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突发

    谢衍洄订的是一家私密环境极好的情侣餐厅，两人的位置靠窗，往外望刚好能看到江景。
    “谢衍洄，你是怎么找到这家餐厅的啊，外面景色真好。”丛琦将赏景的视线收回，放在对面男人身上，笑弯着眉眼问。
    桌上摆着牛排，谢衍洄布着菜，顺着她的询问，想起下午接人前，吩咐周秘书收集整理的情侣约会吃饭必去合集。
    不过谢衍洄没打算告诉丛琦实话，隐去事实回答：“你喜欢就好。”
    “上次听朋友提起过，便记住了。”
    他总不能告诉丛琦，为了两人的第一次约会顺利完美，特意让秘书收集整理了二十家情侣约会吃饭的地方。
    毕竟让高校毕业、能力出众的周秘书，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整理此类信息资料，着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所幸的是丛琦也未怀疑他话里真假，心思全在面前切好的牛排上。
    刀叉和瓷碟轻碰间，发出不小的清脆响声。
    丛琦胃口小，没多久便放下刀叉，边欣赏外面夜景边等着谢衍洄。
    她翘着脚，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背弓起，两人身形优越都有双长腿，桌底下的空间勉强能容纳下。
    黑色鞋尖悬在半空，时不时擦过男人的裤管，似有似无的，像根细小羽毛挠在人心口上。
    男人被分了心神，握着刀叉的指腹收紧力道，强制性拉回逐渐飘飞的思绪，可奈何总有人不经意地撩拨。
    他索性放下手中的东西，身体往后仰靠，眼神若无其事往下移。
    余光瞟到谢衍洄的动作，丛琦正打算偏头询问，倏地脚边贴上他的西裤。
    不似方才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而是肌肤紧挨的、亲密的、能感受到彼此温度的。
    谢衍洄故意往旁贴紧，原本只是打算吓唬逗弄眼前的人，可他完全低估了丛琦对他的影响，到头来却自损八百。
    “待会儿回去？”谢衍洄直起腰，眼底情绪昭然若揭。
    话刚说完，丛琦心尖一颤，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昨晚某些场景，正想着将腿往后缩，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她突然想起什么，弯唇微笑，翘起的小腿故意隔着布料在男人小腿上蹭，弓起的脚背更是倾斜角度蹭他的小腿肚。
    突如其来的磨蹭让谢衍洄小腿肌肉紧绷，看着眼前女人戏谑的笑颜，他长臂一伸想将丛琦的小腿抓住，却捞了个空。
    “嘶”顷刻间，黑色高跟已然碾上男人的皮鞋，令谢衍洄猝不及防地闷叫出声。
    见男人一时不觉中了招，丛琦满眼笑意，踩完就跑。
    手臂支在桌上，手背撑着下巴，她竟好整以暇地欣赏起男人的狼狈，话中从容：“不要。”
    “我才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对于女人方才的捉弄，谢衍洄嘴角漾起，心底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是个谨慎之人，却没想到会陷入刚才的圈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刚才那一脚，确实让他漂浮的思绪落了地。
    丛琦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男人心里所想，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脚的威力。
    只是将手边的半杯白水往他身前推，面容纯良无害：“谢总，多喝点水。”
    降降火。
    谢衍洄打量着面前这杯白水，以及女人无辜又纯良的表情，低笑道：“丛琦，我并不是毫无自制力。”
    丛琦依旧是刚才那副笑容，没有反驳男人的话。
    只是下一秒两人话语间的短暂安静，便被阵突兀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谢衍洄的手机，他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丛琦见男人在听电话，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向他无声示意，随后男人颔首知晓。
    洗手间在餐厅最里面，等丛琦回来后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坐到座位上，方才还怡然的男人，此刻眉峰轻拧，显然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吗？”
    谢衍洄想起刚才周助理的来电内容，承认道：“嗯，工作上有紧急的事情处理。”
    丛琦猜到大概率是刚才的那通电话，也理解男人的工作，善解人意道：“竟然有事，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沉吟半晌，继续说道：“云城分公司遇到十分棘手的问题，需要我立马去解决。”
    “明天的约会我无法履行承诺了，抱歉琦琦。”
    “你要去云城出差多久？”
    “这次的事突发，我无法保证，或许两天，也可能一周。”
    “抱歉，琦琦。”男人再次道歉，语气依然诚恳。
    “没关系。”丛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至于谢衍洄提到的约会，她也并未有太多遗憾，而是转言道：“现在要回去收拾行李吗？”
    “现在从这回家收拾行李来不及。”谢衍洄回答道，“公司休息室有行李，周助理会帮我带。”
    “这么急？”丛琦没想到这么紧急。
    话一说完，谢衍洄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又被电话打断，通话时长不足一分钟。
    挂断电话后，谢衍洄望着面前的人，再次开口：“二十分钟后，周助理会将车开到餐厅。”
    所以他们今天所剩的独处时间，不，或许是之后好几天的独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丛琦打开手机，界面时间显示八点二十一分。
    “出去走走？”谢衍洄提议。
    “好。”
    结完账，两人便离开了餐厅，沿着江边漫步。
    夏夜的晚风，不像白日里那么燥热，吹拂在肌肤上暖融融的，风中还掺杂着河水的咸腥味。
    两人并肩而行，岸边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不断拉长。
    忽然，丛琦手背覆上道温热，她顿下脚步，下一秒那片不属于她的温度包裹住了整个手心。
    他们接过吻、上过床，做尽了所有亲密的行为，这还是她和谢衍洄第一次牵手。手心的温度不断传来，丛琦心头微动，不过只是片刻。
    谢衍洄看着灯光下的丛琦，是如此让人心动，每一处都是，就连被风吹乱的发丝都令他着迷。
    他想亲吻她，此时此刻。但在户外，行人虽少，依旧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地方。
    丛琦看着面前沉默的男人，问：“怎么了？”
    谢衍洄将手中那双娇小的手握紧，将人拉近，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把人拥入怀中。
    “想抱你。”
    男人的怀抱和他手掌的温度一样，同样让人温暖。
    丛琦抬手圈住他的腰背，脸靠在胸膛，鼻尖逐渐被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充斥。
    “我叫了司机，待会让他送你回去。”两人相拥，谢衍洄的话直接在她耳畔响起。
    丛琦有点贪念男人身上的味道，将脸埋得更深，“嗯。”
    两人拥抱着，谁都没有说松开，便一直这么安静地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两分钟或许五分钟，谢衍洄的电话响起。
    不过，丛琦觉得肯定不足两分钟，因为一切过得实在太快，快到她还未将贪念的味道记住。
    谢衍洄接通电话，安静听着那头的人讲话，回道：“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见男人挂断电话，丛琦才开口问：“周助理到了，你要走了吗？”
    “是。”
    此刻两人已经松开彼此，丛琦仰头看着他的脸，缓缓开口：“谢衍洄。”
    “我会等你回来的。”
    男人嘴角微扬，柔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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