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88 章

    不知好歹 作者:图尔尔

    第 88 章

    “前三年他都没有母亲，现在他也不必非要有母亲，他有这个承受力。”他拿过咖啡饮下。

    “你怎么知道？”我冷笑。

    他的笑容敛下来，冷冷的看着我：“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些，那我告诉你，有很多人愿意当他的母亲，你不要对我说这世上只有亲生母亲是最好的。”

    我沉默了一会，最终无力地说：“您说得对。”

    我翻开协议书，一页页细细翻阅，直到最后一页，将笔帽打开，手顿在签名处。

    “洛川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也清楚，你应该也对他在这件事上信任无几，所以今天是你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将全权处理这件事，半月内，你将会收到法院的离婚判决。”

    我看了面色如常的他良久，问：“您爱您儿子吗？您真的曾经想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当然。”他眉头略紧了紧，放下咖啡杯，整了整衣襟，平和地说：“刚才失言了，抱歉，或许我不该对你有那样的偏见。”

    我长吁一口气，对他微笑道：“王叔叔，还是先把支票兑现吧。”

    等到傍晚时分，账户多出3000万时，我履行了我对王洛川父亲的承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也终于不用“陪我”，我也不用再对他虚与委蛇。

    所以——

    我拒绝了送他去“保外就医”的医院的要求，他也没有为难我，而是上了之前一直跟在我们车后面的那辆王氏的商务车，车门开后，我措手不及，甚至于狼狈不堪。

    里面坐着……我的烁烁。

    我的烁烁，他一直都在那里，在看着我，从开始到现在……

    王洛川父亲将离婚协议直接递给了烁烁，他接了，还开始看。

    我莫名其妙开始手舞足蹈，瞠目结舌，我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傻瓜，一个……什么也做不好的傻瓜，无法对他解释任何的事情，无法对他做出任何可以避免他去看那份代表我放弃他的协议书的动作。

    我只会呆呆站着，呆呆看着他一页页的翻，呆呆的想：他这么小，应该不懂，不懂，所以不要紧，是不是？

    他将离婚协议翻到最后，而后递给了王洛川父亲，对着我露出灿烂的笑脸，喊：“妈妈。”

    像是条件反射般，我迅速弯下腰，张开双手，对他笑。

    我喊：“宝贝。”声音艰涩沙哑。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仍对我笑：“妈妈，我要陪爷爷，你自己回去吧。”

    我愣在那里，看着他，看着看着，竟越来越陌生。

    他能是我的烁烁吗？

    他是我的烁烁吗？

    他本就不是吧。

    他收起了笑容，对司机说：“开车。”

    车门被关上，他没有从车上下来。

    我很想动，很想去追，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一动也动不了，直到筋疲力尽，也还是只能就那样看着车载着他从我视野中离开。

    不再回头。

    烁烁离开后，我给秦夏回了一个电话，对她说：“你不用请我吃晚饭了，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的确，我和王洛川要离婚了，但你大可放心，王洛川那里所有关于你母亲的一切都早已被我销毁得干干净净，你不必有所顾虑，过来劝和。”

    她对我说了谢谢。

    我问她：“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把我当过妹妹？有没有真的支持过我和你爸？”

    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回答我：“我母亲去世有你母亲的原因，我厌恶你母亲，小小，你是她女儿，而我心胸狭窄。”

    我对她说：“谢谢。”

    那个女人尽管讨厌，可她关于秦夏的话真的是很对，尽管我不想承认这一点。

    半月后的清晨，我收到了邮寄过来的离婚判决。

    法院印章，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其实说来奇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已有很多回了……每次签之前都倍感轻松，签完递交后却心头有千斤重。

    而这次，恰恰相反，签之前倍感艰难，签完后却如卸下了千斤担，全身轻松，轻到像是漫步云端，俯视所有，也拥有所有。

    甚至拿到离婚判决的那一刻，我还笑了，笑的很开心。

    简直是喜极而泣。

    噢，或许我这么高兴，不只只是因为这一纸判决书吧。

    让我高兴的，还有与之同时送达的我的“苏小”的这个身份证明，以及一份……已注销的结婚证。

    看来……我终于自由了，彻彻底底的自由了。

    我太高兴，甚至高兴到……这半月来，第一次……我给所有我能想到的人发了消息，宣布我离婚，还给王洛川打了电话。

    电话里我对他说：“无论你在哪，反正我要走了，多拿了你爸给的3000万，烁烁给你，你签字的时候知道的吧。”然后迅速挂了电话，关了机。

    我不假手于人，仔仔细细收拾我的东西，每一份我拥有的都不放过。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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