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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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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和珅 作者:石头与水

    第27节

    福康安携善保出了慈宁宫,太后直接告诫道,“紫薇、小燕子,十二阿哥虽说年纪小,也是你们的弟弟、正经小叔子,男女大防,如今这个时辰,你们是女眷,不大方便去阿哥所的。”

    紫薇脸色泛白,小燕子满心不服气,不过被五阿哥紧拽着,也闭紧了嘴巴没说话。

    过一时,乾隆来了,没看到福康安,难免问一句,听到是去了坤宁宫,嘉许道,“难得他想的周到。”

    皇后的地位一直有些尴尬,自始至终,乾隆就不怎么喜欢她,当年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才立她为后。甚至在立纳喇皇后之初的几年,乾隆因难以对孝贤皇后忘情,本应由皇后主持的先蚕礼,乾隆竟然拒绝纳喇皇后主持而导致间断。

    由乾隆对孝贤皇后的长情,更加鲜明的对比出对纳喇皇后的薄情。

    可纳喇皇后是有儿子的,纵然君王无情,儿子却是中宫嫡子,若由庶子继位,日后她们母子当何以处之?

    纳喇皇后能不争么?

    如今重华宫里住进福康安,皇后倒把那些争权夺利的心去了,自己的地位断然比不过孝贤皇后,自己娘家也是满洲大姓,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富察家相提并论。

    对于福康安亲自来请,皇后既惊且喜,又听说善保去请十二阿哥,感激道,“七阿哥,我听十二说,你常教他弓箭,多谢你了。”

    “皇额娘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住的近,遇着的时候就多,十二弟在箭术上很有天份。”

    皇后欣许一笑道,“咱们这就过去吧,别叫太后、皇上等咱们。“

    善保去阿哥所时,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正在一处玩儿呢,索性叫上八阿哥,一道都带来了,笑在太后耳际低语解释几句,太后笑道,“今天是家宴,哀家也想你们了,十一、十二,过来给皇玛嬷瞧瞧。”

    两位小阿哥都极乖巧懂事,偎在太后跟前儿,给太后揉搓了一通。太后又问八阿哥,“外头风可凉,瞧你穿的不多。”

    八阿哥规矩的答了,“不冷,孙儿觉着还好,谢皇玛嬷惦记了。”

    小燕子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皇阿玛,要不要叫和恪、和静过来一道吃饭哪?皇阿玛,今天人真全,就差和恪、和静了。”

    小燕子并不笨,善保认为,小燕子有一种准确而敏锐的直觉,她直接就发现了,今天人全,就是延禧宫的两位公主没人提及。

    乾隆道,“和恪、和静还小,就这样吧,外头冷风朔气的,很不必折腾她们了,皇后说呢?”

    皇后眼里添了几分真真切切的欢喜,笑道,“皇上说的是,她们女儿家不比几个阿哥,身子娇弱,可禁不得外头的风。不如请老佛爷赏她们一席好菜,她们都是懂事的女孩儿,定会明白老佛爷、皇上的慈爱之心的。”

    皇后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太后满意皇后开窍,笑道,“桂嬷嬷,下去吩咐寿膳房,赏延禧宫和恪、和静一桌上等席面儿。告诉她们,安心用吧,哀家与皇帝、皇后心疼她们娇弱,今儿不必过来谢恩了。”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连令妃惯用的路子都堵死了。

    诸人入席。

    太后、乾隆发言之后,紫薇端着酒起身,柔声道,“这杯酒,是紫薇代我们四个敬皇阿玛的,谢谢皇阿玛以无限宽广的胸襟包容我们、宠爱我们,我们对皇阿玛的感激敬重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紫薇敬皇阿玛一杯。”

    乾隆一副慈父嘴脸,欣慰道,“好,你们依旧是朕最宠爱的儿女,朕记得上次微服途中的欢乐;记得万寿时你们献给朕的狮舞;朕干了,你们随意。”

    五阿哥也端起酒来,对皇后道,“皇额娘,这杯酒是我代兄弟们敬您的。”被福康安抢先手,五阿哥心有不甘,在座阿哥中,以他为长,此番举动倒也无不妥。

    皇后自然笑饮。

    紫薇、五阿哥唱作俱佳,不过,还是出了不小的漏子。你们忙着在乾隆与皇后面前补分数,好像忽略了最重要的人了吧?

    善保对太后眨眨眼睛,乾隆眼风扫过,心下清明,笑执酒杯道,“皇额娘,又是新年到了,儿子祝愿额娘福如王母三千岁,寿比彭祖八百春。”

    太后顿时十分欢喜。

    诸人说些宫外趣事或新年喜庆,福康安瞅准机会问,“五哥,给师傅们的年礼,你备好了吗?”

    五阿哥挑眉,师傅们?他何时给师傅们备过年礼呢?不过他并非笨人,忙道,“差不多了,七弟第一次在宫里过年,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就是。”

    福康安笑,“一定的。”

    五阿哥拿出兄长的架子,问道,“你明年正月大婚,重华宫可都准备好了,要不要我跟你嫂子过去搭把手?”

    善保差点喷了酒,不会是想着去帮倒忙吧。

    “差不多了,有善保呢。”

    “昨天你纳侧之喜,也是善保一手操办的吧?”五阿哥的智商归位,很有几分看头,抿酒赞道,“善保真是能干。”

    “不敢当五爷的夸,奴才不过是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善保谦道。

    “七弟的喜事近了,善保,你跟永儿订了日子没?”再端长辈范儿。

    善保笑,“永格格年纪尚小,大公主想多留永格格几年,奴才并不急。”

    小燕子忽然指着福康安问道,“你昨天不是成过亲,办过喜事了吗?怎么还要办喜事啊?”

    五阿哥之前的种种风度因这句糊涂话大打折扣,善保真不明白,五阿哥为何会娶小燕子!

    太后听了这没水准的话,大为皱眉。

    五阿哥轻声细语的给小燕子解释,“七弟昨儿是纳侧福晋,不算娶。等明年正月,嫡福晋才进门儿。”

    小燕子在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自然知道宫里的阿哥要有许多女人的道理,就是永琪,先前也有两个格格,不过永琪不叫她们出来,小燕子眼不见,心不烦,永琪也从不会去她们的房里,吵过一回后,也就算了。

    此时听到福康安纳小老婆,小燕子其实一肚子的话,不过先前她吃了善保的大亏,对善保有些惧怕,善保又是福康安的人,小燕子咬了咬唇,点头没说话。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乐,乾隆正式给五阿哥、紫薇解了禁。

    只有延禧宫的令妃青白着一张脸,拧坏了几条香罗帕,凭什么,宫里阿哥、格格都传遍了,十五阿哥尚在襁褓自不必提,和恪和静竟也不得去,是何道理?

    难道真的失宠了?

    七阿哥亲自去坤宁宫请皇后……想到宫女打听来的消息,令妃就不寒而栗,若七阿哥日后荣登大宝,皇后即便是继母,也要封为母后皇太后的,介时他们这些妃嫔就要依附皇太后过日子,那时……岂不是要任人拿捏作贱。

    她与皇后之间明争暗斗多年,到时岂不是任皇后随意拿捏磋折了。

    可七阿哥的出身在诸皇子中最为尊贵,等闲动摇不得……只要皇后不出错,日后就是稳当当的皇太后。

    莫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死胡同!

    自上次御前献羹汤被训斥降级后,令妃再不敢随意妄为。福康安也不是五阿哥,由得她几句好话就能收买的。

    福康安除了去给太后请安,等闲不去后宫,就是到慈宁宫,先有太监前去慈宁宫回禀,按规矩妃嫔都要回避,所以,至福康安正位重华宫到如今,令妃只在乾隆隆万寿时匆匆见过福康安一个侧脸儿。

    不过令妃以前是孝贤皇后身边儿的宫女出身,在乾隆身边儿念叨过几回当初先皇后娘娘如何如何慈悲,给福康安送过几回东西,福康安只是派太监去延禧宫致谢而已。同时,不忘跟乾隆报备一声:诶,你家小妾又给我送东西了。

    后来令妃再想给重华宫送东西,乾隆脸色淡淡地,不置可否,令妃自然不敢再张罗。

    可皇后不一样,皇后是正宫嫡母,皇子公主们都要唤一声皇额娘。皇后关怀皇子,那是嫡母的气度职责。

    只要皇后不是太蠢,就不会拒绝重华宫的善意。

    皇后如令妃所料一样,不够聪明,却也不蠢。

    就是容嬷嬷如今也不再劝主子争储位了,皇后冷声道,“七阿哥的身份,除了过逝的端慧太子,无人能及。听永璂说,对他们小兄弟友好和善,比景阳宫强了三座山去。”

    “可不是么,七阿哥亲自来请娘娘去慈宁宫赴宴,五阿哥何曾有这个时候?”容嬷嬷嘴一撇,赤|裸裸的不屑挂在嘴角道,“每天倒拿着令妃当亲额娘,不是奴婢说话不好听,一个成年阿哥,一个年轻妃子,也该避讳些了!”

    皇后叹道,“随他们去吧,我只要安稳不动,就是皇后……”

    主仆二人说了些心底话,容嬷嬷便服侍着主子歇下了。

    83、突如其来南巡事件

    善保实在觉得乾隆的心思有些难猜,平时瞧着乾隆脑子挺正常,怎么一遇到小燕子几人就发抽呢,连偷他小老婆的事儿都能忍下来。

    这要是换了康熙,圈一辈子是轻的。

    乾隆呢,刀都举起来了,却落到空处。

    真他娘的没劲儿。

    过了年,正月初六就是福康安大婚的正日子。

    善保将重华宫的事交给了重华宫的女主人,章佳氏。

    章佳氏新婚,隔着屏风跟善保说话儿,“在家里就听说过钮祜禄侍卫,这些时日,麻烦你了。”福康安已经解释过了,他十几年都是在宫外生活,乍一入重华宫,人情打点,那些格格们哪个做的来?不得已,拖累了善保。故此,章华氏对善保很是客气。

    “不过是暂理罢了,当不得福晋的夸。”善保漫应着,听这声音倒是温温柔柔的,不知是什么模样。

    其实章佳氏在家里已得父兄叮嘱过,善保是七阿哥身边儿第一得用之人,要礼敬三分。

    这就是尹继善的若放的长线儿了,瞧善保的锋头,显贵已在眼前,与他搞好关系,百利无一害。关键是,如今重华宫已有两位格格有了身子,他日女儿誔下嫡子,只要善保对中宫怀有善意……

    章佳氏扫一眼嬷嬷转呈上的一叠帐册、钥匙,低瞧着手上精致的鎏金珐琅指套,温声道,“这几日,我细留心,见重华宫里宫女太监、一应宫务皆井井有条,这都多亏你费心的,自然当得起我一起谢。”顿一顿,听了善保再次自谦,章佳氏声音里带出几分亲近,“罢了,你和爷是同窗,不是外人,我也不必跟你客套。说句实话罢,我在家没理过这么大的摊子,若有不明白的少不得再麻烦你,你到时不要推辞才是。”

    俩人没说几句话,一个主母,一个臣属,说多了,叫人多心。

    福康安匆匆回来,见善保跟他媳妇儿正隔着屏风说客套话,绕过屏风瞧一眼老婆,道,“福晋,安排几个小菜,我跟善保有事要商议。”拉起善保急匆匆的去书房了。

    “皇阿玛说要去南巡。”福康安一进书房,踢上门就说。

    “啊?”这个时候就要南巡啊?时间不对啊?小燕子没流产,紫薇家的冬儿还没生呢?这会儿去,能碰到夏盈盈么?知画还没长大吧?没知画,五阿哥怎么被齐人之福给挤兑去云南啊?

    一时间,先知善保同学头大如筐心如麻。

    福康安径自道,“我已经跟皇阿玛说了,带你一道儿去。”

    “哦,什么时候去啊?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过了十五就走。”

    “这么急?”

    福康安摆摆手,“这没什么,反正有礼部的人安排,还有件事,五哥竟然安排一个叫箫剑的做近身侍卫,我今儿见了那人一面,一双狼眼,瞅人跟刀子似的,怕就是你跟我提的跟踪你的那人。”

    善保惊,“箫剑?他怎么进宫的?凡宫里的侍卫都是在旗的,他可是汉人。”倒两盏茶,分福康安一杯。

    “五哥说箫剑是五嫂的亲生哥哥,带在身边历练几年,总好过叫他在外流浪飘泊。”福康安喝了半碗茶水,方道,“也不知道五哥怎么跟皇阿玛说的,皇阿玛竟然允了。这次南巡,箫剑也会跟着随驾。”

    “既是五福晋的哥哥,那什么出身,总该问一句。”

    “我自然提了,五哥三言两语一带而过,若要问的深,我一个做小叔子的,也不好抓着嫂子的身世不放。再者,我跟景阳宫早有嫌隙,追问下去倒显的我故意找景阳宫麻烦一样。”福康安道,“我总觉得那个箫剑看我的眼神里有杀气,看他走路时的身法,武功应该不错。”

    “无妨,他既然认了五福晋,就不敢妄自动手,否则景阳宫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跟着倒霉,”箫剑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有本事真一剑捅了乾隆,正好福康安登基,善保越分析越觉得箫剑刺驾真不是件坏事,重要的是得保住福康安的命,遂道,“你有没有护身软甲一类的东西,以后每天都穿上,小心无大错。”

    “我是担心你哪。”

    “有什么担心的,不遭人妒是庸才,先前他没能动手,莫非认了妹妹就敢杀人了?”在朝中做官,谁没仇家?想往上爬,就得先有人跌下来空出位子才有地方安置,就说他现在的位子就不知有多少人惦记,恨不能他立时出个意外死了,好补替上来呢。善保笑了笑,自信满满,“放心吧,他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要是随驾,我怕赶不及大妹妹的婚礼了。”

    福康安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明儿我让福晋收拾一份嫁妆,算是提前给你妹妹添妆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别太贵重才好。”

    善保收拾收拾东西,骑上马随驾南巡。

    福康安今非昔比,礼部巴结还来不及,配置了亲王专用的马车,不过此人爱自找苦吃,说坐车不舒坦,偏要骑马吹冷风,还拿出当年圣祖出巡皇子骑马随驾的事儿说了一回。

    乾隆平生拿着康熙当偶像,自然只有高兴的。

    随驾的皇子就是福康安和五阿哥,福康安骑马,搞得五阿哥也没好意思坐车陪爱妻,心里暗骂福康安贱骨头。

    小燕子和紫薇同乾隆一道在太后的凤辇里陪太后说话,一时凤辇里传出歌声笑声,五阿哥得意的和福尔康、箫剑交换了个眼神。

    这次大公主并未随驾,皇后、令妃均被乾隆带在身边儿,大公主留在宫里主持宫务,倒是太后带了永儿在身边儿。另外乾隆点了四公主——和嘉公主和额驸福隆安,并若干心腹大臣随驾。

    永儿从凤辇里抱出个小食盒,里面放着话梅、牛肉干、开心果、玫瑰瓜子、小点心,问,“老祖宗、郭罗玛法、五舅母、四姨妈、明珠姨妈、晴姑姑,吃点零食打发时间吧。”

    太后笑道,“哟,还带了这么多零嘴儿呀。”

    永儿嘿嘿一笑,“老祖宗,您尝一尝,很好吃的。”

    小燕子也跟着抓来吃,掀开车窗珠帘看永琪几人在外头骑马,眼中的爱恋似要倾溢而出。太后一千个看不上小燕子,脸上就淡淡地,紫薇拽了小燕子一把,指着手里的一样酥点笑道,“小燕子,你尝尝这个酥点,带着奶香,里头这是什么,白白的,甜甜的一小团。”

    小燕子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永儿笑道,“这个是加了糖的奶油,是一种西洋点心。”

    “永格格懂的真多。”紫薇笑赞。

    永儿娇憨笑道,“我也是刚刚学来的。”

    太后打趣道,“是不是跟善保学的?”

    “嗯,善保哥哥写了做法,我回去做了两次就成功了。”永儿歪着头说,“善保哥哥说我做的比那些西洋人做的还好吃呢。”

    太后给逗乐了。人就是这样,喜欢的什么都好,若是不喜欢的,再好也是不好了。永儿常去科尔沁祖父母那里小住,性情率真活泼,说起话来也十分可爱。

    紫薇顺着太后的话道,“听说钮祜禄侍卫是探花郎,看来不仅才学好,连做点心都懂。”

    永儿与有荣焉,“善保哥哥没有不懂的东西,郭罗玛法都夸他才学好呢。”

    乾隆好笑又无奈,对太后道,“要不都说女生外向呢,朕看在永儿心里,没人比得上善保。”

    永儿就坐在乾隆身边儿,害羞一捂脸,又扑到乾隆身上,撒娇,“不是不是,郭罗玛法,在永儿心里郭罗玛法最厉害。”

    乾隆拍了拍永儿的脊背,哈哈大笑。

    小燕子见人们都在赞善保,急急的说,“我哥哥,皇阿玛,我哥也很厉害的,能文能武,文武双全,既会吹箫,又会舞剑。”

    永儿好奇的问,“五舅母,那你哥怎么没去考科举呢?考个功名,也可以在朝中为郭罗玛法效力。”

    “为什么要去考科举啊,做侍卫不也一样的么。这样他每天都可以进宫,我就可以见到他。”小燕子道,“我听别人说,那个善保考中了探花,后来也是做侍卫呢。”

    听小燕子这样说,永儿就有些不高兴,说道,“当然不一样了。照五舅母说的,你哥是沾你的光才做的侍卫,善保哥哥可是凭真才实学考中探花,才被郭罗玛法提拔为侍卫的。你哥是走后门儿。”

    小燕子气道,“不就是个探花,我哥要考就不是探花,直接中状元。”

    永儿半点儿不相让,回唇相讥,“你以为状元这么好考的,有本事,等中了状元,才好吹牛呢。”

    小燕子气的直瞪眼,说不过,就要撸袖子,紫薇和晴儿忙拦着她,“说着玩儿的,你又当真。”你以为这位是景阳宫的宫女呢,敢碰一下试试?

    永儿“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小燕子。

    乾隆摸摸永儿的头,笑道,“小燕子,你还是做舅母的人呢,气量忒小了。永儿也别生气了,哟,头上这支钗真好看,迎春花儿做的跟真的似的,花蕊里是镶的金钢钻吧。”

    “是啊,”永儿想起什么甜蜜事儿来,转眼又笑了,伸出手腕给乾隆瞧,“跟我这镯子是一对儿来着。”

    “怪精巧的。”乾隆赞一句。

    永儿眉开眼笑,小燕子怒气未消,气鼓鼓的说,“就算善保念书念的好,武功也比不上我哥的。”

    “我看书上说,诸葛亮手无缚鸡之力,可那么多大将都要听他差谴呢。”永儿顶回一句。

    小燕子险些气炸了肺。永儿虽然远算不上才女,不过也比小燕子强出太多。

    到晚上休息时,晴儿特意过去劝了小燕子一番,“永格格是大公主的小女儿,在太后、皇上面前都极受宠的。小燕子,你让着她点儿,她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紫薇亦劝道,“是啊,小燕子,你在太后和皇阿玛面前跟她吵架,你想想看,你辈份比她高,年龄比她大,不是以大欺小么。”

    “都不是好东西,跟那个魔鬼善保一样!”小燕子拍桌子发脾气。

    紫薇和晴儿轮番的劝小燕子,才使得小燕子熄了火,晴儿瞧着天色,笑道,“我得回老佛爷那里去了,回见。”

    紫薇拉着晴儿的手,柔声道,“晴儿,谢谢你。”

    “不必客气。”晴儿转身离开,五阿哥、箫剑正守在门口,晴儿微微欠身,旋即离去,嫩绿的衫子大红裙慢悠悠的摇曳出几分春天的旖旎风流。

    箫剑渐渐失神。

    84、南巡中的苦逼事件

    晴儿回去时,永儿正守着老佛爷说话儿,笑眯眯的无忧无虑的模样,晴儿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妒意。

    怎么会不嫉妒呢?

    永儿好像生来就是叫人嫉妒的,父母双全,娇憨可爱,掌中明珠。虽然永儿没念过这许多的诗词曲赋,容貌也只是中上,可她有一双疼爱她的父母,就什么都弥补了。如今又被指了一门好亲事,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晴儿,你做什么去了?”太后笑问。

    “我去瞧了瞧五福晋,劝和了一下,五福晋胸无城府,永格格坦率开朗,其实两个人有些相像呢。等明天上路,她们俩若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岂不是辜负了路上的山山水水,多可惜啊。”晴儿温柔的说。

    太后想到小燕子,就不高兴,“完全不必去,永儿说的都是实话,先前还说爹娘不知,如今怎么又凭空冒出个哥哥来。她那个哥哥,能做侍卫,可不就是沾的小燕子的光?皇帝给五阿哥面子而已,怎么能跟善保比?善保可是正经的探花儿。”

    永儿早不生气了,笑嘻嘻地劝和着太后说,“老祖宗,您就别生气了,我早不气了。我开始很生气,不过后来想了想,如果我是五舅母的话,有人说我哥哥不好,我也会跟人吵架的。想通了,就不生气了。老祖宗,我跳蒙古舞给您看好不好?可惜今年郭罗玛法不去热河避暑,秋狩时,白天骑马打猎,晚上大家围着篝火跳舞,多有趣啊。”

    太后抚摸着永儿的颈项,不再提小燕子等人。

    御驾经直隶到山东济南,便遇到了方式舟,给乾隆添了无数恶心。

    五阿哥等人又是赈灾又是惩治贪官,出尽风头,福伦适时的将夏雨荷坟莹修缮之事禀了上去,乾隆便有意祭奠。福康安倒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不曾多言,只是一副愁锁眉间、心事重重的模样。

    乾隆觉着不对劲儿,福康安可不是这种会伤春悲秋的人,想着儿子或许有啥难事儿,单独叫了福康安来问个究竟,福康安一脸孝子的忧愁状,感伤道,“听说额娘就是在山东病逝的……儿子那时还小,并不记得额娘的模样……”

    乾隆心里咯噔一声,先是好生劝慰了福康安半宿儿,再不提亲自给夏雨荷上坟的事儿。私下命紫薇等人走个过场作罢。

    福康安咬牙切齿,“什么东西,没名没份的,还要皇阿玛亲去祭奠!”他向来内敛,这股邪火憋在心里好不难过,才在善保面前发泄一句。

    “死都死了,皇上就是去了又能如何?”善保倒是无所谓。

    福康安眸光一暗,“因我额娘在山东病逝,皇阿玛将山东视为伤心之地,以往皇阿玛南巡,从不经过山东。这次不仅来了,若还去祭奠夏氏,你说,别人会怎样想?”

    善保长叹,劝道,“皇上不只你一个儿子,你还是想开些罢。若是他真对夏雨荷深清,断不会将人丢在大明湖。皇上一直恩宠富察家,让你住在重华宫,给你指高门贵女为妻,他是瞩意于你的。你在他眼皮底下长大,他对你也没什么不放心。他不放心的是那些朝秦暮楚的大臣,说句犯忌讳的话,谁不想弄个拥立之功?不过,天无二日,他扶植五阿哥,只是为了把水搅浑,让朝廷安稳些。将来你儿子多了,也会这么干。何况以你的身份,只要在重华宫一日,谁也动不得你,何必跟那群叉烧较劲?”

    福康安沉默半晌,端起手边儿渐冷的茶水喝了几口,轻声问,“善保,以前你阿玛对你好吗?”

    “我不大记得了。”

    “你看,你阿玛过逝不过七年,你就不大记得了。”福康安笑哂,“皇阿玛有十子,我并不是要和五阿哥较劲儿,只是若是任由五阿哥在皇阿玛面前讨好,不用七年,一二年后,皇阿玛也就不大记得我了。母族、妻族的显赫,不过是皇阿玛一句话罢了。”

    “你,你不是要……”善保嗑吧了一句,顺溜的说,“你跟五阿哥等人争,得不到任何好处。胜了,皇上只会欲加厚待五阿哥,给他们加砝码;败了,更丢脸,皇上会质疑自己的造择。或者,他会认为你是有意示弱,你有富察家和章佳氏为援,没有任何被五阿哥压制的可能性。”

    福康安勾了勾唇角,握住善保的手,盯住善保清冽的眼睛,笑了笑,“你知道五哥和我的区别吗?”

    “爱新觉罗家向来多情种,太宗皇帝独宠海宸妃,世祖为董鄂氏早亡,到了五阿哥这里,他独爱小燕子,”福康安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皇阿玛曾经教导于我,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小燕子是无法胜任皇子福晋一职的,打蛇打七寸,只要小燕子有个好歹,五哥必自乱阵脚。”

    “看来,殿下胸有成竹了。”

    福康安笑意渐深,“若不是香妃这件事,我也无法相信小燕子对五哥有这样大的影响。”能让他做出这样掉头的蠢事,若五阿哥再偷一回庶母,不知皇阿玛还会不会原谅他?

    身在局中,福康安仍能一针见血,善保放下一大半心,五阿哥的确是毁在了小燕子手里。

    抽出手来,善保笑,“既然有了打算,就别总板着一张脸了。跟谁欠你三吊钱似的。”

    “做戏,总要做全套的。”福康安轻笑,低头续了两盏清茶,再次摆出一副愁肠脸来。

    善保吁一口气,默默品茶。

    处治了方式舟,紫薇等人祭奠了夏雨荷,乾隆将刘纶留在山东安抚灾民善后,带着大部队以及思念母亲的孝子福康安先行一步到了海宁。

    见识了陈家的琴棋书画,福康安还没来得及给小燕子下套儿,太后和乾隆流露出的意思便将福康安和五阿哥同时打懵了。

    纳知画为侧福晋!

    五阿哥先跳脚,不可置信加痛彻心扉,“不,皇玛嬷,我与小燕子刚刚大婚,这对小燕子来说太残忍了!”

    皇太后冷声道,“皇子阿哥,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一个民女做了嫡福晋,皇室对她还残忍了?”

    乾隆的眼睛直接落在福康安的脸上。

    福康安眼神一暗,遂恢复平静。事涉小燕子,五阿哥的脑袋已经自动退化为情圣叉烧的智商,福康安却脑筋清明,大脑中已自动呈现出陈家的资料:

    海宁陈家世代簪缨,科名之盛,海内无比。三百年来,进士二百余人,位居宰辅者三人。官尚书,侍郎、巡抚、布政使者十一人,异数中的异数。

    陈家家主陈邦直闲云野鹤一般,与乾隆私交相得,虽不在朝内为官,身上却有正三品侍郎衔。

    再者,满汉不婚。

    这位陈家小姐若在嫁入皇室,首先便要抬籍,一旦抬入满籍,凭她的出身,小燕子如何压的住?

    还有陈家在仕林中的地位,不过皇阿玛的一句话,五哥便有了不逊于任何人的妻族。

    福康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收回视线,乾隆起身道,“就这么定了,你皇玛嬷很喜欢知画。便带她一道南巡吧,也给你皇玛嬷做个伴儿。回京朕再给你们指婚。”

    五阿哥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吓了福康安一个激灵,眼瞅着乾隆的脸一黑,福康安火上浇油的劝着,“五哥,陈姑娘才貌双全,堪称良配,长辈一片慈心,五哥就不要推却了。”

    五阿哥的心偏若火烧油煎,焦切之下,茅塞顿开,急道,“皇阿玛,自来赐婚纳侧,皆是自秀女中遴选,怎能因儿臣坏了祖宗规矩。再者,皇阿玛南巡原是为视察民情,若传出纳侧的事,岂不坏了皇阿玛一世英明?还有,陈大人是皇阿玛的好友,这样草率行事,也太委屈陈家小姐了。皇阿玛,求您暂缓此事。”

    自太后的院里退出,五阿哥、福康安心事重重的各自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的火车。看到了被偶心心念念了整修春节的电源,内心无比激动。

    一更。晚安。

    看了亲们的留言,对于这种忘带电源的悲催事件,其实在偶身上真不算稀奇,偶是从小上学就常忘带书包的人……

    85、心烦意乱的福康安

    因知画事件,五阿哥、福康安各自闹心不提。

    善保倒是得了空闲,便邀了永儿今日品香茶,明日赏春光。

    两人的感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把福康安郁闷的抓了善保到房间要用强,善保给人骑坐压在榻上,福康安身量高大健硕,份量着实不轻,善保突着眼,喘气,“别坐我肚子,屎都要给压出来了。”

    “说,是不是故意的?”福康安沉着脸问。

    “故意你个头啊!永儿是我未婚妻,我们在一块儿说说话儿也碍着你了!赶紧滚起来,福康安,你别招我发火!”善保眉毛上火星四溅,福康安屁股朝下挪了挪,改为坐着善保的大腿,怨气横生,“我先认识你,先对你生情,善保,这才几天你就移情他人,你也忒没良心了!”

    喘过一口气,善保冷笑,“那是他人吗?那是我日后的老婆。你少指责我,莫非你重华宫的格格福晋都是摆设?”

    “我,我只对你……”

    不待福康安说完,善保腰上用力,坐起来搡了福康安一把,冷声道,“放心吧,我的精神我的灵魂也永远只忠贞于你。”

    福康安硬没听出善保话中的讽刺,唧呶一句,“我可瞧不出你哪儿忠贞来!”

    “那是你眼瞎了!”

    善保态度极差,冰冷的一张脸,极是不耐烦。

    福康安反倒是有些安心了,若善保对他无意,断不是这种反应,收敛心神,试探的问,“善保,你是不是吃那些女人的醋啊?”

    善保唇角一翘,笑意如轻风掠过,瞬间无痕,闲闲的道,“福康安,我又不是女人,不会唧唧歪歪的干什么醋不醋的事儿。咱们彼此都明白,这事儿,”修长的五指浅握成拳,再依次打开,掌中空无一物,善保轻声道,“这事儿,成不了。现在,你只怕行差踏错,别说用强,我就是脱光了站你跟前儿怕你也没胆子碰一下。将来,我也不可能去背什么不好的名声。福康安,我不是那种会为谁死去活来、神魂颠倒的人,这件事就算了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

    福康安掐住善保的双肩,脸阴出水来,怒吼,“你再说一遍!”

    善保眉毛都没动一下,反问,“你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吗?”

    福康安像只被突然掐断脖子的鸡,声音嘎然而止,不过逼视着善保的双眼陡然冷冽锐利,善保心里不禁一颤,仍保持着一种冷淡的姿态,提醒道,“别做蠢事。”

    善保肩背紧绷,有些紧张。这种事,若嚷嚷出去,为了福康安的名声,被灭口的绝对是他。

    福康安很努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用力的抓住善保的肩,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俯近善保漂亮的面孔,轻轻笑了一声。这声音极轻,可在善保耳边却仿若被放大无数倍,善保心如擂鼓,他虽发了狠话,还是生怕福康安干出啥不可挽回的事儿来,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安。福康安笑,“那你打算怎么还债?”

    “当初在咸安宫,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福康安冷哼,“那会儿说的真好听,扒着我的袖子说是我的人。德明他们一走马上翻脸,说你年纪还小,求我等几年。你倒说说,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去?”

    善保瞪大眼睛,清透的眼睛里赤裸裸的震惊绝不是装的,“你,你说什么?”

    福康安嘲弄的笑笑。

    “我那次摔伤了脑袋,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善保矢口否认,板紧了脸道,“这种话你最好少说,咸安宫是万岁钦点的官学,里头念书的都是朝臣之子,讲学的也是翰林博学之士,传出什么不名誉的事,就叫人笑话死了!”

    平日里见善保咬别人,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今儿个被善保翻脸不认人的咬一口,福康安心里的滋味儿真是全了,他不怒反笑,“那好,你忘了。近几年的事没忘吧?你觉着我是菩萨,只知付出不图回报的?”

    善保无赖了,嘀咕道,“你帮过我那么多,哪里还的清?”言下之意,老子就没准备要还。

    福康安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掐死这个祸害吧……

    善保脸色一变,忽就扯着嗓子叫唤着大哭起来。

    真是说哭就哭,眼泪完全不要钱的往下掉,福康安没见识过善保这种本事,唯有目瞪口呆。

    小喜子在外头守着门儿听差遣,听到里头的哭声,战战兢兢的推开一角门,正瞧见福康安手忙脚乱的给善保擦泪,忙嗖的合上门,继续守着。

    “你,你这是威胁我吧?”福康安从没见过像善保这样无赖的家伙,愤怒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一肚子的火也消散了许多。

    善保完全不理会福康安,只管咧着嘴大哭。反正福康安的处境比他要危险的多,不知多少人就盼着这家伙出个错儿,他哭上五分钟绝对能引来个大人物,界时,哼哼,不怕福康安不服软!

    “快快闭嘴!”福康安低吼,“不然马上堵你的嘴!”

    善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见好就收。沾了泪的睫毛又湿又沉,小扇子般眨了眨,就是一串泪珠子滚落。稍稍收声,善保改为小声抽嗒。

    没有比现在让善保倍加感谢前世的职业,他不仅会哭,还会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福康安无奈长叹,“逗你呢,我有那么小气?你就别装模做样了。”

    善保抽一声,“你把我腿坐麻了。”

    福康安无奈起身,善保从袖子里抽出帕子,迅速的擦干脸上的泪,只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其他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福康安摇头叹息,从镶云石的老红大长几上端了一碟子草莓给善保,“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么?”

    善保扫了一眼,骨气十足的摇头,欺负了他这半天,几颗果子就想把他哄回来不成?这也太廉价了。

    “爱吃不吃。”福康安自己拈了搁嘴里,对善保道,“这两天,我心情不大好。”

    切,要不要老子给你做个心理辅导!善保万分不屑的鄙视。

    福康安拈一颗草莓递到善保的唇角,善保也没反抗,张嘴含下,嚼了嚼,还真甜哪。

    看善保的脸色缓和下来,福康安尽量和缓的道,“以后我会控制脾气的,那个,你别放心上啊。”

    俩人都没打算跟对方翻脸,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善保毕竟是和敬公主的女婿,与福康安立场一致,福康安有个好歹,他也没好结果,善保横了福康安一眼,大度的说,“算了,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家伙。不过,你也知道我摔坏了脑袋,以前的事就不必提了,没意见吧?”

    “本来也没想提,还不是你……”眼见善保水汪汪的小眼神儿又横过来,福康安识时务的闭嘴,“不提,不提了,一笔勾消。要不,你朝我头打一下子,或许我也能全忘了。”还是没忍住讽刺了善保一句。

    善保却没再计较,勾起的唇角,美滋滋的笑了。想携恩求报,靠!老子当初可没求着你施恩!

    “咳,那个,那个啥,叫啥,德明的……”

    “他早离开咸安宫了。”

    “全名,出身。我得防一手。”

    福康安挑眉,意外,“你真不记得了?”

    善保气的去砸福康安的月亮头,“我骗你干嘛!爱信不信!小肚鸡肠的家伙!”

    “那你去陷害庆海做什么?”福康安拦住善保的手,善保没好气道,“能为啥?是他先不怀好意的?嗯?他和那个叫德明的有关系?”

    “你不知道他们是堂兄弟吗?前礼部尚书他他拉林卓是明德的阿玛,不然,当初在贡院你怎么会被陷害?”看来是真不记得了,福康安摸了摸下巴,善保也沉默了,原来他早就和他他拉家有过结。

    善保眼睛低垂,“我知道了。以前在咸安宫,都谁为难过我?”

    福康安挠挠头皮,“这可多了,除了国泰那蠢东西,你跟别人关系都不咋样。”

    “这么差劲儿?”

    “不怎么讨人喜欢是真的。”福康安很客观的说,“不过是念书比别人好一些,就阴阳怪气的不爱搭理人,那个,我也不知道那会儿你家里是那种情况。”亲爹刚死,后妈不慈,难怪善保总是冷着一张脸了。

    善保咳了一声,“知道了。”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福康安追着问,“要不要召御医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

    “失魂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闭嘴,我活的挺好,失个屁的魂!”善保没好气,看来以前受了不少欺负,就算是落在前任身上,善保这心里也不怎么舒服,板着脸抿着唇角起身,“我先走了。”

    “善保,”福康安直接拉住善保的手腕,笑道,“你不愿意提就我就不提了,反正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要好的多。”再把小喜子唤进房,“午膳多做几道善保喜欢的菜,再烫一壶绍兴酒。”

    “咱们多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福康安笑着揽住善保的肩,温声感叹,“你也许久没跟我这样随意的说话了。”

    善保正色道,“尊卑有别,傅大人跟万岁爷君臣大半辈子,又是郎舅至亲,仍恪守君臣本分,从不逾矩,实乃为臣之楷模。”拨开福康安的手,善保道,“我也得跟傅大人学习才是。”

    福康安顿觉牙疼,忙道,“不用不用,你跟舅舅完全两样人,而且善保你完全不必学别人,你这样就非常好了。

    “比任何人都好。”生怕善保不信,福康安忙又加了一句。

    虽然这夸奖实在有些过于谄媚了,善保还是笑眯眯的照单收下,和福康安吃了饭,还大方的跟福康安在屋里嘀咕了半天,以至于睡完午觉,福康安完全是另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与垂头蔫尾的五阿哥形成巨大而鲜明的对比。

    乾隆怀疑的问傅恒,“听说头晌福康安屋里有哭声?”他跟善保不会啥啥啥的吧?小眼神儿一面打量傅恒的神色,掌中揉捏着人家并不算柔软的手。

    傅恒道,“要不,奴才给您打听一二。”其实傅大人也有些好奇,福康安这几日状态不大好他是知道的,倒是不知善保如何给福康安分忧呢?

    “你说会不会福康安忍不住了……”

    “善保跟永格格的感情很好。”人家善保又不是个傻的,好好的永儿不娶,跑去跟未来的帝王纠缠一块儿,莫非倿幸的名声好听不成?

    乾隆看他,“你觉着福康安比不过永儿?”

    傅恒别开脸,望着窗外蒙蒙月色,轻声道,“这世上除了爱与不爱,还有许多其他的事要做。”

    乾隆意会,苦笑,“是哪,在小春儿心里朕比任何人都强,小春儿你照样拒朕于千里之外。小春儿你以己度人,自然明白善保的主意心思。”

    “都是奴才的不是。”傅恒轻轻松松的堵了乾隆的嘴巴。

    乾隆眼神微暗,傅恒轻笑的看向乾隆,“万岁当初将永格格赐婚善保,不就是想他与福康安保持距离么?怎么听万岁的话,莫不是臣未曾领悟君心?”

    乾隆笑,“小春儿,话不要总说一半,朕与你心有灵犀,自明白你的心意。叫外人听到,怕你落个不实诚的名声。”

    傅恒讪讪。善保联姻大公主,富察家亦是受益。

    难得小春儿露出这副理亏的模样,乾隆道,“福康安身边总要有个为他尽心的人,善保是个聪明人,他出身不算好,在朝中就没有政治立场,再者,他先前就和福康安走的近。朕仔细看了他一年,还算可用。联姻,只是为了让他确定自己的位置罢了。明年永儿及茾,朕封她个郡主,善保便是郡主额驸。”

    傅恒斟酌,“万岁恩重。”

    乾隆摆摆手,笑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日后让福康安封赏善保更能赏功施恩。只是,善保已成崛起之势,色布腾巴勒珠尔自被削爵,如今只是辅国公,和敬身为固伦公主,界时福康安登基,和敬已无可封赏,这赏还是要落在色布腾巴勒珠尔身上,复亲王爵已是指日可待。到时荫封子女,永儿也少不了一个郡主头衔,善保照样是郡主额驸。他年纪尚小,只有二等侍卫衔,日后走动多有艰难处,朕赐他高爵,也是与他办差方便。”

    君臣多年,傅恒想来乾隆应有未尽之安排,要大用善保,却并不多问,只笑道,“额驸爵位,将来善保有嫡子,皆可袭封三等轻车都尉,万岁恩及他家两代人,他必会感恩圣上。”

    乾隆哈哈大笑,“朕何需他感恩,朕能用他几时呢。他若只看到朕的恩,如何能对福康安忠心?若他对福康安有二心,朕又怎会栽培他?”

    86、福康安的忠诚劝谏

    在海宁短暂停留后,御驾去了西湖。

    西湖碧波之上,一片歌舞升平。

    太后御舟之中,知画笑盈盈的带着宫女们进来,亲自摆上几样新鲜茶点,笑道,“太后,今儿月色好,知画做了几样点心。”

    永儿笑,“知画的手艺比我好,前儿她做的云片糕,我觉着比老祖宗的寿膳房的都要好吃。”

    知画是个心明眼明的人,她早知永儿的身份,有心结交,俩人关系倒是不差,闻言抿嘴儿一笑,“永格格过谦了,像永格格做的那些西洋点心,我就不会。”

    晴儿帮着摆好点心,令妃笑道,“照臣妾说,几位格格都是难得的灵巧颖慧。”

    皇后眼睛在众人脸上转过,笑道,“真是奇怪,怎么不见小燕子、紫薇?阿哥们都在龙船上随驾,他们姑嫂两个在自个儿船上说悄悄话不成?”

    太后脸色不豫,淡淡地,令妃忙道,“她们俩个跟亲姐妹似的,小燕子又是个活泼的性子,说不得在哪儿玩儿呢?年轻的孩子们,总有几分活泼。”

    和嘉公主接过桂嬷嬷捧出的披风为太后披好,温声道,“皇玛嬷,夜里总有些凉的。”

    太后笑眯眯的拍拍和嘉的手,笑道,“想孩子了吧?”

    和嘉公主笑,“婆婆拿丰绅济伦当眼珠子一般,孙女只怕宠得太厉害了。”

    “孩子都是隔辈儿亲,丰绅济伦是嫡孙,你婆婆自然喜欢。不过她是个有分寸的,就是福隆安兄弟,哀家瞧都教导的极好。”提到富察家,太后也会给几分薄面,就听宫女回禀:五福晋前来请安。

    小燕子名为请安,实则是为了把晴儿请到她的船上去。

    知画见太后的脸都阴沉下来,忙笑道,“还珠格格,太后这儿热闹,不如请紫薇格格到这儿来,咱们一道儿陪太后说说话儿多好。”并不提未随驾的五阿哥和福尔康,毕竟她一个女孩儿,万岁又有赐婚之意,面儿上总要避嫌才好。

    小燕子一见知画便气儿不惯,冷眉冷眼,知画又惯会作态,当即低眉敛目,委委屈屈的不再多言。

    永儿虽娇憨,毕竟长于王室,她与知画虽聊的来,不过也没到让她为知画出头儿的交情上,只静静的坐着。

    太后冷声道,“这件事不妥,晴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今天也晚了,不好外出,你们自个儿且高乐去吧。”心中愈加不喜小燕子。锐利的眸光扫向晴儿,晴儿低声道,“太后说的是,小燕子,天太晚了,你的好意我知道了,多谢你想着我,我送你出去吧。”说着送小燕子出了舱室。

    小燕子拉着晴儿的手,到了外面方悄声道,“我哥哥在那边儿。”

    女人对爱情有一种异常的感应,她早已猜到,晴儿脸微红,露出一个羞涩的浅笑,“好了,小燕子,你回去吧,我得在太后身边儿伺候,走不开。”

    小燕子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捏了捏晴儿了手心儿,转身走了

    五阿哥劝箫剑,“别急,咱们一步一步的来,我看,晴儿心里还是有你的。”

    第2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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