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 章

    心动LOVE 作者:安静岁月

    第 9 章

    多年以后，穆月坐在龙家的后花园，静静地看天上云朵飘过。

    “娘，你看，桂花树的叶子哎！我好不容易摘到的呢！漂亮吧！”那是一张像极了睦安的小笑脸，他已经5岁了，名叫怀安。至于他3岁的小妹妹，名叫怀萍。他们不是睦安的孩子，而是睦平的。在那件事之后，睦平意外地娶了穆月，龙家长老们也不再多说什么，本就是欠了穆月太多太多啊。

    “娘，抱抱。”怀萍嚷着，糯糯的声音那么可爱，真叫人无法不疼爱她。

    “月儿，怎么了？怎么又皱眉头了，快，我们去吃饭吧。瞧你，又不是孩子，还玩什么树叶呢？孩子气啊。”睦平笑笑，将穆月手中的桂树叶扔到了地上。

    穆月放下怀里的小怀萍，弯腰捡起：“我喜欢这片叶子，是怀安给我的呢。”更因为，姜姐姐曾经也这样“数落”过她呢！

    穆月轻轻靠在睦平身上，轻轻说：“我的奶奶说得对，情不由己，命是天定。睦平，我现在很幸福，我好感激你，我也好爱你。是你，让我重生了。”

    睦平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情不由己，命由天定。或许，从我们第一次见，我就为你动心了，是我该感激你才对，没有怪我的表白来的太迟，让你受了太多的苦，你不记恨龙家对你的刻薄，还愿意嫁给了我。穆月，我也好爱好爱你。只是我们浪费了好多时光，才走到了一起啊，真的是好不容易啊。我以后，再也不要浪费了，我要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月儿，你要陪着我啊，不许再让我一个人了。”穆月轻轻点了点头，笑了。

    龙泽和王雅丽看着这幸福的一对儿，看着他们身边环绕的怀安和怀萍，也动容了，也轻轻地靠拢了对方。他们相信，在天上的睦安和姜萍也会幸福的。

    “或许，人生需要经过一些‘浪费’，才可走到‘完美’吧。”穆月轻轻说。依偎在睦平怀里的她，是幸福的。

    阳光

    “喝——吐——喝喝——吐吐——喝吐！”

    每天早晨，东方天空正是鱼肚白色，平安小区的居民才零零散散的开始起床。而住在对面小洋房的那位不具名老爷爷，每天会准时在六点起身到院子里漱口，那“喝喝吐吐”的“巨大”响声，总是惹得他家正对面的元家小妹偷偷趴在窗边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哈哈！此乃人生一大乐事也！”元媛趴在窗边，只敢露出个小脑袋，用着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看向对面的老爷爷的一举一动。

    两三分钟后，只见，老爷爷漱口完毕，双手握紧那茶缸子，转身，哆哆嗦嗦地移动身子，向屋里走去。而他漱口水泼向的地方正是他养的月季花，已经是沾上水珠，闪闪发光了。那么好看的花，可怜，每天都得承受这般摧残。

    可是就因为老爷爷的漱口水泼来，这花枝前后摆动；再配上那“喝喝吐吐”的声音；老爷爷的身子必在发出“喝”声的时候向后仰，发出“吐”声的时候必向前喷水，所以他那山羊型的白胡子也不时凑个热闹，甩来甩去的；长长的山羊胡子常常会沾到那漱口吐出来的水，那爷爷总会剩下一些水，用来洗胡子，先是顺着水清洗、理顺胡子，再是一只手抓住胡子打转转，拧干胡子——综合起来，这画面真是莫名的好笑。

    元媛已经看了一年多了，怎么就是不觉得腻呢？自从，搬家到这里，搬进二楼后的第一天早上时看见了这场景，那以后元媛每天早上都要起来看看，然后笑个不停。她总说这是在练“笑功”，对身体极好。只是，最近这笑，只能算作一种安慰了。

    老爷爷已经回到他的小洋房里了，屋外变得安静的都能听见微风掠过。远处的天边，几朵乌云正潜伏着。

    ……

    元媛转回身来，背靠着墙壁，不自觉地滑下去，坐在实木地板上，整个人不自禁蜷缩着。她不敢出房门，不敢面对家里那消沉至极的气氛，最怕，看见那张和她神似的却毫无生气的脸。但是——元媛紧紧闭上双眼，倏地又睁开了——她现在是唯一的“阳光”了，不能放弃传递温暖！“不然，这个家就……”元媛轻轻地说。

    “妈！妈！妈妈呀！瞧！我起得好早！你要夸夸我！”元媛满身活力地出现在了饭厅，大叫大嚷着，对着妈妈又抱又撒娇。

    “哇！这位美人在干嘛呀？来来来！快把你的‘小敌人’——鸡蛋大军消灭光光吧！后面还有哦！嗯！肉丝真的是香极了！还有蔬菜，你要多吃点蔬菜啊！”元媛把妈妈做好的鸡蛋汤端上桌，特意放在靠近元琳的地方，还对着元琳开心地笑笑。

    元琳并无什么表示，拿起勺子，默默喝汤。

    元媛也没说什么，继续帮着妈妈上菜。

    “好了，你快坐下，赶紧吃东西，不然一会儿又赶不上公交车了。”妈妈对元媛轻轻叮咛。

    “嗯，谢谢妈！对了，姐，我们今天学校有活动哦！我给你带一点糖果回来好不好？我是发糖的，能多得一些糖呢！那糖还是我和欧阳卿云一起去选的呢！准保你也喜欢……”元媛是连吃饭也堵不住嘴的人，但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妈妈还是欢喜的，家里总算是因为元媛而有点儿人味了。

    “啪！”元琳放下筷子，转身，推着轮椅回房了。

    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就恢复安静了，甚至是寂静。元媛愣了一下，笑了，接着说：“妈，这肉丝真的太棒了！我要多吃点！可是啊，妈，万一……哎呀呀！你看你，把菜做得这么好吃，我变胖了就不好看了！”

    “好了，你呀，再胖也是妈妈的小公主！没事，多吃点，今天肯定会很累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啊。”妈妈转过头来和元媛打趣，不再看元琳那消失的地方。

    “对了，下个星期就是我和姐姐的生日了，我请一些同学来家里玩，好不好？妈，求你了！”

    “可……好吧，我会做好点心和蛋糕的。”妈妈本想，元琳可能会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家里多来点人，让她多见见人，或许，她也会有意外收获的。

    “耶！嗯？哦呦！妈，来不及了，我走了啊！”元媛看到时间快来不及了，猛地刨了几口饭后，抓起妈妈做的小饼干就跑了。

    “哎，慢点，不急的。这孩子。”妈妈也急忙起身送她。

    “妈，再见！我的大美人，我晚上带糖果回来哦！”元媛一下子就拐过巷口了，只是那声音还是能传递过来。

    “真是的，越发的口无遮拦了。”妈妈在门边忍不住笑了。

    “可就是，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她们，怎么会如此不同，我苦命的琳儿啊。”妈妈回身，看着这偌大的房屋，那里面却满满的是寂寞。妈妈莫名感到寒冷，将披风又缠紧了一些，慢慢挪步回家。元媛怕面对的那张脸，妈妈也是怕的。

    一年前，一场火灾烧毁了他们在X市的房子。深夜，因为当时元媛和妈妈在一楼房间睡，妈妈尽力护着元媛出来了，元媛一点伤都没有，妈妈的头发和衣服倒是被烧毁了一些。而元琳当时已经在二楼熟睡了。当妈妈想要折回去救元琳的时候，火已经阻挡了她前进的路了。他们的老房子是建在山上的，没想到半夜居然发生了山火，来势汹汹，这木制的房屋，一下子就点着了。住得稍微靠近的邻居们已经报了火警，还赶来了救火。一下子这清净的山村，居然“热闹”了起来。

    “妈妈。咳咳，好呛，咳咳，妈妈！着火了！”元琳被浓烟呛醒了，翻身跌下床，只见门口从门缝中透露光亮，奔到房门口，一开门，熊熊火势就想要冲进来，元琳吓了一跳，立刻把门关上了。她看了一下房间，无处可躲，只有去阳台了。跌跌撞撞地来到阳台，呼吸着比房中稍微好一点的空气了，她已经慢慢止住了咳嗽，开始慌忙地向下面人群看去，想要寻求帮助。突然，只见妈妈抱着元媛，在安慰她，她们还在亲切的低声说着什么。元琳一下子就将抓住的栏杆抓得更加紧了。

    她一直恨那个和她长得神似的双胞胎妹妹。就因为她是妹妹，元琳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要和她分享，不然妈妈就会说元琳自私，无一例外的结果是，就算元琳哭了，妈妈还是会把她的东西给元媛；就因为她是妹妹，妈妈格外疼她，有什么好事都会先想着她，反而处罚的事会对元琳下手特别重，一个耳光就能扇得鼻子流出血来；就因为她是妹妹，却是在她这个姐姐之前得到了由爸爸起的名字，而且因为重病的爸爸只说完元媛的名字就撒手去了，元琳还是妈妈给起的名字……这样的种种还不如一件事来得残酷，元媛似乎比元琳更应该快乐一样，在家里，元媛可以大吵大闹，可以撒娇，可以放声大笑。而元琳永远是在忙着学习，忙着家务。这么些年来，妈妈抱元琳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元媛几乎是天天都可以和妈妈拥抱，还能和妈妈睡在一起……

    “可恶！咳咳，上天，该困在这二楼的该是那个小丫头，不是我！你这是想要我死在这里吗？你也偏向那个小丫头，你会如她的愿，害死我，对吧？”元琳轻轻问着苍天，眼底闪着如有若无的恨意及那深深沉沉的冷漠。在火光之中，一袭白衣的她显得是格外的脱俗清丽，像个将要飘去的仙子。

    “姐！姐！妈！你看，姐在二楼啊！她没事呢！姐！二楼到一楼不是很高，你不如跳下来吧？姐，我跳过的，一点事也没有的！”

    妈妈听到元媛的话也没细想，也开始喊话让元琳跳下来，因为元琳背后的火越来越大了，而且救火队的人还没来，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了。

    “元琳，跳下来吧，妈妈在下面呢！不要怕！”

    元琳，因为越来越呛人的烟味，向后看了一眼背后的火，那巨大的火团，本能地让她害怕起来，慌张起来。人，面对死亡，终究是会怕的。

    元琳看看火，看看楼下呼喊的元媛和妈妈，她站在阳台边缘，想跳，可是，那高度还是让她犹豫了。元琳一度徘徊在等待和跳楼的决定之中，就在这时！阳台下的支撑因为一楼的火已经烧折了，元琳不得不随着大部分的栏杆一起跌落到了一楼。

    “啊——”

    元琳摔在了地上，身体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还没缓过来，有点儿昏。

    元媛和妈妈看到元琳没事，只是摔得有点儿昏，还站不起来，赶紧过来扶她。

    就在这时上面还没完全脱落的栏杆，又向下砸来，元媛没有注意到，只一心想救姐姐；妈妈跑在元媛身后，看到了这一幕，一把将元媛拉了回来！急忙退开！元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都快要拉倒妹妹递过来的手了，但是突然看到妈妈把妹妹又拉走了，元琳本能地哭喊：“妈妈，救我！帮帮我！妈妈！不要抛下我！”她没有注意到上面掉下来的东西，当她意识到并向上看去的时候，那燃烧着的木头已经狠狠砸到了她的腿上了，她疼得大叫一声后就昏过去了……

    从小，元琳事事不如元媛，这一残废，更加是没资格和元媛比了，她恨！更加因为妈妈只救元媛，不救她，元琳对妈妈也开始恨起来！从医院出院之后，元琳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去上学，整日闷在房间。对元媛和妈妈都是冷眼相对，动不动就发脾气，她不会说出来，只是以眼神表现她的恨意。元媛和妈妈对元琳有愧，只能忍着，还有，心疼着。

    中午了，妈妈出门去买东西了。元琳从房里出来了，不小心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眼里更加恨意满满。火灾后，她们搬家到了这里，她不再享用二楼的个人空间，而是睡在一楼，隔壁就是妈妈。总算是能靠着妈妈近一点了，可是没想到会是残疾这个代价换来的，只是，心都远了，靠得再近有什么用？她打开了大门，让门外的阳光照进来，让院子里的花香也能飘进来。她转身往钢琴处移去，扶着钢琴，从轮椅里挣扎着挪到了椅子上。她打开钢琴，慢慢弹着，并不是什么名曲，是她胡乱弹的一支曲子。元琳毕竟有着音乐的底子，倒是一弹成曲了。哼，那音乐的底子也只是因为元媛报了钢琴的补习班，妈妈顺便让她也去，照顾妹妹的。事实上，元媛天资聪慧，根本不需要她的照顾。“反倒是作为一个陪衬去的吧。连老师都说过：‘元媛比元琳弹得好。’哼，都偏向那个小丫头吗？你们就偏爱去吧，我不需要！”元琳在心里呐喊着。

    那清清淡淡的曲调，正符合着她的心情，让元琳弹着弹着，忍不住地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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