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4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第 94 章

    舒亦风颤巍着站了起来，想要扶起跪在面前的华天离，哪知原本就未复原的身体经此一战更是虚弱无比，腿下一软，竟险些摔倒在地。华天离忙将舒亦风扶到椅子上坐好，岂料舒亦风的手触碰到了华天离腰间的香囊，一时脸色大变。

    “这……这里面装了什么？”

    华天离按住了腰间的香囊，想起试心庄等待着他的两个人，心中一热，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是，天离妻子的一缕头发和女儿的胎发。”

    “你真的娶了那个青楼女子，还和她生了孩子？她怎么配得上你！”舒亦风无奈地摇着头，“把香囊拿来给我看看。”

    华天离虽有些不解，却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违背舒亦风。舒亦风打开香囊，仔细研究起了香囊中的两撮头发。半晌，舒亦风叹了一口气递回了香囊。

    “师父，你这是……”

    “或许我不该说，但是你既然是我的徒弟，在此危难之际你就该承担起责任。现下我只剩下你和小颜，小颜的性子能力你是了解的，他如何能担起掌门的之位？眼看着我就要油尽灯枯了，若你不担下掌门之位我有何颜面去见师门先祖？”

    舒亦风说得动容，华天离似乎也无法拒绝他，只是想起试心庄的竺浅泠，华天离心中一阵犯难，“可是师父，天离是不会离开阿泠的。”

    “阿泠什么的我们先不说，你可知道我们门派世代守护着蛊王的灵力？”

    “是，之前师父派天离出去不正是为了寻找蛊王的新宿主吗。”

    “可你知不知道蛊王灵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有蛊王的灵力才能使出最高深的蛊术，而这蛊术是蛊母的灵力做不到的，七伤蛊也是妖界速成之法的唯一克星。天离正是用蛊王的灵力才打败梓修的。”华天离侃侃而谈，甚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错，妖界若是按部就班地修行必定是修习法术和修习心术一道的，收效往往很微小，若是求速成，很容易误入岔道，心性暴戾，是世间的一大祸害，梓修就是这样的。若没有蛊王的存在，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们却是唯一能够克制他们的。你想，若是蛊王灵力被毁，妖界从此就可以横向霸道，不受约束了。而我们一门，就算只有一个继承人也必须传承下去，这不是为了门派，而是关乎天下的生死大计。”舒亦松大气地说道。

    “你方才应该也感受到了，这场恶斗损耗太多，商羊已经承受不了蛊王灵力多久，必须要有新的宿主。”

    “师父可是有目标了？”

    “有，她！”舒亦松的手指向了华天离手中的香囊。

    作者有话要说：

    ☆、花自凋零，唯愿君安万狠心（一）

    华天离被舒亦松一指指乱了心思，“怎么可能？阿泠怎么可能是最合适的宿主呢？”

    舒亦松拿出一个指环，指环不停地闪现着光芒，“掌门指环是不会骗人的，不过宿主不是你的阿泠，而是，你女儿。”

    “这……”华天离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强烈的震撼倾涌而来，但理智还是压制了华天离内心的震撼，毕竟作为宿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影响，他很容易地就做出了决定，“天离知道了，瑾芷既然合适，那天离回去把瑾芷带来将蛊王灵力引渡过去便是了。”

    “有一件事或许很残酷，但是我想你应该要知道。”舒亦风面露难色，时过境迁，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他虽依旧觉得竺浅泠的身份配不上华天离，却也早已看透，并不执著，只是造化弄人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师父，可是关于阿泠？”华天离敏感地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阿泠一直都是他和师父之间的心结。

    “那个阿泠的命格和蛊王相克，如果你的女儿成为了宿主，那她就一定要和亲娘分开，不然灵力难以保全。何况他们是母女，一个不小心或许血噬就会发生，到时候只怕……”

    “什么？她们是母女，瑾芷还那么小，这样活生生拆散她们等于是要了阿泠的命啊！师父，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舒亦风无奈地摇摇头，若是有方法他也定然会去试，就算那个青楼女子再不合心意，终究也是孩子的母亲，这样骨肉分离，孩子往往是最遭罪的。

    “没有办法，可如果蛊王灵力不能及时引渡，只怕灵力衰减，日后妖界在凡间作威作福就再也没有可以约束的力量了，到时候只怕人间会成了人间地狱。”舒亦风看着华天离痛苦的眼神，他现在应该很揪心，舒亦风拍拍他的肩膀，想给他一些力量，“天离我不会逼你，你自己决定吧！毕竟，那是你妻子和女儿，你应该是最难的。只是自古情和义总是无法两全，就看你能不能舍弃天下来成全你的爱和家。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生后之事你也看不到，蛊王灵力消散并没有那么快，或许你活着的时候妖界还无法扰乱这人间。若你能看得开往后千百年的灾劫，自私一些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无不可。若是，你放不下和平繁荣的人间，那你就带着女儿离开她，接替掌门之位，收几个弟子，将这使命延续下去。”

    舒亦风支起身子颤巍着往外走去，口中虽然说不逼他，可华天离是他一手带大，他又如何不了解他的秉性，这字字句句都在帮着华天离下决心，如果是一个只会儿女情长的华天离，就不会成就如今的他。

    “师父！”华天离叫住往外走去的舒亦风，他已经有了决定，“师父，天离，会接替掌门之位，会做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决定并不难下，小家和大家华天离素来都知道如何去选。而难的只是他该如何面对竺浅泠，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一切。割心剜肉之痛或许尚不过如此，竺浅泠远比他的心头肉更重要。华瑾芷会成为新的宿主，而他做为掌门，必定要守护着华瑾芷，而竺浅泠这个可怜的女人注定要一人孤独终老，她该怎样去生活，她会如何绝望，华天离不敢去想，也无法想象。对于失掉了一切的竺浅泠，丈夫和女儿就是她唯一活着的意义，这一下子，她真的失去了所有。

    舒亦风僵住不动，虽然早就猜到华天离会做这个决定，但这个世界上似乎又要多了一个绝望的女子。好在竺浅泠是青楼女子，在舒亦风的印象之中，青楼女子都该是水性杨花的，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该忘掉这一切的不愉快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华天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舒亦风也立在那儿不动弹，直到清雅焦急的拍门声震破了这片宁静，“掌门！主人！”

    “什么事？”舒亦风替清雅打开了房门，华天离的蛊母从不会如此急躁，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主人，清雅探到妖界又有新动作了，他们推举了新的妖王，据说是曾经的妖后琼栾。据说她生性暴戾，比梓修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还扬言要为梓修报仇，似乎是要去……虞州。”

    华天离一言不发，清雅却忍不住了，如此要紧的时候他怎么还能在这里失神呢？忙上前摇了摇华天离，“主人？主人？”

    “你说什么？”华天离恍然回神，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清雅的存在。

    清雅无奈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华天离若有所思，“虞州，虞州？不好，他们的目标难道是单家？他们的镇宅之宝已经被我拿了来，如果妖界真的进犯，他们要如何保护自己？”

    “单家？你可是从那儿找到的商羊？”舒亦风只觉得有些耳熟，“那你要去救他们，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师父，天离就先告辞了。”华天离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竺浅泠是否会伤心的时候，单珞菲毕竟是无辜的，而他也曾说过会保护她，如今正是华天离应该兑现承诺的时候，华天离是不会让妖界伤害单家的。

    随着华天离消失在舒亦风的房间，竺浅沁对面的过往再次变换了场景，这儿变成了她曾同样在回忆中到过的单家。竺浅沁几乎猜到琼栾应该是伤不了单珞菲才掳走了自己，设计把自己放到了华天离身边。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竺浅沁身边传来钟歆旒的声音，语气有些颤抖，该是心生了些许害怕。

    只见十来个妖将钟歆旒和单珞菲团团围住，钟歆旒还是一副侠女样子，小心地护着已经双腿发软的单珞菲，只是身上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不断冒出来，她努力用最后一口气支持着自己不要倒下去。不远处是单珞菲一家老小、家丁、丫鬟的尸体，看着尸横遍地，她早是满眼绝望。这样家不成家，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她又该如何生活下去。

    “师父，你怎么还不来啊！”竺浅沁不禁暗中呼救，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历史，也知道华天离终究还是救下了单珞菲，但这样的场景让她也心生寒意，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在面前，是多大的折磨。

    “哈哈！小丫头，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挡我们吗？要不是这小娘们儿给华天离商羊，主人又怎么会惨死！既然新主下了命令，杀光所有相关的人。不过，这小娘们儿生得这样俊俏，我们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领头的妖看起来像是一只鸡精，血红的发树立在头顶，看着单珞菲的眼睛直冒金光，一脸猥琐地说着。

    “歆旒你快走！这不关你的事，不要枉送了性命！”单珞菲知道她跑不掉，但她怎么能连累了自小的好姐妹。

    “你闭嘴！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已经说过，我们姐妹情断了！”钟歆旒冲着单珞菲硬是加大了嗓门吼道，“你明知道我喜欢天离哥哥，还要和我抢他，你心里当我这个姐妹是什么？送他一个商羊就了不起了吗？如今惹祸上身，你活该遭罪的！”

    “你走啊！我们既然不是姐妹，我也不值得你舍命来帮！”单珞菲没有半点恨意，只是希望钟歆旒能够好好活下去。华天离离开后曾来看过她，却依旧没有半分要娶她的意思，单珞菲早就死心了，华天离就像是她永远无法高攀的天空，她只剩下眺望。

    “你不能死！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要找谁报仇啊！何况你是天离哥哥在意的人，为了他我也不能放弃你！”钟歆旒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她真的支持不住了，心中的信念支持着她站立到现在，这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奇迹了。

    “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领头的鸡精吼道，只要解决了钟歆旒，单珞菲就再无抵抗之力，说着便发起致命一击提起手中的剑就像钟歆旒刺去。

    剑刺穿了钟歆旒的胸膛，钟歆旒的动作凝固住了，这鸡精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灵力向后飞去，重重撞在了墙上。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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