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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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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1部分阅读

    他看起来成熟许多,似乎在忍受什么天塌了般的痛苦。

    他也消瘦了不少。当然,这消瘦与谢源比起来,更加称不上什么了。所以谢源只是“哟”了一声,像个遇上后辈讨岁钱的前辈。他想起去年的时候,他和陆铭荒唐了好几天,年节全窝在被窝里,那时候枕在少年的怀里,居然会很有此生很可以托付的感觉。虽然事后陆铭还伸出巴掌大的手,巴巴地承在他下巴颏下,问他讨要很多很多压岁钱。不由得莞尔。

    “泥嘲笑窝?”秦煜挺起了胸膛,“泥看看泥这副鬼样子!还嘲笑劳资!”

    谢源将随意束着的长发理到肩上,“怎么,一来就是为了斗嘴?”

    秦煜连连跳脚:“窝为了来见泥一面,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泥别狗咬狗!”他想起不对来,呸得一声,“狗咬吕洞宾!”

    “那就别吵了呀。”谢源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快说。”

    秦煜遭受了如此待遇,恨不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一双极像他父亲的眼睛深沉如水。

    “他这样对泥,泥却……动了这样的手脚……”

    秦煜把市舶司的帐籍啪地摔在地上。

    谢源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懂了,一骨碌翻了起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花了几秒钟努力控制自己,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哦……那你不打算朝他邀功?”

    秦煜愤愤道,如果是这样,他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他咬了咬牙:“泥走……泥走,窝就不跟你追究!”

    谢源短促地笑了一声,茅塞顿开地收敛眼瞳。

    龙夜吟是个傻瓜,他也是。秦煜与他针锋相对,喜欢的人是谁,这不一目了然么?居然猜到陆铭头上去,他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这天上掉下来的棋子让谢大人又犯了瘾头,随手拿起案桌上的素白骨簪,将长发松散挽起,然后熟练地取了那副象牙烟器,用小秤称量着菸丝。做完这一切,他转了个身,面朝秦煜躺下,松散着本也不为了遮蔽身体的睡袍,扶笄饮菸,烟斜雾横中无边春意。

    “你觉得他在乎么?”谢源缓缓启口,隔着三进千功床的距离,秦煜还感到一阵又香又软的气息。那气息长了手脚,拿着锤子,钻进他的骨髓轻轻敲打,鞭挞他的中枢神经,然后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光是看着听着,就有这种勾人的快感,秦煜便不敢看他的脸,他的身体,便只盯着他的烟杆。

    那是象牙白的长杆,大约有手掌大小,笔笔直的,挥着青花纹样,比芦苇还纤细,几乎像孩子的玩物。只在顶端镶了玉嘴,供谢源叼在嘴里,细细把玩。细烟枪比在那双白得几近手中,看着就是一股色气。

    “祸水。”秦煜想,“要亡国的。”

    他突然无限沮丧起来,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是啊,龙夜吟才不在乎,谢源做什么龙夜吟都是肯姑息的。在乎的只是他而已,或者说嫉妒。

    可是他眼前的情敌是怎样的强大?无论如何他也搞不过谢源。曾经在床下,他被耍得团团转,人都不在了三月余,才发觉他做了何等的手脚;而当自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他已成了君侯入幕之宾,浑身上下无一处不为龙夜吟的临幸准备着的,从头到脚无一寸不是长了钩子,要钩死男人的魂,简直可以称得上一架完美的上床机器。遇上这样的情敌,纵他也是大家公子,也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我想走,也得他肯放啊……国相拿着我犯事的证据,若是能逼得他放走我,倒也是个功业。可是国相可说得上话么?”谢源稍稍换了个姿势,将他左腿从锦被的海洋里滑出来。白皙而纤细的脚腕上,一道精致华丽的禁锢。金链子延伸到意识深处,咣当作响。

    秦煜万万想不到是这个样子,立时倒退了三步,面无血色。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伤人?龙夜吟宁可在小半山的别墅里养一个这样的谢源,不择手段。也对他兢兢业业的忠诚,以及更深的……视而不见!

    龙夜吟只觉得理所当然。

    “泥们……泥们……”秦煜一双眼左右打转,紧紧盯着面前的地砖,“泥不会就想这样过一辈子了吧!可耻!”

    “我有什么办法呢?”谢源徐徐喷了一口烟,“你能放我走么?”

    “窝……窝不能。”秦煜摇了摇头,简直要被自己的懦弱摧垮了,“他会杀了窝!”

    “真是可怜。”谢源看着他痛苦的神色轻轻道,不知说谁。

    他在象牙碗边磕了磕烟杆,磕下一点烟灰,“那就多谢挂心了。我在这里,也未必会遂了他的意。下次见我,若还有一点情分,便当做不相识吧。”

    秦煜听了他的话,不禁急切起来:“泥要做什么?!什么、什么下次!泥要……泥先顺着他!他是愿意宠泥的……”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谢源心里冷笑,心说要不是顺着他,我能好端端活到现在?只是现在要换种顺法罢了……面上却一副视死如归,简直要把烟杆都撮进去了。

    “这帐籍你就留着吧。待我哪天不行了,将钱庄里的户头说与你,也当是完璧归赵。到时候你是留在自己腰包里,还是充归国库,随你的意了。”

    秦煜又惊又急。他是个坦率的人,喜欢龙夜吟就讨厌谢源,天经地义。只是现在,他清楚谢源是无比坚决的不得已,又得到了他要反抗到底、鱼死网破的信息,便立时统一了战线,把对谢源的恨转嫁到龙夜吟身上,可谓又爱又恨。对谢源倒只有怜悯了,就好似谢源对他一般。

    “泥想清楚……窝不会要泥的钱。”秦煜耷拉着脑袋,“窝本来就不是来拿泥问罪的。”

    “你是来试探我对他是不是真心的。”谢源心底还是冷笑。

    秦煜也不敢多呆,生怕再呆下去,谢源来个干脆的自我了解,到时候他脱不了干系,安慰了几句便下了山。

    谢源则在菸果的裨益下,重新运转起他久不灵便、醉生梦死的大脑。要说真有什么阴谋,也是在这烟斜雾横中逐渐显出了狰狞。谢源在这狰狞中舒坦地出了口大气,觉得浑身上下充满着新奇的力量,很可以一战了,是故斜眼望着拖着药盘走近的婢子。

    “今天又是什么药啊?”谢源也不避讳,一口饮下,“我的身体又不弱,他这是把我当药罐子喂么?”

    婢子只低头。撤药的时候却被一把扯住了手腕。

    “不与我答话,也是君侯的授意么?”

    慵懒的男人将她拉上床,比她还细腻的手掌熨帖着颈项,一双绯色的眼款款情深。

    一九一、暴君

    谢源这天通体舒畅。一方面证明自己还算是个男人,并不曾断了走水路的能力,一方面又确信龙夜吟肯定要好好抽一下自己的筋骨。这可不是因为他轻贱骨头,只是为大计不得已而为之。有这认知,让他只对女人抱了一次,就在床上养精蓄锐,情感上希望龙头头不要下手太狠。可理智上又希望他狠一些,狠到变态才好。

    龙夜吟回来的时候脸色并无异常。不过他是个面瘫,高兴不高兴也看不太出来,谢源只缩在床上装睡。他解了大氅去了盔甲,在铜盆里洗了把脸,就像往常一样,把小方桌摆到床上,一一布菜,然后将谢源叫起来吃饭。谢源烟瘾大,饭量就少,拿着筷子时不时偷窥一下龙夜吟的神色,总觉得他这么平静,别是什么都不知道。

    龙头头看他老瞄自己,跟个猫儿似的,还拍了记他的脸,让他吃饭。

    “他不知道?他别是真不知道……”谢源皱眉,“不过也没什么,我有的是法子把他逼疯。”

    就像他有的是发自把自己逼疯一样。那是种角量。谢源知道如果自己输了,大概付出的代价会很是惨烈,比如说麻木不仁,以后就靠着一管烟枪度日,哪日年老色衰——那几乎是铁定的——就做了一把活着的枯骨。但是龙夜吟输了,谢源现在还在气头上,拿捏不住该怎么办他。何况他也不是这种顾自空想的人。

    等到入了夜,龙夜吟与谢源一道洗了澡,吃了点开胃菜,又圈着他看了会儿书,照例要办事了。他起身,把灯点了。

    谢源接受到这不一样的信号,微微仄转了头。

    “我想看看你。”龙头头似乎是在安慰他,却紧紧盯着火光。谢源无可无不可,反正他早就被看光了。龙夜吟楞站了会儿,便回过身来抱了他,细密地吻起来。谢源只觉得他舌头长,简直能捅到喉咙口,怪不舒服的。可他倒亲出瘾头来了,孜孜不倦地吻了大半个时辰,其余的什么都没做,谢源只觉得唇边火辣辣得疼,烦躁不已,很需要烟杆来缓解一下,就伸手去撩烟。龙夜吟却快他一步,温柔却不可置疑地将他按在底下,“我来。”

    龙夜吟是不抽菸的。但是他因为要伺弄谢源,装菸的动作很是熟练。谢源只仰躺在床上看他,眼带迷离,薄削的唇被亲吻得异常红肿,连两颊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嫣,情态动人。因为烟瘾,他微微阖上眼皮,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龙夜吟填完烟杆,默默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把烟杆搁在一边,很轻的声响。谢源被这声响所激励着睁开眼,呻吟了一声,伸手要去撩。龙夜吟却只把手往旁边一推。这动作的含义谢源很清楚,这是要算账了,于是他扶着床缓缓坐了起来,像个孩子似地,迷惑地开着他,微微偏着头。

    “你说你给我的。”他道。

    龙夜吟错开他的眼光,微微偏转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表情游移。这种情态已经很久不在他脸上出现了。

    谢源凑上去,“给我啊……”

    龙夜吟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

    谢源焦躁难耐地张着口,可怜兮兮,上头还因为津液的滋润而水汪汪的。龙夜吟原本坚定的目光便软化了,凑上去又与他痴缠了一会儿,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他光滑美好的身体,随后就用上了唇齿。谢源发出经受不住的低呼,微微颤动着,眼皮几乎挡住了整双绯色的眸子,那是他控制不住瘾头的前兆。

    每次他想伸手去取烟枪,龙夜吟就箍了他的手,加大肆意亵玩的力道,让千功床上充溢着滛靡的声响。

    “你今天做了什么?”乘着空隙,他静静地问,呼吸居然并不是很凌乱。

    谢源却早已陷入意识弥散的境地,只在他怀里扭动着挣脱。“你做什么……”

    龙夜吟极有耐性:“我问你呢。”说着,从他指尖三寸远的地方取了烟枪,深深抽了一口。

    他是不抽菸的。

    在谢源艳羡的目光中,他含糊道,“想要就自己来取。”

    谢源明白了他要玩什么,犹豫了一下,把睡袍解了,任那软滑的布料堆叠在手肘上,然后坐上了他的大腿。一旦做到这等境地,便没有什么再可犹豫的,乖顺地凑到他唇边,呼吸着菸果那让人心醉神驰的味道。虽然稀薄,但总也比没有好,虽然吸了之后,让人更觉贪婪欠够。

    龙夜吟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相当满意。谢源做着这样下流卑微的事情,却任然是谢源,他以为他自己很下贱,用他的下贱来报复自己,但事实上他根本学不会真正的放荡。自己从来不曾摧毁他。他很满意。他也从来没有想真的摧毁谢源。

    但是今天可说不准了。

    谢源在他眼皮底子下抱女人。

    龙夜吟很有耐性地等到姬叔夜死,等到陆铭离开,可不是为了让谢源去抱女人的。

    他又抽了口菸,任谢源游鱼似地轻撮着他的嘴唇,双手则扶着那片薄削的腰向下,用力揉捏着柔软的臀丘。

    “把腿张开……”他蛊惑似地在他耳边道,“张大一点,我要摸,听话。”

    谢源很听话。龙夜吟给他的奖赏是松松地用皮带制住他的手,然后大掌扣了底下,熨帖着抚慰他。

    “很想要?”龙夜吟熟练地侍候。谢源是没有哪里不漂亮的,即使是那根,都让同是男人的自己爱怜。他第一次来西凉的时候,曾经为谢源花眠柳宿大为光火,甚至对陪侍的女人大发雷霆,但是又免不了自己龌龊的心思,对他床上的事多做打听。女人或多或少都看出一些,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谢源在床上的情态,以及……

    “粉红色的,很是秀气。笔笔直的。”女人说。

    龙夜吟后来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日后一旦想起来,就要发疯。现在触碰到了,只觉得连顶头都滑嫩得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欺负。

    谢源因为失去菸果和被触碰脆弱的双重刺激,显得十分烦躁。龙夜吟便又吸了口烟,不等他弹跳着坐起来,就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按在床上,一口含住他。烟的温度很高,谢源几乎是抽搐了一下,揪紧了他的头发。

    “你很想要女人?为什么?”龙夜吟伺候他出了一遭,直起身,脱掉了亵衣。“我没有喂饱你,还是怎样?”

    谢源此时已经发了烟瘾,浑身上下都是湿汗,蜷缩在床上,倒是不吵不闹,很安静。不知道的人想不到那种万蚁穿心的感觉。他听到龙夜吟与他说话,就讨好似地够住他的手,向他讨饶,连讨饶都安安静静的。那恹恹的、睁不开似的眼像足了猫儿,用上挑的眼角狠毒地勾引着他。

    “你明明知道。”龙夜吟磕了磕烟杆,夹在两根长指里,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愤愤道,“你明明知道的……”

    这一句咬牙切齿,具体什么意思连他自己都难说,就像亘古积累的委屈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连带那坚毅冷峻的五官都瞬刹起了狰狞,遭视着它们包裹着的心情现下有多恶劣。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抓了谢源的下身,将极细的烟杆刺了进去。

    刺痛一瞬间在迷雾重重里爆开,谢源大力地挣扎起来,要去掰他的手,掰不开就逃,赤裸的身体在锦绣堆里像上岸的死鱼,弹跳地挣扎起来。“你想废掉,大可以动!大可以逃!”龙夜吟气急败坏地攥着他的下身,一把扯住金链子,将逃跑的人拽回来,“你逃不掉!”

    “我要死的,我真的要死的!”谢源放声尖叫。

    “那好,”龙夜吟凶狠地吻住了他,胡乱得像个嗜血的野兽,脸上带着危险的狂热,“你死了,我倒省心!我恨不得生啖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没有耐性去对待谢源的挣扎,却很有耐性地、慢慢地将烟杆刺到了底。刚刚释放的欲望因为可耻的刺痛迅速肿胀,谢源恍如被凌迟,被分尸,被一把尖锐的匕首剖开,刺到了灵魂深处,痛得连烟瘾都顾不上,整个人像是个巨大的水囊,不停地往外渗汗。

    龙夜吟居然笑。

    “你还找别人么?”

    谢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紧紧咬着牙关,将一切愤恨、疼痛和精疲力竭的渴望关在身体里。只是在忍无可忍时轻漏一点鼻息软糯的声音。

    龙夜吟也许在某一秒感觉事情出了偏差,也许他走得太远又太歪,可是这种一瞬间的清醒在之后排山倒海的、征服的愉悦面前,被击得粉碎。他迫不及待地抬高谢源的腰,将自己硬得发疼的欲望埋进了他瘫软如泥的身体里。他今天下定决心要给谢源一点教训,是故并不心存怜悯,甚至在遇到自然的阻碍时也不顾惜地埋没、冲刺,尽根直没,无视殷红的血,使得谢源时不时维持两三秒的清醒。在加诸他身上的疼痛里,这一点似乎也无关紧要,但毕竟会让他醒来。

    一九二、狐狸的尾巴

    龙夜吟隐忍了一辈子,非常笃定地打算把所有的疯狂赢回来,就在今晚,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收手。他把他翻了个面,揽那打着寒战的腰,用力揉捏着,在另一面感受着自己出入的动静。他甚至感受到谢源肚皮的微胀,这让他想到自己那个永远不可能启齿的愿望,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实现的错觉。

    这场xg爱伴随着最高的战栗,和最深重的恐惧,从此在谢源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谢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每一次晃动时剧烈的疼痛,四处流窜的没有尽头的快,深处的破坏似的掳掠……当龙夜吟肯大发慈悲,一把拽出烟杆时,他火热的腔道甚至失禁。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谢源屈服了。在大病一场之后。那段时间里龙夜吟一直守着他,一步不离的,至为孝顺,也没有他先前所说“生啖其肉、生饮其血”的气势,看到谢源怎么都尿不出来,还悔恨得留下了不少眼泪。秦煜于是知道了,谢大人气节不凡,做了次鱼死网破的尝试,可惜鱼没有死成,网没有撕裂,龙夜吟生生将一场造反压了下去,他的希望眼见更为渺茫。

    谢源从此不再坚持他的坚持,他放弃了那个圆眼睛的少年,他换了根烟枪,枕在龙夜吟的怀里,小心又恭顺的。龙夜吟在那一夜的癫狂之后,又变回了原来模样,谢源很愿意讨好他,在他心情好的时候。

    而龙夜吟虽然觉得走了歪路、邪道,但结果却非常喜人,有柳暗花明之感,是故没有什么余裕去考虑这之间因果关系的不对头。他自然很是愿意疼宠他,至此终于有了点昏君的苗头。

    他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嘴能长到一块儿去。

    秦煜非常担心,从自身和从大局上,都十分担心。

    如果谢源现在的确丧失了他的斗志,变成了君侯床上的蠹虫,甚至更坏一些,决定此生好好跟随君侯,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如果谢源只是在装,如果谢源只是在装……那就不啻于在君侯床头装了个定时炸弹。这种担心非常矛盾,他有时候想告诫君侯小心他的禁脔,又想告诫禁脔小心君侯,所以迟迟拿不定主意。他最后想通了,不论告诫谁,最后还是要与谢源知会的,反正现在他正得宠,只要保证不打他的主意,不透露口风,要见他还是挺容易——反正也没多少人想要见他。巴结这样一位角色,不论如何都很古怪。

    “泥恨他……会毁了咱们的西凉国么?”秦煜坐在一边,努力想要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些。但所有的忠臣清流遇到宠妃,都很难有这把骨气。

    谢源浅浅淡淡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也不看他。他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更消瘦更弱态,也更富态,有跟这幅样子相应的高傲矜持,在秦煜看来就十分可怜,总觉得那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各种情绪。

    龙夜吟在谢源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但是两个人的品味很不幸的,都不错,所以暴发户似的富贵没有在这位宠妃的身上体现。但识货的秦煜知道,就他那样子拿到外头去卖,能买下半条青衣江来。摆在地上的水盆,光他能辨识出来的就有漆树子、海金沙和还阳花的气息,混在鹿的初||乳|里头。如果不是身怀十二种顽疾,是用不上这三味药的。但是谢源当着他的面,把腿脚伸了进去,也不避讳。婢子还进来,添了三次纯白的||乳|汁。

    “我做什么毁他的国?”谢源夹着烟枪,对着虚空徐徐喷了口烟,“国相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秦煜凌乱地点点头,上前趴在他身边,“那泥还逃不逃?”

    谢源挑了下眉。“逃……?”他的声音飘忽,像是在说一件久未听闻的事。

    “泥……泥不喜欢与他一块儿,不是么?”

    谢源转过头去,淡淡地抽菸。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谢源低低地问,“我是他的东西。”

    秦煜屏息了很久,突然一把抽掉了他的烟枪。“泥当真……?”

    谢源瞟了他一眼。

    “只有他会信!”秦煜像只未曾长大的小狮子,闻到了狐狸的气息,也看到了他那一撮不老实的尾巴,却不敢扑上去,只是张牙舞爪。“窝是不会信的!泥骗的了君侯,却骗不了窝!放泥妈的狗屁!泥才不会……泥是谢源!”

    谢源微微笑起来,一笑便吞云吐雾,变得比原先更不可捉摸。这种模样倒让秦煜安静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那一瞬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梨花木桌后诡计多端的兰台令,令他恐惧又让他羡慕的,今天却如此令他心安。

    他没有一天不想他就地消失,此时尤甚。但是现在他们也许可以是同盟。只要谢源愿意,他情愿赌一把,把谢源从龙夜吟的床上偷盗到随便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谢源还没表态,龙夜吟却回来了。龙夜吟看到秦煜,很是讶异:“你也在。”但讶异不过是个陈述,随后就被勾走了魂,自顾自蹲下来握了握谢源的腿脚。

    “水凉了。”

    谢源点点头。

    龙夜吟取了巾布,帮他拭干。||乳|白的水珠溅到谢源膝头,随后滚过小腿,滚过浑圆的脚趾,竟然是不破的。

    龙夜吟握着他的脚,自然而然地吻过他的脚趾,一个接一个。

    谢源温柔地看着他,然后看向秦煜。

    秦煜臊得都不敢抬头,心里大骂“贱人”。他想象着龙夜吟在谢源身上花的力气,那种呵护与挑剔,就觉得又悲凉又愤怒。

    谢源随后客气地送了客,脸上浮起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他怕我欺负你呢。”他拿烟杆挑起了龙夜吟的下巴,笑嘻嘻地说着笑话。

    “哦?”龙夜吟轻轻把烟杆一拨,整个人凑了上去,“你打算怎么欺负我?”

    “把你当马骑怎么样?”

    龙夜吟大笑着圈了他,“行啊。你尽管来骑。”两人调了一会儿情,没等日落就滚到了床上,做起荒唐事来,笑意融融。

    随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国相秦煜一直忧心忡忡地提点君侯要小心他的男宠,而君侯总是严肃认真地听着,表示他会注意这件事。但是一回家,他就笑眯眯地把这一切告诉宠臣,权当一个笑话,或是调情的契机。宠臣自是有宠臣的度量,原本宰相级别的,能撑船;现在肚子里能撑宰相。懒洋洋地窝在君侯怀里撒一撒娇,就当事情过去,只是在下一次秦煜愈发沉不住气地来拜会的时候,闲闲道:

    “要谁,可得自己使力啊。靠我,那是没有用的。”

    秦煜呼吸一滞。

    “泥……泥当真要这样过一世!泥也不想想……以后,以后泥色衰爱弛……”

    谢源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怕我对他不利么?这时候怎么又挑唆起来?”

    秦煜心里的石头猛地落地了。他知道他赌对了。谢源不会甘心。只要谢源不甘心,他就还有可能。虽然这样卑鄙了一些,但是谢源若是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远走高飞,与公与私都是件好事。

    “泥若是肯听窝的话……窝帮你走。”

    谢源没有搭腔,却在原地抽了许久的菸。秦煜看他惆怅若失的模样,知道他是动心了,兴头冲冲地告了辞,准备日后多来几次劝慰劝慰,大事可成。

    谢源看他那走路垫着脚的模样,不禁冷笑一下。鱼上钩了。要备好网才是。

    “今天又遇上秦相,他问,你就打算那么一辈子锁着我么?”夜半时候,谢源批了件睡袍,在床前走来走去。他一走,金链子就丁零当啷拖在身后。他家君侯卧在床上,欣然观赏着月光底下美人的体态,坚毅冷峻的脸上很有些迷离的意思,衬得无比之昏庸。美人瘦削,很是轻灵,这时候就像被他缚起来的谪仙,让他无比得宽慰。他做了一个张手的动作,“我一松手,你可就飞了。”

    “我飞到哪里去呢?”谢源跪在床边,优柔寡断又惶恐不安,“你在这里,我又飞到哪里去呢?”

    龙夜吟大惊失色。这是他从谢源口中听到的最接近诺言的东西。即使他们现在相当要好,成日行事荒唐,那也只是荒唐而已,谢源不曾语带悲凉地与他说一些情话。他知道谢源是开始在意了,连忙坐起身,把他抱到怀里,“……当初也并非我所愿,只是……”

    他清醒了半刻,吞吞吐吐道:“我爱你。你爱我么?”

    丝质滑腻蒙在了他脸上,隔着一层薄而朦胧的月光,谢源吻了他。那整个晚上他都很温柔。

    秦煜下一次来见谢源的时候,他坐在庭院中喝茶。他抬起头笑了笑,用烟杆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国相惊叹于他的手段,却不知道为何,他还是对自己所言并不表态。

    “泥还在等什么?泥再不走、那就完了!完了!”秦煜简直想把他用麻袋套起来,直接扔上马车。

    谢源拿着烟杆磕了磕水果盘子:“我要为以后打算。我要钱……你别误会,我不会多要,你知道我的户头里有不少,那是我下半辈子的老本。若是我日后动用那笔钱,君侯会很容易查出我的动向。”

    一九三、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妃(上)

    他抽了口菸,在烟雾中冷漠地盯着秦煜:“再说,我又怎么相信你呢?如果你是在诳我……他会要了我的命。”

    秦煜一惊。他这个做救命稻草的,居然还要承受如此偏颇的敌意,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谢源不相信……他想救他,他居然不相信!

    不过看着烟雾后那双绯色的眼,神经质得眯着,像博上历久不衰的航灯,他就觉得这也情有可原。如果他被那么对待,他也保准信不了任何人。再加之……他觉得谢源这人原本也不相信谁。这种俗称为j臣的东西,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人群中穿过,谁的衣角也不沾上,然后让所有人觉得如沐春风,好像他同时与十七八个人做了耐心的攀谈似的。在他们心里,你和一只趴在井栏边上的老狗只有颜色和形状上的区别。这种区别已经很给待遇了。

    秦煜顾自在原地转了两圈,声色俱厉地指责他自己所担的风险,以及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怨怼。谢源微有讽意得提点他:“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人都引来么?”

    秦煜对监禁没有任何概念,他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谁都不搭理他,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哪里还有面面俱到这回事,没有想到周围也许还隔墙有耳,是故被堵得唬了一跳。他蹬着瓦当上的残雪,以及情状诡异古怪的檐兽,像只感觉到了危险的小兽物。谢源回以一笑,这一次嘲讽的意味减弱了不少,因为秦煜这幅样子,让他想起了他家圈养着的小动物。

    秦煜转念一想,要穿帮早穿帮了,总不可能是谢源为了争宠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那可就真的疯了。他直直望着谢源,谢源却双手抱胸,很恬淡地享受了会儿过午的春光,随他上蹿下跳,末了告诉他:“要有诚意,就让我看到钱。”

    “钱钱钱,泥就知道钱!”秦煜跳脚,“拿到钱泥就走?!”

    谢源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离你们俩远远的。”

    又添上一句:“一辈子都不见。”

    秦煜咬牙,“好!”

    随后的事情又让秦相大为恼火,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谢源却又开始沉默,不知道在捉摸些什么事。他讲了句“户头开在沧州”,就不再言语,显然是对这笔交易又起了犹豫。秦煜简直就像一位等着小姐幽会的青年,随着小姐化妆时间的延长,对小姐的爱恋逐渐被暴躁的烦恼所替代,简直想揪着人家精致的发髻往墙上撞。

    秦煜最后也不知道谢源在犹豫什么,他没有拿到小姐的口谕,自然也取不了钱,简直要急疯了。他想他真是个最失败的乘人之危者,谢源不会是突然发觉自己爱上了龙头头,后悔了吧?!

    事实上,谢源只是觉得与秦煜谈妥了,那就大可以搁一搁,全副武装地去对付他的君侯。退路已然找好,他可不想那么便宜了龙夜吟。是故对他愈发体贴温存。对于龙夜吟来说,第二天回来看到他还在,并且在之后七天都发现他还在,就已经很体贴温存了,并不需要故意魅惑。只是谢源向来以魅惑为生,现在再加上身体,也无可无不可。不多久,枕头风已经吹得龙头头摸不着东南西北。

    龙夜吟是很享受做一个昏君的,不用早朝,趴在美人的膝盖上,让他给掏掏耳朵洞,这还有什么值得换呢?再好没有了。于是舒服地叹了口大气,故意把重量全放在他身上,压得谢源惨叫连连。

    “你这几天都不上朝,没有关系么?”

    龙夜吟嗯了几声,很正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怕是秦相要说我了。”

    龙夜吟很不能理解,他们俩的事情和秦煜有什么关系。他一起了似是而非的怒气,谢源就温温笑着让他换一面,也顺道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愿意去?”

    “事情多。”龙夜吟把脸埋在他的裤子上,声音闷闷的,“不愿意想。”

    谢源也不言语。既不为秦煜的无能开脱,又不为自己有能却遭雪藏而辩解。他的沉默让龙夜吟想起他的本职来,颇有点佳人再难得的意况:若是谢源没有迷得他颠三倒四的话……他就会有个很好的帮手。自从他老老实实把屁股搁在王座上后,他才明白做国君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情,或者说,做正正当当的管事的人。他不知道谢源是怎么游刃有余地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还每天准时下班,和楼琛去神出鬼没的。

    “春荒。”龙夜吟试探似的说。

    谢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沉吟了一会儿,没沉吟出什么东西。龙头头为他的安静而无端紧张,一屁股坐了起来,“情况很糟糕么?”

    谢源失了为他掏耳朵的客观条件,就取了梳篦帮他顺发,非常贤惠。这与他刻意营造的气氛有关:在这几天,他一直表现出一种非常难得的专心,即除了打点他的君侯老公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他贤惠又平静的心底投出涟漪。

    现在君侯发问了,他自然尽可能地满足他:“这个……我记得城中还是有存粮的,你也打下了东边的两个粮食重镇。”

    龙夜吟摇摇头,“原本是够。但是去年征兵了。”

    谢源哦了一声。征兵的意思是,一方面用粮买了人,一方面还要继续用粮供着。

    他温柔地望着龙夜吟,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城中也不是一点米粮都没有,但是如果养了兵,就养不起民;养了民,就养不起兵。”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气匆匆的脚步声。谢源不看都晓得来的人是谁,忙着将大氅披到龙夜吟身上,“夜吟,没有最好的办法,你每做一个决定,都是在调停。不用担心做错决定,你的决定没有对错之分——你总得得罪什么人。而你要让他们不会太过愤怒。”

    龙夜吟似懂非懂,握住他的双手使着眼色:“不能再拖了,城里开始饿死人。秦煜问起来我怎么说?!”

    前来捉拿君侯、却被点到名的国相在门槛处愣了一下,眼见谢源飞快地在他的心上人唇上印了一吻,说了三个字。然后就是君侯克制不住地、长久地回吻了过去,大概花了他三炷香的时间。秦煜确定自己以后肚里可以撑船。

    当天龙夜吟就下令开仓赈济灾民。街头流民个个吃到了米面,倒是龙骑军开始勒起腰带来过日子,个个面黄肌瘦。秦煜不用问就知道,为什么龙夜吟的立场从一个纯粹的野兵头子,变作了关心社稷民生的君侯。虽然他对此喜闻乐见,但是喜闻乐见的由来,是他花了整整三炷香的时间来掐手心。这就不太喜闻乐见了。

    事情有一就有二。龙夜吟在上任之后,和秦煜两个人像模像样地弄了个小朝廷。这个小朝廷拥有一切朝廷的特质,勾心斗角,嫌贫爱奢,暗流涌动,趋炎附势,吵吵嚷嚷,而且从来拿捏不准任何一个决定。秦煜的资历显然不足以弹压这样一堆突然蹬上朝堂的泥腿子,而龙夜吟看到他们就头疼得紧。他怀念谢源在时的日子,清静,每天起来可以练兵,坐到议事堂,就能听到流利如涓涓清流的声音,不带嗯啊,意志坚定,说一不二。即使有反对的声音,也能用漂亮的骈散结合弹回去,顺道带一些威胁和呵斥。那才是一个宫廷该有的模样。只是现在他把宫廷的实质收在房里,很影响其珠玉在外就是了。

    但这意味着,他有一个内廷。

    龙夜吟出门在外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习惯性把事物端回小半山的别墅里。谢源总是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秦相大概是不太会愿意他插手的,而且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暖床。说这话的时候,他眨着细细长长的眼睛,像蛇一样盘在他的手臂上。

    龙夜吟皱着眉头说,秦煜算什么东西。

    谢源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大不愿意地在一旁看着,因为恪守本分,只偶尔给点小建议,小建议后附着长篇大论的说教。龙夜吟一如从前,听得云里雾里又觉得十分有理,对他愈发满意起来。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厅堂,好媳妇好媳妇。

    在这种气势强劲的枕头风下,龙夜吟说话办事逐渐有了说一不二的气质,在朝堂上也一如在战场上,底气十足。

    说要善待众氓,就开仓赈粮,克扣军饷,谁劝都不理,把裤腰勒紧才是硬道理;

    说要管教楼琛,就将西府军和龙骑军的平级军官连连调动,雷厉风行;

    说要军武传家,就将新兵蛋子安插到老兵身边,让龙骑军言传身教,整个军营混乱得如同一个大杂烩。

    秦煜看出来,这实在不像是龙夜吟的手笔,而且手笔略微大,于是特意拜访了小半山上的内廷。可惜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君侯正执笔批公文。

    这个意思是说,内廷正无辜地蜷缩在他怀里,裸露着脊背,发出轻而撩人的呻吟。

    一九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妃(中)

    君侯喜欢抱着他干活儿,干哪个活儿全凭心意,这感觉非常好。君侯的另一只手显然没在扶着纸张,没长眼的人都知道,他大概是在用力且疯狂地探索内廷的深处。而执笔也仅仅是因为,毛刷显然能够刺激怀中人的敏感带,让他吟哦不止,可怜地颤抖起来。这样的效果很好,薄薄的腰不堪重负地挺直上身,不住地把胸口往他嘴里迎送,魅惑极了。所以说,如果你真以为,君侯需要用那么多型号的狼毫——足够悬挂成一套钟磬,当做工艺品——去批公文,那你就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对于内廷,君侯显然是秉持了一种科学家的信念:理性,激|情,不知节制,程序化用在夜晚,非程序化用在白天,让进程平缓且富有创造性地推进。如果这世界上有一门学问,专门研究生物学上的谢源,龙夜吟准能拿诺贝尔奖,大概。

    就这一会儿功夫,内廷就提了好多建设性的意见,不过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比之清醒的时候,思维要跳脱很多。比如说,要住到城北的宫殿里去,要吃青葡萄,要看女人跳舞,要去死,要口……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君侯对此的反应是:好说,好说,咱们好好建设建设。把人抱起来就压在了满桌子的公文堆上,纸笔掉了满地。随后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荒唐到了不忍卒睹的地步,外廷的心血流了个精光,自然没有心力再叨扰。

    于是在善待众氓、调教楼琛、军武传家这三点上,外廷和内廷没有办法直接沟通,外廷也失去了狙击的机会,只想着,以后要在公文上撒一点玻璃渣——西域的那玩意儿挺好用,透明的。对于内廷,他向来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在肚里撑船,现在看起来有了不错的选择。

    谢源做完这三点,查看了一下城中府库的钱财,觉得很可以了,把秦煜叫来。

    “我想通了。”他痛心疾首,“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说着还很失魂落魄地怀念了他的熊孩子。

    秦煜暗骂:泥个混蛋,人心不足蛇吞大象!龙头头的宫殿都快造完了!一面又觉得总算这货总算想通了!让爷爷一阵好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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