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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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只有野望的处男受 作者:办小年

    第1节

    书名:作为一只有野望的处男受

    作者:办小年

    文案:

    陈远清以为他的野望终究只能是野望了,就在他想把自己的野望深埋的时候,薛荣楠出现了。

    “这辈子只想被一个人干得死去活来。”

    “好巧,这辈子我只想干得你死去活来。”

    占有欲强活大器好攻x精神洁癖闷骚处男受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远清,薛荣楠 ┃ 配角: ┃ 其它:

    ☆、新世界的打开

    陈家在这片半山坡的别墅群里算不上顶顶富裕的那一家,却总会让人经过时不由歆羡,收拾得别致漂亮的小庭院,偶尔会有拿着花洒浇花的少年,对着人笑得灿烂,用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声音打招呼,无论路过的是谁,他都不会叫错人,就那么寒暄两句心情也能变好了。

    少年是陈家的小儿子,陈家的家教很不错,早些年在庭院里扬着笑脸打招呼的还有一个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大男孩和一个身姿婀娜的少女,那是陈家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大儿子和二女儿如今都长大成家立业了,满世界地跑,如今留在庭院里浇花的只剩下了小儿子,陈家老两口也手牵着手过起了退休的日子,大儿子几次三番地要带父母移居到新加坡,据说那里空气好,地皮也不贵,华人也多,很适合养老,老两口却是摆了摆手,只笑笑说哪儿还用到国外养老,国内好去处多了去了呢。

    于是老两口就携手一起踏上走遍祖国大好河山的道路,他们可有规划了,先把人民币上的美景都走上一遭,于是这三层半楼的小别墅就彻彻底底剩下了少年一人,少年也不小了,大学临一年就要毕业了,不过天生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走出去,被误认为初中生也是常有的事。

    少年名叫陈远清,读的专业是万金油的市场营销,当初陈远清本来是想报中文系的,陈远清骨子里是个沉迷无法自拔的文艺小青年,结果最后被临时凑数填上的专业给录取了,不是说这专业不好,找工作的时候比起别的专业要求不太高的话,也是好找的,可正如大学里常开的那句话一样,没办法全世界都来和我们专业抢饭碗。

    陈远清毕竟是吃喝不愁惯了,作为家里的老幺,谁都宠着,陈远清得亏本身性子好,没长歪,乖乖巧巧,从不叫人操心,自理能力也不错,还烧得一手好菜,可真要他大夏天西装革履的憋着一身汗走门串户地拉单子,他又拉不下这个脸,面皮薄得很,寝室里玩得好的总会对着陈远清开玩笑:“远清弟弟说话小声小气红着脸的时候真像个小姑娘。”

    每到这时陈远清也就好脾气地笑笑,嗓门不大还容易脸红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再说寝室里的几个兄弟还总是很照顾他,开个玩笑又不会怎么样。

    陈远清写着实习报告的时候还是犯了愁,实习工作是自家姐姐找的,熟人的公司,每天吹吹空调,对着电脑,能干的活真的不多,公司同事也都客客气气的,陈远清却总有种麻烦了别人的感觉,感觉自己有时候多余得很,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得紧,在公司总经理笑眯眯地说“寒假还来啊”的时候,陈远清笑了笑,没有点头。

    陈远清回校后和寝室兄弟说了心里的想法,寝室老大抖着脚,啧啧了两声:“找工作不好找,你就是觉得当关系户不好意思呗,其实在哪干不是干?熟人那还有人照应着,起码不会吃了亏。”

    理是那个理,甚至在公司闲聊的时候带他的小冯姐也开玩笑说:“小陈你家有关系以后是不会吃亏的。”

    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的陈远清不是不懂,只是仍会带着少年人的天真想自己闯出一些名堂来,想和大家一样,想不依靠家人,怕因为自己家人平白送出去一个人情,怕因为自己麻烦了别人。

    到年底的时候,寝室里便长日只剩下了陈远清一个人,寝室是四人寝,两个已经找到了工作,课一结束就拉着行李走向了远方,一个是考研的,每天不到六点便起床了,夜里要到熄灯时间十一点才会回来,而陈远清每天八点起床,十点睡觉,竟生生有了一种单人寝的感觉。

    校招陈远清也去了几次,笔试还行,一到面试就不由自主磕磕巴巴的,平日里浇花打招呼都笑眯眯的陈远清总埋怨自己不争气,可看着那排排坐着的西装革履他就紧张。

    陈远清失败了几次后觉得自己可能真不适合那条路子,也就放弃了折腾,每天运运动,偶尔看两本书,小日子过得也很惬意悠闲。

    陈远清其实挺忙的,陈远清的语言天赋不错,大一的时候开始自学日语,大三的时候考了n2,前两天刚考了n1,陈远清有八成把握自己能过,闲暇之余也加了一个字幕组,翻译些漫画和电视剧。

    字幕组其实给陈远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陈远清是在翻译一本漫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男男相恋这回事,二次元混得久了,那次翻译却是陈远清第一次知道男的和男的应该怎么做。

    字幕组的交流都是隔着网线,平常陈远清性子温和,加之这个字幕组刚好女孩子偏多,就下意识认为陈远清是个腼腆的女孩子。

    直到翻译结束发图源的才发现自己发错了压缩包,看到了汉化得很仔细的本子,电脑对面的妹子笑了笑:“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啊,那敢情好,我这还有不少图等临幸呢。”

    陈远清还没来得及解释,或者说自己下意识地也没拒绝,就接手了那些等着他临幸的漫画,陈远清早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同性相恋,而翻译了一堆偏h的漫画后,他才意识到他可以说是喜欢的,甚至会因为一些画面而不由自主地产生生理反应。

    陈远清红着脸平稳自己生理反应的时候,万分庆幸寝室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网上对于他的行为有两种解释,一来他是腐男,可能是个双性恋,二来他就是天生的同性恋。

    陈远清性子说好听点是乖巧,说直白点是有些一板一眼,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都会带着些害羞或者羞耻的主观情绪,陈远清却会拿出准备考试一样的科学严谨的态度,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一条一条的,最后陈远清无比科学地判断出自己是个同性恋。

    陈远清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或许在青春期那会就没有对着女生产生模模糊糊冲动的时候他自己就有所奇怪,接受现实后的陈远清,打开word文档写论文一般地分析起了出柜的可行性。

    洋洋洒洒地写了近三千字,陈远清觉得还是很可行的,于是陈远清心满意足地继续加深自己对新身份的了解,完全没发现自己刚清楚自己是同性恋就想着出柜是多离谱的想法。

    先是看了漫画,后来是看了各式各样的,其中不乏雷点满篇的,陈远清意识到那个圈子大抵是不适合他的,或许是因为陈父陈母感情和谐相伴到老,陈远清骨子里认为对爱人就是应该从一而终的,甚至因为从小接触的阴暗面少,又养的娇,陈远清对这方面有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执着。

    ……

    大学时光匆匆而过,反复修改了几次毕业论文以后,兄弟们聚一聚喝喝酒,从此便东奔西走,有些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而生活还是随着时间一刻也不停歇地向前走着。

    陈远清最后还是没有按照专业找一份对口的工作,而是拿出自己多年积攒的小金库又拉了一点二姐和大哥的赞助开了一家书吧,书吧在市里图书大厦的三楼,收入主要靠卖饮料,同时陈远清开了一家网店,网店也是书店,但各种各样的书都有,一年下来倒比书吧赚的还要多小几万。

    日子渐渐步入正轨,陈远清没有离开字幕组,但也渐渐习惯了时不时在网上接一些大的翻译单子,有些翻译工作累得很赚得也不多,陈远清也不介意,他只是享受那种文字与文字之间的转换,就好像就算语言不同思想也是相同的一般。

    眨眼陈远清就过上了二十五周岁的生日,相对于同龄人二十五岁努力发展五光十色的生活,陈远清的生活就平淡得多,书吧里有个做兼职的妹子,名叫小甜,人如其名,笑起来像个小苹果,小苹果每次看到自己大好年华的老板慢悠悠地喝着茶,翻着书卷,穿着老布鞋的脚规规矩矩地摆着,就忍不住开玩笑:“明明穿上运动服还可以充当未成年,为什么成天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模样啊,老板。”

    每到这时,陈远清便会抬起头,对着小苹果扬起一个带梨涡的小笑容:“小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有一瞬间被电到的小苹果叹了口气,可惜老板性别不太对。

    退休老大爷陈远清生活淡如茶水,心中却藏着一个不可道与人说的野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在存稿另一篇的,实在忍不住,开了这个坑,快,大大们跟着我一起喊:天呐,为什么今天的自己又这么可爱【啊喂

    ☆、陈大爷的野望

    陈远清关上手机的时候脸红得不像话,嘴唇微微张着,小声喘着气,长睫毛的眼睛扑棱扑棱地眨着,脑海里仍在放着各种各样的画面,xx会对着oo像那样,再那样,然后oo会“咿呀”一声叫出来,xx一听忍不住,会继续换个方式这样那样,oo会换个方式叫出声……

    越想越不像话!陈远清有些口干舌燥,却懒懒地没有起身,若是有人像xx那样对他的话……

    陈远清微微低头,这里会很敏感么?他的皮肤算光滑细腻的么?他那里会不会需要保养呢?

    陈远清最后仍是想想什么也没有做,躺了一会,起身洗了一个澡,花洒里的水并没有让陈远清变得像刚刚看过的oo一样酥酥麻麻软软的,陈远清看了自己一会,对自己的身材不太满意,像个女人似的,大概吸引不了同类的注意力,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健健身了呢?

    陈远清自己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肉文,毫无禁忌,什么重口的他都看得下去,看的也不会太狠,每个月也就有几天憋得狠了会看一会。

    陈远清生活有规律得很,骨子里又古板保守,还偏偏带上那么点小天真,常言道母胎单身久了,总会有那么点变态。

    陈远清就有个小愿望,就是和一个干净的人共度一生,生活美满而性福,说直白点,他想有个长得帅的处男伴侣然后活大器好把他搞得死去活来啪啪啪到老。

    可在这快餐爱情随地跑的年头,想找个异性恋的处男都何其难,更遑论找一个同性恋的处男?而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处男少有天赋异禀第一次就让人爽得不行的。

    最重要的是陈远清的大爷生活这么得有退休规律,又不混圈,又不泡吧,安安静静沉迷在书海之中哪能飞出个身心干净的男人来?

    这时间久了,小愿望也就发展了一个看似希望渺茫的野望。

    陈远清没谈过恋爱,只见过猪跑,偏偏就这样有了感情洁癖,私人领域意识很强,明明是被陈父陈母好吃好喝养大的五好青年,还有哥哥姐姐的温暖关怀,偏偏就有了那样子的偏执。

    我的东西为什么过去要有别人的气息味道,以后怎么还可以沾染别人的气息味道?

    陈远清的这点偏执在圈子里看来绝对是矫情得要死,有几对是初恋到老的?分分合合太常见,陈远清偏偏就钻进他的那只角里出不来,无药可医。

    而抛开那不切实际的野望,陈远清也就是那么一个生活节奏慢悠悠温和干净的人。

    陈远清书吧刚步上正轨的时候曾去了一次当地有名的gay吧,那次陈远清做足了攻略,把刘海往下捋,架上一副老气的眼镜,粘了一点小胡子,宽大的卫衣,宽松的运动裤,白色的板鞋,让陈远清看起来毫不起眼。

    陈远清就是怂,虽然他gaygay的,但他总是怕怕的。

    怂怂的陈远清成功地毫不起眼地进入了这家名为“蓝色”的gay吧,蓝色正是热闹的时候,热情洋溢的摇滚乐,蹦床上跳的起劲的各色男人,闪来闪去地灯光。

    陈远清皱着眉头在吧台边空位坐下,要了杯鸡尾酒,没喝,就搅拌着酒漫不经心地看着,蓝色和陈远清大学时跟着室友去的酒吧没多大差别,一样的喧闹,只不过缺少了女人而已,也没有传言里的那么乱。

    陈远清面不改色地扫了眼一旁接吻接得起劲的情侣,嗯,再普通不过了,陈远清低下头,可他是习惯不了这种热闹的。

    陈远清放下一口没喝的鸡尾酒,往酒杯底塞了一张红色,就起身准备离开,怂怂的陈远清被这里的火热朝天压得喘不过气。

    冷着脸做出一派很有气势的模样穿过了人群,陈远清站在蓝色门口轻呼了一口气,真累。

    “你td就是个性冷淡!你个死洁癖老古板!你要是硬的起来我会找别人?!”尖锐的声音从小巷里传来,一声不落地落在陈远清的耳朵里,这世上原来真有性冷淡啊。

    “我对你硬不起来就是你和别人上床的理由?很好,反正我洁癖,分手吧。”相对于这尖锐的声音性冷淡的声音很是冷漠。

    那边沉默了一会,陈远清抬起脚步准备离开,背后传来那个仍有些尖锐的声音:“薛荣楠分手就分手!注孤生吧你!”

    陈远清自那次堪称平淡的蓝色之旅后便稳定下来了老大爷生活,遇到小甜是陈远清波澜不惊生活里的一朵有声音的浪花。

    那天是阴雨天气里最常见的一天,延绵的雨季总会让人懒得出门,整个图书大厦都冷清得很。

    踏踏踏的脚步声落在地板上有些明显,陈远清抬起了头,湿漉漉的,这是一个湿漉漉的人,带着一股子咸鱼的味道。

    陈远清还沉浸在他刚刚看的那本《变形记之卡夫卡与咸鱼》中,那书是本杂书,写得有些乱七八糟的,有些比喻却很有趣,说什么变成甲壳虫的主角其实就是当代被生活压垮的咸鱼。

    “老板,给我一杯冰桔柠檬,加半杯冰。”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也湿漉漉的。

    陈远清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一次性毛巾递了过去:“接好。”

    然后陈远清开了包红糖姜茶倒进杯子里,加了满满一杯热水,放了一个细长细长的调羹,搅了搅,拿了两张餐厅纸走到此刻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咸鱼:“您的红糖姜茶,加热的,小心烫。”

    姜甜看着眼前透着红褐色的玻璃杯,正冒着热气,手里的毛巾也已经湿透了,一个没忍住,鼻子就酸得不行,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转过身对窝在躺椅里看书的年轻小老板可怜巴巴地说:“我没钱,想吃冰。”

    “哦,”陈远清见人小姑娘眼眶都红了,安慰技能零分的老大爷就一愣一愣地说,“那杯不收你钱。”

    陈远清讲这话的时候绷着脸,看起来有点严肃,姜甜不由自主就把喉咙里的“想吃冰”又咽了回去,小口小口地抿着红糖姜茶,抿了半杯,姜甜慢腾腾地带着杯子挪到陈远清边上,同样绷着脸:“老板你给我再加两块糖呗,这茶忒苦了点,不白加,我会给你打工的。”

    最后陈远清用两小块方糖换来了姜甜这个兼职打工的。

    姜甜是附近的大学生,平时空闲时间她就待在陈远清的书吧里,干活特勤快,有她在的时候陈远清都不用管书吧的事,打扮得也特别明媚张扬,脸圆圆的,笑起来像小苹果,和那天的咸鱼样儿判若两人。

    姜甜日常穿的衣服鞋子都不差,显然不像是缺钱的,虽说姜甜没要工资,陈远清还是每个月15号按每月两千给了姜甜工资。

    一直到某天夜晚陈远清正准备洗洗睡了,收到了一个电话:“老大爷么?我们这是老当家酸菜馆,要打烊了,来接接你闺女或者邻居吧。”

    陈远清看了眼手机,是姜甜的号,叹了口气:“我是她邻居,姓陈,您报个位置,我现在过来,麻烦您照顾她了。”

    “好的,陈先生,我们在北南路街172号。”

    陈远清到了地方,帮姜甜付了钱,看着足足一箱的啤酒瓶,拉起姜甜,醉了酒的姜甜一个劲地喊着:“别走……涵扬别走……”

    韩洋?小姑娘失恋了啊。

    陈远清没有把姜甜带回家,而是到附近快捷酒店里开了一个双床标间,拜托前台买了醒酒药,喂着姜甜喝下,帮姜甜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没离开房间,在另一张床睡下。

    第二天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陈远清被姜甜喊醒,退了房,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陈远清当了回听众,听了一个爱情故事。

    姜甜喝了口豆浆,脸色有些憔悴:“昨晚谢谢你,涵扬要结婚了,我去找她,她不理我,我就在我们告白的菜馆喝多了,之前分手的时候我换号了,信号里就你和她的手机号。”

    陈远清摇了摇头:“没事,你也没难过了,两条腿的好男人满大街都是。”

    “涵扬是很美丽的女人,”姜甜坦然地说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却很照顾我,对我很好,很宠我,我都被她宠坏了,都忘了她是独生女,忘了她必须要成家立业,我希望她幸福,可是她想要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她宠了我这么久,终于该我宠她一次了。”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这里会很疼。”

    姜甜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委屈得像个孩子,陈远清喉头一紧,默默递给她一张纸,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也没说。

    “老大爷,后天她婚礼,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么?”

    陈远清看着姜甜红着眼,却努力笑着,最后点了点头:“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得比较慢,文不会很长,所以不会坑,感谢端正大大投喂了两颗地雷么么哒!

    ☆、有意思的男人

    十一月并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月份,有些阴冷的天气,灰蒙蒙的天空,裹着外套的行人都步履匆匆的,黄道吉日恰逢上双十一这样的光棍节,老人时兴起来说法也洋气,双十一双十一成双成对岂不是正好。

    陈远清一大清早就被姜甜的敲门声敲醒:“行不行啊大爷!打你电话你都关机啊!”

    陈远清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刚起来还困得很,才十一月的天,虽说冷,但像陈远清这样就开起空调的也是少数,姜甜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气弄得发昏,干净利落地把窗户打开:“大爷,空调遥控器呢?这么早开空调小心得空调病啊!”

    陈远清睡衣厚着呢,冷倒是不冷,顺势关了空调,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就眯眼:“不是晚上吃酒席么?”

    “不是,中午晚上都有,两顿,那男的隔壁市的,得先到隔壁老家吃一顿,然后晚上再吃一顿。”姜甜的声音有点冷静过头,“我的喜帖只有晚宴而已,可我中午也想去吃一顿。”

    明明难受得不行还要努力把整的跟八百辈子没吃饭饿极了似的,陈远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支持。

    “换身衣服我们走吧,我预约了八点的造型师,十点半的高铁,到地正好十一点半。”姜甜说话这会子特利索。

    陈远清起初看姜甜一身白素的很还有点奇怪,原来战袍在后头,随便洗漱了一番就和姜甜去了一家名为“金牌形象”的工作室,意料之中的自己也被打理了。

    在造型师问道:“两位希望怎么打扮?参加什么场合?”的时候,姜甜还没反应过来,陈远清就笑得很温和地说:“她陪我参加前女友婚礼,怎么帅怎么美就怎么来,价格随意。”

    造型师笑开了花,一脸秒懂:“没问题,这边请。”

    姜甜和陈远清底子都还是不错的,但姜甜平日里虽然明艳可人,但毕竟还是大学生,平日里都是日常妆,不够突出,造型师见姜甜较为立体的五官给姜甜化了一个比较张扬的妆容,又给姜甜搭配了一件黑色紧身小礼裙,搭上一个红色小披肩,亮闪闪的手拿包,担心姜甜冷着,又给姜甜了一件今年新款的立领大衣,姜甜立马就从一个小苹果变成了一只红凤凰。

    陈远清平日里穿得大多是休闲装,造型师给陈远清化了点很薄的淡妆,主要是修了修容,让他显得成熟不少,衣服是和姜甜搭配的,黑色的休闲西装,不会过于正经,但在陈远清长腿的衬托下还是很有气势的,陈远清瞅着那薄薄的休闲西装,外面也不可能和姜甜一样套件大衣,就默默庆幸自己里头穿了一件保暖秋衣,死活不肯脱下,造型师没法,帮陈远清系领带的时候,说了一句:“吃少点,肚子鼓起来就不好看了。”

    ……有本事不给我穿紧身衬衣,不给我把皮带系到最里面那个扣啊!但是看着姜甜的一脸满意,陈远清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正装齐发的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半道高铁站两人特别惹人注意,可不,男的腰细腿长肤白头帅气,女的美丽明艳鞋跟高,哒哒哒走着还都一脸严肃,没个笑容,回头率绝对是居高不下的。

    到了地方的时候,陈远清看着金碧辉煌,还有专门负责开车门的门童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挽过踩上高跟鞋就和他差不多高的姜甜笑着说:“这暴发户的场子还真是想亮瞎人狗眼呢。”

    陈远清平日里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像这样语中带刺却还是头一回,姜甜心里的紧张就这样慢慢散了,像个高傲的女王一般微抬着下巴,笑意妍妍:“份子钱准备了么?”

    陈远清点头,这年头硬币盛行,一元纸币可是他昨天特意去银行换的,厚厚一叠备有面子,钱也不少,整整二百五。

    早就知道姜甜根本不是看看婚礼就算了,这妮子想搞事情呢,但又有些不忍心,陈远清别的不能做,能做的不过是帮着出口恶气,撑撑场面,或许从社会伦理方面来说,那个涵扬没有任何错,但那又怎样呢?

    从梅雨季节捡到姜甜这个成天笑眯眯的小姑娘起差不多得有四个多月了,陈远清狠不下心不去管她。

    请帖一出,新人名是对上的,红包又是厚的,也就让两个装扮闪亮的人明晃晃地进去喝喜酒了。

    婚宴摆在酒席里,就算是在富丽堂皇的酒店,也就那回事,摆的漂漂亮亮的香槟酒杯,一桌一桌红艳艳的酒桌上面已经放好了冷菜和烟酒,有些桌已经坐满了,自天花板而下的绢纱带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亮片做出了一个堪称梦幻的场景,红毯子两边摆满了花束,漂亮得很。

    香槟酒的台子前站着穿着白婚纱和黑西装的新人,这是今天的主角们,陈远清没带眼镜看不清楚,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似乎的确是一对丽人,他能看清楚的是姜甜瞬间僵住的脸和控制不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明明是挽着姜甜的胳膊,陈远清却觉得姜甜的手大概是冷的,一股气就蹭蹭蹭蹿上了陈远清的心头。

    不知名的甜蜜曲子一刻不停地放着,陈远清挽着姜甜就直直向最靠近台的那一桌走去,刺啦啦地站到最扎眼的人群里,见人却带上了三分笑:“叔叔阿姨好,这是涵扬的堂妹,姜甜,现在是我女朋友,来和你们问个好,祝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姜甜的动作已经很僵了,脸上却是笑着,陈远清这下看清了新娘的脸,粉涂得很厚,白的很,唇也特别的红艳,很俗气的新娘妆偏生有股温柔大方特别端庄的味道,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大姐姐呢。

    陈远清从没这么会说话过,笑容满面的:“诶哟,萧炎和我正好同大学呢,当初可是大学里的名人,这新娘真是好看,比萧炎大学谈的那个强多了,漂亮多了,果然人出息了就会挑了,我之前一直听小甜说她姐是世上最漂亮的,我哪肯信啊,这世上怎么有人会比小甜美,今个儿见了,我觉得还是我家小甜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还想向你们取经呢。”

    陈远清毕竟不是什么圆滑的人,这一番趁着有气说出口的话已经是冲动了,什么同大学,什么前女友自然是胡诌的,陈远清看得出来姜甜还对涵扬护得紧,矛头只好冲着无辜的新浪去了。

    新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可能不是个善茬,还是笑着说:“原来是校友啊,不过老校友应该是记错了,我哪有什么大学女朋友啊,我们打算事业都上去了再要孩子,现在还不急,先好好过过二人世界。”

    陈远清还想说什么,就被姜甜接了口:“涵扬,我攒了一笔钱,虽然不够移民,但到荷兰去登记一次还是够的,还有结余人工受精,你怕疼的话可以我来,我这半年都在锻炼身体,身体比以前强多了,你和我走么?”

    陈远清一愣,觉得要坏事,趁着老人在一茬没听见,时刻准备做好掩护逃跑的准备,新娘还没说话,新郎先炸了:“夏涵扬什么意思?”

    夏涵扬没有理新郎,看着嘴唇发颤的姜甜扯了扯嘴角,姜甜一紧张就抖唇的习惯还是没改,姜甜弄不清夏涵扬的意思,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护照都办好了,签证也在办了,你和我走么?”

    突然夏涵扬上前了两步,抱住了姜甜,她在看到姜甜眼圈都红了的时候就忍不住了,都干的什么事啊:“好。”

    “卧槽!夏涵扬!你个口口!”新郎萧炎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有些口不择言,陈远清见众人目光都转了过来,当机立断,拿起一个酒瓶就砸向了摆得漂漂亮亮的香槟杯子,“哗啦啦——”全场的目光瞬间都在了拿着半个酒瓶的陈远清上头,陈远清对着姜甜低吼了一句:“愣着干嘛!快跑啊!我查过了,后面有个电梯!”

    姜甜反应极快地就拉着夏涵扬向后头跑去,真不知道穿着十厘米高跟鞋怎么还可以跑这么快!陈远清一边腹诽,一边拿着酒瓶大喊大叫:“啊——好酒——”

    这么叫着,陈远清趁着众人愣神就晃晃悠悠地向大门冲去,尖锐的酒瓶愣是让众位宾客没一个敢向前的,跑起步来不过是十几秒的事,后头就传来新郎的大吼:“快抓住这个砸场子的!”

    陈远清看着四面八方而来的保安有些头疼,看来不能善了啊,还想继续装傻充愣,就听到其中一个保安说道:“薛总小心!”

    陈远清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然后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砸场子?一个基佬结婚祸害人小姑娘,当然该砸了。”

    陈远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物闹得有些不清楚状况,就被扶稳站好,然后正对上一张硬朗英俊的面孔,对着他扬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好巧,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远清:ex?你是哪位?

    好了,打个预警,薛总出来后这文要开始苏苏苏了,有汤姆苏过敏症的可以下车了,biubiubiu——

    ☆、卧槽好会撩呀

    陈远清刷着牙,草药味的牙膏让他嘴里一凉清醒了几分,不期然脑海中闪过一张英俊凛然的面孔,陈远清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洗漱完后便拿过床头的手机编辑了一则短信:你好,薛先生,昨天谢谢你的帮忙,特色菜很好吃,吃得很开心。

    陈远清整理了下昨天的那套不是他风格的西装准备去形象店还了,姜甜那套就付违约金吧,陈远清这样想着,慢吞吞地喝着白粥,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陈远清低头查看了一下,是薛荣楠先生的短信。

    看清短信内容,陈远清扯了扯衣服领子,总感觉今天有点热:不用客气,昨天我也很开心。

    昨天的婚礼自打陈远清和姜甜出现后的确成为了一场闹剧,整个场面可以说是极为混乱,就在陈远清都做好进局子一趟的准备的时候,薛荣楠先生出现了。

    薛荣楠的长相和办事风格很符合别人对他“薛总”的称呼,一脸正气地胡说八道完全会让人信服,口头里的证据更是比比皆是,让新郎一家丢尽了脸,也让看热闹的宾客看足了热闹。

    陈远清听着薛荣楠对新郎萧炎的一二三四男友记得清清楚楚,心里分分钟脑补了一场大戏,看来这个薛先生必定和新郎关系匪浅。

    到后头陈远清都只顾着听八卦了,薛荣楠吩咐工作人员处理现场,又打电话联系了律师,之后薛荣楠递给陈远清一杯温热的绿茶,温和地说:“前几天刚好有人和我说起了这风流情郎,我只记名字比较在行,再多的没特意记也不清楚。”

    仿佛是在对陈远清做解释一般,又像是只大型犬在讨夸奖,这比喻很不合时宜,陈远清忍不住微微别开眼。

    “你好,我是薛荣楠,草字头的薛,草字头的荣,木字旁的楠。”

    薛荣楠语速慢慢的,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陈远清,不会让陈远清觉得唐突,却让陈远清有种很专注的感觉,薛荣楠满意地看到陈远清的视线又落回到了他身上接着说:“之前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这样的自我介绍给陈远清的感觉很玄妙,这似乎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陈远清本就不善交际,之前乱来的冲动早就散得一干二净,这样正经起来陈远清控制不住的有点紧张,手心里传来绿茶的温度,若是往常他会低下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一点,这会却看着薛荣楠眼里不甚清晰的自己,以同样缓慢的语速说道:“陈远清,耳东陈,走字底的远,三点水的清。”

    薛荣楠一直看着陈远清,看着他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喉头有点紧,心跳有点快,视线控制不住一般的落在陈远清开开合合的红唇上,微微翘起,入耳的是陈远清一字一句的清亮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好像落在他心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悦。

    “谢谢薛先生,但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薛荣楠看着陈远清红着脸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不受控制般地伸出了手,最后将温热的大手落在了陈远清微微定型的头发上,有点硬,却不硌手,风牛马不相及似的说了一句:“今天辛苦你了。”

    陈远清脸上的热度一下子就上来了,浑身僵硬得不得了,这,这薛先生怎么回事?声音怎么这么温柔!

    陈远清还僵着,薛荣楠的手已经离开了,甚至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唐突:“抱歉,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么?”

    明明问话也很温柔,眼神也不刺人,陈远清偏生生不出一丝拒绝的念头,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们酒店有些特色菜味道相当不错,”薛荣楠带路向前,却只比陈远清快小半步,微侧着身子,远看完全是走并排,“你更喜欢西餐还是中餐?”

    陈远清感觉到距离薛荣楠没有那么近以后,也不太紧张了:“都可以,特色菜也分中餐西餐么?”

    “是的,我们酒店的三个主厨去过很多国家,有一个还是欧美人,他们很喜欢研发各种新菜式,有些味道极好的就是我们酒店的特色菜,”薛荣楠娓娓道来,看陈远清听得专注,薛荣楠嘴上不停,眼神却不经意扫过陈远清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比他的要小一些,手指有些细,握上去会不会很舒服,“比如说有道有名的珍奇菌煲,听起来是道中式菜,但采用的是类似制作罗宋汤那样的方法,因为里面也加了奶油和芝士,便算作了西餐里。”

    陈远清听着薛荣楠的描述,甚感新奇,他对做菜也挺有兴趣的,做的却还是用料简单的家常菜,一时新奇,也少了几分拘束,不由自主地也多了几分谈兴。

    薛荣楠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陈远清一点,再近一点,短于安全距离了,薛荣楠见陈远清不介意,讲话时笑意又多了几分。

    酒店顶楼是出名的旋转餐厅,薛荣楠打算带陈远清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因为是周末酒店人挺多的,电梯里有些满当当的。

    薛荣楠极其自然地带着陈远清到电梯角落,站在陈远清面前隔开了人群,空间一下子缩小开来,陈远清才发现他差不多是和薛荣楠贴在一起,微微抬头就看见薛荣楠对他歉意一笑,像是极不好意思一般。

    陈远清红着脸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没关系的。”

    薛荣楠比陈远清要高半个头,陈远清讲话的热气扑在薛荣楠的脖子上,让薛荣楠起了一点兴奋的鸡皮疙瘩,薛荣楠想把头往前一点,只要往前一点,他一低头,陈远清稍稍抬头,他们就能吻上了。

    薛荣楠只是想想,陈远清话刚讲完就一直低着头,脖子都有些泛红,他感觉陈远清有点像他从前见过的一只小兔子,不给胡萝卜吃饿得狠了的时候会红着眼咬人一口,平日里就竖着耳朵乖乖的一团。

    又觉得陈远清比小兔子还可爱,听人讲话时会眨巴着眼睛认真看着,讲话会这样轻声细语的,撩人撩得厉害,薛荣楠有些上面软下面硬。

    陈远清低着头,他的头几乎能靠到薛荣楠身上,能闻到薛荣楠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意识到自己在思索一个男人的味道很好闻的时候,陈远清害臊得不行,默默想到别人都称呼薛荣楠为薛总,陈远清心头的害羞下去了一些,但凡带着“总”字的,少不得都是千帆过尽的。

    等到了顶楼的旋转餐厅,陈远清脸虽然还红着,砰砰砰不住跳的心还是老老实实归了位。

    因着路上便聊了一通的特色菜,薛荣楠也摸出了陈远清偏甜,不会吃辣又觉得辣菜好吃的口味,按着陈远清的口味推荐了菜,自然是得到了答应。

    菜上得很快,陈远清看着装碟精致的菜,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口,吃得不亦乐乎,薛荣楠一边吃一边留意陈远清的神情,原来喜欢清甜,甜腻的还是不喜欢的,喜欢软软的熟透的菜,喜欢扣肉,不喜欢纯瘦肉的。

    一顿饭吃得完全遵循了食不言的标准,却是宾主尽欢,在陈远清吃冰激凌的时候,薛荣楠出声了:“尝尝甜汤,我想你会喜欢。”

    陈远清闻言放冰激凌到一旁,接过薛荣楠盛的半碗甜汤:“谢谢。”

    又见刚放一旁的冰激凌就被薛荣楠很自然的推到了自己那端,陈远清眼神就跟着冰激凌走了,刚吃了一道菜微辣,他承受得住,嘴里还是辣得厉害,冰激凌可是解辣神器!

    “吃了这么多热的,猛一吃冰的容易胃疼,”薛荣楠瞅着陈远清巴巴看着冰激凌的小眼神忍不住想笑,“你还是和之前一样。”

    陈远清咽下嘴里微甜的甜汤:“我们之前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擦擦嘴角,”薛荣楠递过湿巾,“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蓝色门口的一条巷子口,你戴了一副眼镜,粘了一个小胡子,我刚好和前男友在那里分手,你呆呆地站着,有点傻,让我印象深刻,第二次是在图书大厦,我去二楼买给小侄子的礼物,那天下雨,你递给了一个小姑娘一条毛巾,笑起了两个小梨涡。”

    “这是第三次见面,你像只急了咬人的小兔子帅气极了。”

    “我特想自己变成一根木头桩子,等着你撞上来,但我发现我有点等不及了,我想从现在起就一点一点慢慢开始。”

    陈远清手里还拿着擦嘴的湿巾,他有些猝不及防,他从没这样的经历,有点快,他看着薛荣楠,正对上薛荣楠眼里一丝紧张,他又有点放松了,脱口而出一句:“你是性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陈远清:哪有兔子帅气的?

    薛荣楠:你怎样都帅气。

    沉迷双十一无法自拔,昨天想买发膜结果买了ve面霜护手霜妆前乳卸妆油今天想买内搭结果买了裤子和鞋子,啊,药丸!

    讲道理,我是一只需要鼓励的蠢年,没人夸我我都想不到更新![]

    晚安好眠么么哒!

    ☆、这套路不一般

    “你是性冷淡?”

    陈远清说这话完全是被薛凡的话吓懵了有些口不择言了,当然不可否认这是他心底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甚至有点小期待。

    薛荣楠闻言却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甚至恬不知耻(?)地伸舌舔了舔嘴角,就是那种明明也没干嘛看起来却色气满满地舔了舔,这个小动作硬生生让陈远清沉默了下来,连道歉都做不到。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看到你以后性致就还可以,”薛荣楠一脸坦然地污气十足,模样还挺帅,“但这不符合步骤,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他们是谁?

    像是读懂陈远清的表情一般,薛荣楠勾勾嘴角:“追求一夜情的花花浪子和妖艳,嗯,公子。”

    薛荣楠的停顿莫名戳中了陈远清的笑点,刚刚的尴尬也散去了几分,陈远清笑笑说:“薛先生果然好清纯好不做作啊。”

    “谢谢夸奖,”薛荣楠很喜欢陈远清笑起来的模样,乖乖巧巧的,两个小梨涡仿佛戳进了他心里,“这么清纯不做作的我可以追求你么?”

    薛荣楠不说喜欢,不说爱,他只是笑着很温和的,甚至是怕吓到陈远清似的,开玩笑般问他可以么?

    可以么?陈远清心里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问了自己一遍可以么,可他们今天才第一次正式介绍对方,陈远清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太快了。”

    没拒绝,没反对,没同意,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薛荣楠心里笑了,面上却有些沮丧,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后用低落地声音说着:“没关系,只是冰激凌化了呢,我们可以一起在吃一块慕斯么?”

    薛先生微垂着脑袋,戳着湿漉漉冰激凌的模样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那显而易见的失落完全让陈远清拒绝不了,甚至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老大爷陈远清套路太浅,脱口而出一句:“可以啊,你别这样,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没准备好而已,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啊。”

    薛荣楠用微信刷刷刷点好了两块陈远清肯定会喜欢的慕斯,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那这样好不好,我一边和你做朋友,一边追求你,我刚刚给你点了一块草莓慕斯你喜欢么?”

    陈远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默默忽略这个问题:“喜欢。”

    很快草莓慕斯就上来了,草莓慕斯就小小一块,不占肚子,叉子下去三口就能吃完了,上面抹了一层红彤彤的草莓酱,中间有嫩嫩的草莓果肉,清甜不腻口,细滑的口感让陈远清有些意犹未尽。

    陈远清对草莓味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每天晚饭前都会喝一杯草莓酸奶,刚刚冰激凌选的草莓味的,这草莓慕斯又小又美味,最后一口吃完的时候陈远清还有些遗憾,刚放下叉子,叉子就叉到一块纹丝未动的草莓慕斯。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甜食,喉咙会不舒服,”薛荣楠一脸理直气壮地说着,“你不吃就只能放着浪费了。”

    偏生那理直气壮的脸上一闪而过了一丝紧张,陈远清不由轻笑了一笑,叉了一口草莓慕斯,含糊不清地说:“你不用迁就我。”

    咬着慕斯说话并不清晰,全神贯注的薛荣楠却听得分明,他自然无比地说:“不是迁就,只是想让你高兴。”

    陈远清觉得口里的草莓慕斯发甜得厉害,他连忙把剩下的都吃了,一言不发的,脸,耳朵和脖子却红成了一片,他招架不来这样的话。

    灯光把他的小远清照得真可爱,能抱他回家就好了,薛荣楠这样想着,咧了咧嘴角,笑得有些傻,可低头的陈远清没有看见。

    吃完饭以后,陈远清忙不迭地提出了有点事要回家,薛荣楠也不拆穿陈远清到底有事没事,只是自然而然地以临时买高铁票买不到和天冷为由送陈远清回家。

    临时买高铁票的确没有了,陈远清正害羞着,被薛荣楠再接再厉的走高速不过一个半小时给忽悠了,傻不愣登地就暴露了他的老巢。

    薛荣楠安心地看着陈远清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以后,一边说自己开个导航默默退了所有的高铁票,一边默默想他应该帮陈远清系安全带的,说不定还能偷亲一口,不过偷亲有点快,不太好。

    “你不用担心,今天也累了,先睡一会吧,醒了就到家了。”薛荣楠把陈远清的座椅调平,目视前方。

    “谢谢,”陈远清点了点头,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糖,是姜甜为了大战保持清醒头脑准备的超强薄荷糖,“要吃一颗薄荷糖么?”

    “我开着车不方便吃。”薛荣楠双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一本正经极了,心里却在默念,喂我喂我!喂我!嘴都已经张好了。

    陈远清见薛荣楠聚精会神的开车,想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自然地喂了一颗薄荷糖,指尖却是一湿,白色一粒的薄荷糖,太小了。

    这会对陈远清而言睡一会的确是最好的选择,陈远清收回手,就迅速躺好,面朝车门闭上了眼睛,心跳快得厉害,指尖都麻麻的,就这么闭着闭着陈远清就真的睡着了。

    薛荣楠嘴里含着小小的薄荷糖凉凉的,可仍然觉得很热,舌尖都似乎软了点,亲,亲,亲到了。

    薛先生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烫了。

    ……

    薛荣楠先生说起来和陈远清有些相似,他是在高中时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一张老姐恶作剧的gv成功让一鼓作气的薛荣楠出了柜。

    薛家是个团结的大家族,薛荣楠下头还有三个直系的弟弟,薛荣楠的父母都是事业型的,面对薛荣楠的出柜反应极其具有夫妻相:“行,别乱搞,别出岔子就行。”

    薛荣楠的确没乱搞,一直到二十八岁仍然独身一人,让当初自觉把弟弟带上了歪路的薛姐姐担忧不已,深深觉得自己弟弟可能一不小心有了心理疾病,于是做主帮自己弟弟相了一回亲。

    秉承着一直憋着肯定不太好的原始理念,薛姐姐给自家弟弟相了一味,有经验但不会乱来的主,不料三个月后,就见到自己弟弟一本正经地和她说:“他劈腿了,说我洁癖性冷淡。”

    弟控薛姐姐简直不能忍啊,誓要找出一个比当初那个小浪蹄子好一万倍的清纯小白莲出来,然后陪着女儿买书的薛姐姐看到了笑着让自己女儿慢慢喝的陈远清。

    好清纯不做作的笑容啊!

    “咔嚓”拍了照,发到自家弟弟微信上,“这小老板你看得出直的弯的么?”

    深知弯路不好走的薛姐姐很有良知地先问了问,本来是不报任何被回复希望的,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弯的,我见过,挺好的。”

    挺!好!的!好高的评价,薛姐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老板老气的穿着,挺良家妇男的,很不错,重点是弟弟满意,于是手指啪啪啪地就告知了自家弟弟小老板的坐标,同时打包了她珍藏的甜文肉文压缩包,吩咐了一句:“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好努力。”

    薛荣楠翻开压缩包的第一本文就是丧尽天良的养成文,薛荣楠默默把里面的小家伙代入了陈远清的脸,简直心满意足。

    薛荣楠做事向来都是很有计划的,他虽然过目不忘,可是对陈远清这样见了几面就产生占有欲的却是头一回,他清楚自己贸贸然出手不好,却只粗粗查了陈远清的背景过往,喜好习惯他想自己挖掘。

    做事有计划的薛先生喜欢按部就班地来,先找机会和陈远清认识做朋友,然后追求陈远清,接着他们开始交往,前两个星期他们会牵着手一起压马路,随后他们会拥抱,互相亲吻额头告别,一个月后他们再每天早上和晚上交换一个吻,三个月后再做最亲密的事,半年后挑个好日子去领证,之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薛荣楠写出这样的计划还是挺有自信的,最起码和所谓的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三个月还没牵手。

    可这一切在薛荣楠心中堪称完美的计划在意外遇见陈远清的那一刻就瞬间不堪一击。

    亲了亲手指,不是单独事项,在薛荣楠的计划里,这个小项被安排在了三个月后,做最亲密的事的时候他们会腻腻歪歪地亲吻对方的手指,为了最后一步的润滑。

    而现在做到这一小步距离他们认识不过三小时。

    等送陈远清到家门口的时候,薛荣楠没有立马叫醒陈远清,他看着陈远清的背影,探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吻了吻陈远清的侧脸,软软的,热热的,和他想像的一模一样。

    薛荣楠温声叫起了陈远清,看着陈远清迷迷糊糊地进了家门,薛荣楠默默傻笑,他想,明天可以开始约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催更等待小天使,这两天在制作简历,明天有招聘会,我一定要美美的2333

    ☆、我们在一起吧

    陈远清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特别热情:“欢迎下次再来。”

    姜甜那达成he结局的战袍价值不菲,甚至令陈远清轻而易举得获得了钻石卡,陈远清拢了拢围巾觉得自己大概不需要这样大动干戈打扮的。

    陈远清刚出工作室所在的大厦,就见到一个看起来特别凉爽的男人,一件敞口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略微松垮的蓝色毛衣,是那种线一眼看去就织得很松的毛衣,九分休闲裤,大长腿还露出了一截脚踝,牛筋皮鞋看起来特别小清新,然而现下温度只有七度,天气预报还免费附带大风蓝色预警。

    陈远清看着脸颊和鼻子都冻得泛红的男人,有点想笑,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想错开眼睛当做没看到,最终却是加快了脚步直直地走了过去,陈远清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两个甜甜的梨涡:“薛先生。”

    薛荣楠看着陈远清直直地向他走过来,满肚子的甜言蜜语都似乎被冷风吹走了,浑身僵硬得不知道说什么,听到陈远清的称呼却是条件反射地说:“我们可以互相称呼得亲近一点么?我想叫你阿远可以么?”

    没有人叫昵称会取名字的第二字,自己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带着这样的小心机,薛荣楠目光炯炯地盯着陈远清。

    陈远清看着薛荣楠冻得说话都有些抖的样子,竟说不出一个“不”字,阿远这样的称呼从来没人叫过,乍一过耳,有点头皮发麻:“你先到车上吧,外面风大。”

    积极贯彻不拒绝就是默认原则的薛荣楠点了点头:“好的,阿远。”

    一上车薛荣楠就开了最大档的空调,他实在是冻得狠了,身子刚刚有点暖和,又把空调调低了,解释一般对陈远清说:“外面冷,车里太热你出去容易感冒,可以把外套敞开,最近新开的度假村烧烤很好吃,还可以泡温泉,我们去那怎么样?”

    陈远清闻言拿下了围巾,敞开了风衣,他有点后悔一个冲动就上了车,眼角却瞥见了薛荣楠通红的手:“嗯,可以。”

    不知是不是薛荣楠总是表现得很温和甚至有点可怜,陈远清在薛荣楠面前少见得没有了与人交谈的那种局促,自然而然地说:“你今天穿得太少了,会感冒的。”

    陈远清是红头鼻,风一吹,讲话就会带上鼻音,江南人特有的口音在今天听起来格外撩人,软软糯糯的会让薛荣楠不由自主的想到正日里的年糕,白白嫩嫩热气腾腾的一块,暖到心窝里头。

    “我今年二十八,看起来比较老成,认识的人都以为我三十多,你比我小,看起来又嫩,说你还刚上大学也有人信,我就想穿年轻点,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打扮,”薛荣楠嘴角噙着笑,从陈远清的视角看去整个侧脸都很柔和,“我想和你看起来般配些。”

    薛荣楠满打满算谈过半次不成器的恋爱,计划勾搭陈远清的时候恋爱史就看了不少,藏着掖着最容易出波折矛盾,最后结局圆满的都逃不过一个“真”字,他就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陈远清面前,让陈远清一触到手的就是最温热的他。

    陈远清上头的哥哥姐姐都很优秀,相较而言陈远清就要平凡得多,这也导致了陈远清的内向,出了什么事前头都有哥哥姐姐顶着,也令陈远清有些不会来事容易害羞,心里头也或多或少有点甘于平凡的味道。

    而一眼就看上去精英高富帅得不得了的薛荣楠就这样温温和和真诚地说着,想看起来和他相配些,陈远清既害羞又高兴更多了几分紧张。

    面对有诚意的人陈远清总是会以更大的真诚作为回报,他觉得薛荣楠先生这么认真,他也不能玩弄别人。

    所以哪怕陈远清害羞得哪哪哪都热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就做朋友好不好?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薛荣楠没一时冲动急刹车,也没踩重油门,只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他没急匆匆地问为什么,耐心十足地等着。

    陈远清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你有前男友。我讨厌属于我的东西沾染上别人的气息,更何况曾经属于别人,所以不用浪费时间了,做朋友可以,谈恋爱就算了。”

    说……说出来了,陈远清憋在心底很久的野望连自己也没料到得说出来了,他干脆一口气地说了个痛快,反正薛荣楠要是不接受就拉倒,毕竟才认识不是?

    “我爸妈就是初恋在一起,我知道这样的情况很少,可是我就是希望能够从一而终,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我会努力和他一直在一起,他若是要离开,我也不会去找别人,这是对我自己,对别人的不尊重,从始至终我都只想和一个人相伴到老。”

    陈远清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说他天真也好,说他偏执也罢,这是他的爱情观,他没说出口的是如果他是深爱,那人的背叛,他绝对不会容忍,想尽办法让其生不如死,这份狠戾陈远清藏得好好的不露一丝一毫。

    陈远清低着头,他猜想薛荣楠该放弃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香饽饽,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小失落,怎么说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追求者。

    “情况我了解了,”薛荣楠看陈远清的模样,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放在了陈远清的头发上,有点硬硬的,“是我不好。”

    陈远清一愣,就听到薛荣楠带着笑意的声音:“你之前见到的与我分手的是我姐姐介绍给我的对象,她担心我会孤独终老,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了让姐姐安心,我和他开始交往,但因为工作忙,又总是出差,自己也常常忘了有这么一个对象,牵手都没牵一次,就被我撞见了他和别的男人滚在了一起,说我是性冷淡。”

    “所以,你放心,从头到脚我都干净得不得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他对质。”

    “我相信你。”顶着薛荣楠的大手陈远清抬起头,看着薛荣楠小声地说。

    薛荣楠显然松了一口气,他的大手离了陈远清的头发,落在陈远清的手背上:“说实话,你不要笑我,我很紧张。”

    陈远清感受到了手背上的湿润,薛荣楠手心出汗了,刚刚还冻得通红,这会却出了一手的汗,陈远清笑眯眯地嫌弃薛荣楠:“我头发上都是你的汗了。”

    薛荣楠就势握住了陈远清的手,怎么会有这么滑这么好摸的手,薛荣楠握紧了一点,扬着唇:“让我的气息把你完完全全沾染好不好?”

    陈远清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他感觉自己手心似乎被传染了,热得也要冒汗了,陈远清抿了抿唇:“你怕不怕?”

    没头没脑的四个字,薛荣楠竟完全懂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你的话,我乐意至极。”

    踏入我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机会反悔了你怕不怕,从此以后就和我生老病死死磕到底了你怕不怕,完完全全属于对方你怕不怕……陈远清没说清楚,薛荣楠却是懂得明明白白,这么一瞬间,陈远清心里一颤,就是他了。

    “阿荣,”陈远清红着脸,咽了口唾沫,“我们在一起吧。”

    薛荣楠握着陈远清的手,目视远方,坚定地说:“好。”

    这一切远比薛荣楠的计划快太多,但那又怎样?薛先生所有计划都抵不过陈老大爷一句话。

    不抓着这话往上爬薛先生就是愚不可及的大傻子。

    到了度假村的时候,薛荣楠已经自发自地做一个尽职好男友了,同手同脚地帮陈远清开了车门,大喇喇地亲了陈远清的脸颊一下,看陈远清红着脸缩了缩,还凑上去小声说:“待会我们到没人的地方接吻好不好?”

    陈远清热着脸点了点头。

    ……

    约会第一站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帆风顺,烧烤有自助也有现成的,陈远清和薛荣楠兴致勃勃又腻腻歪歪地要亲手烤,琢磨着好有机会喂来喂去。

    结果那天,因为陈远清执意要吃薛荣楠烤焦的一堆烧烤急性肠胃炎发作,没能泡成温泉。

    当陈远清打完吊针的时候,两人在病床上交换了先是干干的,后是湿湿的第一个吻,鼻尖的消毒水都闻起来是甜的。

    那个吻令薛荣楠半夜回味起来,又偷偷碰了碰一旁沉睡的陈远清的嘴,内裤理所当然地湿了,在很久以后的回忆里,薛荣楠都坚定认为那个病房有着暖黄色的灯光,甜腻的香味,一晃眼仿佛白墙上也贴满了粉色的壁纸。

    作者有话要说:  你萌还记得这是一个短篇么:)

    嗯,毕竟谈恋爱为主,三章之内不完结我就午饭少吃一顿糖醋里脊。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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