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64 章

    （盗墓笔记同人）[黑花]Have a good holiday 作者:怡红花娘

    第 64 章

    作者：怡红花娘

    ☆、番外其一·怀表——解雨臣的回忆（启红 BE）

    二月红最后一场戏，在如雷如潮的掌声中落幕。

    下了场子，卸了妆的二月红看起来依旧风华绝代，只是面容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憔悴。领着年幼的解雨臣快速回去自己房间。衣裳也来不及换，他在躲人。

    但是，没有躲过。

    张启山披着黑色的狐毛大氅，在二月红的房门口等着，见来人身着戏服踏着急促的小碎步前来，眼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二爷，你可让我好等。”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雪茄，语气里的宠溺丝毫不加掩饰，只是在无知孩童听来，“二爷”两字上拖着长音，调调听起来怪酸的，少不更事的解雨臣如是想。

    施了一礼，朗声说“让张大佛爷久等，红某罪该万死。只是还请容许我先行更衣。”面含愠色，从第一次登台被你堵在戏院门口，到我最后一次登台，你始终就是这么一副无赖相。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谦恭有礼，见张启山点点头，这就拉着解雨臣进了房间。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月白色的长衫让显得穿着这件衣服的人更加纤细瘦削，淡淡未褪尽的油彩浮在脸上，看着有些虚弱。强自微笑待人，接过张启山递过的鲜红玫瑰。

    “佛爷破费了，这个时节，这么大一束玫瑰想是价值不菲。”白衣红花，像是白雪腊梅清姿丽影，又似月下牡丹别有风情。

    张启山似笑非笑，“二月红，不就是要在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里，配着最红最艳的花，才够美。”说他像流氓，他穿着军装；说他是军官，他的语气全不正经，完全就是登徒浪子。

    不到八仙桌高度的解雨臣费力抬头，看见师傅眉毛微微皱起，在幼小的心里种下了对于流氓调调眉眼好看的男人略略反感的根源。

    二月红摸着他小而柔软的额头，话却是对张启山说的：“佛爷，这是小解九的后人，我替他选了个戏名，解语花。今后还请佛爷多加照拂。”又低头轻轻拍着解雨臣的背，柔声说，“花伢子，还不快给佛爷行礼？”

    戴着一脸童真稚气的表情，颤巍巍的向军绿色的军装拜了一拜，“给张大佛爷请安。”

    张启山一脸温和，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怀表，蹲□子“初次见面，佛爷也没带什么，便把这只表送了你，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你且收着，以后也算是个念想。”说完侧眼瞄着站在一边的二月红：他眼中稍瞬即逝的黯然伤神，没能逃过张启山犀利的眼。

    站起来，抖了一下大氅，英姿飒爽，他总是意气风发。“二爷可是觉得这礼物不好？”

    月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颤，“佛爷做事但凭喜好便就是了，敝人不敢妄言。”这话，在很久之前，也曾说过。那是为了老九门的事情，两人起了争执，张启山一意孤行，二月红离去时，也是这么说的。此去经年，二月红开唱，张启山依旧每每捧场，但是谢了幕，二月红总是躲着他。一晃多少个春秋就这么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真的远了。

    解雨臣仔细盯着怀表细致的做工看了看，双手奉还给张启山：“佛爷，我不能收下这份礼物，请您收回。”

    张启山微微一愣，二月红则方寸大乱。

    张大佛爷说一，那是没人敢说二的，眼下他送出去的东西，小小孩童竟敢说不要。即便是有老九门的情分在，张启山也绝不是好说话的善茬。若是他真的恼了，他该怎么保住花伢子。

    所幸的是，和天气一样，人家心情也是一片晴朗，也不气恼，笑笑问道，“为何？”

    解雨臣屈膝颔首，咿咿呀呀的讲着自己的理由，模样当真可爱至极。不过讨人喜欢的，莫过于他带着认真的表情，说出的话语：“回佛爷，这怀表师傅那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被锁在沉香檀木雕花盒子里，放进了那么老高的大樟木箱。钥匙亲自保管，谁都不让碰。连师母都不曾见过，所以我知道这肯定是很贵重的礼物。师傅说不能初次见面就收人太贵重的东西。”

    二月红在旁边对着解雨臣拼命使眼色，奈何这小家伙规矩做惯了，和谁说话，就只看着谁，压根没注意到旁人。二月红一阵剧烈的咳嗽，也没盖过他稚嫩清脆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张启山的目光游移在二月红泛起潮红的秀美面容上，“想必是二爷的重要东西了。”其实他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似乎比束之高阁更加放不下，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起来就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二月红胸口一阵气急，摇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怕内子看见罢了。佛爷切勿多想。时候不早了，鄙人告辞。”施了一礼，这便带着解雨臣匆匆离开。

    张启山扬着眉毛，看着二月红离去的背影，“你脾气真就是这么倔，当年初次见面，一起订做这对怀表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我身边走开的是你，违抗我意愿的是你，拿你没办法的，是我。

    他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戏院。

    他身后十几米外，楼梯转角处。

    鲜红的玫瑰散落一地，红色的花瓣像是血液一样满地都是，月白色的身体半躺在地上，倚着楼梯栏杆。

    二月红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血丝渗透指缝，点点滴滴在白衣上绽开一朵朵的红花。他一面咳嗽，一面安慰愣住的解雨臣，“花伢子，别怕，没事。”话还来不及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只觉得整颗肺都要咳出来了。

    幸好，没让那人瞧见，自己这副样子。

    就此别过，才不失为上策。方才落下的，才是自己最后一出戏。

    医生原本就说再不唱戏，也就还有个一年半载，他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唱戏，就不是二月红。谁料这折戏唱完，人生的这出戏，也完了。

    解雨臣哒哒照着原路跑回适才的地方，看见十几米开外黑色的大氅已经从另一侧的台阶下楼，心里一急赶紧继续跑，只是在下楼梯时左脚绊了右脚，眼看就要跌跤，张启山稳稳接住了自己。

    “佛爷！师傅需要帮忙！”眼角带泪，稚气未脱。

    张启山抱起解雨臣，心说这小家伙将来长大必然和他师傅一样，让人爱恨难分，欲断难断。脚下已经大步流星急三火四的赶去，顺着解雨臣手指的方向，看见一袭月白色沾染了血红的衣衫，和那个气息微弱，靠在墙角的无助人儿。

    “红儿！”他一手抱着解雨臣，一手抓着栏杆，几乎是跳下了二米多高的十来层台阶，单膝着地，跪在二月红身边，“你怎么……我送你去医院！”

    素来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迷离：“启……佛爷，我，时日无多了。本想……”鲜血从胸腔喷出，军绿色的军装上顿时血迹斑斑。二月红咳着，话也讲不出，只拽着那熟悉的肩，摸着冰凉的肩章，急促的呼吸着。

    “本想【相濡以沫，不如两忘于江湖】，是吗？”张启山低下头，声音有些生硬，因他在极力克制着那沉痛的情绪。解下黑色的大氅，披在了二月红的身上。却见那家伙居然还笑了。

    将死之人，笑的是什么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知我者，唯你张启山一人尔。

    过了几分钟，咳嗽渐渐好些了。二月红手微微有些颤抖，摸出一只怀表，“丫头过世之后，这东西我依照当年约定，一直贴身带着，见物如见人，红某求佛爷，在我过身之后，代为照顾花伢子。”

    张启山用刘海遮住泛红的眼眶，“不许胡说！不许你死！”他下意识的在拒绝相信，眼前的人儿不久于世人的讯息。初见时戏赞他台上的样子飘飘欲仙，如今竟是真要仙去了！

    二月红深深看进张启山的眼里，那个看似不讲情面高高在上的大军阀，望着自己的表情一如从前，只是，好像这些年，多了点孤独。知道他脾气，提着一口气，软语相求“启山，求你。照顾除你以外，我最重要的人。”

    抱紧怀里的身子，“好，我答应你。”

    “还有……你夫人，是很好的女人，当年你和我置气，点了天灯把人家迎娶进门，却没真心待她。你若再这般凉薄，到了下面，我定不理睬你。”本想着你我不应过从亲密，只是，人之将死，何必在乎那么多？躺在你怀里，训斥你每件做错的事情，死了，就骂不着你了。

    张启山忙不迭的点头，全没有平时的架势，“我都答应你！”把那瘦弱的人儿抱在怀里，嘴唇贴着对方的额头，低声说“别离开我。”他内心的恐慌，没人能知道。只是，解雨臣看着那些肩章映着冬天的太阳，不停抖动着，折射出光芒，心想为什么张大佛爷会有眼泪？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轻轻摇了摇头，“丫头死前说，活着的时候，她知道我心不在她那儿，死后会一直等我。是时候了，不然我怕她一个人黄泉路上寂寞，给人欺负。”总不能，一直因为你，负了人家，让她枉在黄泉路上等我。

    “那你就不怕我寂寞？你就不怕我给人欺负？”堂堂军官，此时竟然吃味的像个孩子。逗得二月红禁不住发笑：“你呀，谁能欺负的了你？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狐毛大氅真的很暖，踏实沉稳的像是这个抱着自己的人。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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