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3 章

    乱世云烟情字成殇 作者:沁蕊蝶舞雪

    第 43 章

    长焰依旧是那自嘲而凄凉的笑容，自己已经是被化到了贺兰西莫的阵营当中，风哥哥自然要防范着自己。

    “风哥哥，对不起。”长焰长长的睫毛挂上了晶莹的泪滴。

    沈沐风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没关系”三个字，安然的音容笑貌和伊封城的刻骨恨意至今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长焰轻轻地道：“我对殷安然做过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可我不会因此道歉，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让你这么痛苦，所以我道歉。”

    沈沐风道：“安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可我不在乎她，我在乎你，这句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长焰忍住了，她明白，自己所做的就只有忍，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沈沐风对她的几乎没有了什么感情，只剩下现在的少许怜悯，倘若真的再惹他生气，那，无论是自己还是沈沐风，都不会好过。

    风哥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沐风看不见的地方，长焰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67

    皇后宫中刚刚失火，皇宫中此时的秩序有些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窈窕身影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寿康宫。

    身影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的样子，简单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来到了寿康宫的正房。

    此时，沈老夫人，或者说当年的那枚棋子，如今的太皇太后，正闭着眼睛休息，身上一个人都没有，几年过去，她显得更加的苍老疲惫，甚至看起来比在镇远将军被软禁的时候还要不如。身上的华服也遮掩不住佝偻瘦弱的身躯，上等的布料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反而是有点可笑。

    那个身影缓缓解下面纱，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赫然就是伊封城。

    太皇太后似乎感觉到了有人一样，睁开了眼睛，混浊的双眼闪过了一丝惊惧：“如……如婉？”

    摘下了面具的伊封城像极了她的生母柳如婉，老眼昏花的太皇太后显然并没有发现两者的不同。

    “如婉……你终于肯回来了，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太皇太后自嘲地笑了笑：“嗯，也是了，我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倒是你红颜早逝。”

    伊封城皱了皱眉，走进了太皇太后，握住了她的手。

    太皇太后一愣：“你的手还是热的。”

    伊封城正欲说点什么，太皇太后又絮絮地说了起来：“不过你一定是来找我的，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孩子，你放心，那个孩子我虽然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但是她一定活得好好的，我看的出来，她喜欢沈家的小子，她不会舍得那孩子的。”

    伊封城微怔，喜欢？

    喜欢吗？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真的，对这个所谓的爱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吗？

    太皇太后继续道：“就像是你对殷墟风一样，你这是喜欢他的，所以才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到最后，居然让柳家都倒下了，我对你说过的，我说殷墟风不会是一个长情的人，他对你好，乃至迎你入宫，都是为了推到柳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白白地帮了他那么多，到最后又如何？生产的时候，任你怎么求他，他不还是依旧杀了你？都不让你看一眼孩子……哎，如果不是柳家倒下，那个老东西怎么要对我有几分客气，我恐怕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吧。他可是大了我二几十岁呢，都说老夫疼少妻，我看未必。”

    太皇太后自顾自地说，伊封城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殷墟风，不正是自己的父皇文德帝吗？

    听着太皇太后的意思，当初柳家的败落，和母妃的死亡，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都是父皇动了手脚。伊封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甚至把太皇太后松弛的皮肤攥出了红痕。

    太皇太后嘴角倒是含着几分苦涩的笑容：“你来带我走了，也好，也好。这些年，沈沐风虽然待我不错，但终究还是照了你那个丫头说的话做的，说起来，我还真的是要感谢你。”

    伊封城心乱如麻，猛地甩开了太皇太后的手，跑了出去。

    看着伊封城离去的背影，太皇太后昏黄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睿智的了然，她是老了，可又没瞎，这伊封城和柳如婉的区别，她还是分得清。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故作没有防备，就算是她将当年的真相讲给伊封城听，伊封城也不会相信，毕竟，文德帝还是她心目中多年的慈父，一下子就变成了谋害自己母亲的禽兽，她还是不适应。如果她心里面永远都带着恨，那么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沈沐风，带着仇恨生活，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幸福。

    沈沐风当年的苦衷就如同当年的柳家，只不过这个小子，绝非池中物，一早就看出了端倪，不过，固然是伤害了这个丫头。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望向了外面，高高的宫墙挡住了所有的视线，这地方，也不自由。

    终于是把我的任务完成了，至于以后如何，我已经尽力了，大小姐。

    谁都不知道，当年喜欢上沈涛的，不只是柳如娇还有她的这个小丫鬟，为了这个，她浑浑噩噩地就答应了狸猫换太子，将真正的小姐送走了。

    可惜，做完了这些，她还是得不到幸福，沈涛看不起她，对她视而不见，几乎没怎么对她说过话，甚至连回门都是称病没去，生怕被认出来，遇到了之前柳如娇的闺中好友，也是急急忙忙地避开。

    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是过了几十年了。

    如今，她为了柳家最后一丝血脉尽了一分力，就当是在死之前偿还一下自己的罪孽，这条命，自己这个悲剧的人生，也该了结了。

    恍惚间，又回到了他们两个的新婚之夜，喜娘说，如果盖头挑起，姑爷笑了，就代表他喜欢自己。

    盖头是挑开了，可后来呢？

    太皇太后觉得自己好像就已经看到了那笑容，淡淡的笑意，是开心吗？

    沈涛，这个笑容，你让我等了几十年。

    在当晚，太皇太后被宫女发现在宫中吞金自杀，值得一说的是，她身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颜色已经有些褪了，样式也比较老旧，只是做工精美，太皇太后穿着它，面带微笑，坐在了床边，面容如同七十岁的老妇——这个女人的青春流逝得几乎抓不住，其实，她也不过是四十岁光景吧。

    她的坐姿、妆容，都像极了新娘子，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依旧期待中带着不安和羞涩，宛如一位出嫁的少女。

    不管你爱不爱我，沈涛，我都是你永远的新娘。

    ☆、68

    “王爷，这朱雀国马上就要对东宁国宣战了，您如果过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沈廷枫身边的一个人苦口婆心地劝着沈廷枫。

    再看消失了一月有余的沈廷枫，瘦了整整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中坚毅的目光从没变过：“就这么定了，你回去禀告皇上，说本王已经回来了，但是还有要事要前往朱雀一趟，很快就回去，让皇上不必挂心。”

    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亲自确认，绝对放不下。

    这一点上，沈廷枫和沈沐风两个人很相像。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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