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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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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朕表哥 作者:亡沙漏

    第1节

    《皇后是朕表哥》作者:亡沙漏

    文案

    我是个皇帝,我有一种众所周知的天赋皇权:想上谁就上谁。

    在遇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前,我从来没有动过这心思;

    在看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后,我打算把这天赋皇权拿出来用用。

    我以为我很能上人,结果很快就被他上了。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朕,表哥

    配角:朕竹马,表哥同学,七哥,七嫂 ┃ 其它:呆萌贱怂孬

    第 1 章

    我是个皇帝,我有一种众所周知的天赋皇权:想上谁就上谁。在遇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前,我从来没有动过这心思;在看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后,我打算把我这天赋皇权拿出来用用。

    我表哥,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儿。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十五岁上。那时他站在开得奢靡的牡丹花丛中,穿着一身飘逸白衣,淡漠的丹凤眼盯着眼前的太液池,清逸出尘,让我这种刚刚春心萌动的少年,一下子就想让他一丝不挂。

    那时候我的太傅还没有死多久,我还是挺讲礼貌的。所以我走过去流着口水说,“诶,请问你是哪家公子呀?”

    他挑着眼角瞟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还微微仰起了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只小公鸡,就要喔喔喔打鸣了呢。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他是金凤凰,那眼角带着钩子,把我的魂都勾去了。我登时急吼吼地丢开那套礼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摸了两把,“跟朕一道去逛逛花园,怎么样?来呀来呀,过来呀,不要怕,朕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说着我的哈喇子就流了他的手背上。

    他终于拿正眼看我了。我被万箭穿心而过,看什么都是粉红色的,又腆着脸拽拽他的手,他一脸思忖地慢吞吞地从花丛里踱了过来。我就一路揩油把他带到最近的楼阁上,兴高采烈地把他推上床。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是很明白,等看到我解扣子,便心领神会,脸色阴阴的。我第一回做这事,扒衣服都急躁,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土,没情调,但是我依旧决定走这个路线下去,因为我妈从小告诉我:装逼犯不如猥琐流。她虽然死去多年,但对我来说余威尤烈。

    等我扒到只剩一件矜衣的时候,我表哥跟我说了人生中的头一句话。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高贵冷艳地丢给我俩字,“上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他则已经是成熟男人的声音了,我一听怪不舒服的。我身边都是太监,说话全都尖声细气,笑起来就超越了人耳的接收频率,可是我表哥顶着张小白脸,突然发出这么爷们的声音,我当场就要阳痿了。

    不过我这人天生乐观。我觉得他声音虽然低沉,但也蛮好听得嘛,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摩拳擦掌一番便扑了上去。他坐在床边上,非但没有给我扑倒,那坚硬的胸膛还立刻让我撞得头晕目眩。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精壮得很,超越人体平均密度,放水里就要沉。但我当时不但不知道,而且还不怎么聪明!明明他的笑容一看就有问题,我还利欲熏心地直往上凑,甚至当我被压底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我光溜溜地发出杀猪般的吼声:“好痛,救驾!”

    那天,我的大内总管出去赌钱了,剩下那群猪一样的手下都以为我在寻欢作乐,没来救我。他们还在门外对我加油鼓气,“第一次,总是有点痛的!忍一忍就爽了!干巴爹皇桑!”于是,我的童贞就这样随着那床板的吱嘎吱嘎随风而去了。

    这是发生在我十五岁上的事情。

    这充分说明我表哥的性格。

    首先,他是个黑心的人。我未成年他都能下手,我还是他表弟呢。而且,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一开始他站在花丛里,是意图往太液池里撒尿!太可耻了!我还当他九天仙子下凡,我去年买了个表!

    其次,他不畏权贵。他充分坚信自己日后就是我朝最大的权贵,比我这个当皇帝的还大,因此即使知道我是皇帝也敢下手。细细思忖,比皇帝还大的是啥呀?当然是皇后啦。所以我觉得,后来他的亲妹妹、我的表妹妹,临嫁给我的时候突然跟人私奔,绝对是他拿刀比在小姑娘脖子上恶狠狠威胁的。

    再次,他两面三刀。他那天在我身上的时候,脸上冰天雪地坚贞不屈忍辱负重,胯下坚硬火热直捣黄龙誓死不休。一场欢爱之后,我看到他都要绕道走,而且还不敢报仇。他那淡漠的眼神一对上我,我的菊花就紧缩——天底下谁还能在一夜春宵之后,让一国之君的菊花形成巴甫洛夫反射!总之,我第二天捂着龙臀在龙床上养病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咽下这顿哑巴亏,不要去跟他计较。

    于是,我转头就决定娶我姑姑的女儿,把我表妹放一放,否则我表哥成了我大舅子我可怎么办。我姑姑立刻就威风了,自己女儿做皇后不说,自己加封了长公主,垂帘听政,没几个月找了个由头让我外公告老还乡,我表哥也就跟着走了。为此,我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万幸。

    后来要不是匈奴人要到我们这儿踢蹴鞠,我绝不会落到我表哥的魔掌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要从后宫说起。

    我十岁就被捉去意图开苞了,真可怕,一个老女人,压在我身上可劲得动,我都被吓傻了,抢过裤头夺命狂飙。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在宫里传开了,按规矩我得封她个什么,好像是最末等的,我记不清,反正是封了。然后就没完没了了。我晚上根本就不敢睡,睁眼旁边就躺着不认识的人,还都不穿衣服,有时候一两个,有时候三四个,唬得我直往床里头缩。我实在困得不行,白天也犯晕乎,就下了圣旨不准女人随便往我床上跑。结果就变成男的了,一群一群的,侍卫也有,太医也有,还有太监,一个个身强力壮,如狼似虎,我都不知道是谁上谁。所以,后宫对我来说就是一群关着很多强奸犯的监牢,我是最弱的那个。

    那时单纯的我,只想好好谈一段风花雪月的恋爱。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她是我的正宫皇后,也就是我被表哥摧残之后下定决心娶来的姑表妹,大长公主的女儿。

    我这个姑表妹,小鸟依人,我用金子砌成的宫殿给她住。她有一头长发,足足一丈长,她一躺床上,我们都不铺床单了,纯天然高蛋白床单,冬暖夏凉,虽然半夜起来小解的时候有点恐怖,而且能听到她的头发嗖嗖生长的声音,但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体验。

    后来,她不知听谁说这头发长得太长会吸营养,到最后脑仁会萎缩成杏仁核大小,就不顾我的反对绞了头发。问题是她绞了,还不舍得扔,人家黛玉葬花,她也学着对自己的长发伤春悲秋,白天藏在衣柜里,一到晚上就拿出来裹着,说要给那些没有生机的发丝一点营养。你裹就裹吧,大不了我不跟你过性生活,你赤身裸体裹着长发好歹还算个行为艺术,问题是她得叫上我一起裹,我当场就傻逼了。人家半夜有个什么事儿推开皇帝的寝殿,看俩大粽子睡那龙床上,这算个什么啊。

    但是我依旧忍了。我是个好男人,我知道做女人不容易。男人若是都像我表哥那样,上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底下那个多心酸啊,连作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嘛。可是那段时间,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国家蹴鞠队的训练上,我的姑表妹怀疑我另结新欢,开始成天黏糊着我。黏糊着也就算了,咱们小两口嘛,问题是,她不允许我走神儿。每隔一刻钟,她就要垂着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啊眨,故作关切地拽着我摇一摇:“皇帝哥哥,您在想什么呀?”

    有一天我终于不甚其烦,大着胆子没说“想你”,好,这事儿就他妈完了,就完了!

    她哭给所有人看,然后司礼太监跑过来掏出一本《帝伦释典》,委婉地提醒我她来自显赫的人家,我最好跪搓衣板去。我那个为我主持朝政的姑姑把奏折一丢,进宫来给我两个大耳刮子。“你居然把乔乔弄哭了!”她大哭起来,好像被打成猪头的人是她,没等我回神又啪啪两下,“你这个负心汉!”好像我把她肚子搞大了一样。

    我无辜致死。

    其实我能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我只不过在想匈奴代表队要跟我朝比比踢蹴鞠,那游牧民人高马大一脚能把蹴鞠踢成粉末这怎么可能赢得了!

    我能跟她说么!

    我不能!她压根不懂蹴鞠!她们女人玩儿的那叫绣球,还是为了钓凯子,跟咱纯爷们的大蹴鞠怎么比!可是我们爱蹴鞠,她们觉得我们神经病!

    但就这么完了。在她们以妇孺的眼泪、朝廷的舆论强暴我一个月之后,我恨起来就把皇后关进冷宫里,打算等我看完蹴鞠比赛再放出来。谁知,她居然死在里面了。

    正当我姑姑咆哮着要把我撕成碎片时,我外公突然从天而降,“国不可一日无后,你表妹武功高强,会保护你的!”

    “好好好,好好好……她愿意跟我一起看蹴鞠么?”

    “看!”

    我当即敲定把她给娶了。

    可是,等我用皇后的仪仗把表妹从外面迎进来、最后在洞房里掀开盖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表哥隐藏在高档胭脂后的脸。

    “你们兄妹俩长的真像。”我强忍住菊花的巴甫洛夫反射说。

    他挂起了阴测测的笑,徐徐站了起来。

    “快脱。”

    这是事隔三年之后,我表哥跟我讲的第一句话。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妈的匈奴人到来中原踢个毛蹴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无逻辑,无脑,爆笑,自娱治愈居家旅行必备,请多多撒花收藏~

    第 2 章

    第二天一早,我闭着眼穿衣起床,旁边有人拍了我一下:“大婚三日都不用上朝。”

    我当时没睡醒,随口就是一句:“续弦还能派上这个用场。”

    说完我就被冻醒了。

    我见到我表哥那张不高兴的脸,神气一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你提醒我你劈腿的事。”

    “这不叫劈腿,我只是二婚,先后她过世了……”其实谁都知道这叫强买强卖,但现在屋子里就我两人,我还不敢退货,只好先顺着他点。但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我赶紧伸手捉着他的手摇了摇,“不过你是我最后一个皇后了,哈!”

    “既然我是你最后一个男人,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中间跟女人成婚,就叫劈腿。”我表哥说这话的时候,跟我一样穿着黄缎子,长发披肩,拢着被子眼神清亮,不知道以为是谁家失足女青年。要不是我知道他的尺寸,而且屁股又太疼,我大概要把持不住了吧。但是现在我知道他是披着美人皮的狼,于是咽了口口水为自己开脱,“我娶先后也是……情非得已……”

    表哥不动声色,显然是愿闻其详。

    我从小生活在宫闱中,随机应变的能力十分惊人,说完这句话就扯着袖子哭唧唧起来,“你……当年,一走了之,留我一人在这,深,深,深,深的宫殿里,也没个人照应……我怎知你是抛弃了我,还是死在外面了,我如何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表哥是个硬汉子,他居然不为所动:“我死了,也不准和别人睡。”

    “可是你没死我就一直在和别人睡啊!”我居然是欢天喜地地这么说。我瞬间觉得这句话应当是我的临终遗言。更可恶的是,我突然发现我们床底下跪着写起居注的史官,他从刚才开始居然就在奋笔疾书。

    “……”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史官敲敲床板,“怎地不说话了?要做赶紧做,不做拉倒,我还等着去早市抢特价豆腐脑。”

    我表哥大言不惭,“你走吧,等会床塌了,压着大人就不好了。”

    史官无耻叩首:“谢皇后娘娘恩典!”

    等他屁颠屁颠离开寝宫,表哥已经爬到我身上,把我拢在下面了:“怎么补偿我?”

    我心里一咯噔,这不行,这不能老是我在下面,我虽然不要脸,但好歹知道疼。我反问他,“你怎么补偿我?”

    “操你。”

    我怒从胆边生,推他两把:“为什么不是我操你!你昨天一直在上面,那我们轮流坐庄呗!我怜惜你是我的皇后,大婚之夜让你一让,但好歹我也是皇帝,再说咱俩都是男人,是吧……不行的话我们划拳,赌马,或者比比踢蹴鞠……”

    “当年我不回来是有苦衷的。”他答不对题,一边说一边剥我衣服,“前几年,我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学武,师傅不肯让我回来。他说,哪天我能隔空一掌劈开百年老树再说。我一学成,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他顿了顿道,眼风一扫,“趴好。”

    “好嘞!”我无比配合地把屁股撅高,觉得我自己像是早市特价卖的豆腐脑,要不我怎么浑身大汗滑不留手。

    我表哥吃到晌午。

    从床上起来用午膳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比在床上用午膳好。可我还没高兴一阵,烦心事儿就来了:我的妃子们,一同来给表哥和我请安来了!她们在我表妹的欺压下,过得都不怎么好,导致她们连斗都斗不起来,要不装疯,要不毁容,每日禁闭宫门,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只要方圆十里出现表妹的声音,就在窗户缝里架起弹弓,时刻准备着与她同归于尽。我要是去她们那儿过夜,不仅仅像是偷情,更像是地下党接头,还要对个暗号。一旦放我进去,也就是单脚跨在椅子上咬着弹弓换弹药,警觉得很,导致我也对她们兴趣缺缺——因为她们都有点神神叨叨,一副视死如归的纯爷们相,身上都是火硝味儿。这副场景,出现在我的后宫里,而不是丧尸围城世界末日,实在让人费解。

    有时候我抱着某妃正要睡觉,她会突然挣扎着起来熄灯:“三里之外,她都能看到烟枪的明火!”

    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我经常阳痿。

    现在我表妹一死,我的宫妃们简直变成了二战结束德国投降获得解放的法国女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夹着弹弓走出了巩固成碉堡的宫宇,喜气洋洋穿上了多年不穿的过时襦裙,抹上胭脂,载歌载舞闹腾了三天三夜,还请宫廷画师给她们多画些画像,“要喜气,正能量,展露我们战后的精神风貌,以及诸妃之间伟大的友谊!”

    结果她们还没过上好日子,我又立了新后。她们自然很紧张。她们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后的渴盼,超过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帝的渴盼。

    我敢说她们对皇后都很满意。

    因为在她们哭诉先后的恐怖主义时,我表哥突然抄起长颈酒瓶“啪”一下在桌子上一摔,握着满是尖刺的半壁瓶身朝着圆桌上徐徐抡了圈:“谁再不让众姐妹过太平日子,本宫削她!”

    “好!”众妃热泪盈眶,“干!”

    表哥把白玉酒杯往地上一丢,“小家子气!换海碗!”

    众妃把桌子上的杯杯盘盘哗啦推在地上,统统抄起海碗,对着表哥一抱拳:“这杯酒,敬娘娘!娘娘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我表哥一鼓作气喝干一碗。

    众妃狂拍桌:“好好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亲姐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好!”

    我的后宫豪气干云地把碗往地上一摔,在我表哥的带领下,在殿前广场祭起大旗,歃血为盟,成了节义的金兰姐妹,有三宫六院七十三魁星,但又觉得不凑整不吉利,于是对外号称后宫一百单八将:这个是“永富宫庄妃”,善使双枪;那个是“麟趾宫贵妃”,箭无虚发;再有“衍庆宫淑妃”,一笔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领帝都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至于我表哥,众星捧月,艳压群芳,美名“中宫赛金花”。只见他披发左衽,暴露的左臂上纹着一条突目青龙,丹凤眼威武艳丽,鬓边押两朵赤金金花,端得是好一个风流人物!

    我瑟缩在满地杯盘狼藉中,总觉得这场景应该在水浒或者三国里看过。那里面的皇帝,日子可还好过否?

    我表哥既已开山立旗,忽而回头扫我一眼,“既然诸位都是本宫的好姐妹,六宫同侍一夫,怕那个贱人难以雨露均分,坏了吾等的金兰之义!”

    “他奶奶的,杀了竖子了事!”衍庆宫淑妃把方天画戟对地一跺,殿前广场的白玉石砖咔嚓一声,裂开一条大缝,一路蔓延到我的御座下,我赶紧跳下来连滚到爬躲到窗门背后,捏着耳朵瑟瑟发抖。这可如何是好,我只不过操她们几次,她们竟要我性命!比鬼神更可怕的是,是妇人心!

    “且慢。弑君之罪,后患无穷。若是来了个残暴的皇帝……”表哥沉吟片刻,突然道,“各位姐妹,后宫既已落入吾等之手,竖子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何必假以辞色?姐妹在宫外可有心上人?不如自行出宫,再续前缘!一应婚庆用度,就从竖子的宫库里支取!”表哥掏出钥匙。我一惊,拍拍腰带,果然没了,不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宫妃则“乌拉”一声冲到宫库前,往身上装满雪花银,洋洋洒洒走了一半。

    “若是没有心上人,天下美男也多得是,凡是挑中,皆可纳为面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慕少艾,本宫为众姐妹关说!”

    我的宫妃欢天喜地涌出宫门,第二天,我就接到主管民事的户部尚书的奏报,说有行为恣睢的宫妃肆意强占良家子,在民间欺女霸男,我只能唉声叹气。本朝最大的良家子——朕——就被我表哥强抢了好么!他还不是个女人好么!他现在就站在朕的背后,爱卿你看到了么!他还收了朕的宫库啊喂一文钱的零花都不给!你可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呐,快叫八十万禁军来护驾!……我朝户部尚书狂眨眼睛。

    户部尚书他反问我:“皇上可是得了眼疾?”

    我表哥眼神一抡,我赶忙:“哈哈,哈哈哈……”

    户部尚书很不高兴:“若得了眼疾,帝容不修,应当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好回去修养。燕尔新婚,不宜再处理政事。”

    不是你来找我的么喂!年纪大了不要仗着记性不好倚老卖老啊喂!而且他哪里是想我修养!天尚未晚,他就想让我回宫,这不就是图一个漫漫长夜么!你可懂皇后的狼子野心爱卿!

    我呆若木鸡地在心底咆哮的时候,户部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的头顶笼罩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你刚才向他求救?”

    “没有!”我摇着头。

    “乘早死了这条心。”我表哥露出坚毅冷峻的神情,单手把我扛起来走了几步,一把将御书房书桌上的林林总总全数扫在地上,把我丢了上去。

    “不要在这里!”

    表哥难得对我和颜悦色,大概是把众妃都赶跑了让他心情很好。我觉得我大概能琢磨出他那张面瘫的脸是如何传达感情的。比如像现在,嘴角下垂的角度比平时缩小了3°。他问我,“你想在哪里?”

    “我想在……”我琢磨着我要是说我哪儿都不想,必定就会被哪儿都上一遍,于是我笑嘻嘻地说,“我想在上面。”

    “依你。”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终极。

    第 3 章

    我度过了极其悲惨的一夜,就算活到一百四十岁也忘不掉,早上起来看到他就两股战战。表哥不知为何很愉悦。他似乎很欣赏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情态,深以为乐,我真是不明白:你要是喜欢这样子的,你还不如去找个女人;退一万步讲,你喜欢男人这样,那你也不如去找个太监比较方便。可是你居然把一国之君乱搞成这样,简直就像是杀鸡用牛刀,炮弹打蚊子,真是个大变态。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我也就是自个儿说给自个儿听,说着听着就忍不住要掉泪。我表哥更乐呵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街上看到卖艺的猴子。

    我一开始气得想走,但是这样哭唧唧走开,简直娘炮到要死,于是只好坐在原地哭唧唧。我表哥还想拍我肩膀安慰我来着,可是我也有身为帝王的尊严啊,所以我一扭身子不让他碰了,抄着袖子蹲门槛上。我表哥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用完早膳,我表哥就带着我到太液池边上的芳草庭,宫廷画师早已等候在那里,原来今日是要给新后画像。

    画像这个事情,非常麻烦,我是亲身体验过的,因为我们的年代还没有照相机。为了画像,我付出了十六年的美好时光。为什么呢?大家都知道,达芬奇画《蒙娜丽莎》还画了两三年,更不要说宫廷画师比不上他这样子的大天才,他们都玩儿水墨的,让他们写实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小鸡鸡。所以他们在画像过程中,经常需要用到尺规这样的工匠用具,精确计算比例,才能保证画出来的是个标准的人体,而不是一大块很有风韵但实在很像鼻涕虫的墨迹。总之,我在他们的精勾细描下,僵硬地从草长莺飞坐到大雪纷飞。

    春天,我和大师一起吸着花粉打喷嚏;夏天,我们抱着芳草庭的八角柱漂流在漫过胸口的洪水里;秋天,大风把我们刮成杀马特;冬天,直接冻成两坨冰坨子。学做模特以及各色求生技能,都变成了我小时候的日常功课之一。

    白驹过隙,历时一年,好不容易画完了。宫廷画师却蓦然发现,我的左半边脸,比右半边脸,要大,要肿。为什么呢?他先右后左,左计右量,架不住我长得飞快,于是堂堂帝王画像,就像是在画哈哈镜,五官都扭曲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宫廷画师却悟不出来,他非得坚持是我长这样,精确尺量一定不会出错。我龙颜大怒一掀桌:你当我是朱元璋啊!宫廷画师屈服于我的淫威,最终想出了一个妥协的反感,“皇桑,那我们明年再来过吧!”

    大师别走!我承认我是朱元璋好么大师!

    这一出,年年春节都要闹上一闹。我若是不让他再画,大师大概就要为了艺术献身,从承乾宫上跳下来摔死在我的御座前,以证明他说得是真话。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相信:我长得真是个朱元璋,还硬不承认逼死贤良,我哪里敢不答应他。就这样画到青春期结束,我终于,解放了!

    现在轮到表哥了,我只想绕着芳草庭给宫廷画师点、一、千、个、赞!

    液!

    表哥大喇喇走到画师面前,先是浏览了我的历代残卷,啧啧称奇,派大内总管史八龙都放到他宫里去,然后又装模作样浏览了众妃的画像,手上一滑都落进了水里……手上一滑你妈逼啊!这里离太液池还有半里地啊!表哥我知道你膂力惊人,但拜托不要把事情做的太明显了!那扔铅球的架势是为哪般啊!

    最后,表哥看到了我姑表妹的画像。

    “嗯。”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是个美人。”

    宫廷画师哦吼吼笑起来:“要不然,陛下怎么能甘心舍弃虞家大小姐,娶了郡主呢!真是一见郡主误终生!茶饭不思……饭不思!”

    喂喂大师,不带这么凑字数的,前半句不凑字数的还是抄的!还有,这是赤裸裸的诽谤好么!朕什么时候为了女人茶饭不思的了!

    表哥没有丢掉我表妹的画像,也没有当场把我按到在地,我吁了口气。他只是说,“先后是坐着画的。我是继室,理所应当对她有所礼敬,所以我要站着画。”

    大师脸上写满了对人体结构的憎恶。

    “除此之外,我还想以皇上入画。”

    “什么?!”

    表哥面无表情说,“妾本丝萝,愿托乔木。没有乔木,就没有妾!”

    按照语法,不应该是没有乔木就没有丝萝么!还有!表哥你这副恶狠狠地样子不像是在说这码子事儿啊……

    宫廷画师说两个人入画没有先例,不过可以试一试,看看是怎样的pose。表哥把我按坐在太师椅上,然后从我身后搭着椅背,微微倾身,一脸“我是家主”的巨大气场。大师马上被这构图震撼了:这个比较好画!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

    当天大师只打了线稿,我表哥这个人博学多才,还跟他讨论构图:“到时候把他的脸画的小一点,最好从圆脸改成尖下巴,眼睛大一点,皮肤修白,疙疙瘩瘩都别画进去了。”

    “皇后娘娘有什么要求?”

    “你觉得本宫这个样子不美么?”表哥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青青的胡渣。

    大师跪地叩首,“您……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那身高八尺、猿臂蜂腰、穿不进低胸襦裙、扎不了缎带裁腰的表哥冷哼一声,风行火掠走到我跟前,“到时候你记得剪个刘海,在他面前保持挺胸,收下巴,再比个剪刀手。”

    “诶?”

    “画出来会稍微好看点。”

    我暗自垂泪:我真长得那么像猴子么……但面对着表哥灼灼的目光,只好强颜欢笑,“表哥,你真懂。”

    表哥那平淡的表情好像在这么说:那当然,我是很有品味的。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频繁的注目让表哥露出了然的表情:“你是在勾引我。”

    “不敢!”

    “那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

    “你为何如此淫荡?”我表哥一脸坦荡正直地唾弃着我,“昨天晚上不是喂饱你了么,怎么一早起来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你就不觉得可耻?”

    “……”

    “还是多放些心思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吧。你的前任丈母娘。”

    我就想跟他说这事儿。我二婚两日,我姑母居然没有闹上承乾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恐怕是因为全国都在放婚假,她也不打算无薪加班,打算在休息日出去旅游一番,再回来找我算账。到时候,她一定元气十足地拆了我的大殿吧。这个时代男人女人化,女人野人化,我们只好去搞基了。

    关于对付我姑姑的事,表哥决定找他的好基友顾亭林来商量商量,他们在太学是同学。事实上我从表哥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被shock到了。

    我对顾亭林的印象非常平面化。顾亭林是个穷书生,中举之后做了翰林,俸禄很高,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存老婆本。这原本是件非常好的士林轶事,因为这年头像这么老实巴交脚踏实地的读书人,实在不好找,京中的名媛应该赶着趟嫁给他才是。可是顾亭林今年二十五了还单身。为什么呢?

    因为他非常抠门,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

    顾亭林是我刚主政时候的状元。那时候,朕还是个怀有远大抱负、既要中兴盛世又要北击匈奴的少年天子,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上勒碑为证,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蹴鞠比分牌上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因此对朕的第一个状元满怀着希望。顾亭林长得眉清目秀,写一笔好字,吟一首好诗,我当时简直都快要爱上他了,只觉他就是我未来的肱骨之臣,可见我对他的器重。

    第 4 章

    于是,怀着亲政念头的我在顾亭林高举之后的某一天,亲自到状元府看望他。但谁知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异常森冷的院落,没有仆役,没有点灯,也没有我赏给他的美女,连院落里的古树都只剩下几个坑。而我的状元爷,竟然坐在庭院里就着月光洗衣服。我们这里科技不发达,洗衣服就用一根粗壮的擀面杖敲打,所以整个状元府就一阵凄厉的捣衣声。

    捣衣声这个东西,是有特定含义的,李太白有诗曰,“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是说思妇想念出征的丈夫。再加上顾亭林一脸哭唧唧的,我差点就要把他收进后宫里来了。

    结果顾亭林看到是我,兴高采烈地把我迎进庭院里,我们俩顶着满头星斗,讲述治国之道。

    讲着讲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亭林,你不觉得乌漆墨黑地讲治国术,有点不太吉利么?长夜漫漫,凛冬将至,万里长城都挡不住北方鬼佬的feelg,你不如点个灯吧。”

    顾亭林沉默了半晌,特别热情地站起来一拍脑袋,“瞧我,居然这般不周到!陛下您稍等,我去隔壁借支蜡烛~”说完聘聘袅袅地要走。这状元府庄严气派,前后几十进院落,等他回来我花儿都谢了,我立即没了兴致,就说亭林啊,算了,朕回去了。

    顾亭林很婊地笑起来:“哎哟皇上您这就要走了呀,都没喝盏茶!”

    他这一提我倒的确有点口渴了,于是乎停下脚步想问他讨碗茶喝,想不到他一愣,扑到井边开始打水:“皇上您稍等,我打个水煮个茶马上就好了!”

    这等他烧完水猴年马月啊,我一拂袖走出了院子。顾亭林很客气地送我送到月门,“皇上您大老远的来茶也不喝一口,下官怎么好意思呢……不嫌弃的话在下官这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我心想也好,大鱼大肉吃惯了,要不吃吃民间的美食。结果我腿还没收回来,顾亭林就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下官这就去隔壁人家借几把柴火,再到东市去讨点小菜,皇上您安坐!”

    当时我就应该看出来顾亭林是个葛朗台,很显然他把我赐下的所有东西都拆了卖了,最后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一边客气一边赶人,但我当时色迷心窍,竟然至此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真是太愚蠢了。

    其后的几个月里,这个狡猾的家伙大概也注意到我火辣辣的目光,颇是挑逗了我一阵子,最后当我以为时机成熟可以一亲芳泽之时,他啪甩了我一大耳刮子:“皇上!臣不是这种下贱人!”

    纯洁无暇的我都被打懵了。几秒钟之后,他又柔情似水地扑上来捧着我的脸,双目含情,“打疼你了没有?我给你吹吹!”

    对,顾亭林就是这种绿茶婊。

    表哥居然说他和顾亭林是好基友,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大内总管史八龙很快就秉着拂尘回到殿中。他跑得满身臭汗,气喘吁吁:“不好,顾翰林他被衍庆宫淑妃抓走了!”

    “什么!”我噌地站了起来,“朕的爱妃捉朕的臣子,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史八龙抄着手瞟我一眼,“不就做那事儿么。”

    我只觉得头顶一个闪电劈里,心里切入七个字:我去年买了个表。

    “诸妃欺压到朝廷命官身上,倒也稀奇。皇上,这种作风可不能助长,赶紧杀鸡儆猴吧。”表哥一脸淡然,好像这事儿不是他惯出来的,一句话玩转了借刀杀人,过河拆桥,背后捅刀,装绿茶婊。他那在外人面前特意捻细了,再处理成高贵冷艳的声音让我止不住一抖索。

    “也怪不得衍庆宫淑妃。”史八龙插嘴道,“听知情人说,淑妃今早一开门,就看见顾翰林光着屁股躺平在门前,一派任君多采撷的浪荡模样。淑妃出生边陲,作风野蛮,哪里见过如此细皮嫩肉的妖孽,登时就把持不住,做下错事……”

    “那看见你,她知错了么?顾翰林现在可好?”

    史八龙思忖半刻,“她打算一错到底。”

    表哥一直在旁察言观色,此时拍案而起,“待我前去收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妃。”

    我忙说:“表哥,我跟你一道去。”

    为了不张扬家丑,我们都换下明黄色的华贵宫袍,来个微服出巡。

    衍庆宫淑妃如前所说,性格霸道,武艺高强,在大蛮疆时,是敢骑马赶狼的彪悍妹子,她的府邸也如她的为人,张牙舞爪:亭台楼阁还在五里外,就有围墙把我们挡了去。那围墙上饰铜狮,比我的宫墙还要高大威武。我很久没有走那么远的路了,此时心想,难得来民间一趟,我为啥要管两个都不愿意跟我滚床单的人滚床单的事?于是天真无暇地问表哥:“表哥表哥,这可如何是好?”他一定会管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去赌坊里来两把骰子了。

    表哥对树荫下歇脚的史八龙耳语几句,史八龙满心不乐意地走过来,嘴里嘀咕着大中午还加班。他凑近围墙根底子下,捏了捏嗓子,中气十足地大声吆喝起来:“卖面首哦卖面首!新鲜水嫩的面首,自家田地里刚拗下来还能滴露的哦!五钱银子一斤,不好吃不要钱哦!五钱银子一斤,不好吃不要钱哦!……”

    果不其然,大门立马从里头轰地踹开,我那面貌白皙、颧骨高兀的蛮族妹子支着方天画戟出来问:“怎样的货色?……是你!”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

    淑妃仰天长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唇红齿白,最合本宫心意,只是当年有妖后作祟,让你我不能天天同床而卧。现在既然有人把皇上的皮肉生意做到本宫家门口来了,本宫怎么能客气!”

    “且慢。”表哥把我推开一边,顾自上前,“我们是来寻人的。听闻淑妃对顾翰林很感兴趣,要将他纳为入幕之宾?”

    “一般一般!那绿茶婊中看不中用,也只能被男人骑着玩儿。”

    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印象中的淑妃虽然悍勇,但好歹也是个清白知廉耻的姑娘,怎么没几年功夫,就把下限破掉了呢!这他妈当年到底是我上她还是她上我?!

    “顾翰林是国之栋梁。既然淑妃以他为鸡肋,不如我们以一换一,各退一步,如何?”

    我赶紧攥住表哥的腰带。听这架势我表哥是要大义灭亲,为了他的好基友牺牲了朕呀!可是朕不也是你的好基友么表哥!难道碗里的就不如锅里的么!岂可修啊!果然,信男人不如信鬼。

    果不其然,淑妃下巴一抬,抄起方天画戟朝我一点。“我就要皇上了。皇后你如此高大上,没了皇上在一边束手束脚,想必可以重开后宫了吧!我们俩姐妹,一举两得!”

    表哥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便改用四肢攥着他了。他即使被重物缠身依旧站得稳如青松,仿佛这天下不屈的脊梁。我表哥就这样仰天长叹,那一声长叹里有多少抱负与沉重。他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把我拦在身后,一字一顿情真意切道,“放着我来!”

    “真是好一个可歌可泣的好儿郎,舍了条清白身子,让淑妃娘娘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史八龙不知什么时候与我并肩而立,远望表哥被淑妃挽着远去的身影泪流不止,显然是被感动的不行,我却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朕曾经爱慕过的顾翰林,被朕曾经的爱妃掳走做了面首。朕和皇后前来营救,皇后为了换回翰林,竟然跑去跟朕的爱妃滚了床单……

    史八龙思忖良久,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论是逻辑推理能力还是歹运,都是旷古烁今。我觉得皇上您完全可以出演一部剧,名字就叫做《绝望皇帝》。”

    我回过神来,朝着炎炎烈日下的绝境长墙大喊:“不要啊——”

    我表哥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悲伤逆流成河,墙根下的蚂蚁窝被我西湖般的泪冲走了一窝又一窝。我看到他自是满脸怨恨,表哥他却看不出有什么神清气爽,依旧是一张死人脸。

    我垂着嘴角质问他:“爽了?”

    “没。”

    我从不知道我居然是一个如此容易被感动的人,此时泪崩着扑进他怀里:“你居然要和我的爱妃睡觉……”

    “没。”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

    我绕过他的肩膀望见背后史八龙背着的顾亭林,抽着鼻子问道,“那为什么她放你回来?你是不是骗我?”

    “没。”

    “诶?那你想了什么办法?”

    我表哥斟酌再三:“我找到了她的症结所在,让她从此改邪归正。我是妇女之友。”

    “诶?”就你这副拔diao无情的模样?

    表哥点点头:“我看上去很凶,其实我很会哄人。”

    那你怎么每天提枪就上,你倒是哄哄我啊混蛋!

    第 5 章

    回宫的路上,顾亭林把他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我们听。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因为他只能趴着,声带发声受碍。我不愿意让他趴,我表哥也避着他坐在我右手边,于是顾亭林就只能趴在史八龙的膝盖上。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顾亭林这么卖力又这么葛朗台地存老婆本,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把一个尚书的女儿许给了他。

    “就是那个女人!”顾亭林失魂落魄地抓了抓屁股蛋子,“我想娶妻很多年,终于有了眉目,忍不住想知道未来妻子的模样。昨天我不顾礼法,爬到了她闺阁外的树上,结果她居然正掀着裙子跟人那个……”

    我们替他惋惜。一直不爽地颠着膝盖的史八龙也停止顶他的肺,侧耳倾听。可想而知大家都喜欢伤心的故事。

    “是个侍女。”顾亭林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

    “钻在她裙子下面的是她的侍女!”

    “哇!”大家一下子都觉得很刺激。我羡慕嫉妒恨,“看了两个妹子的活春宫你怎么还来跟朕怄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朕让你开了眼界有没有!朕自己都没看过!”

    顾亭林叹气:“原本我也这么想……我看了大半个时辰,意犹未尽地离开,却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总之我就跑了,但是未婚妻的那个侍女追了过来。”

    “啊哈。”史八龙发出猥琐的笑声,随手喝掉了我的矛尖。我只好忍耐着干渴劝慰顾亭林:“你看上她了?你让她做你妻子的陪嫁嘛!”

    “不……他追上我,我才发现他原来是男扮女装!”

    大家又同情地看着他,为这个故事的跌宕起伏而叹为观止。

    “他求我不要向皇上告状,我当然不肯……”顾亭林欲言又止,我催促他快讲,他突然变得有点羞涩,“然后……今天早上我屁股很痛。”

    车厢里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顾亭林艰难地爬起来看看史八龙:“史公公,你有什么东西顶到我了。”

    表哥的眼神飘向史八龙,然后又飘向我。

    “他不是个太监么?”

    我汗如雨下。

    史八龙是我的好友,原本是个纨绔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他又什么都不惜得干,我就把他留在身边。我很难说清楚史八龙的性格,但是如果拿动物比较的话,他就是脾气很坏的猫:我救了他的命,尽力平复他父亲的冤案,给他吃好穿好,他却总是若即若离,一副拔diao无情的冷傲神态,有一天终于指着朕的寝宫,摇摇一扫,“既然你这么全心全意讨好我,这一片宫殿,我就允你跟我一起住了。不过我可跟你明说了,我不会爱上你这种矮冬瓜哟。”

    矮冬瓜你妹啊矮冬瓜。

    从那时开始,我就没指望他能伺候我,但是他竟然默许我被我表哥按着操了一顿又一顿,那也太不够厚道了,最近几天我正跟他闹别扭中。

    但是我没有想到史八龙会故意对我使坏。

    比如说,我和表哥大婚,全国休息三天。鉴于我姑姑谋反也可能正处于放假中,所以我让史八龙去通知文武百官明后天休朝,继续沾我的光放婚假,留给我们充分的时间对付那个老太婆。

    可是,等我回宫,我就收到了文武百官的补品,它们的功用都很可疑。我问史八龙你说什么了。史八龙说:“他们问我为什么休朝,我就说你屁股痛。”

    我差点龙颜大怒,但是我表哥突然在一旁阴测测地笑起来,我只好陪着他一起笑。我就是这么一个圆滑处世的聪明人。

    我认为是他把我屈居人下的风声放出去。在他冰清如霜雪的皮囊下,就是躲藏着一个两面三刀的猥琐小人。作为大内总管,史八龙多了根diao,又缺了点婉顺,有时候让我分不清我们谁是皇帝谁是大太监。

    顾亭林被抬到宫里整治了暴怒的菊花之后,一直哭个没完。我赏了他一百两黄金,他又顺道要了半年假期,哭哭啼啼地走了。他走之后,我们才想起来,还没问他怎么对付我姑姑。我和表哥严肃地讨论了一下,做出了决定:咱们今天就先洗洗睡,管他娘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我隐隐约约觉得,太监总管史八龙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当然,睡不踏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表哥一直在我背后啪啪啪地捅我。我觉得做皇帝真累,日理万基。

    果然,史八龙立刻就给我捅了个篓子。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天我睡午觉的时候,发现服侍我的宫女站在门外看av。她们的音量调得太大了,还猥琐地笑,十分扰人清梦,而且勾引情窍。我是个生理健康的成年男性,不自觉就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然后发现不小心弄错了。那是我表哥的胖次。

    那天晚上我蓬头散发地把那两个宫女找来怒斥了一顿,命令皇后整饬后宫的风气。皇后大刀阔斧地搜查了她们的隐秘文件夹。那些文件夹都标注着“科普”、“医学”这种正儿八经的名字,内里却全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后来经过一部一部调查取证,我们判定,小宫女当值的时候,居然看的是“淫乱后宫r”!这个国家还会好么!

    皇后对小宫女进行严刑拷打,命令她们把散布种子的人的说出来。小宫女这就顶不住皇后强大的气场了:“是史公公那里买的种子,三钱一粒,高清无码迅雷快传。两钱的打码不说,速度还是100kb以下。一钱银子的都无声啦!”

    “做的真是好大一笔买卖!”我拍案而起,把胆大包天的史八龙叫进来。史八龙一脸气定神闲,一看就是身怀大招,一放出来就能让我瞬间红顶。说实在的,我有点怕我的青梅竹马,他脑子太好使了,而且脑洞大,防不胜防,我从小就认为他是重度脑穿孔患者,他要盯上了我,那可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我决计逃不掉。于是我严厉地表哥使了个眼色,“皇后,就决定是你了!”

    表哥淡然地饮了口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史八龙直挺挺地跪在下面:“臣,知罪。”

    “你不知!”表哥啪地把茶盅一拍,“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皇上么!知道皇上难办么!皇上的播放器不支持r格式,你作为太监总管,居然想不到么!你把皇上与本宫置于何地!思、虑、不、周!”表哥伸出食指对着史八龙的方向狠狠点了几下。

    史八龙依旧面不改色,对我俩遥遥一拜:“臣已命将作府连夜打造新款插件,卓有成效,再过几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表哥大手一挥,淡然地看着我,“皇上,可以无罪释放了。”

    史八龙昂首挺胸步出了大殿。表哥亦是回宫练剑去了。只剩下我与两位小宫女面面相觑。小宫女巴巴望了我半晌,终于忍不住撅着嘴巴说:“皇上,放我们回去嘛~我们八点钟还要去天猫抢购卫生巾的~这里没有无线啦~”

    桥豆麻袋!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喂!

    正当我这样在心底呐喊着的时候,我的太监总管史八龙木着一张俊脸出现在我面前,把小宫女踢走了。他端着甜品在对面坐下,把东西推给了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痛恨地望着他。

    “你知道皇后为什么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他幸灾乐祸地一甩拂尘,神情碧池。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知道他这是要放大招的前兆。果然,他幽幽笑道:“皇上,你知道什么叫淫乱后宫么?”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定义阿喂!

    “皇上和宫妃,那不叫淫乱,那叫承恩;皇上和面首,那也不叫淫乱,那叫风月。淫乱淫乱,乱了礼法,皇上现在明白了么?”

    “你又没念过几年书,你瞎掰掰个啥!直接爽快点来吧!”

    史八龙干脆利落一点头:“淫乱后宫r的两大主角,可是皇后和淑妃。”

    “what’s the fuck!”

    &’s the real fuck world”

    “ell  that is a fuck joke longlong! isn’t it?”

    “no”

    “……”

    “ we speak ow?”

    “我操你妈了个逼。”

    “我妈被你斩了头。”

    “对不起……”

    “无妨,反正这是我在淑妃房间里装摄像头的初衷。”史八龙邪恶地舔了下唇角,“sweet revenge”

    我暴虐地蹂躏着眼前的甜食,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了,我大婚才四天!虽然是二婚但好歹是个惊天动地的婚礼!但是在第三天,我表哥就当着我的面和淑妃滚了床单,然后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告诉我:没,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我啪啪啪。然后第四天我的青梅竹马就把他们俩的床戏刻录成“淫乱后宫r”挂到网上做为系列首发赚三钱银子一粒种子的腌臜生意!然后我还在他们俩的呻吟声中变硬了跟我表哥滚了床单!我操操操操操操操!

    第 6 章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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