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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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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骰子安红豆 作者:诗小刀

    第1节

    书名:玲珑骰子安红豆

    作者:诗小刀

    文案:

    感情中,谁先爱了,谁吃亏。

    周天觉得自己还挺耐摔,抗跌打(其实只是不要脸)。地下交易市场,遭遇神秘青年巫恒。

    人家虽然砸他场子,抢他东西,可人家长的好呀。

    他正(hei)经(she hui)生意不作,追着人家满世界跑,逮着机会各种撩

    这个,打不开的铁盒是个什么鬼?

    双头蛇又是个什么东西?

    清障人?是个环卫工?

    他下流,却深情(周天)——喜欢你,与你何干。

    他淡漠,却感知(巫恒)——一颗石头也会有心。

    ——本文伪解密。狗血,狗血,还是狗血。

    ——周天(攻)巫恒(受)。双主。双视角。谁的戏份足,写谁。

    内容标签: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巫恒,周天 ┃ 配角: ┃ 其它:

    ☆、一、初见

    祝余饭店座落在一个奇特的位置,处在城市边缘,却又融在一个半新的城区中。城区才发开,没有资金注入,就半新半旧地扔在了那里。一些有着长远投资目光的中产阶段买了商铺公寓,才让这个新城在夜里闪过几星鬼火般的光芒。

    祝余饭店就是这几星光芒中的一点。大部分时间这家饭店生意惨淡,客流量稀少。但今晚灯火却亮的有些与往目不同,有着不同寻常的紧张与热闹。

    周大当家的自接管家族营生以来,已过三个月,这次的买卖算是他入行以来第一次大型活动。

    进入饭店的客人并不多,门外有人把守,持了请柬,并进行安全检查才能入内。

    大厅里摆了六张圆桌,稀稀落落的落座不过三十来个人。周大当家的坐在二楼包厢里,嘴里叼着一支烟,隔着一层烟雾,目光若有若无地注视着楼下的访客。这些人三三两两,稀稀拉拉地座着,彼此象是没有任何联系。但他知道这个行当水有多深,这些人的关系网就有多复杂。

    他的目光被一个精瘦的老头所吸引。老头一脸笑容,穿着唐装,象是早上打太极拳才回来的退休老头。他一跨进门,几乎所有的人纷纷站起,向他打招呼,他则一团和气拱手,哈腰,随便找了个角落座了下来。这人是李老麻子。这个行当的先驱之一,虽然已处于半隐退状状,平时只在家抱抱孙子,溜溜鸟,但他的影响力仍是不可小觑。

    “呸,一脸假笑。这个李老麻子。”周天的贴身秘书王泽“啐”了一口。

    周天横了王泽一眼。王泽乖觉地闭了嘴。

    “人到齐了吗”周天问。

    “就差梅老板了。”王泽说。

    正说着,有人进了大厅。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梅思齐。这个行业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梅思齐戴着墨镜,西装领带,如同明星出场。周天心里不免一笑。他们这行说黑不黑,说白不白,道上的人,提起他们无不一句“久仰”。但时代不同了,大家都懂得闷声发大财,平时都夹着尾巴做人,象梅思齐这种嫩头青实在不多见。但周天转念一想,没准梅思齐是障烟法呢。梅思齐与周天都属于子承父业的二代。但梅思齐由于家庭缘故,老早就一脚踏入这个门当,而周天却辗转周折,最近才入这个圈子。

    天下英湖出我辈,一入江湖万事催。周天心里兴起一股感叹。

    “那人是谁?”周天忽然问道。

    在梅思齐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但王泽一眼就知道周天问的是谁。那人纵然在一群人中也非常显眼。不仅是因为面貌出众,而是他淡然出世的气质。他穿着一件很奇怪的长外套,有点厚,但现在只是九月初秋的天气,还有点湿热。外套上面绣着些花纹,看不出来历。从衣服的穿松程度判断,他有些偏瘦,一双眼睛象在注视着什么,又象是什么都没看。

    “梅家大少爷才收的小弟?”王泽猜测。

    周天点点头。并不表示赞同,仅表示他不再过问。这个活动他只发出了二十张邀请函,每张由主客可多带上两人。大家都知道规矩,不三不四的不人敢朝这儿带。在这道上,坏了规矩,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既然是跟着梅思齐,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进来都搜了身,不让人家带家伙,难象还不能带上自己的小弟或是小三吗?不能仅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就觉得可疑。周天默默地给自己上了一课。

    周天冲王泽点点头,王泽会意。

    饭店的灯暗了下来,人声也消静起来。从二楼的位置,一个投影方方正正地打在了大厅正前方雪白的墙上。这个饭店内部装修讲究,却在大厅的正前方留下一方白壁,原来是这个用处。

    投影只有一个字。瘦金体的“画”字。

    座上有人举了举手。

    投影仪上的“画”字,变成数字的倒计时:“54321。”投影仪一闪,换上第二副:依然一个瘦金体的“清”。

    座上的人又举了手。投影仪的倒字时结束,换上第三副:“扬州。”

    大厅里轻轻的有人开始低语。

    又有两人举了手。

    “怎么好象不太积极?”周天问道。

    “老板,这只是前菜,是暖场,再过几循,您就等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王泽说。

    正说着,梅思齐忽然举了举手。不知有意无意,梅思齐向二楼看来,冲周天这个方向微微一笑。这么远的距离以及这种光线,梅思齐理应无法看到周天,但他这个意思很明显,要卖给周天一个人情。

    最终在梅思齐的推波助澜下,以30万成交。这个数字不错。正如王泽所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前几轮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重头戏放在后面。就象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扬州八怪”的作品,但没人会认为就是郑板桥的字画。

    这就是这个行业。一个处于正规社会下的暗世界,如棋格般在地下交织丛生,生机勃勃。市面上看不到的稀罕玩意,来历不明的珠宝古董,在这里得以面世,寻到买主。一些目的性强的顾主,还能在这里下单,进行特定采购。当然这个采购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买入。这是个产业链。链条从源头到源尾,一环套一环,每个链条都不可或缺,也都少不了这个行当的重兵。而这个重兵,周家算一家,梅家也要算上一家。

    现在这个场面,与其说是拍卖,不如说是一个带着赌博性质的淘宝市场。大家凭着自己的臆想出价,直到成交,拍卖的物品才会露出真面目。

    现在,大厅的灯光再亮起的时候,两个女司仪推着一个推车从幕后走了出来,大家都冷眼相看。这个最终以30万成交的字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两个礼仪小姐带着手套,把小车上的一个画轴一人执着一面,慢慢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厅里象是刮过了一阵小风,哄哄嚷嚷起来。没想到是郑板桥的“竹兰图”。市场上的价值应该在百万以上了。谁都没有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个彩头,这个周大当家的行事有点让人摸不着。

    通常这样的大家作品都会放在后半段进行,没想到周大当家的一上来就给大家送了这份大礼。

    梅思齐冲周天的方向抱了抱拳,以示谢意。梅思齐摘了眼镜,看起来眉清目秀,也没那么的让人讨厌了。周天也微微一点头,以示回礼。但眼睛一转,不由的又落在了他身边的那个奇怪的年轻人身上。那个年轻人靠在椅背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周天的目光就是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怎么了爷,您觉得哪里不对劲?”王泽侧着头问到。这两年不是白跟的,说他是周天肚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周天摇了摇头,难不成告诉王泽,人家长的好看,所以多瞄了几眼?

    ☆、二、三不详

    接下来的几轮,明显气氛热闹了很多。几件才从古墓里出货的唐三彩、陶俑、玉如意逐一亮相。一枚蓝宝石更让众人皆叹为观止,不说是纯净度,就大小整个一鹅卵石。再没亮底牌的情况下,梅思齐以80万的价钱拍下。看到实物,大家又一阵后悔,虽说是这东西来路不明,但前两个月,同样质地,却比这颗小了一倍的蓝宝石已在市场上标价300万。

    梅思齐笑意越来越浓,看来此行收获颇丰。他此行的本意,不过是向这个新上任周大当家示好,毕竟周天作为这个产业链的上家,两家需要长久而愉快的合作。

    拍卖接近了尾声。大家都异常期待,不知周大当家的又有什么新花样。投影仪上忽然出现一只铁盒。铁盒上刻着十分细密的花纹。花纹太过繁复,看不出什么图案,但在这花纹之上,一只铁铸双头蛇紧紧地盘在上面。蛇的一只头高高地昂起,象是在对觑觎这个盒子的不速之客进行威摄,另一只头则蛰伏在盒子下方,象是看管着里面的宝物。双头蛇一层层的鳞片上,似乎还雕着一些别的什么图案,并不密集,倒象是点缀。

    这个盒子设计精致而怪异,大家对里面的东西更是有了极强的期待。一般宝石珍真都会用雕龙刻凤的木匣子收藏,这个铁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倒真有些不好猜测。

    铁盒瞬间隐灭,投影仪上出了几个字:“年代不详”。

    底下一阵骚动。投影仪上出现倒计时:5、4、3……

    大家是来淘宝的,虽然有点赌徒性质,但一个时代不详的东西,还真不好估价。今天周老板第一次活动,有点向大家示好的意思,拍的物件都超出所值,但在这个行当用大把的钱买不值当的东西,也并不是少有的事。

    这个时候,大厅的众人都意外的沉住气。如果没人举手,就意味着流标。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把手举了举。

    众人都向这边看来,连周天都惊讶的瞪大了睛珠子。举手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奇怪的年青人。他举了举手就放了下来,目光也微微低垂,并不看向任何地方。

    周天倒吸口凉气。一直躲在二楼幕后的主持人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说在场的都是客,但真正有竞拍权的只有收到贴子的十来个人物。当然,如果有熟人的介绍引见,也可以参加活动,但要提前备案。他们做这行,都是宁可少赚点,也要追求稳当。

    接理说,这也是这个行业不成文规矩,大家都心知肚名。这个青年并没有竞拍权。他是来砸场子来的?还是梅思齐让他来砸场子的。周天心里有点郁闷。

    梅思齐也是一惊:“你在干什么?”

    年青人也不看他,也不说话。梅思齐这个心里懊悔,狠狠地瞪他一眼。他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但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但这种情况,梅思齐也没有办法,只好也举了举手。现在能救场的只有这种方法。这小子是自己带进来的,这个锅只有自己先背着。年青人唇角一勾,似乎笑了笑,淡漠的表情象是瞬间有了颜色,梅思齐不禁呆了呆。他颇为自恋,常常自觉生得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都风情万种。但这个年青人只不过一个细微的表情,让自己都看得有点着迷。看来这个人也是个害人精,不知多少小姑会被他迷惑,为他流泪。

    在梅思齐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老麻子忽然也举起了手。李老麻子笑道:“既然梅当家的也举了手,看来东西不差,不能好东西都让梅当家的给剜走了,也留给我们老东西一口饭吃。”

    梅思齐心里不免好笑。

    王泽看向周天,周天点点头。

    拍卖继续。投影仪上又出现了两个字:“属性不详。”

    大家又蒙圈了。属性不详,就是说盒子里是珍珠宝石,还是玛瑙翡翠并没搞清楚,或者里面压根都没有东西?这是让大家发挥自己想象?这不叫拍卖,这叫猜猜猜。

    倒计时开始。梅思齐额角的冷汗流了下来。他不在乎这点钱,但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难道这个年青人是周天的托,为了做的巧妙,混到了他的身边。但梅思齐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周天没这个必要。也不会在乎这一两件物件。

    投影影倒计时开始:5432……

    年青人不出意外举了手。梅思齐只好硬着头皮也举了手。接着李老麻子也举了手。接着又有人举了手,几番竞价,已过百万。

    投影仪出现了第三副:“真伪不详。”

    真他娘的忽悠人呀。梅思齐对周天的一点好映象已荡然无存。话说,自己对他有好印象?

    你说别的不详还说的过去,现在连真假都判断不了。这真成了个赌局了?

    最终李老麻子以150万的价格拍下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玩意。梅思齐舒了口气。

    他盯了年青人一眼。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但只要这个人还在眼前,他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出此行目的。

    大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大家都长出一口气。但刚才奇妙的紧张气氛并没有散去。人们都想目睹这个“三不详”产品究竟为何物。或者这只是周天开的一个玩笑?想着李老麻子后悔的表情,在座的人倒有不少心里暗暗高兴。

    照例两个女司仪推着推车出来。推车上的东西被一方锦布给包裹着,从形状看是个方方正正的,想必就是那只铁盒。

    其中一个女司仪微微一笑,故意放慢了动作,真是吊人胃口。女司仪把锦布掀开,那只铁盒出现在众人目光中。

    近距离看,那只铁盒似乎要旧很多,还很沉。看来是有年头的东西。众人的期待又高了几分。

    老李麻子兴奋搓了搓手,这对他也是久违了的感觉。是螺子是马,终要见分晓了。

    梅思齐也一脸期待。不知道这个盒子打开,什么样的稀罕玩意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坐在前排,正对着推车。推车上的东西看一清二楚。就在他们翘首以待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一个出人意料的状况发现了。

    梅思齐旁边的那个奇怪年青人,忽然一探手,就抓起了盒子。他的动作够快,行动够诡异,司仪都没回过味来,年青人已转身就要跑。这大厅广众的,这是打劫来了?

    李老麻子与梅思齐去齐抓年青人的肩膀,那个年青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身体一缩,两个人都落了空。

    “他娘的,这是黑社会遇到了抢劫的。”王泽已扑了过去,对大厅的手下喊道:“抓住他。”

    周天默默地叹了口气,最后这个环节,是他再三考虑放进去的,他不过是想搞个彩蛋,让大家不要这么紧张,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所料非及。

    周天几步跟了出去,加了一句:“要活的。”

    “老板发话,要活的。”王泽嚎了一嗓子。

    整个大厅乱成了一锅粥。除了李老麻子与梅思齐,十几个保安与那个年青人已混战了一团。不想找事的已默默退了一边。大家来这儿不过是搞派对,谁成想变成了黑帮追杀。

    那个年青人腾转挪动异常迅速,几十个人围了上来,他几个翻身已到门口。

    但周天正守在那儿。手上里拿着一支十分精巧的□□,只有手掌大小。这是在德国量身定制的一个携身利器,他并不喜欢这种大凶之物,但王泽从防身出发,再三要求,他才临时带在了身边,没想到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进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进行了安全检查,禁止带枪入内,但作为东道主却没受这个限制。

    “别动。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周天冲年青人一笑。

    年青人迅速看了周天一眼。周天第一次正视对方的视线,青年原本淡漠的眼睛如刀锋一样割过他的脸孔。周天的心脏一缩,呼吸象是也停了停。

    眼睛一花,年青人的手已到了面门,他竟然徒手过来抓他的枪,周天向后一缩身,青年扑了个空,周天的枪又追了上来。周天虽说入道晚,但自幼父母离开的早,他作为周家唯一继承人,自小进行搏击擒拿训练,身手从不含糊。

    青年似乎想不到他这么难缠,不再贪战,回身一拳逼退周天,转身飞奔而去。

    真他妈流年不利。才入行,就被这个混蛋砸了场子。周天心里暗暗骂了句,钻进了门口停放的一辆奔驰,追了出去。

    王泽在后面大声追问:“老板,还是要活的?”

    周天从车窗探出头,语气不容置疑地说:“活的。”

    几声长长的哨声从王泽嘴里响声。一会儿,四面八方都传了几声似有似无的哨声。

    哨声只传达着一个含义:“10点方向,留活口。”

    ☆、三、巷战

    以祝余饭店为轴心十公里,几个要路出口周天都安扎了自己人。在这半明半暗、空寂无人的城区,这些地方成了这个修罗场绝佳的藏身之地。周天的安排本意是为了隔绝外人的无意闯入,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支奇兵。

    四周此起彼伏的哨声如同洒下的天罗地罗,一点点收线,而网口就是周天手中。

    周天的车以180码的速度拐过几个路口,然后奔进一条窄巷,停了下来。他拉车门下了车,安静地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安静而耐心地等着他的猎物。

    深巷的路灯本来就少,又坏了一大半,只有一两粒如烟火般的亮着。一个转角的地方挂着一个破旧的牌子,上面模糊地印着三个字:“不见巷”。周天骂了一句,这他娘的谁起的名字。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周天把烟丢在地上,死死地用脚踩灭。来了。不知为什么,微微的有些兴奋。

    那个人身似乎立即发现了周天,转身就想向回退出。

    “你逃吧。这儿可是你唯一一条有可能逃离的出路。”周天不紧不慢地说。

    人影果然停了下来。周天慢慢地跺了过去,这个时候,他沉静而稳健。他是个真正的猎人,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猎物。

    “哎,怎么称乎?我叫周天。”周天笑嘻嘻地说。

    年青人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的确如周天所说,所有的路口似乎都被封死,只有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连自己的马子都没等过这么久,可等了你20分钟。名字总该说一声吧。我不能总是喂喂地叫你不是。”周天悠闲地说。

    青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适应周天这种风格。

    “你要不回答,我就叫你李阿狗,陈铁蛋了。”

    “巫恒。”巫恒立即说。他似乎再也不愿听到从周天嘴里吐出什么词来。

    周天心里一笑,在心里用了排除法,知道了是哪两个字。真他娘的有其名必有其人。这小子看起来邪乎,叫的名字也这么邪乎。

    “让开,东西我不会让你拿走。”巫恒的语气低沉而简洁。他虽然看起来极其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语气却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周天心里一连串的疑问,但看来这不是个可以好好聊天的气氛。

    周天叹了口气,“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但现在这东西已不是我的,你拿走了,我很不好办。所以只有请你把它留下了。”

    巫恒一拳打了过来。他已不想再浪费时间。

    周天自打记事起,他的散打、咏春、拳击是和英语、高尔夫一起学习的。如果说他的英语是八级,他的身手也是当之无愧的一流。但巫恒的套路很诡异。如果说拳谱也有时代之分,巫恒的就象一个断了章的孤本。你无法看出他的来历与时代。每一招都似似而非,但招招直击要害。

    如果单轮拳法,周天是不够巫恒玩的,但现在的处境是巫恒急于脱身。周天就象是粘在身上的一块胶布,一时半会儿无法甩开。

    巫恒有些心急,心下一狠,只手奔周天的咽喉,周天没想到巫恒会突然下杀手,用拳去挡,但巫恒的速度太快,已索着他的咽喉。巫恒的力量太大,周天整个人贯了出去,身体抵在墙上。但巫恒的拇指与食指依然紧紧地扣在周天的脖子上。

    周天双手紧握着巫恒的两只手,脸色紫涨,一口气憋在胸腔,让他头猛的眩晕。他咬了咬牙,他娘的,老子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让这小子掐死的。他卯足了劲,一脚向巫恒的小腹上踹去,为了活命,这一脚踹得十分的稳准狠,巫恒一吃痛,手上的劲便有些放松,周天反手一个擒拿,将巫恒的个手臂反剪到背后,巫恒整个人都半跪在了地上。周天另一只手摸出了□□,抵上了巫恒的额头,才放开巫恒的胳膊。

    “够狠,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揍。”

    周天咳了几声,才觉得气出得顺溜了。

    “巫恒。”周天想了想,“是为谁服务?”周天看的清楚,明显梅思齐也被他摆了一刀。

    “没有人。”巫恒淡然地说。他被人用枪指着,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你为什么要抢这个盒子。”周天问。

    巫恒停顿片刻,才说:“这个盒子象以前看到过的一件旧物。”

    周天无语了,这什么逻辑。这就是抢劫的理由?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周天问。

    “你的东西你不知道?”巫恒陈述般地反问。

    周天一时被噎住。难道老子要告诉你,这盒子我根本打不开?

    周天想再问点什么,看来也问不出来。巫恒是那种能回答你就会回答,不能回答你问死也不能理你的人。周天盯了巫恒半晌,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拿他怎么办。鬼死神差地伸出手抬起了巫恒的下巴。透过凌乱的黑发,巫恒眼睛看上去如同漆黑的深水。周天从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睛能幽黑到这个地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少有血色。看来周天那一脚既使是巫恒也有些吃不消。周天下意识用拇指抚上了巫恒的嘴唇。周天的手指粗糙,摩挲着的嘴唇冰冷却柔软,他摩挲着巫恒的嘴唇,觉得嗓子居然有些发干。他把拇指强行伸入进巫恒的嘴巴,橇开牙齿,食指与中指也伸了进去,触摸到巫恒的舌头,来来回回狎|腻。过于深入,巫恒轻轻地咳嗽了起来。周天的两根手指已被口水完全浸湿,巫恒的嘴角也渗出了口水。

    真他妈让人意荡神弛!周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感叹。

    没想到就这点触摸会引起自己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周天有点尴尬。好久没抱女人了。

    他放开的巫恒的下巴,观察巫恒的反应。巫恒至始至终都微微皱着眉头,一脸排斥,但也没有强烈的反抗举动。从巫恒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理解周天污秽举动的含义。

    “你他娘是从火星跑来的吧。”周天又好气又好笑。

    周天把沾满了巫恒口水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吮了吮,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变态。”

    周天放下了枪。他很清楚巫恒刚才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并没打算真要自己的命,以他的身手,自己的脖子应该就折了。

    “你走吧。”周天说,心里叹口气:趁我还没反悔前。

    巫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刚才没要我的命,算是还你个人情。”周天说。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原因并不这么简单。

    巫恒站了起来,飞身离去,并不停留。

    周天看着巫恒的身影消失在“不见巷”那三个字的转角处。

    周天又把自己靠在车上。他早已不再是金融专业的大学生,也不是安安稳稳的白领。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一只脚已踏入了这个修罗场,感情用事这个词早已不是他的权利。他知道自己让巫恒走肯定会后悔,但他还是无法看着巫恒很倒霉的样子。但周天随即否定了自己,周天苦笑了起来,别他妈用什么感情用事的给自己找借口,他不过是个被□□冲晕了头的禽兽,刚才那一刻,他的脑子只被一个念头所盘踞:撕了这小子的衣服,老子要上他!

    ☆、四、查无此人

    周天对着办公室上的笔记本发呆。这是个临海的高层写字楼。周天的注册“天下文化有限公司”包了七、八两层作为办公场所。虽说日常业务都不在面上经营,但每日的电话咨询、网上服务还是必不可少。这一行业可算缘源流长,有着稳定客户与资源,也有固定的流程,但周天有自己的理念。如果不创新、不拓展业务的宽度与广度,这个行业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狭小。还在他大学二年级时候,他注册了这个公司。当时虽然没有接管家族业务,但每年的营利却让人不可小视。这也是老爷子放心把整个盘口生意交到周天手里的原因之一。时代不同了,老家伙们该淡出一线了。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但现在,周天的笔记本里并不是自己的公司主页,而是巫恒的一张照片。这是从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中截取的。像片的相素不高,但巫恒漠然的眼神和出世的气息,透过电脑依然清晰地传递出来。周天对着他的眼睛,心里莫名一紧,那天晚上的尴尬与感觉一瞬间象是又复活了。

    “在看什么,发的一个好呆。”说话间,梅思齐已推门进来。

    他和王泽已混的脸熟,不敲门就直接进了来。

    看到笔记本里巫恒的照片,梅思齐“啧”了一声。他比周天还要头疼,因为那个晚上的砸场子事件,他一直觉得心虚。

    在秘书上茶的时候,梅思齐已把周天的办公室看了个遍。

    “找个海景房来办公,周大当家的真够奢侈。”梅思齐笑着,靠坐在了周天的办公上。梅思齐腰肢细软,如果别的男人这个姿态可能有点不大美观,但梅思齐却别有一股风情。

    “我快被你的伙计搞的焦头烂额了,你倒是心情不错。”周天苦笑。

    他已知道,对于巫恒,梅思齐和他一样是一无所知。

    因为巫恒是梅思齐捡回来的。

    如果说周氏家族产业处于链条的最上游,那条梅思齐的就在中端。三个月前,周边的一个中级城市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发生了一个有点类似好莱乌电影的事件。三个盗贼团伙想用挖地道的方式挖通银行的金库,从中盗取财物。他们从下水道开始,整整挖了十天,金库还没挖通,却意外的挖到了一个古墓。三个人一合计,偷死人要比偷活人风险要少,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那古墓一通破坏,倒也从里面偷出了不少的珍奇珠宝。别的东西倒是无所谓,据说他们从死人嘴里摸出了一枚夜明珠,放在屋里,连灯都不点。梅思齐从线上得到消息,立即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从那里用极低的价格收购了那枚夜明珠。当周天问他到底有多低时,梅思齐只神秘一笑:商业秘密。

    那段时间三个盗贼躲在一个快要被拆迁的棚户区,他们手里的货无法出手,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乱动,只有窝着,等上一年半载,风平浪静后再作打算。他们看到新闻,说是他们破坏了汉代一位王妃的古墓,让古文物损失严重。

    他们自己都有点蒙圈。这要是被抓了,要把牢低坐穿也出不去了。他们窝在棚户区半个月没挪窝,但坐吃山空,没多久已身无文,也没有可靠的人出货。就在他们骑虎难下的时候,梅思齐找到了他们。

    经过一番唇舌交量,讨价还价,生意成交。正当梅思齐要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了墙角。

    一个人裹着条破旧的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象是打着冷战,又象是晕迷不醒。梅思齐觉得奇怪,他的情报不会出错,说是三个盗贼,怎么会多出了第四人。但梅思齐收回了目光,他的工作已完成,虽然这个人的处境有些可疑,也没必要再多找麻烦。但他还是忍不住又瞄了第二眼。那个破衣烂衫,奄奄一息的年青人,虽然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就是让他无法把眼睛挪开。

    "他这是怎么了?"梅思齐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小子呀,说起他,咱仨可亏大了。"

    这哥仨儿就说了:他们挖地道共挖了十天,在第八天的时候,他们一进去,发放洞里面躺着一个人,他们吓了一跳,这还没开始呢,就被人发现了,便寻思要灭口,但当他们靠近后,才发现这人一直处于意识不清的状况。象是受了极重的风寒,一直把自己紧抱成一团,全身打着寒战。看来是个收荒人,无处可去,在这儿避寒。他的样子象是生了病,并且不轻,哥仨个见这人并不清醒,便放弃了灭口的打算。毕竟他们只是求财,并不想手上沾血。当他们几个拿了珠宝准备逃跑时,再瞅着这个人。看着看着,心里动起了邪火。

    “这不,我们哥儿三个想着给自己找个乐子,解解渴,这窝在这里一年半载的,还不憋出内伤呀。我们一合计,就把带一起带回来了。但这□□的从他们背他出来,一直这个样子,喝点水就又睡过去。怎么都弄不醒。我们本来是想找个乐子,没想到找了个给自己添睹的。”

    “这么说,这个人你们不要了,那就给我算了。”梅思齐半真半假地说。

    “您要看中了,我们就割个爱,送给您?”哥仨小心地试探。

    梅思齐心里一笑,片刻前还说是个累赘,现在变成“割爱”了。梅思齐爽快地说,行,给你们的东西再加一成,算是帮我找了个小伙计。

    三个盗贼的眼睛亮了起了。

    这个被梅思齐捡回去的人就是巫恒。

    “后来想着好人做到底,就送他到医院。几天后他出了院来找我,说想在我这儿谋个事做,我看他实在可怜,没有去处,就把他放在下面的盘口打杂。没想到他倒是出奇的好使,救他回来,只是一时心软,放他在那三人那儿,好好的一个人被糟蹋了。没想到这小子干活到是一把好手。说实话,我对他也有点好奇,初来的时候,我也摸过他的底。托了面上的朋友去查,但除了他自己说的名字,任何系统都查不到他的来历。真是一个‘查无此人’,倒象是你拍的那件‘三不详’。不过,我也没深究,入这一行,哪个没有个不能说的过去。我看他做事便利,也守规矩,便想留在身边,好好培养,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不留神,他给我捅这么大个篓子。”

    出了这出事,梅思齐觉得自己才冤的。为这事儿,他与周天特意摆了酒席,给李老麻子陪不是。毕竟这事弄的,偌大的两个家族被个巫恒搞的灰头土脸,下不了台。

    也因为有了这个一起出糗的事件,周天与梅思齐的情谊倒是增了几分。不是有那句话:“两人有相同苦难的人比两个有相同幸福的人更容易相互吸引”吗。

    他们就象两个被老师一起罚站的两个学生,相互惺惺相吸起来。

    “是不是有消息了?” 周天问。前两天他托梅思齐的事看来有了回音,否则他不会亲自来这里找他。

    谁知梅思齐只是翘了嘴角一笑:“没消息就不能来?”

    “能,不过你来之前给我说一声呀,我好八抬大轿去接你。”

    梅思齐“扑”的一笑:“看你贫的。”

    随即正色道:”你送的指纹,结果出来了。那小子并不是有案底的人。”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人,很多都是亡命之徒,铤而走险,他们大多都留有案底。巫恒跟了梅思齐一段时间,多少会提下些痕迹。周天请梅思齐帮助,从巫恒碰过的东西上提取指纹,送去检验。只要犯过事就会留下痕迹。但看来,巫恒竟然是身世清白,双手干净。但周天随即否定,怎么看这个巫恒都不象是个没有来历的人。但种种线索推出的结论只是“查无此人”,这个巫恒真是个“三不详”?

    “巫恒抢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梅思齐问。

    周天摇摇头。他只是通过中间人间接地入手了那只盒子,事实上,里面什么东西他并不知道。这盒子的开关太过巧妙,他试着找几个专业的开锁匠,竟没有一个人能保证完好地打开。这个盒子的作工无比精致,双头蛇的设计在古代工艺中更是罕见,这让周天爱不释手。看来要打开这只铁盒只有进行切割。但周天并不想破坏他的完整性。这让周天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于是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这样也能卖?你可真行呀。”梅思齐不知是夸也是讽。

    “在之前我们对这个铁盒进行了一个初步扫描,看得出是一个圆形的东西,我们分析应该属于宝石之类,如果方法得当,这个盒子打开也是没有问题,所以,就想把这当个彩蛋放在最后。”

    “还真是个彩蛋……”梅思齐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说,那小子为什么要抢这个盒子?”梅思齐说。

    “会不会是他们家里遗失的祖传宝贝?”周天说。

    “我看你是看港剧看多了吧。”

    “我不看港剧。”

    “那你看什么?难道是韩剧?”

    ☆、五、夜访

    周天让王泽找了两个妞陪自己与梅思齐一起喝酒。好兄弟不仅是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也上一起泡马子的。梅思齐也很尽兴。本来他们也年龄相仿,如果没有这个乌龙事件,以后可能最多也不过是个点头之交的生意上伙伴。但现在两人倒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与梅思齐分手后,周天直接带个妞回自己的公寓。他有几个住所。他会根据自己的当天活动决定自己当晚的去处,而现在去的这所公寓则是他大学毕业时租的房子,一个4居间的屋子。在这里他度过了最自由的时光,因此这里是最让他放松,肆无忌惮的一个住所。

    喝了不少酒,让周天的兴致高涨。而且那个晚上的尴尬症,也让周天急需证明那晚不过是自己的最近压力过大与欲求不满。美妞是个在读的大学生,面目清纯,身材火爆,是周天喜欢的类型。一进房,周天直接把她按在墙上亲吻。有了感觉,周天伸手把灯打开,想把美妞拖进卧房。美妞忽然尖叫一声。

    “怎么了,还没进去呢。”周天咬着她耳朵轻轻的调笑。但美妞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身后,“你屋里还有别人?”

    周天的脑子“轰”的一声,猛的回头,就见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其说是坐,不与说是缩在沙发上。那人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他们限制级的面风,也没让他感到有丝毫的不妥或是在意的地方。

    “我艹。”周天不管美妞的反应,直接把她推出了门。美妞气的问候了周天一家祖宗八辈。

    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了。周天打量着巫恒。想到刚才的画风,巫恒倒没什么表示,周天倒有一些尴尬。不过,自己找他找的这么辛苦,他自己居然找上门来了,这真是出乎他的意外。这是准备投怀送抱了?周天为自己的幽默笑了起来。再次看到巫恒,周天还有很有感觉。

    他走了过去,面对着巫恒把自己也扔在沙发上。看这小子的样子,象是在他没回来之前,已在这里睡了一觉。

    “啥时进来的呀,怎么不说一声,你不吭一声的,你说我当你当贼给毙了,你冤不冤?”

    “你早上出门,我就进来了。”

    “你就一直在这儿等我?”

    巫恒点点头。

    敢情这小子真把这儿当临时旅馆了。周天想到梅思齐说的巫恒的遭遇,没准这小子真的是无家可归,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活到现在。这样一想,心就软了半截。

    但这个谜一样的年青人,跟踪他到公寓当然不是为了在这儿睡上一觉。肯定有非他不能解决的事情,才会过来找自己。这样一样,周天反而不着急了。

    急的又不是他。他“啪”的点了一根烟,徐徐地抽了起来。

    两人面对着,距离很近,周天得以从容地观察对面的人。

    巫恒依然裹着那个有着奇怪花纹的半厚长风衣,里面到是正常的衣裤。他象是需要一直把自己裹在那样的厚的衣服中,才能保持体温。他用一种微妙的角度,同样在打量周天。那个角度,他不用正视周天,却可以把他全身笼罩在自己的视线里。因为这个角度,周天也发现他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了长长的影子。

    “那个盒子的东西是假的。”果然,巫恒还是先开了腔。

    “那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周天奇怪地问他,难道真的是他们家祖传宝贝?他说的如此肯定。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怎么能断定那个东西是假的?”

    “我根本没打开那个盒子。”

    说着,巫恒从背包里拿出那只盒子,放在茶几上。

    这是把抢的东西又还回来了?周天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但巫恒说没有打开那个盒子就已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假?周天看巫恒那样子,也不象是撒谎。倒不是说巫恒对自己该多诚意,只是感觉这种事对他而言没有撒谎的必要。

    “盒子是假的,还是里面的东西是假的。”周天问。

    巫恒沉思了一会儿,象是考虑是不是要回答他,终于还是说:“如果这个盒子是假的,里面的东西也一定是假的。”

    周天再次落向那只铁盒,栩栩如生的图案,繁复华丽的花纹。双龙蛇的眼睛象是邪恶地凝视着自己。而在双头蛇的身上则是一些奇怪的花草,倒象是从双头蛇的背上长出来的。纵然是只假的盒子,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品。有谁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做一只假的盒子,他们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这只盒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听到这句话,周天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知道现在自己已掌握了主动权。

    “这是我们从一个卖家收购的。你要去找他?揍他一顿”

    “我想找他确认一些事。”

    “我们也正在找这个人。但他给了我们这个盒子后就行踪不明,说是出门渡假了。但有人目睹他这两天在澳门出入。”

    本来周天是为了确认这个盒子的来历,从而猜想巫恒会抢出这个盒子的原因,但现在听巫恒说这只盒子是假的,更加确定了要把金大牙抓到自己面前磕头的决心。

    但巫恒面色就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你要去找他?”周天问。这真是把他家当旅店了,一声不响地来了,一言不合站起来走人?

    巫恒摇了摇头。

    周天审视着巫恒:“你先坐下,如果你想见到金大牙的话。哦,金大牙就是那个买家。我向你保证,不出两天,金大牙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周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还有,你没别的去处吧。如果不嫌弃,这两天你就住这儿吧。床是我的,你睡沙发。”

    说完这话,周天觉得自己卑鄙之极。这算是威胁加利诱?但他心里就有个冲动,要把这人留下,留在自己身边。虽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着无害的年青人,实则危险之极。但现在,他的本能站了上风。

    巫恒虽然没有座下,但也没离开。看来是心动了。

    这小子该是有多穷?让爷来好好疼你吧。周天微微一笑,摁灭了烟头。

    “会不会不太方便。”巫恒说。

    周天把这句话理解为客气。

    “哪儿会。这里就我一个人。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你也别拘着,就当在自己家就行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巫恒的肩膀,营造出一种我把你当哥儿们的气氛。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身体上窜的是啥邪火。

    巫恒留了下来。如果有别的地方可去,这个地方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的。这个年青人全身上下都象是裹了一层谜,实在要形容,真如果这个铁盒一样,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目的不明。这个谜一个的人,一无所有,四处漂泊。周天想起小梅说的那件经历。如果巫恒从这里走出去,没准又是一次露宿街头。

    周天给王泽打了电话,让他买些生活用品与换洗衣服过来。巫恒身材修长,应该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但有些偏瘦,应该比自己小一个码。

    没20分钟,王泽就来了。一进门,王泽就说:“我说爷,你这口味也变的太快了。才带回了个妞,这才多长时候,又换人了。连取向都变了。您不消停,我们这做手下的人也遭罪,都躺被窝了,得,您一个电话……”

    正唠叨着,王泽忽然一咽口水,巫恒赤身裸体地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衣服全让周天给丢了洗衣机里了,似乎也不太好意思用周天的毛巾。

    “我,我说,爷您您啥时候……”王泽已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眼睛也不知该看哪儿。这也太诡异了。搞个男的就已让他掉下巴了,这个男的还是巫恒,啥时这两个人就搞到一块了。这是已上床了?

    “还不给我快滚,你还等着老子抽你是不是。”周天骂道。

    “我滚我滚,我不碍您好事。”王泽放下大包小包,一溜烟的滚了,临出门时,不记交待一句:“爷你可要记得保重身体呀。”

    巫恒的头发上还滴着水,身上也是湿淋淋的。周天的目光忍不住往他身上踅摸。巫恒倒是坦然,并没在意周天奇怪的样子。

    “你说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下来,考验我的定力的?”周天说。

    “什么意思?”巫恒漫不经心地问道。

    周天一阵恼火。你他娘的这个样子引诱老子,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周天慢慢跺过去,抬手碰了碰巫恒的脖子上。手感不错。光滑紧瓷,关键是白。这白和他的脸上不尽相同。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近乎没有血色。而身体的白则比较正常,也比较健康。周天的手指抚过巫恒的咽喉,巫恒有些不畅的感觉,不由咽了下口水。

    是不是把这小子直接扑倒?但论身手自己未必能把他按在自己的身下,搞不好,这小子还会反过来把自己揍一顿。而且,这好不容易建立一点的信任关系本来就很脆弱,这一折腾,又将清零了。

    百般权衡,周天叹了口气,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周天他翻出王泽送来的大包小包,从里面找出浴巾,睡衣向巫恒扔了过去。

    “快把身上擦干,小心着凉。”周天的手心象是着了火,但他记忆里巫恒的身体却是冰凉如水,让他战栗不已。

    ☆、六、线索中断

    周天这一觉真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内心挣扎不已,直到半夜才睡去。没想到才朦胧过去,就被王泽的电话吵醒。他娘的,这眼睛才合上就又睁开了。周天张嘴就要骂,王泽那边已迫不及待地开了口,爷,金大牙逮回来了。周天立即清醒了。下面办事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

    虽然周天继承了周家的大半生意,但家族的黑暗势力,他并不想直接插手,那也是他爷爷的直系组织。他的任务就是尽量让周氏家庭的产业由地下走到地上,从灰色地带变为合法,不断发展壮大,这也是大势所趋。但在这种过渡的当口,保留老派的组织人事也是必不可少。人在江湖,有些事不是只靠理想就能解决的。

    周天是个务实派。虽然他尽量必免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但必要时也并不手软。

    周天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客厅。黑暗中,巫恒整个人把自己缩在棉被里。这种天气本来一张薄毯就已足够,但想到巫恒的怕冷体质,他还是给他抱了床被子。

    美好的同居生活,还没开始,这就结束了?周天苦笑。

    他轻轻走到巫恒面前,借着窗外的灯火,巫恒的脸还是半隐半现地显了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邪门,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这么有感觉。这他娘的是宿命?还是上辈子欠他的?

    周天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巫恒的肩膀:“喂,醒醒,金大牙找到了。”

    但巫恒似乎睡的很沉,没有醒的样子。周天又拍了拍,依然没有反应。

    周天觉得不对劲。手放在他脸上,象是触到一块千年寒冰,周天一惊,手直接伸到他的身体里,他的手象是被冻伤了。

    这小子发病了。小梅口中说的那个状态,清晰地在周天子脑子里浮了上来。周天倒吸口凉气,没想到巫恒这病居然这样,随时随地都会发作。周天怀疑巫恒怎能能活到现在的。

    幸好呼吸还算正常。看来先把他送到医院了。

    周天一只手放在巫恒的身体来,来回摩擦,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机。手摁在键盘上,还没拨通。腹部一阵巨疼,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

    背撞到茶几,周天觉得整个骨头都碎了。周天拼命地咳嗽几声,觉得嗓子发甜,只差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你他娘还真是狗咬吕洞宾。找到金大牙了,你小子躺在这儿象个死人,怎么叫都不醒。老子真应该把你强j了,而不是想着把给你送医院去。”周天真是生气了。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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