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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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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骰子安红豆 作者:诗小刀

    第8节

    “我不知道。”

    “这只盒子在哪儿得来的?”

    “那所地质研究所。”顿了顿,“你一直跟着我,应该知道是哪个地方。”

    李医生点点头。

    “我们刚才用你的血用在了上面……”李医生举起那只盒子,“并不能打开。所以,我要问你,是铁盒子是假的,还是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巫恒咬了咬牙,他有些分神,他刚要开口,嘴里却倾泻出一声低吟。李医生的小指不由地跟着微微一动。

    “或许这盒子是假的,我也不是你们找的人。“巫恒说。

    李医生点点头:“或许你说的对。但要知道真假,只有把你带回去了。”

    李医生说完,便不再说话。他默默地打量着巫恒,巫恒几乎象从水里捞了出来。

    “很难受吗?”李医生的喉节动了一动,然后斟酌着词汇,“你可以不用忍。”

    巫恒的低垂的眼睫迅速的扬了起来,嘲湿的眼睛盯向李医生:“你不过来帮忙吗?”

    李医生的呼吸猛的一停。巫恒嘴角忽然一扬,浮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转瞬消失。

    李医生的手抖的厉害。

    巫恒挣扎着坐了起来,开始脱衣服。本来他极其畏寒,穿着很厚的衣服,但现在,这些衣服于他而言,已是障碍。他的内衣已近湿透,头发也粘在额角。他脱了件外套,已气喘吁吁,忍不住停下来休息片刻。

    整个卫生院安静异常,时不时的山里的鸟呜狼叫,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象是近在咫尺。但在这些安静中,却忽然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象是老鼠掉进米缸,“砰”的一声,又象是在偷吃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李医生象是听到什么,忽然半侧着头,竖起耳朵,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声音。

    眼前的人象是在逞强一般。但还是忍受不了,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紧紧地抱住。

    他一步一步跺过去,走进他的猎物。为了这一天,他煞费苦心,他有着明确的任务,但这个任务在执行中,加入了自己的私心,这个任务逐渐地被他扭曲。他很多次在梦里看到过这个眼前的人。赤|裸地被关在牢子里,漆黑的眼睛,勾人似地盯着他。他觉得那是一个邀请,而现在,他是来赴邀。

    但“当”的一声,一声巨大的声音,如同金属撞击声在外面猛的响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门口走去,外面那些手下,不分场合地闹腾,是有必要敲打一下了。

    他一拉开门,猛得一个东西砸了下来,他眼一黑,栽倒在地。

    周天闯了起来,看到巫恒的状况,呼吸不由地都停了下来。而巫恒紧紧地抱着自己,象是在忍受着无以言传的无形折磨。

    他娘的,那个变态医生对他干什么了?

    后面一阵吵吵嚷嚷,老王的声音:“那个王八蛋抓住了吗?”跟着就要闯起来。周天拦在了门口,用脚狠狠地踹了地上的李医生一脚:“你先把这王八蛋抓起来,别让他给跑了。”

    “这个王八蛋,看老王怎么收拾你,小恒恒呢?在里面吗?”

    说着就把头往里面凑。周天一笑:“我和他先有几句私房话。”说着,挤进门里,把门一锁。

    “我艹,你别是要欺负我家小恒恒吧。”老王在外面骂了一句。

    周天几步过去,伸手拍了拍巫恒的脸,喊着他的名字“巫恒。”巫恒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嘴里含糊地呜咽了一声。周天把手伸进去,一探那个地方,已粘哒哒的一片,但那个地方还是发烫。他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横坐在自己的怀里,用手先帮他揉搓那个发肿的发方。

    四个小时前,他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打的是自己极其私密的一个电话,而来电显示却是陌生人,他接听了电话,那里传来巫恒的声音。他的心一阵狂跳,他做梦都没敢想过巫恒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但巫恒并没有过多的语言,只告诉他老王被人抓了,他现在要去的地方。然后,让周天过去把老王救出来。

    说完,挂了电话。

    周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可以再次见他,真好。他带着马藏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巫恒注射向自己的胳膊注射。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王泽在他耳边说:“巫爷没事的。”他想了想也是,他们千方百计地把巫恒引过来,当然不可能这样把他放倒,但他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卫生院的位置幸好十分利于埋伏,他们潜藏在卫生院的后山,等待李医生把巫恒带了进去,一切归于安静后,他们悄悄地下来,潜了进去,伏击了他们。

    巫恒整个人缩在周天的怀里,周天都感觉到他尽量把自己贴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随着他手下的动作,他扭动着腰肢,调整着角度,不自觉地迎合着他的。他虽然半垂着眼帘,但透过眼睫,看向周天的潮湿的目光,有着强烈的要求与渴望,他甚至不吝啬发出压制却诱人的声音,来邀请他。

    他现在如此的需要他,他不明白周天还在等什么。

    周天却有些克制。

    “为什么有事你会找老王帮忙,却不是我?”他问道。

    巫恒咬了咬嘴唇,他的嘴唇已红的肿胀。周天却在这个时候纠缠这些东西。他抓紧了他的胳膊,整个手都嵌入了周天的肌肉里。

    “你给老王的铁盒是从我那里拿的假的,真的东西在你那儿?”

    周天盯着他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被水气笼罩的泪眼朦胧,但周天相信,在他的芯里,依然有着铁一坚硬的东西。

    可巫恒已忍受不了周天的拖延,他深深地吸口气,尽量平稳着声音:“事后我会告诉你。”

    说着,抖动着眼睫,手覆在了周天的那只手上,自己加了力气。

    周天盯着巫恒,勾起一丝惑人的笑意。

    “你他娘的就是这样邀请人的?”

    两人纠缠在了一起。彼此的思念已达到饱和,再有这么一丝丝的挑逗,纵然再轻微的抚摸与碰触都会带来巨大的快乐。不同的只是,被药物控制的巫恒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他明明是被压在周天的身下,却操纵着周天所有的行为与激情。周天只是变着法的满足他。外面的审讯不是结果如何,周天还保留着一丝警惕,但巫恒几乎贪婪的索求,让他变得毫无理智,他几乎带着虔诚的服务态度,无节度的一遍遍满足巫恒。

    巫恒渐渐平息了下来。躺在他的怀里,调整着呼吸。

    周天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亲吻他。

    “还要吗?”周天咬着他的脖子,问道。

    巫恒歇了会儿,拉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下来。下了床,捡起地上因□□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周天默默地看着他。

    炮打完了,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三十七、审问

    周天与巫恒出去时,王泽已把事情基本收拾停当。王泽的效率让周天十分满意。倒是老王看到周天,啧了一声。“完事了?”

    周天还好说,只是嘴角挂着微笑,显示身心愉快的样子。而巫恒的脸上有着罕见的红晕,整个状况有些怠懒,与他一惯的冷洌气质完全不同。

    老王摇摇头:“你们快活了,老王可忙惨了。那帮王八蛋伤的伤,跑的跑,跑了的还好说,伤的还破费老王给他们银子,打发他们回家。”

    “你他娘的没把他们收编扩充自己的队伍?”

    “老王才不要那样是非不明,不忠不义的糊涂蛋呢。”老王说。

    周天忍不住好笑。一个黑二代,站在哪种立场能说出这样义正言辞的话呢。

    “那个变态呢?”周天问。

    老王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还是笑道:“这变态,你他娘的认了第二,谁还敢认第一。”停了停,“那个李得富,就是那个李医生已被我捆的结结实实,严加看管着呢。”

    原来李医生叫李得富,这名字还真接地气,与他高大上的样子无法联想到一起。

    “走,过去看看。”

    李得富被扔在房间的角落,他胳膊被反剪着,用皮牛绳捆了起来,眼镜也不知扔在那里,头发柔嗒嗒地搭了下来,那种社会精英的感觉已荡然无存。

    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巫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周天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李得富的半张脸瞬间高肿了起来。看到他周天就来气。他想以为只是李得富只给巫恒打麻醉剂,没想到还用了催|情药。

    周天又一脚踹了过去。老王拦住了,“还要问话呢。”

    想想也是。

    周天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居高凌下地看着李得富。王泽会意地过去,站在了李得富的身后。马藏端着枪,守在门口,屏闭了全面的人。

    现在,这里屋子里,只有周天、巫恒、老王、王泽以及李得富。接下来问的事,周天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周天手里摆弄着那只铁盒,铁盒的形状包括细节他都一清二楚,甚至是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铁盒被重新铸起来的痕迹。没错,这只铁盒就是他从金大牙那里收购的假盒子,为了弄清里面的东西,他对他进行了切割。事后,他已让人把他重新粘铸了起来。因为是个赝品,他并没有留意,被巫恒带了出来。

    “这只盒子里面是什么?”

    李得富看了巫恒一眼:“他不知道吗?”

    周天一阵气闷。王泽的枪托已一下子敲在李得富的脑门子上。

    “你他娘的明白点,这是在问你呢。”王泽说。

    “我不知道。”似乎觉得王泽的枪托已要打下来,连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盒子只有一个人的血才能打开。至今,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人,所以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周天豁然开朗。那个溶洞里面的抽血机构,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有某个人的血才能打开的铁盒。但以他的物理常识,这种非科学存在的东西实在有点匪夷所思。现在的科技可以通过人体的各个器官,身高、体重、指纹,眼睛等来识别,但通过血液来识别的机关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盒子可以被人的血打开?”周天问。

    “我也不知道。”

    这个李德富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等等,你们也在找那只盒子,也就是说那只盒子你们并没有,但知道某个人的血可以打开那只盒子。那么,你们搞那么大的动静,把人一个个拐了,去抽血排查,你们通过什么来验证哪个是你们要找的人?”周天问。

    李得富想了想:“这也是我们猜测的。可能上面已知道这个铁盒的成份,所以仿制了相同成份的东西,用来找人。”

    “来说说,你们这个机构或是组织干什么的?”周天问。

    李得富摇摇头:“我们都是受雇于人,上头是谁并不知道。我们都只是接受老沈头指示。”

    李得富给出了沈老爷子同样的答案,那就是他们不过是这个机构与组织里分支中的分支,对于核心,他们并不知情。

    “沈老爷子呢?”

    李得富摇头,说是有别的事,并没有参加这次行动。

    但那次他被捕获,他处于被动,沈老爷子在主动的情况下,沈老爷子没必要骗人。而李得富?

    周天想了想,忽然看了旁边的巫恒一眼。他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们为什么盯上他?”

    李得富笑了笑:“你们那天从那里跑出去,毁了我们的样本,上面无论如何也会对你们的底细进行摸查。摸查的结果,你是大鼎鼎的周大当家,身世背景都一清二楚,而他……”

    李得富抬眼向巫恒看,周天面色一沉。李得富收回目光,神色居然有些惨然,“上面无论如何无法查出他的来历,所以,他的情况最为可疑。我们一直跟着他,但他那段时间,一直在你那里,我们也不好动手。直到一个月前,他从那里离开,我们已跟了过来……”

    李得富说着,忽然低哑着声音向巫恒吼道:“不管你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我都不会把你交上去,我……”

    王泽猛命地在他的头猛的敲了下去,李得富头一歪,晕了过去。

    巫恒只是淡漠地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几乎是如出一辄地话语,相似的歇斯底里,在15年前,也有个人这样跪在自己面前,悲泣般地对他倾诉。但他没有任何感觉,他似乎应该对他们有一丝的怜悯,但他的感情没有一丝波动。他有时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毫无人情味,但他的七情六欲,他的感觉感知在他记事起已象不复存在。

    这个男人如此痛苦,却在他心里翻不起任何波澜。

    他目光一垂,周天的眼睛正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深埋的热情与爱恋。他的心跳猛的加速。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只有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

    该问的问完了,再问似乎也没有什么结果。周天与老王商量了一下,就把李得富扔到山上,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周天让人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一切收拾完毕,已是凌晨2点。

    在他们收捡的途中,周天把巫恒拉到里屋,把他摁在墙上,在他身体里又是一阵摸索,催情剂的药效已大半散尽,但余韵似乎依然挥之不去。巫恒很快进入状态,气喘吁吁,脸色潮红,整个人软在他身上。

    “巫恒,”周天离开他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强制你,但现在你要跟我回去。”

    这个关键人物手里一定握着关键的钥匙,他不能让他再一个人在外瞎闯。

    “如果你反抗,我就是把你打残,也要带你回去。所以,你别逼我。”

    周天的眼睛盯着巫恒,他要巫恒给个肯定的答案。把他打残,也比他一个人死在外面强上百倍。但巫恒只是微微张着嘴唇,吐出潮热的呼吸。

    他娘的,周天摸出了自己的玩意。

    ☆、三十八、告白

    他们迅速撤离。临走之前,他们都打扫干净,李得富自己也不干净,想必不会惊动有关方面。凌晨5点时出了川部。经过一晚的折腾,大家都十分的疲劳。周天盘算自己这几个人还行,但老王他们早一天已被李得富逮住,现在一定身心俱疲,就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店,先歇个半天,再继续赶路。

    时间太早,大家也都没胃口吃东西补济,开了房间,呵欠连天地各找各屋。

    周天只让王泽与马藏轮流休息,以备不时之需。老王看周天安置人员值班,就说他也派一两个人与王泽他们轮换。周天笑着制止了,也就这几个小时,老王这两日想必十分辛苦,得了点空闲,是要好好的缓个气。老王也不客气,直接上屋睡去了。

    走时,老王忽然又停了下来,悄声说:“那小子有事,你要看牢点。”

    一说这,周天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背着老子,你俩啥时勾搭在一起的。“

    老王一脸讪笑:“事出有因。“一溜烟儿的跑了。

    周天直接把自己与巫恒安排到一个房间。一间大床房。巫恒淋了个澡出来后,周天已脱了外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睡着了。

    但当他一出来,眼睛立即睁开。巫恒依然赤|裸着身体,全身水珠,头发只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周天想起那天才与他见第二面的晚上,他也是这个样子,一副无知无觉的姿态。但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次身体纠缠,他还能这个样子与他坦然面对,周天也算是服了气。

    周天摇摇头,随他。

    但巫恒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他。这小子,在干什么?巫恒的眼神有点异样的神彩。周天的心里一动。但这一路紧张与鏖战,再加上片刻与巫恒的过度纵|欲,身体已委实怠倦,便只拍了拍身边:“你他娘的快躺下。”

    巫恒顿了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但没一会儿,周天背上微微地出了薄汗。巫恒整个人倾靠在他身上,一只手臂环上在周天的腰背,紧紧地贴着他。

    屋里暖气十分充足,周天怕巫恒冻着,特意盖了棉被,但巫恒如此紧地贴抱着自己,周天有些热起来。他娘的,这小子是要自己精|尽人亡吗?但周天骨子里还有着中世纪时期一些浪漫英雄主义色彩,面对自己的心怡爱人,纵然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况这点床第小事。

    “还没满足?”周天无声地一笑,问道。

    巫恒已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他。这小子现在也知道用舌头了。周天叹口气,心里却愉快异常。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让他心里十分满足。这他娘的就是两情相悦了。他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热情地回应巫恒的邀请。

    两人折腾了许久,终于周天沉沉地睡去。

    周天睡的很沉,却一直做着梦。梦的内容乱八七糟,甚至出现了小时候的场景。他12岁的姿容。那个瘦瘦高高,有着一头乱八七糟头发的小孩儿,应该是自己吧。梦里有一只野兽追着他跑,他跑到了悬崖边,已无路可走。他看向深处,崖底黑压压的,如同地狱之门,他一回头,后面的野兽已向他扑来。那只野兽如同一只巨莽,却有着两只头,嘴里吐着红信,一上一下向他袭来,他猛的睁大了眼睛,告诉自己,这是梦境。

    周天从梦里警醒,第一个念头去找巫恒。床上已空无一人。

    他翻身下床,仓皇地奔了出去,看到楼下的大厅里,王泽正拦着巫恒在说什么。王泽一脸焦急与恳求,不用听,周天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天没坐电梯,直接下了楼。王泽一眼看到了出了楼梯口的周天,闭上了嘴,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巫恒背上背着行背包,穿着十分整齐。扭头看了一眼周天,掉头就走。他去意以决,从此与这个人为天涯陌路。再多一句,再多一眼,对彼此都已毫无意义。

    周天追着出了门,巫恒走的很快,已消失在街巷拐角处。冬日的凌晨,天还没大亮,街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凝结着稀淡的白色雾水,混着黎明前的黑灰,整个天气混沌成一片混浊的颜色。

    周天抓着巫恒的影子,随着他来到一个僻静的深巷。巫恒站在一支尚未熄灭的路灯下面,象在等他。

    这个有着淡漠眼神与漂亮身体的男人,如同一尊雕像般完美而冷硬。

    周天上去,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巫恒没有闪避,一拳正中脸上,嘴里有了血腥味,他咽了下去。眼睫一闪,微微地垂下眼帘。

    “老子没警告过你不要走吗?你扔了一摊烂摊子,就等着老子给你擦屁股是不是。”周天越想越恼火,从认识这小子起,自己就没过过一天舒服日子,被这小子耍得团团转,而这小子眼里却丝毫没当他存在。他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再跟着我,我会害死你的。”巫恒漠然地看着他。

    周天平静了下来。半晌,伸手去摸他的嘴角,那里乌黑了一块,摸起来十分的刺痛。但巫恒没有感觉,他的心空荡荡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周天心脏那块象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他忽然吼道:“你他娘的当我是什么了?你以为陪老子睡,老子就高兴了,满足了。我”周天忽然觉得喉头有点哽咽,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巫恒静静地看着他。周天一向豁达,纵然在身处逆境,也有一种安之若泰的达观与爽快。他的童年并不幸福,一懂事就被委以无法摆锐责任与家庭命运,可以说在生活中没有多少可以喘息的机会,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中,未免压抑扭曲,而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保持着最真实的自我。

    15年前如此,15年后依然没变。有那么一瞬间,巫恒甚至想,就在他身边也不错。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随即熄灭。

    “我知道你喜欢我。”巫恒忽然说。他不知道人类的所谓爱、友情、亲情为何物,但同周天接触的这半年,想想大概应是如此。

    周天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嘴角一咧,想笑没笑出来。

    “他娘的,你知道就更该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周天放低了声音,柔和地说。

    “我还有自己的事。”巫恒说。

    “你还不明白,你自己的事,早就不再只是你自己的事了。”

    巫恒摇摇头,“我要走了,你别跟过来。”

    “你忘了我怎么交待你的了。”周天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巫恒目光一闪,周天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微微抬起,巫恒对他并没有任何防备,不堤防被捏的死死的,他不由地微微张了嘴,不知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一惊,周天已的嘴唇已堵在他的嘴上。濡湿的舌头抵了进去,他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巫恒一把推开他,淡漠的眼中,有光闪过。他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类似李得富给注射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没那么烈,也就是酒吧里那种程度。”

    巫恒开始觉得有些使不上劲,虽然脑子还算清醒,但迈步有些困难。他咬了牙,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走了,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等他。

    周天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巫恒只能全身酥软在偎在他的怀里。他从眼睫下看着周天,清晰的面部轮廓,英挺的眉眼,看着自己专注而饱含深情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心中一荡,嘴里不由发出含混的声音。周天不由低下头去亲吻他。

    几分钟后,王泽开着吉普开过,周天直接把他抱上了车。一上车,周天便命令道:“把收音机打开,放到最大。”

    王泽看了一眼这个架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收音机调到交通台,音量放到最大。电台的女主播以一种甜蜜而亲切的中音,介绍着路状与天气。

    王泽开着车,音量以最大声窜入耳朵,但身后依然有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象是隐忍到极限,终于忍不住又泻了出来,有时甚至会夹杂着一两声极低的低泣。周天时不时在谁的耳边轻声呢喃着什么,象是在诱哄,又象是鼓动。

    王泽开始专注于开车。他不知为什么想起很多年前,还没有跟着周天的时候,曾喜欢过一个姑娘,他对她喜欢的不知所措,恨不能把心窝子掏了出来,他觉得有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都无所谓,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就会是完美的。但有一天,那个姑娘还是离开了他。事后,他想过,干这一行的,离开他,或者对那个姑娘是个最好的结局。但时不时的,他还会想起那个姑娘,不知她现在在那里,过的怎么样。

    这次回去,自己是不是去找她,告诉她这么年过去了,他依然不能忘记她,她依然主宰着自己的全部。他不相信一生一世的爱,但他现在觉得,其实是存在的,只是你有没有敢于付出的勇力与承担责任的能力。

    回去后,一定去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来这一章让他们分开的,写着写着又成了这样。我果然狗血。

    ☆、三十九、小孩2

    巫恒开始和小孩有了段相安无事的相处。小孩似乎也不再执着于追寻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而巫恒也不再刻意把他甩开。他爬山涉水,风餐露宿,小孩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巫恒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接着,两人有了简单的对话。巫恒是个成年人,对交流并不擅长,反而是小孩儿有意无意地找他说上两句。一开始,小孩儿问五句,巫恒回答不到一句,慢慢地变成了有问有答的方式。对此,他有些烦闷,但小孩看着他,似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这场心理较量中,他反而处于被动。

    小孩有着非常独立的人格,巫恒和他交流,没有丝毫需要顾忌他年龄必要。事实上,在感情的表达与交流上,小孩要比他成熟老道的多。

    以至于有一次,小孩儿忽然说:“你是怎么长大的?”

    巫恒不明他所指,小孩儿哂然一笑,摇摇头,似乎对巫恒的情商表示震惊到无语。巫恒常常会不由有此恼怒,而小孩儿则豁达地一笑化之。

    小孩告诉他很多山里的常识,如何辩认各种物种,植被,如何寻找水源。明明巫恒要有着很年长的生活经验,但小孩儿却象个百科全书。他听的很是愣怔。

    两人在山里行行走走,直到小孩儿手腕的伤口好的差不多,巫恒带着他下山。这里川南边界,山势绵延,原始森林几乎覆盖了这个城市的大半面积。但在山与山之间,还是有些破落的村落,以及聚居的城市。人类实在是种生存能力强韧的种类,他们在任何险峻的地方都能落脚生根。

    他们来到山下的城市。县城小却五脏俱全,饭店、商铺、影院应有尽有。多而窄的街道拥挤嘈杂,人流量非常大。城市管理在这里似乎处于边缘状况,各条街道的出店经营几乎占据了半条街。各类烹煎油炸的摊位上冒着廉价菜仔油的香味,让一惯老成持重的小孩,露出眼馋的表情。

    一家馄饨店吸引了小孩儿的注意。老板把案板台放置地门口,穿着白色工作服,手法娴熟,而有节奏地跺着肉馅。

    毕竟还是个孩子。巫恒想,他们也快有半个月没有吃上人间熟食了。

    这一路的行程对这个孩子太过严苛,巫恒决定宠他一回。

    “想吃什么?”他问。

    小孩儿露出兴奋的表情,露出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而不是之前的成熟稳重。

    巫恒把他带进混沌店,拿起菜单,菜价十分便宜,一盘白菜不过六元。巫恒算了下自己的积蓄,点了一盘青椒肉丝与一碗米饭。

    饭菜上齐,巫恒让小孩儿快吃。小孩儿拿起了饭碗,抬起眼睛问:“你呢。”

    巫恒摇摇头说不饿。小孩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埋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口,象是哽住似的,眼泪忽然啪啪地落了下来。

    巫恒有些讶然。这个孩子在生死存亡关头,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为一碗饭,却哭的一塌糊涂。他想安慰一下他,但如何开口让他颇觉困难。

    “怎么了?”半晌,他才问道。

    小孩儿大口地把拉着饭:“饭菜都好香。能活着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真是太好了。而且,你和我还在一起。”

    巫恒并不能体会小孩的感受,只是沉默片刻说:“那多吃点。”

    他注视着面前的认真吃饭的孩子,微微地握紧了手。不知为什么,手心里有些湿热。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在肚里演练了好几遍,终于迟疑地开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

    小孩儿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饭。巫恒停了会儿,他觉得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以后可以和我一起。”

    他从那人嘴里知道,他与小孩儿的母亲很早已离异,平时那人也很少带这个小孩儿。既便如此,那人也已死去。他再三斟酌后,提出了这个想法。

    在这漫长的一生中,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期待。也是第一次把这种期待明确地表达。

    小孩儿几口扒完饭,抬起头,看了巫恒一眼。

    他的眼神明亮有神,却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怜惜与温柔。

    他低低地说:“我自小跟爷爷长大。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他肯定在满大街地找我。”想了想,又补充到:“我爸我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如果我不在爷爷身边,我想他后半生都不会好好过的。”

    他说的很委婉,看着巫恒。明明巫恒是个成人,却让他觉得怜惜。

    巫恒手心的汗冷了下来,湿漏漏的有些不太舒服。他从没有对谁抱过如此想法,他难得一生中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期待,却落了空。但他并没有过多的难受。难受这种感情对他都太过隆重与侈奢。

    小孩儿看入他的眼神,想知道巫恒的想法,但巫恒的眼睛依然淡淡然的,没有任何被伤害的神情。不知为什么,小孩儿的心象被人揪了一把似的,有些难过。

    “爷爷给我讲过,凡夫俗子都会被七情六欲所操纵,只有圣人超脱一切,不为世俗烦恼所困挠,但我看你不象是圣人,倒象块石头。“小孩儿说。

    巫恒目光一闪,半垂下眼睫。

    小孩儿看着他,忽然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睫毛很长,下垂的时候很好看。”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巫恒的注意力被别的所吸引,他没有四处去看,但整个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没想到那群老鼠居然这么快嗅到气味,追踪到了这里。

    小孩儿似乎也警觉到什么,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

    “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小孩儿不解地看向他,他实在看不出巫恒觉得好玩的东西是什么。巫恒从脚下的背囊里摸出个东西,小孩儿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条有着褐色花纹的小蛇,小蛇长的很奇怪,尾部也呈三角状,倒象是长着两个脑袋。小孩儿野外求生的技能掌握的非常娴熟,虽然不出这种蛇的种类,但一看就是巨毒无比的。

    但巫恒只是手捏着他的七寸,显得毫不在意。小孩儿看着巫恒随手把蛇给放了出去,不出片刻,整个小饭店里喧闹起来。

    “蛇。”

    “他妈的有蛇。快报警。”

    乘乱中,巫恒和小孩出了饭店。一出饭店,他拉起小孩儿快步飞奔而去。

    他们又躲进了凉山。巫恒觉得老是带着这个小孩儿也不是事,小孩既然没打算一直跟着自己,也该让他回家了。他征求他的意见,问他需要把他送到那儿去。小孩儿想了想,说出了地质研究所地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他亲眼看到在炽烈的火光中,父亲死于非命。而身边则是拿着刀,沉默地站着的巫恒。巫恒紧握着刀柄,刀锋如同一汪黑水,血珠从上面一滴滴滚落。这种场景第一个推断凶手肯定是巫恒,但巫恒却从那场大火中把他救了出来。他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巫恒。

    “我爷爷肯定会在那里找我。”小孩说。小孩儿的判断没错。他的爷爷一定会把那个地方掘地三尺,找出一切可能查出凶手的任何痕迹。

    想了想:“我就要走了,你能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怎么死的吗?”

    巫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小孩咧了咧嘴,没有再问。

    巫恒把他带到地质研究所的附近的一座山腰下,停了下来。他已把他带到这里,没必要再往前走。他告诉小孩儿,翻过这座山头,就是研究所。但小孩儿却要求他再送一程。他考虑了片刻,虽然有些危险,但这小孩儿的要求又难以拒绝,他决定还是再送他一程。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小孩儿有着不同寻常的沉默。

    但小孩儿忽然停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回跑。小孩儿跑的飞快,巫恒不明所以。

    跑了很长一段,小孩儿有些气喘:“我爷爷在那里埋伏的有人,正等着你去。”

    “你什么时候和你爷爷取得了联系?”巫恒问道。

    “在那个饭店里。”小孩儿说。他没告诉巫恒,那跺着肉馅的老板用摩斯信号向他传递着信息。信息只有一个:把巫恒带到地质研究所。

    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巫恒想。他停了下来。“你回去吧。”

    小孩儿咬咬唇,眼睛似乎不敢看巫恒:“我和你在一起,他们不敢开枪。”

    巫恒淡漠地看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孩儿来保护我了。”

    这样一说,忽然触到小孩儿腕上伤痕,心里叹口气。

    转身离去。

    ☆、四十、蛇灾

    吉普车在黔北沿山行驶,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周天与老王的五辆车分道行驶。而周天则更是避开高速,只在省道上穿行。由于境内山脉众多,绵延纵横,一路上车辆都在山峦中穿行。

    巫恒依然蜷缩在他的怀里,经过了最激烈的那个阶段,巫恒渐渐平息下来,他不是变态的李得福,下的药并不过重,他不过是想给巫恒一个小小的教训与惩罚。周天推算巫恒的药性已大半消散,他却依然没有改变姿势,一直温顺地躺在周天的怀里,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样子。周天不免又心软,时不时低下头来安慰性地吮吸他的嘴唇。

    忽然一声巨响,几乎与此同时王泽猛一刹车,周天急忙一手抱稳了巫恒,一手撑在了前排座位上。

    接着已是一阵撞击声,一些褐色纹路的蛇落在车的挡风玻璃上,有个七八条的样子。那、些蛇撞了下来,立即沿着车玻璃蜿蜓蠕动,锐利的三角形脑袋,吐着信子,而它们的尾部有着十分奇怪的形状,猛一看似乎是另一个头。王泽吓了一身冷汗,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尾部是尖锐的倒三角型,还带一对触角。

    王泽胃里一阵翻腾。

    周天也变了脸色。他因小时候的学习,在野外技能掌握中,有着关于蛇的学习,但这有着奇怪形态蛇却是从没见过。而且这种奇怪的蛇,突出其来出现,又毫无征兆地落在他们的车上,实在是诡异。

    马藏的车走在他们前面,看来他们并没有遇到此类情况,否则,一定会电话告之。

    王泽咽了口口水,这种情况,该是他做为周天部下,解决问题的时候,但他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到如何解决。

    巫恒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睛,侧着脸看到车外的情况,周天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小心地把他安放在车座上,就要下车。但巫恒忽然伸手抓住了他。他全身依然软柔无力,手费力扯住周天的下衣襟,已让他用尽全力。

    周天看向巫恒的眼睛,眼睛依然淡漠,但因为适才的□□,眼角带着红晕,说不出的动人。

    “没事。”周天用手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地挣脱。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巫恒眼神一暗。

    眼睛一花,一个东西象是凭空飞了过来,在周天面前掉落下来。一个粘腻湿滑,却又冰冷无比的东西落在周天的脖子上,那种感觉,就象要出瘆子一般。一条褐色花纹的蛇挂在他的脖子上。蛇的头高高昂起,猩红信子对着周天,咝咝吐着冷气。那个如同头部的三角型尾巴同时翘起,仿佛随时要给周天致命一击。

    周天站在那儿,一时不敢动弹,但不知不觉后背的汗滴了下来。

    “关门。”他轻声却严厉命令王泽。巫恒整个人躺在后座上,他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把巫恒整个陷入危险的境地。

    王泽从前面探过身体,尽量放轻了动作,想要把门拉上。但那蛇敏锐之极,头立即转向车内,正对着巫恒,整条身子开始游走滑动。周天别的办法已是不及,抬手猛的捏住蛇的七寸,一把把它从身上扯了下来,远远地扔了出去,但手背上猛的一痛,象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抬手,手背上有两个针孔大的印,周围已是青黑。

    巫恒从后座上探出身体,已一把抓起了他的手,低头去吮他手的上伤口。但当他软柔的嘴唇刚贴在周天肿痛的伤口上,周天已一把把他推开,巫恒全身没有恢复,被周天推坐在车座上。同时他身上包裹的周天的大衣整个滑落下来,露出身上满是於痕的身体。那是被他昨晚与适才狠狠疼爱过的痕迹。

    “坐好。”他命令道。他跟着坐了进来,迅速地关上门。看了看巫恒的神情,放缓了声音:“死不了。”

    王泽迅速拿出急救箱,拿出个药瓶用注射器吸了过来,给周天注射了下去。周天捏着自己的手腕,靠座在车座上微微地调整呼吸。因为川黔这一路山势险峻,森林茂密,临走时必要的防障治虫的药剂倒是带了不少,当初只是说有备无患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缓了一口气,才看向巫恒,“你没事吧。”

    巫恒摇摇头。

    周天开始回想刚才的情景,再次确信自己的确是捏着那条褐蛇的七寸,怎么会?

    巫恒似乎看出他的疑虑:“那种蛇叫烈炼,他的尾部上长着两只类似蝎子的触角,你刚才是被他尾部的毒针所伤。这种蛇首尾都有巨毒,但彼此互为解药,如果被头部所伤,可以用尾部制成解药,被尾部刺伤,同样也可以用头部来制药。”

    周天盯着巫恒:“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巫恒垂下目光:“我以前来过这里。”

    周天抬起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依然娇艳粉红,象是在等着他的再度眷顾。周天不由放缓了声音:“你到在这里做什么?”

    “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照例的一问一答,却问不出结果。周天松开了手。

    只要带他带回去,有的是时间盘问,不急在一时。巫恒看着安静而温顺,但其实非常滑头。周天有些郁闷地想。

    “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泽等他们两人消停后才问。车玻璃上还蹲着几只呢。

    周天伸手从后备箱里拿出巫恒的背囊拿了出来,巫恒的眼睫闪了闪。

    果然,周天从里面摸出了火咏刀,火咏刀沉静的光芒让周天心里一凛,好刀。不过,今天情非得已,只有用它来先除虫害了。但那些蛇忽然有些异动,明显躁动不安起来,忽然七八条蛇,象长了翅膀,飞了出去,转眼间,已不见踪迹。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王泽惊魂未定,转头看向周天,周天只是皱着眉。这些蛇来的蹊跷,去的更是奇怪。

    “爷,这蛇他妈的象是人养的,现在被人给唤回去了。”王泽说。

    周天心里一凉,瞬间象是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巫恒。那个人低着头,并不看他。

    这个在他身边的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对他有多少算计?他就这么不愿意呆在自己的身边,随想找算离自己而去?

    “开车。”周天命令道。

    车无声发动,急急地去追赶前面的车辆。周天已一把把巫恒拉了过来,一阵乱弄。巫恒心里有些烦燥,他本来准备用这场蛇灾作掩护,乘乱让自己脱身而去。这蛇虽然毒性很大,但蛇自身也是解药,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受到伤害。他只想让王泽受到小伤,然后他以找药的名义离开他们后,再告诉他们解毒的方法。没想到王泽至始至终都没有登场的机会,而周天的意外中毒,也让他心里一时慌乱,竟不能按自己原定的打算行事。

    周天象是知道了什么,手上的动作粗暴,甚至带着泄愤,但不知是不是药物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即希望周天快点结束,又几乎贪婪地享受周天带给自己的快感,他忍不住扭动着身躯,发出微微的喘息声。

    ☆、四十一、催眠师

    他们在镇上的一家民宿住了下来,再有半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归社会文明中了。巫恒洗了澡,全身都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平时淡漠冰冷的眼神带着一丝怠倦,加上嘴唇通红,看着十分可口诱人。

    周天只是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与火咏一并放入了他的背包。巫恒一言不发,只是漠然地注视着自己,周天只有苦笑。

    他抬手摸了摸巫恒,“好好地睡一觉吧。”然后在他唇上亲了亲,便起身离开,并把他的门带好。

    巫恒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泽与马藏已在车上等着周天与巫恒。但从屋里出来的只有周天一人,周天拉开车门,把门一锁,附吩道:“开车。”

    王泽动了动嘴角,想问巫爷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天不知道巫恒到底走了没走,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如果不是自己愿意,他把他强留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意义。他要的是与这人的一生一世。他现在要做的是替巫恒把摆在两人之间的障碍扫清,他只有提前把巫恒所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他才能死心塌地地留在自己身边。他是个男人,他需要自己的爱人心悦臣服地被自己收服。周天当时这样想。

    可是如果他知道以后他与巫恒前生过往,生死爱恨,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打算呢?

    回到自己的盘口,周天找到了周婷婷。他要周婷婷给他找一个很好的催眠师,他需要他失去的12岁的记忆。那个记忆里有火咏刀,以及自己父亲的死亡真相。周婷婷应了下来,可是一连几个星期都没有找到人。周天有点发火,周婷婷便说,都过快年了,你就不能先消停消停,让大家过个舒服的年?

    周婷婷已与他的未婚夫打的火热,正等着来年五一结婚。这对周家都是个大事,一早地开始谋化,但周婷婷只打算与未婚夫去周游世界,为这事正与他二叔闹别扭。

    但催眠师迟迟没有联系,倒也并不是这个原因。

    人之所以会忘记,那一定是不愿再记起再回想的事,那些痛苦而绝望的记忆,不敢在脑海中再次苏醒。而在催眠过程中,却要一遍一遍地刺激那些不能碰触的记忆,对被施者本身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周婷婷本着爱护周天的私心,也是不愿他再次受到伤害。

    周天催促无果,只好打起梅思齐的主意。梅思齐一向于这些旁门左道有些兴趣,并时不时地会在他面前卖弄些学问,看来是该请他出马了。

    果然,梅思齐不负他所望,没两天,给他来了电话。

    周天随梅思齐一起进入了那个诊所。诊所意外的环境幽美,安谥。外屋里只坐着一个白衣的小姑娘,看到梅思齐只说了声在里面等着呢。梅思齐与周天穿过一个中式长廊,来到了里屋,里屋宽阔但光线很暗,陈设却十分舒服。摆放着一溜沙发,和一个床位。墙上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个十分精巧的西式钟挂在墙上。周天进来的时候,刚好整点,发出钟摆敲击报时的声音。如果不是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家居,让人身心放松。

    梅思齐先向周天做了介绍:“柯梦南柯大夫。国际认证的黄金催眠大师。”

    那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周天。

    周天发现那个医生相当年轻,看起来有些凉薄,不知为什么周天想起了巫恒,不由皱了皱眉头。

    等周天坐了下来,梅思齐自觉地回避了。

    周天看看四周,没看到任何仪器似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开始治疗?”

    柯梦南也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用清朗的声音说:“催眠也需要一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我们可以先聊聊。”

    柯梦南的眼神太象巫恒,周天莫名的心里象被刀一般搅的难受。

    他尽量让自己放松,深吸一口气:“我12岁的时候,丢失了一段记忆,可能和我父亲的死有关。所以,受到打击把那段记忆给丢了。”

    “周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为什么?

    “听周围的人说,我是在父亲被害现场发现的。”周天想起周老爷子的原话,当时他非常虚弱,手里紧紧抱着那刀火咏刀,问什么都只是一言不发。为什么火咏刀会在自己手里?传说中的清障人也是15年前出现过一次,难道这个人真的存在,而且与自己有所接触?

    “周先生小时候和父亲关系怎么样?”

    周天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印象,事实上他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看到什么惨烈的事件,以至于让自己受到如此打击,连记忆都一起消失。

    看到周天的神情,柯梦南微微一笑:“能跟我说说周先生最痛苦的一次经历是什么吗?”

    周天闭了闭眼睛,在他的记忆中有很多不开心、不愉快,甚至是生死场。但说到最痛苦,他的脑中却只能闪过一个人的人影,眼睛里不由露出一丝痛楚。

    只有那个人,让他尝到何谓痛苦,何谓快乐,何谓求不得,何谓爱别离。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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