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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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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若成欢上下册 作者:尘色

    第11节

    一直到第七天晚上,凤殇盘膝坐到床上,刚合上眼,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後便有人道:「少主人!」

    凤殇慢慢张眼,看向门口,就看到宫寒离一脸阴沈地走了进来。

    「寒离公子有何指教?」没等宫寒离说话,凤殇先开了口。

    宫寒离皱著眉看他:「你不是在等素和毓弋的救援?」

    凤殇微微眯了眼,一笑:「不是。」

    宫寒离死死地盯著他,好一阵,才一声不吭地挥袖而去,只有凤殇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宫寒离的脚步消失在门外,他才慢慢敛去了表情,苦涩一笑:「若是等毓弋,我又何必留到今天?」

    从宴州府到凤临的关口不过关闭五日,如果毓臻要来,也早该在两日前到达定城了。

    怕还是要输了吧……

    凤殇回身坐回床上,依旧盘膝而坐,久久不见一动。

    一直到外面传来三更更鼓,凤殇猛地张开眼,房间里的蜡烛早已燃尽,他安静地坐了一阵,外头便隐约响起了一阵喧闹。

    凤殇苍凉一笑,下了床,只是站在那儿,等到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响,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如果寒离公子到这个时候,还想著以朕为筹码,就未免太可笑了。」

    「是不是可笑,一会才知道。」宫寒离话音未落,人已经欺近凤殇,手上一勾一擒,便已经扣住了凤殇後颈。

    凤殇还没说话,宫寒离手上却突然一顿,没有松开,只是声音一冷,「你……」

    凤殇垂眼一笑:「寒离公子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方法,能让人百毒不侵麽?」

    「不可能……」宫寒离眼中闪过一抹不信,「那种方法,太残忍了……而且,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残忍?寒离公子是指把小孩放进药缸中,逐步加入烈性毒药的方法麽?」凤殇一字一句地道,「虽然难熬,也并不是不能实现。」

    宫寒离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才手中一紧,往前一推:「走。见了素和毓弋再说。」

    凤殇似乎轻轻摇了摇头,宫寒离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凤殇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宫寒离一惊,反射性地往後一跃,人未站稳,脖子上一阵冰凉,微微低眼,就能看到凤殇手中拿著一把短剑,直抵在他的咽喉之前。

    这次不等宫寒离说话,凤殇已经笑咪咪地道:「不要问为什麽这把剑没被搜走,如果他们能发现,也许朕的坟头都该长草了。」

    宫寒离没再挣扎,只是看著凤殇,夜色之中,眼前的人那寒星般的眼眸中却是一片荒凉,让他禁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大可放心,无论杀你还是饶你,朕都会让你见到流火的。」

    看著凤殇以剑抵著宫寒离走出山洞,洞口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到最後,便逐渐成了整齐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

    凤殇将人丢给迎上来的毓弋,不再看毓弋眼中些微的担忧,只轻轻说了两字:「回去。」

    毓弋张口便要说话,不经意间看到凤殇的双眼里只是一片空洞,心中一紧,回身吩咐道:「请皇上上车,回程。」

    身後应声如雷,火光在夜色中分外红亮,每个兵将脸上都是满满的兴奋。

    久攻不下的凤临余孽,因为天子亲自出马,一举成擒,每个人心中都是自豪与骄傲。

    只有火光黯淡之处,有人轻轻一笑,任众人簇拥著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笑容瞬间消失,连找都找不到了。

    一夜闹得轰动,等凤殇休息过後,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後了。眠夏一边伺候著他更衣梳洗,一边念著「瘦了,瘦了」的话,好半天,凤殇才出了房间,走入前厅,却发现毓弋已经等在了那儿。

    一边往里走,凤殇一边面无表情地道:「其它人该怎麽办,还是照你一贯的方式去办吧。至於宫寒离,不要伤了他,找人看管好,随我带回盛京。」

    毓弋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微皱著眉。凤殇隐约有点奇怪了,不禁抬头看他,半晌才听到毓弋道:「自然不能伤了宫寒离。」

    听出毓弋话里有话,凤殇不禁一怔:「哦?」

    「昨天晚上带回来,他私下要求见我,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麽事?」

    毓弋迟疑了一下,才道:「他说,虽然你可能百毒不侵,但是在初见时他所下的毒,你未必能察觉和化解。」

    「初见?」凤殇眼中一凝,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流火交付的那只草扎蜻蜓,还有宫寒离伸过来的手……

    好一阵,他低低一笑,「倒真是没发现。」

    毓弋看著他的模样,追问了一句:「他的话是真的?」

    凤殇一耸肩:「没关系,大多数的毒对我来说都是无效的,即使有,也不会有太大伤害。虽然不能察觉,但他的毒,也未必就能要我的命。」

    「你怎麽能如此粗心大意!」毓弋喝了一声,见凤殇挑眉看了过来,才干咳了一声,收敛了几分,却依旧说:「早说了你不该以身犯险,这下好了,他下的什麽毒还不知道,要是……」

    见毓弋不停地说,凤殇不禁笑了:「毓弋,你真是好心。不会是……因为我跟哥哥长得像,才让你如此挂心吧?」

    「你不是怜更!」毓弋听出他话中的挑衅,心中莫名恼火,脱口便道。

    也不管凤殇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接著道:「虽然不知秦泊在哪,但是当初他陪著怜更来凤临,之後就带著雁琉云失踪了,说不定现在人还在凤临之内,我马上派人去找他回来吧……他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的……」

    凤殇看著他,半晌笑得越见开心:「毓弋啊毓弋,你既然相信秦泊,就该相信我。我这身体,秦泊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寻常毒物,起不了作用的。」

    毓弋正色看著他:「宫寒离不也知道这一点麽?他既然会这样说,就不能不小心!」

    凤殇冷笑一声:「说不定,他只是怕死在这里,故意这麽说好让我们不敢杀他罢了。」

    凤殇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毓弋一时语塞,过了一阵,才低吼一句:「无论如何,我会派人去找秦泊,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好。」凤殇顺从得让毓弋意外,随後却又补上一句,「你若找到人了,便打发他来盛京吧。」

    毓弋又是一惊:「你要回去?」

    凤殇一脸好笑地看著他:「我是皇帝,不回盛京,难道要长久留在这里麽?」

    「可是……不行,一天未证实你没事,你都该留下来,我保证,一定会尽快找到秦泊的。」

    凤殇摇头:「毓弋,你不该是这麽仁慈的人吧?现在哥哥生死不明,对外也早当他死了,即使我真的中了宫寒离的毒,一旦发作,对你也并无坏处。名分之上,你跟毓臻也仍是皇室子弟,我跟哥哥都不在了,便该轮到你们了。」

    见凤殇说得平静,毓弋心中却浮起了一抹不祥,听他说得理所当然,忍不住道:「不要想这种事。何况,永明太子的私生子,又怎麽说?」

    凤殇微一抬头,看著毓弋笑了:「你知道了啊……」见毓弋一怔,闭了嘴,他又是一笑,「盛京里的情况,你知道吧?」

    「你……」

    「太保本是助我登上帝位的人之一,也是当中威望最高的人,朝中看他行事的人不在少数。这两年来,因为我事事与他相争,他早有了造反之心,加上私生子已经找到,这次我离京,正好顺了他的心思,恐怕,他也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吧。」

    凤殇漫不经心地说:「你给我说说看,这七天里,盛京传出了什麽消息来?」

    毓弋抿了唇,不说话了。

    「我必须回盛京。」凤殇也不催促,只是道。

    迟疑了一阵,毓弋终於开口:「太保连同多位大臣列出天子残暴不仁的数条罪状,并声称找到了永明太子的私生子,以年龄论,他是长子,皇位应由他来继承。而且,据说,已经有人拥立那位公子为新皇……」

    见毓弋没再说下去,凤殇心中却已经一片了然,浅浅一笑,问:「那人是谁?」

    「似乎是……三哥。」

    凤殇没有作声。

    毓弋住了口,见他眼中波澜不兴,死一般寂静,不禁有些心惊了。

    「也仅仅是传言,这里离盛京颇远,消息有误也说不定……」

    凤殇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即使是真,我也早料到了。」顿了顿,他像是无所谓地叹了口气,低语呢喃,「他要帮著小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毓弋看著凤殇的表情,也只能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毓臻是怎麽样的人,他自然明白。

    宠了怜更十年,哪怕到最後爱上了,也还是能做出「杀了他」的决定来;凤殇登基,表面臣服,暗中与凤临皇室联系,不肯死心,最终导致怜更出使凤临,虽然说当中也有凤殇兄弟的计划一份功劳,但毓臻也有毓臻的绝情。

    自己已经身处是非之外,毓弋并不想管凤殇和毓臻的事。

    见毓弋不说话,凤殇倒是松了口气,斟酌著道:「那就麻烦你帮忙准备了,我想在半月之内赶回盛京。至於宫寒离,你再遣人押著跟在後头吧。」

    「半月之内?现在京中情况还没明确,如果朝廷已经被太保把持,你这样贸然回去,不会太危险麽?」

    凤殇看了毓弋一眼,啧啧地摇头一笑,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毓弋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了,脸色便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

    凤殇既然懂得问京中情况,自然不会对这样的情况毫无准备。也说不定,他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甚至是算计著这一天的来临。

    夏雨连绵,凤殇一身蓑衣,骑在高头马上,直到看到官道尽头,一小队人马在朦胧的雨中奔驰而来,才喝了一声停。

    那小队人马近了,凤殇听到身旁眠夏低呼了一声,也当作没听见,只是眯了眼看去。

    那众人中,赶在最前头的,分明就是毓臻。

    一阵工夫,那小队人马已经赶到了凤殇跟前,众人翻身下马,毓臻跪在前头,扬声道:「臣毓臻,特来迎接皇上,京中有变,请皇上暂时不要进城!」

    凤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头吩咐道:「今日不早了,先在城外别馆里安顿,明日再回宫吧。」

    等身後众人应下了,开始调整方向,凤殇才回过头去,见毓臻等人还跪在那儿,便道:「你们也一起吧。」

    「是!」毓臻站了起来,招呼过带来的人,那些人便利索地牵了马,走到一边帮忙分担行李。

    等那些人都散开了,毓臻才不著痕迹地靠到凤殇身旁,压著嗓子道:「瑾……」

    没等他说下去,凤殇已经打断了他:「静王有什麽话要说的,等安顿下来再慢慢告诉朕也不迟。」说罢,也不看毓臻的反应,一拨马头,夹了马肚直驰而去。

    留下毓臻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心里竟浮起一抹异样的恐惧。

    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

    盛京城外的别馆本是为皇帝郊游打猎时休息准备的,并不大,却样样齐备布置精雅。一行人进了别馆,凤殇解了蓑衣,把马交给迎上来的马夫,只看了毓臻一眼,便往内室走去。

    毓臻连忙将马交给别人,一边解下蓑衣,一边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後进了房间,凤殇这才放柔了表情,回身走到毓臻跟前。

    毓臻看著他,半晌轻道:「你瘦了……」话一出口,似乎他自己也有点愕然了。

    凤殇却当作没听见,只是问:「你刚才想说什麽?」

    毓臻看著他脸上云淡风轻,心中愕然,半晌才道:「太保要造反,你可知道?」

    凤殇一笑,转身走到一旁柜子边,像是在找什麽,只漫不经心地应:「那又如何?」

    「如何?你……」毓臻先是脱口叫了一声,半晌又住了口,「你早有准备?」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凤殇回身一笑,手里拿著两个杯子和一小瓶酒,走了回来,微扬首看著毓臻,「毓臻,你就只有这些要跟我说麽?」

    毓臻心中一动,见凤殇满了酒递来一杯,便下意识接了过去:「不只。」见凤殇挑了眉笑著看过来,眼中却不见一分笑意,毓臻心中又是一颤,「我……那天晚上去了你说的那个村子。」

    「哦?」凤殇随口应了,给自己满了酒。

    「很贫瘠的一个村子。」

    凤殇勾唇,并不说话。

    毓臻盯著他的脸,一边慢慢地说下去,「也进了最大的那个宅子里看。」

    「想必,也进过殇园,对麽?」凤殇笑了笑,替他接下去。

    听到凤殇的话,毓臻终於忍不住问:「那里真的是你住过的地方麽?」

    凤殇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又笑著掩了过去:「你信,那便是。」

    「不是为了引我到那儿,然後半夜离开,封锁关口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依旧是相似的反问,毓臻也不禁听得有点恼怒了,凤殇却还是浅浅笑著,似是在逗著他玩一般。

    毓臻把杯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搁:「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外头却传来一阵吵闹,再一阵,便听到兵刃相交的声音了。

    毓臻猛地往窗外看去,只见外面人影晃动,雨渐大了,什麽都看不清,微一皱眉,他回过头,只是半分,人便僵在了那儿。咽喉之前,已经抵著一柄锋利的短剑。

    「瑾,你……」

    「放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麽?」凤殇眼中冰冷,指尖在毓臻身上连点几大穴道,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阵,「看来他们也已经成功了。」

    「你想干什麽?」

    凤殇回头看他:「没想干什麽,在收拾太保时,朕不希望静王成为一个阻碍。」

    毓臻一惊:「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自己明白!」凤殇哼了一句,「刚才的酒里下了药,如果不想连站都站不稳,最好别打主意从这里逃出去。」

    说罢,凤殇再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只有毓臻在那儿,说不上是惊是怒,连声吼道:「你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凤殇置若罔闻,只在门边停了一下,便快步走了出去,用力地甩上了门。

    「你回来……回来啊……」

    毓臻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只是怔怔地看著被甩上的门,好久,才低低地笑了。

    凤殇快步走出房间,匆匆地往长廊无人的一头走去,越走越急,到最後几乎要跑起来了,手下意识地扶了墙,最後停在一个房间外,连门都不敲,只是一手推开了门,整个人便踉跄地跌了进去。

    「谁!」房间里的人正是眠夏,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回头看见凤殇时,呆了半晌,才惊恐地跑到凤殇身边,「皇上?」

    凤殇脸上已经白成一片,额上大滴大滴地渗著汗,唇上被他自己咬得泛白,唇边却隐约要渗出血来了,眉头紧皱,分明是在忍耐著什麽。

    眠夏心疼地将他扶到床边,一边用衣袖拭去凤殇额上的汗:「皇上您忍著,奴婢去叫太医……」说罢,转身便要走出去,不料只走出两步,衣服就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凤殇死死地捉住她的衣角,艰难地摇头:「没事……不要叫人,一会就好了……」

    「可是……」眠夏看著他脸色越来越差,心也跟著慌了起来。

    「朕说没事就没事!」凤殇低喝了一声,半趴在床上喘著气。

    眠夏担忧地看著他,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见他慢慢缓了下来,手也松开了,脸上已经平静得像是什麽都不曾发生过。

    「刚才的事,你若敢向其它人透露半句,朕就杀了你。」

    眠夏一惊,低应了一声,心里却越是不安起来。刚才凤殇话里的笃定,让她觉得,似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又过了一阵,凤殇才微微抬头,看向眠夏,见她脸上还残留著一丝惊慌,浅浅一笑:「没什麽大碍,不必担心。」

    「皇上……」

    听眠夏叫了一声,凤殇沈默了一阵,终於道:「如果你担心,就去把流火叫来吧。只是你知道,现在要进城,每一步都必须算计清楚,你认为,你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流火带来?」

    眠夏低了头,说不出话来了。

    这半个月来一直赶路,路上凤殇的安排,她也略知一二,一直跟在凤殇身边,她自然也明白,太保要造反,对於现在的凤殇来说,要取胜,还是有点勉强。只是一步的错著,就可能让所有人都丢了性命。

    见眠夏不再说话了,凤殇笑著拍了拍她的肩,站了起来:「等将来见了流火再说吧。这麽点小事,朕能撑著。」

    「皇上……」眠夏叫了一声,见凤殇脱了鞋拉过被子躺了下去,合著眼似是渐睡过去了。

    一直赶路,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她也知道凤殇是真的累了,只能闭了嘴,静静地守在一旁。

    醉若成欢 第十九章

    转眼两月,已是夏末,天气闷热,风中却夹著一丝凉意了。

    小柳半靠在床上,不时闭著眼低低地一阵咳嗽,连屋内有人走了进来都没察觉。

    凤殇站在门边看著小柳,眼前的人比之前所见更孱弱了,留在宫中奉为世子,他却不见得过得多好。

    半晌小柳抬头,看著自己的眼里却居然少了那时的恐惧,凤殇不禁哼笑一声,道:「你的大哥不可能来救你。」

    小柳只是看著凤殇不说话。

    「毓臻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宫中太保的势力,也大半被压下去了。只要杀了你,这件事就能平息。」凤殇一字一句地道,见小柳脸上居然没有半点变化,不禁微一挑眉,「你不害怕?」

    「如果皇上真的要杀小柳,没必要说这些。」

    凤殇愣了愣,半晌笑了出来:「你,有话要问朕麽?」

    小柳迟疑了一下,终於握了拳:「传言是真的?」

    凤殇哼笑道:「假的。」

    小柳看著他,好一阵,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好。如果跟你真的是兄弟,那就真是丢脸死了。」

    凤殇皱了眉:「什麽意思?」

    「我再没见过比你更糟糕的人了。」

    小柳直直地看著凤殇,「大哥不爱你的时候,你居然想到做自己哥哥的替身,这样不可悲麽?等大哥愿意爱你了,你又不能坦白对他。

    「被你爱上也好,爱上你也好,非要人家费心思去猜你想什麽,猜不到就像别人欠了你似的,我真替大哥委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付出,大哥就没投入半分麽?你既不信他,又说什麽爱他呢?」

    「你闭嘴!」凤殇低喝一声,扬手间,一柄短剑架在小柳脖子上,「再说一个字,朕就杀了你!」

    「真难看。」小柳嘲讽地看著他,「如果你是我的弟弟,我现在就给你一巴掌,好让你看清楚自己有多可笑。

    「你以为堵住我的口,事实就会改变麽?不是大哥不爱你,是你根本不相信他会爱你!你只以为自己可怜,又替大哥想过麽?他爱的是珞王,凭什麽因为你说爱他,他就要忘掉珞王来爱你?」

    「你闭嘴,闭嘴……」凤殇近乎失控地吼了起来。

    窗外嗖嗖的几声尖锐破鸣,打断了他的话,窗纸被硬物戳穿,几道银光向两人射来,凤殇没来得及细想,便反射地一伸手,搂著小柳往地上滚去。

    小柳惊恐地睁著双眼,看见眼前一片殷红,他只觉得手上一片冰凉,低眼看去,满手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凤殇的。

    他还来不及叫出声,外面又是嗖嗖几声破鸣,腰上一紧,人已经被凤殇搂著往一旁滚了过去,中途似乎撞上了桌子,却并不觉得怎麽痛。

    好不容易两人停在角落里,凤殇用半边身子挡在小柳和窗口之间,一手撑著地,不住地喘气。

    「你……」小柳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声音,後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心跳得像要从嘴里蹦出来。

    「闭嘴!」凤殇低喝一声,声音里夹杂著一丝忍耐,他只是死死地搂著小柳,一边往窗外看去,一边把手指放到唇边,微屈著吹了声口哨。

    小柳正要开口,便感觉到身上一沈,凤殇似乎大半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脸埋在小柳脖子後,小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凤殇急促喘息的气息喷在自己脖子上,先是温热,随後冰凉。

    「等一会,就会有人来接应……你随他们出去,他们……会、会带你去见毓臻……」

    「你……」小柳只觉得心跳得难受,凤殇的话听在耳里,让他惊慌,张了口要说话,却怎麽都发不出声音来,反而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

    凤殇似乎抬了头,半晌低笑,附在小柳耳边,轻道:「可惜……你不喜欢也没办法。刚才的话,」凤殇的声音越来越小,捉著小柳肩膀的手却无意识地捏得紧,小柳痛得皱了眉,只全神贯注地听,才隐约听到了他说,「骗你的,小柳……哥哥。」

    最後两个字低轻若细蚊,却如雷声贯入耳中,身上一沈,再听不见凤殇的声音了,小柳惊惶地想要抬头,却被凤殇死死搂著,不能一动。

    手上慢慢沾上黏稠温热的液体,小柳只觉得腰间一阵刺痛,满心惊慌让他失声叫了出来,一口气未尽,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怎麽样了……流火大人……说过……还是暂时不要……」

    凤殇微微一动,便觉得全身一片疼痛,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说著话,似乎是眠夏,却听不清晰。

    凤殇又微微动了动,身上依旧是完全用不上力,却有人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叫:「皇上,您醒了麽?」

    低哼了一声,凤殇微动了动,慢慢张开了眼。

    眼前是熟悉的光景,似乎就在自己的寝宫里,眠夏半跪在床边,一脸忧色。

    虚弱地一笑,凤殇张了张口,没发出声来,抬眼便看到眠夏身後还站著数人,当先一人正是左丞相颜重仪。

    见他抬眼,颜重仪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等救驾来迟,累皇上受伤,请皇上降罪!」

    凤殇缓缓抬手:「罢了。」声音出口,才发现嘶哑得不象样。

    眠夏见他似乎要起来,扑在床边,低声道:「皇上,您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听眠夏这麽一说,凤殇才真切地感觉到腰背上炽热的疼痛,微皱一下眉:「朕……怎麽了?」

    眠夏眼眶又是一红:「皇上为了保护那位……小柳公子,腰上中了两箭,又因为动了真气,之前的……旧患发作,才会晕了过去的。」

    眠夏说是旧患,凤殇心里却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当初宫寒离跟毓弋说在他身上下了毒,他仗著自己的身体经过秦泊培养,并不怎麽放在心上,只是离开凤临没多久,第一次发作起来,才确定宫寒离的话是真的。

    私下让太医把脉,却没能探出毒来,只说是身体有点虚,没有中毒的征兆。

    那毒发作起来也并不要人命,只是心口锥刺般地痛,忍一下也就过去了,加上发作并不频繁,时间一长,他也就不再管了。只是有几次发作都被眠夏看到了,她反而成了对凤殇身体状况最了解的人。

    那时候跟小柳在房间里,外头有人暗算,他本能地护著小柳,两人在地上一滚,毒却正好发作起来,比往常要痛,身上有伤,一时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怕是下意识咬了唇,才让眠夏看出矛头来,猜到了当时的情况。

    这时听眠夏说起,凤殇只是掩饰地一笑,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麽,问:「小柳呢?」

    房间里似是一静,眠夏低头道:「小柳公子受了惊。」

    「现在怎麽样了?朕昏迷了多久了?」敏锐地察觉到眠夏话里的躲闪,凤殇目光更是锐利。

    「十天了。」眠夏低应一声,却始终没有回答小柳怎麽样了。

    凤殇心里禁不住地一阵惊惶:「你说小柳受了惊,那现在怎麽样了?他的病呢?有让太医给他看麽?」

    眠夏低著头,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身後的人,那些人却也一样低著头,不敢吭声。

    「他已经死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带一丝感情,却让房间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

    凤殇脸上一白,抬眼看去,就看到流火一身白衣地站在门口。眠夏张口似要说话,凤殇已经先开了口:「流火进来!」

    「皇上……」眠夏一急,低唤了一声。

    「你们先出去。」凤殇支撑著坐起来,见眠夏慌忙来扶,也只是微微借了力,靠著床坐著,直直地望著流火。

    等众人走了出去,流火才走到床边,行了个礼:「流火放肆了。」

    「你刚才说小柳死了,真的麽?」凤殇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两、三个月来也没有好好调养,加上那天皇上虽然护著他,他也还是挨了一箭,受了伤,加上惊吓,皇上刚昏迷的那两天,他就一直高热不退,到第三天半夜醒来一阵,没多久就去了。」

    听流火徐徐说来,凤殇的意识也渐渐变成空白,似是心中一直存在的某样细微之物,也终於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整个心都是空空荡荡的,再无一物。

    「死了啊……」

    很久,流火才听到凤殇低喃一声,流火没有应声。

    又一阵,凤殇垂眼一笑,微声道:「他……还是当作小柳,葬了吧。太子世子的身分,他那样的人,大概也不稀罕。」

    流火俯身站在一旁,不敢应声。

    身处盛京,太保造反,静王拥立新帝的流言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曾求证,这时也不是该说话的时候。

    「流火。」

    不知过了多久,流火都觉得自己站得有点发僵了,才听到凤殇叫了一声,连忙抬头,却看到凤殇一脸苍白,微蹙著眉,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流火心中一惊,走上前去,一手拉起凤殇的手臂看了起来,脸色一点点地沈了下去。

    凤殇笑了笑,低声道:「本想著怎麽问你才好,看来你果然是知道的……」

    流火脸色更差,好一会才颤声道:「他,他……」

    「宫寒离说在朕身上下了毒,可是朕的太医却查不出来,你说,那是什麽毒呢?」凤殇浅笑著抬头。

    流火下意识咬住了唇,慢慢放下凤殇的手,退了一步,跪了下去:「求皇上饶了他!」

    「朕还没决定怎麽处置他呢,内乱还没解决,宫寒离的事,暂时放著。如果他能交出解药,自然……」

    「没有解药。」凤殇的话还没说完,流火便突兀地应了一句。

    房间里突然死一般地静了下来。

    「呵呵……」过了很久,凤殇低笑出声,宛如叹息,「那麽,这样的折磨,要到什麽时候呢?」

    流火脸上也是一样的苍白:「这是蛊毒,并不会要人的命……但是,发作的间隙会越来越短,发作时的疼痛也会越来越厉害,直到让人生不如死……」

    「蛊毒啊,难怪……」凤殇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似乎并不把流火的话放在心上。

    流火在一旁看得心惊,一咬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毒的方法。」

    「哦?」凤殇慢慢松开抵在胸前的手,微一挑眉。

    「这毒,名叫相思锁。要解毒,只要解相思。」

    「说重点。」凤殇似是失了耐心,皱眉道。

    流火干咳了一声,终於道:「只要,中毒者跟心上人行房事……这毒自然就会解开了。」

    凤殇顿时一愣,抬头看流火时,眼中的错愕甚至还来不及掩去。

    「只是,这行事双方,必须像对方爱自己一般爱著对方,两人交合,才能解毒,否则……」

    见流火没再说下去,凤殇低眼一笑:「否则如何?」

    「否则双方都会七孔流血而死。」流火认命地说出最後一句话,对於凤殇突如其来抵在自己咽喉之前的短剑毫不意外,「皇上,您身上还有伤。」

    「一点小伤,朕习惯了。」凤殇无所谓地一笑,「可是,你却不能不杀。」

    「就算臣死了,这世上知道如何解这毒的人还是有的。」

    「朕不管,谁敢多说一个字,朕就让他永远说不出来。」

    流火叹了口气,反而敛去了少见的恭谨,恢复平常的无赖:「可惜皇上连试一下的胆量也没有啊。」

    凤殇脸色一沈:「你不必用激将法。」

    「是不是激将法没关系,只是皇上就这麽不信任静王麽?」

    「他许朕忠诚,却又拥立小柳为新帝,难道朕还应该信他?」凤殇冷声道。

    流火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阵,才缓声道:「即使如此,皇上当初选流火为状元,不是为了安定凤临人的心麽?」

    凤殇手上没有挪开,只是脸上却是动容了。

    「流火可以发誓,这事绝不对外人提起。」

    凤殇看著他,沈默了很久,终於慢慢放下了手,哼笑一声:「流火啊流火……你果然比较适合当个无赖……」

    流火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昂然:「皇上过奖了。」

    凤殇脸上的笑意却一闪即逝,半晌别过眼去,轻道:「流火,静王私下拥立新帝,意图谋反……你出去跟照炉说,明日正午,将静王押到盛京郊外落日崖上,朕亲自处决。」

    夏既尽,入秋天气多了几分凉意,不知不觉也两、三个月了,再十来天,就该是天子生辰,往年这时候,宫中早就忙碌著准备了,今年却是多事之秋,凤殇回盛京两月,宫里宫外,居然都听不到一丝异变的消息。

    毓臻怔怔地望著窗外,无意识地算著,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无措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那天凤殇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关在别馆之内,下了药约束他的举动,他只觉得气不可遏,只是留在房间里又无能为力,一连几天,不肯吃下人送进来的饭菜,过後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了。

    等一口气平静下来,却又反而有点心慌了起来。

    京中有什麽传言他自然明白,只是他连那世子都不曾见过,自然无法杜绝这流言,本想赶在凤殇回京之时跟他说清楚,没想到凤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一边自然是失望气恼,另一边,却暗暗地担忧。

    如果说凤殇并不是不相信自己,而只是不想自己卷入这件事中,借这个流言将自己关著城外,独自进宫,按照从前的凤殇,也并不是不可能。即使在宴州城时,凤殇似乎在闹别扭,毓臻却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凤殇的心意没有改变。

    一连两月被关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一时气恼凤殇不信任他,一时又担忧凤殇是为了护著自己,一边心中欣喜,一边又琢磨著那人的心思,翻来覆去,到最後反而成了彻骨的思念。

    无论是什麽样的心思,也只有再见一面,说个明白,算个清楚,才是了解。

    凤殇却自那一天起,再没踏入别馆半步,别馆中也没有得到半点凤殇的消息,时日算来,两个月过去,再几天就该是凤殇二十一岁的生辰了。

    往年生辰,那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软声细语地央著,毓臻,陪我。像个孩子一般。

    「瑾……」下意识叫出口来,毓臻愣了愣,不禁摇头一笑。

    什麽时候这样的称呼也习惯了?那个人一直坚持的称呼,没有原因。

    「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呢……」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毓臻愣了愣,回了神,往门口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门被人推开了,一人走了进来,毓臻微微一愣,皱起了眉。

    门外那人他认得,是凤殇身边的卫尉照炉。

    「照炉见过静王。」照炉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也不等毓臻说话,往外招了手。

    毓臻抬眼,便看到几个太监提著各色物事走了进来。

    当先几人手上捧著菜篮,在桌子上将饭菜一一摆开,都是极精致的菜式,随後两人走进来,手上捧的却是新的朝服。

    心中一动,毓臻笑了一声:「这倒像是行刑前的用度,不知照炉这次领来的是什麽旨意?」

    照炉又行了个礼:「请王爷用膳,正午之时,皇上在城外落日崖等您。」

    毓臻一挑眉:「皇上还好吧?」

    「皇上鸿福齐天,王爷不必担心。」

    见照炉问一句答一句,毓臻心知问不出什麽事情来了,只能走到桌子旁,用太监递来的银筷试了试饭菜,慢慢吃了起来。

    饭菜都是他喜爱之物,就是在静王府中,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准备这样的一桌饭菜来,猜测著这饭菜是凤殇吩咐下来的,毓臻不禁暗暗一笑,两月来忐忑不定的心似乎稍微安定下来。

    饭後有人伺候著换上衣服,照炉却招来两人,给毓臻手上加了枷锁,才半推半就地上了一辆半旧的马车,向著落日崖走去。

    毓臻被一连串举动弄得有些莫名了,只是沈默著任照炉摆布,一边也暗暗提高了警觉。

    落日崖上的风很急,迎风向上,耳边还能听到猎猎作响的风声。

    毓臻走上最後一级石阶,就看到站在崖边的凤殇。

    一身素色长衣,杏黄绸缎束发,背向石阶而立,风扬起衣袂,薄衫之下的身型显得格外地纤细,似乎一眨眼,就会被风吹落崖去,叫人惊心。

    毓臻别了眼不敢再看,只是任照炉和另外两人推攘著走到凤殇身後,站定,便听到照炉道:「皇上,静王已经带到。」

    凤殇「嗯」地低应一声,毓臻心里没来由地猛跳起来。

    好一阵,才见凤殇慢慢转过身来。

    「你们退下吧,跟山下的人说,都先回去,不得逗留。」

    毓臻没有理会照炉等人怎麽离开,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的人,那绝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少了几分血色的脸略嫌苍白,在过分灿烂的秋日之下,反而更显得憔悴,毓臻看著看著,心里便隐隐地疼了起来。

    「瑾……」

    话还没说完,凤殇已经冷声打断了:「放肆,朕的名讳,是你能随便乱叫的麽?」

    毓臻心里没来由地一颤,张了张口,才改道:「皇上……」

    凤殇抬眼看来,眼中已经尽是霜雪,冷哼一声:「静王知道朕今天叫你来,为的是什麽?」

    毓臻看著他,像是看著不认识的人一般,好一阵,才僵硬地道:「臣,不知道。」

    凤殇低哼一声,「毓臻啊毓臻,宴州城里,你许朕的话,还记得麽?」

    毓臻一愣,听凤殇说起宴州城的事,那时的气恼禁不住浮起半分,好一阵才隐约明白过来,脸色一变:「我许你忠心,自然不会背离,是你没有给我机会解释……」

    「还需要解释?你既然选择帮著小柳,又需要什麽解释?」凤殇冷笑道。

    毓臻这才真的震住了,好一阵,才颤声道:「你说……什麽?你说小柳什麽?」

    凤殇眼中似是一滞,瞬间便低眉一笑,轻道:「太保已经伏法,其它同谋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你又何必再否认?小柳是世子,你说一向待他如兄弟,要帮著他,朕也嫉妒不来。」

    毓臻却猛地走上一步:「素和凤殇,你说什麽!」

    凤殇微微一颤,慢慢抬头,直直地看著毓臻的眼:「朕说,静王既然敢拥立小柳为新帝,如今失败,难道就不敢承担後果麽?」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小柳就是……就是那个世子……」

    凤殇一笑转过身去:「你不肯承认就算了。但是,连太保在内,所有人都已经伏法,你,也不能例外。」

    毓臻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瞪大了眼看著凤殇:「你看著我,你回过头来!素和凤殇,你听清楚,我没有背叛你,我也没有拥立小柳作新帝,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世子!」

    凤殇没有回头,只是侧脸一笑,带著一丝不屑,分明是不信,「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不会太迟麽?只有你才知道我不足以完全制服太保,你知道你可以成为我的弱点,毓臻,这朝中,也只有你,够资格够胆量拥立新帝……

    「那时候你进宫偷听,我不是已经说了,小柳是我的哥哥麽?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会去凤临麽?那些话都是说给你听的,太保蠢蠢欲动,我去凤临,他必定会在盛京发难,你不是都知道麽!

    「我暗示你跟我去凤临,你却不答应,也没有带走小柳,我本以为你只是顾著哥哥弃他不顾,可是凤临关口只不过封了五天,你完全可以来找我,却选择了回盛京,之後太保发难,你拥立新帝,远在凤临都能听到消息了,现在你却说不知道?

    「说你没有背叛我?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毓臻怔怔地听著凤殇的话,一声不吭。

    好久,他才慢慢动了动:「你说,那天我进宫听到的话,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

    「是,如果你要保住小柳,带他离开盛京,对我们都有好处,你却没有带他走。」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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