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如果他可以那我也可以

    用了十几分钟，祁苒才清理干净摩托车旁的丧尸，然后走到附近店门口，扶起了陆沉舟。
    走到摩托车旁，祁苒道：“温羡，我在前面骑车，你坐在后面抱着陆沉舟。”
    温羡光是看着祁苒半扶半抱着陆沉舟的样子都快气炸了，一听到还要抱着这个男人，立即皱起了眉头。
    “我抱不了，我晕车，我会吐。”
    来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哪里晕车了？
    祁苒知道他是在闹脾气，但她现在一来担心基地的人追过来，二来担心陆沉舟的伤势，根本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些。
    “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你骑车，我坐在后面抱着他。”
    这更不行！
    且不说他不会骑摩托车，就算会，也不能让苒苒主动抱他。
    “温羡！”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纠结些有的没的，祁苒焦急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我坐在最后面就是了。”
    温羡没办法，只能妥协。
    “但事先说好，我晕车，到时候他要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可别怪我。”
    说完嫌弃瞪了陆沉舟一眼，心里巴不得他赶紧伤口感染死掉。
    面对他的明目张胆的嫌弃和排挤，陆沉舟不发一语。
    祁苒生怕他尴尬，只能偷偷瞪了温羡好几眼，暗示他说话注意一点分寸。
    可她越是护着陆沉舟，温羡就越是生气。
    如果他是个丑八怪倒也算了，可他偏偏长得很不错。
    脸型瘦削，五官深邃，墨黑色的瞳孔静若深潭，说话时的语气却不疾不徐，显得温和有礼，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男人很受女孩子欢迎。
    他很怕祁苒被他吸引。
    祁苒先扶着陆沉舟坐到摩托车上，然后抬脚坐到他的前面，温柔嘱咐他：“老师，你趴在我身上就好，抱住我的腰，小心别掉下去。”
    “好。”
    陆沉舟很配合地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身，但他整个人比祁苒大了一个型号，这样环抱着她，不像是他在依靠她，倒像是她缩在了他的怀里。
    温羡站在一旁看到这个画面，恨不得把陆沉舟的脑袋拧下来。
    他脸色沉沉坐到最后面，和陆沉舟之间的距离，足够再塞一个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劲地向后挪着身体，连碰到他的衣角都感到万般嫌弃。
    陆沉舟并不在意，只是轻轻靠着祁苒，眸光闪烁。
    他想不到，会这么快见到祁苒。
    也想不到，还有再抱着她的机会。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是充满孺慕之情的，单纯的学生对老师的崇敬。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就做过比她和秦夜还亲密的事情了。
    她的第一次也不属于秦夜，而是属于他。
    在那个封闭的实验室里，他和她赤裸相拥，抵死缠绵，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直到，防御系统彻底在两人体内扎根。
    那三个月对他来说，是一段醉生梦死般的美好回忆。
    对祁苒来说，却是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对防御系统产生了巨大的排斥反应，导致她意识错乱。
    等到两人从实验室里出来，她清醒过来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老师。”
    她总是用一种小孩子叫大人的，学生叫老师的，带着些许敬畏的语气喊他老师。
    可是在实验室里，她叫他老师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甜腻，诱惑，让他欲罢不能。
    后来，她和秦夜在一起了。
    他一怒之下，本想唤醒她的记忆，可是她首先想起的，不是和他的缠绵，而是排斥反应时的巨大痛苦。
    他终于妥协了，放弃了。
    如果回忆起和他的种种，一定要伴随着那么巨大的痛苦，那就让她忘记吧。
    他可以只做她身边那个温柔又贴心的家庭教师。
    末世来临时，他不顾一切赶到了祁家的别墅。
    可还是晚了一步。
    基地已经变成废墟，祁苒跟着秦夜远走高飞。
    他不知道去何处找祁苒，也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找她，只能落寞加入了自己所服务的财团建立的基地。
    一年前，他感知到祁苒启动了防御机制，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于是他带上了基地最核心的晶片，潜逃离开，从此开启了一年多的逃亡生涯。
    直至今日。
    本想在彻底摆脱基地追捕后再去找她，没想到命运竟然眷顾了他一次。
    ……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
    祁苒顾不上收拾行李，第一时间把陆沉舟扶进房间，让他躺到自己的床上。
    陆沉舟满头冷汗，虚弱不堪，却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看着床前为他忙忙碌碌脱着鞋袜擦拭冷汗的祁苒，一瞬也不舍得错过。
    “祁苒，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祁苒给他擦拭额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老师你呢？”
    “我……除了思念我的爱人，别的也都很好。”
    祁苒一怔：“是那个你跟我说过的，失忆了记不起你的那个爱人？”
    陆沉舟淡淡一笑：“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其实我一直没跟老师说，听完老师讲的那个故事，我偷偷哭了好几次。”
    “为什么哭？”
    “因为……我觉得老师这么专情又深情，不该遇到这样的事，如果那个女孩恢复记忆，知道她让老师痛苦了这么久，她一定会很恨自己。”
    那个故事是她在十六岁那年听老师说的，没想到都末世三年了，老师还在思念她。
    她实在是羡慕那个女人。
    如果有人也能这么爱她就好了。
    陆沉舟深深注视着她：“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老师……”
    祁苒看着陆沉舟，心脏莫名有些刺痛。
    为什么深情总是被辜负？
    老天实在是不公平。
    “重伤的人还是赶紧睡觉吧！怎么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房门口忽然传来了温羡不爽的喊声，祁苒连忙回头瞪向他：“你小点声，不过老师，你真的不用打麻药吗？我可以给你打小剂量，至少让你没有那么疼。。”
    陆沉舟微微弯了弯嘴角：“不需要，这点疼痛不算什么……这里是你的房间？”
    “嗯，我的房间，你先住着，等伤养好我再给你收拾别的房间住。”
    温羡一听就炸了：“伤好了他……”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祁苒就捂住他的嘴把他赶出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对不起老师，那个幼稚鬼是我男朋友，他没有恶意的，就是有点小心眼。”
    温羡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本来气得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
    对对！
    我可是苒苒的男朋友！
    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要跟苒苒保持距离，再用那种眼神看苒苒，我就让你变成瞎子。
    陆沉舟听到祁苒的话，总是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的脸上，竟露出了微微震惊的神色，
    “他是你男朋友……那秦夜呢？”
    他记得，祁苒从十五岁起，眼里心里就只有秦夜。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秦夜以外的男人，
    如果，她可以这么轻易放下一起长大的秦夜，选择别的男人。
    那，他也可以成为她的选择。
    提起秦夜，祁苒眼神还是出现了一瞬的落寞：“他喜欢别人了，我也不想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原来是这样。
    陆沉舟眸光变了一变，忽然低低咳嗽了几声：“祁苒，你今晚能在这里陪着我吗？我怕睡着之后发烧，我这个伤一旦发烧会很麻烦。”
    “当然可以。”
    祁苒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老师这么照顾她，对她那么好，现在重伤了无人依靠，她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他的。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就过来守着你。”
    “好。”
    陆沉舟闭上了眼睛，但等到祁苒出去后，又缓缓睁开。
    体内的防御机制，正在快速修复着他的身体。
    伤口在逐渐愈合。
    现在的他，其实并不虚弱。
    他侧过脸，打量这个温馨的房间。
    窗明几净，天花板上坠着羽毛的云朵吊灯，桌上插着一瓶浅黄色的郁金香，床旁边的小柜子上，还有两个兔子玩偶，以及被子里……
    他缓缓抬起胳膊，看向手指间拎着的浅粉色胸罩，眸光幽深。
    罩杯明显大了一些。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两人在一起的那三个月的时光。
    防御系统一体两份，输入进了他们的身体。
    就像N级和S级一样，他们彼此对对方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他的排斥反应没有那么强烈，可以保持神智，但祁苒，她彻底沉沦了，不和他交融在一起，就会暴躁不堪。
    只有两人紧密结合在一起，她才能安静下来，乖顺窝在他的怀中。
    想到这些事情，下体处竟然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刺痛。
    他无奈抿住了薄唇。
    这些年来，他对性事一向冷淡，不管是看那种电影，还是有性感美女脱光了引诱他，他都是毫无反应，不屑一顾。
    在基地，不少女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性无能，又或者是同性恋。
    其实，他只是……非她不可。
    晚上，好不容易把温羡安抚好，哄去睡觉，祁苒才打着呵欠回到房间。
    陆沉舟已经睡着了。
    她试了试他的额头，没发烧。
    安心在床前打了个地铺，祁苒躺下来，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冷……好冷……”
    睡梦中，祁苒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呓语，连忙起身查看。
    只见陆沉舟缩成一团，正在浑身发抖。
    “老师，你怎么了？”
    “我冷……太冷了……”
    冷？
    现在是九月的天气，怎么会冷。
    祁苒把手伸进被窝，找到他的胳膊摸了摸，确实有些凉，这怎么办？
    这一带即便到了冬天也有七八度，她就没准备过取暖工具，家里连个热水袋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陆沉舟无意识地呢喃：“能不能抱着我？我好冷……抱着我会好一些。”
    抱着确实会暖一些。
    可是……
    祁苒有些犹豫。
    但看了眼他额头上的冷汗和哆哆嗦嗦的模样后，还是一咬牙，掀开被子躺进去。
    躺下的瞬间，本来双臂环胸的陆沉舟忽然张开了手臂，不等祁苒反应过来，她便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下一刻，手臂一收，她整个人瞬间被陆沉舟环抱进了怀中。
    “呼……暖和多了，谢谢你。”
    耳边传来陆沉舟的叹息声。
    祁苒脸色涨红，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她以为老师是穿着衣服的，可她被抱住后才发现，他从头到脚，只穿了一条内裤！
    这要是让温羡看到，还不得气死啊。
    但是天大地大，救人最重要，今晚先将就一晚上，明天她去附近的城镇搜个电热毯回来，就不用她来给老师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