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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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第 96 章
“后来，你真的还想看吗？”
竺浅沁几乎不会思考了，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瞬间，时空再次变换，她回到了试心庄。
试心庄看似成了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婚礼盛典，另一边却是孤灯残卷的无尽忧思。
身为舒亦风的徒弟，又刚刚打败了妖王梓修，虽然不喜热闹，但华天离的婚礼还是声势浩大。在座的除了舒亦风父子还有昆仑的铭硕上仙等名门正派。严格来说华天离和竺浅泠并没有成亲，众宾客只道是华天离从妖界手中救出了单家大小姐，而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单珞菲和华天离走到了一起，赞叹着郎才女貌，天生璧人，恐怕也只有舒亦风父子知道其中的秘密。
一样是火焰般满目的大红，喜庆的气氛和媒仙谷那次何其相象，只是华天离努力藏起脸上复杂的厌恶，却无法强逼着自己欢笑。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反常，既是人生大事，华天离也没有经验，只是觉得他紧张罢了。
乐器吹奏出的欢快却一下一下重击着华天离的心，他不知道不远处畅言小筑的竺浅泠如何了，不知道要多久她才会放下。有时候华天离会自私地想要竺浅泠爱他一辈子，但那对竺浅泠来说是残忍的，一段没有未来的关系，三个错乱的人生，她一定接受不来。
畅言小筑曾经有太多两人的回忆，竺浅泠还是坚守着住在这里。试心庄很大，她无法听到远处传来的婚庆喜乐，但她的心还是感受到了。华天离没有给她一个婚礼，她以为自己也不在意这种可有可无的形式，可如今她也会嫉妒，今天的新郎是她最爱的人。
自小在清澜舫成长，竺浅泠不会轻易相信人，可是华天离打破这个禁忌。竺浅泠自嘲着自己还是信错了人，什么知音，什么生死相许都不过是一时的脑热。才这么一段时间，华天离却要娶别人。竺浅泠知道自己算什么，一个被随意玩弄的女人罢了，她和那些清澜舫卖身的姐妹哪里有什么区别。
竺浅泠打捞起菱花池中的菱花酿，都是新浸不久的酒，怎么喝都不会醉。这些酒都是华天离最爱的，竺浅泠曾和华天离说过要等到女儿出嫁才能取来喝的宝贝，如今她的夫君没有了，女儿也成了别人的孩子，之前追求的精神世界也塌陷了，已为人妻的她早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到了丈夫和女儿身上，可到头来她最缺少的居然是一个婚姻。
一杯又一杯，竺浅泠独自斟满酒杯，她甚少喝酒，如今却是要独自在这儿祝贺华天离新婚。竺浅泠无人可以倾诉，她想起了被她送往远处的妹妹，“沁妹，你在哪里？知不知道姐姐很痛苦？他不爱我，不要我，他要成亲了！”
“姐姐！姐姐！”竺浅沁看着竺浅泠憔悴的倦容，好是心痛，真的想冲上去把一切告诉她，“他是爱你的！他做这些也是不想伤害你！”
可惜竺浅泠看不到也听不见，只是自顾自地猛灌着菱花酿，“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我的女儿都要抢走，还是他一直就是逢场作戏，风尘女子只配做他茶余饭后的消遣。”
竺浅泠才回头，却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琴，她的琴一生为无数人弹奏，却只心甘情愿为一人奏响，如今知音不在，竺浅泠只觉得那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心下一狠，提起剪子将琴弦统统剪断。唯有这墨绿色的轸穗还是竺浅泠的心爱之物，那是她们姐妹间的承诺，竺浅泠不会忘记。竺浅泠将轸穗小心地藏好，这琴她再也不会去触碰。
转眼间桌上的菱花酿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坛，虽不易醉喝多了竺浅泠也显出了醉态，她紧紧抱着最后的一坛菱花酿像是怀抱了心爱的宝贝，“菱花酿，原本你也是三五成群在这池底何其快乐，是我亲手将你们沉入池底，如今，只剩你一个，你可会怨我让你独留这世上？”
咕咚一声，最后一坛菱花酿被竺浅泠再次沉入池底，池水包裹着菱花酿也围绕了竺浅泠，她和酒相依着取暖，周围都是冰冷的池水，不断从她的鼻子争涌进来，似乎还带着菱花的香甜，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美好，却给了竺浅泠一种落叶归根的错觉。一生身似浮萍，最后的归宿理该在这她挚爱的池水中。
池面上翻滚着一串气泡，渐渐趋于平静，就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水总是用最宽广的胸怀接纳每个绝望者，将他们融在心底。酒醉的了竺浅泠还是选择了心底最深层潜藏着的面对方式，她只是要逃避。
竺浅沁站在岸边，面对过去她就像面对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能力决定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她只能冷眼看着残忍的造物者如何将她们姐妹一步步逼入谷底。终究天还是觉得竺浅泠受的折磨不够，华天离准时出现了。
偷偷逃离了婚宴的华天离还未及换下一身的喜袍，飞身立在屋顶，他只是想看看他的阿泠却并不想她看见自己，他知道每见一次就更伤她一分，有什么罪孽和折磨都应该冲着他去。
心里不安让他发疯了一般赶了过来，却发现漂浮在池面的衣物，那是竺浅泠的衣服他认得。华天离心中一惊，忙从水中捞出浑身湿透了的竺浅泠，索性还有一息尚存。
华天离渡了些灵力过去，竺浅泠冰冷的身子总算还回了些血气。竺浅泠的衣服头发不断地滴水，华天离才伸手想要替她换了，却生出了些犹豫，不是没有看过她的身子，只是如今他这尴尬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多想。竺浅泠还了些神，意识虽还不清醒却有了感受，湿漉漉的让她直觉得冷不断颤抖。华天离看着冷颤着的竺浅泠，终于还是不再拘于这些小事，替她擦干了身体换了衣服。
“阿泠，你为什么这么傻，不值得的。”华天离在竺浅泠的额头留下一个吻，如今也只有她昏睡的时候华天离才敢这样近地陪着她。
想起方才竺浅泠惨白的面色，华天离不免打了个寒战，他怎么能让竺浅泠这样死去？
“清雅，助我施渡灵蛊！”华天离唤出清雅，这样高深的秘术必须要蛊母的协助。
作者有话要说：
☆、知音难觅，无福白首自飘零（二）
“主人，这……不好吧！”清雅甚觉不妥，华天离的身份毕竟不同，这种不可逆的蛊术施下只怕是后患无穷了。
“不用多说了，阿泠不能死，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我真的很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这次运气好，但下次，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华天离溺爱地抚过竺浅泠的脸庞。
“是。”清雅虽不愿意，但她只能听命于华天离，他既然做了决定，清雅无法拒绝。
“阿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好吗？”华天离笑了笑，运起了灵力。
“华天离，你在这里干什么？”舒亦风不知为何撞门而入，打断了华天离施蛊的进程。
“师父！”华天离很是惊讶，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招待宾客的吗？
“新婚之夜，你居然在这里和她私会，真是……”
得知华天离并没有回新房，想必是去找他的旧爱了，舒亦风原本是来捉奸的，他果真在竺浅泠这儿，岂料让他看到最震惊的一幕，华天离竟然要施渡灵蛊，舒亦风顿时怒不可遏，只觉得比两人偷情更让他觉得恶心。舒亦风一把将华天离拉了出去。
畅言小筑的庭院，舒亦风狠狠地扇了华天离一巴掌，直打地他嘴角渗出些血来，他真是要打醒这个情圣徒儿，“华天离，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师父，天离不能看着阿泠去死。”
“那你就要施渡灵蛊了？你就那么想替她去死？”舒亦风怒斥道，一个女人竟然让华天离这样不顾惜自己，舒亦风真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只知道阿泠不能死。”华天离知道舒亦风不理解他对竺浅泠的爱，他也不用多解释什么，为了蛊王华天离失去了阿泠，他觉得阿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当初又何必答应我？”
“我……”舒亦风一句直让他炽热的心冷却了下来，他承认看到那样的阿泠他不再冷静，他真的害怕会永远失去她。
“你施下渡灵蛊，倘若有一天她要死了，你要替她去死吗？为师已经不行了，不久大限就该到了，到时候你会继任掌门，你要守护蛊王。你若替她死了，你以为凭小颜能震住妖界吗？到时候因为你的一时任性，依旧会是天下大乱，那你们受的这些折磨还有什么意义？既然选择了天下苍生，天下为大啊！你的本事、你的灵力、你的命包括你的情都不再是你自己的了，你要考虑的是那些你不熟识的天下人。”
舒亦风一通大道理清洗了华天离混乱的心，“师父，天离，知道错了。”华天离放弃了方才的念头，已经选好了路就必须要放下其他的风景，有时候选择放弃比什么都困难。
舒亦风知道华天离也承受了不少，终究是带大的徒弟，这么多年视如己出，舒亦风亦是心痛，但他不久于人世，一定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的。舒亦风拍拍华天离的肩膀，“走吧，现在，你应该出现在新房里。”
竺浅沁从来没有想过华天离会险些给姐姐施下渡灵蛊，他对姐姐的爱可见一斑，原本就是她误解了华天离。竺浅沁也知道，即便华天离顺从地回了新房，他也没有碰过单珞菲，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心里只有竺浅泠。这场婚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欺骗琼栾欺骗竺浅泠。舒亦风不会很在意竺浅泠是否会从此生活在地狱，在他看来竺浅泠本身就是个不速之客，既然闯了进来就该承担后果。
华天离走后不多久竺浅泠便醒了过来，冰冷的池水已经让她微微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身着干燥的衣服躺在床上，方才落入水中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幻觉。竺浅泠回想着华天离在她床边说的话，她甚至不能确定华天离是否真的来过。但是竺浅泠知道自己不会再自杀，方才只是酒精的催化，因为对她来说生和死都是没有意义的，苟延残喘地或者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上的死，又何必多此一举。
时光似乎飞速流逝着，竺浅沁看到姐姐一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般，不再见过华天离和华瑾芷，而华天离也只是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她。和单珞菲的设想很不相同，竺浅泠并没有因恨华天离放下心中的痛苦，也没有随着时间过去不再爱华天离，而是渐渐变得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了，只是日日与菱花相伴，她不断瘦弱下去苍老下去，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年龄痕迹都显现无疑。日复一日，竺浅泠竟然成了一个小老婆子，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头泛白的头发，而那时年她才只有二十六岁，和她极不相称。
或许是忧思过度，竺浅泠的身体不断出现问题，她生无可恋也不愿意看病吃药，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终于到了无可医治的地步。华瑾芷贪玩偷偷跑了来，痴痴地望着竺浅泠许久，竟说了一句，“阿婆，为什么瑾芷觉得你好熟悉，好喜欢你？”
但只是这一次，后来已经六岁的华瑾芷被蛊灵带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来过，那是她顽皮背着华天离偷偷跑出来胡乱走到这儿的，为此，华天离第一次重责了她。
华瑾芷不知那个“熟悉的阿婆”就是她的生生母亲，或许是蛊王的灵力真的与竺浅泠相克，华瑾芷的到来让她身体愈发不适，华天离趁着竺浅泠熟睡偷偷试了好几种方法终究还是行不通。
竺浅泠一天天虚弱下去，如今她几乎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看着竺浅泠日益苍老的容颜已是芳华不再，华天离心痛不已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折磨。直到一日，试心庄里出现了华天离的故友。
“天离老弟，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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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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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浅沁几乎不会思考了，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瞬间，时空再次变换，她回到了试心庄。
试心庄看似成了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婚礼盛典，另一边却是孤灯残卷的无尽忧思。
身为舒亦风的徒弟，又刚刚打败了妖王梓修，虽然不喜热闹，但华天离的婚礼还是声势浩大。在座的除了舒亦风父子还有昆仑的铭硕上仙等名门正派。严格来说华天离和竺浅泠并没有成亲，众宾客只道是华天离从妖界手中救出了单家大小姐，而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单珞菲和华天离走到了一起，赞叹着郎才女貌，天生璧人，恐怕也只有舒亦风父子知道其中的秘密。
一样是火焰般满目的大红，喜庆的气氛和媒仙谷那次何其相象，只是华天离努力藏起脸上复杂的厌恶，却无法强逼着自己欢笑。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反常，既是人生大事，华天离也没有经验，只是觉得他紧张罢了。
乐器吹奏出的欢快却一下一下重击着华天离的心，他不知道不远处畅言小筑的竺浅泠如何了，不知道要多久她才会放下。有时候华天离会自私地想要竺浅泠爱他一辈子，但那对竺浅泠来说是残忍的，一段没有未来的关系，三个错乱的人生，她一定接受不来。
畅言小筑曾经有太多两人的回忆，竺浅泠还是坚守着住在这里。试心庄很大，她无法听到远处传来的婚庆喜乐，但她的心还是感受到了。华天离没有给她一个婚礼，她以为自己也不在意这种可有可无的形式，可如今她也会嫉妒，今天的新郎是她最爱的人。
自小在清澜舫成长，竺浅泠不会轻易相信人，可是华天离打破这个禁忌。竺浅泠自嘲着自己还是信错了人，什么知音，什么生死相许都不过是一时的脑热。才这么一段时间，华天离却要娶别人。竺浅泠知道自己算什么，一个被随意玩弄的女人罢了，她和那些清澜舫卖身的姐妹哪里有什么区别。
竺浅泠打捞起菱花池中的菱花酿，都是新浸不久的酒，怎么喝都不会醉。这些酒都是华天离最爱的，竺浅泠曾和华天离说过要等到女儿出嫁才能取来喝的宝贝，如今她的夫君没有了，女儿也成了别人的孩子，之前追求的精神世界也塌陷了，已为人妻的她早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到了丈夫和女儿身上，可到头来她最缺少的居然是一个婚姻。
一杯又一杯，竺浅泠独自斟满酒杯，她甚少喝酒，如今却是要独自在这儿祝贺华天离新婚。竺浅泠无人可以倾诉，她想起了被她送往远处的妹妹，“沁妹，你在哪里？知不知道姐姐很痛苦？他不爱我，不要我，他要成亲了！”
“姐姐！姐姐！”竺浅沁看着竺浅泠憔悴的倦容，好是心痛，真的想冲上去把一切告诉她，“他是爱你的！他做这些也是不想伤害你！”
可惜竺浅泠看不到也听不见，只是自顾自地猛灌着菱花酿，“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我的女儿都要抢走，还是他一直就是逢场作戏，风尘女子只配做他茶余饭后的消遣。”
竺浅泠才回头，却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琴，她的琴一生为无数人弹奏，却只心甘情愿为一人奏响，如今知音不在，竺浅泠只觉得那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心下一狠，提起剪子将琴弦统统剪断。唯有这墨绿色的轸穗还是竺浅泠的心爱之物，那是她们姐妹间的承诺，竺浅泠不会忘记。竺浅泠将轸穗小心地藏好，这琴她再也不会去触碰。
转眼间桌上的菱花酿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坛，虽不易醉喝多了竺浅泠也显出了醉态，她紧紧抱着最后的一坛菱花酿像是怀抱了心爱的宝贝，“菱花酿，原本你也是三五成群在这池底何其快乐，是我亲手将你们沉入池底，如今，只剩你一个，你可会怨我让你独留这世上？”
咕咚一声，最后一坛菱花酿被竺浅泠再次沉入池底，池水包裹着菱花酿也围绕了竺浅泠，她和酒相依着取暖，周围都是冰冷的池水，不断从她的鼻子争涌进来，似乎还带着菱花的香甜，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美好，却给了竺浅泠一种落叶归根的错觉。一生身似浮萍，最后的归宿理该在这她挚爱的池水中。
池面上翻滚着一串气泡，渐渐趋于平静，就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水总是用最宽广的胸怀接纳每个绝望者，将他们融在心底。酒醉的了竺浅泠还是选择了心底最深层潜藏着的面对方式，她只是要逃避。
竺浅沁站在岸边，面对过去她就像面对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能力决定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她只能冷眼看着残忍的造物者如何将她们姐妹一步步逼入谷底。终究天还是觉得竺浅泠受的折磨不够，华天离准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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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离渡了些灵力过去，竺浅泠冰冷的身子总算还回了些血气。竺浅泠的衣服头发不断地滴水，华天离才伸手想要替她换了，却生出了些犹豫，不是没有看过她的身子，只是如今他这尴尬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多想。竺浅泠还了些神，意识虽还不清醒却有了感受，湿漉漉的让她直觉得冷不断颤抖。华天离看着冷颤着的竺浅泠，终于还是不再拘于这些小事，替她擦干了身体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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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说了，阿泠不能死，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我真的很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这次运气好，但下次，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华天离溺爱地抚过竺浅泠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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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华天离并没有回新房，想必是去找他的旧爱了，舒亦风原本是来捉奸的，他果真在竺浅泠这儿，岂料让他看到最震惊的一幕，华天离竟然要施渡灵蛊，舒亦风顿时怒不可遏，只觉得比两人偷情更让他觉得恶心。舒亦风一把将华天离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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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要施渡灵蛊了？你就那么想替她去死？”舒亦风怒斥道，一个女人竟然让华天离这样不顾惜自己，舒亦风真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只知道阿泠不能死。”华天离知道舒亦风不理解他对竺浅泠的爱，他也不用多解释什么，为了蛊王华天离失去了阿泠，他觉得阿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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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亦风一通大道理清洗了华天离混乱的心，“师父，天离，知道错了。”华天离放弃了方才的念头，已经选好了路就必须要放下其他的风景，有时候选择放弃比什么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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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浅沁从来没有想过华天离会险些给姐姐施下渡灵蛊，他对姐姐的爱可见一斑，原本就是她误解了华天离。竺浅沁也知道，即便华天离顺从地回了新房，他也没有碰过单珞菲，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心里只有竺浅泠。这场婚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欺骗琼栾欺骗竺浅泠。舒亦风不会很在意竺浅泠是否会从此生活在地狱，在他看来竺浅泠本身就是个不速之客，既然闯了进来就该承担后果。
华天离走后不多久竺浅泠便醒了过来，冰冷的池水已经让她微微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身着干燥的衣服躺在床上，方才落入水中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幻觉。竺浅泠回想着华天离在她床边说的话，她甚至不能确定华天离是否真的来过。但是竺浅泠知道自己不会再自杀，方才只是酒精的催化，因为对她来说生和死都是没有意义的，苟延残喘地或者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上的死，又何必多此一举。
时光似乎飞速流逝着，竺浅沁看到姐姐一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般，不再见过华天离和华瑾芷，而华天离也只是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她。和单珞菲的设想很不相同，竺浅泠并没有因恨华天离放下心中的痛苦，也没有随着时间过去不再爱华天离，而是渐渐变得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了，只是日日与菱花相伴，她不断瘦弱下去苍老下去，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年龄痕迹都显现无疑。日复一日，竺浅泠竟然成了一个小老婆子，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头泛白的头发，而那时年她才只有二十六岁，和她极不相称。
或许是忧思过度，竺浅泠的身体不断出现问题，她生无可恋也不愿意看病吃药，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终于到了无可医治的地步。华瑾芷贪玩偷偷跑了来，痴痴地望着竺浅泠许久，竟说了一句，“阿婆，为什么瑾芷觉得你好熟悉，好喜欢你？”
但只是这一次，后来已经六岁的华瑾芷被蛊灵带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来过，那是她顽皮背着华天离偷偷跑出来胡乱走到这儿的，为此，华天离第一次重责了她。
华瑾芷不知那个“熟悉的阿婆”就是她的生生母亲，或许是蛊王的灵力真的与竺浅泠相克，华瑾芷的到来让她身体愈发不适，华天离趁着竺浅泠熟睡偷偷试了好几种方法终究还是行不通。
竺浅泠一天天虚弱下去，如今她几乎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看着竺浅泠日益苍老的容颜已是芳华不再，华天离心痛不已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折磨。直到一日，试心庄里出现了华天离的故友。
“天离老弟，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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