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59 章

    中短篇集 作者:G.落

    第 59 章

    男子大笑，拉了拉包裹，手上微微一用力，瞬间，木棍变得粉碎，惊的几个孩子目瞪口呆，胆子再小一点的，直接被吓跑了。

    ‘扑通’踩著蛇尾的男孩跌坐在地，直愣愣的看著男子，男子有些无奈的叹气，又拍了拍男孩的头，又拍了拍男孩的头，拿起地上伤痕累累的小蛇，对男孩说：“回家去吧，记得，虽然微薄，但毕竟是条生命啊”

    夕阳在天边烧起了火红的云彩，男子拿著小蛇，走进了村边不远的树林里。

    树林里小河边，男子将小蛇放在地上，男子将小蛇放在地上，放下包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形一动，施展了轻功而去，转瞬间已没了人影。这时，地上的小蛇动了动身子，抬起头，看著男子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包裹，再回头看看河水，最终还是没动，趴在原地。

    ‘可恶，要不是刚过天劫，被劈了个法力全失，我才不会被那几个小破孩子给抓住折腾，气死我了。’小蛇忿忿的想。

    小蛇不是条普通的蛇，而是条百年蛇妖。虽然道行低浅，但因为百年修行安分积德，故此经历成妖的首个百年天劫的雷劈下也顺利存活。

    半响，养神的小蛇听到动静，但它没去看。

    男子回来，抱著几颗野果子。看一眼小蛇，稍微皱起眉头，用手去拨它，小蛇养神被打扰，吐了吐信子。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淡到除了有法力的人或妖外,没人察觉得到。

    男子似乎很满意看到小蛇还在动著,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拿起野果,非常细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後放在小蛇的嘴边。

    小蛇瞪著眼前的地上那些被切碎的野果，多少有些无言。

    ‘蛇类，是肉食动物吧，就算不是肉……也是吃蛋类的啊……这个人类难道不知道吗？居然给它吃野果……’小蛇想著，扭过头，远离那些碎野果。

    男子根本没看到，目光看著远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啃著野果，突然自言自语般的说起话来，他说：“小蛇，我是个粗人，最见不得欺弱杀幼了，这次机缘巧合救了你，也算我们有缘，等下呢，天黑了，我就睡这里了，如果你不愿意跟著我，就趁夜走吧。”

    小蛇抬起头，看著男子，‘不知道这个人类在想什麽呢？对条蛇说什麽缘分啊，还问我愿不愿意跟著他？人类难道都这麽奇怪吗？’

    等夜幕彻底笼罩了树林，男子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天当被子地当床入睡。不远处的地上是男子吃剩下的野果核和给小蛇切碎的野果。

    月色下，小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力气已恢复了大半，它吐著蛇信子，扭动身子朝河边爬去。

    但是爬到一半，小蛇停了下来，扭头看看打著小呼噜的男子，又爬回去，低下头盯住男子吃过的野果核，蛇信子吐个不停。良久，小蛇再抬头，转个方向看那男子。

    在空气中，小蛇用舌头嗅到的气味有一股酸涩，比起那种淡血腥味还要新鲜许多，是从男子吃过的野果核散发著的，而有另一股若有若无的甜丝丝的气味，从男子为小蛇切的野果上发出来。

    ‘这个男人……’小蛇爬到碎野果跟前，甜的味道更浓了。‘他为什麽，宁愿自己吃酸涩的果子，而把甜果子切给我呢？我只是条……蛇吧？’

    这样想啊想，小蛇怎麽也想不通，它在深山修炼百年，因为突然出现的老妖，才迫使它第一次下山来，下山不久，就被正好天劫劈到昏过去，再醒来，顺水漂泊的它被几个孩子给打捞上来折磨，才发现自己虽然入了妖道，但已经法力全失。‘这男人，不但救了它，还把最甜的果子给它吃，为什麽？’

    小蛇一直在想，直到天边泛起晨雾，开始降露，地上的果子已经变得发黄了，也什麽都没想明白。男子醒来後，看到小蛇，笑了。

    “小蛇啊，看来你愿意跟著我，对吗？我叫青轲，江湖人称快剑一招。”

    小蛇吐著信子，仰头看著青轲，低头，慢慢的一口一个吞食著地上的碎野果。其实，小蛇已入妖道，吃不吃东西，或者吃什麽，对它，也没什麽影响，只是不知为何，它选择吃掉男子为它准备的，按说蛇类根本不会去碰的野果。

    ‘也许，只是不想让他失望。’这个想法在小蛇心里一闪即逝。

    青轲去河边洗把脸,回来後站一旁耐心的等待小蛇慢悠悠的吞食掉所有碎野果，然後才拿起包裹，伸手将小蛇拿在手中。小蛇顺著青轲的手臂，艰难地爬到他的肩膀上。

    青轲看著爬上他肩头的小蛇，依旧温和的笑笑，背著包裹，朝著树林的另一头走去。

    “小蛇啊，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人家都说‘鸿运、幸焉’，我就叫你鸿焉吧。”

    转眼间，6年过去了，小蛇从原来的不足半米长，已经长到一米多长，可能是长年吃素的关系，小蛇身子长得细，围绕在青轲的脖子上，服服帖帖的，远一看，倒是很像条绳子。青轲夜宿野外，小蛇就给他当枕头，夏天天热蚊虫又多，小蛇就趴在他身上，又为他解热又为他驱蚊虫。冬天，小蛇就躲在青轲的怀里，安心的休眠。

    江湖上，也已将当初的快剑一招改了称号，变成了，蛇剑奇一招。6年来，青轲凭借著和小蛇鸿焉的密切接触和亲密的生活，竟渐渐的从小蛇柔韧的身型中领悟出了一些奇异招式，就越来越名响江湖。

    不过，小蛇却越来越不高兴起来，刚开始，它奇怪这个人类，它好奇，它觉得新奇，它跟著青轲总能看到青轲的笑，青轲的愉快，随时感受著一种快乐。

    小蛇喜欢围在青轲脖子上的时候，感受青轲施展轻功的时候，风吹过青轲的发捎，偶尔有些打在它的身上的感觉，那时侯，它感觉的到青轲的愉悦。

    但是，这一切，都好象在小蛇和青轲一起的第5年开始，渐渐变了。

    一年多前，青轲经过一处小国边境，偶遇一男，此男子气宇非凡，明眸皓齿。两人在国界之边彻夜饮酒谈笑，相谈甚欢。两人白天在周围打猎切磋，晚上喝酒谈天，醉了困了，在国界边的小木屋中一睡，这样一来二去数日之後男子邀请青轲能陪他去那小国国都,青轲自来到处游荡惯了，就婉言拒绝，但承诺只要男子有何事相求，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时，正临冬日，虽然位於南方，但小蛇还是不适应寒冷的气息，自始至终都躲在青轲怀里没有露头，所以，也不知道那男子是否认出青轲是蛇剑奇一招。

    春天来不久，男子在托人在国界的小屋放了那小国特有的美酒和一封信，而青轲也如有神使鬼差般又回到那里,发现了那坛好酒，也看了信。

    小蛇还记得，它醒来，从青轲身上趴下来舒展身子。青轲提著葫芦装的酒，大喝著一口，遥望著南方，和当初心不在焉的青轲相比，此时的青轲显得心事重重。

    但是，青轲最终再次选择离开，只是，他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远处，那个男子穿著华贵的衣服，看著他离开。小蛇知道，那男子穿著黄色的，身上纹著龙的衣服，一直站著看青轲离开，一直看著。

    从青轲开始准备走的时候就来了，一直站在那里看，看著青轲出门，细心的关好门後，看著南方许久，然後，转身。

    小蛇知道，青轲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那男子表情一僵，随著青轲步伐的远去，面色越发冷竣。

    ‘人类，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何的自信？才以为能把对方了解到掌控对方的行径？’小蛇想著，依旧想不通；如同当初它想不通为什麽青轲救它，还对它好一样。

    但是，小蛇後来越来越觉得，它似乎想错了什麽，青轲越来越变得沈默，心事很重。尤其是最近，听说有两国开战了，是那小国，和青轲的国家。

    青轲每夜都要喝酒，然後才能睡著。小蛇嗅著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已经慢慢盖过青轲身上自始至终都带著的奇淡的血腥味。

    青轲有时候喝得醉了，自言自语的说著：酒无味。三个字，反反复复的说。

    小蛇不懂，但是它知道，只要青轲说著三个字的时候，他都在想那个男子，因为，他面南，都闭著眼睛，面北，却流泪。

    ‘人类不是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吗？为什麽青轲却为了另一个男子而流泪？’小蛇总是在夜深时分，独自盘坐於月下，问自己。心中却总有一种怪异感，说不出，道不明。

    这样过了快一年，听说那小国和青轲的国家终於不在打仗了，但是，小国国主不知为何也换了。

    青轲不再喝酒了，却变得暴躁，虽然对小蛇依旧温和，但是对其他人，变得粗暴起来，三言不和，就动手。周围的人，渐渐不再敢靠近他了，而他身上的血腥味，变得浓烈起来。

    这日，青轲无意中来到当初小蛇修行的山下，这里离小蛇被救的村子也不算太远。在这，一连停留了数日，青轲也许不知道他为什麽要留在这里，但就是莫名的留下了。

    其实，是小蛇，小蛇动用法力，暂时让青轲离不开它设的结界范围，又使法术幻化了一个假的它留在青轲身边，而它自己，毅然上了山。

    小蛇不是不怕那老妖，但是它记得那老妖是只千年狐狸精，化身人类摸样，尝遍人类情感，然後又回来重来修炼。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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