
    “呕——”
    荆姣云双手挣扎，但幽玄月牢牢按住她的手！
    用力，用力，继续用力！把她占有，全部都占有！
    此刻的荆姣云如同砧板上扑腾的鱼......
    “姣云，你忍一忍.....”幽玄月呻吟道，“我们一起....我们一起.....”
    如果瞬间可以永恒，那他希望永远停留此刻，沉沦的此刻。
    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末日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