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03 章

    无盐赋·别惹妖乐 作者:玄鹊凝儿

    第 103 章

    摆渡人说：“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分一点给我，我就摆。谁不给，我就不摆。”

    “趁火打劫！现在的人怎么都是这副势利的嘴脸。”段续说。

    小叨给主子使眼色，说：“别抱怨了。我们还得靠他渡河呢。”

    这两人原本早回京了，因为遇到烧焦的女尸，便决定跟着吟风他们送葬，其实是段续想多跟弄月相处。他们一路到了天池胜地，然后亲眼见到几名水手抬着棺材和葬品过冰坛下水底，将人葬到水里洞天。然后封锁了洞外洞的石门，洞口立碑：天人居。之后所有人都各自散了，吟风、弄月他们要去东海，段续便跟小叨启程回京。

    我见到这两人，下意识地扣紧蒙面巾。

    一个有钱人给了锭银子，上了船。

    三个结伴的江湖人举举拳头说：“你吃得消这个吗？”也上了船。

    一个当地土豪的手下说：“我家老爷在这一带可是有头有脸的，你摆我们过河以后，就别干这苦活了，跟我去做一点干净省力的事儿吧。”

    摆渡人听了很高兴，扶土豪上了船。

    小叨说：“我跟公子要过河。”他递上一吊钱。

    摆渡人见段续是书生打扮，也闲钱少，便刁难道：“书生最宝贵的不是作文章吗？你家公子若能作篇文章夸夸我，或许能让你们过河。”

    “有辱斯文！”段续一甩秀，不愿再理会。

    我挺身说道：“我这儿到是有首诗可以赠船家。不如我用唱的。一粒米针穿着吃，一文钱剪截充，但开口昧神灵。看儿女如衔泥燕，爱钱财似竞血蝇。无明夜攒金银，都做充饥画饼。”这诗来自《商调·梧叶儿·嘲贪汉》，一首小令通篇用极其夸张的手法，对贪小利者及贪心之人的种种丑行做了辛辣而有力的鞭挞和嘲讽。我对上摆渡人的眼睛，指指船上的土豪说：“你觉不觉得，我唱得没有他说的好听。哈哈！”

    “姑娘唱得好，说得更妙！”段续鼓掌道。

    我向他点头致意后，说：“想渡河的人，不如跟我来。”说罢，我往岸边的林子走去，决定去伐木造船。

    岸边的人基本上都跟我走来。摆渡人篙一点，船就离了岸。他喊话：“这儿就我一家摆渡的，没有我划船看你们怎么过岸。”

    “仲元，你力气大，把木筏绑结实了。一定要打实结。”

    “知道了，姑姑。”

    段续觉得我似曾相识，便挨着曲仲元当帮手，问他：“你那位姑姑叫什么名字？”

    “姑姑就是姑姑啊。”他从没问过名字。“你的力气不够，还是我来绑吧。你按住木筏。”

    “你们打算去哪？”

    “去京城啊。听说京城很热闹，我很想去见识一下。”

    “在下正好也要去京城，不如一道上路。”

    “姑姑！”曲仲元突然叫我，“这位公子也是去京城的，想跟我们一起上路。”

    “随便。”我继续用小刀削着小木箭，做着防身武器。

    人多就是力量。木筏很快就完工了。我们一行人渡河后，就各走各的，段续主仆一直跟着我们。他似乎很好奇我的身份。为了防止被他识破，我天天画浓妆易容，完全把自己丑化老化，之后也极少戴面纱。

    一路到了京城，我甩掉了段续。为了掩人耳目，在东郊的观音庙当起庙祝，替解签。夜里，我会悄悄挖地洞进当初封印龙魔西的山洞，现在没有功夫，根本挪不开洞口的积石。在观音庙里我见到了老伙计白狼比比。自从年初周府被抄家后，它就回了东郊山林，之后一直在观音庙附近出没。

    这日有位大娘挎着香篮来观音庙敬香，她把那些供品摆上，点上香，磕过头，见了我这庙祝便来解签。“这小庙从两年前起就没庙祝了。师傅真是有心人。还请师傅替老妇解梦。”听她说，她家的两个儿子都去参军了，怕是凶多吉少。在她二媳妇怀孕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便挎起香篮，挪动风湿的小脚，歪歪扭扭走在通往村后的路上，到观音庙敬香，祈求观音菩萨赐她儿媳一个传后的“种”。

    “你说你媳妇梦见如意珠，这表示她将生下五官端正且聪明伶俐的儿子。是吉梦。”

    “当真。”大娘取出个碎银子要打赏我。

    我拒绝她的钱，并开了个药方给她，说：“这剂药可以调理风湿，你可以去药堂抓药。现在世道不好，你还是留着钱养老吧。”

    大娘感激地挪着小脚慢慢回去。比比在她身后虔诚地望着她，当她消失在路的尽头时，便溜进庙内把供品统统从观音菩萨面前搬到自己的肚里。

    我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发笑，拍着狼头说：“看样子你应该不是新手。说，你是不是常常把别人的供品放进肚子里。”

    比比发出“呜呜”声，蹦上蹦下地开始跟我打闹。

    “姑姑，吃饭了！”曲仲元端来一桌的野菜，全素的。因为银子有限，我们都没买米。我见了素菜就没胃口。他看懂我的神情，立即从身后拿出一只烤兔子，邀功地说：“这是比比叼来的。我用你教我的方法烤的，虽然焦了点，但应该不难吃。”

    “原来你刚才问我怎么烤兔子是有原因的。算你开窍了。不过，你的功夫还得勤加练习。”

    “知道了。我会用心的。”

    大娘听完我的解梦，回到家就对二媳妇特别关怀，直看得大媳妇眼里不是滋味，她家婆婆明显的不像以前那样喜欢自己了，因此心里很别扭。只因大媳妇接连生了两个丫头，婆婆整天对她冷冷的。然而，要想使老人对自己好，惟一的出路是生个男孩。

    大媳妇的心很大，想再要一个，将来这些家业她要全部占有。要是娘只有她丈夫一个儿子就好了，不管怎样一切家产都是她的，大媳妇常常这样幽幽地想。可是一想到她还有一个小叔子，和小叔子那怀孕的媳妇，心里便鼓鼓的，尤其是不能见二媳妇那日渐凸起的肚子，一见心里就先痛后恨，那个滋味真难受。现在两个男丁都参军了，若是二媳妇生了个男孩，她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了。

    三天后，我挖通了山洞，成功换出龙魔西，封印一解，神龙归体，我额头的血痕消失。我盘腿在温泉池边，聚气凝神，在意象空间与神龙交谈。

    “神经错位，经络逆转，气海不畅。这样的体制自然运用不出内力，使不出功夫。”重重叠叠的魔兽音传来。

    “你不是神力无穷吗？快帮我修复啊！没安全感的日子我受够了。”

    “想恢复功力恐怕有难度，你的经络已经移位，只能重新修炼了。我可以教你两脉重修的方法，你可以同时用两条经络练功，等两路武功都有小成时，之前的功力就能恢复，而且威力剧增。我之所以被视为魔龙，是因为我运用两脉重修的方法同时修习了神功和魔功。不过，你要先得到绝色宫的不传秘法《阴阳决》，才能进一步修炼。”

    绝色宫，《阴阳决》！我最不愿提及的地方。

    卷四 金戈铁血 第71章 井里胭脂隐玉人（二）

    曲仲元背着一箩筐药材下山，这药是我俩在山上采的，到药店卖了药，可以贴补家用。他顺道会去给临村的大娘送药，这大娘初一、十五风雨无阻地来山上敬香，更客气地会带些点心给我和仲元，我便偶尔让仲元送些药材给她。

    自从清明政变后，老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而且变成了老糊涂，疑心病极重，把朝权抓得很紧，连亲儿子也不信任，赋税跟着变重，使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江湖上毒门突然做大，一个红颜奴搅得天下大乱，名门正派正谋划着诛杀红颜奴。怎料交手数次都不是红颜奴的对手，伤亡惨重。武林的泰山北斗接踵出山。天天有人上学子观求助极道仙人，可惜都被拒之门外，只留在一句话：“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困龙升天，澄清天下。”

    提到了“龙”，所有人都想到了神行者，并联想到了天下门和幽冥教。幽冥教一般人不敢找上门，自然全跑去天下门求助了，希望通过他们找到神行者。

    京城的东郊有座鹿岐山，过了山有座十望岭，岭这边是京城，那边是另一县，单凭这点，就可以想象这岭不算低。这是一条大岭，它是由十个山坡组成的，每个山坡与山坡之间是一个转弯，过岭的人每转一个弯总要瞩目远望一下，这样一共要望十望。

    第 103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