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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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8 章
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地闪躲。光线涌上他俊秀的脸，在眼瞳里形成明亮的高光。
只是看了我几秒，他就转过身去，矢车菊一般高瘦的身影融入了人海。
我在原地眺望了很久，直到完全确信，这个人已经走了，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在回城的的士上，我做了一个梦。
逆光的人影，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我猜到那是哥哥。只有他才能如此频繁地进入我的梦境，让我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影子。
‘鄯行，我喜欢你。’那个人声音轻柔，如同和煦的春风。
‘那……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的声音带着哀求，像是一个乞儿。
‘不行，我过不去。’他用无限悲伤的声音对我说，‘鄯行，我过不去。但是我依旧喜欢你。’
‘为什么过不去呢？明明可以的！’我急得大喊，我们明明只隔了一步之遥，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走过来？
‘没有用的，我们谁也迈不过去。’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管我说什么，他也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悲伤得如同野兽的嘶鸣。
‘鄯行，我喜欢你。’
‘鄯行，我喜欢你……’
我猛一挣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潮湿的一片。
我又开始忙碌起来，衔接班报了三四个，旧的书籍与练习册被当作废品便卖掉，想想以前自己那么努力地记笔记，到最后，归根结底不过一团废纸。
纪莲比我低一个年级，每天都兴致缺缺地听我讲解练习题，榆木脑袋就是不肯开窍。
“哎，你说，你和你哥怎么成绩都这么好啊？”他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笔转得飞快。
“哥哥是个天才。”我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从小说到大的话，从一旁拿出《世纪金榜》，用笔圈了几道例题说，“比不过别人的智商就要加倍努力，所以你现在可以把游戏杂志收起来了，我们继续做题吧。”
“喂——！”纪莲撇了撇嘴，对我的话显然很不满意。
“阿莲你若是觉得苏家人的智商比一般人高而想过要进我们苏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先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苏莲’，过了你爸妈那关再说吧——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现在还在看这种杂志，你会怎么死呢？还真是让人期待。”
“你……苏鄯行，你这个腹黑狼！”他一瞪眼，恨恨地抢过了我手中的参考书。
纪莲一边做题一边碎碎念：“你就是偏心，哼，要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还真当你是个有恋兄癖的家伙……”
我看书的手一抖，随口问道：“我若是呢……你怎么看？”
“哈？”他头也不抬地说，“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别拿自家人的名誉开玩笑喔。你哥那样的，就算他自己低调不说，女朋友肯定都找了N个了。”
一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鄯行，知言的信哦！”妈妈喊了一声，我笔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从这次离别后，我就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按照常理，哥哥是不会主动给我写信的。
那么这一次……
“学习这么投入呢？妈妈喊你都没有听见。”正在思忖的时候，一封信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耳畔是妈妈欣慰的声音：“知言这孩子虽然心高气傲又太过叛逆了一点，不过妈妈看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心下黯然，我与哥哥的感情若是被妈妈知道，她一定会犯哮喘的。到时岂不是不孝子了？
收下信笺，薄薄的厚度无足轻重，依旧是遒劲清秀的字迹，泛着淡淡的墨香。
我可以想象出那个朝思夜慕的人在台灯下，眼瞳微敛，目若星辰——
“知言：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却可能要为此倾尽一生。
我好几次想要打电话给你，就算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想亲口听你说“最近过得不错”，然后让自己学着快乐一点。
北京的秋天渐渐转凉，我在灯火阑珊的街上走了很多遍，看陌生的人，陌生的笑脸，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无法抑制地想起你。
我已经习惯在夜晚失眠，做梦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你，我感受不到你的温度，甚至看不清你的脸，仅仅是凭着那种直觉——我宁可是在梦中记不住你的容颜，也不要在现实中，忘记你的脸。
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点一滴逐渐模糊，最后我才醒悟，原来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穷途。
我好难过，我怕总有一天，所有的感情都会慢慢不见，哪怕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并没有睡着，你的心跳得那么快，我忍不住笑，更多的是悲伤。
很多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因为都是男人，因为我们是兄弟吗？这样的理由，是不是太过肤浅了呢。
知言，我们是被尘世的理条所束缚着的，我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我知道，你不能。
你是那样执拗的一个人，所以你再也不会说出“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样的话语。
所以，我也再没有理由骄傲下去。
苏知言，苏鄯行。
第 8 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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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地闪躲。光线涌上他俊秀的脸，在眼瞳里形成明亮的高光。
只是看了我几秒，他就转过身去，矢车菊一般高瘦的身影融入了人海。
我在原地眺望了很久，直到完全确信，这个人已经走了，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在回城的的士上，我做了一个梦。
逆光的人影，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我猜到那是哥哥。只有他才能如此频繁地进入我的梦境，让我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影子。
‘鄯行，我喜欢你。’那个人声音轻柔，如同和煦的春风。
‘那……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的声音带着哀求，像是一个乞儿。
‘不行，我过不去。’他用无限悲伤的声音对我说，‘鄯行，我过不去。但是我依旧喜欢你。’
‘为什么过不去呢？明明可以的！’我急得大喊，我们明明只隔了一步之遥，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走过来？
‘没有用的，我们谁也迈不过去。’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管我说什么，他也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悲伤得如同野兽的嘶鸣。
‘鄯行，我喜欢你。’
‘鄯行，我喜欢你……’
我猛一挣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潮湿的一片。
我又开始忙碌起来，衔接班报了三四个，旧的书籍与练习册被当作废品便卖掉，想想以前自己那么努力地记笔记，到最后，归根结底不过一团废纸。
纪莲比我低一个年级，每天都兴致缺缺地听我讲解练习题，榆木脑袋就是不肯开窍。
“哎，你说，你和你哥怎么成绩都这么好啊？”他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笔转得飞快。
“哥哥是个天才。”我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从小说到大的话，从一旁拿出《世纪金榜》，用笔圈了几道例题说，“比不过别人的智商就要加倍努力，所以你现在可以把游戏杂志收起来了，我们继续做题吧。”
“喂——！”纪莲撇了撇嘴，对我的话显然很不满意。
“阿莲你若是觉得苏家人的智商比一般人高而想过要进我们苏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先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苏莲’，过了你爸妈那关再说吧——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现在还在看这种杂志，你会怎么死呢？还真是让人期待。”
“你……苏鄯行，你这个腹黑狼！”他一瞪眼，恨恨地抢过了我手中的参考书。
纪莲一边做题一边碎碎念：“你就是偏心，哼，要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还真当你是个有恋兄癖的家伙……”
我看书的手一抖，随口问道：“我若是呢……你怎么看？”
“哈？”他头也不抬地说，“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别拿自家人的名誉开玩笑喔。你哥那样的，就算他自己低调不说，女朋友肯定都找了N个了。”
一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鄯行，知言的信哦！”妈妈喊了一声，我笔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从这次离别后，我就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按照常理，哥哥是不会主动给我写信的。
那么这一次……
“学习这么投入呢？妈妈喊你都没有听见。”正在思忖的时候，一封信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耳畔是妈妈欣慰的声音：“知言这孩子虽然心高气傲又太过叛逆了一点，不过妈妈看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心下黯然，我与哥哥的感情若是被妈妈知道，她一定会犯哮喘的。到时岂不是不孝子了？
收下信笺，薄薄的厚度无足轻重，依旧是遒劲清秀的字迹，泛着淡淡的墨香。
我可以想象出那个朝思夜慕的人在台灯下，眼瞳微敛，目若星辰——
“知言：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却可能要为此倾尽一生。
我好几次想要打电话给你，就算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想亲口听你说“最近过得不错”，然后让自己学着快乐一点。
北京的秋天渐渐转凉，我在灯火阑珊的街上走了很多遍，看陌生的人，陌生的笑脸，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无法抑制地想起你。
我已经习惯在夜晚失眠，做梦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你，我感受不到你的温度，甚至看不清你的脸，仅仅是凭着那种直觉——我宁可是在梦中记不住你的容颜，也不要在现实中，忘记你的脸。
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点一滴逐渐模糊，最后我才醒悟，原来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穷途。
我好难过，我怕总有一天，所有的感情都会慢慢不见，哪怕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并没有睡着，你的心跳得那么快，我忍不住笑，更多的是悲伤。
很多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因为都是男人，因为我们是兄弟吗？这样的理由，是不是太过肤浅了呢。
知言，我们是被尘世的理条所束缚着的，我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我知道，你不能。
你是那样执拗的一个人，所以你再也不会说出“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样的话语。
所以，我也再没有理由骄傲下去。
苏知言，苏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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