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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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靖安在香山别墅住了九年,关于那段岁月的记忆养成从五岁开始,有了长时记忆的孩子自小便有一个认知,他的父母亲从没有相敬如宾的时候,夫妻常常分开来吃饭、行动,甚至于在别墅里各自有独立的卧室,种种迹象阐明着他的家庭不够正常。
    彼时只有八岁的杨靖安又被争执不休的动静吵醒了,睁开眼睛的他正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睡觉,门外又传来了杨宛平咄咄逼人的质问声,不用想也晓得又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喝多了酒。
    杨靖安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跳下床趿上拖鞋跑去了玩具房,爷爷给他买的狙击枪正巧缺个人肉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瞄准纠缠的男人就是两枪,疼得杨宛平龇牙咧嘴地朝他晃悠过来,嘴里甚至还骂着他这是在找死。
    倔脾气的杨靖安举着枪一动不动,昂首挺胸地站在走廊尽头等他靠近,满脸写着你敢动我一根指头的无畏神色,可没等杨宛平抬起的手挥下来时,闻芳盈立刻上前来护住了孩子,并警告脑子不清醒的人,“你敢动他一下,老爷子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那两枪正好打在杨宛平左脸上,即使橡胶做的子弹也把脸颊擦肿了,上下两道明显的红痕扒在滑稽至极的脸上。杨宛平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推开了事事都要维护在前的闻芳盈,然后一手拎起杨靖安的睡衣领,另只抬高的手却始终没有挥下去,而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似乎两人之间有着无解的深仇大恨。
    这不是杨靖安第一次觉得父亲憎恨自己,他觉得要不是闻芳盈还活在世上,他肯定生下来就被杨宛平活活掐死了,他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不疼自己生的孩子,也在这几年的开悟里渐渐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因为爷爷早年从中阻止了杨宛平的姻缘,并以继承家产逼迫他娶了闻芳盈,怀恨在心的人婚后继续着外遇,是顶不住压力才象征性地生下了他。
    杨宛平不爱闻芳盈,也不憧憬香山别墅这个家,夜不归宿是常发生的事,被八卦报道的花边绯闻更是层出不穷,所以他视自己的妻儿为眼中钉肉中刺,才会跟女人吵架、跟孩子动手,就是个没品到极限的男人。
    杨靖安在心里发誓,他长大以后绝不要变成像他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于是他一把推开了杨宛平的手挣脱束缚,举起那把狙击枪护在闻芳盈身前呵斥醉鬼,“每次喝了酒都是这样疯疯癫癫,只晓得冲自己的老婆孩子发酒疯,家里家外总是两副面孔,最虚伪的就是你杨宛平了!”
    倒坐在地上的杨宛平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凭你让我妈受了委屈!”杨靖安不会忘记闻芳盈每次偷偷流眼泪的样子,心里越发痛恨他毫无担当的父亲,“既然你有这么多怨言不满,当初脑子被门挤了娶我妈做什么?”说到这里,杨靖安嘴角不屑地提了一下,挂在嘴边的答案再明显不过。
    被锥心的人指着他讽刺的嘴脸发了疯似的吼着,“你再敢笑一下?”
    闻芳盈拉住了还要回嘴的杨靖安抢断在先,“杨宛平,请你以后喝多了酒不要回家里,靖安已经上二年级了,白天要全神贯注地读功课,我也没有精力伺候你的脾气。”
    撂下冰冷的警告,闻芳盈牵着凶巴巴的杨靖安回了屋里睡觉,那个晚上妈妈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好似生怕杨宛平会跑过来把他暴打一顿。
    那是杨靖安幼年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哄自己入睡,因为基本上了小学后,每晚都是自己独立睡觉,也不用闻芳盈再给他念充满希望的童话故事,他甚至觉得童话都是为了哄小孩睡觉编出来的谎言,可九岁之后,他常常怀念她在床头念过的那篇《小蝌蚪找妈妈》,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追在她身后了。
    碎片化的梦境里,有人的脸孔随着年月的距离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触手可及的面孔。
    杨靖安醒过来时,窗外已经夜幕降临,他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晓得睡前有吃下退烧药,所以身上发了不少冷汗。
    洗过澡的人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手机,转身跑去了楼下停放车子的空地,车里翻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没电的手机,紧接着就听见有急促的脚步从庄园大门方向奔来。
    漆黑的夜幕里,仅车厢内倾泻着光线,看不清前方的人似乎闻见了熟悉的气息,平静的心脏也跟着空气里的起伏砰砰跳动了起来。
    有人先一步看见了他,放慢脚步踏进了光的视野里,满眼通红的女人走上前来举着包砸无动于衷的男人,口里头怨气冲天,“杨靖安,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昨天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
    没收到来电的人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甚至白天起早去了趟梧桐公馆,可她担心了一晚上的人消失了,不在家,也不在公司,甚至电话还关了机,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唐棹与阿柯都不知晓他的下落,仿佛从此之后便要从她认定的生活里人间蒸发了。
    所以此刻怀着怨气的人全然忘了减轻力道,有人却因为这触手可及的踏实感心中极速回暖,一把将无休止的人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抱歉,手机昨天落在了车上。”杨靖安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着消失的原因。
    可孟以栖心里还是不免会感到委屈,“我一个晚上都在等你的电话。”
    她以为他会承认自己食言的错误,谁晓得一句玩笑话破坏了眼前的气氛,“所以你刚才着急跑进来是怕我不要你了?”
    有人刚平息的火又复燃了,一把推开了得寸进尺的杨靖安,气不过道:“要怕也是你怕!”
    陈临河赶到时正巧撞见这幕,眼睁睁见孟小姐垮着脸进了屋子里,而他的老板脸上还挂着捉弄人的笑意,仿佛昨日发生的意外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影响。
    “谁叫你带她过来的?”转眼,杨靖安变了脸色,原先的计划现在看来全泡汤了,不免要问责有人的自作主张。
    陈临河走近时低着头向他解释道:“孟小姐紧张您的状况,一路上都在催我开快点。”
    杨靖安冷哼了一声,“你再撒句谎试试?”
    陈临河的确撒谎了,孟以栖路上虽然急切,却一直在叮嘱他不要超速,是个很有安全意识的女人。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实在没辙道:“我要是不带孟小姐过来找您,到时候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回头您又该怪我了。”
    杨靖安看了眼屋子里来回转悠的女人,头也不回地打发了他,“你先回去吧。”
    欲言又止的人似乎还有工作向他报告,有人却已经快速踏进了洋楼里。
    孟以栖在一楼找了圈也没发现酒瓶子,于是上二楼找去了他睡觉的那间卧室,却发现连里头的烟灰缸都是崭新的。
    杨靖安靠在门边看她白忙活了半天,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口里没个正经地打趣她,“孟以栖,你不会是怀疑我在这里藏了其他女人吧?”
    “你敢!”还在气头上的人回头臭骂拿自己寻开心的杨靖安,“我就折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叫你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然后花你的钱养别的男人!”
    有人精准地踩在了某人的地雷上,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敢!”
    “你敢我就敢!”孟以栖口气不小地还他的嘴,然后扔了手里的烟灰缸佯装要走。
    斤斤计较的男人却直冲冲过来箍住了她的腰,一个绵长又缠绵的索吻戛然而止时,有人眼睛里的怒火已经被浇灭了,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似乎安然无恙的男人,直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应该有的复杂情绪。
    “我承认是我怕。”
    孟以栖心里不安地咯噔了一下,“怕什么?”
    这始终都是两人之间不可能避开的话题,杨靖安坦白了心里的疙瘩,“我怕出了昨天那样的意外之后,你会比之前有更多顾虑,我怕你会跟我讲:杨靖安,要不我们两个还是算了吧,我不可能为了你和姐姐产生不值得的矛盾。”
    即便局面复杂,令人难以平衡,孟以栖也十分肯定地给予了自己的答复,“是,我已经答应过爸爸,这辈子都要记住手足情份,的确不可能为了你产生对立。”
    可是有的手足已经是反目成仇,今生都不可能再有和解的机会。杨靖安向来都是爱憎分明的人,也绝不会做违背心愿的举动,哪怕他晓得自己的任性会给自己渴求的感情带来波折,他也不要今后活在委曲求全里度日如年。
    沉默半晌,他接话道:“小时候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我的父母关系不正常?我把错归结于杨宛平的无能,所以他只能花天酒地报复,我妈的死是因为受够了婚姻里的冷漠。直到昨天我才晓得,她可能……一直以来都在责怪自己,即便是我都替代不了她心里的遗憾,可我仍旧感激她、想念她,更替她可惜。”虽然有人双眼已经通红,却倔强到不会为此再流一滴眼泪,断然肯定的口吻告诉她,“栖栖,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地过下去,面对我的亲生父亲,你姐姐甚至你的父母,可唯独他杨宛平,我这辈子都容不下。”
    何清详说的那段往事,孟以栖不忍去回忆,当事人只会比她更难以释怀,她也没有资格叫他放下心中的恨意,更从未如此自私地设想过。
    此刻感受到决心的人顿时心里一凉,似乎岛上两人许下的承诺都暂且放到了一边,抉择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选择权再一次落到了孟以栖手里。
    酒店确定心意的那晚,杨靖安曾抱着放她一马的念头明确表露:比起强迫来的感情随时会结束,我还是坚持心甘情愿的原则。后一句是:至少两个人努力过不后悔。
    孟以栖也努力了、坚持了,义无反顾走到今天全然没有再想过退缩,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此刻的犹豫,那刚才的吻又算什么呢?
    “你是想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吗?”泪意说来就来的人握紧了拳头,心里恨恨地想着,如果他要让自己再从中抉择一次,她一定转身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栖栖,我晓得这个时候再说不让你为难的话一定很虚伪,因为我既做不到放下心中的成见,也绝不会放弃坚持求来的感情,所以我厚着脸皮再请求你一次,”坚定不移的人毅然决然朝她伸开了蜷缩着的手心,“请求你原谅我,不要放弃我。”
    手心里躺着她以为在船上遗失的一枚翡翠耳坠,这瞬间的失而复得冲刷走了动荡的情绪,只剩下彼此之间确定无疑的心意。
    喜极而泣的人抹着眼泪问他,“你在哪里找到的?”
    “外婆家的院子里。”
    “我还以为弄丢了,再也找不到它了。”她情不自禁地哭得更伤心了。
    庆幸的人走上前来替她戴上了翡翠耳坠,捧着有人哭花的脸轻柔地擦拭干净,明明嘴上是在哄她,却惹得她哭得更凶了。
    “把你弄丢的傻事,我也不会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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