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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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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止韶华 作者:池未堕

    第39节

    □在被外的手臂似是凉了,段韶华在梦中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动。

    恍惚间,凉意似是消了,那好听的脆响也小了许多。有一片温热落在了额头,渐渐包住湿冷皮肤。

    有一个声音响在他头顶,“怎么我看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很,这药放着就是个摆设么!”

    他话虽轻,但已听得低下传来抽气声。

    正文 第72章

    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与外头的雨声截然不同,十足了清晰。

    段韶华眉心一动,似是恢复了些知觉。那黑甜的梦境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泄了一丝光进来,但仍是暗淡不堪。

    迷迷糊糊的听到,又是那个声音,“不必拿什么蜜饯,让他喝尽就好。”

    较之柔弱的,还带着惊恐,分明是东儿的声音,“公子这两天都郁郁寡欢的,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也就今日公子说要蜜饯……”

    那人似乎略有沉吟,缓缓道:“这两日都是这样吗?”

    短暂的沉默,随后就听他“哦”了一声,“去吩咐厨房,晚饭要做的精致可口些。再备些时令糕点,清淡为主。”

    听东儿低低应了一声,随后是衣物簌簌摩擦。

    冷风冷雨,忽响忽隐,便再无其他动静了。

    段韶华已渐渐转醒,因而将那两句话都听了去。就是听得清楚,才分外不信。

    那说话之人就是裴靖,可是听着,却似关心。

    总不该是幻觉,但东儿也在?

    猜着想着,段韶华微微睁眼,努力下半睁了眼帘,这一眼只恨不得不曾转醒。

    清晰在眼前的面容,冷俊似寒刀,硬朗似岩石。他睁开眼的同时,也正对上了裴靖的双目。

    这惊吓可是不小,段韶华从头到脚就是一僵,一时半会也回不了神。而紧接的随之,还是彻骨寒恨。

    他的眼神从惊愕到寒冷,再是闪簇火焰。裴靖只知他余怒未消。

    要说有悔,不过也是一刹那,随后如轻烟空气。

    裴靖甚少有后悔的时候,他向来果决干脆,要的就是最满意的结果。若是每做一事都要瞻前顾后,然后又后悔半天,那谈何享受,又何来今日之威。

    于这段韶华,他考虑的多,思虑的甚。就连他那日的反应也曾出现在意料之中。说到悔意,裴靖少至于飘渺。只是看了他现在这般模样,到底还是有两分不舍。

    他何来有错,裴靖磨牙霍霍。段韶华一心想走,而他想留,生平一次,裴靖竟有了舍不得放开一个人的冲动。

    追溯为何,若要深究,裴靖自己也是难以说清。

    或许因为他的死不相从,伤痕累累也不言轻弃;或许因为他险中求胜,不顾一切求两年之约;更或者因为他骨子里的坚韧。

    他在自己身边不过一年左右,若要放手,竟是百般不愿。

    什么时候对他存了这么复杂的心思,裴靖还是不知。

    唯一的悔,悔山中那日,自己就该多说几年。

    四目相对片刻,二人的心思兜兜转转,各有不同。唯一比之,就是比往日更盛。

    尴尬的片刻,静默横陈。最后还是段韶华先拥被坐起,打断这相聚无言。

    “王爷。”段韶华克尽有礼,“王爷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本王过来?”裴靖虽笑,但答案明确的很。

    如他所料,段韶华当真是点了点头,郑重又不怕死道:“所谓眼不见为净。”

    “你。”怒气一经凝聚,裴靖险些又对他出手。

    只是瞧着他明显血气不佳的脸,裴靖又是一温,“说是要喝药,药都凉了怎地还不动。”

    他突发了关心之言,段韶华却恍若未闻。

    “心里头已经够苦了,还要喝这些苦药做什么!”段韶华一言相激,随手就把药碗推的远远的,头也侧过一边。

    他说话如此的不客气,裴靖本该是生气,可到底却是提不得气。半响,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雨下的越急,风吹的窗子有些响动。那样骤急的雨,狂乱的风,屋内屋外皆是不安。

    裴靖站了一会,最后索性就在床边坐下,意指屋外急雨,只道:“天留人。”

    段韶华淡漠的横了他几眼,“王爷想走,还怕没地方去吗!”

    平日的段韶华可还算客气,今日却是彻彻底底的针锋相对了。

    “还在生气?”裴靖有些好笑。

    段韶华根本不想理他,可是不过片刻,只觉一道灼热气息逼近。段韶华想也不想就要避开,无比嫌恶。

    裴靖早知如此,于是先他一步遏了他腰上,再向前,直接含住了段韶华软软耳垂。

    细小电流直接刺激到全身,段韶华狠狠一颤,下意识要躲,却反被搂的更紧。

    “你两日未离王府,可晓得外间之事?”

    这一说,段韶华是连挣扎都忘了。外间之事繁多,关于他的外间之事却有如芒刺在背,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猛的捏紧指间,“王爷想说什么?”

    因着生气,他全身的皮肉都在紧绷。身体被束之,更觉僵硬。

    裴靖抚了抚段韶华耳后,一只手还伸进他衣服里做恶。段韶华一整天都卧在床上,一件单薄寝衣下,裴靖毫不费力的就捏了那皮肉,抚了那细腻。

    那十指毫无规矩,擦着茱萸而过。段韶华挣扎,他便重重一掐。

    段韶华闷哼一声,轻轻颤着,可是他还想从裴靖口中知道一些事,一时还是未动。

    裴靖自是满意,顺着那白面红肤上下抚摩,沿着胸线和腰身弧度捏揉,一双手游走如蛇,不断在段韶华身上作恶。

    衣服内鼓动,裴靖一抚一弄都带着点点星火,渐渐聚片,将那皮肤上烧的红红的。

    他迟迟不说,实让段韶华厌恶之极,只能隔着衣服用力按住那双手。

    “王爷若无事还是先回去吧。”段韶华忍着不适下逐客令,衣内的动作还真是停了。

    裴靖两日未见,倒也不是非要急色如此。不过眼下见着人又起了他心,趁是他拿捏话头,干脆是先与他胡乱搓揉一番。

    到现在,段韶华终是等不及了。

    他停下了抚弄的动作,笑出声来,“那本王说的话,你需得好好听着。”

    段韶华已经是紧张起来,最想知道的却又无法面对的,一切都将从裴靖口中说出。

    太过紧张的双手被裴靖捏住,听他慢慢笑着,“坊间的流言就是多,说是说着,贪的不过就是一时的嘴上痛快。”

    既如此说,那流言还是有的。

    “说与不说,多还是少,一切都只看王爷的意思。”

    裴靖被他的话一呛,禁不住冷笑了声,寻着近姿干脆的在段韶华颈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唯有两分狎昵。

    “该是余大人伤的好,否则其他人又怎么知道区区一个男宠敢如此大胆,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

    “不只如此,还试图引诱,只可惜遇上的是一个清官。”

    “可我是靖王府的人,他们只会当是你靖王爷的纵容。”最可怕的猜测一一应验,段韶华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推开裴靖,失声控诉,连着嘴唇都在哆嗦。

    “王爷你是天潢贵胄,耍什么阴谋,作什么手段,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亲口承诺过的,还有……”

    “本王统统记得。”裴靖忽得大喝打断段韶华,接着才缓声道:“本王并没有说要关住你,两年之期一到,你自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靖王府。天下之下,从此任由你去。”

    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还有功成的笃定。

    段韶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觉得万分可笑。

    经此一事,他还怎么出府。脱离了靖王爷的光环,他怎求安生。

    虽绝望如斯,只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段韶华驳回道:“王爷的手段是好,但明显是早了些。还有半年我才会离开,京城每日每夜都有无数新鲜事发生,我不过是个笑过即忘的男宠,谁会将我记上半年,谁会注意我那么久。到了那时,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段韶华一口气说完,胸膛微微起伏着。待安静下来,其实是无比的寂寥和悲观。

    外头的雨声已经听不见了,或是停了,或是小了。只是屋里还暗沉沉的,看来是乌云还未散去。

    裴靖并不立刻回答,两指绕着段韶华一截长发把玩,接着拉扯了一下。

    段韶华吃痛,裴靖微眯了眼道:“的确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把你记上半年,只不过是都知道了有你这么个人而已。今日后尘封半年,等到你正正当当出府,到那时,你说余大人会怎么做?”

    余大人,他可不就是裴靖埋下的一枚炸弹。就算来日他得到自由,到时候有余大人从中作梗,又谈什么安定。

    绝望彻头兜来,把他打的灰头土脸。

    但也许,如萤火之辉,如星火之光,段韶华仍在搜索着希望。大不了从此不再踏足京城,大不了放弃琴师之职。往着乡间小路,往着高山远阻,一个人总能过下去。

    挖掘了脑海中的所有可能,这似乎只能是唯一的希望。

    段韶华拼命恢复宁和,不动声色的将这最后的打算深埋在心。饶是裴靖再做些什么,天下之大,他又能安排到几时!

    这一颗定心丸融在心里,段韶华终于有了些呼吸的权利。他这才敢去看裴靖,一眉一眼,皆是他痛恨的模样。

    将人踩在脚下j□j,他靖王爷就满意了!

    段韶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头压的低低的,眼帘微垂,一副可怜相。

    看在裴靖眼中,他的沉默都成了认命。

    既达到效果,裴靖也不再利言。他托起段韶华下巴一看,略带温柔的抚上他左边脸上的伤痕,指尖顺着那细小一道慢慢抚摩,“姿容清秀,只是可惜了这半张脸。”

    他无不惋惜,段韶华干脆把头一偏,“一张面皮而已,只要不是不堪入目,一道伤疤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裴靖笑他,“脸是你的,这道疤可是要带一生的,难道本王能替你受去不成。”

    段韶华并不说话,裴靖又缓和着将他搂在怀中,“你既不在意,本王也不会嫌弃。别再动那走不走的心思,本王会好好待你。”

    见段韶华不说话,裴靖又慢慢板过他的脸来想亲他,唇未碰,却让段韶华猛地一推,那点子假像的温情也彻底无存。

    又一次被拒绝,裴靖心头大恼。半响,也只能是拂袖而去。

    随着房门大敞,段韶华抬头去看,原来天已放晴。雷雨过,大地很快就该暖了,人说雨后天晴,可现实却是完全相反。望着门外,揣测而不安,天也不知,他的前路到底在哪里?

    正文 第73章

    当晚,月色刚浓,段韶华和衣而躺,却毫无睡意。

    这夜没有小厮来领路,不过却是等来了靖王爷亲自上门。

    两扇门被毫不留情的打开,墨金色衣袂擦着门框而过。脚步平缓,呼吸平缓,并无生气的预兆,只携带了满身的寒气。

    段韶华斜目看去,长靴踩地,慢慢朝了床边靠来。

    柔光片片积聚在房中,如一地的死水积洼,看久了竟是刺目。

    裴靖很快在床边坐下,重重的一坐,惊得段韶华想装睡都不成了。

    若在平日他还会起身见个礼,现下可比东窗,段韶华甚至是省了这套虚礼,只是半坐了身。

    一道冷风堪堪擦过耳际,段韶华才刚坐起,下一刻却被那沉重压下。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等着本王动手。”

    略想一想,立即明白。

    寝衣还穿在身上,裴靖正等着他亲手脱下。

    他自是不愿的,无声的拒绝异常明显。裴靖看的清楚,越是清楚,越是不甘。

    失了耐心,双手成了锋利尖刀,挑了衣尖,扯了遮蔽。撕去段韶华最后屏障,只留一方羞辱。

    他摆动着段韶华的身体,抚摩也好,揉捏也罢,甚至是折磨,他得不到半点回应,半丝欢愉,甚至是连挣扎和拒绝也听不到了。

    裴靖已发了热汗,却觉得越来越没劲,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一头热。

    他连衣服都没有褪净,只扯开裤头释放了笼中兽。一个衣衫齐整,一个却是不着寸缕。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两个人都是一团火,恨不能将对方焚尽。

    段韶华唯有今日意外的没有推拒,一次也没有。当那具火热靠上他,叠在他身上,所有的怨怼仇视,只凝在眼中,如利剑割据。

    裴靖曾厉声让他不许闭眼,而现在冷冷相对,一次次的深入也罢,竟是再无趣味。

    他看着段韶华,心里头却是意外的越来越空。但是若细究,他又是不知这种空虚是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没有往常的欢爱之感,还是因着段韶华不同往常。

    突的毫无缘由的暴躁,裴靖渐渐粗重了呼吸,但就是负着一股气般,明明两个人都不好受,却仍不愿意停下。

    这一晚,俩人都未曾言语,但谁也不曾撤下。这早已不是一场欢爱,更像是一场较量,一场厮杀。裴靖步步紧逼,段韶华恨意汹涌。两具身体翻滚在一起,所有的动作都带着誓要把对方弄伤的狠意。

    蜡烛不知何时竟给熄了,屋中一片漆黑。二人互不相见,感官更是被无限放大。愤怒还是绝望,挣扎还是压制,一切都在这场黑暗中失了控。

    裴靖紧掐着他的腰身,段韶华狠扣着他的肩膀,一张床已经容不下他们二人的动作。从床上翻滚在地,撕咬,捏打,拉扯。

    粗喘着,恶斗着,包裹住这二人只有血丝和伤口。段韶华的身后被撞击到麻痹,裴靖的背后和手臂则多了数条血痕。

    这一夜的响动就未停下,似是重物砸下,似是谁在尖叫,间有低吼和拍打。两个守夜的丫鬟站在门外,被那房中的声响惊的是头皮发麻。

    格外漫长的一夜过去,当见朝阳升起,惊吓中的人才算得到了救赎。

    那紧闭的房门比之平常还要早些开启,丫鬟们诚惶诚恐的站在门外迎接。只见裴靖面色铁青的踏出门来,那张脸似乎吸进了所有的阴沉。大着胆子一看,那惊惧更甚。

    只是眼尖的,将将看去,这才发现靖王爷欲想遮挡的衣领下,两道狰狞抓痕触目。

    昨夜到底是怎样的激烈,才让段公子连王爷贵体都敢冒犯。

    丫鬟在瑟瑟发抖的,只觉靖王爷落下的每一步都带着寒意。直等裴靖走的远了,连带着这个院子似乎都松懈下来了。

    暖光片片,天已是亮了,东儿照例是准备好温水去给段韶华梳洗。

    昨夜并非她当值,她对所发生的一切还茫然未知,只是在打开房门的时候被屋中前所未有的凌乱给吓了一跳。

    茶壶杯盏碎的遍地都是,木桌宽椅也失了原先的摆设成了东倒西歪,那未燃尽的红蜡更是被踩的稀碎。杂沓的叫东儿瞠目结舌。

    虽不明发生了何事,但随之而来的惊恐都移到了段韶华身上。

    “公子!”东儿惊慌出声,忙放了手中铜盆步至床边寻人。

    帷幔早已被扯下,欲落不落的悬在床边一角。床上一边,一抹阴影正紧紧靠墙。

    东儿忙是唤了几声,可看段韶华还是一动不动。

    以前可从没有这样的情况,东儿心中顿时就一个咯噔。也顾不得其他忙是爬上了床去。

    她靠的近了,男性的那股腥膻之味更是扑鼻。

    可是眼下由不得东儿脸红,她正欲推醒段韶华,却被那露出的肩膀上的血齿印吓了一跳。

    东儿小心翼翼的拉着被子一角将段韶华翻过身来,那发丝凌乱,双目紧闭,脸上潮红。看臂上脖颈,都遍布痕迹。

    这具身体早已失去了本来颜色,被血红咬痕,大片青紫彻底取代。

    光看看着,顿已感觉到一股疼意。

    东儿惊恐的哆嗦着唇,大着胆子连推了段韶华好几下,声声低喊,可看他依是毫无动静。

    大着胆子碰了碰段韶华额头,掌下皮肤竟是一片高热。

    难怪他脸上蔓着红,一夜的功夫,竟是发了高烧。

    东儿愕然不止,又心慌的厉害,就拿了被子将段韶华胡乱一盖,赶紧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韩大夫一次次的来,早已是这座屋子的常客。而今日所见,着实也让他震惊了一下。

    那一身伤没有偶然没有意外,全都印刻了暴虐有意。韩大夫在府上已久,却从未看过王爷要如此再三再四的跟一个男宠过不去。

    东儿打了一盆为段韶华清洗伤口,温水擦去血渍,暖和伤口。待看,那一身更叫狰狞。

    公子又是做了什么,王爷又为何要对他下此狠手?

    她皮下颤抖,眼中更盈着泪光。若再如此,还不如就让公子从此失了宠,就算过得是清苦些,也好过再受皮肉之苦。

    不知不觉,竟是已流下了泪,那擦拭的动作再也进行不下去,最后只能是胡乱的擦去眼泪。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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