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0 章

    醉仙坊 作者:石七七

    第 10 章

    叶秦川从未如此开心过，像是心里开满了花朵，还有一群可爱的小鸟在歌唱。她从不知道爱情这么让人开心，让人幸福的不知所措；她也从不知道有一个人爱护是这么的美好，仿佛自己整个泡在蜜糖里。她想用尽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词语去描绘她的心情，可最后也只能得到‘很好很幸福！’，她从未这样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是如此的贫瘠，她能说出的话不足想说的十之二三。可惜，所有美好的背后总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4510 18:20:54  字数：1806

    叶秦川不知哪里出了错，她的幸福突然间出现，却又刹那间消失。她有做错些什么吗？还是她前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不然命运怎么会给她开如此荒诞的玩笑！她突然想起她的幸福来得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令人措不及防，那么的不真实；她原以为所有人的幸福都是如此，可现在想想，那时有如此想法的她才是最可笑的吧！

    要想让一个人真心爱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叶秦川不知道别人用了多久，可她知道那个人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让她爱上他，又用一年的时间来巩固这份不知真假的爱情，然后让她嫁给他。那她又要用多久，又能用多久来等一个人来爱上她呢？五年不够十年呢？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十年的时间去等待......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这五年对叶秦川来说却长到不知过了几个春秋。都说人的记忆是有限的，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总是在记忆里慢慢枯萎、变黄、然后凋零。即使你再努力的去回想、纪念，却总也留不住往日的逝去。这五年，叶秦川用尽力气的抓紧记忆，却还是让它一点一点的从指间溜走，她甚至不太记得那些她努力想要抓住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那个人用他所有的温柔、耐心和计谋去对付一个懵懵懂懂的青春少女，是个女孩都该抵挡不住吧。叶秦川就如他计划的那样掉进了他张开的巨网里，不知危险将近。

    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年里，他会为她挡尽所有风雨，为她流尽所有血汗；他会告诉她他所有的悲喜，所有的哀乐；他可以为她扮尽所有的丑陋，所有的不堪。它们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没人去怀疑它的真假；可回头想想，它又是那么的不真实，让人怀疑那些画面里面的人是她吗？叶秦川的幸福就仿若昙花一现，等到极短的花期一过，留下的就只剩遗憾，还有那些残留的记忆......

    古人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对于女人来说最大的喜事就是嫁作人妇吧。大概每个女子都会幻想她以后所要嫁的郎君是何模样？她出嫁时所要穿的喜服是怎样的漂亮？叶秦川也幻想过。她想，她出嫁那天该是怎样的美好？她的夫君该是怎样的温柔？她要怎样惊艳他的眼？可世事总是难料，我们总也猜不到看似美好的故事该有怎样的结尾。

    “你真的猜不到我是谁吗？叶秦川！”本该开心无限温柔的人，而今却表情狰狞，握紧的拳头关节都泛着白。“你还记得你四岁那年遇到的男孩吗？”

    叶秦川有些懵了，她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候就总是神游天外。叶秦川儿时的记忆早已渐渐远去，可她总是记得那个男孩，虽然男孩的面貌早已模糊不清，可她依然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叶秦川很开心他就是那个男孩，她刚想告诉他她记得，可她看见了他怨毒的眼神，那是想要杀了她的眼神。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爱你？所以我才娶你？可惜不是，我娶你只是为了报仇，你欠我的，我总要一点一点的取回来才行。我痛苦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你们就能如此开心？世界总是公平的，总要有人也尝尝我所受的苦才对！”

    叶秦川甚至不曾说过一句话，她都不明白她欠了他什么？他们那些快乐幸福的时光都是假的吗？只是为了报复她？太可笑了吧！她想笑，可她笑不出......

    第二天她想仔细问问清楚，可是他根本不给他机会。当谎言被拆穿，虚伪的面具被撕裂，留下的只剩触目惊心的仇恨在咆哮。当所有的事实被摊开，叶秦川才惊觉，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

    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个人就击溃了叶家所有的基业，叶秦川这才发觉，原来他的报复是早已计划好的。甚至，在她遇见他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而现在，只是让她可以更痛苦而已。

    叶秦川看着年迈的父亲一点点失去血气，看着她那诺大的家一点点支离破散，她看着她最爱的父亲一点点病重，却无钱医治，她突然就想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根本就是一场笑话！她爹爹为人良善，何时害过人？为什么就该受此痛苦？

    “真可笑！那个人做尽坏事就该遭受如此报应，你愿意痛苦是你的事，凭什么把错怪在我身上！”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我义父？就算他再该死，他也是我义父，你说杀父之仇该不该报？我当日好心放你离开，而你却害死了我义父，还害得我每天东躲西藏，吃尽了苦楚。你说我该怪谁？”

    叶秦川想，这个问题无解，她自是没错，可那个人为父报仇也没有不对，错的大概是他们的命运。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4511 17:44:42  字数：1476

    五年时间，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学会很多，看清很多，成长很多。五年了，叶秦川嫁个那个人五年了，这五年来，她每天看着她重病的爹爹一天一天衰弱，一天一天看着那个她深爱的人践踏她的心。五年有多长？叶秦川想，足够长到她想清楚所有事情。

    当年她幻想的那个夫君终究不是他，或许是他，可那也不是如今的他。叶秦川出了门，随意的往外走，她都不知道她要走向哪去，只是一直走，漫无目的。她看见一片竹海，墨绿的，仿佛是大家笔下的一幅画；她看见喧闹的小镇，看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人们；她看见香火鼎盛的寺院，慈眉善目的僧侣；她还看见庄严神圣的菩萨正对着她微笑，于是她也笑了。她拜了拜菩萨，转身离开，心灵轻盈的仿佛要飞起来。她感觉她又是五年前那个叶秦川了，自负、骄傲、无所畏惧。她要回去做一个了断，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哑娘就是在叶秦川回去的路上遇见的她，哑娘不知道叶秦川到底要做怎样的了断，但她却看到了叶秦川的决绝。哑娘把她送出一段路，她认真的问哑娘想要什么报酬，那么认真仿佛是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一样。哑娘说，“你若真想，就给我一缕你的头发吧。”人的执念长存于身体，或者心爱之物中，哑娘就是从那缕头发取了叶秦川的执念，酿了这坛酒。

    “楚公子你若喜欢，这坛酒就送你好了，多谢你今天的相助。”哑娘不知道故事的后续，可楚子羽知道。

    叶秦川回去之后就去找了那个人，这五年来那个人，也就是叶秦川的夫君，时常流连烟花之所。叶秦川他们夫妻五年，从最初的肝肠寸断到最后的平静如水，叶秦川从心痛到心死，终于渐渐习惯了那种痛楚，她终于从最初强装冷漠，到最后真正的无所谓。她把一整颗心交给那个人，又花了五年的时间等他回转，可是，现在她终于心死了。

    “我来是因为我们之间需要一个了断，而今日了断之后，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以前她也说着两人各不相干，可那时的叶秦川恐怕从心底都不想这么了断，所以他们才纠纠缠缠这么多年。而现在，她累了，不想这样接着过下一个五年，她想，这次真的要了断了的。

    “你说了断就了断，我的仇，我的怒还没消，怎么可能就此了断！了断不是你说了算的。”那个人指尖都微微的颤，说的话无比气愤，就像是叶秦川冒犯了他的威严。可是，没用的，叶秦川决定的事，从来都无法更改，她想要个了断，就一定会有个了断。

    他看着她对他笑，那样的灿烂！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对他笑，她说，“可以的，我们可以了断的。”她笑，“我害了你的义父，害你痛苦那么多年，可你不也同样害得我如此痛苦，我最终不过欠你一条命而已，还你一条又如何！”

    你见过血溅五尺的样子吗？你了解那种恐惧吗？那个人早已见多了鲜血的喷溅，可他从不知道没有喷溅的鲜血，也可以让人惧怕到失声。叶秦川的血鲜红到刺目！他才惊觉叶秦川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只是他忘了而已。“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他看着她微笑着说完这句话，看她果断的用他的剑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不给他任何机会。他看着她的鲜血如瀑布般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襟，被割破的喉咙只能艰难的呜咽；他看着她像是连痛都不知道的微笑着，他瞬间明白他终于失去了她。

    “你不管你爹了吗？他还生着病呐，你不管可是没人会管的。你不在，我是不会养他的。不要死啊！我求求你，不要死啊！”

    该走的终究会走的，什么都留不住！而他，仿佛又听到了幼时那句，“我叫叶秦川，你可以叫我小叶子！”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4512 19:24:27  字数：1661

    其实，他真的不爱她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爹爹在两天前就去世了？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下定决心要与他了断一切。这次，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的人，又会有什么能阻挡的了呢？

    “她总是那么高傲的，就像是孔雀，怎么也不肯低下她高贵的头！最初的时候我看她痛苦，看她狠烈的把那些我带回来的女子踢开，我是高兴的。可渐渐她不再理会了，不管我有多放荡，她都不再理会。那时我不安又怨恨，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把她踩在脚下，终有一天我会让她跪着来求我!”听风阁里，那个人喝的烂醉如泥，“终于有一天她来求我了，因为她父亲病重了，需要钱财医治。我终于成功的把她踩在脚下，哈哈！哈哈！......可是，我根本就一点都不开心！你明白吗！一点都不！她的骄傲连碎都碎的那么有威严，那么让人讨厌！”

    “我是想她痛苦的，因为我是那么的痛苦，你说凭什么就我一个人痛苦着？那不公平！可她从来就没痛苦过！我自以为她爱上我，可那也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五年来，不管我带什么样的女子回家，在她面前不管我和别人怎样的亲热，她永远都是冷漠的，讽刺的！我想杀了她！我真的想杀了她！你明白吗？可我从没想过她会死，我从没想过她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有人说，相遇那么美，过程那么好，只是为了最后绝望的心如死灰。

    不管初遇多好，故事是喜是悲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有了定论，无论我们怎样挣扎，都难逃结局！他们的相遇那么美，却衬得结局更加可悲。

    楚子羽是认识那个人的，那个人叫林峰，他说他原本的名字叫狗娃，而楚子羽会认识他也是因为他在听风阁里醉酒闹事。每个人都有往事，痛苦的难以忍受才会借酒浇愁，可，酒能消得了的愁，又怎会让人痛苦到难以忍受呢？真正的痛苦，从来都是难以排遣，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直至痛到麻木习惯。

    林峰不是一个书生，虽然他长了一副文弱相，可他读得书并不多，他读书也只是为了经商，毁了叶家的基业而已。他这一生被父母抛弃，被人贩子捡起。他辗转过无数地方，干过各种各样的苦活累活，他自己都记不清他从死亡边缘走了几次。他总会想他义父虽坏但终究是他义父，义父在，他就不是孤单一人，他就不会受如此多的苦，他终归还是有亲人的。亲人，是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东西！可惜，他把它弄丢了。所以他恨叶秦川，他没有一刻不记得要去找叶秦川一家报仇！为此，他就算受尽苦难也在所不惜！而现在，叶家人终于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

    “可我为什么不开心呢？”林峰痛苦不堪的吼叫，他像是在问楚子羽，又像是在问自己。

    或许林峰恨的不是叶秦川，他恨的或许只是他自己，他恨因为自己害的义父被杀，他恨他义父因他而死。可是，没用的，他明白的太晚！幼时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而现在，他又失去了最后的家人。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一路走到现在，只是得到既定的结局而已。

    “其实复仇没什么好的，你花费那么大的心血，花费那么多的代价，可当你报了仇，你才发现你拥有东西的更少了，你并没因为报了仇而欢喜雀跃，反而更加痛苦了。你都不知道最后你是报复了自己？还是报复了别人？等你成功了，完成了你一直以来的目标，你突然间就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你会开始想，当初为什么那么想要报仇呢？报仇那么痛苦，路那么难走，自己是因为什么非报仇不可呢？为什么就没有人提醒自己呢？可你忘了，路是你选的，决定是你下的，怨不得别人。你再后悔都没有用，错了就是错了，人生这条路，走了就没法回头。”

    楚子羽送走林峰的时候，林峰告诉他：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谁也不能代替你受过。生活就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不管对或错，你只能一直走下去。所以，错了没关系，你不能回头，远离目标也没关系，至少可以转个弯，让自己尽量靠近那个你想要的结果。可是，不要错了还一直固执的往前走，不然就真的追悔莫及。林峰已经没了机会，可他不想别人也没有机会。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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