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阴差阳错

    叶棕做完习题后，偷偷看了下手机。
    门被敲响，他吓了一跳，连忙藏起手机，不自在道：“可以进。”
    进来的人不是林老师。
    染着金毛的人非常淡然地坐在他旁边，“这么认真？”
    “现在是我补习的时候，老师在外面打电话。”叶棕有些生气，他明明讲过这些事情。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林老师和你一样的年纪，而且她特别漂亮……”
    “停。”关诀随手翻着眼前的草稿本，“学习都没学出什么名堂，整天操心大人的事情干什么。”
    看到一行秀丽的字体，翻页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叶棕问：“你刚刚说什么老师？”
    “林老师啊。”
    身后的门被推开，全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关诀本来打算把头发染回来再去找她的，他准备了很久，幻想过无数次庄重的重逢。
    却不曾想最后却是这般突然。
    无措和彷徨在内心反复交织，相比之下，她就从容多了。
    只说：“我要上课了，麻烦你出去。”
    关诀缓缓开口：“灵……”
    “出去。”林芝蹙着眉没有看他。
    “哥，我要上课呢。”叶棕猜到了他们之间可能有点渊源，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他没遇到过，只好催促关诀快点出去。
    等人走后，林芝迅速调整好状态翻开资料，一步步教他解题思路，教他如何举一反叁。
    叶棕分心道：“他是我表哥，我爷爷是他外公。”
    林芝要他别打岔，认真听讲。
    既然得知这层关系，她以后不会再来了。这是最后一次授课，她想尽力多教他些解题方法。
    她讲的知识点太多，他听得特别费力。
    直到下课，叶棕缓了口气，看着正在喝水的林芝说：“林老师……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林芝拧好水杯，舔唇道：“没什么关系，高中同学。”
    “只是高中同学吗？”
    “可能连高中同学都算不上，毕竟他高叁转走了。”
    关诀高叁那年，叶棕九岁，他记得很清楚，因为爷爷在国外治病，情绪一直失控，嘴里总念着关诀的名字，所以最后关诀才决定转到国外，几乎用整天的时间来陪他。
    叶棕本想解释，但房门被粗鲁的人推开了。
    “上完了吗？”关诀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出去。”
    “……”
    这个态度有没有搞错啊。
    这是他的房间好吗？！
    叶棕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走时“哼”了一声。
    林芝收拾着自己的教学资料，背对他，无波无澜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刚将手机放进包里，巨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她被禁锢在原地。
    林芝奋力挣脱，转身扇了他一耳光，“你是不是有病？”
    “嗯。”关诀舔了舔嘴角，上前将她圈在书桌前，他低头，贴上她泛着水光的唇，研磨一会儿，试图撬开她的牙关，没过叁秒，他被咬破了唇。
    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关诀伸手捧起她的脸，想亲得更深。
    “唔！”
    林芝呼吸不过来，急促捶打着他的胸口。
    关诀微微松口，手指揉她通红的唇瓣。说不清什么滋味，这样的表现只能证明这么多年她依然没有展开过新的恋情。
    他不会自恋到认为这是她在等自己，不恨自己都是万幸……
    关诀摸摸她的脸，有些雀跃：“我以前教过你换气啊，你是忘了么？”
    “早就忘了。”林芝闭了闭眼，“包括你。”
    “忘了可以重新认识。”关诀用唇蹭她，彼此气息相互纠缠着，“我没你这样的本事，死都不会忘掉的。”
    林芝伸手拦住自己的脸，“你闹够了没有？”
    “你曾经答应过我，高考后就重新在一起。”
    “麻烦你看看日历，现在是几几年，我都大学毕业两年了，你的时间还停留在高考？”
    “我……”关诀终于说出最想说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这几年在国外照顾我外公，他身体好转后我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真的，我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当时他的情况很不好，总是在晚上偷偷跑出去，第二天我满大街地找人。”
    他话锋一转，低低呢喃：“我知道说再多都没什么用，我总是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又是重复的这些话。
    “对不起”这叁个字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她已经听腻了听烦了。
    “别再这样下去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我过不好。”关诀抱着她，无力道：“没有你，我过不好。”
    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林芝看他的眼睛，带着几分审视，“我觉得你过得挺好。”
    “哪里好了？”关诀牵引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放低语气：“我都瘦了。”
    林芝厌恶地抽出手，“你难道没有遇到合适自己的人吗？为什么偏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你其实不喜欢我，只是想折磨我。”
    她当他是对自己的执念，不相信一个人的喜欢能延续到如今。
    满打满算他们仅仅交往了一年，而分开的时间是七年。
    哪里有这么荒唐的喜欢。
    “能不能……”
    “我爱你。”关诀微微颤抖，瞳孔泛红，她说出的话太决然，此刻，他竟希望她能恨自己，总比对他毫无情感要好得多。
    “你疯了。”林芝倍感憔悴。
    关诀缓慢陈述：“……合适的人哪里都有，但我只爱你，不管我们是不是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