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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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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宠强强:《藏龙》 作者:十方雨肆

    第11节

    人的思维到底是什么?

    思维是一种类似灵魂一般的无具象存在,还是原本其实应该拥有物质基础?

    如果把思维想象成某种神经波动——神经传导,产生基于物质传导编译的某种“数据流”,用电磁脉冲替换这种生物数据流,二极管替换神经细胞,是不是就能构建出一模一样的“神经网络链接”,成功复制“人脑”?

    毫无疑问,思维可以无物质媒介传递,比如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但我也可以把它们写到纸上,画成画,作成歌,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甚至超越人类生命本身而存在。

    陆倾认为,在思想发源的阶段,“思维”应该是有生物基础的。

    在脑组织银染方法出现之前,人们认为信息是由单个脑细胞储存的,像是用盒子装东西那样,不同细胞储存着不同的信息,需要的时候就取出来用;不过在那之后,技术革新让大家得以看到各种各样的突触连接,科学家们便越来越倾向于,思想和神经活动,甚至是人的性格之类,更多的是神经连接网络的模式所决定的。

    陆倾的实验已经证明思想和精神这些东西拥有生理基础,当然,在此之前就已经有过著名的“裂脑人”实验(大脑中部胼胝体被切开后,人一半的身体无法利用另一半身体所获得的信息)以及菲尼亚斯盖奇(一位铁道工人的前额叶被损伤后,大脑机能基本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性格大变)案例,除此以外,来自核磁共振的证据也现实,人在进行特定行为以及思考特定对象的时候大脑往往有对应的活跃区域——弥赛亚的全息网便是建立在此基础上。

    但眼前的问题在于,神经系统之所以复杂,并不是因为神经细胞比其它细胞更复杂,而在于神经细胞彼此之间以及神经细胞与其它细胞(例如胶质细胞)的连接和相互作用超越了任何一种已知的多细胞系统。

    要分别解析它们之间数以亿计的作用,工作量实在太过于复杂和庞大。

    哪怕是细胞克 | 隆,克 | 隆出的生命体因为生长环境和许多随机因素的影响,也不可能拥有与被克 | 隆样本完全相同的脑部构造。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工智能进行分析就好了——

    这样一想简直要变成死循环了!

    陆天择觉得这种一看就让人吃不下饭的问题还是交给陆倾去头疼吧,他比较好奇的是,既然要复制一个人,那肯定是有蓝本的啊,这个蓝本是谁呢?陆倾自己吗?

    为此陆天择还特意去翻了一下研究报告,但报告中蓝本那一项填的却并不是陆倾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从基础到逐渐深入解析乃至尝试区域性复制的实验,实验体始终只有那一个——“”。

    陆天择瞬间被这个字母弄得有些毛骨悚然,有种自己早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陆倾切了片的感觉!但想了想很快便释然了,一个字母实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说不定研究所的实验体是以26个字母编号的,这个实验体只是刚好排到第13罢了。

    不过——如果要尝试复制一个人脑,复制个聪明人总比笨蛋要划算吧?

    陆天择心血来潮想到这个问题,终于为无聊的生活找到了一点激情。

    陆倾进行脑部神经元活动分析实验的周期基本是一月一次,跟他两月一次的检查时间并不相同,所以应该并不是在趁着他检查的时候测的。

    弥赛亚从控制中心翻到最近一次的测试记录差不多在三周前,也就是说下周陆倾应该就会再进行实验了……

    陆天择嘿嘿嘿地奸诈一笑……

    不出所料,第二周周四,陆倾和两个助理研究员一起关进了研究室,陆天择窝在房间里一边啃薯片一边黑进监控围观,很快确认这次的实验跟陆倾每天猫进实验室进行的那些不一样——至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试验体是被陆倾亲手抱上手术台的。

    陆天择挑挑眉,随手掏出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咔嚓咔嚓欢快地嚼了起来,手上漫不经心地缓慢拉近镜头……

    下一秒,陆天择的薯片渣挂在嘴边上,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陆倾刚刚是亲了那个试验体吧?!是亲了吧?!亲了吧?!了吧?!吧?!

    宝宝整个人都要吓尿了好吗?!

    陆天择丢开薯片,一边嗷嗷嗷叫唤一边手忙脚乱开屏录,接着还觉得不够,又调大画面开始疯狂截图!

    陆倾那个万年傲娇大毒舌居然也有开花的时候!对象还是个试验体!(默默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必须成为所有研究所出身的革命同志们中的重大新闻啊!效果堪比火山地震海啸龙卷风!劲爆到炸裂啊有没有!

    陆倾用抱人的动作掩饰着亲完人(尸?),终于恋恋不舍地直起身,戴上眼镜,转头去跟助理一起准备测试工具。

    随着他退开,病床上的人终于露出完整的面目,原本还在嗷嗷叫的陆天择猛然一顿,整个人仿佛瞬间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实验室的监控镜头是小哲当年为了时刻确认他没有被陆倾一个不小心弄死而拆了好几台14千万像素的dc镜头改装的,放大之后的图像依然清晰得跟照片一样。

    而此时截图里那个安静躺在实验台上的试验体——

    分明长得跟陆天择一模一样。

    ☆、狗刨式经理

    景丞很怀疑他被他哥整了。

    说好的实习攒经验顺便挖墙脚的呢?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要他负责c市分公司了?进公司不到一周就爆出盛世有史以来最大资金链断裂危机,c市总经理直接引咎辞职,景世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把他丢上了代理总经理的位置,自己拍拍屁股一句鼓励都没有就直接飞回了北京总部。

    ——这一串一串的,真的不是你事先挖好坑等我来跳的?

    撂挑子的时候好歹说一句“你可以的”或者“我相信你”之类让人热血沸腾起来的话好吗?我怎么觉着你那么敷衍呢?玩坏了也没关系吗?

    景丞看着堆了满桌的文件,排满了会议的日程,根本拉不到头的数据,以及——满座心思各异但无不透露出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各部门负责,顿时产生了一种跟他哥用拳头谈谈人生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欲|望……

    景三少想起小时候自己学游泳,他趴在板凳上跟冷血老爹学会了动作要领,虽然原本也没指望家里有谁能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扶着他的腰带他试水,但想想下一步好歹也该是让他拿块浮水板自己扑腾一会儿熟练动作吧?……

    然后就被冷艳老姐领到深水区,接着被冷酷老哥一脚踹了下去。

    景世是这么说的:“扑腾一会儿自然就会了,反正游泳池里也淹不死。”

    只要淹不死,你就学会了,动作标不标准根本不是个事儿!能浮起来你狗刨都行!

    景丞被从小折腾到大,遇到这种状况已经连脸色都懒得变了,好啊,既然让我负责,那我们就先开会讨论吧,会上大家都你推我我推你的打游击,那我们就继续开,白天晚上地连场开会,总经理带头加班加点,核对账目数据,制定紧急方案,与银行信贷调停……

    景三少好歹是it金融本科加ba毕业,当初闲着没事还随大流地考了cfa,两年内极其变态地过了cfa三级,就算是在金融人才一抓一大把的大纽约也算得上硬件配备极高的行列,更不用说从小因为不愿回家一到假期就跑去盛世的国外分部实习,被他哥劳逸着干了一堆总裁助理的工作,真要他临时顶上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干什么。

    盛世其实算半个军商,发家之前最主要的领域是精密仪器,好几个机密项目涉及到军方武器研发,再加上近几年越来越得到重视的生化科技,就算是盛世想垮,国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一点资金链问题实在没什么好让人担心,那个原c市总裁多半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被撸下来的。

    景三少从前有实力没动力,认识了陆天择之后,才发现理想这个东西就好比战甲,原来真的能让人变得威风凛凛,且,战无不胜!

    陆天择是个充满了理想的人,景丞有时候看着他眯眼迎风张开双臂,哪怕陆大店主其实只是冲着晨光满足地伸个懒腰,都让人觉得这个人像是下一秒要就要一飞冲天,消失在他够不到的高处。

    景丞在没日没夜的加班中抬起头,随手翻开手机相册看了看那张小北偷拍陆天择的照片,在满室噼里啪啦的键盘打字声中无比霸气又淡定地想——

    那就让我跟你一起飞上去看看吧!

    看我们究竟能飞到什么高度。

    小哲从小便非常崇拜他哥,他觉得陆天择思考的方式跟其他人都是不同的。陆天择的快乐太纯粹,以至于有时候会让人难以理解他到底为什么而满足和喜悦,他好像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看着世界,从一个全然不同的角度欣赏和赞叹。

    他永远愿意分享,毫无保留地,以最平易近人的姿态为你描述他看到的美景。

    但是啊……眼睛无法看到的风景,哪怕形容得再怎么生动,也叫人难以想象。甚至乎,他形容得越是美好,便越让人觉得与他距离遥远,似乎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

    陆天哲没有想过,那个他永远只能望其项背的人有一天会向另一个人伸出手,拉他同上高台,拥有一片只属于他们的风景。他在深夜梦醒的时候也曾后悔,那么多年过去,他只敢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聆听他的每一次喜悦,却从没有向他伸出手,将他从那不胜寒的高处拉下来,或者……勇敢地提出愿意上去陪他。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很多人认真学习了一个夏天报了班请了教练每天练习,依旧学不会游泳。

    而有些人却是踹下去就够了。

    但其实啊,也有很多人认真学习了一个夏天报了班请了教练每天练习,依旧没能学会游泳,直到有人把他们踹下去。

    事实上,即算那天被放了鸽子,景丞晚上还是回了藏龙。

    他从后门边的邮箱下找到钥匙,开门进去先巡视了一圈,陆天择还没回来,所有东西都是老样子,景丞喂完鱼,抱着两只猫咪靠在白五爷的鱼缸上等陆天择,蓝色的幽光从背后透过来,他黑色的影子落在满地粼粼波光中,显得文艺又寂寞。

    好像只要陆天择不在这间屋子里,整栋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生命就都变得没精打彩起来。

    景丞等着等着就抱着猫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他去公司找人事部报了到,一天工作后又回到这里,用后门的钥匙开门,喂鱼,接着坐在白五爷身边等陆天择。

    陆天择当然还是没有回来。

    景丞揉着怀里的小小黑,面无表情地问白五爷:“你说他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白五爷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啊,他舍不得我哒!

    白天忙的时候还好,晚上一闲下来,景丞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陆天择跟季渊和在一起的画面,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暴躁——陆天择和季渊和是发小,而他们两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季渊和手握天和传媒,而他的投资公司才光杆司令一个!

    景三少严肃地想——看来只有相貌上可以力压一下那个娘娘腔了。

    擦!太特么憋屈了!

    景丞乱起八糟想了半天,想起谈心那晚陆天择说过的喜欢的人,确定季渊和跟苏轼的性格完全南辕北辙,就觉得陆天择八成不会喜欢上季渊和那衣冠禽兽,心情稍微好转;

    随即没过三分钟,又想起他心疼陆天择被亲爹拿去做实验的时候,陆天择解释过小哲听到传闻后拿两人dna做过对比,发现他与季渊和没有任何亲缘关系,顿时又觉危机感大增,心情值急转直下……

    话说回来,季渊和跟陆天择不是亲兄弟了,季渊和难道不应该撒花放礼炮庆祝吗?居然还跑来误导陆天择他是自己弟弟,这样陆天择只会更恨他恨季家吧?季渊和是傻|逼吗??

    景三少很快发现自己再这样下去必然不出三天就要神经衰竭,终于决定彻底驻扎到公司去发愤图强!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就跟国外的小伙伴们一起筹备他的风投公司。

    又半个月后,c市的项目终于回归正轨,景丞望着半个月里一次都没有响起过的私人手机发了会呆,到底还是没忍住拐去了藏龙。

    随即他就发现,藏龙虽然有人打扫开店,二楼却丝毫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么久没有接到过陆天择的电话,景丞起初还以为他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在躲自己,后来几次试图主动打电话过去,陆天择的号码却始终不在服务区。

    因为打电话之前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做好被冷言相向的心理准备,拨出电话之后却没有接通,景丞的第一反应还挺复杂,不知道是松了口气多一点还是怅然若失多一点,以至于根本没有细思其中的不对劲。

    这几天终于闲下来,景丞才突然意识到——陆天择好像是自跟季渊和回家之后,就彻底失踪了?!

    难道是被季渊和关起来了?

    景丞一面想办法跟小哲顾一只联系,一面开始去季家蹲点。在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陆天择出入季家后,他终于得以用韩扬的账号在t/t上联系到了顾一只,却得知陆天择这几日根本没有上过线!

    顾一只道:“哎嘛,我还以为他忙着跟你谈恋爱才找不着人呢!”

    虽然担心得快死了但景三少还是……

    瞬间心花怒放!

    少年!你果然眼光非凡!智商拔群!真乃旷世奇才!我很欣赏你!

    景丞心花怒放地冷声道:“等以后吧。你知道他还有可能去哪吗?”

    顾一只:?

    等以后是个神马意思?

    顾一只道:“你等等,我去问下楼霄,楼霄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小,出了什么事应该会收到消息,你别太担心。”这也是为什么顾一只几天没见陆天择上线还不着急的原因。

    不到五分钟,顾一只的消息就发了过来,说楼霄的人看到那天季渊和和陆天择去给季母扫完墓,季渊和的车去了一趟研究所,没停留几分钟又去了天和公司的大楼,再之后陆天择就不见了,应该不是被关在季家就是在研究所,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小哲说这几天陆倾也失联了,顺便还附上了研究所的地址。

    景丞接到消息,心情反而瞬间好了不少——唔,陆天择那天放他鸽子估计是因为第二天要陪季渊和去扫墓,死者为大,他可以理解!而后来不联系他,估计是被季渊和限制了通讯甚至行动,就更非陆天择本意了!

    景三少重新充满了力量,想也没想就开车冲研究所去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差点让他没能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雨雨雨雨写了个陆天择西装道|具py的黄|段子给回评的嗷呜……然而被jj吞了!

    大概是景丞为了惩罚他……陆天择穿得特别禁欲,然而却因为后面塞|着的某个小东西,一脸欲求不满,眼圈发红被景丞逼着说类似“我只要你”一类破廉耻的话……

    ☆、撕破的伪装

    陆倾做完测试,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床上,指挥助理整理数据,而他自己则亲自把试验体推回保存室。

    陆天择手指冰凉地一路切换监控画面跟着他,陆倾并没有把这个试验体推回常用储存试验体的冰库,而是通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到达了他自己的房间……

    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按下那个陆天择不能再熟悉的密码,密封门无声滑开,陆倾回到床边,小心地把人推进了监控无法触及的屋内——

    陆天择嘭地一声盖上手提,从床上跳下来跑了出去。

    “……哥你出来啊!你别听季渊和瞎逼逼,研究所有你的dna,我早就测过,跟季泰然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都说你不是真正的季家人才没说出来……”

    “……哥你还好吧?为什么陆倾总是私下给你加剂量?!这也太不公平了!”

    “……说不定,我只是实验室经过基因改良培育出来的试管婴儿……”

    不然的话,为什么陆倾总会格外相信我能忍受其他孩子都无法忍受的实验,坚持下一轮又一轮极端的脑部开发,做到其他人都无法做到的程度?

    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里,只对我格外严厉,却又格外亲昵?

    陆天择很小的时候,是研究所中唯一自认为看破了陆倾傲娇本质而不害怕他的孩子。

    那个时候所有的孩子们还混住在一起,像高中宿舍一样六人一间,晚上准点熄灯断网。宿舍区唯一不断网的地方,就是陆倾的房间。

    陆天择经过观察,发现陆倾常常是凌晨两三点才从实验室回来,便经常在10点熄灯后偷溜进陆倾房里上网,快到两点再溜回去睡觉。

    结果当然是被陆倾抓到了。

    倒不是陆天择玩忘了时间,恰恰相反,陆天择为了玩电脑不用随时提心吊胆,特意写了个病毒程序植入了陆倾实验室的门禁,只要有人开门出来他就会收到警告提示,方便他顺利在陆倾回屋前溜之大吉。

    但偏偏陆倾那晚回来得特别特别晚,小陆天择没收到提示又不甘心回去睡,迷迷糊糊地就坚持不住在陆倾床上睡着了。

    小陆天择第二天早上醒来整个人都要吓尿了,奇怪的是陆倾并没有对此说什么,在陆天择心虚溜走后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对此只字未提,于是艺高人胆大、身残志却坚的小陆天择便一路由“只在陆倾不在时才敢偷偷来蹭个网”到“哪怕陆倾人在屋里也忍不住跑过来”再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求让我占个床脚”一路发展成了“在陆倾宿舍拥有属于他的被子和枕头”。

    陆倾的性格与外表严重不符,这恶劣的性格又在他不经意露出藏在深处的温柔时形成了强烈对比,让陆天择觉得意外却真挚。

    陆天择说比起季家的养父母,陆倾更像是亲人,因为陆倾是第一个以长辈的身份给他关心和温暖的人。

    虽然很凶,却是……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陆倾每天忙着做实验,陆天择每天忙着被实验,虽然两人都很忙,但因为每晚睡在一起,倒是意外地越发亲近起来。虽然陆倾依旧很凶,但陆天择的耳朵已经能够熟练地将他句句戳心的毒舌自动翻译成关心来听。

    陆天择胆子肥了之后根本就把陆倾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有事没事就往这儿跑。于是某一天,他弯腰去插充电器的时候无意间在书柜后面发现了一扇暗门。

    研究所的门都是由中央控制系统统一监控,以权限开启的,陆天择却发现这扇门甚至没有在控制系统中标示出来!

    门是密码加虹膜锁,陆天择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锁肯定跟陆倾的手机之类连着,一开肯定要十八级警报响上天!

    他着实好奇了一阵子,后来研究所的孩子越来越少,他变成了重点研究对象,每天被折腾得连陆倾的屋都没精神去,再后来又被送去了季家,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当时怎么猜的来着?

    ——说不定陆倾其实是个心里扭曲的科学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藏在这扇门后偷偷做着见不得人的黑暗实验……

    而他就是那些实验的成品。

    哦,说不定是成品之一。

    陆天择躲在隔壁房里,听到陆倾接了一个内线通讯后关门走了出去,立马蹿身出来,啪啪输完密码,开门进屋,随即径直来到暗门前,从边上摸索到输入盘,毫不客气地撬开盘盖接了块病毒盘……

    半分钟后,陆天择已经站在了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实验体面前。

    近距离看,那被称之为的实验体看上去比他大了不少,皮肤苍白,看上去有种卧床太久近乎病态的虚弱,然而熟睡的表情却很安稳,像是随时有可能睁眼醒来。

    是的,熟睡……

    那个陆天择原本以为该进冷冻室的实验体——

    是活的。

    “看够了?”陆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天择猛然回过头,陆倾的脸色冷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他的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冷冽,开口的语气仿佛要掉出冰渣子:“看够了就给我滚!谁准你进来的?”

    陆天择瞬间被那目光蛰了一下,胸口忍不住钝钝地痛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陆倾也是会趁着他睡觉悄悄亲他的——就像是他刚刚亲吻那个实验体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倾再也不会亲近他,不愿意抱着他睡觉,不再对他露出丁点好脸色,甚至,除了检测的时候,都不愿意见他了呢?……

    陆天择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陆倾。

    他张了张口。

    他想问,我是不是只是你的实验品?你对我的关心和保护,只是为了试验能够继续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我?是不是其实我跟你手中那些编了abcd号码的无数实验体,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半响后,陆天择终于平静道:“陆爹,你是不是其实……从来没把我当过儿子?”

    陆倾皱了皱眉,几秒钟后,终于有些不耐烦道:“是。”

    陆天择勾唇笑了笑,眼眶微微红了,他道:“哦。”

    为什么明知道答案,还非要追着讨着将刀捅进自己心窝里呢?

    陆天择你是不是傻?……

    陆天择狼狈地转身往外走,陆倾皱着眉道:“别乱跑,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今晚做测试。”

    “……好。”

    原来还有惩罚吗?

    也是,你看上去就好像我擅动了你的宝贝,如果不是我还有用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才能解气的样子……怎么可能没有惩罚呢?

    又要脑活动阈值测试……这次没有景丞,要提前黑进系统把手术室的温度调高一点才行呢……

    景丞曾经问过他疼不疼。

    那显然是很疼啊。

    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弥赛亚,怎么会连研究所都快不敢回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我不说话,一说要露馅……

    ☆、陆倾大美人

    与此同时,被观众们寄予了厚望的景丞同志,正被挡在解救媳妇儿于水火的山门前!

    “没有?”景丞微微皱着眉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整个人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压迫感十足的气势,把研究所送茶的小姑娘迷得忍不住在茶水间里咬着拳头尖叫。

    “是啊,我们研究所并没有一个叫陆倾的人,也没有一个叫陆天择的。”穿着白大褂的男青年从电脑名册中抬起头,接着就被景丞那霸道总裁的冷厉目光戳了个透心凉,青年顿了顿,淡定地抬手取下眼镜别在胸前口袋里,这才继续从容地与他对视。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需要一点朦胧美!

    景丞已经等了快半小时,脸上明显有些不耐,冷声道:“季渊和到底搞什么鬼?让我过来又找不到人,这种态度还有什么好谈的?”他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是吧?麻烦转告季渊和,盛世没功夫陪他玩游戏。”

    身居高位的人常常会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一看到他板下脸就忍不住心虚气短。景丞说罢转身就走,气场足得让围观小姑娘都忍不住生出一种即将搞砸大事的惶恐,这演技配上他那张脸简直浑然天成!

    小青年瞬间有些hold不住,研究所为了防弥赛亚目前正全面信号屏蔽,断网的命令是博士下的,他哪知道季大少是不是真的约了这位先生谈事情却联系不上这里?!再一听景丞底气十足地提起“盛世”,小青年瞬间就有种“似乎一不小心闯了大祸”的错觉!

    眼看着景丞就要走出办公室,小青年终于忐忑不安地出声:“那个……景先生您稍等一下……”

    景丞满脸不悦地转头:“还有事?”

    小青年紧张地想去拿眼镜戴上,动作一僵,又硬生生把手收了回去:“那个,我们家博士在做实验,要不您再稍等一会儿,我去帮您叫博士出来您问问他?研究所的项目都是博士在负责,我们其实不太清楚,怕给您耽误了事儿……”

    景丞皱着眉抬起手来看了看表:“还要等多久?”

    小青年一边擦汗一边跟着抬手看表,随即发现自己没有表,只得尴尬地扭头去看电脑:“快了快了,我打电话去问问……”

    景丞继续等了不到五分钟,据说“刚刚好做完实验”的博士就来了。

    陆天择可能不算是研究所的人,但陆倾却是把研究所当家在住的,只不过他明面上是不是用“陆倾”这个名字倒是说不准。

    “笃笃笃。”

    有人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即开门入内。

    景丞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去,本以为会看到那个熟悉的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谁知道那人推开门,一张精致无比的脸瞬间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博士看着还真像是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样子,一身禁欲白大褂,身形略有些瘦削,芝兰玉树,风姿俊秀,简直美得像是山水画里走出的人物,一双狭长凤眼清冷无波,带着股神鬼莫近的凛冽气势。

    连小青年都呆滞了一瞬,才结结巴巴道:“博,咳,博士……这位景先生要找季少谈事情,我不大清楚具体情况,想问您……”

    “这是个骗子,叫人扔出去。”博士瞥了他一眼,干脆利落道,“以后不要碰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我。”

    小青年一噎,焉头耷脑道:“哦。”

    景丞原本还在惊艳,此时一听声音语气,瞬间明白了:“想不到陆先生不戴眼镜看上去……这么不一样。”

    陆倾皱了皱眉,似乎相当反感别人拿他长相说事,凉凉道:“你倒是挺一致的,不戴眼镜是个败类,戴了是个斯文败类。”

    景丞没心情跟他吵,见他转身要走,抓紧时间道:“我要回北京了,陆天择的u盘还在我这儿,你叫他上来我想当面给他。”

    陆倾正推门出去,闻言头也不回道:“他不在我这。”话音未落,房门已经“嘭”一声摔到了景丞脸上。

    景丞:“……”

    果然这个人不论长得多惊艳还是这么惹人生厌!

    景丞本以为谎报出那个能被人盯上的u盘多少能让陆倾迟疑一下,谁想连个五分钟的价值都没有,果然陆天择说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撒谎。

    陆倾甩手就走,从进门到出门绝对不超过五分钟,景丞眼睁睁看着他摔门而去,半响后只听身后小青年尴尬道:“那个……景先生,您看……”

    景丞冷笑道:“你们研究所没有叫陆倾和陆天择的?”

    小青年呵呵干笑两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博士姓陆……”

    景丞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两眼,直把对方看出了一头大汗,这才冷着脸转身,出门走了。

    其实要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陆倾否定得相当干脆,景丞反倒确定了陆天择就在研究所里——因为陆倾丝毫没有惊讶为什么景丞会来找他要人!

    这说明陆倾显然是知道陆天择不在藏龙的。而且也不在季家,不然依陆倾的性格,多半会一句“要人滚去季家要”顶回来。

    陆天择说过他基本算是陆倾一手带大的,即算陆倾只把陆天择当成了试验品,听到陆天择失踪却不着急,只能说明他原本就知道陆天择在哪里。

    陆倾和陆天择很显然犯了同样的错误,都下意识以为能轻易把景丞糊弄过去,却没想到景丞这个人其实极其聪明,且因家庭熏陶的原因意外擅长揣度人心。景丞生在世家,从小学的都是怎样当个合格的管理者,就好比帝王权术,水可载舟,心理学一直都是重中之重的一门课程。

    陆天择经历过人工的大脑开发,脑部能同时处理的信息是别人的几十上百倍,如果来个逻辑测试铁定能把其他所有人瞬间秒成渣,但哪怕并没有经过实验改造,景丞却也是那种聪明到在某些方面不逊于陆天择的人。

    不论是从几句话里推测出陆天择的身世背景,或从陆倾一句简单的否定中得到肯定答案,都让人忍不住要赞叹这人心思缜密,敏锐得不可思议!

    人类绞尽脑汁也未能超越的,却是自己本身。

    实在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句,人脑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景丞当着研究所守门的面开着车走了,沿途找了一阵,终于在三百米外发现一个足够藏车的岔路,景丞把车停进去藏好,接着便从山路悄悄走回去,绕着研究所转了一圈。

    季家这个研究所建在山里,周围全是密林,陆天择说过他小时候溜出来打过鸟,那就是说如果自己想翻个墙之类的进去找陆天择,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景丞其实并没打算今天就溜进去找人。

    陆天择又不傻,如果想溜或者打算求救,这一个月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再者季渊和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人关在研究所,在查清楚那人的目的前实在不适宜冒然动手,以免好心办坏事当了猪队友。

    陆天择如果在陆倾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顶多被陆毒舌折腾一下,因此景丞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确定陆天择真的在这,再探查一下地形。

    景丞绕着研究所的地上部分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楼霄的人,这附近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景丞暗暗记下了几块易于隐蔽的位置,见天色渐晚,便先打道回府了。

    陆天择此时的确没有什么“太大”危险……被陆倾怒火攻击的陆天择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任由陆倾的助理何九往他身上链接各种测试仪器。

    陆天择虚弱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气声道:“小九……冷……”

    何九连忙去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些,又调快了一点仪器,心疼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我尽量快一点,五分钟好不好?你数三百下,三百下我就给你打缓释剂。”

    陆天择皱着眉闭上眼,开始在心里默数,他嘴唇一片惨白,头上全是汗珠,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一般。

    其实陆天择这个样子任谁看到都是要心疼的,特别是跟这家伙平时活蹦乱跳元气淋漓的样子一对比,更是觉得整个心都被揪起来了。

    无奈检查是为了陆天择自己好,给他检查的人也只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好让他少受几分钟苦,但加快了速度必然就会动作重一些,所以景丞只看到陆倾毫不客气地把陆天择丢来丢去翻来翻去地折腾,却不知道其实陆倾一直亲手帮陆天择检查,就是因为他的动作最快最熟练。

    可今天陆倾却没有亲自动手。

    陆天择躺在床上,像只被惨烈□□过的破布娃娃。

    何九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帮床上因缓释剂中安眠药成分生效而陷入昏睡的人掖了掖被角,这才悄悄关灯退出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三秒过后,黑暗中,床上本应陷入昏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加更都不给我留评哒?!快留评!有几条评就加几更!

    下榜前发粪涂墙了!

    ☆、小白鼠越狱

    景丞的车刚刚开上二环就接到了陆倾的电话。

    “陆天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电话一接通,陆倾根本不等他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景丞猛地一皱眉,回答道:“没有。”

    对方显然不相信他:“真的?”

    不等景丞回答,陆倾仿佛已经笃定人是被景丞带走的,恼火道:“赶紧让他给我滚回来!他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吗?居然敢偷偷拔了输液溜出去!他脑子不要了是不是?!”

    陆倾一贯毒舌,说话总是带着股嘲讽般的扬声,景丞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如此暴跳如雷的语气,立马意识到陆天择的情况大概真的比较糟糕。

    景丞道:“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跑?”

    陆倾话音一顿,很快意识到景丞是真的不知情,居然什么也没再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景三少看着被瞬间挂断的电话,整个人都暴躁了!

    泥煤!

    最恨人说话说一半了!诅咒你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

    景丞立刻从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打倒往研究所开了回去。

    陆天择跑了?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去哪里了?身体状况如何?陆倾对他做了什么?或者是季家要对他做什么?季渊和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为了继续某项实验?……

    景丞满脑子都是疑问,一张本就面瘫的脸现在更是冷得像座冰雕,这些问题在他见到陆倾或陆天择本人之前显然都无法得到答案,景三少冷静了片刻,决定换个方向想想——陆天择身体状况不佳,要跑的话必须寻找外援,顾一只小哲都不在附近,当然楼霄在这边也有人手,但……

    景丞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嘭嘭嘭剧烈跳动——

    陆天择会不会联系他求救呢?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他放在侧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景丞几乎是有些手抖地接起了电话——

    韩扬活力四射的声音瞬间从那边传了过来:“喂!景三儿,你今晚来吃饭嘛?”

    景丞:“……”

    景丞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韩扬在那边莫名其妙,妹的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得!你是祖宗!我给你留着饭你回来爱吃不吃!

    景丞挂断电话,平复了一下瞬间大起大落的心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绪起伏被影响到这个份上,他还真是陷进去了……

    景丞下午见完陆倾之后在研究所附近差不多转悠了两小时,从那深山老林里开车到市区赶上晚高峰又花了两小时,此时再开回去又要一头扎进晚高峰……景丞看着那排满了路面的出城车队,内心焦躁得简直恨不得从前方车顶上飞过去!

    到下一个高速出口,景三少果断开了下去,直奔城西沈宅,换车!

    15分钟后,一辆闪着金属黑光泽的宝马重型机车咆哮着,从无数大排长龙的轿车缝隙间无比酷炫地飞驰而过,巨大的马达轰鸣声在城市逼仄的高楼间来回激荡,引得两旁建筑物里的人纷纷探头围观。

    景丞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里面还穿着西服,黑色风衣的衣摆被风高高扬起,像是圆桌骑士与夜同色的战甲披肩。

    半小时前……陆天择从床上爬起来,打算下床先把监控黑了。

    他费劲地从床边放下一条腿,身手去够墙边的控制盒,接着一个重心不稳从手术台上摔了下来,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手术室里一片漆黑,中央空调自发启动开始制热,鼓风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待温度升高后又自动关闭。

    监视器上的红灯闪了闪,接着无声地熄灭了。

    陆天择噼啪关上控制盒投影出的光感键盘,喘了口气,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路撑着墙走到外间的研究室,打开了陆倾电脑中的试验体基因记录。

    检查注射的这种药剂主要用于增强脑局部活跃度,导致的症状有些类似贫血加上偏头疼。贫血就不用说了,管你多么身强体壮都难免一秒钟变弱柳扶风……

    而偏头疼这种邪物,顾一只一直认为根本是类似诅咒的存在!他曾经亲眼看着一米□□刀砍都不哼一声的肌肉大汉被偏头疼折磨得满地打滚,像是被下了紧箍咒的孙猴子,自此便对犯了偏头疼只是有些面色发白的陆天择顶礼膜拜。

    陆天择当然不是不怕疼,只是习惯了检测时这种要命的疼法,平常的疲劳性偏头疼就都变成了开胃菜。

    弥赛亚找到了他想找到东西,接着便一路踉踉跄跄摸到负一层厕所,艰难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陆天择一路跌跌撞撞沿着山路往外走,研究所的屏蔽范围不会超过五百米,出了这个区域手机有了信号他就能联系人求救。

    但事情似乎比他想像得更加顺利——他刚沿着山路走了没一会儿,脚下一个不稳正要摔倒,便被一个黑衣人伸手接住了:“陆先生您好,我是楼七,顾董派我们在这里等你,说是最近不太平,让我们先把您带去安全的地方躲一阵。”

    陆天择隐约看到那人身后的黑色suv,点点头,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黑色suv在机场高速上飞驰而过,城市灯火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陆天择被安放在后座上,他面色惨白,四肢无力,背后一阵一阵冒着虚汗,双眉紧皱,手上还握着他的手机。

    自称楼七的年轻人伸手试图去把他手中的手机拿出来,陆天择有些不安地在睡梦中哼哼了一声,挣扎着不愿意放手。

    开车的人立刻皱着眉压低声道:“轻点!别把他弄醒了!”

    楼七低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管他。

    “几点的飞机?来得及吗?”

    “老四他们已经打了票,我们走通道,赶得上的。”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了两句,便不再出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因感光口被盖住而黑屏的手机,其实一直处在通话中……

    帝都,盛世国际总部大楼46层会议室,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景三”两个字疯狂闪烁,无声传递着电话那端人的焦急心情。楼霄停下话音,就见景世不紧不慢地伸手从屏幕上一划而过,挂掉了电话。

    “你弟?”楼霄道。

    景世面无表情道:“我们先说完,我等会回给他。”

    楼霄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基本已经讨论完了,我后天回意大利,没有其他问题我们明天就把合同签了吧。”

    景世道:“好,我让法律部今晚……”手机又响了起来,景世低头又是一划,连个顿都没打地继续道,“加个班修改好,争取明早先把合同发给你,没问题我们就下午签字。”

    楼霄点点头,看了眼他的手机:“景丞看着比我家那个省心多了,你们是不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我对他没有要求……”景世把笔一丢,活动了一下肩膀,面瘫着脸叹气道,“我们全家都对他没要求,他反倒因为这个满肚子不高兴。”

    景母是谢家独生女,御姐身萝莉心,迫不得已当了几十年的女强人,生下景世后根本等不及他成人,就迫不及待地把盛世甩包给了儿子。

    景妈妈动作太快,景爸爸直接就懵逼了!谢家的继承人是有了,那景家怎么办?两人只好继续努力造人,争取早日给景老将军生个小孙子进军校以后继承他的衣钵。

    谁想到第二胎的景妍是个女孩子,于是隔了三年,两人又要了景丞。

    景丞原本是被报以极大的期望降生于这个世界的,三少爷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家人还担心过他长大了适不适合进部队,结果景二小姐太彪悍,十几岁就打遍全院无敌手,每天缠着爷爷学“武功”,很自然地便继承了景将军的衣钵在军部混得风生水起,景三少于是完全解放了出来,全无压力地跟着外祖母在国外长到了高中,十五六岁才被景世接回国。

    景丞出生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小时候又是鼻炎又是肺炎的,那时候帝都的空气质量十分堪忧,这才被送出国养着。

    景家上下都觉得这个小的既然不用担什么责任就让他好好玩吧,做自己想做的事,特别是景世景妍俩没怎么享受过童年的,都想着让弟弟替自己过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童年,有什么事儿哥哥姐姐给你担着。

    哪知放养得太过,直接导致景丞觉得被忽视了!从小觉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次面,好像景家有景世和景妍就够了,他景丞根本就是多余的。

    等到外婆去世景丞回国,景三少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没人爱的出厂设定,结果景爹又开始对着他唠唠叨叨指指点点,好像景丞做什么他都不满意,都觉得没有他哥哥姐姐好……

    中二期的景三少瞬间暴走了,一生气就考出国读了大学,之后又是硕士ba,眼不见为净地凡是景爹出现的场合就绕路走,连国都不想回,跟老爹的关系越闹越僵,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景世只好一到暑假就把景丞带去公司实习,连续几个假期跟着他哥在纽约芝加哥温哥华分公司打下手,几乎要变成景世在海外的专属助理。

    楼霄多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景世也没有要抱怨什么的意思——弟弟现在还不懂事,以后总会懂事的,他倒是不急。他突然想起来景丞说过陆天择是弥赛亚,目前正因为帮楼家写程序的事泄露了而被追杀,便随口换话题道:“你那儿还好吧?听说出了内贼?没丢什么东西吧?”

    楼霄一脸莫名:“内贼?什么时候的事儿?”

    景世与他对视一眼,淡淡道:“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盛世和楼氏的合作还要多亏了景丞和陆天择,两人相遇得太巧,双方“家长”都暗地里派人查了查对方的底,楼家有意进军中国,而盛世正不知道被谁黑了而遭遇资金链危机,两位家长一拍即合,迅速勾搭成奸,一个月下来都对新队友的智商及性格十分满意,颇有种相见恨晚,要把酒成知己,从此合作到地老天荒之感。

    楼霄不愿意与他有丝毫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楼氏最近都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如果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可以来找我核实。”

    景世微微一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题,点头道:“好。”

    送走了楼霄后,景世回拨了景丞的电话,却发现对方一直在占线,哥哥大人心想有急事景丞应该会再打回来,便没太在意,继续处理其他工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么么哒!

    ☆、英雄救英雄

    景丞开着那无比拉风的机车在空旷的机场高速上狂飙着追上了陆天择,很快便被suv里的两个“绑匪”注意到了。

    楼七朝后看了看,阴着脸道:“减速,把他撞下去。”

    suv很快开始边减速边往那边逼近,谁知宝马机车像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似的跟着一起开始减速,sua惯性般跟着减了几秒瞬间意识到不对,只见机车一个刹车减速瞬间又扭头加速,从suv另一边超了过去。

    机车瞬间超到了前面,却并没有减速,suv保持着80码的速度莫名其妙地看着飙到了一百四的机车在前方缓缓变小成一个黑点,车内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搞错了?这不是来追他们的?

    然而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巨大而威风的马达声,那机车又直直向着他们冲了回来!

    140加80码的相对速度!隆隆的马达轰鸣真正在这空旷高速公路上震耳欲聋,直达天听!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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