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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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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1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by梨花烟雨

    如果知道前去商都进贡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灾难,秦墨发誓他终此一生,都不会踏进商都一步。

    可惜,这世间的事没有如果。

    所以他逃不过那个残暴的王,逃不过被当做禁脔的命运。

    自杀不成,为了家族和西川的百姓,他只能咬牙苦忍,不知这暗无天日的禁脔生涯什么时候能到头,还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从占有了秦墨的那一天起,付惊风心中已经决定,他要秦墨成为自己的王后。

    所以算计着将他的弟弟下了监牢,算计着让他离开商都回到西川,最后所有的算计化成他想要的那个结果:直接降旨封西川世子秦墨为后,昭告天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王宫中望眼欲穿的自己,却只等来了三千兵士丧命,秦墨被掳的消息。

    哼!他的王后,怎可能容许那些北匈鞑子染指?谁也别想夺走他的爱人,谁也别想!

    前言:

    这是一个取自历史的故事,虽然人物的名字全部更改,朝代背景也变成了架空。但是稍微知道那段历史的孩子,应该还是不难猜出文里秦墨和付惊风的原型是谁。

    所以梨花犹豫良久,仍然把它定了一个“历史衍生”的分类。

    嗯,其实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将历史上我最喜欢最萌的那些cp配对统统写出来。但是你们懂得,因为那些cp的结局大多悲惨,这就不得不让梨花给他们换一个时代背景,用原创的手法来编写想象中他们会发生的精彩故事。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究竟能不能实现,就看这一本故事是否能得到大家的青睐了。毕竟,梨花还真是有点担心这种取自历史原型重新编排情节的故事,会让有的孩子觉得不适应。

    好了,接下来我们看故事吧,希望你们会喜欢,爱你们!

    第一章

    秋风起兮云飞扬。

    正是深秋时节,一场小雨过后,虽是黄叶飘落满目凄凉,空气中却是格外多了一股空山新雨后的清新气息,蔚蓝的天空上有几朵白云,真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大哥,我不觉得你是去商都进贡的好人选,人人都说那商王残暴无情,臣子稍有忤逆不顺,就残杀屠戮,像你这样柔弱的人去了,万一哪里惹得他不高兴,就有血光之灾啊。“

    王府的后花园里,一个英俊的少年在凉亭里跳着脚,而令他跳脚的对象,便是那名正在亭中作画的白衣青年。

    虽是百花凋残的季节,那菊花却开的正茂。与青年笔下的一丛金黄遥相辉映,花香与墨香在空气中轻轻浮动着。

    “不过是去进贡,又不是死谏,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凶险。”面对弟弟如野兽般的低吼,青年似是怕他一个激动打翻面前的调色盘子,终于抬起头来,淡淡回了一句。

    光洁的额头,瓜子脸上两道斜飞入鬓的细长剑眉,一双眼眸清澈明亮,好像秋日深潭,又似夜空星子,散发着柔和淡然的神采。

    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瓣色若胭脂,薄厚适度的优美菱唇,此时微微笑着,嘴角弯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柔顺的铺满了他单薄的后背,一直垂到腰际,还有两绺不听话的乌发滑落到肩膀上,然后软软飘荡在胸前。

    面前这男子,竟是秀美文雅之极,一看便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难怪他那英气勃勃的弟弟在他面前跳脚,力阻他跋涉万里去商都进贡了。

    “怎么不凶险?你没听说吗?那个昏君被美人儿迷昏了头脑,朝堂上的臣子们被他杀了好多,他才登基三年呢,就如此残暴,真不知那些大臣们往后可怎么过,幸亏咱们只是诸侯国,按时进贡就好,可以躲的大老远,免去那杀身之祸。”

    英俊少年说到这里,就叹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秀美的青年,央求道:“大哥,求你了,你别去。如果为了表示恭敬,必须要派一个世子,那就换我去吧,我有武功防身,一旦有什么变故,还可以落跑,你却是身体文弱,真的有了什么意外,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我是去进贡的,又不是去惹事。爹爹就是不放心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才会派我去,好了帆儿,不要闹了,再过几日大哥就要出发了,怎么着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你难道都不肯请我吃顿饭吗?”

    秦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闷声闷气的道:“我宁愿是你给我办饯别宴。算了,我亲自去替你挑护卫,务必要保你安全返回西川。”话音落,他猛的站起身来,赌气的也不肯看秦墨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唉,帆儿什么时候能把这火爆性子改一改?”秦墨对着弟弟的背影摇头苦笑,接着便低下头,继续专心作画。

    正是正午时分,热辣辣的太阳照下来,虽是初冬天气,但穿着棉衣戴着棉帽的车夫也禁不住流了满脸的汗。

    “离商都还有多少路程?”

    身后的车帘掀起,清朗温润的声音传进耳里。车夫连忙收了要挥鞭子的手,恭敬答道:“禀告世子,还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咱们是抄的近路,应该不至于耽误事儿。”

    秦墨点点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离洲天子的寿辰还有三天,三天内一定要赶到商都,不然这大不敬的罪名,西川国是定要背上了,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诸侯国,实在禁不得天子震怒,届时自己岂不成了西川的罪人?

    “世子,太阳毒辣,马儿从早上走到现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不如先歇一歇吧。”车夫忽然在外面大声请示。

    秦墨略微思索了一下,撩开马车帘子向后看去,只见长长的马队里,那些精心挑选的健壮马儿全都低垂着脑袋,确实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心中怜意顿生,秦墨轻声道:“既如此,就歇一歇,大家也都吃些干粮,等到太阳微微偏一些,咱们再继续赶路。”

    马车夫大喜,连忙停下马车,然后搀扶着秦墨的手将他接下马车,一边憨笑道:“世子放心,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咱们抓点紧,明天上午说不定就到了商都,定然误不了事的。”

    秦墨点点头,温声道:“这事儿干系重大,你心里也该有数的,咱们不能做西川的罪人。”说完他摆手拒绝车夫递过来的干粮,摇头道:“我不饿,这里景致倒不错,恰好四处走走。

    “世子千万别走远了。”车夫知道自家主人的性格,才子嘛,总是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因此也没有在意,只高声嘱咐了一句,就坐下啃他的麦饼了。

    秦墨原本也想着稍微走一走就好,却不料这衰草老树,竟别有一番萧瑟之感,他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半山腰。

    眼看着离车队远了,他正待下山,忽然一阵吼声传来,声音威猛,竟是震动天地。

    秦墨险些吓得坐到地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倒霉,随便走走就能遇到一只老虎,刚刚那吼声他听得分明,从前和父王兄弟一起射猎时听过,那的确是老虎的吼声无疑。

    正要夺路而逃,便听到另一声怒叱:“畜生受死。”

    秦墨心中大惊,暗道从未听说过人能和老虎斗的,这人竟然让老虎受死,该是多勇猛盖世?他是西川世子,对人才求贤若渴,因此一时间不由得动了爱才之心,就悄悄循着声音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并不茂密的林中,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正挥剑和一只吊睛白额老虎勇猛的拼斗着。

    那只老虎体长足有八九尺,姿势灵活,一只虎尾如一柄大棍般竖直向天,对着少年扑跃纵跳,声势凶猛无比。

    少年的动作却不像之前那样灵活了,身形也有些涩滞,秦墨仔细看了半天,才从这一虎一人拼斗的瞬间,发现少年的小腿上血流如注,显然是受了伤。

    就在这个时候,草丛间倒卧的一具虎尸映入秦墨眼帘,让他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不但斗老虎,竟然还已经打死了一只。

    惊呼出口的同时,少年的剑狠狠刺进了老虎的嘴里,然后剑尖从胸膛钻出。吊睛白额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旋即狠狠咬上少年的胳膊,但转眼间,它就气绝身亡。

    身子颓然倒卧在地上,虎嘴却还张着,却是已经没了力道。少年从它嘴中把胳膊和剑抽出来,钻心的痛传来,这条胳膊,竟到底还是被老虎的临死一咬给咬伤了。

    少年暴怒至极,狠狠一拳挥去,那死老虎没有半点反抗力气,就掉落了满嘴的牙齿。

    秦墨见少年倒退了几步,终于坐倒在一棵小树下,这才松了口气,从大山石后面现身,来到少年身边柔声道:“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这般勇猛,两只老虎呢,都是你打死的吗?”

    少年有一双与他的年纪不相称的深沉阴鸷的眸子,眼神中的锐利往往让人忽视了他出色的外貌。秦墨看着他,忽然皱起好看的眉毛,直觉告诉他,不要和这个人太接近。

    “你叫什么名字?”却见少年慢慢放松了身体,然后他闲闲的倚在了树干上,一双大眼中闪着放肆邪气的光芒,打量着秦墨姣美的面孔。

    “你受伤了也这么嚣张吗?”秦墨心里有些不悦,这小孩子太张扬,看他身上的衣服,便可以断定此子定然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叹了口气,他还是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两条丝帕:“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情人送的吗?”

    少年看着蹲下身子替自己包扎小腿伤口的秦墨,那丝帕精致美丽,很像是女子精心绣了然后送给情人的礼物。

    “这个时候你似乎不该关心这些问题。”秦墨淡然的道,先前对少年的敬佩已经消散了许多。再勇猛的英雄,如果总是这样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值得尊敬喜欢。

    “在这片土地上,我想关心什么问题,就关心什么问题。”

    少年嚣张的笑了起来,看见秦墨已将自己腕上的伤口包扎妥当,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攫住秦墨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认真看自己:“我叫付惊风,你呢?叫什么名字?”

    秦墨恼怒的用手去掰付惊风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虽然优美修长,但力气却似乎比铁钳子还要大,自己竟然掰扯不开,与此同时,下巴上传来阵阵疼痛。

    惊觉于这少年眼中的霸道。秦墨想也不想,两只手迅速向下一摁,正摁在付惊风小腿的伤口上,只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禁锢秦墨下巴的手不由得就放松了。

    血汩汩的流出来,很快就渗透了丝帕,秦墨倒退了两步,有些惊慌的看着那迅速染红了一片枯草的鲜血。

    一阵磨牙声传来,让秦墨打了一个哆嗦,一抬眼,就看到付惊风暴戾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咬牙道:“过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心中一阵恼怒,暗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这样的嚣张。秦墨皱了皱眉头,见付惊风一点也没有昏倒软弱下去的迹象,他心想这孩子反正也没有性命之忧,倒不如就此离去,免得真惹上了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一念及此,再不顾付惊风在身后暴怒呼喝,秦墨一路走下了山,寻到了自己的车队,彼时众多车夫护卫正急的团团乱转。一见他回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侍卫队长前来请罪,其实不关他们的事,秦墨行事喜欢自由,最厌恶束缚,因此这一路来,他们并没有紧迫跟从,而秦墨做事也向来有分寸,每次在野外休息,不过是周围略走一走就回来,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

    果然,秦墨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对侍卫队长道:“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一时间想着心事,竟走的远了。看看大家都吃完没有,吃完了我们就继续出发吧。”

    侍卫队长领命,于是秦墨转身登上马车,车夫将鞭子挥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马车辘辘,继续向商都进发。

    顾名思义,商都是商朝的国都,其繁华热闹也自不必提。进了城之后,秦墨将马车帘子掀起,目不转睛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还有那些摊位以及杂耍艺人,只觉新奇有趣,暗道果然是天下第一都城,从西川来此,遥遥万里之距,竟没遇到过一处城市能与这里相比的。

    侍卫队长在外面和前来迎接的商朝礼部官员正大声寒暄着。走过两条大街,就是商朝专门用来接待诸侯国使者的行宫,彼时已经有许多诸侯国的使者住在了这里,大多都是诸侯世子,秦墨下得车来,其他诸侯世子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彼此厮见过,秦墨才随着礼部官员来到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

    房间很大,摆设也很奢华,可见商朝国力虽强,国主虽然残暴,但对他们这些诸侯国还是十分尊重,这种情况无疑是秦墨乐意见到的。

    “西川世子请安心在这里住下,后日就是大王寿辰之日,届时天子定会设宴款待众位世子,普天同乐,恭贺大王寿辰。”

    那礼部官员与秦墨聊了几句,又告诉了他寿辰的大略安排,便告辞了。这里秦墨略坐了一会儿,便来到外边,照着拟的礼单子开始检查礼品,以防一旦有碎裂或损坏的礼物,到时候粗心进贡上去,却换来天子的怒气,那就真正是弄巧成拙了。

    所幸这一路大家都十分小心,十件礼物竟没有一件损毁的。秦墨十分满意,命侍卫长打赏众多侍卫和车夫,他这里焚香沐浴,静待大王宣召。

    转眼间过去了一日,到第三日早上,秦墨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完毕,施施然走出房间,却见整个行宫内人潮如织,原来是其他诸侯国的使者也都走了出来,静等礼部官员前来引领他们入宫。

    等了不到一刻钟,果然就见几个官员前来,秦墨夹在人群中默默向前走着,一边听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王。

    据说这位商洲王十五岁登基,虽然是少年天子,却能征善战,先后御驾亲征三次,与北蛮人,南荒人历经了三年战争,终于将北蛮南荒的地盘全部纳入商朝版图。之后,他利用了一年时间对几个不听话的大诸侯国大加讨伐,让那七个大诸侯国顷刻间烟飞云灭,从此后,商洲王没有按例将那些土地分封诸侯,而是全部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一举动让其他诸侯国惶惶不可终日,以为洲王就要对自己等人下手。但是很奇怪,从那之后,洲王就停止了四处讨伐的日子,每日里在宫中饮宴欢乐,宠幸各诸侯国送来的俊男美女。他残暴的性格也终于慢慢波及到了朝堂。

    话题中当然没有提洲王如何残暴,各位使者世子们将这少年天子的荒淫不堪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有志一同的认为这是少年风流天赋异禀的体现。

    秦墨始终不发一语,对于这个文武全才却好战荒淫的商洲王,他心中虽有对天子的恭敬,却无半点赞赏,在他看来,这人固然是个英雄大才,可惜品格低下,商朝有了这样一位天子,实不知是福是祸。

    行宫距离皇宫的距离并不遥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官员们将众位世子使者带入来鸿殿,吩咐他们左右站立好,下一刻,一声悠长的钟鸣响起,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高唱声:“大王驾到。”

    秦墨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耳中只听闻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阵香风飘来,看来这位风流天子并没有单独接见他们的意思,而是携带了他的几位宠妃过来。

    行了叩拜大礼之后,天子淡漠的声音传来:“都起来吧,赐座。”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秦墨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没敢放肆的向大殿高高的龙案后看去。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拿了一个厚厚的软垫子放在桌后,于是他起身来到桌后,在软垫上跪坐下去。

    “难得众位诸侯有心了,贡献了各种宝物来给寡人祝寿。小黄,你让使者们将礼单读给寡人听听。”

    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慵懒,丝毫听不出这少年天子的喜怒,看上去他对诸侯的礼物并不在意,也许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供他玩乐,所以才会过来接见这些使者,不然的话,只怕少年天子未必有闲心来接见他们呢。

    秦墨心中默默的想着,忽然间他心中一动,脑海中划过一张嚣张英俊的少年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

    “情人送的吗?”

    “在这片土地上,我想关心什么问题就关心什么问题。”

    “你会后悔的。”

    记忆中的声音和刚刚听到的天子声音重合,秦墨整个人都像是被焦雷劈了一样,僵着身子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传来各个诸侯国使者朗读礼单的声音,有时候出现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和称呼,商洲王就会叫人抬上来看一看,但一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对哪样东西流露出喜欢之情。

    气氛却是逐渐的放松了,秦墨听到身旁有两个人在小声议论着商洲王的出色容貌,他握紧了拳头,终于偷偷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秦墨差点儿瘫在座位上,心中那一丝侥幸终于消失,虽然商洲王隔着自己很远,但是只由那一眼,他就可以断定,这位少年天子,就是那天在林子里猎杀两只老虎而负伤的少年。

    究竟是怎么回事?堂堂天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侍卫跟随?为什么会独身陷入那样的险境?日后他又是怎么回来的?看他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的样子,难道他的伤这么快就都痊愈了吗?

    秦墨脑子里的想法就好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而在这一团乱当中,有一条线却是十分的清楚,那就是: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怕是要糟糕了。

    “西川国世子秦墨上前。”

    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落,秦墨真希望太监漏看了自己的名字,然而他的祈祷并不为上天所接受,不到半刻功夫,太监就读到了他的名字。

    深深吸一口气,秦墨镇定的从案后站起了身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决不能在这朝堂上丢了西川国的脸。

    商洲王原本斜斜倚在宠妃绿妲怀中的身子在看到秦墨那一刻,猛的一下子坐直了,他的双眼中露出猎豹在看到猎物后的嗜血兴奋,但是他很快便收敛了这股突然表现出来的兴奋,而重新恢复成古井不波的面容,精悍的身体又渐渐向着绿妲倚了过去。

    秦墨手里捏着礼单,平静的朗读着西川侯国贡献给洲王贺寿的礼物,没有人看见他优美双手所泛起的颤抖,也没人看见他额头的汗珠滚落,然后迅速隐入发间。

    只不过十样东西,秦墨却觉得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才终于读完。他微垂首静静站在那里,好像是等待着判决的囚犯一样。

    好在并没有令他恐惧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太监奸细的声音道:“西川世子退下,东流国使者上前。”

    秦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拖着两条发软的腿回到席间,刚刚跪坐下来,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原来只在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内,他已是汗透重衣。

    大大松了口气,秦墨完全陷在劫后余生般的幸福中,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龙案后那两道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才收回去。

    从这之后,再没有一个人的礼物合乎商洲王的心意,他似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只等这些人读完礼单,便淡淡道:“众位世子使者一路辛苦,今天中午寡人在摘星楼摆宴,款待大家,晚上朝臣们各携家属进宫,我们君臣同乐一回。”

    众人连忙伏地谢恩,却听一阵轻轻的娇笑声传来,接着脚步声响,商洲王竟是径自离去了。

    大家都知道这位少年天子我行我素冷酷无情,能这样无惊无险的觐见完毕,已经令众人庆幸了。

    秦墨也站起来,随着人流向大门走去,忽听之前那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川世子请留步。”

    秦墨转回头,就见商洲王身边那个中年太监正小跑着赶过来,到他面前站定,然后微笑道:“大王对你们西川国进贡的东西很感兴趣,想细细的赏玩,请西川世子带礼物去云罗宫候驾。”

    秦墨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清澈的眼睛紧盯着太监,似乎是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

    那太监微微的躲开视线,沉声道:“世子快去准备礼物吧,杂家还要去大王跟前伺候呢。”

    “敢问公公,既然大王有兴致,刚刚为何不在这里看?”秦墨力求镇定的问了一句,然后又微微垂头,恭谨的解释道:“小臣头一次来商都,皇宫更是今日第一次进来,根本不知道云罗宫是什么地方,又要从何处走去。”

    “大王的心思,杂家哪里知道?”那太监先前不满,及至听到秦墨的解释,才微微缓和了面色,轻声道:“世子不认识路也无妨,杂家吩咐两个小太监带你过去。”说完对殿中侍立的太监们道:“小正子,小原子,你们两个,等一下带西川世子云罗宫候驾,听明白了吗?”

    有两个小太监当即脆声答应,秦墨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见驾,是打是杀都随那商洲王去吧。只可笑自己还以为逃过一劫,原来那商洲王看似慵懒无心,其实一早就认出了自己。

    来到院子里点选好礼物,秦墨在两个小太监的陪同下,带着十个宫女将礼物悉数捧了,来到气派辉煌的云罗宫,静静等待商洲王付惊风的驾临。

    “皇上可是要去云罗宫见那西川世子么?”凤霞殿的寝宫中,隐隐传来一声媚笑。绿妲双手攀住少年天子的脖颈,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嗯,这个秦墨,寡人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交,这几天正想安排人手去找他呢,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西川世子,这真好,不等寡人撒网,他就自投罗网来了。”付惊风淡淡答了一句。

    绿妲娇笑着躺到付惊风怀中,媚眼如丝道:“哦?那秦墨莫非就是之前在山中不顾大王而去的那个人?臣妾还记得当日情景,若不是侍卫们寻到了大王,大王就要在山中过夜了,还不知能遇到什么危险呢。那秦墨真真是可恨,大王挖出他的心肝来好不好?”

    “他胆子小,不顾而去么,倒也情有可原,用不着挖去心肝吧?”付惊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在绿妲的酥胸上捏了一把:“看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却是一副蛇蝎心肠?动不动就要挖人心肝呢?”

    “臣妾一想到当日大王的危险处境,自然就恨死他了啊。”绿妲抚着付惊风的胸口妩媚笑着:“不过臣妾也知道,大王肯定是舍不得的。那秦墨也真长的十分俊秀,臣妾看他虽然声音容貌都柔和,但身上却自有一股凛然不能侵犯的气质呢,也难怪大王会对这样的美人儿动心了。”

    付惊风邪邪一笑,手指顺着衣襟下滑,一边轻声道:“知道为什么后宫佳丽无数,寡人独独宠爱爱妃吗?便是因为你这份玲珑心思,又不轻易拈酸吃醋的,让寡人头疼。”

    他说完,猛的在那挺翘蓓蕾上捏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绿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凤霞宫,面上的笑意不由渐渐退去,冷哼一声,她自言自语道:“不拈酸吃醋吗?那可也不一定呢大王,若是有人能占了臣妾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臣妾倒也不介意害一害他。”

    付惊风离开了凤霞殿,一路来到云罗宫,只见西川贡来的十样宝贝已经被整齐摆放在大殿内。秦墨单薄的身影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微微垂首,柔顺的头发依然披泻在背上,有几绺垂下来,在他白皙的面颊旁轻轻荡着。

    “西川世子,秦墨。”

    付惊风施施然走进殿内,语气悠闲的道,然后他看向秦墨,双眼中都是晶晶亮的笑意:“如何?那日你不肯告诉寡人你的名字,现在寡人却知道了。”

    秦墨早在听见付惊风的声音时,身子便是一震,他强忍抬头的欲望,倏然在殿内跪下,垂首沉声道:“罪臣西川世子秦墨,拜见大王。那日罪臣不知大王身份,对大王多有不敬,求大王恕罪。”

    “恕罪?”

    付惊风来到秦墨面前蹲下身子,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的视线和自己平齐。

    “寡人当日身受重伤,你作为臣子,却不顾而去,如若当日寡人丢了性命,即使灭你西川斩你九族,你觉着能弥补这个罪过吗?”

    秦墨慌乱的垂下眼,额前冷汗顺着洁白的额头滚落,好半晌才轻声道:“罪臣深知自己罪该万死,然种种罪孽,皆是罪臣一人所为,求大王千万勿要迁怒于西川百姓,勿要怪罪于罪臣的家人。”

    “你倒还挺有心的嘛,这个时候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保你西川平安,保你的家人无虞。既如此,寡人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知道不知者不怪的道理。好吧,那就让寡人先看看你赔罪的诚意,再来考虑怎么发落你吧。”

    付惊风一边说着,便站起身来,见秦墨还跪着,便微笑道:“起来吧,给寡人好好讲讲,这十件东西都是什么?要怎么玩才对?”

    秦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道是自己的礼物能够让付惊风满意的话,自己冒犯他的罪过就会一笔勾销,因此连忙指着第一件礼品道:“回禀大王,这是一盒如意烟花,乃是罪臣父王召集西川的能工巧匠,费尽心思研制而成,今夜在宴会之后燃放,不但绚丽多彩,亦会有恭祝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样。”

    “咦?还会有祝寿的吉祥话字样?这倒是有些趣味。”付惊风看了看那些制作精美的烟花爆竹,再看一眼恭敬随侍在一旁的秦墨,心想虽然有趣,但是应该不会比你更有趣。

    “这是五十颗东海海底的珍珠,个个浑圆润泽,最大的有如鸽蛋,最小的也有拇指大,是留给大王赏赐娘娘们的。”

    秦墨继续介绍,付惊风轻轻点头:“不错,西川王挺细心的,连这个也想到了。”

    秦墨慢慢介绍下去,一直来到第十样礼物前,却见那是一架通体碧绿的古琴。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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