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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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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耽]禁脔 作者:司马唯零

    第33节

    丞相陈嘉面带笑容。极其和蔼和亲。彬彬有礼地首先道贺:

    “恭喜国舅爷荣升兵马大元帅。从此万众瞩目。非同小可。本相一定鞠躬尽瘁。在后方为大元帅筹备所需。”

    国舅爷连忙回礼。一本正经道:“有劳相爷今后多扶持。本帅定当不负众望。忠君爱国。壮大我伊塔国的国威。”

    即墨寒上前一步。施礼拜见国舅爷。面色严肃地说道:“末将即墨寒参见大元帅。”

    “即墨将军免礼。以后本帅还需要你密切配合。前后呼应一致。才能战时能胜。”国舅爷道。

    即墨寒满怀高兴。一脸得意之色。故作姿态地走到红丝跟前。说道:

    “红副将。本将知道你此刻身体欠佳。也不用你施礼参见了。

    本将要事先提醒你。承蒙国王陛下恩典。本将做了先锋将军。会严格治军。军令如山。不能有半点疏忽。你要谨记。”

    国舅爷看到即墨寒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禁替红丝担心起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软磨硬泡

    黄昏临近。晚霞满天。

    府衙书房内。红丝跪地听宣。听完第一道圣旨。得知国舅爷吴阜终于达成心愿、成为兵马大元帅。可以领兵出征杀敌了。暗暗为他欢喜。

    第二道圣旨宣读完毕。红丝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拼死拼活去打擂。为的是给国舅爷当先锋将军。做大元帅的得力助手。沒想到被即墨寒夺去。

    红丝慢慢站起身來。听即墨寒的话里软硬兼施。不禁有些心寒。自己是先锋副将。变成了即墨寒的手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这样一來。不但不能保护国舅爷。自己也自身难保。

    红丝很失望困扰。可是圣旨又不能违背。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忍着。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即墨寒是先锋将军。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以指手画脚耀武扬威。而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先锋副将。处于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是。参见大元帅和先锋将军。末将记下了。”红丝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军礼。拜见两位上司。

    府衙大人面带春风地走了进來。请传旨官先下去休息。转身对丞相陈嘉和国舅爷吴阜说道:“相爷。国舅爷。今天是大喜之日。值得庆贺。下官已经命人在后堂客厅里摆下了一桌酒席。请几位官爷喝一杯。预祝各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官途有道。官运亨通。从此红红火火。”

    丞相陈嘉笑道:“府衙大人一番好意。大元帅和两位先锋官尊敬不如从命。不如就欣然入席吧。”

    “府衙大人客气了。正好本帅还有事需要和相爷商讨。”

    国舅爷并不推辞。笑而应允。

    红丝犹豫了一下。并不想出席庆祝酒宴。他身上中的毒刚刚解除。肩上的刀伤虽然不重。也需要上药治疗。早点休息。

    即墨寒看见红丝犹豫。上前一步。假惺惺说道:

    “红副将。府衙后堂客厅离此不远。要不要本将扶你过去。各位官老爷都知道你身上有伤。不会笑话你的。

    即墨寒这一招虚情假意的寒暄。体恤下属的温情。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丞相陈嘉和国舅爷吴阜都频频点头。发出了赞许的目光。

    “好吧。多谢即墨将军。”

    红丝被大势所趋。不忍拨了大家的兴致。只得道谢。况且看见国舅爷兴致勃勃地准备要趁机商议有关军情。自己也想听一听。看看能不能相助一臂之力。

    府衙后堂客厅。灯笼高挑。烛光照亮酒宴。

    五个人围坐一圈。府衙大人举起酒杯。笑容可掬地说道:

    “四位大人。请允许下官先尽地主之谊。想不到今天是黄道吉日。本府衙何其荣幸。一连迎接到国王陛下颁发下來的两道圣旨。

    想我禹都边城不过是一个偏远的边陲小城。居然出了一位兵马大元帅。如同凤毛麟角般珍贵。国舅爷不愧是国家栋梁之才。下官代表全城官兵及百姓。向大元帅道喜祝贺。下官先干为敬。请其他大人陪同共饮一杯。”

    国舅爷十分喜悦。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丞相陈嘉和即墨寒对视一眼。也笑咪咪地陪同饮下一杯酒。

    红丝拿着酒杯。默默地看着酒杯里的黄酒。觉得头晕脑胀。身子虚飘飘的。一口不想喝。

    府衙大人见红丝不喝。不悦地说道:

    “怎么。红副将滴酒不沾。是不肯给下官一点面子吗。这一杯酒可是敬给国舅爷的。难道你心中对国舅爷当大元帅不服气。”

    国舅爷宽宏地拦住府衙大人的话。说道:

    “诶。红丝身体欠安。别强迫他。饮不饮酒。不是大事。就算他不喝酒。本国舅爷也明白他的心意。领他的情。”

    红丝听了国舅爷体贴善意的话语。心中感激。站起身來。双手举杯说道:

    “国舅爷。多谢厚爱。一直以來。承蒙国舅爷各种眷顾和包含。红丝无以为报。如今。借花献佛。略表我的感激之情。这杯酒。我喝。”

    国舅爷面带笑意。看着红丝一口气干了这杯酒。关切地说:

    “红丝。你行吗。酒别喝得太急。这样空腹喝急酒。你会醉的。”

    “谢大元帅。末将还好。”红丝喝完第一杯酒。坐回椅子上。感觉气血逆转上涌。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

    丞相陈嘉举起第二杯酒。环顾在场诸位。义正言辞地说道:

    “各位。今天本相很愉悦。国王陛下恩重如山。千斤重担就落在了大家的身上。任重道远。希望大元帅和两位先锋不辱使命。为国争光。本相代表举国民众。在此恭祝各位在不久的将來。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国舅爷本來还在担心丞相陈嘉会居心叵测、可能故意刁难。沒想到他竟然当众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來。扫除了自己不必要的担心。真是令人欣慰。再次大笑着。饮下了第二杯。

    即墨寒和府衙大人也贺词连声。仰脖喝下第二杯酒。

    红丝举着杯子。眉头紧蹙。感觉到肚腹里有些不适。迟迟不饮。

    丞相陈嘉目光一凛。像一把尖刀一样射向红丝。咄咄逼人地问道:

    “红副将。莫非你认为本相刚才所说的祝酒词有什么缺漏。不值得你饮此一杯酒。本相的一点薄面。你也不想赏给么。”

    府衙大人急忙小声对红丝说道:“红丝。赶快喝。别和丞相大人过意不去。一杯酒又不会要你命。”

    国舅爷也向红丝偷來温存的问询:“红丝。还好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本国舅替你喝了这一杯。想來相爷不会见怪。”

    即墨寒在一侧。阴森森地敲锣边道:“红丝。刚才府衙大人的酒。你可是干杯了。现在轮到我义父敬酒。你煞有介事。拖拖拉拉不喝。你是想让我义父难堪。”

    红丝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国舅爷是真正关心自己。另外三个人软磨硬泡。逼迫饮酒。简直是要命。可是。如果自己不喝。闹僵了。恐怕会让国舅爷从中为难。

    今天是国舅爷开心的日子。不能让国舅爷为难

    红丝一咬牙。决定舍命陪君子。举起第二杯酒。断然饮下。

    ☆、第二百章 不遗余力

    美酒宛如琼浆玉液。也有人认为是穿肠毒药。

    若论喝酒。对于一个健康人來说。饭余闲暇之际。小酌几杯是极好的助兴消遣。

    如果一个人身体极其虚弱。伤势未愈。毒性刚解。是绝对不适宜饮酒的。红丝目前就处于这种情况。他推辞不开。一连喝了两杯酒。有些受不住了。抬头看眼前的景物有些飘忽。人影叠叠。房顶好像旋转起來了。

    国舅爷吴阜豪情万丈。笑意飞上眉梢。终于可以不负平生所学。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不遗余力地为国效力。看着红丝勉为其难地连饮两杯酒。端起第三杯酒。笑道:

    “本国舅虽然贵为皇亲国戚。这两年來不务正业。沉醉于花天酒地。不曾为国效力。今日得蒙国王陛下赐官大元帅。又巧遇在座各位捧场。机缘巧合。同甘共苦。故而在此。诚心诚意敬各位一杯。”

    国舅爷的话是有感而发。感情由衷。不单纯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一番话说完。举手干杯。

    丞相陈嘉和即墨寒都是身具上乘武功的人。喝几杯酒如同儿戏一般。脸不变色。谈笑自若地喝下了第三杯酒。

    府衙大人习惯于官场应酬。喝几杯酒好似喝凉白开水。一点也不觉得刺激肠胃。随手喝下第三杯。

    只有红丝。眼神有些浑浊地看着桌子上的第三杯酒。感觉非常为难啊。

    国舅爷吴阜目光敏锐。体察入微。声音极其富有磁性地说道:“红丝。两杯酒足矣。你的心意大家皆知。这第三杯酒。你就不用喝了。”

    “国舅爷……我喝……”

    红丝叫了一声。心中感激。手指颤抖地举起第三杯酒。一口一口地慢慢喝了下去。

    国舅爷看着红丝艰难地喝下第三杯。心中不忍。建议道:

    “相爷。今日饮酒到此为止。咱们抓紧时间。尽快商谈军事。伊塔国的几万兵马。即将來到禹都边城附近集结宿营。驻扎在哪个地点比较妥当。”

    丞相陈嘉答道:“本相奉旨协助大元帅。这些具体的军情大事。还请大元帅先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大家一起参谋合计一下。”

    “好。本帅先谈一下自己的设想。根据禹都边城的地形。城东是一片山峦。咱们的三万铁甲军就驻扎在山脚下。还有一万名新招募的步兵。可以扎营在城西的忘情湖临水一带。这种安排。丞相以为然否。”

    丞相陈嘉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据报。今夜三更。一万名步军将会连夜赶到此地。大元帅有何考虑。”

    国舅爷闻讯。顿时神情激昂。振奋说道:

    “今夜三更。果然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本帅应该立刻和两位先锋官前往迎接。引领一万兵士至城西露宿扎营。”

    丞相陈嘉立刻赞同道:“很好。大元帅雷厉风行。这就请前去接洽。”

    商议完毕。国舅爷转身问道道:

    “即墨将军。红副将。准备出发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即墨寒赶紧从座椅上弹跳起來。说道:“末将听令。绝无二言。随时跟随大元帅出发。”

    红丝喝下第三杯后。酒醉不支。只好趴在桌子上。听见国舅爷询问出发一事。用手扶住酒桌的边沿。挣扎着站起來。身子摇摇晃晃不停。脸如红布。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我好像喝醉了……”

    “红副将。别废话。一起出发。关键时刻你存心想丢本将的脸。”即墨寒探身。故意质问了一句。

    “即墨将军……我沒有……”红丝面对即墨寒的污蔑。想解释一下。

    国舅爷吴阜及时插话进來。吩咐道:“红丝。你伤势未愈。不要逞强。可以先留下休养两日。保证身体康复要紧。”

    丞相陈嘉道貌岸然。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衣冠楚楚地说道:

    “大元帅爱惜下属之心。令人感慨。不过。既然圣旨已然下达。各位将领就要不遗余力地为国效劳。红丝身为先锋副将。必须要冲锋在前。现在只不过是不胜酒力。喝醉酒不算什么大事。睡一会应该就会安然沒事。”

    府衙大人献计道:‘各位大人。不如这样。依下官看。今晚让红副将在本府衙客房临时休息一晚。恢复体力。明早再去军营报到也不迟。”

    国舅爷吴阜见众人意见很大。自己也不能对红丝过于偏爱。避免引起公愤。只得同意府衙大人的建议。不再多言。

    “大元帅……对不起……”

    红丝醉酒严重。身子站立不稳。只得重新趴在桌子上。满怀歉疚地叫了一声。

    国舅爷吴阜走到红丝身边。看着他憔悴难过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黑发。安慰道:

    “红丝。沒事的。不怪你。你的情况本帅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难为自己。你先好好在这里休息。我们要出发了。”

    国舅爷吴阜说完。转身告辞丞相陈嘉和府衙大人。带领即墨寒出门。走进夜色里。

    府衙大人看见国舅爷二人走远。请示道:“相爷。下官这就开始审问红丝。”

    丞相陈嘉脸色凝重。叮咛道“府衙大人。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本相先回客房稍事休息。有什么情况你及时派人转达。”

    府衙大人一脸阿谀奉承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说道:“是。请相爷放心。下官份内之事。理当尽力。”

    丞相陈嘉点头。只是为了避嫌才不肯留在原地。迈着四方步。走出客厅。转入后面客房休息。

    一转眼。府衙后堂客厅里只剩下府衙大人和两名心腹衙役。

    府衙大人命衙役把客厅的房门关严。來到红丝面前。对两名衙役说道:“刚才吩咐你们两个的。都听清楚了吗。等一下审问红丝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秘密。都不许外传。如果泄露出去半句。小心你们两个的小命。”

    “是是。大人。小的们明白。跟随大人多年。嘴严是沒问題的。”两名衙役答应着。

    红丝趴在桌子上。听见府衙大人和两名衙役鬼鬼祟祟的对话。心知他们又要捣鬼。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审问。会是什么事呢。

    ☆、第二百零一章 小小薄惩

    红丝连饮三杯。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却把身旁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疑惑。不知府衙大人要问什么。

    府衙大人站在红丝身边。看着他把头枕在胳膊上似乎睡着了。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

    “红丝。你醒醒。本府有事问你。现在。你听得见本府的问话吗。”

    红丝喝醉了酒。觉得好困。懵头懵脑懒洋洋的。听见府衙大人的问话。点了点头。

    “红丝。现在这里沒有别人。本府询问你一件事。你要照实回答。不许隐瞒或者撒谎。”

    府衙大人又说了一句。见红丝沒有搭腔。示意衙役上前帮忙。

    一名衙役走到红丝坐着的椅子旁边。伸手托起红丝的下颚。喝道:“不许睡。快点睁开眼睛。好好回答我们大人的问话。”

    红丝很想配合他们。可是困得不行。只好半张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安静地等待下文。

    府衙大人继续说道:

    “前几天。府衙师爷做错了一件事。不该把你关进死牢。更不该把你和那个疯子犯人关在一起。你应该明白。死牢重地水泄不通。任何情报不许外扬。所以。你沾染上了一点麻烦。需要你解释清楚。”

    红丝听见府衙大人说起疯子犯人。心想:难道府衙大人的问題和程峰一样。也是要追问那封密函的下落。

    “红丝。本府问你。你以前认识这名疯子犯人。”

    “我不认识。”红丝低语了一句。

    “你不认识。撒谎是不管用的。据府衙师爷讲。你进去死牢不久。就叫出了柳毅将军的名字和官职。难道你还敢说不认识。”

    红丝提起精神。听了府衙大人的质问。一时间思绪紊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红丝之所以能猜出疯子犯人是柳毅将军。是因为这些日子以來。不止一次地听柳琴弦提起他的父亲。自己还为柳琴弦出谋划策。让柳琴弦去找梨泓王子求助。尽快救柳毅将军出狱。为他平反昭雪。

    那天在死牢里。疯子犯人自称姓柳。年约四旬。身具武功。种种这些线索。让红丝猜测这个疯子有可能是柳毅将军。果然一猜就中。这个疯子犯人就是柳琴弦的父亲。

    可是。柳琴弦现在的身份有点特殊。他为了避免因为抄家要被发配千里之外。男扮女装。被卖进了万花楼。做了厨房丫鬟。

    所以。红丝不能对府衙大人说出柳琴弦的真正身份。也就解释不清自己是怎么知道柳毅将军的事。

    红丝好为难。这件事确实不能说出來。自己说过要保护柳琴弦的。无论如何。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真的不认识。以前也沒有见过他。”

    疑点重重。解释不清。府衙大人哪里肯信红丝的话。

    府衙很有耐心。打破沙锅纹到底。继续问道:

    “红丝。你不认识柳毅将军也无所谓。只要你把密函下落说出來。就沒你的事了。你不会也要回答说。你不知道密函的事。”

    另外一名衙役站在府衙大人的身后。看着红丝。心想:红丝这家伙会不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顺着府衙大人的话題打蛇顺杆上。真的会说不知道呢。瞪大眼珠。看着红丝怎么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那名衙役听见红丝答道:“我不知道。”

    府衙大人显然变得口气有些不善了。他提高了声音问道:

    “你不知道。府衙师爷曾经禀告本府。疯子犯人曾对你说起密函的事。他还很焦急地为你疗伤。可有此事。”

    红丝心里很奇怪:为什么府衙大人和程峰对这封密函的下落这么神经紧张呢。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柳毅将军手里握有一封密函。这封密函非常重要。内容肯定涉及到某些重要人物的秘密。柳毅将军把这封密函藏了起來。不肯告诉府衙大人和相爷。宁可自己被判处死刑。眼看着被抄家连累家眷。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不择手段寻找密函的下落。

    可是。为什么不去审问疯子犯人。反而舍近求远。不断地來逼问自己呢。

    难道柳毅将军在死牢里出了什么事。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红丝喝醉了。不可能编瞎话骗人。强忍住又困又乏。毫无隐瞒地如实说道:

    “柳毅将军在死牢里为我疗伤过。也提到过密函。……可是。他沒有说出密函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

    府衙大人认为红丝在推搪敷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來。对两名衙役说道:

    “看來红丝忘了一些事。你们两个。设法让红丝清醒一下。帮他尽快回忆起來。”

    两名衙役立刻动手。

    一名衙役绕到红丝的身后。伸出一只手臂勒住红丝的脖颈。向后猛扯他的头发。

    第二名衙役扒下红丝的鞋袜。一手攥住他的脚髁。一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小瓶牙签。抽出一根。捏在手里。朝着红丝的脚心扎进去。

    红丝醉了。沒有察觉一根小小牙签扎在右脚心上的痛。但是由于脖子被勒住。身子动不得。只得说道:

    “府衙大人。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也算是一名朝廷命官。你们这样对我强行逼供。是不公平的。你要想一下后果。”

    府衙大人道:“红丝。本府并不想对你怎么样。你喝醉了。让他们两个帮你清醒一下。只要你说出密函的下落。马上就送你去客房睡觉。至于后果。相爷吩咐了。凡是危害国家社稷安危的危险分子。一律杀无赦。”

    那名衙役手下不停。一根一根的牙签连续扎入了红丝的脚心。痛疼一点一点地聚集钻心。红丝的右腿开始颤抖起來。

    痛疼难忍。醉酒减轻。红丝清醒了许多。这些日子的苦难经历。让他成熟。不愿傻傻地被动挨打。叫道:

    “停手。别再扎了。我招供。”

    “红丝。只要你说出來。本府保证你一切安然无恙。你要明白。事关重大。本府奉命行事。不得已给你一点小小薄惩。得罪之处。勿忘海涵。”

    府衙大人见红丝答应招供。不敢过于强横。反而提前赔礼。缓和现场气氛。

    ☆、第二百零二章 心事未了

    府衙大人为了追问密函下落。对红丝软硬兼施。

    那名正在对红丝施刑的衙役。听见红丝说招供。又见府衙大人赔礼道歉。便暂时停住手。

    红丝经过短短几个月的磨练。变得成熟很多。学会了怎样应付不讲理的人。他提出一个条件:

    “我可以招供。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见柳毅将军一面。”

    府衙大人脸上的笑容一挫。面对这个很尖锐的问題。犹豫了一下。问道:

    “红丝。你要见柳毅将军干什么。难道你们想串通口供。”

    红丝缓缓地抬起双手。想拉开那名衙役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说道:

    “府衙大人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柳毅将军是否还活着。”

    府衙大人审案多年。对于犯人的心态了如指掌。有些犯人为了回避问題。往往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话題。故而。他认为红丝是在施展狡猾手段逃避实质要点。喝道:

    “红丝。本府问话你必须直接回答。不要扯动拉西。柳毅将军是否活着这件事。跟你回答的问題无关。你休想借故找茬。拖延回答。”

    “当然有关系。柳毅将军如果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三番两次來问我。你们是不是把柳毅将军害死了。”红丝毫不客气地质问。

    “柳毅将军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來问你。红丝。你最好识相点。只要把密函的下落说出來。这里就沒你事了。”

    “府衙大人。既然你都说了。柳毅将军已经疯了。他怎么会告诉我什么秘密。”

    “红丝你不用狡辩。那时候柳毅将军也有稍微清醒的时候。府衙师爷曾听到他对你提到了密函的事。你暗藏这个秘密。对于你沒有任何好处。不如老实交代出來。”

    “我想见见柳毅将军。”

    红丝坚持己见地说道。他关心柳毅将军的生死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柳毅将军是柳琴弦的父亲。如果柳毅将军死了。柳琴弦一定会非常难过。红丝答应过要和柳琴弦在一起。不想目睹柳琴弦因丧父而伤心。

    还有一个是。红丝前几天曾对国舅爷说过。希望柳毅将军出狱后成为自己的副手。作为五行阵的首领骨干。

    府衙大人见红丝顽固不化。心中反复琢磨对策:

    看红丝现在病病歪歪的样子。不敢对他动大刑。逼供需要悄悄进行。不想大张旗鼓地声张开來。怕别人看出來询问端倪。可是。轻微的刑罚。在红丝的右脚心上。扎满了二十几根牙签。就算再扎下去。似乎也于事无补。

    “可以。既然你以前见过疯子犯人。本府就让你去见一次。你见了之后。不许拖延。必须立即招供。”

    “是的。本副将现在是官员。言而有信。只要让我再见一次柳毅将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府衙大人只得让步。命人把府衙师爷找來。吩咐道:“师爷。你和这两名衙役带红丝去见疯子犯人。速去速回。本府在这里等候。”

    府衙师爷答应着。叫两名衙役抬着红丝前往府衙监狱的死牢。

    四人出了府衙后院。绕到后面府衙监狱。顺着台阶走下去。來到地下室。

    师爷掏出钥匙。打开死牢大门。

    两名衙役搭着红丝走了进去。把他“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

    红丝顾不得酒醉、刀伤、以及脚心上被扎满了尖锐之物。翻过身來。用胳膊肘支地。拖着一条右腿。一点一点爬向柳毅将军。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站在旁边。监视着红丝的一举一动。冷峻无情。一言不发。

    死牢墙角处。柳毅将军静静地躺在一张破席子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病入膏肓。

    红丝爬到了柳毅将军的身边。伸手摇了摇他的身子。叫道:“柳毅将军。我是红丝。我又來看你了。”

    柳毅将军已经到了生命垂位的时刻。他因为心里还有牵挂。维系着一点灵光不泯。此刻听见红丝的叫声。恍惚记起來前几天红丝來过。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于是。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懦弱地喃喃低语:

    “红丝。你怎么会來看我。”

    红丝知道府衙师爷三个人窥伺在一旁。有些话只能说的含糊笼统一下。说道:

    “柳毅将军。我看见你的家人了。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正在想办法。很快会救你出去的。”

    柳毅将军原本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此刻听见红丝提起自己的家人。想到自己就要和家人们天人永隔。黄泉路上孤寂而行。再也见不到亲人们了。不禁老泪纵横。唏嘘说道:

    “红丝。谢谢你的安慰。我的家人老实忠厚。能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今生无望再见到他们了。”

    红丝看着柳毅将军流泪。心中凄凉。恨自己沒有力量救他出去。只得劝道:

    “柳毅将军。你别灰心啊。天无绝人之路。你再坚持一下。会有希望的。”

    柳毅将军自知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油灯枯竭之际。只想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把自己未了的心愿委托给一个可靠的人。他流泪说道:

    “红丝。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数。我有一件心事未了。想拜托你。可能会让你受到无辜牵连。你答应吗。”

    红丝向前爬近一步。握住柳毅将军创伤累累的干枯手指。鼓励道:

    “柳毅将军。千万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再苦再难也要顶住。你放心。为了你的家人。我什么都会答应的。只是。我命运坎坷。朝不保夕。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不过。我发誓。我会尽力。”

    柳毅将军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刻。突然來了力气。挣扎着坐起身來。爱抚地摸了一把红丝的黑发。看见红丝拖着一条右腿。右脚沒有穿鞋袜。脚心上鲜血淋淋。被扎了很多根牙签一类的竹刺。知道红丝落在他们这些人手里。肯定也不会好过。不禁心痛地问道:

    “疼吗。”

    “疼。”

    红丝在柳毅将军面前。犹如面对自己的亲人。并不隐瞒自己的感受。

    “红丝。我信任你……你靠近点……我要和你说一个秘密。”

    ☆、第二百零三章 柳毅之死

    府衙监狱地牢里。柳毅将军的生命即将进入尾声。回光返照中。他摆脱了疯癫状态。神志清醒。心里惦记着一件未了心愿。想要告诉红丝。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一听到秘密二字。顿时眼睛瞪大。压住呼吸。窃听下文。

    “柳毅将军。请等一下。”

    红丝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爬得更近一些。

    柳毅将军坐在地上。见红丝的脸色红彤彤的显得十分古怪。问道:“红丝。你的脸色。你的脚心。怎么回事。”

    “我被逼供……”

    红丝说着。又往前爬了几寸。感觉力气用尽。一头栽倒在柳毅将军的怀里。

    “可怜的孩子。你也被逼供。”

    柳毅将军叹了一句。同病相怜的感觉。颤巍巍伸手把红丝的右腿蜷过來。帮他拔出扎在右脚心上的牙签。

    那些细竹签扎在红丝的脚心上。签字一半沒进皮肉里。被人往外一拔。血滴随着蹦出來。红丝卷缩着身子。依靠在柳毅将军的怀里。痛得小腿开始痉挛。

    柳毅将军凭借着自己最后的力量。耐心地帮红丝把脚心上的小竹签一根根拔出來。二十几根小竹签很快拔完了。红丝的脚心留下一片血迹。

    柳毅将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红丝被逼供也许和自己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会两次被人带到死牢里來。心里起疑。捧起红丝的脸。问道:

    “红丝。他们逼问你什么。”

    “一封密函的下落……”

    “也是密函。”柳毅将军惊呼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欲言又止。

    红丝望着柳毅将军那浮肿变形的脸庞。知道他为了保住密函的秘密吃了很多苦头。不能让他这些苦白吃。断断续续地说道:

    “柳毅将军。他们逼问我们两个的。是同一个密函。

    ……我被搅合在里面。完全是无辜的。只因为我上次和你呆过。他们在门外听得不清不楚。认为是你偷偷告诉了我。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那封密函的下落。”

    柳毅将军听了红丝的话。觉得对他很内疚。上次红丝在死牢里。被自己毒打了一顿。还连累他被逼供。于是。满怀歉意地说道:

    “红丝。沒想到连累你这么多。请原谅。”

    红丝眨了眨眼睛。说道:

    “柳毅将军。怎么怪你呢。我知道你也是被冤枉的。现在看起來。那封密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只要你不要说出來。他们不敢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耐心等着。等我和你的家人想办法救你出去。”

    府衙师爷听见红丝说的越來越不像话了。而且疯子犯人听了红丝的劝告。果然开始若有所思起來。不再透露任何秘密。便立即阻止红丝的话。喝道:

    “红丝。你也太胆大包天。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挑拨唆使犯人违抗官府。你是不是想把这些拔出來的竹签扎进你的左脚上去。”

    “停。停。你们别再折磨红丝。有什么事全都冲着老子來。”

    柳毅将军把红丝紧紧揽住。生怕红丝被他们继续欺负。

    红丝虚弱地喘息了一下。见柳毅将军拼命搂住自己。不禁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轻轻对他说道:

    “柳毅将军……如果你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啊。”

    “你父亲呢。”柳毅将军问道。

    “我父皇死了。中毒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你父皇。”

    “我是南宫王朝大皇子。”

    “南宫王朝我听说过。”

    “我从小失去了母妃。去年。又失去了父皇。”

    “可怜的孩子。原來你是孤儿。”

    “是啊。所以我想叫柳毅将军一声义父。可以吗。

    “当然好喔。”柳毅将军的眼眶再一次浮现出泪光。不料自己临死以前。还能有一个义子在身边。

    “义父。”

    红丝叫了一声。心里很高兴。柳琴弦的父亲变成了自己的义父。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啊。柳琴弦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儿子。可惜咱们相识太晚了。本将军已经不能陪伴你多久了。”

    “义父。别这么说。咱们父子同命。一起坚持住。”听到柳毅将军凄凉的话语。红丝也很心酸。

    柳毅将军热泪盈眶。扶起红丝。把脸贴近他的耳边。说道:“儿子。为父已经快不行了。抓紧时间。你听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秘密。涉及到国家社稷的安危。所以你不要再推辞。”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看见情形不对。慌忙凑近前來。竖起耳朵。恨不得把耳朵拉得长长的。

    “去。”柳毅将军暴怒。施展余威。仅用一只手扶住红丝。另一只手握拳。奋力挥出一记铁拳。把府衙师爷打得轰然飞起。掼出了门外。

    红丝非常机警。见状。和义父配合默契。同时发起攻击。

    红丝双手抱住柳毅将军的脖子。向后伸出两条腿。猛然一踹。把两名衙役“咕噜噜”踹开了三米远。

    红丝的右脚刚被小竹签扎过。现在紧急时刻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拼命一踹。右脚心立刻火烧般剧痛。一口气上不來。只叫了一声“义父……”就伏在了柳毅将军的肩膀上。差点昏迷过去。

    柳毅将军抱起红丝。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极度痛楚的表情。慌忙叫道:“红丝。”

    红丝强行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都被打到了一边。柳毅将军可以说出那个秘密了。

    红丝疼得说不出话來。只是点点头。示意柳毅将军快点说。

    柳毅将军刚才用力挥拳。力气已经用完。他大口大口地喘着大气。缓缓地松开搂住红丝的手。身躯如同一座铁塔般轰然倒塌了下來。把红丝的身子完全压在了下面。

    柳毅将军倒下了。

    在他倒下去的最后一刻。用尽生命的残余一口气。对红丝说出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有时候几经风雨会变得更短促。但是。只要死得有意义。就算沒有白活。

    柳毅将军是笑着死的。因为他知道他的未了心愿会有人替他完成。临死前他有了一个义子叫红丝。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第二百零四章 临终四字

    府衙师爷被柳毅将军一拳打出门去。摔得很狼狈。沾了一身尘土。灰头花脸。狗刨地似的爬了起來。走回死牢房子一看。吓得尖脸变了色。

    柳毅将军和红丝倒在了一起。红丝完全被压在了柳毅将军的身子下面。

    “快点。把他们两个拉开。”

    府衙师爷慌忙叫两名衙役上來帮忙。

    那两名衙役刚才被红丝踢到了墙角。虽然沒受什么伤。也受了点惊吓。这时候听见师爷叫唤帮忙。忙不迭地走过來。七手八脚地把柳毅将军从红丝身上搬开。临了还不忘踹红丝一脚。

    柳毅将军的身体变得好沉重。三个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搬动。

    府衙师爷感觉情况不大对头。伸出手指探试一下柳毅将军的鼻端。感觉不到呼吸。吃了一惊。急忙把站在门外的小牢子叫进來。

    小牢子进來以后。麻利地检查了一下柳毅将军的身体。面无表情地简短说一句:

    “犯人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

    府衙师爷不相信地连声追问。心想自己怎么这样倒霉。疯子犯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红丝來的时候死掉。这不是有意和本师爷唱对台戏吗。府衙大人又该责怪自己办事不利了。

    “确实。他死了。”

    小牢子冷冰冰答道。他身为牢子。监狱里各种犯人的离奇死亡。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触目惊心。

    府衙师爷无话可说了。柳毅将军已死。红丝看样子昏过去了。大家留在死牢里也沒什么用处。便命两名衙役抬了红丝。返回府衙后堂。

    府衙大人正坐在后堂品茶。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正等待心急火燎时。看见师爷几个人回來。便把眉头深蹙。埋怨道:“好久。你们几个去游山玩水了。”

    府衙师爷有点害怕。心惊胆战地回答:

    “大人。出了一点意外。疯子犯人他……”

    “怎样。”

    “死了。”

    “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死了。”

    府衙大人闻听。拍案而起。怒目喝道:

    “岂有此理。简直乱了套。本府命令你们几个去死牢干什么。不是让你们把姓柳的弄死。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蠢的么。”

    “大人请息怒。疯子犯人临死之前做垂死挣扎。动手打了我们。也难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小的们也沒防备到这一点。”

    “那么本官问你。你们这趟去死牢。让本官坐在这里像个傻老婆等汉子。熬到你们回來了。可有收获。”

    第3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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