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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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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天总是在塌 作者:柒殇祭

    第2节

    只听说欧阳少恭有丧失记忆的毛病,难道其实这病是早就有了的?他指了指太子长琴的侧影,小声问着悭臾:“他今天吃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楼【楼主】:求助:好朋友好像是精神分裂,而他自己还没有发现,怎么办!在线等!急求。

    二楼【悭臾】:楼上的你说谁有病呢!

    三楼【路人】:楼主好可怜同情楼主。

    四楼【伏羲】:火神祝融,你儿子有病你造吗?

    五楼【祝融】:楼主哪个!拖出来烧死!

    六楼【楼主】: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大家别认真啊。(内心怒:妈的谁把这群人拖进来的!)

    题外话

    好吃的会有的!大家别担心!一切都要慢慢来!

    ☆、冰山一角

    悭臾摇了摇他黑色的小脑袋,金色眼瞳半遮,凝视着太子长琴的状况,时刻准备着,也不知道是在准备冲上去打晕太子长琴还是准备跑。

    顾渠伸手将他抓过来放在自己前面,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一会要是有什么状况,你记得帮我挡着,是不是朋友就看这一回了。”

    悭臾扭头看着他:“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这不是怕未来的他穿越到现在的他身上,结果瞬间黑化嘛。”顾渠蹲下身,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穿越和黑化这两个词听不懂,悭臾果断转过头继续盯着太子长琴看,但是却没有从顾渠的跟前挪开。

    迷雾中,太子长琴一袭白色衣袍几乎要与浓雾融为一体,而衣袍的袖口中透出深黄色的中衫,与他如瀑青丝相映着成为他侧影为数不多的颜色,雾气无端浓了些,连他的表情都虚幻了许多,看不真切。

    有着流畅线条的下巴如同最完美的雕像,有着无可挑剔的美感,他开口时那悦耳的声音在空谷内响起,声音激荡在四面八方,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回来,直让人恍然感觉此处已然成为他的世界。

    “我想起来了……榣山本是那时……未建天宫之前的……”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温和眉眼本就令人看着极为舒心,此刻一双眼眸如同水洗后的发亮,仿佛窥破眼前的迷雾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莫名地,他周身的温和气息逐渐消散,那身影看上去竟显孤独,仿若曾以这个姿态独自一人屹立了许多年,那温润散去后莫名捎上了些冰冷。

    顾渠缓慢地伸舌润了下唇,轻咬了一下下唇,总觉得略不妙啊……还没等他和悭臾做出点什么反应,就见太子长琴转过头看向他们,那双清明的目光深邃了些,可观察到他们那身体紧绷的状态之后,不由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悭臾在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声音之后,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和顾渠都站在一棵树前,面对着那样气势外放的太子长琴,都是一副随时准备跑开的本能戒备状态。

    顾渠倒是反应快,第一时间问道:“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巽芳吗?”

    太子长琴微微愣了愣,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个人,轻皱了下眉,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带着点疑惑地问道:“那是何人?”

    卧槽原来你不认识啊!你不认识你一副失忆之后恢复记忆的样子闹我呢!

    “长琴,身体可好?”悭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可听在顾渠的耳中就总像是,你今天吃药了吗?

    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同时,便听见太子长琴缓声答道:“吾友悭臾,我早已离开榣山与父亲一同追随着伏羲大人上天去了,犹记那时,你隔几日便可化蛟,可惜我无缘得见。而今在此地与你重遇,是我之幸。”

    这话一出口,顾渠和悭臾都愣住了。什么叫做你早就离开了榣山?卧槽那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顾渠觉得自己要么是耳朵出问题了要么是脑袋出问题了,放弃理解,转头看着悭臾的小黑脑袋,深沉道:“翻译一下。”

    “道法常云大小三千境,此时尔本体怕是仍在天宫之上,既已成仙,此处怕是你梦境所化,小三千境中一处而已。”悭臾倒是没有搭理顾渠,金色眼瞳中黑色竖瞳仁尖细,眼皮半掩,直直看向太子长琴肃容道。

    所以顾渠这算是一觉睡进了太子长琴的梦里?这t也是够奇葩的啊。

    顾渠伸手摸了摸下巴,总觉得神仙做梦略高能,不仅自己在梦里自成一个世界,还能把别人也拉进来,就是不知道这在梦里挂了对现实有没有什么影响。

    “那你现在都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是不是该醒了?你醒了之后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消失掉,我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顾渠面色有点复杂地问道,他现在的感觉就是,睡觉中看到一漂亮妞儿,结果小手都还没摸到就醒了,简直虐比。

    “哪有如此简单,神仙之梦与凡人之梦是不同的。此处既已形成,便自成一小世界,同样受天道规则所缚。故而常有化虚神游一说,看上去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便顿悟,可谁又知道那仙人领悟到何等境界。”悭臾纠正了一下顾渠天真的想法,还抬起了一只爪子,动作搭配让解说生动形象。

    顾渠抽了下嘴角,觉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理解起来简直高深,于是懒洋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意识落入这个空间,跟我一样要找那劳什子机缘才能顿悟或者回去?”

    悭臾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这个解释对不对。太子长琴在一旁笑道:“此解可矣。”

    “那你醒来之后可会记得今天的这些事?”其实更想问的是,会不会记得我。因为独处异乡,顾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心底有种强烈地要用别人的记忆来肯定自己存在感的冲动,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下来,压下身处异地的惊慌。

    在得到太子长琴的肯定之后,顾渠果断拍了下手,清澈眼中带着肯定,“那么,这就够了。起码好处是这个地方的好东西都会跟着你意识走啊。”

    谁料到刚说完这句话,悭臾又立时陷入了之前沉思的状态,就连太子长琴的表情也是一副在思考的样子。顾渠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头痛的人换成了他:“你们能别动不动就摆出思考者的姿态吗?”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问问题,每次一问就跟戳了他们g点一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太子长琴瞥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放弃了思索,只温声答道:“不寻常之处太多,在此思索也是无济于事,便走一步看一步罢。”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唇畔的温暖弧度始终没有降下来。

    不论是什么让他有幸再见悭臾,遇见顾渠,他皆须感激。至于眼前的这些疑团,慢慢解开便是,再不济也不过把此处破开,只是此法乃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视线移向悭臾和顾渠,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离开他们。

    悭臾瞅见太子长琴这么看得开,也便放下了,也由不得他放不下,因为这些个现象,实在不是站在这里思索便能得出答案的。

    而顾渠则是,望着上方,看不透的浓雾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此刻这样的浓雾只如冰山一样被窥见一角,更深处却是看不见的。忽而想起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人,每天愁眉苦脸地看着天,担心天会掉下来,最后……他愁死了。

    想到那个逗比的下场,顾渠抖了抖手臂的鸡皮疙瘩,决定把这个故事忘掉。

    想通了这些,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悭臾甚至尝试着一爪子挠上了迷榖树干,掉下一层黑末儿,转过小脑袋儿,金色竖瞳瞅着顾渠,理直气壮地说道:“此物亦无毒,把配料换了,那些个碎屑塞牙。”

    顾渠看他一副命令式的语气,啧了啧嘴,扯了扯嘴角:“那您牙缝也真是够大的啊。”那碎屑怎么没噎死你?

    悭臾直接当风大没听见,放了个大叶子在地上接着,爪子一把划过,便落了一满满一叶子的树干屑。瞧见他这动作,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看完《舌尖》的人的想法,我国国土那么大,真是一寸都不能丢,谁知道会长出啥好吃的?

    尤其是悭臾这种挖地三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吃法……突然就开始为这个世界担忧起来了呢。

    太子长琴回忆起建筑天宫的那三百天之事,在人间似乎也过去了三百年了……也不知悭臾那时如何了。顾渠在烤着其他祝余草的时候,砸吧了下嘴:“长琴,我瞅着刚才那猴子就不错,有没有兴趣抓来吃?”

    太子长琴闻言顿时轻摇了一下头,面对着两双亮闪闪的渴望的双眼,话语在喉间卡了一下才出口:“猿猴类人,乃是灵物,不可。”

    两双亮的跟灯泡一样的眼睛瞬间就暗了。

    看见他们这个反应,太子长琴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温和的脸上刹那绽开的笑颜让顾渠眼前不由一亮,盯着他的笑容,心中对于某些事情的坚持,开始动摇起来。

    尤其是,在亲身接触了这样的人之后,更不能去想象,日后这样的人尝遍人生冷暖,体会过被无数次背弃背叛的痛苦之后,那一声自嘲:“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为何却不顾念我太子长琴?!”

    在玩着游戏的时候尚且叹息,遑论如今。

    可一时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顾渠只能移开视线,看向旁处,问道:“这附近还有啥特色不?”

    “距此地约莫一千里出,有一山曰杻阳之山,便去那处看看吧。”太子长琴悦耳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抬眼看去,就是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心向上,正朝向自己这边。

    顾渠扔下手中用来串祝余草的细枝,握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渠:“悭臾,我们是不是朋友就看这一次了!”

    悭臾:“我们之间有那玩意儿吗?”

    转头,看着太子长琴,“揍他!”

    太子长琴:“……”

    ☆、抓玄龟

    传说杻阳山的南面多赤金,北面多白金。可仅仅是站在云端之上看下去,依旧是被茂密的树木所覆盖,山从上面俯瞰并没有和南山绵延的山系有什么区别,连续不断的山峰一座接一座,峰顶云雾缭绕,雾气像是互相追逐着一般,缠绕成大片大片的而后又分成一缕缕依依不舍地纠缠着分离,分离的空隙露出大山神秘的一角,树林深处是黑暗,看不清是否有动物悄然蹿过。

    云端总是有风的,不论什么时候刮在脸上都泛起一阵冷意,脚下的云靠近杻阳山之后,雾气扑面而来,甚至在脸上细微的绒毛上蒙上湿润的一层,鼻尖涌入潮湿的雾气,顾渠下意识地闭眼屏住呼吸,等到脚下踩到黄土才睁眼。伸手抹了一把脸,他睁眼看去,眼前这森林树木皆是与之前相同,就没有认识的……说好的中国南方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呢?

    抬手捂了一把眼,顾渠告诉自己千万别和这个世界较真,有吃的比什么都强!

    比他更看得开的是悭臾,那货自从落地之后就刺溜乱窜,完美显摆着他苗条地可钻洞可匍匐可爬树可泅水的身材,当然顾渠更愿意相信这要归功于他有一个不大的脑袋,所以需要把有限的脑细胞投入到无限的爱好中去——比如吃。

    在心中黑了一把悭臾之后,顾渠也迈开了步子朝着前面走去,静谧的树林几乎透不下来光,潮湿阴暗,只一看便可判断出这是落到阴面来了。脚下的黄土有些泥泞,而且不知为何,有些地方看上去是杂草遍地的路,踩下去却又莫名有坑,为此若不是太子长琴拉着他,他要么就是掉下去要么就是一条腿陷进去。每天托太子长琴的福,鞋子踩脏了溪水边洗洗法术烘干,至于洗澡就更不用了直接除尘术不能更便利,以至于此刻运动鞋侧面沾满了黄泥莫名有些碍眼。

    见他停下脚步,太子长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漂亮的星眸中满是关切。

    他瞥了一眼太子长琴那有着繁复花纹的长靴,神仙自带的不沾灰尘技能使得他就算是踩在这样的地面上也不受丝毫影响。“长琴,某种程度上说我也算是未成年了,在这样原始的深山老林里面走,还踩到一地泥,我的心情很受影响啊。”

    至于那个某种程度是什么程度→_→如果他按照妖族的年龄划分的话,估计死了都还没成年。

    摆好无辜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等着太子长琴问然后,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说出不要脸的话啦。

    谁料太子长琴只温和的笑笑,走上前来,没等顾渠反应过来这是在干嘛,世界就一个颠倒,入目便是太子长琴弧度漂亮的下巴,而身体失衡的第一时间就抱上了他的脖子。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顾渠:“……”Σ( ° △ °|||)

    等、等等这个公主抱是怎么回事!没等他问出口,太子长琴就迈步往前走去,只轻笑着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卧、卧槽原来你一直以来的天真温情都t装出来的吗!还我那个身娇腰软易推倒的太子长琴!

    “可以啊……反正只要不让我走路就行。”顾渠偏头看向别的地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点,掩盖那种调戏者和被调戏者身份互换的窘迫,万年脸皮厚的他面庞不由地浮上些热气。

    顾渠还没来得及为这种处境感到纠结,就听见树丛的簌簌声,一个黑影蹿了出来,正是悭臾那货,标志性的金色眼眸使得他们永远不会将它与其他水虺弄混。

    悭臾正打算开口宣布下自己兴奋的发现,入目的场景把他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伸出爪子指着顾渠抖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你个臭不要脸的!”

    顾渠简直喷出一口盐汽水,被悭臾那严肃的表情和这句话给逗乐了,前几日没事干给悭臾讲了一出闲来蛋疼看的家庭伦理剧,告诉他人类世界的复杂,结果他听了半天就只记住了这句正牌指责小三的话是吗?

    啧啧啧,你和太子长琴没jq谁信啊?

    抓着太子长琴肩膀上的衣服,顾渠笑的全身都在颤抖,还一边笑一边应和:“是是是我不要脸。”把悭臾踹掉自己上位这件事怎么就辣么爽呢?

    悭臾有些忧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错在哪儿了,茫然地看向太子长琴,只见太子长琴脸上也是忍俊不禁,只摇着头看着这俩一天到晚都不消停的好友,充当和事佬道:“悭臾,前方有何物?”

    悭臾朝着顾渠龇牙一下表示自己对他的不爽,这才用爪子挠了挠地板,偏头说道:“前方有一水潭,潭边有几只龟,其音如判木,多半是玄龟。”

    “便去此处罢。”太子长琴抬步走去,怀中抱着一人也显得十分轻松,以至于悭臾只能跟在他后面冲着顾渠那个畜生比中指。

    就是那种伸出四个小长指,竖起第三个的那种中指。

    顾渠揽着太子长琴的脖子,收了收手臂,对着悭臾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笑。”

    悭臾:……

    太子长琴:……噗。←显然是憋笑没憋住。

    为了防止悭臾恼羞成怒,太子长琴只收了收手臂的力量,缓声说着顾渠:“好了,别闹。”纵使是在说他,可那语气却怎么也掩不住话语中的温和,与其说是劝阻反倒更像是纵容。

    悭臾也听出来太子长琴这意思了,只能愤愤地刨了一下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这小子放下来给我揍一顿,他就老实了。”

    顾渠倒是有恃无恐,只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悭臾,没人告诉你不要得罪厨师吗?小心我给你下泻药让你三日不止哦~”拉长的尾音配上他的表情,恐吓效果加十分。

    悭臾沉默了,反正过不久就可以化蛟了,忍这一时半会的,等那个时候看他抽不死这丫的。

    他们几个穿过了树林便看到一处山洞,里面不时传出哗哗的水声,山洞前面是一口看不出深浅的水潭,山洞的水直接流入这水潭中,也不见满,大概是底下有别处通道的原因,也不知是通到哪儿。

    在水潭边长得些看不出是啥的野草……乍一看去是看不出,仔细看去,顾渠抽了抽嘴角,那玩意看了这么多年不可能看错,那玩意似乎就是葱!

    看到这么野生一大丛的葱,还有趴在那葱边儿上的王八,他也是醉了。

    一瞬间就能想象出这玩意炖熟了之后的味道了呢,顾渠咽了下口水。

    这玄龟都不用钓,估计直接抓就行了。看着那一只只举步维艰看着都替它捉急的小玄龟,顾渠目露凶光,哎呀呀都走的这么辛苦就别走了,到爷碗里来就对了!

    “那什么,这玄龟和四大神兽的玄龟是啥关系啊?”万一吃一只之后它祖宗来寻仇,这麻烦可就大了。

    “这些个家伙要和上古神兽比那血统要稀薄得多,妖族是讲究与远古血脉的相似度的,相似度越低,越难修炼。”悭臾在水池边给顾渠解释道。

    顾渠将它的话在脑海里遛了一圈儿,发现没危险,就拿了根随手捡到的树枝,走到水池边去戳了戳一只刚爬出水面的小玄龟,那玄龟也一点不害怕,张口就咬上了顾渠手中的树枝往外爬,在它的身体全部出水之后,顾渠看到一只咬着它尾巴的稍大的玄龟,然后……

    一只玄龟,两只玄龟,三只玄龟,四只玄龟……看着爬出来的一只比一只大,且都是豆子眼的玄龟,顾渠只觉得心中奔腾呼啸过万千草泥马,所以说你们这群王八出水还是一家子人都出来旅游是吗?!

    最后爬出来一只半个水潭子大的玄龟,在出水的时候水面像喷泉一样涌起来很高一层,太子长琴立刻走上前两步站到顾渠身后,看着那出来的最后一只,那只玄龟爬出来之后,眼皮子向上翻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顾渠,沉声道:“人类,尔今日之援手,吾铭记于心,就此别过。”

    顾渠:……你麻痹。说这玩意血统稀薄无法修炼的王八蛋给我站出来!

    往前爬了两步,每一步的挪动都像是要缓很久一样,一直到它快要走到树林前面的时候,那些小玄龟都纷纷爬到他身边,开口喊道:“族长!”

    顾渠莫名松了一口气,把脑海里葫芦娃的乱入给踢出去,还好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逗比。

    就在顾渠怀疑这巨大的玄龟能不能好好爬出去的时候,他原地化成了一个老人,点了点池塘边上趴着懒得动的玄龟,那些看到它也没凑上来的大概还没开灵智。一双与年龄和身材不符的锐利双眼看向顾渠,缓缓说道:“如果一定要吃,就吃它们罢。”

    你都说的这么心碎了我敢吃吗!!顾渠一边干笑着摇头一边在心里喊着卧槽,在别人爷爷辈儿的面前吃它孙子,这得是有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啊。

    其中一只成年的玄龟立时也化作人,只对着水面招了一下手,一只……甲鱼飞到了他手中,他抓着这东西走到顾渠的跟前,对着顾渠说:“此物乃是我们食物,若不嫌弃便收下这个吧。”

    说实话顾渠伸树枝完全是出于逗王八的心态,也没怎么用力拽就把那小玄龟给弄上来了,突然给他整这么个有恩帽子,他戴的有点儿心虚。

    当然,心虚归心虚,东西还是要收的。

    其实甲鱼煲汤比乌龟好喝多了,这玩意换的一点儿都不亏。太子长琴只在他身后淡淡看着,见他没有危险,也不开口说话。倒是悭臾伸了个尾巴到水底,也不知道它在干什么。

    那玄龟族长这时候看到了在顾渠身后的太子长琴,沉默了一下才俯身拜了一下:“玄龟一族玄英见过仙人。”

    太子长琴倒是受了他这一拜,只淡笑道:“不必多礼,来此不过游历而已。”那个气质瞬间就高冷起来了。

    那玄英也不知是本就说话这么慢还是犹豫着,很久才慢慢说出一句:“恩人为人族,在此需多加小心,众山山神,皆是不可触犯之存在。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种族歧视吗?顾渠微笑回答道:“多谢提醒。“

    “我自会护他周全。”太子长琴的话与顾渠的回答同时出口,那玄英听了之后也只是恢复沉默,然后对着他们再拜了之后就离开了。

    留下一地的玄龟看他们怎么煮王八。→_→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渠:“长琴,你这么流氓你家里人知道吗?”

    太子长琴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从何得出这个结论。顾渠指了指楼上那章,里面太子长琴抱住自己的动作。

    太子长琴于是微笑道:“你知道就行了。”

    顾渠:……

    ☆、山神

    将法术变出的锅子给洗干净之后,顾渠转过看向刚才随手放在地上的甲鱼,只见悭臾那货不知何时将他黑色的小尾巴从水中抽了出来,上面咬着一条鱼,尾巴上吊着凶残的鱼,他迈开小短腿到甲鱼边上,几下挥爪,就把一只甲鱼给剁成了好多段。

    顾渠:……尼玛悭臾你敢不敢按常理出牌?“那甲鱼,我是要用来清蒸的好吗?”磨着后槽牙,顾渠咬牙切齿地瞪着悭臾,表情写满了罢工不干的意味。

    现在变成一段段的,也就只能炖了。

    朝着悭臾比了个中指,顾渠只能起身去拔了点儿葱,顺便又接受了玄龟一族不造在哪儿挖的菇和青菜,以及听说没事干出去逛逛时候逮回来的什么山鸡腿儿。对此顾渠只在庆幸,还好那时候没对这些王八下手,不然不定谁吃谁呢!食物范围这么广泛亲你们怎么辣么凶残qaq!

    悭臾似乎也是怕自己的多爪让饭菜变得难吃,主动把他的小食库存货贡献了出来,上次那些什么白华树植物油还在,加了一些油将葱啊其他挖来的不知名的边角配料给放进去之后,油锅滋滋响,同时散发出一股小小的香味儿。这下倒好,把一旁围观的小玄龟们全部都吸引了过来,在锅边跃跃欲试……等等,这是打算举行跳锅比赛吗?

    顾渠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在坑爹。太子长琴一直在一边树下站着,抬头看着树梢也不知在注意着什么,余光瞥到顾渠的表情,只缓步走到他身边,淡笑着问道:“怎么了?”

    顾渠看到他的关切表情,想了想伸手道:“有没有带酒?”加了酒之后味道会更香一点。至于旁边围观的那群囧货,还是无视吧。

    太子长琴将他的目的猜了个大概,从自身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了酒,顾渠加入酒略煸后倒出洗净,又把青菜焯后放在一边,将之前一锅的东西倒入一个盆中。将被悭臾剁成几段的甲鱼放入汤盆,然后再放入鸡腿、香菇、姜和清水,加了点儿其他地方弄到的小调料,找个盖子封了下口等待炖熟。

    在这个期间,所有的吃货都眼睁睁看着这玩意,尤其是那些原本懒洋洋半睁着眼睛看着这些的小玄龟们,各个这时候都把眼睛瞪成了豆子眼,黑魆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锅上腾腾的热气,保持着爬到锅边的姿势一动不动,好像这时候在锅里被煮着的是它们一样。顾渠莫名有点儿担心这东西起锅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有剩的了。

    一个时辰后。

    把盖子掀开,取出汤、葱和其他调料、鸡腿,取出香菇放在一边儿;将刚才这锅中的甲鱼捞出放入另一个盆里,把菇放到原先的汤中定好味,又再次淋在甲鱼上,用香菇、青菜作点缀。等到这些步骤都彻底地弄好了之后,一股香味几乎吸引了大半个森林的动物。悭臾那货最近好像确实修炼见长,没等长琴动手就不知道弄了个结界还是什么玩意儿的,总之顾渠乘汤的一举一动都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小玄龟们分了一碗,剩下的都是顾渠、太子长琴和悭臾的。肉质滑而不腻,鲜美的汤漂浮起一小股袅袅的水雾,将各种围观的猴子们急得抓耳挠腮,愣是只能看不能吃。

    顾渠喝了一口汤之后,咂了咂嘴,这种自己吃而别人只能看着的感觉真是不能够更棒!为了炫耀一下,他特意在打第二碗之后,在结界范围的边缘转了一圈,那个小表情得瑟地,用悭臾的话说,就是让人想分分钟拿东西糊他一脸!

    事实上那些猴子们也确实这么做了,不知道什么果子的果核噼里啪啦地砸在半空中,把无形的结界打得啪啪响,奈何悭臾出品质量相当有保证,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竟是把旁山的小东西吸引过来了。”太子长琴握着碗的手顿了顿,看到顾渠的举动之后不由得摇头笑了下。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群猴子的周围,出来了一只看上去鹿不像鹿马不像马的东西,有着白色的马头,老虎的花纹和赤色的尾巴,顾渠转头看向太子长琴,求解释。

    太子长琴只眼眸扫过便得出了结论:“鹿蜀,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佩之宜子孙。”百科全书般的知识储存量让太子长琴不管在这地方遇到了什么,都能够不慌不忙淡定应对。

    等、等会儿?“那个佩之宜子孙是几个意思?”顾渠指着那玩意儿有点儿风中凌乱,打消了在心中想要去宰条腿儿来吃的想法。

    太子长琴被他问的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只得用顾渠理解的语言再解释了一遍:“即是人穿上它的毛皮,便可多子多孙。”一本正经地解释完之后,顾渠更囧了。瞅到他们俩这奇怪的表情,一众玄龟加上在碗里吃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悭臾抬头看向他们,总觉得顾渠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

    瞅着太子长琴光洁额头下漂亮的眉眼,顾渠不由得在内心思索着是自己想太多还是他们太单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结论给吐出:“难道你们都没想过,万一男人披上了,这个多子多孙是他妻子生的多,还是他自己生的多这个问题吗?”

    一瞬间,所有能听得懂人话的玄龟们都集体用小爪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想象下出很多个蛋的样子。

    就连悭臾也沉默了很久。

    太子长琴严肃地看向那只鹿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被顾渠的话惊呆了。

    良久之后,一声怒吼将他们从这样奇葩的思路中解放了出来:“尔等凡人何故犯我南山?!”

    悭臾默默地看了一眼顾渠,在心中给这个难听声音的主人点了个赞,兄弟不管你是谁,替我谢谢你祖宗。

    顾渠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的冲着天空比了个中指,回了三个字:“我乐意。”

    尔等凡人什么的显然就是说他一个人!这t种族歧视敢不敢更明显!别说是犯了劳资现在决定吃空你南山!

    倏尔空中云层翻涌,就连眼前遮天蔽日的树木都像是惧怕这股力量一般纷纷抽着枝条根茎,从地里疯狂地往后退去,只短短几息之间这水潭的周围上空便都一瞬间明亮了起来,还是那种混沌着不知道翻涌着什么的天空,云层中透出青绿的鳞片,像是一条蛟龙在其间盘旋。那龙身巨大,几乎让人随时担心那庞大的身躯会随时绞碎环绕在它周身的薄云。

    而当那龙身终于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俯视底下众人的时候,顾渠毫不犹豫地吐出一句话:“靠长的真丑!”

    玄龟们:“……”你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点儿?

    只见那云层中露出的龙头,代替龙角鳞片等存在的,是一张巨大的人脸。顾渠在感慨完第一句话之后在心中槽道,果然不是每个人的五官都经得起放大的,太子长琴那脸叫做天神般完美,放山神这只能说一般的五官来看,简直就是玷污眼球!

    “你说什么?!”大概是在暗处观察了他们很久,连顾渠的那种说话方式这玩意都学会了。但是这一开口就轰隆隆而且还四处喷沫子的杀伤力,直接让太子长琴从不知道哪个地方变出了一把油纸伞,撑在了顾渠的头顶上方。

    “连人都贵有自知之明,这玩意还称为神呢怎么没有点自觉!长的丑还要出来丢人,它这么作它爸妈知道吗?”顾渠笑着看向旁边的太子长琴,有他在,莫名就对眼前这样充斥着浓浓硝烟的场景安然处之。

    明明是俩人的对话却骂着那个在天空中漂浮着的山神,那玩意儿果真瞬间就动怒了,整座山忽的就动摇了起来,地动山摇的情况将之前很多围观的动物都吓得四处乱窜,就连那些玄龟也前所未有地卖力舞动着四肢爬回水潭边扑通扑通往下跳。

    顾渠嗤笑了一声朝着上方说道:“迁怒无辜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单挑啊?”

    那脑袋又从云层中探下来,大脸几乎要直直落在顾渠的跟前,巨大的眼珠盯着顾渠的脸,有些鄙夷地问道:“人族,尔要与我单挑?”

    顾渠无视那张一动怒起来更丑的人脸,笑得弯起眼看着它躯干上青绿地似铜锈的龙鳞道:“对呀,你有本事单挑我们吗?”

    太子长琴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另一手中不知何时环抱着本命凤琴,两鬓垂落的发上串着些不知名的珠子,与凤琴琴身似乎属于同一种木,轻轻撞击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那山神似乎没明白顾渠的意思,只用那空洞的双眼看着顾渠,唇角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道:“有何不敢?”

    哦哦哦智商果然是硬伤呢!顾渠果断接过长琴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的伞,后退一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对长琴道:“上!打得它妈都认不出它!”

    太子长琴对他露出个宠溺的笑,然而手下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只拨动两根琴弦,便引得那龙身人面的山神在云层中翻滚,似乎全身都在痉挛一般。

    顾渠果断拿着伞后退,退到藏在潭水里只露出一个黑色脑袋的悭臾边儿上,感慨道:“长琴战斗力这么这么逆天?”

    悭臾鄙夷地看了顾渠一眼,带了点得意和炫耀开口:“长琴可是乐神,五十弦动可使天地重归混沌,脾气好不代表他战斗力负五渣。”说着还有意无意上下扫视一圈顾渠。

    战负五渣顾渠:“……”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渠:“长琴,汝甚刁,汝父知否?”

    太子长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顾渠:……这个世界好可怕我要回家!

    不小心教到一个可以毁灭世界的朋友怎么办

    ☆、假如

    凤琴上不过二弦同奏罢了,对于那龙身人面的山神来说,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可怕音乐似的,在云层间翻涌着,而缠绕在它周身的云确确实实像顾渠一开始想的那样,被绞碎成了一丝丝一缕缕,飘散之后又在远处重聚。云层中逐渐露出南山山神的庞大身躯,即便是盘桓在天上也像是一座巨大的青铜山一般,鳞片层层叠叠厚重不已,光是看着怕就会想象该用何等神兵利器才能够伤害到这样的身躯。

    自然,那是对于一般人而言的,于太子长琴,琴声便是他最大的利器,直接无视所有的防御,直逼耳膜和大脑,声波攻击不能更给力!看得顾渠兴奋地搓手,这种单方面的物理压制简直棒棒哒。

    悭臾倒是没像顾渠这样看着当下的一幕,转而思索了起来,这南山山神难道会仅仅因为一个人类没有祭祀就取了山中之物而动怒?即便是动怒也该是杻阳山山神才是,此世间大山皆是灵山,各山有一山神,而每一山系更是有一个山系之神,乃是山精地脉化而成,以长琴的战斗力来说必是不可能输的,可若是赢了,此地灵气便会大伤,在长琴梦中现此场景,恐是不详啊。

    为何一出现便是南山山系首呢?悭臾抬头看了看天,奈何天空如同顾渠一直以来说的那样,永远是一片混沌的黑色,沉沉地压在心头,盯得久了更是容易有股极端的压抑感,就像天要塌下来一般,这个预感,更是不好啊。

    悭臾金色的眼睛看着前方太子长琴的背影,为自己好友的未来担心了起来。神仙的梦要么是回忆过去,要么是预示未来,长琴梦中如此,未来何如?像是难得有些身为损友的默契,这时候他旁边的顾渠也是抬头看了一下天,语气难得有些低落:“悭臾,虽然长琴这么吊,但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听到他的话,悭臾眼眸向上移动了一下,一双金色眼睛中黑色的细长瞳孔相当明显,只缓了缓问道:“哪里不对?”

    “你们都说神仙的梦与凡人不同,那神仙在梦里梦到这种大动干戈的场景,是说明他醒来之后也会和别人这么战斗一场?如果是注定会赢的战斗,那有什么梦到的必要……”话说到一半,顾渠自己就卡住了。他想起来了,在太子长琴的漫长仙途中,注定会赢却又出了意外的战斗——就是那场!

    南方有黑龙戏水引发民间大灾,天帝派人前去捉拿,结果那龙打伤来将,伏羲大怒之下派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和太子长琴前去捉拿,结果……想到这里,顾渠皱了一下眉,他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无视一个替自己去战斗的男人的死活。

    太子长琴白皙手指几下弹奏间,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又含着雷霆万钧之力,那翻滚着的南山山系山神,鳞片忽然一堆堆地往下落,每一片巨大的鳞片落下来都像是天上掉刀子一样,砸在黄土地面上扬起一阵阵的灰尘,顾渠往后退了几步,担心那玩意把自己脑袋给削了。太子长琴虽是集中精力在那战斗中,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竟是一反之前的动作,五指齐扫,十弦齐奏!

    此招术一出,那山神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地面都在隐隐震动,不论是大石头还是小石块都在地面抖动着,水潭甚至因为地势低洼,上方还有石头落下来,巨大的石头落入潭水中,激起的水花打在顾渠的脸上身上,顿时就变成了一个落汤鸡,以至于顾渠根本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给刚才下饺子一样跳入水中的玄龟们。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把顾渠冻地一个哆嗦,水珠落在睫毛上滑入眼中,顾渠只是眨了眨眼就看不清眼前的那战斗场景,只模糊见看见天上那一大团玩意儿碰地一声变成灰雾,而后脚下的这座山就像是有意识一般,同样有一大团灰色的东西融入其中,那灰色仿佛更加具体了些。

    太子长琴看到这个,表情有些凝重,有着完美线条的面部冷凝了下来,抿了一下唇,若只是败了也就罢了,还这样不死心地想要对他、对顾渠动手,便是毁了这南山也罢。在他的世界中,必护的顾渠一世周全。

    眨了眨眼睛,伸手将眼睛旁的水给抹掉,顾渠看着那一团浓重的疑似山精地脉的雾气,瞅见太子长琴仿佛要拨动更多的琴弦,顾渠不由得走上前两步,无视那些正在凝聚的,霎时间遮掩了半边天的灰色雾气,畅通无阻地走到太子长琴身旁,拉了拉他白色的外衫,轻薄的纱透衣衫即便是在这样昏暗下也仍旧干净地不可思议,平白多了些出淤泥而不染的韵味。

    “算了吧,长琴。我们去西山,我再无知我也知道山精地脉是不死的,除非我们毁了这南山山系。我不想你的世界因为我受到损伤,因为我还不想这么早离开。”握上他的胳膊,顾渠微微上扬着唇角,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生存之前,太过嚣张只会死的快。这次是他莽撞了,就算是太子长琴护着他,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

    太子长琴愣了愣,唇边绽出温和的笑,眼眸中像是盛满了星光一般熠熠生辉,他抚琴的动作一顿,指尖颤动着拨到一根琴弦,这一回顾渠能听到那优雅的乐声,仿佛那一下子不仅弹在琴弦上,也拨动了他心底不知何处。

    “他要伤你,我便不能让他继续存在下去。即便是我的世界,也是如此。”缓和的温润嗓音听着依然如初见时那般,太子长琴从未变过,不是凶残也不是好欺负,他只是会将自己的力量,用在想要守护的人身上而已。

    言下之意,仿佛是那东西若是打算将南山山系之脉尽数抽出,他便动手将这整个南山除去。

    “你当我不知神仙也是要积德的吗?更何况我们不是打不赢,是不愿打。长琴,有你在,何人伤得了我?”顾渠只微微叹了口气,复又重新抬起头,看进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眸,不由得劝他。

    如果只是我一人,再如何嚣张,自己认了便是。他顾渠犯下的错,从来都不要别人来买单。

    太子长琴只看了看眼前那一团快要实体化的雾气,拨弦的动作停顿了很久,此刻悭臾仿佛已经看出了他们的决定,一溜烟从水中出来跑到他们旁边,太子长琴略一挥手,他们便重新站上云端,朝着西山腾云驾雾而去,留下那后面的一大团雾怒吼道:“打不过便想跑?!给我站住!”

    顾渠听得有些黑线,指了指身后对着悭臾道:“南山的智商都是这样吗?我们吃了上面的东西会不会智商下降啊?我有点担心。”

    悭臾这次也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黑色小脑袋附和:“我也担心。”

    太子长琴收起本命凤琴,看着他们俩照例没心没肺地调侃着,仿佛刚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由得微微笑了笑,但那弧度很小,转瞬即逝,并没有人发现。

    他想要过的,只是这样的日子而已。那漫长的,被父亲创造出来的日子里,只能够日日在榣山抚琴,与他作伴的也是日日修炼的悭臾,在未遇到顾渠之前,原以为那样的日子是最舒心的,可来到了这个世界,才发现,之前的那样平静如水的日子,早不知何时被只剩下浅浅的影子,记忆中的那些安静时光悄然被有着顾渠的片段所取代,仿佛原本淡色的生命也因此五彩斑斓了起来。

    坐在云端上,周围同样是各式各样的云,飞地高了,低头看去还能看到下面山川大陆,种种光景美不胜收,使人移不开眼,尤其是对于顾渠这种从来都是看钢筋水泥比绿树红花多的城市人来说,这次的经历确实可以说得上是一次旅行。

    只是,悭臾倒是看多了,并不这么觉得,思索了半天还是对着太子长琴道:“长琴,此役与以往不同,哪日你若是回去的,当敲响警钟,行事需多加小心才是。”

    “我自是明白的,也不知是遇到怎样的事情。只得尽人事待天命罢了。”太子长琴坐在云端上,微敛眼眸看向远方,两鬓头发被吹得微微漂动,身后青丝如瀑,只半束着贴在背上,与白色外衫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柔顺漂亮的长发,让顾渠看着总想伸手摸一摸,之所以没这么干,是因为顾渠是个手控,太子长琴那双白玉般的修长漂亮的手,滑腻的肌肤,比他的头发要吸引人的多。

    听到他的结论,顾渠难得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看风景,当作没有听到他和悭臾的对话。谁知道这时候,太子长琴忽然话锋一转,看向顾渠说道:“前几日曾应过你,带你去看[尚鸟][付鸟],而今看来,怕是要失约了。”那神情中,竟是有些微的愧疚和羞郝,好像搞砸了这一切的人是他一样。

    顾渠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默默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这个事儿。

    长琴,你现在越是美好,越是能让我清晰地记起,你日后的一切,对比如此鲜明,我怎么告诉你你将要遇到的磨难?

    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上天,为何伏羲,他们皆不顾念你太子长琴?就连冷情如顾渠,都忍不住为这样的人倾心,上天如何能不怜悯?

    顾渠忽的就想要拥有力量,想要有一股,能够改变太子长琴命运的力量。管他什么命运轮也好,天道轮回也罢,若都是没有了,是不是太子长琴就不用遭受那一切?

    可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仅仅是落入异世界的凡人罢了,让他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开始觉得,遇到太子长琴,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完全的好事。因为他会不由得在乎,而后,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长琴,若是,若是日后,有朝一日,你不得不和悭臾战斗,到那时,你该如何?”将视线移到上方,看着那片仿佛随时能压下来的天空,顾渠有些无力地问道。这样的假设做再多,其实也是假设,没有到真正的那天,谁也不确定剧情究竟以何种方式呈现。

    太子长琴和悭臾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直接就愣住了,显然他们俩都没有假设过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他们的关系那么要好,无法想象有反目成仇的一天。

    特别是悭臾,这时候一双金色眼眸紧紧盯着顾渠,感觉顾渠这个问题就象是特意问出来离间他和太子长琴的!可等他仔细看去,顾渠仰着头的样子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那声音中又好像带着一点惆怅。小小年纪,倒是挺能装啊。

    太子长琴从顾渠的问题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顾渠内心的那种无力与挣扎,虽然不知道顾渠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但他也去认真思索了。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没办法想象出那个自己对着挚友出手的局面。

    “若是当真有那一天,我怕是不忍下手的。”这就是太子长琴的回答。

    顾渠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华山

    若是当真有那一天,我怕是不忍下手的。

    这就是太子长琴的回答,而他在不知多少年后,亦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如今日。可是啊……可是,当你贬落凡间,因缺失魂魄不入轮回,不得不遭受渡魂的巨大痛苦,时时刻刻担心着下一次便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可否还记得,那个与悭臾说过,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的自己呢?

    或许,太子长琴在落入凡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但顾渠却不愿意看到他的消散,如果注定没有办法避免,那么,就去告诉他,他想知道,当太子长琴知道了即将遭受到的这一切痛苦,他会不会有所改变。顾渠沉默了良久之后,微仰起头,看着上方不知原因混沌着的天空,开口时的声音带着犹疑:“即便会因此失去一切,从此落入永世痛苦之中,你也不后悔是吗?”

    太子长琴看着顾渠不知为何陷入的情绪低谷状态,知他此话是认真的,也不由得敛了深色,肃容道:“永生不悔。”那向来温和着的声音,在说出这样坚定的话时,更像是许下一种承诺。

    顾渠忽然就绽开一抹微笑,清澈的双眼中是淡淡的光芒,是了,即便是欧阳少恭,也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个时候在不周山停下弹奏的那一瞬间,他恨的,不过是天道,无情的天道罢了。

    “长琴,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却沦落至万世孤独,那时不论我与你隔着多远,我必跨越万水千山来到你身边。这是我顾渠,给你的承诺。”顾渠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顾悭臾和太子长琴疑惑的目光,酝酿了一下,将他所知道的,太子长琴的命运娓娓道来。

    在听完了那个冗长的故事之后,他们仨之间又是一阵短暂的无言,直到太子长琴长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对顾渠道:“你今日之言,我必铭记于心。我既不会追问你从何得知,亦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至于那个名为巽芳的女人,便是缘分了。他相信,只要自己还记得顾渠一日,便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等待,也算是有尽头的吧?纵使最后没有等来那一天,起码太子长琴也知道,并不是顾渠没有来,而是他大概永远也到不了这里了。

    虚妄的时间长河,有了目标,那忍受着的漫长过程,不至于痛苦。只是日后若是顾渠回忆起来这一日,怕是只剩下苦笑了。这是一个即便知道了未来,也无法改变,只能依着命运轨迹往下走的日子,因为太子长琴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啊。

    被他认定为朋友的存在,他便珍惜至此,有友人如此,夫复何求?

    ↑↑↑以上这句话是悭臾的感受。

    那么顾渠那牲口呢?_(:3)∠)_他发现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太子长琴,以至于有些不太满意目前自己在太子长琴心目中的地位。

    一向只被用在关键时候的脑细胞,此刻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西山山系有一山曰小华之山,其木多枸杞,其兽多【牛乍】(zuo,二声或四声)牛,鸟多赤鷩,可以御火。其草有萆荔,状如乌韭,而生于石上,赤缘木而生,食之已心痛。”太子长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西山山系离此处最近且最符合顾渠需求的山,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小华山。

    还没等顾渠用他算不上多的脑浆思考出如何与太子长琴更进一步这种令人捉急的问题,注意力立刻就全部都被这小华山的丰富物产所吸引,果然爱情什么的在胃面前都得靠边站,顾渠同志再一次亲身诠释了‘抓住男人的胃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心’这句话。

    “长琴,为什么我们之前在南山的时候没有遇上这么多可以吃的东西的山?”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却是,为什么我们不先来西山?

    作为与顾渠万年不对盘的损友悭臾,他妥妥地听懂了顾渠话里的意思,竖着黑色细长的尾巴,原因大概是没有毛可以炸,悭臾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鄙夷顾渠:“亏得长琴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倒是一扯上吃的便这样忘恩负义!”

    顾渠无视了悭臾的鄙视,直直看进太子长琴温柔如水的目光中,声情并茂地开口:“长琴你知道什么是真爱吗?真爱就是明明知道你没有给他最好吃的,他仍然愿意死心塌地地跟你走。”当然了,这是对于吃货而言的。

    太子长琴噗嗤一声轻笑,觉得顾渠的言论显然是十分符合他自己目前的状态的,可悭臾也不会就此罢休,冷哼一声说道:“这句话的重点依然是你觉得长琴之前没给你最好的。”

    顾渠皱了皱眉,伸手抓住悭臾纤细的脖子,将它提到跟前:“悭臾,你t不说话能死啊?”

    悭臾就算被他掐住了脖子,也显得游刃有余,此刻一双金色的大眼瞳中满满都是鄙视,甩了甩脑袋道:“哼,听你扯淡确实不会死,但不拦着你我会疯。怎么,被戳中想法恼羞成怒了?”

    哎哟喂,这小样儿学现代语还挺快的ho?

    顾渠:“……你麻痹。”转头换上跃跃欲试的表情,清澈眼中亮起类似找到好吃的时候的光,对着太子长琴建议:“长琴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吃小华山的特色,把菜式改成悭臾的一百零八种做法,你意下如何?”

    太子长琴只摇了一下头,唇角弯弯,看着这俩每天照例的不对盘,在不过分的情况下,他才不去偏帮顾渠。

    至于悭臾本身的意见,则是抬爪在顾渠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血痕,在顾渠疼的松手的时候悠悠然重新落在云上,那表情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顾渠捂着手发誓总有一天会把悭臾这个小婊砸砍成一段段的,用他身为吃货的尊严为证!

    西山山系中的山看上去普遍要比南山山系的高得多,连绵的山脉照例是看不到尽头的,若是生活在那当中,也许总会疑惑着究竟这一座座山的尽头是什么。

    小华山风景秀丽,这次幸运地落在了阳面,虽然云层依旧是诡异着混沌一片,可树林间却是明亮了许多,各式的乱石毫无规律地码在溪流边的浅滩上,大大小小圆的尖的,在那清可见底的溪水中,不时出现几尾小黑鱼。

    说到鱼……顾渠四处看了看,果不其然,悭臾那货又不知何时爬到了水边,伸了条细长黑尾巴到水中,也不知那些黑鱼是在深山里面太单纯不谙世事还是咋的,竟然很快地就一口咬了上去。悭臾将尾巴往上一甩,那鱼被惯性带着跃出水面,松口也已经是来不及,只得无可奈何地在空中甩了甩尾巴,最后摔倒在石头上,一头撞晕。

    顾渠指着那条鱼,表情都是= =:“悭臾,上次在玄龟他们家的水潭边,你也是这么钓起来的鱼吧?敢问你把那条鱼最后怎么了?”

    悭臾朝顾渠扔了个白眼,仿佛顾渠问了个多么白痴的问题一般,一只前爪在那鱼身上一划,将鱼收进了自己的空间,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当储备粮啦。”

    顾渠了然地哦了一声,转而对长琴说:“对了长琴,其实我一直觉得鱼才是最简单好做的东西,清蒸红烧或者是煲汤味道都非常不错,你说那些喜欢生吃的都是什么心态啊?”

    悭臾如果有长出来的耳朵,一定在顾渠说做法的第一时间就竖了起来。太子长琴本不欲作答,可在看到顾渠有意无意地摸着刚才被悭臾在手背上挠出的伤口时,只得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不会做饭只能生吃吧。”

    悭臾瞪大双眼,仿佛不愿意相信太子长琴就这么背叛了他们延续多年的感情,那收起鱼的爪子动作还僵持在半空中。

    顾渠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装作不经意地恍然道:“原来是因为不会做饭啊,这算是传说中的技术渣吗?”

    噗嗤——一根箭扎进了悭臾的心脏。

    “不对不对,这应该算是生活能力九级伤残吧?”顾渠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上一个结论,那装模作样的欠揍样子此刻若是让另一个人看到了大概会想分分钟拖鞋糊他一脸。

    噗嗤——又一根箭扎进了悭臾的心脏。

    “我们修炼的并不需要吃东西,这与生活能力无关。”悭臾不死心地反抗。

    “是咯,那让本该不吃东西的你堕入吃货的罪恶深渊,怪我咯?”顾渠踩上几块大石头,走到一个稍微平坦的石头面上,转过身,摆出非常无辜的表情反问悭臾。

    悭臾默默朝着他比出自己的第三个指头,表达对顾渠的鄙视,依然是只有四个小爪爪还要竖起第三个的那种中指。

    每当看到悭臾的这个动作,顾渠都要抱着肚子笑一会儿,一边捂着肚子大笑一边嘲笑悭臾:“诶,说真的,每次看到你出这个手势我就忽然不想对你生气了,照顾少个手指的残疾动物人人有责嘛。”

    然后他就因为笑的太过火而脚下一滑,虽然太子长琴及时地出现在他旁边拉住了他,但他还是一只脚踩进了冰冷的水里,瞬间冰冷彻骨的感觉就顺着脚踝弥漫到全身,顾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悭臾:“哈哈哈哈!每次看到你这样,我也就原谅你了。”

    顾渠:……草泥马。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

    纵使顾渠的鞋子被太子长琴的法术一秒钟烘干,他也和悭臾结下了不解之仇。具体表现为一路赖在太子长琴身边,且坚定表示不管悭臾怎么样,今天中午的午餐都绝壁是两人餐!

    小华山似乎有人走过的足迹,并不似之前南山的路,偶尔可以在山间小道上看见大块较为平整的石头,落下的地方也都是有水源的,溪水潺潺,顺着山道往上走有时路会窄的仅容一人通过,所幸旁边的水流并不湍急,且水质清澈见底,看上去也不会太让人惊恐。

    每当以为前面没路的时候,总是会在拐角处又瞥到转弯之后的大道,淡淡的惊喜感在心中充斥着,心灵都仿佛会被净化。太子长琴基本拉着顾渠的手就没有放开过,那修长如玉的手指握住顾渠的手,让某个一向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人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

    悭臾倒是完全没有顾渠那种每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感,因为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句话,飞快地舞动着四肢上山下水爬树,简直十项全能。这会儿正扒拉在岩壁旁边的一棵松树上,像只倒挂的晒干的壁虎,晃荡着似乎在表演杂耍。

    悭臾,你这么闹腾你家里人造吗?

    走到一处小瀑布边,只见那水流将巨大的一块石头冲刷地异常平整,下面的小水潭中游弋着几尾小黑鱼,顾渠盯着那些个鱼看了许久,活动了两下手腕,啧,这种只能看不会抓的感觉略不爽啊。

    太子长琴一眼便看出了顾渠的烦恼,只略微一笑,手掌伸直放在水面上方,五指一收,下方的水面像是被吸起来一般涌起半米高,而后一条黑鱼破水而出被抓在太子长琴手掌中。

    他左手微微挽着右手的袖子,右手抓着那条仍旧鲜活的鱼,黑色的鱼与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那条动着嘴像是在呼吸空气的鱼往顾渠的跟前一递,脸上仍是带着温文尔雅的暖和笑意。

    那鱼却像是忽然知晓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一反刚才出水之后就的乖巧形象,狠狠甩动了一下鱼尾,奈何方向似乎有点不对,一排细小的水珠从它尾巴上直直被甩向了太子长琴那张有着完美五官的脸。

    太子长琴:“……”(⊙_⊙)

    挽着衣袖的左手松了松,有些不可思议地用食指戳了一下下颌上的水珠,仿佛不能相信这鱼竟然敢无视他的气息,做出这等反应。可见很多时候动物求生的本能都能够战胜一切。

    看见太子长琴那张永远纤尘不染的洁白面庞忽然沾上了水珠之后,露出的茫然和惊诧的表情,顾渠不由得笑出声,走上前去将鱼从他手中接过扔给悭臾,用干净的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心下却是觉得这样的长琴身上少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不损风度却似个凡人,更好接近了些。

    更何况,太子长琴那种呆愣的表情简直一瞬间萌化了顾渠的少男心。→v→以后这种机会一定要多制造一点。

    悭臾满以为顾渠忘了之前的事儿,异常配合地去鱼鳞剖内脏,洗洗干净之后顾渠让干啥就干啥,甚至毫无异议满山遍野去找配料。

    顾渠熟练地拿着太子长琴弄出来的刀将那鱼切成鱼片,把悭臾从山下不知道哪个农户家弄来的酸菜给切成条,大蒜和生姜切片,山上摘得新鲜辣椒切成段。

    又在锅中倒入油,烧地差不多之后将辣椒放入炝锅,等到辣椒的刺鼻味道出来之后放入大蒜生姜和切好的酸菜,翻炒着。悭臾离锅近的第一时间被熏到,一双金色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顾渠:“这种玩意儿放下去真的会好吃吗?”

    顾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余光瞥到太子长琴不着痕迹地躲出很远的动作,不由地挑了挑眉,朝着悭臾弯起唇角:“反正也没有你的份儿,好不好吃跟你有关系吗?”

    悭臾瞪大眼睛,不相信顾渠居然这么没有良心!“你的材料都是我找的!是我!顾渠你还有良心吗?”

    顾渠啊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地认真瞧向悭臾的眼睛,开口回答:“那东西大概被我吃了吧。”

    悭臾在那气的跳脚,在原地爬了几圈之后蹿到太子长琴旁边,脑袋一热朝着太子长琴抱怨道:“长琴你还管不管了?”

    那语气活脱脱地像对个男人抱怨他老婆的糟糕,纵然单纯如太子长琴也听出了一点不对的意味,仔细想去又没有找到什么不妥。只能安抚道:“他的脾气你惯是知道的,若是你们之间能消停些,也不至于此。”

    悭臾:“……”这横听竖听也不是安慰啊!

    太子长琴我们之间的爱呢!友情呢!被顾渠那牲口吃了吗!

    顾渠噗嗤一声笑出来,锅里酸菜的味道已经被炒出来了,从旁边拿个小碗打溪水往锅里加,又放进之前剔下的鱼头鱼骨,而后盖上锅盖,等汤的味道煮熟。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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