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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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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掌控 作者:长乐思央

    第18节

    不叫的狗会咬人,王毅看起来比程思要老实的多,可下起手来也是要狠心的多,那种药的量,他恐怕每一次下的分量都不少吧。都说是抑制智商的药物,除了精神对身体自然也是有很大损害的。不知不觉的服用了那种药那么多年,这对双胞胎姐妹身体也该垮得差不多吧,估计明年的这个时候,那两姐妹就该是作为主角出现在葬礼上了。

    盯着小瓶子上的服用说明看了几分钟,男人把脸上同情又无奈的表情收了起来。他把椅子转了过来,对着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男人有着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瞳色很深,嘴角微微上扬,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微微的变化,拉出个凉薄而冷漠的笑来。

    在顾家这一滩浑水里,没有任何竞争力的人注定要被淘汰,这方式的确是残酷了点,却也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就像是你看到新闻中谁谁谁死了,除了唏嘘几句,你也不会有多少伤感之情,这两个女孩儿确实可怜,顾六月也只有感慨几句,提醒自己不能落得这般任人宰割的下场。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有那么多的怜悯之心去花在一个无关紧要也没有多少感情的人身上。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放在办公桌上的小闹钟激烈的震动起来,发出叮玲玲的脆响,青年摁掉闹钟,把文件合上,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天蓝色的纸质手提袋。

    走廊里装的是会随着时间改变光线的灯,现在这个时候走廊里的光线已经很弱了,让人能够看得清路却不至于刺激到刚睁开不久的眼睛。青年提着袋子走的很慢,柔软的鞋底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他伸手很有节奏感的敲了三下那扇挂着琥珀串子的门,又按下了门铃,把袋子放在了门口便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没过一分钟顾亦就出来开了门,扫视了走廊一会儿他才发现了放在地上的袋子。把房门锁上了他就开始拆袋子里礼品盒的包装,把绸带扎的蝴蝶结拆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就露了出来。上面还挂了一把非常小巧的密码锁,他把今天的日期给输进去,锁啪哒一声就开了。露出了一排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来,喝茶的,在树底下围棋的,坐在秋千上看风景的,还有趴在桌子上小憩的。盒子内部还刻了四个小字,“生日快乐”。

    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些小木雕,顾亦的眼睛变得极亮。因为和顾帆函的生日是同一天,顾亦的生日便总是被人忽视。以前姬芙在的时候还会给他办个小派对,姬芙离世以后便只有林妈记得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当然作为父亲的也会给儿子准备礼物,可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全都是管家负责挑选的,顾帆函本人并没有付出半分心思。顾亦当初的提醒当然不是为了顾大家主的生日,而是为了他自己。

    对节日和生日他并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有很多的人给他送礼物。顾六月自f国回来以后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只是想借自己的生日来试探一下在顾六月心里他的地位罢了。他知道这样看起来充满心意的礼物也许就是顾六月开口吩咐叫下面人做好的东西,但他宁愿相信这是顾六月亲手做好的,是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的,这是他幻想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把玩了好一阵时间,差不多也就到了午夜十二点,本来准备要熬夜完成的工作也丢在了一边,顾亦抱着那个木盒就安安稳稳的入了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亦就坐了车回了他的别墅,把那盒子锁在密码箱里也带了过去。一进门他就往自己的书房赶,在箱子外面加了好几

    道锁,他才把装盒子的箱子给放进了他的私人储蓄间。还不等一脸欢喜的林妈给他准备洗尘宴他就匆匆赶了回去。

    “小少爷,今年你还没吃我给做的长寿面呢!”林妈在后面叫着,直到视线里那辆小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哎,有什么事这么急啊,连面都没有吃呢。”把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林妈叹了口气,又转身回了厨房,把那煮好的一锅面条都分给了厨房里的厨师,好沾点小少爷的福气,也算是她给小少爷积了些福源吧。

    都是些有大出息的人,忙得很啊。也不知道小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次,虽然为顾亦住进顾家大宅高兴,可是自己不在他身边,难免会有些担心。顾家大宅是不缺服侍的佣人的,可有几个是知冷知热的,她倒是想跟着去,顾亦却坚持把她留在了这边。本来他身子骨就不好,没个贴心的照顾着,迟早要闹出病来。都怪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少爷,不然她家的小少爷怎么要这般折腾呢。忧心忡忡的想着老人家忍不住掬了一把老泪,要是她家小姐还活在这世上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的结局我写到后面我想np或者无cp来着

    你们怎么看

    话说如果要父子的话我觉得这文会超过30万字的耶,,我想在30万完结它

    第53章 任务

    顾家的核心家族企业总部是栋六十层高的大楼,下面四十层是各个部门所在地,而上面的二十层是各大董事及高管的办公室。春祭结束后顾六月的办公室就搬到了第五十三层,周一到周五他都要在那里待满八个小时,双休和节假日则是把工作搬回到顾家大宅里。

    顾家这台精密而庞大的机器高速运转了这么多年,顾六月只是里面一颗非常小的螺丝钉,一颗非常重要的螺丝钉。如果说,大家都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的顾六月只能算是颗非常重要的棋子,操纵机器和下棋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顾帆函而不是他。

    顾帆函明面上是护着这个儿子的,顾亦那边没有表示明确的意愿,姬家的人也只好按捺不发。想着顾帆函毕竟还年轻力壮,顾家的发展中也丝毫没有出现可以让他们值得放手一击的漏洞,那些有胆子对顾家生出觊觎之心的家族也收敛了自己的野心,至少是在表面上维持了与顾家友好的合作关系,日子平静得像湖水,只是这水面下暗藏的却是波涛汹涌。

    这一次顾六月接到的是一个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不容易的任务,去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出山,研究一种新型药剂。本来这种事情是该交给宣传部门的人去做的,可最终这个担子还是落在了六月的肩上。毕竟这位老医师身份的确有点不一般,派个小小的员工去哪里能显出顾氏的诚意呢。

    牛人总是有些怪脾气,这位姓陈的老医师用一双手不知救了多少人,据说病人家属送的各种牌匾就堆满了人家的一个大库房。老人家境好,一双儿女又争气,儿子是个厅级干部,女儿也找了个有权有势的好归宿。也做过不少给付不起医药费的穷人垫付费用的好事,陈医师医术高明,名气大,又有医德,可以说是广受人民群众的欢迎。

    只是老先生年纪大了,这几年也就从任务繁重的位子上退下来,做个悠哉悠哉的普通老头,养养花,下下棋,亲戚家里有什么病痛的,搭个脉,开两服药,药按疗程喝完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还保证没有什么不良的副作用。人老了,脾气也就越发的古怪,看病立了一大堆规矩,无论你多有钱,出的报酬多么丰厚,看得不顺眼他就是不给看。老人家也不缺这几个钱,图得就是心里一个痛快。

    本来吧,多了解些老人的喜好,让人顺心了,看个疑难杂症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可是研究药剂毕竟不一样,如果是老人坚持,他的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可就算老人的家人答应了,这陈医师不答应又有什么用。也不是没人请过这陈医师的,请人的那个也是舌灿莲花说得很动听,制药是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老百姓,让那些病重的人能拥有更多留在这世界上的希望。

    不过,像这种药剂的药方属于公司机密,一开始合约里就会要求作为参与人员的乙方要保守这里面的所有资料。那个公司代表把这一点念了一遍,人陈医师当即就翻脸不干了,你不是说为了大众么,那这种资料就该是属于国家的,属于那些制药厂共享的,看那些感冒药啥的,哪种资料不是属于公共资料啊,至于疗效不同,那是因为不同厂用的材料不一样。你把秘方捂得严严实实,那价格得来的多高啊,最后做出来的药再好,便宜的还不是那些满脑肥肠的奸商和那些专门坑害劳苦大众的贪官。

    最后那个花了大心思说服陈老的人傻眼了,可他也不能拿枪堵在人脑门上逼对方签,只好带着厚厚的合约灰溜溜的回去了。哪个公司花大价钱研究出这种药物不是为了挣钱啊,投入了大把的人力物力还要花上一段时间不知浪费多少珍贵的原材料才能研究出来的成功,你说一句让出来那就能让出来么!他们开的公司为的是挣钱而不是做慈善事业,哪能干这种只赔不赚的傻事呢?

    陈老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说白了,人家就是不想接这类合约,这是想着法子把后面人的心思都给断了啊。这世上也不是他陈医师这么一个医学权威,花大价钱总能请到别的专业人才。这一遭下来,后来几年年都没人拿这类事来骚扰陈老,老人家得了清净,反而乐得自在。

    这次顾六月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把陈老医师说服到顾家名下一个专门的医药研究机构中来,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别的什么手段,结果只能是成功这一个,虽然陈老不是最好的那一个,但根据他发表的那些论文和研究成果分析,他是最适合到参与到这个团队中的一个,那些陈老通过研究写出来的冰山一角便已让这个队伍受益匪浅,可以想象如果他能够加入进来会是多么大的助力。

    建立这个队伍的人十分有自信能够把这样一个热爱医学的人留到成功的那一刻,可问题是他们得让人先进来啊。顾家也派人去过,可对方都不为所动,这事也就一直搁着,现在研究都进行了一半,在一次小结会议上也不知是谁突然提起来,结果这任务就落到了顾六月的头上,成了他这一年度的考核内容。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陈老的详细资料才被送到顾六月手里来。陈老医师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平日里喜欢练练太极,偶尔带着孙子出去钓钓鱼,和棋友下几手臭棋,如果不是那堆满了一仓库的锦旗他和普通的老头也没有多大区别。

    又不缺钱,除了那些中草药又没有什么骨灰级的爱好,要让这么一个倔强的老头改变自己的主意,心甘情愿的投入到那些冰冷的研究中来确实是件难以下手的事。陈老擅长的是中医,深受父母的熏陶,他对那些讲究急效性的西医其实是有些看不起的。

    虽然当时读大学的时候他也呆在实验室里做了一大堆的研究,但他终究是不喜欢那些冰冷器械的,诊脉,针灸,火罐都是些多么精妙的东西,哪是那些急躁的西医比得过的。那些个小药丸见效虽快,副作用却也是大的,和能把病根去干净的中药比起来那是完全不能比。

    这样一个思想有些陈旧的老头子,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加进顾家名下的研究小组来,威逼走不通,利诱也行不通。三个月听起来挺长的,可碰上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些看顾六月不顺眼的可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如果是几个月前接到这个任务,顾六月还真的费劲心思都可能完不成,偏偏这个任务是这个时候交到他的手里,指尖在那分明的白纸黑字上划过,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对一个软硬不吃的倔老头来说,最能请动他的是什么,是人情。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和感情债。顾六月当然没什么感情可以和这么一个老头子纠葛的,可陈老先生不是还有儿子和女儿么。老先生是中年得子,儿子去年才和军区大院里的一个女孩子结了婚,今年儿媳妇便怀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子。虽然是军区里出来的姑娘,可这是个彻彻底底的娇小姐,一个可怜的早产儿,一生下来母亲就去了世。

    等到儿子把人带回来这姑娘已经怀了好几个月的孕了,安胎药是吃了不少可身子毕竟还没调理过来,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很危险,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孕妇就住进了医院。陈医师确实是名医,妙手回春救了不少人,可他不擅长妇科啊,难为了老爷子,这些天围在儿媳妇的病房前,焦头烂额的握着自己的老年机就给那些同行的老友打电话。

    女方的父亲也是个有能耐的,负责女方生产手术的是个有经验的老医生。把这一场生产安全系数提高了不少,人算毕竟不如天算,女方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脑袋就卡在盆骨了,因为紧张,老医生满脑门都是汗,还是当时一个年轻的医生当机立断,把孩子的头塞了回去,才让孩子以顺产的方式生了下来,那医生的手法非常利落,伤口处理的快而好,母体也没有出现产后血崩的情况。

    不亏是军人的女儿,虽然身体差毅力却极强,多亏了那个年轻的外籍医生,最后才母子平安。一家人都对人家感恩戴德的,虽说陈老看不起那些西医,可那些优秀的外科医生他也确实是欣赏甚至钦佩的。这医生救的可是他们陈家的两条命,这人情欠大了,可陈老还是心甘情愿,人情不好还但总是可以还的,人要是没了那是再怎么想办法也找不回来的。

    陈老这种人,欠了人的人情不还就浑身不舒服,可一查才知道,人家是国际上出了名的外科医生,这次到华国来参与这场手术完全是受人所托。最后能怎么样呢,陈老还是在那份医生带过来的合约上签了字,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债。

    生完了孩子,孩子的母亲里就呆在医院里坐月子,孩子放在医院的育箱里,陈老医师时不时会过来看看自已的儿媳妇和孙子。

    差不多等陈老的儿媳出了院,老人家也守信地在合约下面签了字等,过来拿合约的顾六月走出了房间的门,只是在挂号处,他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修改完了抹泪,不知道今天还是明天开通开通当天3更

    第54章 父亲的不高兴

    那人和顾六月并没有多大的交清,只能谈的上一面之缘。那是个年轻男人,清秀柔和的眉眼,面容中带了几抹愁郁之色,眼睛很漂亮却暗淡无光。他身边站着一个容颜有些憔悴的年轻女子,两个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站在挂号队伍的中间,像对平常的夫妻,如果女子的另一只手不是放在微凸的小腹上,眼里的光痛苦而坚决的话。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顾六月还是认出了那是谁,那个女人是当初为他领路的人。

    只是见过几次的陌生人而已,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比起家人来相处的时间还更长些。久而久之,男女同事看对了眼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只是停留了半分钟的脚步,顾六月并没有把这样的一件小事给放在心上。因此,在之后陈老为孙子举办的庆生宴上,一位医生提起这两个人时他还是稍稍有些惊异的。

    孩子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子,两夫妻坐在陈老右下角,她抱着那个把她折腾得够呛的大胖小子,满脸都是母性光辉,容貌虽算不上出色,却有种别样的动人。那位可以说是救了这两母子的棕发灰眼的医生被当成贵宾坐在了上席,顾六月则是坐在他的左手边。

    像这样的宴席上人们可不会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觥筹交错之间,客人们不停恭喜着陈老,以及刚成为父母的这对小夫妻。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们都坐了下来聊些闲话,“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这小家伙有你这么坚强的母亲真是上辈子积了厚福啊。”话说的是个中年女子,很普通的一张脸,却是w市有名的妇产科医生。

    “他才是上天赐我的福气呢。”年轻的母亲微微红了脸,把怀里的孩子调整了一个让他更舒适的姿势,说话和举止落落大方,不亏是军区大院里出来的闺秀。

    “哪里,如果不是你那么努力,这孩子还不一定到这个世界上来呢,”那个女医生笑了笑却又话锋一转,眉头也皱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前几天我还又接了个人流手术呢。那对小夫妻那么不容易还把孩子给打掉,真是造孽啊。”

    女人总是热爱八卦的,做人流的人多了,可能够让医生这般感慨的却是难得。“那对夫妻怎么想的啊,既然好不容易怀上干吗还要把孩子打掉?”

    “估计是怕养不活吧,那小伙子生的好看却是个盲人,那做妻子的也是狠心,她打了这次胎就很难怀上了。”

    “那她岂不是再也不能做母亲了?她是不知道会有这个后果么?”年轻的母亲亲了亲怀里熟睡的孩子,把他交给有丰富带孩子经验的保姆,一面惊讶的问那位医生。

    “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不告诉当事人呢!”那医生稍有些恼怒,但想到这是人家的好日子,也就把语气又缓和下来,“那做丈夫的倒是劝了两句,可那个做妻子的坚持非要把孩子打掉,我们也只好满足病人的要求,虽然医院方面已经做到了最好,可那个年轻女孩子要再怀上啊,难!”尾音刚落,底下嘘惜一片。

    坐在顾六月身边的年轻医生的华文并不大好,一脸迷茫的等着顾六月翻译,等顾六月帮他解释完,他便用自己的母语低声说了一句,“可那两个并不是夫妻啊。”

    顾六月沉默不语,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拉着那医生起身告了别,不同文化的交流毕竟还是比较困难,合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坐在这里陪人唠嗑也是浪费时间。

    把那个医生送到了机场,司机按照顾六月的吩咐往回开,后视镜里的男人收了脸上温和的笑意,一脸的冷漠而疏离。他当然知道那两个人不是对夫妻了,他甚至也知道,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属于那个叫阿清的按摩师。

    这得益于他的那个“好”父亲,昨日用过晚餐后顾帆函把他叫去书房,扔了一叠厚厚的资料给他看,那是关于顾六月下一个工作合作对象——吴家小少爷吴佐的所有相关资料这里面很巧的就包括了那个怀着吴家少爷孩子的女人和陪着那个女人去堕胎的盲人按摩师。除了吴家少爷的详细资料,和吴少相关的那些人的信息也在里面。而且按照那些人对他的重要性,资料的详细度也有明显的区分度。作为吴佐最疼爱的外甥,楼行空楼三少的资料自然也显得非常详细。

    顾六月接了那资料就下去了,翻看着那些资料,他的眼神也越来阴沉。虽早就知道1119就是个人形监视器,但做成这种程度未免过了头。当初他让1119在外面站了一夜,便想过顾帆函会知道楼行空的存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这些资料明显是一直追踪调查累积起来的。楼行空对吴佐而言当然不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但他的资料详细度甚至超过了合作对象吴佐的。

    把资料给顾六月的时候,顾帆函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虽然在外人看来家主大人还是一副充满威严的模样,尊贵的让人不敢直视,也看不出喜怒。但顾六月却很敏感地察觉了顾帆函的不高兴。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思,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冒出来。顾大家主不高兴的对象便是和自己有过一夜风流的楼三少。

    在顾六月还未见过楼行空的时候,楼三少的那些风流韵事就有不少传进顾六月的耳朵里,在没有对顾六月表现出别样的兴趣之前,楼行空的那些桃花可是从来就没有断过。

    作为楼三的小舅舅,自然也不会洁身自好到哪里去,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就是吴佐的孩子。吴佐是个很分得清妻子和情人的男人,逼得那可怜的姑娘不得不把孩子给打掉。打了那个孩子,至少还能好好的活着,硬是要把孩子留下,只能得个生不如死的结局。那年轻女子也是识趣的,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爱这个孩子,她最爱的终究还是自己。楼三身体里流着一半吴家人的血,性子也和他母亲吴娜一般阴损。有个这么做榜样的舅舅,他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这样下得了狠手的男人,做个合作伙伴不错,做情人却不合适。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难扯清的事,像楼行空这种沾上了就很难甩掉的麻烦,一旦没处理好,撕破脸皮是难免的事。倒不是说顾家招惹不起楼家,以楼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撼动不了顾家分毫。实际上,顾六月的猜测也没多大错误,顾大家主不高兴的就是自家儿子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男人,顾六月要什么型的他都能给找来,还能保证后面和前面都绝对干净。偏偏顾六月禁欲这么久,好不容易找个人,还是楼三少那种的,简直是浪费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片苦心。

    和顾家一个大项目合作的是一个籍的中年华人,他的家乡便是吴佐所在的c市。原本在三个月内顾六月就只有把陈老劝入研究小组这一个任务,可因时机巧,完成这个任务顾六月还没用半个月。顾帆函便让他又添了个和吴佐协商的工作。

    这项工作其实很简单,顾家底下多的是能人去谈这笔生意,顾大家主让顾六月去做除了让他能够放松一下,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吴佐派出的企业代表中,有一位是顾六月的故人,吴佐的外甥——楼行空。在预定日期的前一晚上,时管家又过来通知了顾六月另一个消息:这一次的商业谈判,由顾亦全权负责,顾六月则作为协助者。

    一个这般小的谈判,出动了顾家最有继承权的两个人,没人猜得到顾大家主究竟在想些什么。在与顾家关系亲近的那些人看来,作为顾家家主,这么做一定别有用意。至于那些顾家本家下属的员工们,他们和最高层差得实在是太远,自然也不会去关心顾大家主做的决定。

    顾家一向以低调内敛出名,能够摸清顾家实力的人并不多,仅有的那么几个,也只是根据查出来的那些东西,知道这是个实力十分雄厚的家族。实力上的差距决定了顾家能够把吴家和楼家摸个彻底,而对方只能够知道顾家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谈个这样的谈判就要出动两个家族的继承人,这样的实力也强不到那里去。这样想着,楼行空坐在代表队伍里翻看着资料,一脸的漫不经心,直到看到了那个让他饱尝被戏弄戏弄滋味的男人。

    对方是穿的是套纯黑色的西装,俊秀挺拔,噙着一抹笑,一派温柔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谈判,倒像是在约见旧情人。

    楼行空的瞳孔瞬间紧缩成针尖麦芒,又迅速恢复正常,有些轻佻的看着端坐的那人,那眼神简直是把人的衣服给剥去,露出那骨肉匀称的上身,肌理流畅的胸膛。还有那人陷入j□j时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要让他意乱情迷。

    顾六月吸走了楼三少太多的关注,以致他忽略了这场谈判里对方代表的真正主角。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人引了过去,就在他试图用眼神视奸顾六月的时候,那种阴冷的视线也凝在他的身上。就像脊椎骨被人钉入淬了毒的冰钉,那种寒意迫得楼三少把视线收回来,对上那个被他忽视了许久的顾家二少,顾六月的弟弟,顾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v,所以大家快点看完吧qaq,明天7点三更

    想到明天那一排红红的倒v就想哭昏在厕所

    第55章 谈判

    这次的谈判是楼行空的小舅舅吴佐亲自负责的,谈判的主角自然也是吴佐。当楼三少顺着那视线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靠在软椅上安静听着自己舅舅讲合约条件的顾亦。这位顾家的小公子看上去和传闻中一样体弱多病,不仅身形比同龄人要瘦小的多,面容也苍白得令人担忧。

    从楼行空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到对方瞳孔中间自家舅舅的倒影,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一双眼,幽深得见不到底,偏生又像镜子一样清晰地倒出人影。顾亦低下头来翻看着厚厚的文件,受到楼三这般打量也未曾抬头给个回应,刚才的一切就如同他的错觉。

    谈判进行了一半便是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顾六月的私人秘书进来给每人都端了一杯茶水。楼三看了眼那年轻的秘书,面孔清纯,丰乳翘臀,双腿修长美丽,确确实实是个尤物,但对顾六月而言却没有多大吸引力。

    虽然这位秘书小姐藏得很好,楼三少还是看出来她对自己的上司抱有不的浅濡慕之情。给每个人端茶倒水的时候,她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除了对顾六月和顾亦,只是对着顾六月的时候那眼睛里是爱慕欣赏,对上顾亦的时候却是如遇毒蛇般尤恐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这位小少爷手段是有多残酷,把好好的人吓成那副模样。低头啜了一口浅绿色的清茶,楼三少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过去,刚好正面对上顾亦的那双眼睛。那种冰凉诡异的又顺着他的脚底一点点地往上蔓延。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位秘书小姐如此的惧怕这位顾小少爷:在那双眼睛里,他就像个不会呼吸的死人。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死物,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竞争力。不用说什么威胁的话语,只不过这么被看着就让人四肢冰凉,动弹不得。也就只有顾六月那样的才能在这么一个人身边还笑的那么自然温柔,也是,当初顾六月上了他就走掉,丝毫也不顾虑他恼羞成怒会采取什么报复手段,待在这么一个性子阴冷的弟弟身边想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争夺家族继承权什么都做的出来,楼行空对此深有体会,顾亦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顾家这两兄弟之间争斗的激烈程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也不知顾六月为这么个弟弟头疼了多久,楼行空冷眼看着始终微笑着的那个人,心里生出些微扭曲的幸灾乐祸的快感来。

    等休息得差不多,主场也被换到顾家人的手里,顾亦几乎没有说几句话,这生意就定了下来,双方把合约也签了。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秘书小姐面带微笑走进来,把人领了出去。跟在队伍的后面,楼行空返头看了一眼顾六月,对方坐在位子上低头整理着文件,而顾亦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没人分出半分精力来看他一眼。

    楼行空也不在意这么多,当初他花了不少金钱和精力去找顾六月的去向,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他的小舅舅谈起顾家的时候,他也没放多少心思。天底下有那么多个姓顾的,谁能想到这就是和顾六月有牵扯的顾家呢?吴佐谈的多是顾家的二公子顾亦,提起顾家大少爷也则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也许是因为这位大少爷出身并不光彩,顾家对外关于这位顾大少爷的信息并不多。因此,如果不是出席了这次的谈判,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顾六月待的是这个城市。找到顾六月,可以说是他这些日子来最大的收获了。

    对吴佐而言,这是一场极为失败的谈判,他说了那么多,却比不上对方的一个眼神。不过以对方的实力,签下这分合同对他的事业只百益而无一害。虽然合约期只有五年,但这也足够他将自己的旅馆规模扩大一倍。在那份合约上签好字,他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和着那几个业务代表带着那份合约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当天他就准备坐飞机回c市,可自家亲外甥却把返程的机票给退了。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城市么,当初说要早些回去的是你,现在要留的也是你。再过些天就是你妈生日了,你又没什么事,可不要像往年一样就是送个礼物打个电话就了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你陪着她一起过就心满意足了。”吴佐和吴娜还是很亲近的,不然也不会连这样的合约都把楼行空给带上。

    楼行空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台旁,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好了,我知道了,我妈的生日不还有半个月嘛。我到时候再坐飞机赶过去就是,又不是什么重大的节假日,肯定能买到合适的机票,也不急这一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舅舅你就先回去吧,小舅妈还等着你一起过你们十七年的结婚周年纪念呢。”

    “那你自己好好注意安全,钱不够用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划到卡里去。”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这个宝贝外甥,吴佐就坐了当天晚上的飞机回了c市。

    吴佐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楼行空坐在茶楼包厢里等着他的客人。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把一对十分相配的男女领了进来,男的戴着副墨镜,手里拄了根褐色的手杖,女的画了浓妆,还是没能完全掩盖住那份憔悴。

    楼行空的眼神掠过在女子的小腹,那里非常平坦,虽然前不久那里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楼行空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把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面上。

    “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能够好好的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你要开个小店也可以,只要安安分分地离开c市,不要回去,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的生活。你们都是孤儿,想必在c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存在吧。”

    女人的面容有些苍白,和妖艳的妆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正面子里子都撕破了,对着楼行空也她就没那么小心翼翼,然而毕竟是个女人,问的话还是脱不开那个薄情寡幸的男人,“是你舅舅让你这么对我说的?”

    楼三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我的舅妈是个好女人,我们都不希望有什么意外破坏了他们两夫妻的感情。你要知道,吴家是很厌恶试图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种,聪明,又自以为痴情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像一朵瞬间凋零的花,低声喃喃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回c市的。”她走了过去,默默地把那个信封收到自己的小皮包里,既然没了爱情,那就在物质上补偿自己吧,她还没有那么坚决,舍得对自己那么狠心。

    “阿清,我们走吧。”女人转过身来,牵起一直沉默在那的男人的手准备离开。楼行空却把人给叫住了,“等等,我还有话没对这位先生说呢。”楼行空走了过来,把阿清的墨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干净却无神的眼睛。他把手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没怎么用力便能感觉到这具单薄身体的颤抖,那是因为遭受过暴虐而产生的恐惧。楼三少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极了吐着信子的美人蛇,“真是副好看的皮囊啊,放心吧,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记住,不要肖想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不然,我可不介意找人弄花你这张脸。虽然,对一个瞎子来说,长得好看难看也没多大关系吧。”楼行空刚修过的指甲在年轻男子的脸上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痕。“你可以留在c市,但我不希望你留在这个城市,就好好的在温泉旅馆呆着吧,最好不要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跟着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处走。你应该庆幸,上天还保留了你行走的能力。”

    叫阿清的男人顺从地应了,便和着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茶楼,盲人确实不适合单独外出,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相互扶持的好友,他也不会跑到这个城市里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道微肿的长痕。长得好看的盲人让人容易觉得惋惜,毁了容的瞎子却只能引起别人的厌恶吧。不过是个小小的按摩师,哪里值得楼三少这么在意呢。

    轻拍了拍声音里带着担忧的好友,阿清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能力“你就在这个城市里好好的待下去吧,小少爷要我好好待在c市呢,放心吧,你这么好的女人,总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的。”在医院里那个听到的那个男声又和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到一起,他还曾经因为那个男人遭受过一顿暴打。想起楼行空总是会变得有些奇怪语气,还有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警告,阿清微微的笑起来,如阳春三月里吹化坚冰的清风,似乎,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配角也很有爱肿么破qaq

    第56章 父亲和弟弟

    楼行空在茶楼上看风景的时候,顾六月已经待在了他顾宅里的工作室看文件。今天的谈判几乎没有花他半分的心思和精力,虽然说是辅助,可所有的工作都是顾亦和他手底下的人完成的,他充其量是来走了个过场,变相的和自己一夜情的对象来了一场特别的约会。

    在顾六月看来,当初他和楼行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追求的不过是短暂的欢愉,也不可能发生什么长久的恋情。楼行空也是个聪明人,不至于为了这样一段毫无可能的感情而煞费苦心。

    说到底,顾六月还是在楼三少身上放了太少的心思,对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够了解,他也不觉得这值得他花心思去了解。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会惦记,比如他那日理万机却爱极了管他琐事的父亲,还有他明面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亦。

    和吴家的合作对顾家而言实在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项目,只是因为对方的谈判代表和顾六月扯上了那么点关系,这案子便显得特殊起来。顾家人都是精明的商人,可雄厚的实力摆在那里,让对方吃点甜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当会议室里的录像传到顾大家主手里时,他只关注自家儿子和那个似乎很闲的业务代表间的互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顾帆函在看这样有关顾六月的信息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偶尔时遇也会在身边看着,等到顾大家主开口叫他进去,他才敢进去回答对方就这些信息提出的问题。这次他仍旧是把东西交给了那人便退出来守在门外,默默的等着那卷长达三个小时的录像带放完,为了保证家主大人得到的是最完整最真实的信息,没人敢对那卷看起来十分无聊的录像带做半分的润色修改。有些东西比这还要无聊的多,家主还不是都认认真真看完了,看起那些重要的文件时他反而看得极快。那些人总说家主不是个好父亲,真应该让他们看看家主大人对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关心。时大管家腹诽着,百无聊赖却站得一本正经。作为一名出色的管家,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给保持这自己完美的姿态,得体的穿着和无懈可击的微笑。

    等着时遇在那里站得脚都发麻的时候房间里面才传来了让他解脱又忐忑的声音,“进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时遇步伐优雅的走进去,脚速却也不慢。他迅速的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屏幕停留在那位的侧脸的特写上面,而桌子上面放着的是家庭影院的遥控器和一支制作精良的铂金钢笔。时大管家偷偷瞅了对方的面色,一切如常,时遇的心仍是提在了嗓子眼那里,面对自家主子的时候他总是紧张得不得了,尤其是汇报关于顾六月的信息时,他更是说得上胆战心惊,生怕家主一个不高兴迁怒到自己身上,让可怜兮兮的他就这么成了出气筒和垃圾箱。

    “您有什么吩咐吗?”管家先生问得谦卑。坐在那里的男人把玩着那支钢笔,抬眼轻飘飘的看了时遇一眼。可怜的管家手心都沁出冷汗,也不知道究竟那录像带里的哪个片段又触动了家主大人某根敏感又要命的神经。光滑的钢笔被竖起来转了一圈又倒下去,在在桌子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脆响,“一个月后把顾亦的最新动态都交给我,把录像带的底片再洗出一份,看完后把它销毁。还有,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是,我知道了。’’时遇顺从地退了出去,把放东西的声音掩在身后的门内。

    那个架子上又该多了一卷录像带吧,用电脑放着录像的时大管家边喝茶边想着,家主大人书房里放顾六月资料的架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两米高六层的高架子,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全都是顾六月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顾六月所有的照片,他所接触的较为亲密的人的详细资料,顾六月各个阶段的毕业礼的录像,甚至是他戴上红领巾成为一名少先队员的录像都有。通过照片和录像带的质量以及数量来看,摄影师的技术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那个放资料的架子就十分明目张胆的靠着书房门口右边的墙壁放着,无论是放置还是阅读都非常方便,随手翻看便能发现那上面全部都是关于顾六月的资料。

    说实话,他真心想知道顾六月看到那些资料会是个什么反应,可他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不经过家主的允许,根本没人敢动家主书房里的东西,就连清扫房间的也都是r国研究出来的家用机器人。况且家主不在的时候,这房间的门几乎都是锁着的,顾六月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也不可能当着家主的面随意的翻看这些书架上的资料。更何况那些照片和资料是被锁在一个个的方盒子里再摆在书架上,至于那些录像带,如果没有被放出来,谁知道那里面究竟放得是什么东西。

    时遇有些失落的叹口气,起身拿了剪子把拷贝的录像带一段段的剪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像这样的资料,家主大人只能允许独一份,虽然表面上他深得家主的信任,可正因为如此他的一举一动也是被完全掌握的。他可没那个胆子把这种东西留下来,作为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坚信家主是绝对不会看上他这么个小小的管家做他最看重的儿子的终身伴侣的。而他对顾六月的感情很大成分是对一个晚辈的喜爱,他可不愿去做对方的一个地下情人。

    楼行空一行人离开了不久顾六月也跟着离开了,留下顾亦看着门口怔怔的坐在那里。很轻缓的钢琴曲响起来,顾亦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电话的那端是个沙哑的女声,声音还刻意被压低了八度,“请问是顾先生么,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拿到了,请在后天下午四点到诚元小区的东大门来取。”

    耐心的等了两天,顾亦忠心的私人司机开车载他去了对方说好的地方,接头的女人戴着白色的厚厚的口罩,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她半张脸。天气并不冷,她却把自己裹在大得夸张的外套里,瘦瘦小小的个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这样的伪装虽然没多大用处,却也说明了这是个警戒心很高的女人。当然,顾亦并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只有女人手上那份厚厚的资料。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在顾亦翻看了那信封以后就把丰厚的酬金给了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生病的丈夫又操起自己老本行的中年女人,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他也不会去为难这么一个可怜人。

    坐在车后座右边的位置上,顾亦仔仔细细的翻看信封里厚厚的一叠资料。他阅读的速度极快,又称得上过目不忘,五分钟后他就把那些纸质资料细细的撕碎了,把碎屑全部倒进了车子里的小垃圾桶。随即吩咐司机,“开车,去长青路236号。”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便在一栋一百层的高楼停了下来,一楼的大门建的很是气派,五个金色大字的招牌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鸿宾大酒店。司机等在门口的停车处,顾亦则直接坐电梯上了酒店的第六十六层楼。黑色厚重的长靴走在冰凉光滑的过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有节奏,仿佛每一步都是踩在人的心上。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在过道尽头的右边停了下来,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按了下门铃,过了大约两分钟,还穿着一身蓝色的丝绸睡衣的楼行空睡眼朦胧的打开了厚厚的防盗门。

    对方稍显苍白的面孔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里,这是张如少年般精致的面孔,表情略带迷茫看上去如刚出生的羔羊般无害,只有在见识了这人的手段后才明白这并非是个单纯无害的角色。他可没忘了,就是这人轻飘飘一句话,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眼神,他那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小舅舅便招架不住。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他也不会忘记在他和顾六月做眼神交流时那道凝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他给千刀万剐的眼神。

    楼行空并没有忘记对方的身份,这可是顾六月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六月最大的竞争对手。想起家里那两个兄长他就忍不住厌恶之情,在顾家这种家庭里,这两兄弟间的竞争的激烈程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虽然对这位顾家二少没有多少好感,可是想到能给顾六月添堵,他还是十分愿意招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想和你谈谈,楼先生现在方便么。”顾亦的语调淡淡的,但听得出来他对这场谈天极为笃定,简直料定了对方不会拒绝他。楼行空的瞳孔紧缩了一瞬间,那张过于艳丽的面孔上绽开一个十分妩媚的笑来。

    “乐意之至,您想聊什么我都奉陪。不过为了聊天愉快,您还是先进来坐会吧,我需要换套衣服,您说对吧。”

    第57章 差距

    楼行空把睡衣换了下来,穿了身蓝白色的休闲服,坐在顾亦的对面,开口道“不知顾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这次合作的协议,我可以为您转告给家舅,他已经带了合约回去,我留在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实在是对这个无能为力。”

    对方坐姿很正,尽管背不是挺得笔直,可看起来就是说不出来的优雅大方,人虽说有些阴沉沉的,但丝毫不影响美观度,但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对方的家教极好。

    听说这位顾小少爷母亲去世的极早,父亲对之又毫不关心,成长为这副贵公子模样还真是难得呢,楼行空眼里掠过一丝讽刺,说起话来却是客客气气的,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对方也不和他客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只希望你能离我哥远点。你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他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既然招惹不起就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如果你能够安分一点,顾家和吴家的合作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楼少是个聪明人,相信用不着我来给你分析利弊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下子轮到楼行空瞪着他的那双桃花眼怔在那里了,他长这么大,虽然不喜欢那些狗血的泡沫肥皂剧,跟着自己的母亲却也看了不少。顾小少爷这口气,简直像极了那些电视剧里棒打鸳鸯的豪门父母,摆明了看不上自己宝贝儿子找的寒门出身的对象。先是利诱再是恶狠狠的警告一番,软硬兼施,不达到让两个人分手的目的不罢休。

    他和顾六月虽说有过那么一段风流,可毕竟还没发生什么,到不了那种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地步。楼行空是个极懂得衡量利弊的人,如果说顾家的实力真的强大到他招惹不起,他自然会选择放弃给顾六月下绊子的这种想法。如果顾家实力不及楼家或者之比楼家只强了那么一点,他自然会选择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可如果说两方实在是实力悬殊,他也不会蠢到硬要去拿鸡蛋碰石头,以卵击石无异于自取灭亡,他是个惜命的人,也没自私到为了逞能把自己的家人都贴进去的地步。

    不过像这种事情也不该轮到他顾亦来指手画脚吧,顾家家主都没找上门来,做弟弟的却跑过来要他不要招惹顾六月,他的感情已经外露到这种地步吗,那过来找他的也该是顾六月本人。顾六月亲自过来把事情讲开了比顾亦这样警告他不是更有效也更容易么,也真不知这番话究竟是顾小少爷的真心话还是假好心。豪门里同父异母的的两兄弟之间能有几分真心的兄弟情,哥哥弟弟的是叫的好听,背地里可没少捅刀子,不说别人,连他自己都是这么做的何况是顾家这看起来更不省心的两兄弟呢。

    顾亦说完那一番话便沉默的等着楼三的回复,装傻充愣一向是楼三的拿手好戏,他刻意的停顿了那么几分钟,才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面孔“顾二少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与令兄也就认识了那么短短几个月,也没多大的交情,和顾家做生意的是我的舅父,我会参与也是我母亲想要让我多跟着涨涨见识,和我并无太大关系。我又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去招惹令兄呢,你说是吧。”为了表示强调,他在那个二字上还咬音咬的特别重。

    楼三的话音刚落对方的眼神就变了,虽然表情是和先前一样的冷淡,但那种目光就和当初会议室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说,顾亦进来的时候是把他当成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虽然没多少感情,但他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还是个活人,会说话,能交流,有自己的思想。可是现在,楼行空觉得,自己在那双幽深的眼里就是一件死物,没有反抗与说不的权力,也不会造成任何的阻碍。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楼三的脊椎骨都是彻骨的凉。

    所幸这样的注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对方只是沉默的看了他几分种便起身离去,没有对楼行空的装傻作出任何回应。对方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除了在顾宅,他从来不为别人关门。随着那极有节奏感的声音越来越小,楼行空才走了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快速的走到沙发边上重重的坐了下去。他的额发都被沁出的冷汗给打湿了,一绺绺的贴在脑门上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等到平复下来,他又起身到浴室里冲了个澡,直到把身上那些冷汗全部洗掉才关掉了莲蓬头。虽然水温很高,可一想到刚才的对峙他就觉得浑身发冷,开了空调,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才总算是舒展了些。楼行空虽说是个公认的蛇蝎美人,可他最讨厌的就是蛇和鬼这种冰凉滑腻阴森恐怖的东西。

    顾亦的眼神比起毒蛇来说更像个狰狞的恶鬼,不用开口便能叫人心里发冷。就连楼行空最敬畏的外祖父都无法给他这种压迫感,顾亦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却能叫他心里发慌。,能养出这样性子的家庭又会简单到哪里去。偏偏顾亦只对他是这副模样的,当初在谈判上,顾亦对着他的小舅舅只是冷淡而威严的上位者的面孔,是那种习惯了发号施令而不自觉散发的威严。虽说同样给人不小的压力,却绝不至于像刚才这样阴冷可怖。之前在谈判时对方的注意力分到他身上的实在有限,停留的时间也短,虽说有些不舒服也没太多的感觉,可刚刚对方用那样的目光盯了自己好几分钟,他们又坐得这般近,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双如深潭的瞳里自己微小清晰的倒影,这给楼行空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明明他和这位顾小少爷从未结过什么冤仇,也不曾在言语上有什么得罪,除了刚刚他特意回避的一段话。想到顾亦的来意,再联想到当时在谈判时对方盯着他的时机,楼行空大致摸到了顾亦针对他的原因,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那个和他一夜风流便把他抛下的顾六月。虽然对顾家内部并不了解,可是根据从外部得到的关于顾家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加上推测联想很容易就可以分析事情的起因。无非是深宅大院里,幼年失母又没有父亲关爱的顾小少爷在有一天遇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顾六月,虽然母亲生前教导过这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可耐不住对方的体贴温柔和温暖陪伴,加上那种血缘的牵绊以及天生对长者的仰慕。出色又温柔的顾六月很容易就俘虏了这个寂寞孤僻的小孩子。虽然后来兄长因为某些原因出了国,可这几年的分离并没有让顾小少爷的感情减弱半分,反而在那些亲戚们的挑拨离间中变了异,由纯纯的兄弟友爱模式变成了这种变异的兄控模式(在外界,顾家宣称顾六月只是因为养病而出了国,除了顾家的一些人和一些和顾家关系很亲密的家族才知道顾六月是中途被接过来的。顾家大宅本就不允许外人进入,顾六月是不是在顾家长大的外面的人自然只能靠道听途说,至于顾家的那些人,除非他们嫌自己的命太长,不然绝对不会做出泄露家主允许版本之外的信息的)。

    在楼行空眼里,顾亦每次提起顾六月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复杂,并不是那种单纯的濡慕而是冷淡底下藏着狂热,对这个兄长他应该是又爱又恨,对着顾六月虽摆不出好脸色却也无法忍受别人对顾六月有什么不轨之心。顾亦对顾六月大抵就是那种我可以说他坏话却不允许别人说,我可以算计对付他却不允许别人动坏念头的想法,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折腾都行,别人欺负就绝不允许。

    不得不说,因为得到信息的失真度较高,楼三少的脑补自然是存在很多纰漏,可在他的想法在某些地方和事实的吻合度却是惊人的高,就比如说,顾亦对他的这个兄长绝对不是外人和姬家的那些人猜想的那么厌恶仇恨,而是十分复杂叫人捉摸不透。

    被顾亦这么上门一警告,楼行空对顾六月的怨恨度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把他一个人抛在那里不说,还弄个这么兄控的弟弟过来膈应他。裹成一团的年轻男人散发着森森的怨念,而远在顾家大宅里查看企划的人止不住打了个喷嚏,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念自己,只当是着了凉,起身披了件外套又重新开始工作。

    虽然知道这并非顾六月的授意,但他免不来了要把责任推到顾六月身上去。但无论怎样,顾亦的上门警告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楼行空真想对顾六月做些什么的时候会考虑到顾亦这个存在,如果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了,那他报复成功的几率等同于零。他现在要关心的是顾亦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可不认为这个性子阴沉的顾小少爷仅仅就是为了过来口头警告他一下,尤其是对自己的答复并不满意的情况下。

    可是这样忐忑的等了几天对方还是毫无反应,直到第四天早上楼行空被电话铃声叫醒,电话的那头是他小舅舅焦急的声音“阿空,你马上坐飞机赶过来,你小舅妈铁了心的要和我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没有才。只能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

    捂脸求收藏,专栏收藏涨的好慢啊qaq

    第58章 解决楼三

    接了电话楼行空就订了最近的机票赶过去,楼三的小舅妈是名门闺秀,是从小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老两口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当初嫁到吴家来也是得到了吴家再三保证的。吴老爷子甚至扬言,如果自家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不用亲家动手,他自己就要打断这孽子的腿。

    这些年来两小夫妻也是恩恩爱爱的,做丈夫的体恤妻子身体不好,甚至还打算领养个孩子。吴佐很看重自己的娇妻,平日里也十分洁身自好,不可能做出让别的女人怀上自己血脉的事情来。可天算不如人算,他再怎样精明也逃不出有心人的算计,某日里喝了些掺了助性药物的酒,妻子又因为看望两老去了外地,迷迷糊糊的就和暗恋自己已久的女员工发生了关系。当时吴佐醒过来也是脸色铁青的,可毕竟是他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虽说他并不情愿,再怎样也是他占了人家的便宜。吴佐的妻子还在外地,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又亲自清理了现场,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之后给那年轻的员工一笔丰厚的奖金提拔了人家的职位就算是补偿。

    可谁知道那女员工会怀孕呢,吴佐的妻子想要孩子偏偏怀不上,而这么一夜风流就让对方怀了自己的种,对这个不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他只觉得头疼麻烦而毫无惊喜。孩子的母亲因为对他的爱慕并不愿意打胎,直到她显怀了,藏不住了,吴佐才知道了这个意外产物的存在。

    他认定了这是一个贪慕虚荣想要借孩子飞上枝头的女人,对对方也没个好脸色,私底下约出来拿出一大笔钱让她自行解决掉这个麻烦,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还是要人“陪”着她去随她选择,自然对方还是选择了自己去,至少这样的方式没有那么令人难堪。谁叫她命不好,爱上的是一个这般冷酷理智的男人,再怎么不舍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只能认命,把她那苦命还未成形的孩子给流掉。

    这样的事情吴佐也是告诉了他那个同样精明能干的姐姐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个分享者也有更好的主意,很满意自己弟妹的吴娜先是斥责了弟弟的糊涂,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儿子,乘着这次和顾家的合作让那个女人把孩子打掉,堕胎自然是越早越好,可在这两个城市难免碰到熟人,那个顾家所在的城市离这两个城市几乎隔了大半个华国的距离,就算真出了事也可以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推到楼行空头上。毕竟楼行空在外面有一堆的风流债,难免也会出个意外。

    亲眼见到了那女人平平的肚子,楼行空对这件事自然也放了心,谁知道那个女人突然会闹到吴家来讨公道,拿了一些堪称铁证的东西,叫嚷着要吴佐负责任。楼三的小舅妈是个性子极烈的女人,看了那些证据后就和吴佐翻了脸,十分坚决的要离婚,谁劝都没有用。平日里她最宠楼行空,吴佐也是没法子才叫外甥快些赶过来,毕竟这事当初可是交给他负责的,出了纰漏不找他还能找谁。

    楼行空坐在飞机上想着刚才小舅舅的诉苦简直是头疼得慌,那个女人家世普通的很,如果没人在后面撑腰她怎么敢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打着为孩子报仇的幌子,闹的整个吴家都不安生。那不过只是团血肉模糊的肉团,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又不是爱的结晶哪里值得这个女人顶着被报复的风险来吴家闹腾。思来想去,那个站在那女人身后的指使者,除了顾家的小少爷顾亦不会是别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少爷的报复居然会是从这里切入的,楼行空艳丽的面孔上阴沉沉的,仿佛预见到自己未来鸡飞狗跳的生活。

    第1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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