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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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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全能挂逼 作者:酌桃

    第11节

    被折腾地这么狠,偏偏那人还无知无觉,方宜臻心里憋了股气,郁郁不得发,许久之后才舒出口气,心想等以后一定要一笔一笔算回来,他记仇着呢。

    第二天中午,方宜臻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睡觉,何开宇给他带了饭:“顾谨,吃饭了。”

    方宜臻揉揉眼,精神恹恹。

    何开宇惊讶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熬夜复习了吧?”

    “嗯……”

    “你这样考前就会垮掉的啊,别这么拼。”

    方宜臻叹了口气,不想解释。

    “对了,你今晚来我家吧,我们一起复习,我也好监督你早点睡觉。”

    方宜臻趴着想了想,屁股还隐隐作痛,他实在是有点不敢面对邵季泽了,要不先躲躲吧……这么想着,方宜臻点点头:“也行。”

    “那你给你三叔打个电话,我也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佣人多做点你喜欢吃的。”

    方宜臻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发短信,把今晚要去何开宇家一起复习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后就关机了。

    他才不是怂了!!!

    放学后,方宜臻坐何开宇的家车回家拿换洗衣物和电脑,邵季泽不在家,不知道在哪里忙,这让方宜臻松了一大口气。昨晚阴影有点大,他现在一想到那明显不太正常的邵季泽,心里就阵阵发毛。

    到了何开宇家,方宜臻打开电脑,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警卫处。

    何开宇也在他旁边看:“咦,顾谨,你的电脑里怎么有学校监控?……那不是张睿吗?”

    保安从一串钥匙中取下了其中一枚,递给了张睿。

    “他们在干吗?”

    方宜臻道:“你别说话,安静点看着。”

    张睿离开了监控范围,过了许久,另外一个录像窗口自动跳出,正对着张睿的脸,而他的身后,是挂了数枚锦旗的教务处的墙壁。

    何开宇瞪大眼:“他这个时候进教务处干什么!?”

    方宜臻放大了窗口,何开宇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都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方宜臻暗道,看来那黑掉的监控影像就是安装在教务处外的那个了,想必是张睿用钱买通了两个保安,只是不知道,他潜入教务处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大概十分钟,张睿突然露出了惊喜激动的神情,然后急切地操控着鼠标。

    方宜臻迅速安□□了一个隐藏浏览痕迹的程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张睿所有的操作都刻录了下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张睿起身,从打印机那里拿出了一张纸,满意地卷好,然后删除浏览痕迹,关闭电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务处。

    何开宇一头雾水:“他到底在干吗?”

    方宜臻瞥眼他:“再过两天就是期末考了,你说他这个时候进教务处是打印什么东西?”

    何开宇豁然开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答案?”

    “对。只不过他向来自诩成绩过人,肯定视不屑于抄答案的,那么你说,他打印答案想做什么呢?”方宜臻支着下巴,心想,如果不是这次恰好见到张睿出入教务处,他可能真的会被阴一把。幸好有“顺风水”这个挂……

    何开宇前后一连接就想通了:“难道,难道是想陷害你?!”

    顾谨在摸底考上成绩进步那么大,本就是件令人惊疑的事情了,如果张睿把期末考答案塞到他的抽屉里并被人发现的话,大家肯定自然而然地以为顾谨在摸底考上取得好成绩也是偷答案的了!帝音向来容不下品行有差的学生,那么无论顾谨多么优秀,都会被学校劝退的!

    方宜臻露出一抹笑容:“可惜他的计划已经胎死腹中了。”

    何开宇急的满屋子乱转:“我们得马上就跟校方反映,把这视频给校长看,不然这脏水就要泼到你头上了!”

    “急什么,总要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来才行,否则我们这么贸贸然地去举报,校长凭什么相信张睿是想陷害我?他反而会怀疑我为什么能进入学校内网。”

    何开宇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你也不要声张。好了,复习吧,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三十四

    两人一直复习到十一点才入睡,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学校。

    方宜臻一直心神不宁,开了手机之后隔几分钟就低头看一眼,他发给邵季泽的那条短信始终没有回音,然而显示的是已读。

    他去何开宇家借宿一晚,一是怕邵季泽到了晚上又发疯,二是心里憋了口火气,就想故意膈应邵季泽,但是现在怎么好像他更在意点?方宜臻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真是被折磨成受虐狂了……继续这样下去也没意思了,要不回家就跟邵季泽摊牌吧,看到他自责内疚的脸也算出口气了。

    做好了决定,他觉得轻松多了,上课也专心了。

    课间,学生会进行卫生抽查,正好抽到了他们班,方宜臻干脆离开教室,在外面兜了一圈才回去,果不其然,一进教室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他的桌子边窃窃私语,看到他进来后纷纷致以异样的目光,然后交头接耳地散开。

    方宜臻递给何开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看到桌面上一张印了期末考答案的纸张,微微一愣,迟疑地问道:“这是什么?”

    学生会长冷笑了一声,手重重地按在纸上,厉声道:“顾谨,你竟然在抽屉里偷偷藏了期末考的答案,这是一种非常恶劣的行为,不仅影响考试的公平程度,严重的话还会毁坏学校的声誉,你现在必须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方宜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惊慌:“我没有偷过答案,我也不知道答案怎么会在我书桌里,你们误会了。”

    “你还是跟校长去解释吧,走!”学生会长伸手紧紧地攥住方宜臻的手臂,像是怕他逃走一样,强硬地拖拉着他离开教室。

    “我真的没有!”

    同学们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留在教室,不由开始四下碎语起来。

    “这不会是真的吧?我觉得顾谨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他的成绩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进百名榜诶!那是光有运气就行的吗?”

    “啧,我这才刚对他改观,觉得他这人性格还不错,是个能做朋友的人,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就露尾巴了。”

    “好恶心啊这种人,成绩不行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怎么这么虚伪啊。”

    何开宇忍耐着火爆脾气听了会儿,终于忍不下去了,拍案站起,指着他们吼道:“你们一个个都记着你们现在说的话,迟早有一天让你们脸肿的爹娘都不认识!”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直奔校长办公室。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大概是真的戳到点上了,才会跳脚吧?

    张睿坐在位子上,专心地翻着书本复习知识,在不易察觉的角落,他悄悄地扬起了嘴角。

    方宜臻就这样被一路拉扯着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原本坐在软椅上闭眼小憩,突然门被推开,一阵喧闹传来,他皱眉,正想训斥的时候,却突地看到了被拉扯地踉踉跄跄的方宜臻,瞬间把训斥的话收了回去:“你们做什么?”

    方宜臻面色苍白,紧咬着嘴唇忍着鼻酸眼热之意,然而他的眼眶还是红了起来,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校长立即道:“谁让你们不打报告就进办公室的?把顾谨放开,有话好好说。”

    器乐大赛结束之后,顾谨在校长眼里就成了不可多得的宝贝,不仅入了邵季泽的眼,赢得了乐坛众多前辈的认可,还让向来注重公事的副市长请了半天假专程来看比赛,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么?而且邵季泽隔一两天就要打电话来询问一下顾谨的近况,惹得校长不由也对这个少年上心起来了,于是专门去了解了顾谨平日的品行人缘,教过他的老师都说这是个内向安静的少年,从不招惹什么是非,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尤其是这次摸底考,顾谨的进步是全年级最大的,这令校长倍感欣慰。

    内心的天平已经偏了,校长站起来,把方宜臻带到一旁坐下,然后看向浩浩荡荡闯入办公室看热闹的学生,皱起眉,语气中带了一丝苛责:“什么事?”

    这么明显的区别待遇,让声讨大军纷纷心中不平,开始七嘴八舌道:“校长,顾谨他偷答案!”

    “摸底考他是作弊的!”

    “校长,一定要劝退他!不然对我们不公平!”

    校长被吵得头疼:“学生会长,你说。”

    学生会长简明扼要道:“校长,我们今天例行卫生检查,无意中从顾谨书桌里找出了一份期末考的答案,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上次的摸底考顾谨也是作弊的,即使不是,那这次答案就摆在眼前,也足以证明顾谨的品行极其有问题,请校长公平处理!”

    校长蹙眉。方宜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死命忍住眼泪,眼睫微微颤动,看向校长:“校长,我没有……”他随后提高了声音,毫不畏惧地看向学生会长:“会长,你也说了是卫生抽查,我想没有人不知道,检查卫生只需要看地面是否干净、前后黑板是否擦过就行了,为什么你们还要翻学生抽屉?难道你们知道会从我的书桌里找出答案?”

    会长一噎,目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反驳道:“这次我们检查的是学生是否携带手机,你们班上每个人的书桌我们都翻了,你不要强词夺理倒打一耙!”

    方宜臻清亮的目光看向校长:“校长,请问学校允许学生会进行这种不顾学生隐私权的检查吗?”

    会长立马抢下话头:“顾谨,你不要再试图转移注意力了!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偷拿答案的事情!”

    校长抬手打断他们的争辩,沉吟片刻,道:“顾谨,这件事很严重,只是你们两方的争辩不足以下定论,我需要把你的监护人叫来。”

    围堵在门口的学生纷纷议论开来。

    “顾谨有监护人?难道是邵家的人?”

    “肯定是吧,不过听说他在邵家过得很惨,一点也不受重视,大概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来吧。”

    方宜臻乖乖点头,然而心里却打起了小鼓。昨晚他就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去外留宿了,邵季泽到现在也没搭理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会不会不肯来?

    校长没有把看热闹的学生驱散,也没有冷眼相待方宜臻,反而替他接了杯热水,安慰了一番,这令众人想要打压方宜臻看他丢脸的想法越发浓重了。

    其实方宜臻在器乐大赛上大出风头之后,巴结他与他交好的人不在少数,而暗里嫉妒的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平时自诩琴艺不错却不被人所赏识的学生,那种想要方宜臻从高处摔落的黑暗扭曲的心理一直都深深埋藏在他们的心底,眼下终于有了个由头让他们肆意发泄心中的妒意,今天不看到方宜臻被斥骂被劝退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至于真相?谁在乎?管他什么真相,只要这顶作弊的帽子在方宜臻头上戴牢了就行。

    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人群散开,让出了一条路。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朝校长点点头,面色无异。

    方宜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了。

    从进来开始就没看他一眼……没瞧见小爷眼眶都红了,要哭了吗?!邵季泽他生哪门子气啊?他有资格生气吗!!小爷屁股都开花了!!到现在还不舒服!!

    校长简单地把事情都说了一遍,邵季泽嗯了一声,然后掷地有声道:“顾谨不会作弊,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大概是此刻面无表情的邵季泽有些慑人,所以没人敢接话,只有会长咽了咽口水,道:“我们从他书桌中翻出了试卷,证据确凿!还有……邵先生,你是顾谨的什么人,你为什么可以替他说话?”

    邵季泽冷冷地扫了会长一眼,一字一字地念了一遍:“我是他什么人?”好似在自问。

    继而他低低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淡道:“我是顾谨法定的监护人,在他成年之前,我都有资格插手管他的任何事情。”

    一片惊诧。

    邵季泽看向校长:“教务处门口就有一个摄像头,只要调出影像查看就能证明清白。”

    校长:“不巧,那个摄像头正在维修,什么都拍不到的。”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意外。邵季泽和校长心中同时掠过这个想法,如果顾谨真的没有偷答案,那么显而易见的,背后一定有个人在推动一切的进展。

    邵季泽面不改色继续道:“摄像头无法使用的话,还有另外一个方式可以证明。学校的期末考试试卷都有ab两份,在紧急情况下会启动b套试卷,而且在启动之前,b卷的规范答案是不被录入教务处系统的,要证明顾谨到底是真的有实力还是作弊,只需要考b卷就可以证明。”

    校长点了点头,赞同了邵季泽的说法,随后朝挤在门口的人群挥手道:“都回家吧。”

    会长皱起眉,隐有不满,但是碍于校长已经冷下脸了,只好暂时作罢。

    学生们边议论边离开,没一会儿,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三人了。

    校长拍拍方宜臻的肩,温和道:“顾谨,我相信你不是为了一时成绩而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的人,争取在期末考中考出好成绩证明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轻松应考。”

    方宜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校长。”

    “校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方宜臻背上书包,默不作声地跟在邵季泽后面。邵季泽领先他两米,既不加快脚步,也没有停下来等他,方宜臻内心不停腹诽,不就是去朋友家睡了一晚吗,如果不是他半夜发疯,他哪会怂到躲去别人家啊。

    坐进车里,方宜臻终于忍不住了,咳了一声:“那个,我真的没偷答案。”

    邵季泽看着前方,淡道:“我知道。”

    “嗯……”方宜臻绞尽脑汁,道:“何开宇有题目没搞懂,所以我才去他家住一晚,顺便跟他一起复习的。”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自由。”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方宜臻还是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地青筋暴起。

    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有意思吗?方宜臻来了气,冷下脸扭头看车窗外,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晚饭时,两人面对面而坐,气氛更是诡异,方宜臻真是快被气死了,他一撂筷子,肃容道:“邵季泽,我有事跟你说。”

    邵季泽抬起目光,无意间瞥到什么时,顿住了。

    方宜臻还对骤然凝滞的气氛毫无所察,自顾自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毛病?”

    邵季泽仿若未闻,目光只紧紧地盯着某处,瞳眸之中卷起黯沉的风暴。

    方宜臻低头看去。

    领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锁骨边缘的吻痕若隐若现。方宜臻立马抬手想挡,然而邵季泽却倏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粗暴地揪着衣领,往下用力一扯。

    嘶拉——

    大片大片的吻痕和青紫的揉捏指痕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眼前,邵季泽手指轻颤了一下,浑身都僵硬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隐隐发黑。

    所有的感官知觉好像都消失了,他一把握住方宜臻的肩膀,声线沙哑而轻颤:“是谁?”

    是谁?刚问出口,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答案。

    昨晚,方宜臻去何开宇家借宿了。

    而他们平时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友,自己就数次看到他们勾肩搭背状似亲密。却原来,原来……

    邵季泽整个人都好像被暴虐的情绪操控了一般,胸腔内的心脏一阵阵地钝痛,痛的他快要无法呼吸,他吃吃笑了笑,眼眸一片虚无,就像幽深的深渊一般,只余黑暗与绝望。随后,他轻柔地抚上方宜臻的侧脸,柔声道:“你、喜欢他?多喜欢?你们做了?”

    方宜臻一时被邵季泽那诡异的表情惊到,动弹不得。

    邵季泽稍稍靠近一点,鼻尖几乎要顶上他的:“回答我,你们做了?你把自己给别人了?”

    方宜臻下意识摇头,想要退开,却被邵季泽强硬地环抱住了。

    他低下头,亲昵地用鼻尖轻蹭过方宜臻的鼻子:“你为什么总是撒谎?”他的指尖轻轻抚上方宜臻胸前的吻痕,低笑一声,声音到最后竟有一丝哽咽:“你原本是属于我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要我?我就这么可怕吗,你一定要把我丢了?”

    方宜臻头皮都快炸了,他真害怕邵季泽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了,于是想也不想,直接一拳挥到了邵季泽脸上,直把人打得偏过了头:“你清醒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你能不能听我讲话?!”

    邵季泽轻轻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一片疼麻的侧脸,慢慢地转回了头。

    方宜臻重重地喘了口气,飞快道:“我跟何开宇只是朋友!这些、这些痕迹,都是你这个混蛋干的,你他妈是不是完全没一点印象啊,啊?你他妈非要我来说出这么羞耻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他妈的爽完就回去睡觉,老子痛的要死你就跟没看见一样,凭什么现在还要我来迁就你啊?!”

    越说,方宜臻越觉得自己可怜,所以最后几乎是在吼了。

    不知道是被他的吼叫震慑住了,还是被他话的内容惊讶到了,邵季泽硬生生呆愣了近半分钟还没能消化完全。

    随后,他僵硬的表情才开始逐渐变化,一种于惊疑和不可置信中掺杂了狂喜的神情逐渐漫上他的眉眼。他的嘴唇微微轻颤,眼睫毛低垂,方宜臻甚至有种错觉,好似他下一秒就要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也许是被他这种神情触动到了,方宜臻深深地呼出口气,放缓了语气:“你有梦游症,自己不知道吗?”

    邵季泽过了许久才讷讷地轻声说:“小时候有,初中后就没了。”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每天晚上都会梦游到我房门前,然后那次……”他含糊带过,“总之,你就是不记得了……然后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我就没主动提起。”

    邵季泽隐隐有些恍惚。他想起大半个月前第一次梦到生动鲜活的顾谨的景象,到现在一幕幕还活灵活现就在眼前,原来,那是真的?他、真的,已经拥有了顾谨了?

    用尽全力按捺□□内翻腾的激动之情,他低头,看向方宜臻狼藉一片的胸前,艰难道:“所以,这些也是……”

    方宜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对啊,就是前天晚上,也不知道你受什么刺激了,跟发疯了一样,我流的血大概有一管子那么多吧。”

    “……”

    邵季泽良久无言,最后伸手,紧紧地把方宜臻抱紧了怀里。

    他双手轻颤,头埋在方宜臻的肩窝之中,方宜臻听到他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带着深重的愧疚和自责,像是恨不得把对方宜臻做了如此粗暴的事情的自己杀了一样。

    一点温热顺着脖颈往下滑,方宜臻内心一震,突然发现,诸多的苛责和训斥都说不出口了,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拍拍邵季泽的后背以示安抚。

    “小谨,我爱你。”

    宜臻。

    我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是你先扔掉我的,所以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对不对?毕竟,我爱你呀。

    ☆、第40章 三十五

    期末考当天,严寒天气冷意刺骨,邵季泽强硬地给方宜臻套了四条毛衣一件大衣再围了两块围巾才允许他出门。方宜臻穿的跟个球一样,笨重地从车里“滚”了下来,他艰难地把书包背上,面无表情道:“我进去了。”

    邵季泽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上下看了一圈,然后皱眉道:“是不是穿少了。”

    方宜臻:“……我的手已经贴不到大腿了。”

    “最近流感严重,要小心一些。”

    见他还要唠叨,方宜臻马上跟他挥手说了再见,转头就进了学校。

    一进学校,方宜臻就去了洗手间把围巾拿下来,再脱了两件毛衣,顿时轻松不少。他比较扛冷,通常冬天一件毛衣一条外套就够御寒了,这次被邵季泽套了这么多衣服,汗都闷出来了。

    他长长地呼出口气,把衣服塞进包里,然后走进班级,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考前同学们没有心思关心他人,都埋头在背自己的,方宜臻边翻书边发呆,好不容易捱到了开考,他立马拿上包奔赴考场。

    考试时间过得很快,黄昏之际,结束铃声响起。

    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要去放松庆祝,何开宇想叫上方宜臻一块去网吧包夜通宵,方宜臻一想到某人的黑脸,就婉拒了:“我就算了吧,通宵不了。”

    何开宇颇为失望,也不强求:“那好吧,寒假再约。”

    方宜臻点头与他道了再见。出校门时,意料之中的,邵季泽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方宜臻走过去,一直坐到车里,对上邵季泽上下打量他的目光时才惊觉过来,完了,他忘记把脱下来的衣服穿上了。

    ……失策。

    沉默片刻,邵季泽柔声道:“围巾呢?不冷?”

    方宜臻心想,现在谁是大爷?我啊!我怕他个卵啊!于是故作镇静,面无表情道:“不冷。”过后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不喜欢围围巾,以后都不打算围。”

    自从两人坦白心意以来,短短两天,方宜臻就隐隐有种自己的大爷地位不保的错觉。邵季泽这崽子如今是越管越宽了,连他穿哪条胖次哪双袜子都想管一管,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背着他偷偷去商城给他买了一打小草莓内裤!方宜臻承认自己的确喜欢这种简单(幼稚)不复杂(不做作)的胖次,但是看到柜子里清一色的草莓内裤时他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这怎么行?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内心愤懑不已,但是对上邵季泽那张时时刻刻都挂着温柔好说话的笑容的脸,方宜臻就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别提多憋屈了。

    总之,他必须得在邵季泽面前立威才行,首先,就要先让邵季泽听话开始。

    邵季泽眸光闪了闪:“好吧。”

    方宜臻忍不住偷偷瞥他一眼,这么好说话?

    他确认道:“真的?”

    邵季泽一脸人畜无害:“真的。”

    方宜臻反而有种不安的感觉了。

    回到家中,吃完晚饭,方宜臻的预感就成真了,邵季泽把他拎到沙发上,上上下下欺负了个遍后,抵着他的脑袋轻笑道:“这下你得用围巾挡了。”

    方宜臻推开他,跑去洗手间一看,白皙的脖颈上竟然全是邵季泽吮吸出来的红痕。

    他脸一瞬间黑了。

    很快,邵季泽就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就因为那天欺负过头了,之后的三天方宜臻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更别说是亲亲抱抱了,简直是做梦。

    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摸不能亲,邵季泽每日愁眉紧锁。某日,他灵机一动,大半夜地带着钥匙“梦游”到方宜臻房门前,相当理直气壮地开门而入。

    方宜臻睡得正沉,做梦梦到一条小狗一直在舔他,从手舔到脸,终于他痒地缩起了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邵季泽脸时,吓得差点摔下床去:“你你你你你……”

    邵季泽一把把他捞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欺身而上,然后低头,准确无误地吻住了方宜臻微张的嘴唇。

    不敢说有三万字了怕要补

    事后,方宜臻趴在床上,邵季泽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上药。

    他有气无力道:“你这是在梦游呢还是清醒着?”

    邵季泽一本正经:“梦游。”

    方宜臻蓄起力气,抓起枕头扔向他:“当我傻?谁梦游带钥匙带套带润滑还带药?!床上用品三合一你准备地挺齐全的?!”

    邵季泽接过枕头,垫在他腰下,哄他:“别生气了,躺好。后面有点肿。”

    方宜臻红了一张老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还不都是你害的!”

    邵季泽柔声道:“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没有下次!”

    “有的。”邵季泽俯身,从他的腰处一直吻到后颈,然后轻轻用牙齿叼住方宜臻的耳垂,舌尖扫过软肉,“我们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

    邵季泽的声线低沉而有质感,响在耳边,方宜臻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他握拳,压制住心悸之感,扭过了头,掩饰微微泛红的面孔。

    两日后,方宜臻回校领成绩单。

    他依旧穿的像颗球,背着书包艰难地迈着两条肥腿挪进教室,何开宇满面诡异地打量着他画风一变的穿衣风格:“哥们儿……你感冒了?”

    方宜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很好。我就喜欢多穿几件衣服。”

    实际上,方宜臻已经在心里把邵季泽骂了个狗血喷头。昨天晚上,他竟然用“少穿一件,每天就多来一次”的理由逼他……!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他好想去举报这里有个变态监护人虐待孩子身心啊!邵季泽这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就应该去吃牢饭接受道德与法律的改造啊!!

    他面色有些阴郁,直到班主任进来分发成绩单,他才恢复成平日里安静内向的表情。

    班主任在讲台上站定,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方宜臻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和鼓励,然后低头,开始按照学号分发成绩单。

    方宜臻因为是插班生,学号排在最后,所以在班上响起了一阵阵或欣喜或失落的讨论声后,班主任才报到他的学号。

    “顾谨。”

    方宜臻站起来,走到讲台前领走了自己的成绩单,全班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跟着他,似乎很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异样的神情。

    “这次的期末考我们班的总体水平都有提高,有三科的平均分位列年级第一,其余的几科也没有掉出前五,尤其要说是,这次的个人总分年级第一也在我们班。”

    班主任的话成功把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但大部分人还是不怎么关心的,毕竟张睿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实在没有什么悬念。

    而张睿低头紧盯着自己的分数条,一共六科,两科满分,剩下四科平均都在九五以上,这比他以前的水平更好一些,毫无疑问,年级第一肯定是他的了。他忍不住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扭头,瞥了眼好像在发呆的方宜臻,心想,b卷比a卷要难,顾谨肯定考得很差,否则他这时早该兴奋地跳起来了。

    算了,自己干嘛跟一个吊车尾过不去。

    他转回头,充满期待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却没看张睿,而是走到了方宜臻桌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激动,拍着方宜臻的肩膀,说道:“就是我们的顾谨同学,以五科满分的优异成绩成为了毫无争议的年级第一,大家鼓掌恭喜一下顾谨!”

    班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第一个鼓掌的是何开宇,他虽然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但是对方宜臻却没有任何一丝怀疑。随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大多数人还处于震惊之中难以回神,没过一会儿,被惊疑、窘迫、嫉恨等等情绪充斥了大脑的张睿腾地一下站起,大吼道:“不可能!顾谨怎么可能五科满分?我都只有两科!”

    班主任神色微冷,手指在桌上轻点:“顾谨的成绩单就在这里,任何存疑的人都可以来看。”

    张睿旋风一样卷到方宜臻桌前,拿起成绩单赤红着眼一字一字看过去:“不可能!不可能!校长那么偏心,肯定是为了不让顾谨丢脸,所以偷偷把答案给他了!”

    班主任很是看不惯这样只会嫉恨却不愿祝贺恭喜的学生,不耐道:“为了公平起见,这套期末卷没用a卷,也没用b卷,而是三十几位老师连夜赶出来的,连标准答案也是考后第二天才出炉,校长到哪里去拿答案给顾谨?张睿,老师理解你一时难以接受,毕竟顾谨的进步很快,教师组的老师们也都很诧异,但是你的同学取得了好成绩,你却只会怀疑否定,这让老师非常失望。”

    方宜臻适时地出来扮演白莲花:“老师,您别骂张睿,他平时也帮过我,我的学习方法还是模仿他的……”

    班主任叹了口气,打断了他:“顾谨,你不必为张睿说好话,考前偷答案的脏水,你以为是谁泼到你身上的?就是张睿。”

    全班一片惊诧。

    方宜臻讶然地瞪大眼睛:“怎、怎么会?”

    张睿浑身一寒。班主任怎么会知道?!他做的那么隐秘,买通了所有可能会知道的人,究竟班主任是从哪里得知的?!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张睿,眼中满是失望:“张睿,放学后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陷害同班同学,品行有差,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

    张睿下意识想否认,却被班主任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吓回去了,他六神无主地坐回位子上,不断地想着这一切到底哪里有了误差。

    而不远处的邵南晴则是咬紧了嘴唇,满脸不安。张睿应该不会说是自己教唆他怎么做的吧?品行有差……从班主任口中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劝退的提前预告一般,邵南晴只要一想象自己被学校劝退的场景,就想两眼一翻晕过去。更何况,邵季泽曾警告过她,不准再对顾谨下手,如果被他知道了……邵南晴越想越急,频频朝张睿投去无助和哀求的眼神,只可惜眼下张睿已经是自顾不暇,根本没心思再去关注她。

    方宜臻将两人的异样尽数收入眼中,他托着下巴,眼里掠过一丝看好戏的惬意。

    放学后,方宜臻和张睿都被班主任带去了校长办公室,好奇地心痒痒的同学们想跟在后面看热闹,都被挡在了门外。

    办公室内,校长和邵季泽正坐着喝茶下棋,看到他们进来了,就收了棋盘。方宜臻余光瞥到邵季泽一瞬不错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张睿强作镇定:“校长,顾谨偷答案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方宜臻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也觉得这不是张睿做的……校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校长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

    校长走到电脑前,操纵鼠标点了什么,然后招呼张睿:“来,你过来看。”

    张睿内心惊疑不定,强行定了定神,走了过去,那伪装的平静面具却在看到屏幕上的自己时瞬间皲裂。

    这显然是由电脑自带摄像头拍摄下来的,录像中的他坐在昏暗一片的办公室,目光专注地在电脑上寻找些什么,找到后还站起来从打印机那里拿了纸。

    张睿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否认道:“我不是偷答案!我、我只是……我只是在打印我们班的课表!”

    校长眯了眯眼,也不戳穿他漏洞百出的说辞,换了个视频。这回是保安室。

    张睿面色苍白,当看到自己从保安那里接过钥匙的场景后,就彻底绝望了。哪有人会特地借钥匙去开门打印课表的呢?

    校长叹道:“两个保安已经据实说了,你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关了保安室和教务处的监控,给你钥匙,也许是顾谨注定不该被毁在这里,那天保安室的监控竟然没关,连教务处的摄像头也没关。张睿,学校本来对你寄予了厚望,校方本来已经通过会议,推送你成为这一届的省级优秀学生,你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糊涂而自毁前途?”

    张睿在听到那句省级优秀学生之后,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悔恨和羞愧将他紧紧地围困,令他痛苦万分。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学校不能留任何在德行上有偏差的学生,所以你的劝退书我们已经寄给了你的家长,希望你以后有更好的出路和选择。”

    邵季泽和方宜臻一起走出学校,方宜臻感叹道:“人心真可怕。”

    邵季泽闻言一笑:“这是在说张睿,还是在说你自己?”

    方宜臻目光闪烁了一下,无害地眨眼看他:“当然是在说张睿啊,我有什么可怕的?”

    邵季泽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那两个视频,难道不是你发给校长的?”

    “当然不是,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让张睿这么陷害我?我又不是傻。”

    说完,他就走到前头去了。

    邵季泽目光柔软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我都爱你如一。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以后,我将永远伴你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把小高|潮提上来,人兽顺延,下一章这个世界就结束了,我要高能黑化high起了,大家抓紧身边的人,齐心协力度过难关!

    ☆、第41章 三十六

    小年夜,富人区内一片灯火通明,尤以邵家为最。

    清一色名贵奢华的车流从雕花铁门外驶入,缓慢行至邵家大门口,一位位西装革履的官政贵要下了车,随着迎宾进入邵家礼堂。不多时,一辆纯黑系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台阶之下,两侧车门同时打开,车内的人一经露面,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是两位穿着同款黑色礼服的男子,身姿更高更挺拔的是众人熟知的古典乐坛新生界领军人物——邵季泽,而另一位较为安静内向却光彩照人的则是近来在社会上掀起小提琴热潮的少年,顾谨。

    “看来传言说邵季泽收了顾谨当徒弟是真的了,连这样的场合也带着他出面,恐怕在意地很吧?”

    “顾谨这个男孩子的确很神奇,离开了邵家后竟然能一步步走到现在,恐怕邵英博夫妻俩这心里要不太好受咯。”

    “那是肯定的,邵季泽向来看不上邵家,顾谨肯定也对邵家没什么感情,这次酒宴如果不是为了给邵老爷子接风洗尘,这两人大概都不会来。”

    司机将车开走,方宜臻站在原地看了看邵家奢华大气的大门,内心毫无波澜。邵季泽走到他跟前,替他整理了一下领结和袖扣,然后道:“待会跟着我,别跟其他人说话。”

    方宜臻:“那多没礼貌。”

    邵季泽异常认真:“这里的人大多心术不正。”

    方宜臻故意噎他:“你也是‘这里’的人。”

    “说得没错。大概是我长歪了。”他微微凑近,压低声音:“我只对你心术不正。”

    方宜臻笑了:“放屁。”

    两人并肩走进礼堂,一样的相貌出众,一样的气度温和,他们刚一进去就引得旁人纷纷注目。邵季泽暗地里将方宜臻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却无法隔绝众人惊艳的目光,于是温和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那些端着酒杯本欲上前与他说话的人见况便停住脚步了。

    方宜臻个人是非常享受的,如果不是要遵守白莲花设定,再加上旁边这人吃起醋来太吓人,他都想扬着下巴招摇过市了。毕竟谁不喜欢好皮囊,不喜欢听人夸赞呢?

    不过今晚他倒不是为了张扬来了,而是特地来为邵老接风的。毕竟那是在顾谨失去父母后第一个给予他温暖和归宿的老人,无论如何,顾谨都应该回来看看他。

    两人径直去了楼上老爷子的房间。邵老躺在床上,可以看得出,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多说几句话都得喘口气。

    邵英博夫妻也在里面,正坐在床边,低声跟邵老辩驳些什么。

    邵老瞪起眼睛,怒斥声就像是从破陋的风箱里传出的一样,沙哑又虚弱:“我怎么交代你们的?小谨他没有家人了,也碍不到你们两夫妻什么,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那当初答应地那么好,是故意做给我看?!要不是季泽回国了,小谨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受罪!你们、你们简直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如果不是小谨他爷爷,就你们两个的能力,能在老家种几亩地就不错了!哪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你们真是好,好啊!——”

    方宜臻一听跟自己有关,马上就走到了床前,给邵老爷子递了杯水:“邵爷爷,您喝口水。”

    邵老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喘了喘:“季泽,小谨,你们来了。”

    邵英博夫妻见状,借口下去招待客人,打算先走,邵老厉声一喝,他们又只能乖乖留下。

    方宜臻听邵老把他们骂够了之后才开口:“邵爷爷,您别怪叔叔阿姨了,是我不够听话,所以叔叔阿姨才不太喜欢我。不过他们给了我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邵爷爷您还让我进了帝音这么好的学校,就算您真的欠我爷爷的恩,也还清了,就不要再提起这种陈年旧事了,我想爷爷在地下,也不希望您一直牵挂在心。”

    邵老抬起枯瘦的手臂,极为缓慢地拍了拍方宜臻的头,感叹道:“小谨,你是个好孩子,邵爷爷没看错你。以后你就跟季泽住吧,季泽一直跟我说他很喜欢你,他一定能照顾好你的。”

    哼……的确是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都照顾地很周到。

    内心吐槽,面上还得乖乖应道:“我知道。三叔对我很好。”

    邵季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柔和。

    邵老清醒了没多久就需要休息了。

    方宜臻和邵季泽并肩走下旋转楼梯,他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邵季泽抬手抹掉他眼前因困意而沁出的水花:“那我们回去?”

    “嗯……”突然,方宜臻感觉到了一束刺人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巡视了一圈,然后改口道:“再待会儿吧。我一个人去外面透透风,你不用跟来。”

    邵季泽蹙眉,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回转余地,只好妥协:“那好。最多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去找你。”

    “行。你能多带几个人一块过来,我也挺欢迎的。”方宜臻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就转道去了后花园。

    外面比不得别墅内,方宜臻一走出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他飞快地搓搓双手,然后头也不回地沿着花园小道,一直走到了宽敞的游泳池边。

    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脚步声,方宜臻转头,看着来人,平静道:“南晴,你有事跟我说?”

    邵南晴穿着一袭名贵的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使她看起来褪去了十八岁少女该有的青春洋溢,多了一份成熟。尽管装扮趋向了成人,但她的神情和目光却依然和以往一样,没有半点遮掩的不喜和怨恨,简单地人一眼就能看透。

    邵南晴压低声音:“顾谨,我真的,太讨厌你了。”

    方宜臻轻叹了口气,像看着无缘无故闹脾气的小孩一样,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不过过了今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邵家,而学校那边——邵季泽已经填报了申请,将我转去国外的音乐学院,我想我们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这样你心里好受点了么?”

    邵南晴紧紧咬牙道:“你故意说这些气我?你跟我一样大,凭什么能直接叫三叔的名字!”

    方宜臻一脸无辜:“我没有气你啊,我是在安慰你。至于为什么能叫邵季泽的名字——”方宜臻走近一步,声音又轻又柔:“大概是因为,我跟他的关系,就跟你的父母一样吧?”

    邵南晴一怔,短暂的几秒后,她反应过来了,眼里溢上了震惊与愤怒:“你、你跟三叔,你们——顾谨!你为了能有出路,竟然敢勾引我三叔!你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方宜臻余光淡淡瞥过站在树丛阴影里的人,心道,如果我真的去勾引他,他大概高兴都来不及吧。

    邵南晴的神经本就已经被嫉妒怨恨压地紧紧的了,方宜臻这一刺激,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邵南晴彻底失控,她尖叫一声,红着眼伸出手想把方宜臻推入冰冷的池水之中:“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方宜臻早有防备,在邵南晴朝他扑来的一瞬间身体往边上一闪,止不住往前倾的惯性的邵南晴一脚踩在极地的裙摆上,跌下了水。

    因邵季泽说有事要私下交谈所以来了后花园的几位贵宾正巧看到了邵南晴落水的一幕,着急忙慌地叫人准备热水毛巾,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下水救她。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倏地跃入了水中,奋力游至上下扑腾的邵南晴身边,将已经被冻晕过去的人夹在胳膊下,一点点往岸边挪。

    众人定睛一看,那跳进水里救人的,竟然是顾谨!

    方宜臻半抱着邵南晴回到岸边,候在池边的人纷纷伸手将两人拉了下来,方宜臻还未看眼邵南晴死没死,就被邵季泽裹上浴巾,一个打横抱起,没一会儿就远离了人群。

    邵季泽大步上楼,找了个空房间把方宜臻放在了床上。

    方宜臻一回到房间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他用毛毯搓着不断往下滴水的头发:“你也擦擦吧,身上全湿了。”

    邵季泽在他面前蹲下来,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今天这样的事,不准再发生第二次。”

    “是指我去救邵南晴?”

    “嗯。”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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