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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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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掌控 作者:长乐思央

    第21节

    ”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接着逛下去吧,不然等到丽雅的另一半出现可就没法子再欣赏这么美丽的风景了,就让我们万能的管家先生陪您走完全程吧。”时遇笑得眉眼弯弯,很快就让对方把顾六月离开的遗憾忘在了脑后。

    这边顾六月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人通电话,能让他中途离开的自然不会只是个小麻烦,还是因为手底下的人不太安分,搞出的小动作牵扯到了一桩大生意。钱财乃是身外物,可如果失了本钱他可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夺回自己人生的自主权,顾六月开车开得很稳,并不因为事情的紧急而显得有半分慌乱,想到丽雅刚才说过的话,顾六月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顾帆函冷峻的面孔来,按照时遇对他说过的话,顾帆函该是想把丽雅安排给顾亦做妻子的,可丽雅虽然优秀却是个有了未婚夫并且很快就要成婚的人,如果两个人都没对他撒谎的话,那他可怜的弟弟就是被捉弄了一番,还是个饱含深意的玩笑。

    他自然不会以为顾帆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无非是对方察觉了他和顾亦间的那点猫腻,便抓着罪魁祸首好好敲打敲打,算是预先给个警告,省的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公开了,掉了顾家的面子。之所以不对他说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女子,如果顾亦和自己不是兄弟,那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无可厚非,他和自己父亲私底下也谈起过婚姻这个话题,很明显他敬爱的父亲对他自己的每一任妻子都不满意,这更加坚定了他要给顾六月找个好伴侣的决心。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顾六月每每想起对方一本正经的给他列出择偶标准的样子总忍不住笑意,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首先性子要足够好但不能够自卑,对着你要死心塌地,相貌至少是上乘,不能太高,家世可以略微差一些,身体健康要达标,没有风流的感情史……”总结下来,要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对象基本不可能,除非自己动手养成,可自己养出来的崽子指不定还要反咬一口呢,何况顾六月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花在这个上面。

    说起来这些条件顾亦倒是符合了大部分,除了他的身体和脾性,不过长期的调养下来顾亦的健康还是能够恢复的,只是那性子是天生的后天也改不了。至少他无法想象顾亦摆出一副温柔面孔的样子,再怎么看他还是觉得那副阴沉沉的模样更适合他,不过对着他心态平和的时候顾亦也勉勉强强能够称得上性格好,凑合着也算达到了自家父亲大人的所有要求,可惜最重要的的一点顾帆函没说出口却是放在心里的,无论这个人有多好,只要不能过他这一关就没有资格成为顾六月的伴侣,从小就不受待见的顾亦又怎么可能被他所接受。

    这也是顾六月不能忍受顾帆函的地方,在顾帆函眼里合适的自己并不喜欢,自己略感兴趣的铁定要被对方给弄出局,真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要把他留在这宅子里孤独终老。年轻男人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握住方向盘的左手,那上面的手表还是不久前顾帆函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价格和精致度就不用多说,这块手表最有价值的地方体现在它内部安装的定位系统,据说那是全球最好的追踪定位系统,为的就是朝一日顾六月出了意外对方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他所在的精确地点,这块低调大气的手表顾六月戴上去后就没能再摘下过,父亲大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即使明知道这等同于追踪器他也得老老实实的把表给戴在手上。

    顾亦自然也得了块款式与他无二的手表,唯一的区别就是那表里没有安装追踪器,当然顾亦身上总是有在意外是能让自己属下找到他的东西,但定位系统是自己安还是别人安那可就差得太多了。顾大家主自然也没要求顾亦把表时时刻刻戴着,但顾亦还是坚持把那块和他一般款式的手表戴在了他自己的右手,他们两个没能弄个情侣对戒,倒弄出了个情侣手表。这手表戴在他手上也有一年左右,他戴的一直是左手而顾亦戴的却是右手,倘若不是他答应了自家弟弟试试看,还真没察觉顾亦从一开始就在暗示自己了。倒不是说他反应迟钝,只是正常人都不会去刻意想这些,他又不自恋,对顾亦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哪能什么事情都联想到自己身上去。对顾亦,他的感情肯定是远远不及对方的,只是为了那份诚意加上自己对他也有一定的好感,也就想着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如果没有进顾家,他永远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按他以前的设想,他是准备等到自己三十岁以后就从忙碌的工作里退出来,提上旅行箱完成自己的世界旅行,或许中途会为某些风景或人停留一段时间,却也不会太久,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走下去,一直到迈向死亡。

    可惜的是,顾帆函的一意孤行使得他的梦想被迫中断,等到他开始旅行的那一天他身边也该多了个叫顾亦的人吧,从答应起的那天他就知道这辈子他也别想摆脱顾亦,除非他们之间有一个死去或者顾亦变心。或许当年他就不该把那个可怜的孩子给救上来,他不能够明白顾亦对他怎么能够产生那么浓烈的感情,但这世界上既然有一见钟情,那这样的感情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存在吧。不过那次顾亦被单独留下来以后他似乎就再没有见过顾亦了,就连在顾家大宅里的时间也像是被人刻意错开,他不会主动上门找过去,但对方总会忍不住的,他从来就不缺乏耐心,而两个人之间等不起的那个人永远都是顾亦,因为对待这段感情,顾六月更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第二更,撒花花

    第73章 生病

    顾家大宅最近有来了一队常驻的医生,这其中就包括当时给车祸以后的顾六月调理的主治医生以及他现在的家庭医生蒋诺。这是因为这所顾家大宅最近有人病倒了,而且患病的那个人地位还很高。

    自从那次被顾帆函好好敲打一番后,顾亦显然是收敛了很多,把缠着顾六月的时间都抽出来处理姬家那边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说他对顾家的位置没有想法,何况这些年他也在外面发展了自己的产业,虽及不上顾家,却也是他这个年纪的人难以创造的财富。姬家现任当家的简直都气坏了,等到顾亦说自己不是顾帆函的亲生子时,姬家当家也只能沉默以对,他的妹妹姬芙在还没病倒前曾经告诉过他这个事实,但看着顾帆函的态度估计他也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想着对方的女儿迟早是要死的,他就把希望全放在了这个聪慧的外甥身上,可现在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两个竟是都知道的,一个想着把家业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另一个则明确表明自己不想去争,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姬家当家的多少还是被顾亦给气到了,对顾亦的态度自然也是冷了下来,说了句不会再管他的破事,就让顾亦离开了姬家。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姬芙毕竟是他的亲生妹妹,把顾亦不是顾帆函亲生儿子的事确实是坏了顾家的名声,可也丢了他们姬家的脸,何况以顾帆函的骄傲能把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的孩子养大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能够弄到两个人的亲子鉴定不然谁会相信这种事情,搞不好到最后搞臭了名声的反倒变成了他们姬家,不到迫不得已他并不好想和那个男人撕破脸,这样对谁都不好。

    但姬家那些平日里对顾亦不满的人便都跳了出来抗议,他们尽心尽力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顾亦说一句不想争就可以全都无视的,平日里有当家的压着,顾亦那边又可能成为姬家的继承人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看着顾亦放弃了争夺顾家的继承权,当家的又甩手不管,这些人自然忍不住要做些小动作来膈应顾亦了。虽然都能应付的了。可大大小小的事加起来也够顾亦折腾好一段时间的了,这也导致这些日子里顾亦每一次见顾六月总是疲倦的样子。

    顾六月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看顾亦实在是疲惫便提出让对方跟着自己一起睡,本来就只隔了一道墙,何况这是顾家大宅,这事自然是顾六月主动向自己的父亲提的,高强度的状况下人是很容易失眠的,特别是顾亦体质又不好,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迟早得把他好不容易养得强健些的身体给拖垮,顾亦还很年轻,要是过劳死了就不好了。如果顾帆函真的想把顾家交付给他,帮手是必不可缺的,而对自己毫无二心的顾亦便是很重要的存在,就冲这一点,顾六月也不会让顾亦病倒的。而除非特别过分,顾帆函总是不会拒绝顾六月的要求的,只不过是将顾亦睡觉的地方挪了个地方的小事,不会给顾家带来任何的影响,虽然有些不情愿,顾大家主还是允诺了顾六月。

    兴许是睡在顾六月身边真的能够安心,顾亦搬过来住以后精神气色都好了不少,两个人自然只是盖棉被纯聊天,除了动作比较亲昵以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偶尔顾亦要求,也会亲吻和互相抚慰,但始终没有真枪实弹的来一次。这里毕竟还是顾家大宅就暴露在顾帆函的眼皮底下,顾六月表示自己暂时还不想做到最后一步。顾亦虽有些不甘心但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未处理也就先把这事情搁在一旁,反正他人都已经住进来了,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这样高强度的生活过了大半个月,顾亦倒是越养越滋润,整个人都像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明艳不可方物。顾六月的身子骨一向是结实的,加上小时候受张老太太的熏陶他对养生之道十分看重,无论工作有多忙都不会忽略合理的饮食和睡眠,简直堪称养生楷模。这宅子里病倒的那个也不是他,而是许多年连个感冒都没患过的家主大人——顾帆函。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顾大家主这病来势汹汹,恢复起来却很慢。据说是当年顾帆函被自家那个战斗值恐怖的父亲不小心弄伤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加上这些年来的一些小问题的累积,这次一个小感冒就把积压的健康问题一起诱导出来,家主大人正用餐用得好好的,突然就向后摔了过去,还好坐在一边的顾六月眼疾手快,才没让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狠狠摔到地上去。

    家主大人昏倒了那该是多大的事啊,没过半个小时专门为顾帆函服务的医疗队伍就赶到了顾家,而且因为事情比较严重,顾六月还让他们住在顾家大宅里住了一个晚上。规矩是人定的,顾帆函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基本上就由顾六月这个大少爷做主,若是时遇自然是没有资格让这些医生留下来的,但未来的家主都下了命令这些人哪有不遵从的。

    比较庆幸的是顾帆函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通过检查医师也说没有大碍,只是这段时间最好在床上待着,多休息,少操劳。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没养好到时候病情再起来就真变严重了。为了根除家主的病,老医生开了一个中药方子,顾家便专门开了个小厨房用来熬那些又黑又苦的中药,而那个要给顾大家主针灸的大夫则是被暂时安排住在顾六月在山下的小房子里,每天司机都会下去接一趟人过来給顾帆函针灸。

    饶是生病顾帆函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只是换了个方式,让顾六月把那些都带过来,相对比较小的事就顾六月自个处理,有些需要家主自己拿主意的就是顾六月提出想法再由做父亲的来提意见。就连给顾帆函看病的老医生都感叹着顾家两父子的感情好,他也算是顾家的老人了,曾经年轻的时候还是顾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当时那位把现任家主可是动不动就要弄出个伤口来,虽然也不是故意的,可那样的训练强度对一个孩子而言确实也是过了头,当时的家主可只顾着摆弄他自己的那些武器,连自己的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哪像现在,父慈子孝的,他老人家经历了多少风雨,世间百态也看了遍,哪能看不出这个温雅的青年是虚伪还是真心。或许顾家还真出异类呢,他可听说这位顾大少爷是家主半途接过来的,顾家可从来没有过在外头长大的继承人,也没有过这么孝顺父亲的儿子。老人家觉得自己感动的简直都要老泪纵横了,可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把那眼神里的东西翻译过来就是,“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蠢,简直无可救药。”

    下一秒生病中的顾大家主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很是痛苦的表情,坐在床沿上的青年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询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被鄙视了的老医生扬了扬手里亮晶晶的银针,十分无辜的道,“不好意思,刚才一不小心扎错了,不碍事的,我给他扎了那么多次,你尽管放心。”

    顾六月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整个背上都是长短不一的银针的父亲大人,然后看着对方青得像锅底的脸色,哦了一句便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老医生带来的医书中去了。中药文化博大精深,难得机会好好钻研,他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这宝贵的时间。

    顾帆函生病的日子顾六月也一直待在顾家,从早晨到晚上一直呆在病人的房间里,在对方的指导下处理工作,还时不时向那个很是和蔼的老医生请教一些关于穴位的问题。青年的身形挺拔修长,眉眼温润如玉,处理起事情来却是绝对的勇伐果断,便是顾帆函看着也颇有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感叹。无论是谁,生病了总是脆弱的,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看着顾帆函安静睡过去的模样,顾六月的心中也难免感慨,病床上的男人明明是已到不惑之年,看起来却丝毫不显老态。无论是什么时候,对方总是那种强势的模样,仿佛无所不能,几乎让他忘记他不过也是个和自己一样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想把对方尽快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保不准哪一天他就不小心挂了呢。人生可以自由的时间有限,他可不想连自由都没得到就离开了人世,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把手里的苹果削好放在床头柜的餐盘上,青年给睡着的人盖好毛毯起身离开,他的背影潇洒决绝,一如他下了决定就绝不回头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还会有一更,乃们有没有觉得我很勤劳~(≧?≦)/~

    第74章 任性

    顾帆函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顾亦手头的事情也处理的只剩些琐碎的小事。等着生活重新走上以前的轨道以后,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完全无法回到从前,可以说顾帆函未病倒之前这三父子间还算是表面上的平静,关系虽说不上融洽,却也不至于到分崩离析的地步。而两个人病的病,忙的忙的那段时间,三个人间的气氛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顾亦和顾帆函几乎见不到面,白天里顾六月尽心尽力的照顾好生病的父亲,聆听对方的悉心教导,晚上则是钻进温暖的被窝中,让顾亦搂着他带着淡淡药香的身体入睡。三个人对自己的生活都很满意,心情也自然变得很好,但顾亦和顾帆函又重新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越发看对方不顺眼了,被夹在中间的顾六月虽然不至于被波及,可也讨厌这种压抑的气氛。

    偏偏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弟弟兼情人,两个人又只是用眼神在对战,说起话来夹枪带棒,极近挖苦能事却又不带一个脏字。分明是言笑晏晏,说得那些话却叫人胆战心惊,叫顾六月听了无可奈何。

    自那次顾帆函生病以后顾六月身上就多了股淡淡的药草的清香,并不是那种药罐子身上的浓郁的药气,而是那种带有安神作用的清香,那是那位老医生交代顾六月在顾帆函房间里的一种药草,结果顾帆函身上没沾上那种味道,顾六月的身上味道却去不掉了。知道这香气是怎么来的以后顾亦对顾帆函就更不待见了,顾家那么多会服侍的佣人,也不是没请专业的护工,干嘛还要让顾六月待在那病房里,也不怕让健康的人给染了病气,至于那些工作,也没有重要到非要让顾六月待在那里一份份的念给他听啊。在顾亦眼里,这男人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年纪这么大了还死死的抓住权利不放,真是活该病倒。

    而顾帆函在生病之前就多少琢磨出两个人间的猫腻,一方面他为顾六月的魅力而骄傲,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家儿子找了个这么能膈应他的家伙而心生不悦。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是,顾亦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和他的能力简直一无是处,不说那糟糕的脾气,就说两个人名义上的身份就是个大麻烦。顾亦就和他的母亲一样,出色却并不适合成为他们顾家人的妻子。

    其实按血缘关系算得话,顾亦和顾六月也能算是兄弟,不过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同性恋本就是违背伦常的存在,再加上也不知要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但顾家一向神秘低调,顾家当家更是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加上保密工作做得好,外面的人甚至无法得到顾家的核心人物一张照片,就更不要提这般隐秘的私事了。既然不至于身败名裂,遭人唾弃,顾六月非要和顾亦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但顾帆函无法忍受家里出了这么一对,他一直知道顾亦对顾六月有那么些暧昧不明的心思的,但顾六月并不知晓的模样,他也就放任甚至是诱导自己名义上的小儿子把那些暧昧情绪发展到迷恋的地步,毕竟他是如此厌恶姬芙那个女人还有她生下的孩子。等到顾六月对顾亦有了回应他才开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自己放任了太多年,早就让顾六月成长为他无法掌控的模样,虽然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出色,可对方的心思他却是越加琢磨不透。

    这世界上最难让人猜到心思的是最为单纯的人和心思最复杂的人,前者的思维模式太简单,你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来猜测他的想法,心思复杂的人其实很好捉摸,只要你足够了解他并且比他的心思更深。按照人生阅历,顾六月的心机肯定是不如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可当后者以为前者肯定是绝不会回应顾亦的时候,对方却接受了那个令他厌恶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可是这偏偏是事实,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顾六月对顾亦的态度显然要比之前要温柔许多,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不是作为兄长对弟弟的爱护,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情人的体贴。他很了解这个孩子要对人好起来能够有多温柔,只是这温柔里却是无心的,一旦对方说要离开就能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当初顾六月对待他的初恋木笙一样。

    可木笙是个不识货的,就算是到后面回了头又怎样,顾六月是不可能要一个放弃了再回头的人,可顾亦却不一样,他本就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执念又深到近乎扭曲的地步,加上他自身的洁癖,完全不可能再接受顾六月以外的人。一个连只猫都要嫉妒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容忍的了顾六月身边出现别的男人,那个楼三就是很好的例子,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呢,顾亦就已经这样了,等两个人在一起了那还了得,顾亦还不得把自己成天淹到醋缸里去。还不如趁现在就把两个人给分开,断了顾亦的那份歪心思,想到这里顾大家主又有些惆怅了,要是顾六月喜欢的是女人该有多好,他早早的就可以给他娶个温柔能干的妻子回来,当然也要是个不太省心的货色,这样顾亦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轻松惬意。不过顾六月若真是喜欢女子,那也就轮不到他来为儿子找结婚对象了吧,毕竟女人和男人有太多的不一样,至少女人不会因为觉得损了自尊而出轨也不会闹到要和顾六月分手,如果顾六月愿意,这世界上是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的温柔的。

    因为明确的表明了自己不会去争夺顾家的财产,顾亦在顾帆函的面前也显得有底气的多,现在的顾亦完全可以撒手不管顾家的事跑出去自立门户的,而由于顾亦的生父,顾帆函也不会去动手干涉他的生活。他并不在意自己会被顾帆函赶出顾家大宅去,反而是巴不得能够带着顾六月一起住出去,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令他厌恶的老男人。当然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是绝不会在自家情人面前这样称呼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的。

    三个人共进了一日三餐,顾帆函吃的还是按方子特意做的药膳,可惜的是一桌子美味珍馐只有顾六月一个人是在享受,另外两个各怀心思,吃得叫味如嚼蜡。想起来顾亦近段时间一直是在顾六月房间里睡的顾帆函就怒不可遏,早知道这个祸害是这般狼子野心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顾六月的要求。现在好了,都睡了那么久了还能不发生些什么,饶是他心爱的儿子再怎么思想纯洁也会被顾亦这个心怀叵测的给勾搭过去。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反正也都睡了这么久了,多睡这么几天也没什么,不过用不了多久他自然会让他们分开来的,而且是心甘情愿,再无复原的可能。

    如果顾大家主知道其实自家儿子还没有和顾亦做到那一步他一定会坚决的在今天让宅子里的佣人盯着顾亦绝不可以对方的房间里去,可惜他不知道,也就做出了这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他的自以为是成全了顾亦的第一次求欢,两个人之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就在顾帆函完全恢复的那天晚上,在顾六月的房间里。

    和往常一样,忙完了公司里的事顾六月就回了顾宅,只是今天顾亦回来的特别早,而且用过晚饭以后就进了浴室,整整在里面呆了整整两个小时,要不是对方还出声叫他拿了一下浴袍,他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晕倒在浴室里了。等顾亦把自己折腾干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差不多顾六月也把手中他所喜爱的学者出版不久的一本书《c国金融圈的那点事》给看完。

    等到顾六月淋浴完上床的时候,自家贴心的弟弟已经把被窝弄得很暖和。他像往日里一样,随手把日光灯换成壁灯,让房间里暗下来就准备躺下来睡觉。但终于把事情都解决了的枕边人却并不想像往常一样放过他。

    那张精致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朦胧的诱惑,脸上一贯有的阴郁和高傲被乖巧和顺从所取代,顾亦还只是坐在床上尚未躺下来,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窝进自己怀里的情人柔软的头发,示意他别闹了,赶快躺回被窝里好好睡觉。

    但对方却没有和平常一样乖乖的躺回去,而是换成了一副怒气冲冲的面孔,声音并不大却是饱含怒意,“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这又是怎么了,谁说我不喜欢你的?”顾六月安抚的给对方顺着毛,语气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

    那张比少年还要精致的面孔上依旧未褪去半分怒意,可是他的声音却让人觉得充满委屈,顾亦死死的盯住情人微笑的面孔,一字一句咬地无比清晰“可是到现在,你从来就没有碰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我最近简直太勤快了,乃们都不表扬窝

    第一次

    顾六月并非禁欲的清教徒,但在j□j方面确实频率不高,当然顾大家主给儿子派来检查身体的两个医生很明确的表示,他的身体很正常,只是自身的洁癖加上心理作用使得他对这方面的事不太热衷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久不碰顾亦,一个是想着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那层地步,到后来是顾亦每天忙得要死,本来就已经接近丢了半条命他晚上再折腾对方未免就太不人道了,要是做到一半对方昏倒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有阴影的。至于这几天他也没动顾亦也不是他刻意,对顾六月而言,j□j本来就是情到浓时自然发生的事,如果是个看的上眼的美人就能让他随时精虫上脑的话,现在他的身边哪里还能留得出顾亦的位子。

    当然这些话顾六月自然是不会自己的现任情人说的,他只是凝视了对方一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对方压到了自己身下,他撑起上半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身下的主动求欢美人,也不动作,就是细细打量着,似乎在审视这送上门的猎物从哪里入口比较好。顾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一双狭长的凤眼瞪得溜圆,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压在身上的心上人,他是很难得有这种姿态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顾亦都是一副阴沉沉没有多少活气的模样,只有私底下在顾六月面前他才会收起爪子挂上乖巧的表情,那些鲜活生动的表情变化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但无论是什么时候,顾亦总是带着一股子压迫性,哪怕是在顾六月面前他也是无时不刻在算计,锋利的爪牙只是暂时的收起,依旧能让人感到本能的危险。哪像现在这副样子,有些呆呆的,就像只敞开柔软的白白肚皮的小刺猬,显得毫无攻击力。分明是充满暧昧旖旎的姿势,位居上方的男人却突然觉得想笑。

    顾六月虽是没有笑出声来,顾亦却也是看到了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的,本来以为对方会下手而紧张得失神的他自然是恼羞成怒,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对方的武力值要比他高得多,在没有被下药或者是被绑起来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强上。一种无奈又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顾小少爷就像只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泄了气。反正顾六月不和他做,他也不会有机会让他和别人做的,就算再怎么出色,他也不会对一个类似于太监的存在有兴趣的吧,顾亦的小算盘打的哗哗作响,眼里分明在说你要是敢去找别人我就把那人给阉了。

    他把准备工作全都做好了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尽管又恼又怒他也不能拿顾六月怎么样,等了好几分钟顾亦最终还是闭了眼,正当他准备和往常一样安安分分入睡的时候,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就覆在了他的唇上,两个人不是没有亲吻过,他对那东西的味道也并不陌生,大抵又是个安慰性质的晚安吻。仍旧闭着眼,眼睫颤动着,嘴唇微微张开来迎合对方的亲吻。但很快他就察觉了这个吻和往日的不同,平日里顾六月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像哄小宠物那样不带任何j□j,现在这个才像是情人间亲吻,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顾亦一开始是是被吻得头昏脑涨的,很快就不甘心的进行反击,他虽然没有碰过别人,但功课却是做足了的,为了锻炼舌头的灵活性,在这之前他甚至买了整整十斤的樱桃做练习,目标是用舌头能够熟练的将樱桃梗打结。尽管觉得同性j□j的方式很恶心,他还是弄来了很多男男欢爱的图和片子做指导,经过他仔细的观察,上方那个一直是纯然在享受的,而处在下面的那个看起来虽然也很迷醉,但一直是痛苦中掺杂着欢愉而且很明显刚开始的时候痛苦远远大于欢愉,而顾亦对疼痛一直是抗拒的。但是这么想,自己的兄长就更不可能处在下方了,别说自己舍不得让他那样痛,顾六月也绝对不会同意做下面的那一个了。原本就是好不容易求来的,他怎么可能为了体位上下的这样的小事而让这段感情面临破裂危机。听说很多感情就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才出现破裂的,虽然在他的心中别的男人压根不能拿来和自己情人比,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拿这段感情来做试验,思来想去也就默认了自己是处于下方的事实,不过因为怕痛他也没主动想着去做,就想着哪天顾六月想要,他就会给。

    两个人在一起后顾六月对他的态度虽然是亲昵了很多,但真正的深入却是从没有过,一开始顾亦还是很愉快的,可到了后面他就开始不安了,既然顾六月和木笙还有楼行空都做过就代表他并不崇尚精神之恋。比起顾六月爱惜自己舍不得自己痛他更相信对方是对自己没兴趣。虽然觉得那些和狗血电视剧并不靠谱,但里面有些也确实是实话,爱是做着做着就做出来的,身体没有交流,精神上的爱恋会很快消失的。只要有感情就很容易能挑拨起对方的。

    平日里顾亦也撩拨过对方,可是自家情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求欢,他在浴室里待的两个小时可不是在白忙活,除了内外的清洁他还给自己做了一定的润滑,回忆着片子里润滑的步骤,顾亦把自己的一根手指慢慢的伸进了后方,他的手指很纤细,沾着上等的润滑剂挤进去也不算太费力。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色被水蒸气蒸得有些红,面无表情地拿手指捅进自己的后方的画面更是给人一种惊悚的即视感。没有那些片子里小受们把自己捅得意乱情迷的情况,为了减轻待会的疼痛感,顾亦放了自己三根手指进去,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都毫无表情,就好像接下来他要去做的事不是去求欢而是去上战场一样。

    准备工作做到位,就等着对方心甘情愿的跳到自己碗里来,哪怕是顾六月不给予回应他也是一定要在今天让两人真正结合在一起的。他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他已经快要迫不及待的享受那种和哥哥融为一起的感觉,别人他是连触碰都觉得恶心的,可顾六月却是那个他用尽心思千方百计也要吞吃入腹的人,那个男人只能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幸运的是顾六月对他还是有感觉的,这样多好,省了他一大堆的麻烦,既然他回应了自己就别想让他放过今晚的机会。

    顾亦的反应显然是很激烈的,不过他的樱桃梗练得显然还欠了火候,到最后气喘吁吁的还是他自己。他今天就只披了件轻薄的浴袍,只要轻轻一拉腰带就把衣服全都解开,为了方便他里面更是什么都没什么都没有穿。

    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身体很美,肌理分明,因为养尊处优肤色是那种泛着光泽的象牙白,那皮肤的手感比绸缎都要好,温热滑腻仿佛能够吸附着人的手掌让人不舍得放开。胸膛上的两点因为暴露在空气里而挺立着,白色的肌肤衬着嫣红的小点显得分外可爱,在顾六月的挑逗下这具身子更是泛着好看的粉红色,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与顾亦在人前的不可一世形成强烈的反差,就算是顾六月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情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美人的投怀送抱顾六月没有拒绝,可对方仅有的浴袍都被褪去满眼j□j之色的时候他的睡衣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他穿的是一套,衣服的领口处还有两颗水晶扣,上面那颗之前便解开了,下面的却仍旧扣得好好的,不过下一刻这套可怜的睡衣就变成了破布——顾亦实在是等不及他解开扣子,直接就把这碍眼的衣服撕成了两半,顾家人的衣服料子可以说是极好的,可以看出顾亦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多么的迫不及待。顾六月微微怔了一下,情人就在他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两口,对他不够专心的表现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不过很快顾亦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再咬自己的情人一口了,细密的喘息很快转为了悦耳的j□j,进入时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时的喜悦,巨大的满足感充盈在心头,顾亦精致的面孔陷入了无边的j□j里,在一道白光闪过,顾小少爷终于在自己爱慕的兄长的“帮助”下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禁欲了这么多年他的第一次意料之内结束的很快,紧俏的内壁瞬间绞紧了他身体里的小六月,男人压抑的喘息在小小的空间里更添几分旖旎。一个是二十几年都未涉及过j□j之事,另一个也禁欲了不短的时间,哪里又是这么简单就能满足的了的。男人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又大了几分,而顾亦身前的小东西在一段时间后又精神抖擞起来,在顾亦第二次发泄出来的时候,顾六月也伴随着身下人叫的破碎的”哥哥”将一股热流射进那紧热之所。颠鸾倒凤,一夜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撸这章的时候好激动,窝撸了很久,作为一个撸肉无能星人我尽力了嘤嘤嘤

    以我现在的速度正文还有十天就完结了,好激动,我决定这文100章完结95章开始是番外,乃们想看谁的番外

    第76章 摊牌

    第二天顾亦没能从床上起来,更别提迈出房门,一日三餐都是顾六月吩咐佣人给送进去的,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倒是神清气爽的照常工作,正常作息。今日里顾六月特地选了件高领的针织衫遮住了顾亦在脖子上啃咬的痕迹,倒不是担心别人议论纷纷,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窥见这般私密之事。他今天的心情显然是出奇的好,就连用餐的时候也是透着一股轻松的感觉,眉眼间温润笑意,就连一贯看惯了美男子的佣人们也不由看的几分悸动。

    当男人生理欲、望被满足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好说话的,所以当一个佣人不小心把要给顾帆函盛的汤泼洒在桌面上时他还十分好心的开解了小姑娘两句。那是厨房胡大叔的侄女,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新人,要不是刚好厨房里负责上菜的病了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姑娘来给当家的上菜。她虽然也做过不少服务生的工作,可是哪里受得住顾帆函浑身释放的威压,顾六月刚才那一笑又叫他走了神,一失手她就把汤给洒桌面上了,乳白色的汤汁往下流,虽然顾帆函有很快的避开还是被溅上了几滴。顾大家主当即眼色就沉了下来,被吓坏了的小姑娘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瞅着就要跪下来求饶。她可是听说了有钱人家一件衣服就能顶她们一年的工资的,这宅子这么大,也不知道把她卖了抵不抵得上主人家的那件衣服,何况顾帆函用餐的时候从来是一丝不苟的,看起来教养极好也十分不好相处。小姑娘早把他当成洪水猛兽,这会儿犯了错自是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才能够弥补。

    顾六月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颇有些哭笑不得叫小姑娘退了下去,汤汁被打翻的时候立刻便有人上来收拾了桌面,地下也被拖得干干净净,不到一分钟,场面便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顾大家主用餐的心情终归是被搅了,他进房间换了一套衣服便没再出来过。顾六月也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用完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便叫佣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又转身去了厨房。

    顾亦的早餐是一早他就让厨房特别准备的,是熬得香浓的营养粥,现在的他应该也只适合喝这种流质的东西。顾帆函还另外又一份药膳,是当时开的小厨房给做的,按照老医师开的方子,这些天一日三餐都有做,顾六月没叫他们停所以尽管顾帆函现在好了他们今天应该也是有做的。

    顾六月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送药膳的佣人,白底青花瓷碗里盛着的也是一碗粥,是老人家留下的几张方子里唯一没做过的一道药膳。厨房里的按照精确的量放了好几种中药在里头一起熬,文火慢慢炖了两个小时才算把这药粥弄好,中药的味道被很是用心的弄掉了,卖相却显然不如之前厨房里端出的那些好看,而谁都知道,家主对食物不管是味道还是色泽都是很看重的。等到顾六月把那粥接过去佣人还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些天都是顾六月监督着顾帆函把一碗碗又苦又涩的中药给喝下去的,顾六月端了这药粥进来,又是搬了椅子在那里坐着看着他,做父亲的虽然很不想喝这粥却还是在儿子的注视下用药粥填饱了肚子。等到那粥见了底,顾六月才起身离开了顾家大宅去完成他堆积多天的工作,这些天他处理的可都是顾帆函的任务,虽然万能的下属帮顾六月处理了不少,但那些需要他亲自签署才能生效的文件也还是在办公桌上堆了一摞,只是因为他心情好,所以才显得特别悠闲自在,硬是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才离开,当然临走前他没忘了给自家还迷迷糊糊的情人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顾六月刚离开顾帆函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这宅子发生的事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下,何况两个人并不避讳,只要他没眼瞎就知道昨晚两个人究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都做了事些什么。这就是姬芙生出来的好儿子,简直是不知廉耻!大病初愈的顾大家主看完自家儿子房间里的录像,面无表情的折断了手里的钢笔,他的眼里冒着的两簇小火苗充分说明了他现在的状态处于盛怒中。

    顾亦住进去以后顾帆函便又命人往里头按了个微型摄像头,只要两个人同时在一间房的时候那摄像头便是开着的,其他时候的录像都在,除了昨天晚上。录像里全是雪花点,然后是一片黑暗,很明显那个微型摄像头被损坏得很彻底。这事肯定是顾亦或者是顾六月做的,但比起后者,顾大家主更相信是顾亦在从中做了手脚。因为很明显,对方一开始就发现了那个摄像头的存在,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顾亦都像是刻意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做给他看的,他发誓那眼里的得意绝不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因为那种带着挑衅的目光出现的还不止一次。

    录像很快就看完了,这一次顾帆函并没有把这卷带子放起来而是随手把它扔进了粉碎机里。既然两个人都不避讳了,那他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摊牌,虽然不喜欢顾亦,这些年的相处却也足够让他了解对方。他这个名义上的小儿子性格乖戾,心理扭曲,犯了错只会用极端的方式去掩埋,得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肯让给别人。顾六月选择顾亦那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顾帆函觉得愤怒,不单单是因为顾六月头脑发昏选择了他名义上的亲弟弟,他愤怒的还有顾六月的忤逆。在不到两个月前他还和这个自己最看重的继承人探讨过人生大事。当初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来着,“目前没有心仪的对象,暂时还不想组建家庭。”这才多久,才不到两个月而已两个人就搞到一起去了,还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大秀恩爱。当他是眼瞎吗,这么明显的事还看不出来?!明明当时说的好好的,顾六月要决定和谁一起生活一定要经过他的同意,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能过了他的眼,他们就可以结婚,华国拿不到结婚证可以到国外的民政局去领,婚礼将由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手包办,只要那孩子能过了他的眼。

    现在呢,有经过他同意了吗,居然就和自己弟弟搅到一块去了,还是心理偏激的顾亦。这就是他培养出来的好孩子,他心心念念接回来的继承人!简直是愚蠢到无可救药!顾大家主觉得他对顾六月很失望,但想着自己生病期间对方的悉心照顾,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的,只要顾六月对他服个软,认个错,当着顾亦的面说两个人要分开,他还是会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他虽然答应了那个人不会危及顾亦的性命,可没答应过不对他动手。这些年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顾亦毁掉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顾六月的前二十年虽然没有待在他身边,可是他生活的每一步自己都是参与了的。不然只凭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张老太太,顾六月哪能日子过得那么舒坦。顾六月从小学到高中,他从中也是安排了不少的。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招惹你。想要把助学金扣掉的教导主任,为了自己儿子能有个好工作而妄图调换成绩的老师,利欲熏心想压榨自己学生的老师,这些事情并不只是简单地好运才没让顾六月给碰上的。在学校学习的时候,顾大家主也不知偷偷地往自己儿子身边安插了多少人,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却能让让那些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顾六月的身边而不是身上,这样他通过耳闻目睹提高了警惕心却没有遭到任何不幸,顾帆函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谓不够用心良苦。

    当然这些事情顾大家主也没打算让顾六月知道,他给做儿子的施加的压力已经够多,又不是不知道顾六月反感自己管得太多,在这种时候他就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儿子吵起来。一边翻看着自家儿子小时候的照片,顾大家主竟是难得生出一分惆怅来。

    但很快他就惆怅不起来了,和他预料中的一样,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找他摊牌了,不过并不是顾六月,而是顾亦。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顾六月房间里休息,等到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找了这些天把事情全转到大宅处理的顾帆函。

    顾亦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顾帆函的第一感觉。首先是服装上面,顾亦一直穿的是万年黑,偶尔穿别的颜色也是灰色这一类偏暗色。今天穿的也是黑色的细格纹窄领衬衫,外加一条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裤,上身却是搭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黑色和白色本就是永恒的经典,顾亦的肩膀虽不够厚实,穿着这一身却难得多了几份少年人的活力,他的嘴角也是难得的噙着笑的,让那张总是有些阴郁苍白的脸看起来明亮健康了不少。没经历过情、事的顾亦虽然也美却是带着一股子青涩的,只是那青涩被他的阴郁狠毒以及心理上的老练成熟所掩盖便往往被人忽视掉,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便像是经历了雨露滋润的艳丽花朵,完全的舒展开,带着灼灼的春意,有种逼人的惊艳的美。

    顾大家主便顿悟了,原来前几天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为什么他当初居然没有叫这养不熟的狼崽子搬出去呢!现在生米也煮成熟饭了,他就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法子了。面对顾亦,顾帆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态度的,而最近两个人之间隐隐有撕破脸的趋势,他就更不可能给这人一个好脸色了。作为顾家的家主,顾帆函从来不用言语去威胁人,他的声音即使不是命令的语气也是极有压迫力的,特别是当他对着一个自己不喜爱的小辈的时候,“说吧,你过来有什么事?”

    顾亦仿佛一丁点都感觉不到对方的不悦,他依旧是笑着,带着一种笃定的神情,“从明天起我就要搬出去了,回我的别墅去住,它现在的归属权属于我,而且能够通往外面那条道路的所有权我也已经拿到手了,我来是想通知您一句,我会带着哥哥一起搬出去,毕竟他可是您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男人的声音里仿佛带上了滔天的怒意“这不可能,你这一辈子也不要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我换上了一种叫结局难产症的病qaq

    还有我是真的不会撸肉啊,不准嘲笑窝

    第77章 翻脸

    顾亦依旧是十分悠闲的模样,无视对方的怒气,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还掺杂着几分感恩,虽然这话听在顾大家主耳里却成了挑衅“是不是妄想并不是父亲您说了算的,我很感谢您这些年费尽心思的把我培养成这副样子,当然我最感谢您的还是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您负责了他人生的上半部分想必也觉得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烦您那么操心,我非常荣幸接手的。”

    一向对人心变化最为敏感的顾二少好像成了睁眼瞎,完全看不见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为人父母就算再不愿意离开儿女也要努力去适应,如果学不会放手怎么能让小鹰成长。父母总不能陪在儿女身边一辈子,只有伴侣才是那个能陪他们走到最后的人您说是吧。还有,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了,如果哥哥还愿意回来的话,我很乐意和他一起这么称呼您。对了您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要是气坏了可没人那么贴心来照顾您了,还请多多保重。”

    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了,顾亦便起身拖着他从房间收拾的旅行箱离开,因为很安静,沉重的旅行箱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响动,这本不该是顾亦需要做的事情,但周围的佣人一个却没一个赶上前去为他搭把手。那些话叫他们听了就胆战心惊,这二少爷怎么敢跟当家的这么说话,这是铁了心的要闹分家啊。就算家主还没说什么,他们也知道顾亦是彻底和家主大人闹翻了,而且搞不好连大少爷也要搭进去,要是大少爷都走了他们这些做佣人的可就难熬了。训练有素的佣人们脸上并无表情变化,心里却苦哈哈的和生嚼了黄连差不多。以前只有家主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是直接归管家管的,就算家主不在他们也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放松的,等到宅子里添了两位少爷家主才显得有那么点人情味。今天小少爷这样气家主,怕是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要比以前还要难熬的多。

    他们的重心全放在了顾六月会不会走以及接下来的日子好不好过上,对待两兄弟的事简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能说他们太淡定,只能说他们被调教的太成功的。顾六月是要和顾亦还是别的什么人在一起都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碎嘴的,哪怕是突然被告知大少爷要和家主大人在一起了他们也只能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要他们还想要留住自己这条宝贵却又低贱的小命。

    顾帆函气归气却也是保持了自己的风度,不然他就不会让来接顾亦的车只是停在大宅门外而是连这山都上不来。

    一旁站着的时遇连忙走过来,弯下腰直到自己的视线和顾帆函水平齐才开口,“需不需要我去通知少爷回来,还有亦少留下的那些东西都要处置掉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里完全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怒意,平静无波如同深潭,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语气冷得像冰,“不用了,等他自己回来,顺便让阿森看着点,如果六月不慎了走错了道不要忘记提醒他看清脚下的路。至于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不能烧的就拆了吧,顺便把六月的房间也消下毒。”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上掠过一丝疲倦很快又恢复常态,他的步伐十分有力,像是漫游自己领地的君王,英俊、强大、坚不可摧,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我去书房,等六月回来叫他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挑战的年轻人,现在的顾帆函更喜欢谋定而后动,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自然也包括自家儿子的那些小动作。如果说顾六月是那只捕捉螳螂的黄雀,那他就是那个在身后窥伺黄雀的猎人,尽管他并没有伤害黄雀之意,可是把它装进笼子里关着的心思却在慢慢滋生。

    顾帆函进了那间放置着顾六月所有资料的书房,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排整齐的盒子,那上面每一个编号都是由他亲自写好再把盒子放上去的。男人随便抽了一个盒子出来,第103号是顾六月初中时因为数学进了国家级别的决赛参加夏令营时那几天的相册。从中间摊开来便是张双人合照,顾六月穿着夏令营时统一的服装,一旁的男孩子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深色的皮肤配上笑起来咧出白色牙齿,手指还比出ok的顾六月因为盛夏的阳光,皮肤也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他戴着顶红色的鸭舌帽,整齐的碎刘海堪堪达到眉毛上方,眼神清澈,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十分斯文秀气,活脱脱一个童话城堡里养出来的小王子。

    这是他的孩子,他亲手选定的继承人,前几天那孩子还盯着他喝粥避免自己因为空腹伤了肠胃,让这个冷冰冰的大宅多了点亲情的温馨。但现在他竟然为了那么一个男人要和自己忤逆,还是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孽种,他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培养出这么一个继承人,一个流着顾家的血却和每一个顾家人都不一样的继承人。顾家人生下来就是野心家,顾六月的野心却是他后天逼出来的。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像一个顾家人,无论是他那个病痨子父亲还是他自己,本质都是一把锋利的剑,出鞘必见血。顾六月却像是裹在棉花里的小钩子还是带倒刺的那种,伤了人不见得立即出血,钩子却是留在骨肉里的,舍不得拔又必须拔,不拔出来会腐烂你的骨肉拔的时候那倒刺便剜得你钻心的疼。

    除了嵌进骨子里的冷漠绝情和外貌顾六月其实很多地方和他都不像。但这终究是自己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生命,和只是简单的提供一颗精子生出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的。顾帆函在顾六月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自然也就期望对方给予更多的回报。就比如那些单身妈妈,在儿子成家立业以后永远和媳妇不能够和谐相处,因为她在孩子身上付出太多了,儿子俨然成了她的所有物,而抢走儿子的女人自然也成了她最大的仇敌,你见过那个女人会对自己的仇敌摆出好姿态的吗何况顾大家主从来不会是那种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的男人。

    顾帆函和那些单身母亲自然是不一样的,母亲们是甘愿为儿子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他的要求却是付出了一分必须得拿回十分。对待这个他最看重的孩子他已经足够的宽容,甚至是以对等的姿态只要求对方给予同等回应。可惜顾六月显然是做不到的,他从未要求过顾帆函对自己付出那么多,也并不需要这样的好。他不是一脱离了线就很快从空中掉落的风筝,而是那看不见的风。风应该是无拘束的,自由散漫,毫无目的也不需要目的。它会因为一时兴起吹动巨大的风车,让缤纷花朵轻轻颤动却注定了不会为谁而停留。惹恼什么也不该惹恼风,因为它的愤怒谁也承担不住。

    顾六月在用晚餐之前回了顾家大宅,今天他的早餐是和好得差不多的顾亦一起享用的,而在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他亲爱的弟弟兼情人的来电,他告诉自己这通电话是由他那小别墅里那部旧式电话拨出来的,而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客厅的小圆桌上,一个人享用着美味的午餐。他用他那曼妙的嗓音倾诉着对自己的思念,他告诉自己现在他已经和亲爱的家主大人闹翻啦,他们摊了牌,而他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不受他控制的地方。顾六月非常冷静,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听完了那通电话,他亲爱的情人以一种饱含感情的语调问他,“我们才分开半天我就开始想念你了,可是我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了,所以你搬出来好不好。”非常非常笃定的语气,而不是在向他询问给予他选择。他回答了他什么?很简单的一个字,“好。”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说谎。他非常的冷静甚至是面带微笑,他这样回答到,“好,我会搬出去,如你所愿。”最后四个字尾音略微上扬,像是沾了蜜糖的小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的,特别是电话那头对这样的语气毫无抵抗力的某个人。

    现在呢,在某些人的敲打下他没有那条“错误”的路,而是回了顾家大宅,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父亲的面前,面对面的注视着这个年逾不惑却仍然魅力不减的成功男人,而他的脚边是被摔碎了的一直用来当摆设的水晶烟灰缸。他仍旧挂着他一贯的微笑,面对那张已经沉得能滴出墨来的脸,一字一句的按对方的要求重复自己的话,“是的,您没有听错,我要搬出去,从今天开始,现在就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浅色的三个地雷>3,还有我最近得了一种叫结局难产症的病,赶上更新了,刷牙去了,灰

    第78章 无责任番外之蒋诺

    “哒哒哒,呜~砰”嘴里模仿着射击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端着一把玩具冲锋枪到处扫荡,跑着跑着他突然就停了下来,很是不满对着面前的女孩子嚷嚷,“你怎么不跑了啊,你叫我这个警察还怎么追你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件洋气的大红色羽绒服,秀气的眉眼间满满不悦,她撅起嘴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和自己同岁的表弟“我才没那么傻呢,凭什么总是你当警察而我是小偷啊,而且我的枪那么烂,你的就那么好,没意思,我不想玩啦。”

    小男孩也急了,连忙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想了想,一脸不舍的把自己背上背着的那把递给那个女孩子,“我现在给你换了把好的,你总可以接着陪我玩了吧。”那女孩瞄了那手枪一眼,很是不屑的道,“不要了,你又不肯当小偷,我不想玩啦,我找舅公去,舅公讲的故事可比你的手枪有意思多了。”

    “有什么意思啊,翻来覆去还不久是那几个手术台上和那些古董的故事,我早就听厌了……喂,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男孩子嘟囔了几句,看着女孩跑远了一跺脚也飞快的追了上去。两个孩子跑到这附近的一栋小洋楼前,很熟练的弄开了院子虚掩着的大门,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照着这个漂亮的小院子,也照暖了那个躺在院落中间的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和平常不一样,老人今天还拿了一本相册出来,带着银边的老花眼镜在阳光底下认真的看着,那双握惯了手术刀的手小心翼翼的捏着那张老旧的照片,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的珍宝。

    两个小孩对视了一眼,一同把脑袋凑过去,扒着自家舅公的手,试图看到那宝贝照片的全貌,“舅公舅公,这照片里的人是谁啊?他长得可真好看。”小姑娘摇晃着老人的手臂,甜甜软软的撒着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着米白色的对襟开衫,脖子上还围着条同色的围巾,外搭了件米其色的休闲外套,不长不短的碎发有些凌乱的覆在头上,眉目极其清俊。虽然现在是年轻人哪一个都不会穿那般过时的款式,可小姑娘就是觉得这旧照片里的人是说不出来的好看,甚至比她最喜欢的那个小明星还要出彩几分。

    “这个呀,”坐在摇椅上的老人抚了抚小女孩的脑袋,满脸皱纹的脸上流淌着一种惆怅和怀念,“他是舅公以前的病人,也是舅公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人。”

    不管是什么时代女孩子都是爱好八卦的,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人小鬼大也充满了好奇心,“哇,医生和病人不得不说的故事耶,那舅公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呢,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吗?舅公我今天想听你讲这个,我要听我要听。”怕自己一个人分量不够,小女孩还朝对面抛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那个小男孩立即会意的拼命摇着老人的另一只胳膊,乌黑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老人,声音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特有的糯软,“舅公我也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老掉牙的事情了。”老人取下了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渐渐进入到过去的回忆里。

    “那是我还年轻的时候,导师叫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去给一个大家族里出了车祸的公子看病,就像里那么夸张,我们都被戴上了眼罩,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小时才开到一座山里,然后就有另一辆车把我们全都从山脚接到了一座大宅里。”

    “啊,那宅子里是不是有很多宝贝,有很多的宝石还有黄金。”两个小孩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当然有宝贝啦,不过不是黄金和宝石那种俗气的东西,我们每次走的时候都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长廊两侧摆放着的都是非常古老的宝物,有些就连国家博物馆里都看不到,就那么随意放在那里,就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

    “哇,那舅公你有没有扑上去摸那些宝贝?”两个小孩双双惊叹,小男孩还忍不住在后面有追问了一句。

    老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小孩嫩嫩的脸蛋,“当然没有啊,虽然当时我也惊呆了,很想扑上去验证一下那些是不是真的宝贝,但是你们也知道的,这可是别人家里,可不是你们太舅公去挖掘的地下皇陵,我是作为医生去给人家看病的,扑上去那叫什么话,人家还不得把我这个贪财的医生给赶出来。”

    “那舅公就是在那里见到照片里的人吗,他是不是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这回是小女孩开口打断的,虽然她平日里总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但受制于年纪还是喜欢把一切都联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童话里去。

    “他可是男生啊,怎么会是睡美人呢,要说也是吃了苹果昏迷不醒的白雪王子吧。”老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忆却恍然被拉到那遥远的几十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对这项崇高的事业充满热情脾气有些倔强的小青年,除了对待工作都是毛毛躁躁的,只要一空下来就无聊的要命,除了查资料就是埋头玩自己手机里的小游戏。而进那大宅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也是被没收了的,导师让自己守在一个没有一点动静的病人身边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机器发出的声响就是吊瓶里的葡萄糖水滴落的声音,安静得能够让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当时只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沉睡的病人身上,当时对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车祸是那种血肉模糊的惨烈早已被收拾干净,因为病情已经进入稳定状态对方甚至连氧气罩也没有戴。非常安静的躺在那,面容因为长久没见到阳光而有些苍白,那张漂亮的薄唇依旧红润富有光泽,看得出照顾他的人每天都有用干净的水滋润过它。

    像这种枯燥无味的工作他那时应该是厌烦的,可不知怎么的竟是一直都耐心的看着甚至到最后还趴在病人的床沿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是多么庆幸那人第一眼的模样是被他看到的,脆弱,无辜,却又带着防备,明明是意料之中却也让他隐隐有些失落。这完全是一个正常人对待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的态度,有礼防备却也疏离。尽管他守了他那么久,见证了对方车祸后的第一次醒来,他们也仍旧是两个陌生人,只不过是见了一面,仅此而已。

    很快随着那个青年的痊愈,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够踏进过那座神秘的大宅,自然也就没有再见过那人。简直像疯了,他开始醉心于医术,比以前更疯狂的沉迷,几乎是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钻研那一本本的医家宝典。而这样的努力加上自身的天分很快让他成为远近有名的外科医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名师高徒。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舅公以后就没见过他了吗?那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呢?”小姑娘显然是对这个故事很不满意,连珠炮似的提了三个问题。

    “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慢慢来。”要是只见过几次面便爱上那只是和电视剧才有的事,一见钟情并非没有在现实中却是少见,他对那个青年虽生出些懵懂好感来,却并不强烈也不到时时思念的地步,真正会让他喜欢上,还是因为后来那段时间的相处,是漫长的时间让他的喜欢日益加深甚至到后来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蒋诺把相册翻开来,指着照片上一只趴在沙发上的小黑猫,“你们看看这只小猫是不是很可爱,它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八条。”

    “啊,我记得,妈妈讲过她小时候见过那只猫,还差点被那只猫给抓伤过呢,所以她最讨厌猫了,本来我一直很想要只猫的。这是舅公你年轻的时候养的猫吗,看起来很可爱呢。”女孩子多半是对这种毛绒生物毫无抵抗力的,就凭这么一张萌物照片就把自家舅公的情史都抛在脑后了。

    “这不是我养的猫,是那个人的宠物,只是有段时间他和家里闹了矛盾就把这只猫交给我养了一段时间。当时它刚到我家的时候,总是恹恹的,只有他来看它的时候才会提起精神来。如果不是寄养的时间短,我当时真担心它会死掉。不过这只猫很聪明,防备心也很强,你妈妈当时就是想去摸它才会被攻击的。”和他亲近的东西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就连只普通的小猫也是分外有灵气。还记得当年他时隔几年踏进顾家大宅的场景,那人也是坐在这样一个小院里,院子里的葡萄藤悄悄爬满了石头架子,阳光洒满整个院落,风也静止下来,而小猫八条安安静静蜷在那人怀里,仿佛和他们分割开一个世界,连打扰也成了亵渎。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沉寂多年的心突然就剧烈的跳起来,频率远超正常人的上限。大概是因为工作太累,那人就坐在那睡着了,连他进了院子也没察觉,他不敢也不想上前打扰,但那只警惕性很高的猫还是把对方给吵醒了。在那瞬间他几乎都想把那只该死的猫给拎起来揍一顿,而因为那点恶意,那只猫就对他摆出一副攻击的模样,差点没把他也抓伤。他一点也不喜欢猫却很自然的说出违心的话,这也导致后来那人才会把八条托给他照顾,毕竟作为医生的自己十分具有耐心,又喜欢猫。

    那段时间他花了好大的心思来讨好这只猫,可是离了主人的八条还是迅速的消瘦下去,就连一向不喜欢这种生物的他也不由得为这只可怜的猫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其实那猫看起来虽然很坚强骄傲的样子,却也是很害怕被抛弃的吧,因为曾经拥有过顾六月对它的好,所以没法过独自一猫的生活,就因为认定了顾六月这一个主人所以宁愿死也不要成为别人的宠物,即使另一个人愿意对他更好。记得当时顾六月来接它离开的时候,那只虚弱的猫一下子就焕发了神彩,窝在那人怀里喵喵的叫着,睁着无辜的眸子不停的在撒娇,至于他这个临时主人连个眼神都没给,欢喜的像是得到全世界的小银鱼。“真是只傻猫。”他看着这一幕在心里说着,不知怎么竟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在远处看着那人一头钻进了车里,连头也没有回。

    “舅公你流眼泪了,那猫可真坏,舅公说得对,这种没良心的傻猫我们就不喜欢它了,舅公不要哭了。”小男孩默默的帮老人擦去眼泪,小女孩则拍着老人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安慰着自家可怜的舅公,小男孩盗用自家老爹在自己哭的时候说的话,也干巴巴挤出两句安慰,“舅公是男子汉,怎么能够为这种小事哭鼻子呢,羞羞脸。”

    “好好好,舅公不哭了,舅公接着给你们讲故事,你们还想听什么,舅公给你们讲我一天接了十个手术的故事好不好,记得那天……”蒋诺抹去眼角不知不觉流出来的眼泪,一张老脸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这么久的事情了自己竟然还是会觉得伤心。不想再谈那些伤感的事,他试图把两个小孩的注意力转移。但很明显他的法子失败了,他那古灵精怪的侄孙女一脸正色的指出了自家舅公的偷奸耍滑,“这个故事我们都听了有十遍了,不准又拿它来糊弄我们,快点讲啦,为什么舅公最后还是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快讲快讲。”

    “你们还真是,就喜欢揭舅公的伤疤,没大没小的,不像话。”老人在女孩子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无奈,“因为后来他就了有喜欢的人啊,他们要在一起的话自然就不可能让舅公掺和进去了。而且那个喜欢他的人也非常厉害,人长的又好,还很会吃醋呢,舅公这么差劲,怎么和人家比啊,当然是最后只能死心灰溜溜的在一边看着啰。”

    “才不是呢,舅公才不差劲呢,舅公这么厉害,是大医生,脾气又好,妈妈还说了舅公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大帅哥呢,是舅公自己不想给我们找个漂亮的舅婆的。”小女孩一脸不相信。

    一旁的小男孩也插嘴道:“就是就是,我爸爸也说了,当时舅公就是不肯结婚,结果拖啊拖的,到老了就没人要了。等我长大了才不要像舅公一样,我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的,就算那个人一开始不喜欢我,我也一定会让她喜欢的,舅公都不去挣怎么知道对方不喜欢你呢,实在太没有志气了!”

    “是是是,我家崽崽最有志气了,一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老人哭笑不得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大手一挥,“好了舅公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别处去玩吧,舅公想睡一会了。”

    “舅公舅公你再讲两个故事给我们听吧。”两小孩扯着老人的袖子撒娇,老人却死死的闭着眼装睡就是不肯理会他们。等着两熊孩子垂头丧气的出了小院子,老人起了身,有些颤巍巍的进了门,把那本珍藏的相册又重新锁进了一个红檀木的箱子里,这房子装修的很气派,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气,他的养子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独立出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不是没人劝他找个安分的老伴好有个照应,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坚持什么呢。他却情愿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毕竟这么多年他都坚持下来了,也不在乎这剩下的几年了。

    想到小孩信心满满的一番话,老人的眼角都笑出泪来,只是这笑嘴角是向下弯的是个苦笑“是啊,我的的确确是没有志气,所以活该没人要。”只是再有志气又有什么用呢,有志气他就能争得过最后站在那人边的那个人吗?并非不想争,而是一开始他就输的彻底,便注定这辈子只能远远的看着,徒留回忆。

    这一世,他和顾六月早已注定,永远都,有缘无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得了结局卡文症,所以放个无责任番外粗来o>_o我努力看看正文能不能在今天撸完,如果没撸完我明天一定发的!!

    第79章 破裂

    没人知道大少爷在书房里和家主谈了什么,佣人们只知道当天两位小主子先后搬离了顾家,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从顾家大宅走了出去。不同的是小少爷是被司机接走的,而大少爷是自己开了车离开。家主没叫人把人拦下来,也没让人把少爷给软禁在这宅子里。虽然两个人离开时的背影同样潇洒决然,他们却觉得顾六月还是有希望回来的。毕竟家主下了令把小少爷房间的东西都烧了,大少爷的却只是把房间里可能腐烂的东西收拾出来,其他的全都一动不动的封了起来,也不允许佣人进去打扫。

    总从那天后,这宅子里服侍的就没见过家主大人有好脸色,以前的时候那只能算是面无表情他们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可这些天那张英俊的脸只能用砚台来形容,阴沉的像墨水,饶是他们这些做久了的老人也扛不住。而且自从上次家主生了场大病,很多事情全都被放到这宅子里做,家主痊愈以后也没有到山下去,倒是打着西装送文件的精英们来拜访了不少次,多少时候他们都是在宅子外头把东西交给管家带进来的,能够被允许进来汇报工作的那说的都是些大事,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因为家主在宅子里待的时间延长,佣人们的日子也就显得更难过了,以前的顾帆函只要对方做好了本职工作便不会说什么,可这几天他的表现显然是在迁怒,而且受到波及的人还不在少数。

    顾六月走后的第四天顾家大宅里又来了两张新面孔,一个四十出头另一个看起来也才二十七八。两个人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五官端正,浑身透着一股正气,看起来很干练是那种所谓的社会精英。

    两个人是在客厅里被接待的,两个人被允许进来的时候,作为家主的顾帆函十分随意的坐在沙发里看着最近发生的娱乐节目,他穿得并不正式,两个人看起来也并非他的下属。佣人在管家的示意下为两位客人上了茶以后就默默的退到墙边,随时随刻等候家主吩咐。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有客人的时候家主周围绝对不会低于二十个人,不管是站在明处还是暗处的。此时此刻那些佣人就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面带微笑的试图屏蔽自己的听觉。因为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很不一般,他们是专门处理顾家私人事务的事务所的律师。今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顾大家主签署断绝顾帆函和顾亦父子关系的相关文件,并为他就相关问题答疑解惑。当文件生效之际,相关宣传部门将会负责把这个消息传递到顾家的所有高层。很快,与顾家有长久合作关系的各大家族就会得知,顾家二少爷已经和顾大家主断绝父子关系,其一举一动再与顾家无关,除其母所有遗产以及已归其名下财产外,净身出户,再无顾家所有家产继承权!

    这消息传开的时候那些个固执的老头子又跳了出来,但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法更改,他们所要求的是顾亦亲自到先人祠堂请罪并由顾帆函亲自剔除族谱上顾亦的名字。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也看清了顾帆函是属意那个莫名冒出来的顾六月接过他自己身上的担子的,无论是顾帆函、顾亦还是那个在平民家庭里长大的顾六月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他们这些做长老的只是挂着个虚名却无多大的能力,只要有机会他们是一定要跳出来膈应这父子三个的。

    但很显然,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的顾亦并不买这群老头子的账,佣人们接电话时一律的回绝让这群闲得发慌的老头子气的浑身颤抖,在顾帆函面前大声斥骂顾亦,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代表他们所有的长辈们站在现任家主顾帆函面前要求采用某些强制性手段把在那个对祖宗不敬的孽障压到祠堂去认罪。他们来势汹汹,理直气壮,布满皱纹的老脸慷慨激昂,拐杖在空气中抡得呼呼作响,和坐在沙发交叉着腿穿着家庭服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着他们把怒气发泄完了要顾帆函下个决定的时候对方却一声不吭,气氛一时变得尴尬压抑,直到顾帆函喝完杯子里最后一杯咖啡,把那个杯子狠狠地摔到了他们面前。老人家们站得的地方没有铺厚厚的地毯,那个白色的杯子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简直和老人们脸上瞬间破碎掉的表情一样好看。一个八十多岁的长老气得不行,哆哆嗦嗦的用拐杖指着顾帆函,他身边立马有人扶住他避免他站不稳摔倒。“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他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当顾帆函一个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他更是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顾亦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们要他去跪祠堂就自己走到他的别墅去,那个地方在哪里你们很清楚。当初你要我儿子跪祠堂的时候我允了你们,就该给我知足点,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命太长我不介意提供举手之劳。”说完这话顾大家主完全无视可怜的老人家气得发青的脸色,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下命令,“时管家,请几位老先生出去,现在,马上!还有我希望这里以后不要放进来任何和顾家无关的人,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人了,顺便告诉他们下次再放拿拐杖的人进来就直接跳到林子里去。”

    无辜的时管家很有礼貌的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请出去了,他们来时的车已经被开到了山下,至于身强力壮的司机们愿不愿意背老人下去可就不归他这个管家管了。

    看起来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老先生们看着长长的山路脸色比刚才在宅子里头还要难看,刚才那拐杖指着顾帆函的长老哆哆嗦嗦的问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管家,“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走下去,这路这么长你是想要我们的命吗!”

    一直微笑着让司机把这几位送到大宅门口的时管家依旧笑容不改,说话的声音客气又温柔,却叫几位几乎昏厥过去,“家主大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是哪位怂恿几位老先生来触霉头的。您刚才也听到了,我是真的不想跳到林子里去,也自然不忍心看到那些兢兢业业的保镖们就因为长老们的一时心血来潮就被丢到林子里去,你们可能不知道,那里的野兽已经饿了几天了,它们很需要食物。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祝一路平安。”大门在管家微笑着招手的时候徐徐合拢,而站在门口的保镖们很是尽职的阻止了他们试图用拐杖敲击大门的举动。“很抱歉,待会我们将会为大门通上电源,含有金属物质的物品请勿靠近。”

    一个肚子有些微胖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收起愤愤的表情,用一种趾高气昂的态度指着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你,你还有你,把我们几个背下去,没看到林老年纪都这么大了吗?要是林老出了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等你们把我们背下去了我们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足够你们过完下半辈子了。”

    保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几尊大理石雕像,旁边一个偏瘦的老头也忍不住开了口,但他的语气要客气上许多,试图通过讲道理来让保镖们回心转意,“这附近把守得这么严实哪里会有人进的去,大门通了电以后更就用不着担心了,你们有谁愿意背我们下去我们就会给他足够丰厚的报酬,也愿意以同样的薪酬雇佣你们当我们的护院。你看看这工作既无风险,工资又没变何乐而不为呢。”仍旧是没人搭理他。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那个走路都颤巍巍的倔老头已经开始自己慢慢往下走了,两个年轻一点的连忙过去扶着他。几个人走了不到几百米就传来两个人的惊呼声:“林老!林老你没事吧?林老你快醒醒,快掐人中,快掏药!”

    第2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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