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一章 温柔乡（三）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章一章 温柔乡（三）

    但不等他再训斥手下，尖锐刺耳的公鸭嗓就在风雪里响了起来：“如晋少爷！如晋少爷！”那感觉就象丁是个人参果也似，脚步声来得近了，那众大汉将军看清了来人，吓得连忙了起来，都是老兵油子，自然有人用脚后跟将雪往火堆上拨去。

    “行了、行了！”来的太监不耐烦地制止了这些大汉将军的行径，却是说道，“你们这班狗才，别在咱家面前装模作装，如晋少爷呢？你们没请他到边上避雪？”那众大汉将军，除了那个持着丁腰牌去禀报的头目，其他人都跟泥雕木塑样，张大着嘴半天合不上。

    半晌才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方才、方才真是丁总宪？”总督三省听着权重势大，其实却不如都察院首领来得清贵，这些在紫禁城里有脚跟的大汉将军，自然是称丁总宪了，至于容城先生四个字，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当面称呼，以他们的地位来讲，就是不要脸的高攀了。

    又有大汉将军巴结着那太监说道：“兴安公公，这么大雪您也不打个伞……”还没说完就被兴安巴掌抽得连轴转，厉声骂道，“宫里太皇太后、爷爷都在等着如晋少爷呢，你这杀才在这里嚼什么老婆舌头！如晋少爷呢？”

    这时那班大汉将军才知道自己闯祸了，有人苦着脸说道：”方才是在宫门外候着，小的不知道是丁总宪。还在笑话哪里来的官迷，这天气还来求进宫面圣……”边上那些大汉将军被兴安的眼神逼视着，也不得不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怕是被小人的言语恶了，丁总宪就走到他处避雪了。”、“这可如何是好？听说丁总宪在奉天殿，刀就把马顺斩了头的……”这个却是担心着自己的性命。

    这时那些抬着鑾辂、打着伞的小中官已急急跟了过来，原本兴安这司礼监大太监，怎么也不至于在这大雪天，孤身奔出来，只不过他听着禀报。就去报了景帝和太皇太后，看着这两位有点急切。兴安不敢拿大，不耐烦去等下面中官侍候，就自己先提着袍裾出来，后面众拜他为父为爷的中官。哪里敢待慢？

    “把这狗才给咱家拖下去打！”兴安气得不行，指着那担心丁会不会跟杀马顺样，给他来上刀的大汉将军，“你也配污了如晋少爷的刀！打！这厮居然敢让如晋少爷在外面候着，他娘的，不许停！”兴安也忍不住爆粗了，因为他身为司礼监太监，对于丁现在的声望，还有丁和景帝、太皇太后之间微妙的关系。却是清二楚的，这当头惹火丁，坏了景帝和太皇太后布下的局。别说这大汉将军，只怕他这司礼监太监也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死啊！至于这大汉将军的处置，也算不得兴安越权，他本是东厂厂督，正是锦衣卫的该管上司，处置这大汉将军。倒也是职权之中的事。

    那被当场按在雪地里脱了裤子打屁股的大汉将军，暂且按下不提。兴安领着手下中官，还有其他那些大汉将军出了宫门，左右张望却只见檐下那十来匹马，不禁开口唤道：“如晋少爷！如晋少爷！”看着风雪大，那声音传不了远，兴安抬脚就往身边的中官和大汉将军踹了过去，“废物！喊啊！养条狗都比你们有用！”

    于是乎乱糟糟的声音就在宫门处响起：“丁总宪！丁总宪您老人家在哪啊！”这是那些大汉将军在喊的，还有那些中官叫着，“如晋少爷，如晋少爷，奴婢来接您了！”时间真是恶心得那些载着雪花的杨柳都洋洋洒洒抖了层雪粉下来。

    “闭嘴，宫禁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个声音就在那些大汉将军身后响起，那些人急着于兴安面前挣脸，哪里管什么体统不体统？当下便有人骂道，“得了！里面还个在打着呢！会兴安公公找不着丁总宪，咱们这班人搞不好没个活头！操，你装什么人物头啊！”

    “兴安，你在寻我？”声音不大，但很稳，在那片乱遭糟之中，显得极为特别，兴安听着回过头来，却见宫墙边，九尊被雪花包裹的雕像，他方才还奇怪着，何时这时有了这几像石雕，这时却见当头那雕像动了起来，向前迈出步，身上雪花纷纷掉落，伸手在脸上抹，不是丁又是谁？

    “天老爷啊！”兴安扑了上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刺客呢，下子跪下，抱着丁的腿，拍打着雪花，丁把他扯起来，兴安嘴里犹在埋怨着，“如晋少爷，您是国之柱石，怎么如这般轻慢自己的身体！您要这样，老奴可不放心，得跟爷爷请旨，把老奴差到少爷您身边看着才好……”那众大汉将军看再次愣住，这是司礼监太监啊！司礼监太监就这么跪下去？以奴仆自居？这不可能啊！丁容城再怎么英雄，跟这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内相之实的司礼监太监相比，怎么也不能这样啊！倒是那些小中官，看着兴安拜下来，却全是机灵鬼，齐齐拜下，口中称道：“奴婢给如晋少爷请安了！”

    “稍息，立正。”随着丁的口令，另外八尊“雕像”动了起来，雪花飞扬，丁满意地点了点头，下达命令，“解散！自由活动。”那些大汉将军再次被震撼到了，这什么人带什么兵啊！堂堂三省总督、都察院首领官，偏偏就能在这宫门，来个程门立雪，偏偏他带的亲兵，真是呆若木鸡，就这么没有命令就路陪他着！

    兴安可不干了，边扯过小中官手里的雨伞给丁遮在头，边指着那八个利刃大队的士兵训斥：“你们怎么当亲兵的？那有让自家总宪这么在雪里着？真是点规矩都没有！”

    丁笑着对兴安说道：“他们不是亲兵，只是陆战第旅普通的士兵，亲兵都由宫聚宫都督领着，在东吁那边镇守呢，要不土著作乱的话，到时却就麻烦。这几个是他们担心我遇刺，选了身手好的，陪在左右罢了。不用遮了，这么点雪有什么好遮？”

    这么说着，丁便从伞下闪身出来，没等兴安动作，便问道：“太皇太后在等着么？要不公公带路，咱们还是边走边说？”不是丁逞强，兴安怎么行礼倒罢了，理论上，就凭他是孙太后义子这点，也赐了姓，算是皇家中人，兴安是皇室家奴，倒也是当得起的。但兴安打的伞，能随便受的么？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受得起这司礼监太监打的伞？

    兴安也就没坚持，却是对那些大汉将军吩咐道：“侍候好如晋少爷的家丁！看看人家，这才叫兵，你们这些废物！”说着又拿脚踹了几下，还是被丁劝住才作罢。这玩意兴安是真觉丢脸，不比不知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等死就这道理，这八个士兵可是万里海路跟着丁过来，人家风雪中都能立着规矩，自个手下的锦衣卫，就是宫门口怎么也有个飞檐的，也不至于和丁他们直，弄成雪雕，可个个连出来看看外面候着的是什么官都懒！

    入了宫门，那个脱了裤子在挨打的大汉将军，连惨叫声都微弱了，丁皱了皱眉，却对兴安张了张嘴，但终于长叹声，没有开口。因为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尽管丁反感体罚士兵，但他不能插手兴安的地盘，特别在他现在权势日炽的时候，他须守着本份。

    不过兴安是什么人？那是皇帝个眼神，他都能把来去想着周全的角色，看着丁的表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倒是很欣赏丁的态度，知进退，守本份；加之这当口，他知道太皇太后和景帝的心思，于是也乐意给丁面子，便开口道：“算了，拖下去敷药！你要记得，是如晋少爷可怜你，这事才作罢，不然的话，哼！”他环视了下周围那些大汉将军，无不惊吓得垂下头的。兴安方才伸手让对丁说道，“少爷，随老奴这边来。”

    这是路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行走，丁的心头，却就有着许的戾气生出。他知道天家最是无情，只不过，当时从猫儿庄过来，那位让他感觉到母爱的女性，和今天在等着他的这位太皇太后，已判若两人。而在他身前领路的兴安，进入了宫中的走廊之后，却就沉默了，因为他担心自己开口，就会被丁看到什么问题来。

    丁压根就不会相信，孙太后会有什么心悸之症，会时日无，而从她教李老太太来让李贤写信的那刻，丁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背叛感。但丁依旧回来了，不单单他已经有了面对景帝的底气，他想看看，这位曾让他感觉到恬静，感觉到宁静的义母大人，想玩出什么样把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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