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常篇其三十二·求婚

    这是我对你的表白，你怎么能让别的人类用！！！——来自愤怒的奕湳。
    拉琪的事情云芽不敢耽搁，第二天上午就给云珑发了一条“晚上下班来我家吃饭”的信息，没多久就收获了他一连串的消息轰炸——“我跟拉琪一起？”、“需要我把糖带过去吗？”、“菜够不够？”等等一堆的话。
    云芽懒得一一回复，挑了几个主要的发了一条“拉琪等会中午跟我吃，我会多做一些让她带回去，你就说你来不来吧？不来就算了”的短信让云珑成功闭嘴，他紧跟着回复了一条“来”，后面跟着一串感叹号。
    “这还差不多。”云芽满意的点点头。
    夕阳西下，云珑如约赶赴，他风尘仆仆地推开门，本以为又要面对那群令他头痛的庞然大物，一开门只见门厅空旷无比，耳中听到云芽在厨房喊他端菜。
    “他们呢？”云珑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就见里面锅碗铲勺满天飞，有序地炒制今晚的菜肴，掌勺的主厨则站在一旁研究菜谱，不时动动手指添点佐料。
    “饭后遛食，今天只有咱们俩。”云芽从菜谱移开视线，对云珑咧嘴一笑。
    这顿饭兄妹俩聊了不少，主要是围绕着拉琪，毕竟她不是人类，云珑需要知道有关她的各种生活习性和细节，最近已经出现了一些思想和行为上的差距，他得尽快适应。云芽作为魔幻生物研究员将她所知的所有事倾囊相告，还不忘拐弯抹角的问他们的感情问题。
    云珑对此一一作答，说到最后眼中满是爱意：“你可不知道拉琪有多热情，无法忽视的那种火热，我现在彻底被她征服，完全沦陷进去了。”
    云芽哼了哼，开了窍的哥哥沦陷得还挺快。她叼了口菜慢慢细嚼：“上床了吗。”
    面对妹妹的直言不讳，云珑差点没呛到自己，他捂着脸点点头，露在外面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红了个透。云芽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新鲜坏了，悄悄照了张照片，打算之后给拉琪看看。
    等红晕退得差不多，云珑才把手放下问出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问题：“其实等拉琪的身份手续办下来，我想跟她结婚，你的魔法能持续多久？会不会给你造成负担？”
    “想得还挺长远，放心吧，我用的这个化形魔法不是幻术，是真的将一个物种重组为人，所以现在拉琪除了不会说人语以外完全可以把她当人看，不过狐种基因还在，与人类之间应该还是有生殖隔离。”
    云珑对此摆摆手：“这些都是次要的，我是真心想跟拉琪过一辈子，能不能生无所谓。”
    “我只是说跟人类之间，别忘了咱们有龙的血统，你有可能让拉琪怀孕。”
    云珑一愣：“龙的血统这么霸道吗？”
    云芽翻了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会意。
    “完了，我觉得有生殖隔离就没有做避孕措施……火云狐的繁育期是什么时候？”他抓耳挠腮，这种事可没听说啊。
    “她现在是人类的生理结构，一切都是未知。”云芽忍住没说拉琪已经怀孕的事，佯装冷漠的样子哼了声，“你自己贪图爽快不做避孕，出了事你得给我负起责。”
    “这是肯定的，我绝不会干出这种混账事。”
    云芽见他态度还算端正，觉得应该没问题，就把话题又扯回到了求婚上。然而他们两个商量半天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思路，两人尴尬的互看了一眼，一个决定回去上网查，一个打算翻翻文献资料，这才安静的把剩下的饭吃完。
    把云珑送走，云芽立马将今天的谈话内容转达给拉琪，她开心得不行，不停感谢。
    “真要谢就请我吃喜糖吧。”云芽往沙发一倒，一仰头就看到飞羽的大脑袋在窗外晃来晃去，一双眼正眼巴巴地看着屋里，她连连暗道糟糕，一骨碌爬起来去开门，刚才只顾着通知拉琪，忘了自家伴侣们还在外面呢，“以我哥的性格想要跟你求婚肯定不敢让你继续住出租屋，他怕憋不住话让你看到端倪，等着吧他等会就要给我发信息求我收留你一段时间，还得是以我的名义求你住回来，比如我想你了这种话。”
    刚说着信息就来了，云芽退出通话界面，一字一句将信息的内容读给拉琪听，念到最后差点笑得直不起腰：“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拉琪的笑声跟着从听筒里传出来。
    “放心吧，我瞧出来了，我哥这个家伙是个急性子，求婚的事肯定很快办妥，到时候再告诉他怀孕的事。你的身份也快办下来了，之后的事不需要太操心。”
    拉琪在电话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选择跟云芽离开真是一件正确的事。
    “我刚不是说吗，谢我就请我吃喜糖吧。”
    『好。』
    关于如何求婚，云芽很犯难，她是比较推荐让哥哥对拉琪做一些火云狐的求偶动作以示重视，可她翻遍了文献都没查到火云狐该如何求偶。虽然拉琪已经知道云珑肯定会跟她求婚，可云芽觉得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还是什么都不要问的好。
    最后实在没辙，云芽趁着拉琪去调查局上班期间，拉着自家伴侣们开了个小会。
    “怎么跟雌性魔幻生物求偶？”
    面对这个问题四只一阵沉默，瞧她问的对象。
    『真诚。』笠巫斯拉实在憋不出什么话。
    云芽觉得自己不该问他，苦笑着否决了这个有些空泛的建议。
    “无尽的财宝。”
    黑曜石的更不靠谱，否决。
    『做求偶动作。』
    飞羽说到了点子上，可云芽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他们集思广益，还是否决。
    最后视线全落在了奕湳身上，都觉得这个肉麻好大狗怎么着能说些不错的点子。
    『别看我，我的主意只能用在你的身上。』奕湳仰起头看向别处拒绝参与。
    要按照往常，云芽肯定迁就，但这次关乎她哥哥的幸福，她必须让他开口。
    “奕湳。”
    『我不会说的。』
    “云珑是我哥。”
    『我不想让我精心想的那些讨你开心的事用在别处。』
    “你出主意也是在讨我开心啊。”
    『不一样。』
    “奕湳，算我求你。”
    这次云芽换了个腔调，揪住奕湳前肢的短毛，装出一副可怜相。
    奕湳早防着她这一招，耳朵往后一倒，蹭着往后退，就是不说。
    “奕湳，你还欠我一次求偶呢！”云芽本不想提这件事，但看他这么不配合只能拿话激他，“飞羽和黑曜石都做过，只有你没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没有这种东西！』奕湳没法继续装聋了，这件事他确实没做到位。
    其他三只站在一旁看热闹，很好奇奕湳打算怎么办。
    两边一直僵持不下，云芽一定要奕湳说一个，而他坚决不张口。眼见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奕湳转身一跃跳到二楼直奔书房，一阵沉闷的敲击声过后，他叼着给他做的木质通用语符号走出来。
    『我记得那个粘墙上了吧？』飞羽没想到奕湳把这个抠下来了。
    “你要做什么？”云芽头一次不理解他的行为。
    这段时间认字的成效体现了出来，只见奕湳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规规整整的把文字按顺序码在云芽面前，摆出了“我爱你，谢谢与我结为伴侣”的短句。
    这样的文字表白任谁看了都难抑心中的感动，云芽抱着奕湳的大脑袋不停亲吻：“我也爱你。”
    奕湳发出愉悦的呼噜声，享受落在吻部的亲吻，不时说几句爱语。
    待云芽亲够了，扭头就给云珑打电话，奕湳的这个主意不错，稍微改一下绝对能用。另外三只负责劝阻奕湳让他压压火，云芽解除了魔法根本听不到他愤怒的咆哮——『云芽你太过分了，这是我对你的表白，你怎么能让别的人类用！！！』
    云芽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地道，挂下电话后好好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好大狗。
    以此为灵感，云家两兄妹很快敲定了求婚方案，笠巫斯拉负责提供一撮能与灵魂沟通的火焰——这是他研究火云狐的能力模仿出的魔法，云芽把这撮火苗小心翼翼地装在特制的瓶子里交到了云珑手里。
    “这样真的行吗？”云珑还是有些不放心。
    “心要诚，这样你才能把想法传递过去。”云芽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鼓气，“说起来，你想好合适的地点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云珑露出自信的笑容：“当然。”
    市区郊外每到金秋时节都会举办一场热闹的集市，各个商贩聚集在此支起各异的铺子临街叫卖。所售商品不仅有当季的蔬果，各类小吃，还有一些位于市区中心的商铺来此宣传售卖本季的新品。当然也有个人开的小作坊，他们在摊位上摆出自家做的各类有趣的小玩意儿，争相吆喝着吸引往来的人群前来购买。
    最热闹的区域大概就是占地面积最广的二手市场，里面卖什么的都有，家具、书籍、衣服、电器应有尽有，只有一些来路不明的老旧物品是明令禁止的。之前有人把从阁楼里翻出来的古旧首饰盒拿来寄卖，买回去的买家被这个半夜流血唱歌的首饰盒吓得够呛直接进了医院，这件事捅了不小的篓子，之后想要寄卖这类物品都要统一送去指定的地点。
    开市当天阳光明媚，是个出摊的好日子。整个集市人头涌动，到处都能听到叫卖声，砍价声，人们的嬉笑声，小孩的玩闹声，热闹非凡。
    小吃的香味飘得老远勾出人们胃里的馋虫嚷嚷着要吃，不少人遵从馋虫的意愿买上一两样站在路边品尝，或者边走边吃。
    拉琪看什么都新鲜，这个想买，那个想吃，云珑带着她买了不少，吃了许多，一路说说笑笑的嘴就没闲下来过。拉琪不停地问这问那，云珑一个一个耐心的讲给她听，她吃着不停塞进手里的小吃，听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个问题里延伸出来的那些个新奇的事。
    有时听到兴头上，拉琪总会搞点小突袭，给云珑的脸上留下一个带着油花的唇印，她再笑嘻嘻地命令这个洁癖不许擦。
    等吃饱喝足，拉琪拽着云珑的手在集市闲游，她看着这个热闹的地方感叹道：『我相信未来的斐拉帕一定也会像这样热闹。』
    云珑亲了亲她的额头，与之十指相握：“肯定会的。”
    他们慢慢悠悠地往小独栋走，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林间小路尽是他们的声音。拉琪捏了捏相握的手，这人紧张得掌心汗津津的，倒是更加期待他会做出怎样的仪式。
    等来到一片空场，云珑干巴巴地念诵“拉琪快看，哪里有什么”的话，松开手紧走几步在一处站定。他佯装在地上翻找，瞧瞧拿出兜里的小瓶子，放出火焰点燃了地上的字，并跪下来掏出一直小心翼翼收在怀里的戒指。
    拉琪看不懂这些文字，但她从跃动的火焰中感受到了传递过来的意思——拉琪，我爱你，嫁给我吧。
    她从没想过离开故乡还能再看到火焰传递的信息，这是他们一族的能力之一，这让她想起了故乡，想起了同族的诸位还有帕湃。这肯定是云芽的主意，云珑的木头脑袋想不出这些，但这是他求来的，最能表诚心的示爱。
    拉琪笑了，她遵从本心离开了故乡，最初虽有遗憾，但现在她找到了喜欢的工作，遇到了最爱自己的伴侣，她已经爱上了外面的世界。她仰头发出悠长的嚎声，橘色的火焰在她身后燃起，八条尾巴在火光中显现，前方的火焰猛然间爆燃，在烈烈火光中，她向云珑伸出手。
    『那个指环等会再说，要与我在火焰中共舞吗？』
    “当然。”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共同踏入火焰。火焰并没有像云珑想的那样滚烫，温暖的火苗包裹着他们，随着动作的起伏与他们一同起舞。
    在他实现的死角，一小团火焰朝着斐拉帕的方向飞去，带着拉琪雀跃的心情将她找到伴侣的好消息通知同族们。
    『云珑，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拉琪抓着他的手摸上她的肚子，『我怀孕了。』
    云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在拉琪平坦的腹部摸来摸去，等大脑终于处理好这个信息，他看向她的眼中带着歉意：“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差点把拉琪的怒火拱出来，紧跟而来的话又瞬间浇灭。
    “我最早想着咱们种族不同这辈子就不要了，是我欠考虑，忘记龙这个霸道的血统根本不讲理，辛苦你了，谢谢你。”
    云珑的唇紧随而来，他们在火焰中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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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拉琪找到伴侣的帕湃特别伤心，但还是有好好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