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印

    24、
    娜娜的一巴掌扇得她自己的手都火辣辣地疼，可挨了一巴掌的莱伊毫无苏醒的迹象，她闻到了血腥味——莱伊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的手掌掐出了血。
    与他共感的白雪非常难受，把自己团成一只兔球，四肢都蜷缩在肚子底下，肉鼓鼓的腮帮子紧绷着，眼睛也紧紧闭着。
    娜娜急坏了，拼命摇他：“莱伊！醒醒！”
    就在她无计可施甚至想再给他一巴掌的时候，莱伊终于猛地吐出一口气，瞬间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惊人的红血丝。天色依旧晦暗，像是要下雨似的沉闷潮湿，和那天晚上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脸好疼——哦不，应该是娜娜在他身边。
    “你醒了！”娜娜舒出一口气，但没一会儿神色就变得不自然起来，移开了打量他的视线，“你……你做噩梦了，还好么？”
    “……不好。”在药剂的作用下，他的嗓子很沙哑，他想揉眼睛，可手心里的血迹弄脏了娜娜的床单，他皱眉，索性坐了起来。
    娜娜看他对自己张开双臂。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娜娜钻了进去，轻拍他的后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过去了。”
    莱伊一言不发。
    娜娜打趣他：“嘿，你该不会在害怕一个噩梦？我们英俊帅气的年级第一也会因为一个梦辗转难眠？”
    莱伊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旋，轻声说：“娜娜，我有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我的脸这么疼。”
    “……”
    他拖长了语调：“据我说知，那玩意儿的副作用没有这一项，鉴于这个房间里能动手的只有你——所以，是你……扇了我一巴掌？”
    这位聪明的年级第一显然已经推导出了真相，娜娜尴尬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只好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最好不要让他的手碰到。
    她的沉默已经默认了事实，莱伊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捉住她的后颈要把她拎出来，可娜娜使劲儿抱住他，低声求饶：“我很抱歉！我知道不该这么做，但你那时候怎么都不醒，我只好……”
    “哦，我的手也有点疼。”他这么说着，低头一看，果然有两排在渗血的牙印。因为手心更疼，所以他现在才发现。
    娜娜抱得更紧了。
    莱伊气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借机报复我吗，娜娜？”
    娜娜快要把脸挤进他的肋骨里去了。
    “松手。”他命令。
    娜娜不得不松开手，心虚地低头不敢看他，仍然在道歉：“对不起……”
    “……”莱伊哼了一声，“抬头。”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昏暗的眼前覆上了更黑更沉的东西，唇瓣上柔软的触感在提醒她，她正在被亲吻。
    莱伊在吻她。
    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温柔得有点不太适应。
    就在她以为今晚又逃不过的时候，莱伊却出人意料地停下了。他抱着娜娜一起跌进被窝里，他没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发丝，好像不觉得无聊似的，甚至笑出了声。好一会儿后才说：“今天就到这儿，晚安。”
    娜娜有点懵：“……晚安。”
    一夜无梦。
    不知道那副药剂是谁做的，娜娜一觉醒来，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明亮的阳光，而是屁股后面顶着的硬石头一样的东西。她有点惊讶地睁开眼，莱伊是这样难受了一整晚吗？
    “药效已经过了，”莱伊早就醒了，埋在她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帮我解决一下。”
    哦，娜娜明白了。偶尔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把娜娜拉扯起来，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让她揉揉自己硬得难受的性器。
    “娜娜，揉揉它。”
    手掌立刻触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小家伙精神昂扬地打招呼，娜娜轻轻搓了搓它的脑袋，手心里立马变得湿濡。
    娜娜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胡乱在他身上多摸了两把，他的肤色还是那样苍白，手指滑过他轮廓明显的人鱼线和鼓起的青色血管，报复似的捏了一下，却被勃起的肉棍啪的打在手背上。
    娜娜：！
    莱伊捉住她的手往下按，嗓音沙哑：“很有趣么？”
    娜娜点头，瞥到他神色莫辨的脸，又摇头。
    按住她的手愈发用力，像是在暗示什么，娜娜不得不握住那根对她而言有点粗大的小家伙，手腕轻轻撸动。
    可恶的莱伊，就会使唤人。
    他们此刻贴的很近，一低头，就能看见娜娜的发旋，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让人忍不住想摸。
    莱伊屏住呼吸，双腿敞开，大腿肌肉绷得紧，睡袍早就掉到床下，身下堪堪裹着一条被子，几乎没什么用了。大幅度的动作让最后一丝遮羞布也扯掉，但他仍不满足，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包住她的，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手一起撸动。
    他自慰过很多次，想着娜娜的脸，听着娜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现在他握住她的手，亲手教她怎么取悦自己。
    娜娜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双手被他包住，掌心里外都是滚烫的，里面黏滑湿濡，外面干燥炙热，无论哪个都在同频跳动着，她被夹在中间，感受着他的脉动和心跳，有一瞬间的错乱——就好像她在他身体里一样。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肉根也生生涨大了一圈，又粗又硬，盘亘在上面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他的呼吸也开始乱了，她突然恶作剧地用指甲抠了下渗着黏液的顶端。
    这一下可不得了，莱伊猛地抬头瞪她一眼，呼吸彻底乱了，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狠狠攥住她的手撸动了好几下，没一会儿肉茎一颤，温凉精液射到半空，又啪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莱伊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闭眼轻轻喘息，他没放开，就这么缓慢地继续揉搓起来。
    然后他低头，碰了碰娜娜的额头，娜娜“唔”了一声，顺势仰起脑袋，凑上去和他接吻。两瓣唇厮磨起来，莱伊半阖眼帘，故意磨着她，亲一亲就松口，然后在她凑上来的那刻继续贴上去，收回。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啄吻着。
    娜娜很不满，张开嘴要咬他，他笑着偏过头，不给她机会，然后趁她气鼓鼓不注意的时候，猝不及防再次贴上去，轻声喊她的名字：
    “娜娜……”
    一个吻落在唇瓣上。
    娜娜顿时泄了气。
    “娜娜……”
    又一个吻落在唇瓣上。
    干燥温暖的触感像羽毛拂过似的轻柔，隐秘在下面的动作却强势得不容抗拒，娜娜试着抽回来，不出意外被更用力握住。
    等到安抚结束，放开娜娜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手，黏白的液体沾了满手。她的手红通通的，摊开掌心扯动了手指，指间还能扯出黏连的丝线。
    “……”
    “时间还早，”莱伊朝她眨眼，“要做么？”
    娜娜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作响，为了能吃到早餐，把脑袋摇出残影，拼命拒绝：“不要！”
    *
    几乎所有的学生们都相当期待这次度假的集会，他们简直迫不及待了。下注相当激烈，击落金苹果和魔镜迷宫的关注度很高。他们圈了一块地盘，发起联合下注。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灌木丛里飞着成群的金翅蝴蝶，阳光令它们更加金光闪耀。草坪上到处是忙碌的人，格伦尼斯似乎把空闲的仆从全部喊过来帮忙了。
    从一个帐篷里飘出一阵阵烤苹果派和乳酪馅饼的香味，吸引了一大群学生们过来探头探脑。
    一切看上去都很不错，这里面大概只有一个人心情很糟——哦不，两个。
    萨曼莎气势汹汹冲了出来：“莱伊，你昨晚根本不在房间，你去哪了！”
    莱伊再也维持不住他那礼貌的风度了，面对这位罪魁祸首，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尖酸刻薄：“我晚上去女友的房间，也需要向你说明？”他扯出一个冷笑，“好吧，如果没有如你所愿，那我很抱歉。”
    萨曼莎看清了他的脸，捂住嘴后退一步，怔怔地回答，“哦……天啊，你怎么不早说，”她无措地快速看了眼地面，不敢和他对视，“你的脸……还好么？”
    一旁的格伦尼斯似笑非笑地瞥了娜娜一眼。她正和贝蒂莎在甜品帐篷前排队，商量着明天的逃跑路线，对这边的热闹不屑一顾。
    娜娜现在觉得自己也迫切需要和她一起逃离这里，这个想法在今天一早达到了顶峰。因为她已经看到他们在押注谁是莱伊的女友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她都能预见到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现在她的手还是肿的呢。
    “托你的福，还不错。”莱伊冷哼一声。
    巴掌印明晃晃地挂在他脸颊上，一晚上没消下去，这让他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滑稽。看得出来他的女友相当生气。
    而娜娜想的却是，他这么明目张胆顶着巴掌印就出来了，总不免让她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这个心眼多的家伙是不是在纵容他们找到她——该死，那个荒谬的【是谁勾走了我们最受欢迎的男孩儿大投票】的赌注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人气最高的项目了！
    如果可以，她要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儿——被当众揭穿一定非常羞耻——如果被揭穿的那个人不是她，那就更羞耻了。
    贝蒂莎突然皱起眉，急促地低声说：“他来了！”
    “谁？”
    娜娜以为她说的人是莱伊，下意识抬头张望，然而当她看清那个气势汹汹分开人群朝她们走来的人影之后，她本能地想要再一次丢下贝蒂莎扭头就走。
    “列维·文农纳斯。”贝蒂莎扯住她的衣摆，“我爷爷相中的对象。”
    她当然认识！这个人是挂在她家墙上的远祖父！
    “这是你的相亲对象？你在开玩笑吧？”娜娜瞪大眼睛看着她，声音极低地快速说道，“没错，私奔是对的，我现在非常赞同——我打赌你俩根本不会擦出火花，你看他徒手打断一个人的脊椎就像折断牙签一样简单——他的块头足有你和我加起来宽！”
    “你终于理解我了，我就说块头大肤色黑都是过时的审美。”贝蒂莎耸耸肩，“但我爷爷喜欢。”
    娜娜慌乱地想要拆散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的先祖父，正要说话，一道阴影却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抱歉打扰你们的悄悄话了，”那声音倒还算正常，并没有娜娜想象中那么浑厚，只是相当傲慢，“贝蒂，不为我们介绍一下？”
    娜娜微微抬头才能看清列维的面貌：相当高大，面部棱角硬朗，健壮得像个十足的魔兽。
    挂在墙上的画像没有直面他来的视觉冲击力更强，娜娜在家族记事里看到过，这位与所有文农纳斯都不一样的远祖父，列维·文农纳斯，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力派。
    “列维·文农纳斯，”贝蒂莎对娜娜说，她在面对列维时又恢复了娜娜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开朗活泼的自来熟印象了，笑嘻嘻地介绍，“这是娜娜。”
    列维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没有姓氏？”
    贝蒂莎弯起眼角笑着说：“和莱伊同姓。”
    娜娜几乎也要笑出声——其实莱伊也没有姓。
    但列维却一下变了脸色，向她伸出手：“你好。”他顿了顿，用一种夸张的目光把娜娜从头看到脚，一点没有绅士的做派，和他秉持的理念——书呆子都是废物——一样，“对不起，所以你是——莱伊的妹妹？”
    这变故让娜娜摸不着头脑，他的猜想也让娜娜省去说谎的余力，她不否认，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她想了想，用了点力握住，“文农纳斯。”
    “好了，”贝蒂莎打断他们，“排到我们了，我待会要和娜娜四处逛逛，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看看比赛场地呢。”
    “等一下，”列维就像缠上她们一样，“什么比赛？”
    娜娜眨眨眼睛，扭头看着贝蒂莎，同样很疑惑：“什么比赛？”
    “你忘了，”贝蒂莎笑着摊开手，“我们约好的，【找出变异物】，明天下午五点开始，待会儿去看看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
    娜娜朝她露出一个假笑：“我明白了，那边场地一定很大很复杂，是不是？”
    “当然。”贝蒂莎心照不宣地回答，“而且……没人能在结束前出来。”
    娜娜没办法，回头朝列维扯出一个笑：“你看，我们要开始忙碌了。认识你很高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