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二）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四章 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二）

    这场遭遇战很快就jié shù ，历时不到炷香的时间。但事实这次遭遇战是丁督师以来，除了第仗在云南边境，新军用打不响的火药面对思机发象兵之外，人员死伤、战损最为惨烈的次。统共有百人阵亡，二百士兵重伤，四百士兵轻伤。

    沙场之上所谓轻伤，可不是擦破块油皮就叫轻伤，最粗糙简单不严格来说，大致上jiù shì ：中了刀，缝合好了，自己还能瘸拐走动，这叫轻微伤；包括颈上中了刀，没砍中zhǔ dòng 脉，血止住了，能吃能拉，也叫轻微伤；手臂粉碎性骨折得打上夹板吊起来，这算是轻伤；还是直接得上拐棍了，这叫轻伤；至于重伤，那基本属于不能自理。

    四百人轻伤，是这样的个概念。

    丁真的头痛无比，他真真切切是知道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个充任前锋的营，也就近乎四百人，怎么会弄到百阵亡、二百重伤、四百轻伤呢？无他，因为这包括了双方的战损——陆战第旅的个营和西海舰队所属陆战队个营的战损。如果不是在双方上了刺刀，同时吹响了冲锋号时，两边的营指挥官发现不对，马上命令撤退，拉开距离的话，在那黑火药发射的白色浓烟里，这伤亡还得再大些。

    两边对于手榴弹的防备，都是有上过科目，下意识卧倒的，接敌瞬间也是马上列出散兵线。所以热武器的伤害并不太大。那百阵亡有九成jiù shì 在那十秒的白刃战接触里，产生出来的；二百重伤也至少有三成是刺刀和枪托制造出来的创口。

    “到底怎么回事？”丁压着火气，喊问着两个低头在他面前的营长。“为什么会发生白刃战？在投掷手榴弹的时候，你们没有喊问对方所属部队吗？”他冲着陆战第旅的营长问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要去跟西海舰队的同袍会合？”又问陆战队的营长，“你们往这边来，难道不是来接应陆战旅的吗？”

    两个营长都胀红了脸，无话可说。丁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这不是城府够不够的问题。这是人命啊！就连军医务兵那半桶水不到的医术，说不好听的，现代兽医都比他们水平强得。就个青霉素，别的抗生素也是没有的，那二百重伤的士兵，陆战旅这边是从孟养路行军过来。体能消耗是极大的；西海舰队陆战队坐船从南京出发。虽然阿拉干王国没进行什么艰苦战斗，但长途的舟船，也是很虚弱的身体。真的能不能活得过，得看自己的命了！

    “从现在开始，撤消职务！”丁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愤怒过了，他直接叫勤务兵过来，“是谁刚才发出了马上撤离接触，拉开距离的命令？”很快就有了dá àn 。西海舰队陆战队那边，是那个营的管理员；陆战旅这边。是营的值星连长。丁马上命令道，“就由这两个，暂时行使营长职权。”说罢他指着那两个营长下令道，“把这两个渎职的混蛋铐起来！到了末罗汉城，召开军事法庭！”

    事实上丁如果愿意，可以马上把他们处决，无论是按着zhè gè 时代军队的传统，还是按着他麾下军队对他的崇拜，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丁也想这么做，但他终于还是按压下心头的怒火，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个人崇拜式的军队，犯了错，如何判决，不应该由他来决定。

    这次的遭遇战，让整个部队的气氛都显得极为低落，无论是来援的陆战队，还是跟随丁到这里来的陆战第旅士兵，很冤气和不平，都在队伍的弥漫。到了末罗汉城的时候，看着部队的情绪，丁才醒觉起，这是他自己的错。

    因为他没有把那两个军事主官处决，虽说撤职由陆战旅的旅直属队看管，但定性不明，也jiù shì 说方向不明，底下士兵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不过丁并不后悔，事急从权，并不是所有问题的籍口，他愿意相信，当军事法庭召开以后，会让士兵加清楚地认识到这次重大事故的根源所在。

    “汝有何话要说？”丁坐在行军帐篷里，面对跪于面前的阿里汉这么问道，很明显日前的那起事故的阴影，仍旧在他的心头挥不去，“你想好再开口了，我没什么空听你胡扯，说完就上路吧，你身为人君，我还是会给你留些体面的。”连平时自称“学生”的士林腔调，也不耐烦端了，没有什么客套的说话，直接jiù shì “说完好去死”这么硬梆梆的句。

    阿里汉听着，在这冬季里，却不由得额上仍是密密麻麻地出了层汗花，他是听得出丁语气里的不耐和轻蔑的，杀他，不过如杀条狗。的确对于丁来说，他在乎那两个失去战斗力的营，还有在这次遭遇战里所暴露出来的问题，至于基本已被控制的阿拉干，zhè gè 国王的存在意义，确是微不足道，或者阿拉干的君臣还寄望于他们领兵去吉大港的王子婆修骠，但对早就从刑天他们把王越于容城弄过来时，就着手zhǔn bèi 布局的丁，真的不值提。

    “总督大人，您总得委任官吏管理地方，按我所知晓的，大明的官吏，是由天子派遣，您留着我，留着阿拉干国，这便是您的国，而不是大明天子治下的州府。赋税是交给您的管家手里，而不是交到大明天子的手里！”阿里汉也算是拼了，尽管他并不懂得，大明官吏是由吏部来派任，但他所说的东西，本质上是没有什么错，旦朝廷派任流官，那的确至少从表面上，就和丁没有什么相干了。

    丁听着不觉展开原先紧锁的眉头，笑了起来点头道：“你倒是有几分急智。”

    当阿拉干王国的请罪折子、请为藩属的公文，连同丁的报捷文书起传到京师的时候，整个京师再度沸腾了。bǎi xìng 求什么？无非jiù shì 个太平世道，赋税莫要太高而已。这边丁容城率五千军兵，已征平西南，生生打出个云远承宣布政使司，这回又有小国请附，不单解气，感觉大明的精气神上来了，上街那腰板都显得挺拔几分，重要的，至少jiù shì 西南想来应无人再敢侵边了吧？赋税不用加征了吧？bǎi xìng 就算抛开所有的国家、民族的荣誉感和自豪感，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开心。

    士林中人也极开心，因为丁不单给儒生长脸，而且还给士大夫阶层带来了实惠的东西。

    也jiù shì 丁捷报里提到的东西：“阿拉干残虐奴役民众无度在前，阻挡大明舰队在后……臣，与其酋首述明大义，使彼知今非昔比……故大明出兵，使其弃邪路，回正道，虽于彼有再造之功，然我天朝上邦，向来不居功相挟，只教彼国乐输大明兵马粮饷……因彼贫乏，故以其国之中若干矿产抵为军资……”缅甸产玉，士大夫阶层自然是清楚的，而这些玉矿出产、成色，丁连着捷报，都有份附录列出来的，共二十几处矿山，有的其实也不是在阿拉干，而是在木邦、阿瓦等地，然后丁建议由朝廷去处置拍卖。丁也说得很好，他的战舰需要造大铳，所以希望朝廷在拍卖出去之后，用其中部分，给他拔些铁矿石。

    给丁少铁矿石，那是朝廷的事，但这玉矿，jiù shì 战争红利了。别管离中原很僻远，士大夫阶层也不见得就把手底下的bǎi xìng 真当人看待，只要有希望拿下来，自然会以各种籍口，去组织人手开矿运输等等，朱元璋在位，不也搞过江西填湖广么？士大夫阶层旦发现有利可图，他们有的是bàn fǎ ，以遵循祖制为名或是以为国守边为名等等，弄出行政命令来。

    也许京师之中，唯不开心的人，就只有景帝了，他对着于谦问道：“这阿拉干国，如晋是真的守不住吗？朕看，不见得啊！怕还是为了那皎漂和吉大的租借吧！”吉大港就不必说了，皎漂是阿拉干西南面的个地方，丁以两银子的价格，跟阿拉干王国租借了这两个地方足足三百年之久。

    景帝的意思，也jiù shì 说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没有把阿拉干收为宣慰使司，直接纳入大明图的，因为看着战报，几天就全境打了下来。如果收为宣尉使司或是改立州府，那么丁这租借法案，当然就不可能成立了，除非皇帝愿意把那地方封赏给他。

    被皇帝在殿上赐坐的于谦放下那折子，起身对景帝说道：“圣上，臣年迈，乞还骸骨。”

    边上内阁首辅陈循也出班奏道：“圣上，臣亦年迈，乞还骸骨！”

    连同样被赐了座位，老得不行，数番被于大司马冷嘲热讽贪恋权位不肯求去的吏部尚书王直，也随着这两位起身道：“臣亦乞骸骨！”跟在他后面，还有其他各部尚书，内阁众阁臣，无论是商辂还是对丁某人极为不爽的王文，都纷纷求去。(未完待续……)

    第四章 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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