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21 章

    （仙四同人）小师叔的小师叔 作者:孤光与清辉

    第 121 章

    “凡人无识，但觉自己命如草芥，神明高高在上，却不懂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只能依天命而行。”说到这里，一切皆已成定数，变更不得。琼华已是末路，再无换回可能。

    夙瑶颓然坐在地上，眉目皆是绝望哀怆，多年夙愿一场为空，她只能维持这最后一点清明，“……天命……难道说琼华派数代所求，皆是虚妄……可是……本派斩妖除魔、护佑世间，竟也毫无功德……全是恶念吗……”

    九天玄女：“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琼华派起于贪念，屠戮幻瞑界，与邪魔何异？”

    夙瑶：“……！！”

    九天玄女：“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为仙！”

    夙瑶：“欲求仙道、先修人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夙瑶知错，甘心受罚。”半生修行，一朝悟道。数年所求原不过偏执，非是大道。一语点醒梦中人，夙瑶终于大彻大悟。

    九天玄女点点头，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知错能改，囚禁东海漩涡五百年后便入轮回去吧。”

    玄霄惊怒，狠声道：“夙瑶！！”

    慕容紫英一直将夙瑶当做长辈。虽平日，夙瑶待他并不亲厚，但他同夙瑶一样，待琼华感情至深，可如今琼华沦落于此，不由低低叹一声：“掌门……”

    夙瑶看向这个一向优秀的后辈，心中皆是羞愧。至此往后，琼华只剩下他一人，又不由心伤，“……紫英……琼华派毁于我手，实在无颜面对历代祖师……昔日妒你才华，不再让你修习高深的仙术，实乃目光短浅，望你能原谅我……日后定要再光大琼华派，一切便交付于你了……”

    “掌门！”

    话音未落，夙瑶便化成一道光，消失于众人眼前。

    “那是……？好多光……往东方飞去了……”忽然，韩菱纱指着天边惊呼，众人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道光亮向东边散去。

    九天玄女：“天火即将落下，本座缚咒自会将琼华弟子带往东海漩涡。”

    云天河连忙问：“天火落下……琼华派也会落下，那山下的人怎么办？都会死吗？……”

    九天玄女漠然，却不肯透露其他：“今日之因，必有明日之果，而今日之果，亦起于昔日之因。”

    云天河恼恨的抓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万分的不解着急：“可是……就算琼华派做错了，山下那些人有什么错？！有因才有果，但为什么要报应在其他人身上？！”

    九天玄女：“云天河，你是质疑天命，还是心存不忍？”

    云天河心思单纯正直，喃喃：“……我、我想救那些人！”，他目光纯正，丝毫不见动摇，“之前救不了月牙村的人，那种难受的感觉我再也不想尝了！”

    “哈哈哈！难怪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果然无情无义，草菅人命！”终于，玄霄狂妄的笑了出来，笑这天地无情，人世无常。

    九天玄女终于微怒：“玄霄！你罪孽深重，至此仍无悔心！更道出荒谬之言！所谓‘天地不仁’，乃神与天道都视天地万物为平等，竟被你曲解至此！”

    “哈哈哈哈～神界自许为天、自比为地，如此天地，令人不齿！！玄霄以命立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玄霄周身火焰熊熊燃烧，炎阳皆是狂化，那如玉眉间的红痕已然烧成一道诡异的魔痕，双目中已不是人间气息，全是魔火。天河等人下意识阻止，却被逼的不能靠近一步。

    “玄霄，留你性命，日后必为祸端！”九天玄女衣角微动，手间光芒聚拢，大有出手之意。

    “哈哈！不错！待我成魔，定要杀上天庭，将之夷为平地！！若是怕了，劝你们快快将我除去！！”玄霄丝毫不惧，吊起功力与之抗衡。

    “玄霄！你心魔已成！本座先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最深之处，另禀天帝，再议生杀！”最终玄霄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可依旧死死抗住，不愿微退一步。

    九天玄女：“一力相抗，只会更加痛苦！”

    “我不甘心！我怎能甘心！！”玄霄怒吼，却终抵不过玄女的法力，被彻底缚住了法术，羲和剑掉落在他脚边，发出阵阵哀鸣。

    眼看玄霄被制住，天河眼中皆是不忍，不由喊了一声：“……大哥……”

    玄霄一震，看向少年：“……你！……刚才喊我什么？……”

    “……大哥……你……”云天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玄霄。

    玄霄挑起嘴角，冷笑一声：“哼！不必同情于我，玄霄行至今日，从未后悔！”

    云天河急忙否认，连连摇头：“不是同情！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大哥，从来没有变过……”

    玄霄默然，过了许久才开口，此时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想不到我一生多舛，到头来竟还有你这个兄弟！”眼前闪过自己的一生，他的兄弟他的爱人，他都没有好好的把握住。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他披就一身风雪一个人踽踽独行。直到站在孤海中间，身畔只有天河低低一声的‘大哥’。玄霄顿了顿，又说道：“……云天河，适才相争，大哥说了许多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大哥有多羡慕你……”

    忽然，羲和剑猛然发出一声长啸，收敛了光芒，“哼！不过区区东海，能奈我何！！天河，今生定有再会之时！”

    “大哥！——”

    “天河，大哥最后再助你一次……”

    “什么？……”

    “你当局者迷，我细想刚才……之言，你若是想救山下之人，便全力激发体内阴阳之气，配合后羿射日弓的力量，或可毁去下落的琼华派。”玄霄站起来，任由九天玄女的光练捆缚住自己，“言尽于此，如何行止，你自己想清楚！以凡人之躯承受神器的威力，定会付出代价！”

    “代价……”，还未等天河思索出什么，一道红光散去，羲和剑啸，直冲天际，一阵盘旋跟随自己的主人而去。失去支撑，琼华派已颓然倾倒，即将毁于天劫。卷云台上，只剩下四人。此时，望舒剑猛然起舞，剑气纵横，稳住了快倒下的琼华派。这地方，只有一人，前途不明——

    从开始，云舒一如局外人一般，看着其他人的争执，事不关己。此时，她手执望舒剑，微微抬起头，与玄女对视，眼睛里是如玄女一样的冷漠。那层冷漠下，万物皆无，死一般荒芜，仿佛这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连风息也无一缕。

    “任云舒，你擅用禁法，扭写他人命格，逆天改命。本应将你打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然因果万变，念你阻止琼华飞升，如今，只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无论年月，生生世世。”

    “什么？！”紫英，天河等人万分不敢置信，直直看向云舒。紫英心中大痛，身上的伤口仿佛裂到了心上，沿着心脏的纹路，一点点啃噬着希望。

    “如今，弟子只问一句：琼华上下，历代修行，难道竟无一人有仙缘么。”云舒语气平静，丝毫不为结果震惊。

    “万物无常，并无命定之事，但绝不是急功近利，任人改写。”玄女答曰。

    “既如此，那昆仑山下之人命中本无一劫，皆因琼华逆天改命，破坏天道，使得六界失衡，无辜受到牵连。非其之因，何受其果！”云舒声音朗朗，“我任云舒逆天改命，难道不是顺应天命。既然是无常之因，又如何能得那不变之果！”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还有一道存于世间，变幻莫测。合和大衍，那存于认知之外的第五十道就成了这天地之间最不可揣摩的变数。凡人修仙求道，求的就是能参破这万变不明。可是，衍术为整，太多的人醉心于未知的那一道。连其余四十九道都未曾勘破，又如何能得取这第五十道？

    九天玄女注视着下方的少女，万物此消彼长，六界秩衡，世间虽然多变，但多巡其轨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偏这任云舒命格并无定路，世间不可琢磨变数之多，她就是其中一个。良久，九天玄女微微摇头，似有叹息：“天命难违。”

    “如此，便让天命来说！”云舒又道，“我一生与琼华相连，愿同琼华同领天火焚身！往后如何，即便魂飞魄散，生死天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天火覆地，琼华皆毁，这样的决定必死无疑。直到现在，众人才知，云舒已是一颗求死之心。

    紫英捂着胸口，早已经支撑不住。可云舒的话就像最钝的锤子，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后脑上，砸的他两眼发晕，视线一片迷蒙。他竭力望云舒那一边望去，可只看到一层薄光。他终于知道，双剑失调，望舒剑主逐渐冷漠无情代表着什么。无情之人，无情与天下，无情与己。从云舒做下决定的那一刹那，便未把她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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