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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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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 作者:肉书屋

    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第8部分阅读

    裂,喉咙也被烧灼得嘶哑,令她迫切地渴望水分的滋润。

    “水……”

    她痛苦地发出吃语,睡梦间也不知是谁好心地喂她水喝,她就像沙漠中久经干旱的植物一般,好不容易遇上一场甘霖,就拚命汲取水分,咕噜咕噜一连喝了好几口。

    那几口水清凉甘甜,缓解了她的痛苦,使她慢悠悠转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睡前点的烛火还亮着,屋内并无一人,更别说桌上的茶具,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她狐疑着。难道刚刚那是梦吗?咽了口唾沫,犹觉喉头干干的,或许真是作梦。

    觉得口渴,她挪动身子想下床,这时有个穿青衣的人影进门来。

    因来人背着光,等他出声后,郭爱才认出是皇太孙宫的太监总管吴瑾。

    “初日,你醒啦?”昊瑾尖细的声音带着和蔼。

    “吴公公。”她急忙要下床施礼,却给对方制止了。

    要她躺下后,吴瑾又招手让后面捧着水盆的小太监上前,给她拧了条湿帕敷在额上,又倒来一碗姜汤。

    “你真是不小心,眼下殿下大婚在即,竟还染上风寒。咱家已向殿下转达此事,殿下准了你几日假,你就好好养病吧。

    郭爱捧着姜汤的手一抖,接下来吴瑾还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了,只是拚命的吸气,勉强自己喝完姜汤。

    他要大婚了,也好,本来就该如此,也难怪他急着讨孙仲慧欢心,那可是要陪他共度一生的人,自己算什么呢?

    殊不知,接下来的几天,每当她人睡之后,总有个人来到她床畔站上一会,疑视了她的安详睡颤,才满足地离开。

    郭爱病好之后,拚命找事来做,也常跑东宫去关心太子的减重情况,她想藉由忙碌来转移注意力,朱瞻基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这些日子以来,他竟未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就连她病了也都不闻不问,这使她更加心寒难过。

    今日随他去探视孙仲慧,看看他们这对准新人浓情蜜意,她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好不容易告辞了孙仲慧离开,又见他脚步极快,一次也没有回过头看自己一眼,想起过去他总会留意自己有无跟上,有时慢了几步,他还会回头骂她腿短不济事,扫描她几句,但实际上是刻意停下等她,而今,他是真想甩开她了……

    郭爱垂着脑袋,拖背步伐,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见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有种无法形容的难受,慢慢地,脚步便止住不动了。

    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望着他一步步走离视线范围,原来,他真的没注意到她不见了,步伐连顿一下都没有……

    一滴泪莫名就滴落下来,心酸酸的、涩涩的,根本无法理解。

    她脸低垂,眼泪就直接落在胸口上。

    很快地进入七月,朱棣册封了胡善祥为太孙正妃,孙仲慧居于她之下,只是太孙缤,据说,她为此愤怒痛哭了一场。

    朱棣会做这样的决定,应是想藉此拉拢明显不合的朱瞻基与朱高煦。

    他向来偏爱次子,可皇位又不能传给他,内心总是愧疚,又深知他性格骄恐强悍,怕将来孙子继位后容不下这位蛮横的叔叔,因此立胡善祥为太孙正妃,希望将来次子若真的惹出事端,孙子继任大统后能够看在妻子的分上,容忍叔叔的跋扈。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孙子的心思,此举只是让朱瞻基心里积下对朱高煦更多的反感。

    皇太孙大婚是在奉天殿举行的,朱棣极其重视,不仅亲自主持,还比照太子婚仪规格办理。

    郭爱并未获允服侍朱瞻基前往进行婚仪,这一天她躲在潜廊下,看着他身穿衰冕礼服,显得意气风发、气度不凡,竟是莫名想哭。

    她往阴影处退了退,像是怕被谁看见自己在这偷看,也怕被人发现自己脸上狼狈的表情。

    看着朱瞻基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待会他即将在宫门外乘上金格,前往两位妃子家中,为这座宫殿迎来新的女主人。

    想着晚上洞房春宵的时候,他是会先去正妃胡善祥那,还是到受他喜爱的孙仲慧那过夜;又或者,上半夜是胡善祥,下半夜归孙仲慧?光想到这些,就令她心情恶劣至极。

    虽然是皇太孙大婚的吉日,天空却鸟云沉沉,开始飘下牛毛细雨,实在扫兴。

    她瞧着落雨,觉得眼睛里也有一团湿气,胸膛内更像是压抑着一股异样的酸楚,让她的心久久放不开。

    雨珠如珠帘,落地后洒进廊内,沾湿她的鞋袜,可她浑然不知,失魂落晓地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才转向自己屋里去。

    在廊上走着,一想到未来自己得看看朱瞻基与胡善祥、孙仲慧以夫妻相称,彼此嫌蝶情深,夫唱妇随的情景,她就难过得忍不住流泪。

    几珠泪滴滑落,她抹干泪痕,心里却是一惊,原来自己是这般不甘愿、不乐见,甚至难过到要流泪的地步?

    皇太孙大婚,宫里一片喜庆欢欣,能见证一场古代王室的婚礼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按理说,她该是兴奋期待的,而不是心怀悲酸苦涩,恨不得逃离此地。

    她一直以为自己够理智,也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动心,但终究还是让那个人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吗?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这么喜欢他了?

    她和朱瞻基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说两人身分地位悬殊,自己如今还是个宦官,他不可能对自己有那种感情……

    这么想着的同时,郭爱忽然联想到一件事,会不会……朱瞻基近来之所以这么冷淡,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心意,想避开她,他一个即将成亲的皇太孙,万一被个小太监缠上,岂不成为后世笑柄?

    郭爱想着突然伶笑,眼泪也扑簌簌落下,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不值,真不值,那个老成又心机深沉的少年,不由分说的将她调到他身边,极尽纵容、疼宠,等新鲜感一过,察觉不对头便转身抽离,高高兴兴去结婚当人夫。

    泪水嘻在眼眶中,又热又烫,人家将来是大明君主,而她只是个顶替了朝廷钦犯身分的假太监,她还想如何?

    然而即使她这么对自己说,那股郁闷的心情却怎么也1!!解不去。

    不行,日后她还得暂时在这宫里待上一阵子,手非解不去也要排解,她必须尽快忘掉这份感情才行……

    夜深,身穿华贵礼服,绝不应该在此出现的人,走进内侍住所。

    今日他大婚,却全无雀跃之心,一整日心神不宁,被人拱着走过一场场仪式,在奉天殿上与妃子行礼时,在建席上与众皇亲贵戚一一敬酒应酬时,甚至入了洞房喝合晋酒时,无时无刻,他想着的都是初日。

    他简直不敢相信,即使痛下决心不再搭理,刻意待对方刻薄,告诫自己那人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还是无法将之忘怀,不但如此,心还好痛好痛,像被刨去一块肉似的。

    所以,他这个新郎官不顾劝阻,丢下新婚妻子,摆脱从人,偷偷溜到这里来,只是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大婚做何感想,可会因此失望,还是会从此讨厌他?

    他一直想着这些问题,想得坐立难安,才眼巴巴地跑来,想着初日若伤心,他要安慰他。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轩窗大启,对着月色好菜好酒摆满桌,好吃好喝一顿,最后烂醉如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真是好生快活啊!

    原来,这一夜心里难受的人竟只有他吗?

    第二十三章

    他想生气,可看着那小家伙酣睡的面容,白哲的皮肤染上一片配红,在月光下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顿时也没了脾气,轻叹一声,索性在桌侧坐下,拿过一只杯子,替自己斟酒。

    一连酌饮几杯,他仍不罢手,像是想借着醉意豁出去,眼光也不再闪躲,直勾勾的看着那张睡颤的侧脸,从光洁饱满的额头,顺看两弯秀气柳眉,扫过如扇长睫,沿着翘挺的鼻梁而下,最后停在柔滑的朱唇上。

    他注视了好一会,一时意乱情迷,忍不住就倾头过去。

    呵,还说自己对他没有出格的想法,他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伪君子,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想碰他,哪怕他是个男的、是个太监……

    岂料只差丝毫之距,那睡得安详的人忽然迸出一声轻骂,“混蛋……”

    他笑了笑,挪回身子,撇唇道:“混蛋,我道谁才是真正的混蛋。枉费我过去倾心待你,有什么好吃的也是第一个给你捎来,今日月下酌酒这般美事你倒是躲起来独自禀受,真该罚。”

    见她沉睡默不回应,他又道:“你这奴才既能陪我毫无顾忌的斗蟋蟀、捶丸,还能与我平心谈论国事、家事……你与别人多么不同,是我生平所见最有趣也最机敏的人这般特别教我如何不喜爱?”说着,幽幽一叹,有些失神,“想我贵为皇太孙,大明未来储君,要什么没有?偏偏在这上头出了差错,为何偏偏是你得了我的心,你可是个阉人……你若是个女子,必能与我珠联璧合、笙罄同音、相知相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感慨,边说,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衔着金汤匙出生,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偏偏最想要的东西,上天却不如他的意。

    “与你相知相惜,永不分离……”郭爱睡得迷迷糊糊,却也应和着他的话道。

    他眉梢舒展,讶异地笑,“永不分离,你想和谁不分离?”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梦话,他还是忍不住追问。

    初日竟有希望相知相情、永不分离的对象吗,那是谁呢?

    郭爱又呢喃了一句,他听不太分明,凑过去听,只听懂一句“喜欢”,却不知是喜欢什么,他的一颗心就这么悬看,迟迟等不到下文。

    他不耐等待地推推她催促,却顾及面子的说反话,“喂,喜欢谁倒是说啊,虽然你是个小太监,但凭着本殿下和你的交情,要成全你也未尝——”太孙殿下。“

    听到她轻吐出此句,朱瞻基心跳立即漏了一拍,人也差点跳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你想和谁永不分离?你心底喜欢的人是谁?

    他在心里频频吼着,身子几乎兴奋地颤抖着,这一刻他甚至想抛下一切,交换她这个答案。

    “太孙殿下……祝你和太孙妃早生龙子。”

    听到这一句话,他脸色立即一沉,眼底也出现怒意。

    可是不过片刻,他就觉得自己的反应荒谬。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刚刚竟胡乱和初日说了一通,还期待他说喜欢自己?

    这种情形不是他一直预防发生的吗,所以先前才故意表现得疏离,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他忽然有些清醒了,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可就在这时,睡梦中的郭爱却抓抓头,动作大了些,竟把发带给扯松了。

    见状,他想帮她系好,手一碰,发带却顺势解开,那头如瀑青丝就这么散在他的大掌上,触手滑顺细腻,还隐隐透出一股馨香,那不是香料的气味,而是淡淡的发香。

    他缓缓动了动手指,没抽走手,反而将手指揉进她如缎的青丝里,又轻抚上她的头,忘情地一抚再抚,大掌甚至贪婪地顺着她的玉颈往下,探入衣襟之内……

    猛地,郭爱又有动作,一手挥开他,嚷道:“色狼,别乱摸,我们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当心我告你不要脸的色胚”

    “女人?”

    这家伙真是醉得不轻。朱瞻基轻笑,但随后黑瞳却转为幽深,眼光变得锐利,敛了面上的温柔,直直注视着眼前的小醉鬼。

    “初日?”他试探地轻问,眼光却盯着那随着缓缓呼吸的胸前。

    见其没有反应,他缓缓扶起郭爱的身子,手探了出去,却犹稼了许久才摸上去。

    一片平坦,是他多心了?

    他抿紧唇,板着脸不相信,这回索性揭开她层层衣襟,直到看见那里胸的白布条,眼里顿时迸出愤怒的火光。

    “可笑,太可笑了”他低咒一声,又将衣襟拉得更开一些,都到了这一步,他非得亲眼证实了才肯罢休。

    他独自纠结了多少日夜,莫非真相却是初日实为女人,将他耍得团团转?

    郭爱觉得口很渴,迷迷糊糊的醒来想倒水喝,却被背光而坐的人影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清醒,她仔细一看竟是朱瞻基,霎时惊呆了。

    今天不是他的大喜之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仍穿着大红蟒袍,一身喜气的坐在她的屋里,神色却阴晴不定,郭爱马上察觉他心情不好,却不知他在气什么,但旋即想起他这阵子的冷漠与迎娶他人的事实,又是满心的苦涩酸楚,眼眶一红,她紧抿着嘴,硬是不肯率先开口。

    她明明是个女子,却瞒了他那么久,朱瞻基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又恼又气,可一见她这副既委屈又倔强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坦承自己的身分。

    “你都没话要跟我说吗?”他打破沉默。

    “恭贺殿下大婚。”郭爱冷冷道。

    朱瞻基浓眉一皱。这小骗子就知道气他!“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

    “那奴才就不知道殿下要奴才说什么了。”郭爱板着脸,口气恭谨谦卑得过分。

    “你就没有任何事想告诉我吗?关于你隐瞒的秘密。”他隐晦的提示。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不能承认,只能见他和别的女人成亲,他还为那个女人逼她下水捡珠子,差点没害她溺死。郭爱越想越委屈,现在又在他的洞房花烛夜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还不能赶他出去,因为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奴才而已,真是该死的明朝,该死的男人!

    她恨恨的暗忖,自己的秘密可多了,不管是来自未来还是女扮男装,甚至是钦命要犯,他想听哪个?

    抬头对上朱瞻基等她回话的目光,郭爱极力克制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有些硬咽的说:“殿下也知道奴才嘴馋,除了偶尔偷吃御膳房的点心,奴才没有隐瞒什么秘密,殿下现在是特地来治奴才的罪吗?若不是,夜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请殿下早些安歇吧。”

    朱瞻基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偶尔偷吃,她根本是光明正大的吃,仗着和备宫宫女交好,她的点心零嘴啥时少过,竟敢拿这来敷衍他?!春宵一刻值千金,哼,既然说得这么潇洒又何必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虽然又气又恼,毕竟还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朱瞻基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臭看一张脸离开。

    他一走,郭爱立刻扑在床上大哭。他现在是要回去洞房了吧,可恶的具男人,干么没事来招惹她,她原本睡得好好的,现在醒来,那种心疼得快死掉的感觉又冒上来了。

    郭爱抱着枕头流泪到天亮,并不知道在皇太孙宫的书房里,有个男人跟她一样彻夜无眠。

    哭了一夜,郭爱墉懒的起床梳洗,发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只能拿冷水敷了敷,总算勉强可以见人,她才换好衣服,就有人来敲门,她去应门,居然是王禄站在外头,她略感讶异,王禄很少来找她的,大部分都是她过去尚衣监探他居多,这会怎会突然亲自找来?

    “公公,你怎么来了?”她边问边揉太阳|岤,发现头疼得厉害,怕是宿醉所致。

    “初日,你今日不当值吧?”王禄开口间。

    “太孙大婚,皇太孙宫的宫人分批放两天喜假,我今日不用当值。”她回说。

    “那你跟我来吧。”

    “上哪去啊?”她好奇的问。

    “来了就知道。”他不肯多说,只示意她跟他走。

    她信任王禄,也就没再多问,心中盘算晚些再去找王振,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她满腹心思时,王禄已经领她来到宫内某处,这地方景物箫条,少有人迹,好似是冷宫。

    更教她惊奇的是,前方的凉亭里坐了一名农着华贵的美丽女人,看样子像是正在等她。

    在尚衣监时,她负责为各宫娘娘送新衣,所以备宫的主子她几乎都见过,可这位贵妇眼生得很,她是谁呢?

    王祷见她见了人也只是呆杆看没动,忙上前道:“还不见过赵王妃,她是你的姨母。”他知晓她遭逢家变后“失忆”,这才刻意提醒她。

    她这才恍然。原来这位贵妇就是苏丽嫁给赵王朱高权的那位姨母。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上前朝赵王妃行了大礼。“奴才见过王妃。”

    赵王妃忙不迭扶她起来,眼眶还含着泪。“在我面前还称什么奴才,我是你姨母啊,过去在赵王府你可都是赖着我撒娇的,对我比对你娘还亲,然而如今……”赵王妃潜然落泪了她心里温暖,感受到这位妇人是真心疼爱苏丽的,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苏丽,一时间也无法与她热络起来。

    见她态度生疏,赵王妃忍不住又伤心起来。“王禄告诉我,目睹苏家灭门的惨事令你大受打击,把进宫之前的事全忘了,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赵王妃捂住嘴,嘤嘤哭泣。

    挣扎了下,郭爱还是伸出手为她拭泪。“王妃……姨母莫伤心,过去的事若非值得记住的,能忘掉反而是件好事,我并不觉得可惜,只是连你也记不起来,这点你可别见怪啊!”

    赵王妃紧抓住她的手。“不怪、不怪,妹妹已经过世,苏家也就剩你一根独苗,你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自从收到王禄的信,我一直挂心你在宫里的生活,早就想来探你,可我远在封地彰德,若无皇令不能轻易回京,这回要不是适逢太孙大婚,皇上让两位藩王回来庆贺,我恐怕也见不到你。”

    郭爱瞧赵王妃真情流露的模样,猜想苏丽过去与这位姨母应该是十分亲近无误。“谢谢姨母的关心,我在宫里凡事有王禄公公照顾,姨母不必再担忧。”她安慰着对方。

    赵王妃瞧了眼站在远处没打扰她们说话的王禄。“王禄在进宫前曾经受过沐家的恩惠,又和他姐姐感情很好,这才肯帮忙,你进宫这事连你姨丈都不知晓,但我听说他上回来时,在孝陵见到了你。”

    郭爱点点头,“是见到了……不过那场合我没认他。”

    “没认的好,认了兴许就暴露了你的身分,给你带来危险,而王爷在见到你后也已猜出你在宫里我是知情的,他没责怪什么,只是……”赵王妃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不安。

    “王爷见到我后应该很吃惊吧,他没说什么吗?”见状,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他只是对你在皇太孙宫当差有些说法……”

    “说法?”

    “他说……你既然在太孙身边办事,就该帮帮他的忙……”

    郭爱的脸瞬间沉下来。不愧是赵王啊,马上就想到利用她了。“我不过是个奴才,能帮上王爷什么忙?”

    “他想让你在太孙身边做探子,将太孙的事悉数报告给他知道。”赵王妃尴尬的说。

    第二十四章

    “在宫里做j细被抓到,可是要砍头的,姨母也希望我冒这个险吗?”她故意问,已当面前的人是朱高权派来说服她的说客,不由得对这位看似善良温柔的姨母感到失望。

    “不,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别照做,就算将来他再来逼你,你也别答应,他野心大,净图一些不该图的,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去,你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千万别因为他的私心害了你。”赵王妃正色告诚。

    郭爱诧异,想不到野心勃勃、心胸狭窄的赵王居然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又深明大义的妻子?意外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误解了这位王妃。

    “丽儿,事变都过一年多了,锦衣卫至今还在外头搜查你的下落,我本想找机会安排你出宫的,可瞧来宫内还是比宫外安全多了,你还是继续留在宫里,等过些年锦衣卫不再追查你的事,姨母再想法子……

    “其实你待在宫里我也一样的担心,皇上先前下过谕令,禁止任何苏姓女子留宫,我不知这道论令是否与你有关,总之你千万得小心才好。”赵王妃仔细叮嘱,极为担忧。

    “我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今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的,你请放心。”

    没错,她要做的是留着这条小命,那个人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她必须认清现实。

    “对了,姨母,汉王世子朱瞻沂,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我?”想起这个人,她开口向赵王妃确认。

    “瞻析?他过去常到赵王府来教导你表弟瞻搞武艺,与你是认识,但不算很熟,怎么,去孝陵时莫非也遇见他了?”赵王妃紧张的问。

    “见到了。”她点头。听赵王妃的言谈,似乎不知苏丽与朱瞻析的事,想来这是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了。

    “丽儿,瞻沂是个野心不小的人,我一直不喜欢你与他接近,如今你又碰到他,若能够,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不过,我想他对你有几分好感,应该不会主动拆穿你的身分的。”

    “希望如此。”她有些烦恼的咬唇。朱瞻沂既然已经认出她来,应该不会就此罢手,苏丽的情债,之后自己该如何替她收抬才好?

    “丽儿,只要你能平安度过这几年,我保证将来定会将你弄出宫去,让你过正常女子的生活。”赵王妃轻轻抱住她,硬咽不舍的承诺。

    她鼻子一酸,也抱住了对方,自己的亲人远在二十一世纪,今生或许再也不可能相见,但她实在思念父母,好几次都忍不住哭泣,如今这位姨母就好似她真正的亲人,让她在举目无亲的朝代,也有了一点的温情。

    “启禀殿下,奴才派人查过她的资料了,她是尚衣监大太监王禄介绍进来的。”皇太孙富的书房里,吴瑾道。

    “竟然是王禄介绍的?”朱瞻基话然。

    “是的,她本名郭爱,是一位姓江的老大夫收养的义子,那大夫有个侄子意外身亡,当时在他医馆里工作的郭爱便顶替了他侄子初日的身分,后来不知何故进了宫当差,还顺利瞒过净身房的太医。”他查了初日登记的资料,按看黄册循线找到当时收留她的江姓大夫。

    朱瞻基挑挑眉,“那她假扮太监混进宫中到底想做什么?”

    “这奴才还在查,不过,应该与赵王脱不了关系。”

    “与三王叔有关?”朱瞻基吃惊了。“何以见得?”他沉下脸来。

    “因为她今早去见赵王妃了。”

    “你说什么?!”朱瞻基忍不住扬高声音。

    “奴才得了主子命令后,奴才除了着手调查她的身分背景外,也派人跟踪她,没想到马上就有所发现,她与赵王妃约在冷宫相见,可见她们见面是极机密的事。”

    朱瞻基绷紧了脸。“可有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派去的人怕被发现,没敢靠近去听,但不管她们说了些什么,她去见赵王妃,便是有问题,她有可能是赵王安插在宫里的探子。”

    朱瞻基面色讳莫如深。“很好,我倒要瞧瞧她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郭爱是她的真名吗?”

    “那个江姓大夫是这么说的,但奴才还来不及确认。”

    朱瞻基沉吟片刻后吩咐道:“你去查查赵王府内所有郭姓的奴仆或亲信中可有人的特征与她相符的。”

    他一定要弄清楚她的真实身分,她不肯说,他就自己查。

    “是,奴才立刻就去办,不过,在彻查她的这段时间,难道放任她继续待在皇太孙宫,甚至出入东宫为太子诊病?”吴瑾问。不管这人的身分到底为何,明显都是危险人物,实在留不得。

    朱瞻基淡道:“她若想对父王不利,早就下手了,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尽快查出她的真实身分。”

    吴瑾的效率极高,不过一日便查清赵王府内的下人。

    “启真殿下,赵王府内所有郭姓之人无一与郭爱有关,奴才认为,郭爱也许也是假名。”吴瑾将自己的怀疑说出。

    “除了知道她顶替了那个江姓大夫的侄子外,难道就再查不出她任何资料?”朱瞻基面色一沉的问。

    “江大夫说,郭爱原是去,向他求医的,他也不清楚她的身分来历,但看她做事勤快,心地也善良才让她顶替自己侄儿的身分,想传她衣钵。她就像一张白纸,属于她的过往一片空白,奴才目前对她的底仍毫无头绪。”事实上,因为曾经撞见朱瞻析抱她,吴瑾连汉王府上下也去查,同样没有任何线索。

    朱瞻基思绪一转。“她既是去找江大夫求医,定有人见过她,查查在顶替初日的身分之前她都跟谁在一起、做些什么,另外从王禄身上来查,她既然是他介绍又与他颇为亲近,昨天她见赵王妃时,他不也在场?”

    吴瑾暗自叹气。王禄是他的好发兼恩师,非必要他实在不愿意去查他,而且他也不相信王禄会是赵王安插进宫的眼线,可如今怕是不查也不行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

    朱瞻基神情似乎比之前要放松许多。“既然在赵王府查不出什么,这表示她可能与赵王无关吧。”或许她入宫另有隐情,至少她可能不是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j细。

    “不,那可难说,因为昨晚赵王府里有人进宫,偷偷将一封信交给郭爱。”吴瑾再禀。

    他俊容一变,“她收下了?”

    吴瑾阴沉着脸点头,“收了。”

    “她竟敢。”

    “另外奴才还有一件事要禀告,汉王世子昨日进宫向太子妃要人,说是要带她回封地乐安去。”

    他蓦地拍桌,掀起滔天怒气。“朱瞻析敢要我的人?”

    朱瞻析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了她进宫讨人?只要想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的暧昧,朱瞻基就有种被背叛的愤怒。

    吴瑾早预期到他会有如此反应,躬看身再道:“娘娘虽然以人还在为太子调养身子为由拒绝,但奴才认为,她既然与赵王有关,如今又扯上汉王世子,显见不是单纯之人,若让她跟汉王世子走,或许——”

    “住口,她休想离开我则她有可能离开他的事实让他的心猛烈剧痛。不,他不接受这个结果,他绝不会让她走,绝不!

    郭爱抱着膝盖窝在床上,朱瞻基大婚已经两天了,除了昨天去见了赵王妃一面,她哪都没去,原本想去找王振的,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最近每次见面勿匆说两句话他就得走了,她遂没了兴致,整天待在屋里,连饭也没吃几口,只觉天下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

    突然间,她的房门被踹开了,朱瞻基双目冒火的冲进来。

    “殿下——”她万分。凉愕,才张口,话就被他打断。

    “信呢?把信交出来”他凶神恶煞的道。

    “信,什么信?”

    “还装,三王叔给你的信在哪?”他怒问。

    她一愕。他怎知朱高健派人送信给她?

    见她脸色大变,他马上冷哼道:“被我得知你是三王叔的j细,这会感到害怕了吗?”

    j细?!“我不是赵王的探子——”她连忙否认。

    “住口,把那封信交出来,我倒要看看三王叔都交代了你什么。”他决定不再兜圈子,直接问清楚。

    “那封信……被我烧了。”

    “烧了?!”

    “看过后,我就烧了。”信的内容是朱高权以苏丽的姨丈身分,要求她将朱瞻基身边发生的事告诉他,她怕这封信未来成为害死自己的证据不敢留下,可此时见朱瞻基的反应,烧信的举动只怕更证明她心里有鬼,她不禁不安的白了脸。

    “你是三王叔的人,你竟真的是他的人?”

    “不,我不是赵王的人”

    “那你是二王叔的人吗?”他怒声逼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人?或者,你受雇干两人,同时为他们卖命?”他无法相信自己第一次动情喜欢的人竟是别人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

    “我没有,这两人都与我无关……”他被背叛的痛苦神情让她很舍不得,着急的辩解。

    “我不信,你连是女人的身分都敢骗我,我还能信你什么?”他冷声喝道。

    她倏地睁大眼睛。他知道她是女儿身?

    见状,他的目光却更为冷冽起来。“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她摇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他竟知道这件事了,他是如何得知的?她惊愕不已。

    “还想继续骗我吗?我劝你最好老实招出,不然我让你尝尝锦衣卫的酩刑,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面无表情的吓唬她。其实他若真舍得把她交给锦衣卫,早在发现她隐瞒身分潜伏在他身边时就派人拿下她了,哪会耗费那么多心力私下调查。

    “锦农卫……”

    “没错,你冒充身分混进宫里,我若将你交出去,锦衣卫手段多,自然有办法让你说出真话。”

    “不要……我不能到锦衣卫府衙。”去到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那就现在告诉我实话,你是谁,到底是谁,与赵王府和朱瞻沂又有什么关系?”他那天已经给过她机会坦承,她不肯说却又被发现和赵王有来往,他只能这样逼问她。

    她惨白了脸,这些问题,她一个字也说不得,说出来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还会连累包庇她的王禄,以及赵王妃。

    不能说,她说不得!

    见她沉默,他真的动怒了。“你还不说?”他如此为她设想,她却还是想着要隐瞒他?

    她掉下眼泪来。“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我除了隐瞒自己身分,可伤害过谁?我没有,没有,而且我可以发誓,我与赵王无关,我不是他的细作,那信虽然是赵王送的,可我只收下,看过,并没有回复,更不曾背过任何消息给他。”

    他一怔,见她哭泣,心下不舍,不禁放软了语气,“你真的没有背叛过我?”

    “没有,我以性命起誓,从没出卖过你半分,若我有心害你,那每日受我照顾的太子,第一个就该出事了,而他还好端端的活着,身子甚至比以前好上许多,不是吗?”她振振有词,证明她没有对不起他。

    他目光犀利。“话虽如此,你却对我不诚实,不肯透露身分必定有其理由,我要知道是为什么。”他不能忍受继续被她欺骗下去,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的谎言。

    他要知道她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第二十五章

    “对不起,我不能说。”她自己死也就罢了,若要拖累帮助过她的人,那绝对不可以。

    “你”她的冥顽不灵简直要气死他!他抱过她往床上丢,身体压在她身上,脸庞就近在她鼻前,双目注视着她惊惧的样子,他的心霎时狠狠掀起,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头吻住她。

    意识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杏眼候地大睁,挣扎着要推开他,可他紧紧抱住她,唇丝毫没有离开过她的,他狂吻她,强探入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吸吮品尝她的甜美,深深陶醉其中。

    愤怒的眼泪滚滚落下,她喜欢他没错,但他已经有了妃子还来招惹她,还用这样蛮横霸道、带着惩罚意味的态度吻她,这不是她要的,她也不能接郭爱用力的挣扎,用手打他,用脚踢饱,可他不为所动,始终吻住她不放。

    “不要再羞辱我了”她使尽力气的扭过头大吼。

    他一震,终于放开她的唇,盯看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瓣,他竟无法移开视线……

    “你卑鄙,竟用这种方式羞辱人你这个坏蛋!混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抽抽噎噎的骂道。

    “羞辱……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是用何种心情面对你的?你若知道,就不该这么说……”他苦笑。

    她颤抖不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再次捧住她的脸,头逐渐又低下——“不,不要再碰我了则她推开他,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狠瞪他。

    他一愣,低低地笑。“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则他坚定的开口。

    她惊愕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你既然不是太监,就能是我的女人。”其实刚才说出要她当他的女人话时,他的心蓦地一松。没错,他已经想了很久,喊出这句宣言时,他是心喜的,长久以来阻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已经解开,只要她成为他的女人,那他可以原谅她的欺骗,可以相信她没有背叛过他,她不是任何人派在他身边的j细!

    若她肯点头从他,那么一切的一切他可以不计较!

    他已经渴望她那么久,能够拥有她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是玩笑,我会让你恢复女人的身分,让你得尽我所有的眷宠,你会是皇太孙宫里最尊贵的女主人!”他许她未来,许她正妃的地位,虽然这位置上目前有人,但他会为她清除,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只会给自己真正喜爱的女人!

    她震惊过后,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他心里有她?自己不是单恋,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她捂着胸,抑不住砰然失序的心跳。

    “我想要你很久了……从没人让我这么煎熬过,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羽毛般的吻滑过她的鼻尖,轻轻地触碰她的唇角。既然敞开了心,也决心要她,他便不再保留的诉出情哀。

    她的脑袋一阵眩晕,陶陶然的,他喜欢她,他竟也喜欢她,自己这算美梦成真吗?

    “告诉我你是谁,我让人呈报给皇爷爷,未来你才能名正言顺的待在我身边。”

    “我是郭爱。”

    “郭爱?”她真的叫郭爱?!

    “哪里人?”

    他的问题让她猛地惊醒,想起现实,她用力推开他,翻身坐起。“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你不知道的。”

    他愕然她突来的动作。“郭爱?”

    她愧疚的望着他,“对不起,除了这些,我不能再多说了。”

    “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之事?”他加重语气的问。

    她悲哀的摇头,自己穿越重生的身分、苏丽的事,她没一件能说。“对不起。”

    沉默片刻,他深深的看着她,“好,你不说没关系,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无论你是什么身分,我都不在乎。”

    “我……不能做你的女人。”她真的很想点头,很想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但却只能痛苦的拒绝。

    她说不出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发现他心中原来也有她,她很开心,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但郭爱即是苏丽,苏丽是朱棣下旨要杀的人,她怎能再出现在朱棣面前,又怎能如他所说的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在一起。

    况且,她姓苏,就算不是被灭门的苏丽,朱棣下过谕令-一苏姓女子不得入宫,光凭这点,她也与朱瞻基无缘。

    方才她是太惊喜他的表白,才会一时忘记自己的身分,她……不能接受朱瞻基。

    他的脸瞬间刷白,不敢相信在自己交心之后,她竟然拒绝他。“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在乎,不管你有什么麻烦或困难,我都可以替你解决,只要你肯和我一起面对,我们一定可以度过任何难关。”

    即使觉得受伤,他还是无法放手,努力试图说服她,他是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想要她的爱,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想得他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只求她一句承诺。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可能……”她臂然落泪。

    “为什么?”他追问,不肯罢休。

    她咬紧下唇,“因为……因为……我……汉王世子从前和我有过一段情……即使到了现在,我仍忘不了他。”她横下心说,知道骄傲的他无法容许自己纠缠心有所属的女人,这是唯一能斩断他念头的办法。

    “不,你在说谎!我

    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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