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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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攻互宠]末世重灾 作者:湖盼

    第2节

    他是真的觉得打了人没什么不寻常的,而不是故作深沉,这一点靠掌眼为生的明瑞自信没有看错,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格外的窝气,这种被当做蝼蚁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打发的感觉,生平第一次,他也想这样去留无意,宠辱不惊。

    明瑞觉得浑身都在痛,每动弹一下都能听到骨头肌肉病态的□□,脸颊酸痛,手摸摸看,淤肿起了个大包火辣辣的痛感肆虐。

    就算这样他还是坚持自己走回去而不要让人扶,要强自立惯了的人除了那次迷迷糊糊和晕厥,哪里有脆弱过,这明瑞后来就这么接受这个朋友的存在还容许他有资格踏入他的领地,更也是后来他分外包容的原因。

    充当天外飞仙当了一把救世主,自称是林彬蔚的大三师兄硬是说要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很热情地坚持送他回家。

    回到去才是又收了一个惊喜,就连好人师兄都被这个院子给惊呆了。

    池晖居然帮他理出一个菜畦!中间是单人能正常通过的石砖铺面直通门口,小路一边是菜畦,一边用竹子隔开的圈子。

    “干得好,兄弟!”

    “干架了?”

    池晖听见声音走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惊讶地赞叹。

    “战绩如此,场面很恢弘吧?”

    “都帮我开荒了,应该有顺手帮我种菜吧?”

    “确实很恢弘,足以载入王家家谱,我单枪匹马对十九个人,绝对是登峰造极的精彩。”

    “哥的手是用来拿记者话筒的,哪里能被你当农家老伯一样使唤。”池晖找来医药箱,嘴上话不断,手上清洗伤口、上药的动作不停,“那边的同学,谢谢你送这个家伙回来,你自己坐,家里没有茶,自己拿饮料,恩,对,就在那边的角落,整箱的。”

    “十九个?忘记小数点了?”

    “”明瑞看了看按在伤口上加大力道的清洗动作,老老实实的说,“不是,是我幻想一个人揍十九个其实只有九个半”

    “恩?”

    “九个是折磨我了,但是那半个是精神上完虐我,”顿了顿,语气放轻不少,“是徐文昌嗷!”

    池晖面无表情的收回碘酒瓶子,“不好意思,失手了。”

    我,算了,救命恩人咱不计较。

    破财消灾了都挡不住,明瑞决定除非是没钱了,不然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第7章 酷热的天气

    明瑞脸上的伤痕没有消肿,这些天更加深造他的宅属性,每天在家里当购物狂,买床、买桌子椅子、买厨具买沙发茶几等等,最重要的是买家用机器人。

    这一过程中,明瑞和池晖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并且以胜利告终,明瑞要买复古家具,池晖认为最新款时尚便捷,什么是时尚便捷?

    池晖抢过终端点击投影,立体影像广告投在虚空,从材料、触感、到使用便捷,统统演绎一遍,功能除了舒适、可折叠甚至可以自动按摩。

    不过沙发么,要这么复杂做什么。

    明瑞用一句话搞定他的债主兼用债款当房租的租客,最新款没有安全感。

    好吧,没见过这么灾后心理疾病这么病态的,对待病人我们要温柔地去包容。

    明瑞愉快地下单付款,没见过这么拽的租客,房东要买啥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他现在不缺钱,不过还是省省,复古款的迎合他的习惯还比较便宜,不买的才是傻子。

    他一直有个疑问,习惯了最新款的折叠家具,要是有一天长期断电,是不是那些收拢起来的家具都不能用了,还是每个家庭都有购买光能发电机?

    想想,他开始搜索发电机,然后被价格上一串零吓抖了,默默地点击放进购物车。

    他还要买很多东西,买了这种发电机瞬间就觉得自己从小富豪掉落到小康了。

    家具的购买权上抗争赢了,但是给机器人命名上,明瑞完败了。你说好好的机器人,为什么非要叫做“灰机”,普通话稍微差一点不怎么标准一点的就该喊成“飞机”,每天听见池晖得意洋洋地大声喊“灰机去洗碗,灰机去擦地板,”他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问为什么不好意思?这个是时代文化问题,换做是两个世纪前说不定是要被依法和谐的。

    他通常会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去打理院子里的菜畦,一口气种了一溜的菜心、生菜、白萝卜、大白菜、香葱、芹菜、荷兰豆,如果不是位置不够了,兴许还会种更加多,这些菜刚撒种没多久,绿芽都还没冒出土来。

    记得他种菜、浇水弄得裤脚满是泥泞的时候,遇到过几次徐文昌,第一次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如第二次一样充满审视,挑剔又嫌弃,走过来隔着小院子的矮门打量他,一句话不说地走了,走到对面的房子面前,开了门,进去,关门。

    明瑞哑巴一样愣住了,虽然他没有想过要找人打回去,可是也没有想过找他茬的人就这么大咧咧地住在对门,以后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到以后上学、放学有很大几率在路上狭路相逢,他就觉得无比的心塞。

    大学生种菜怎么招人嫌弃了,自己种出来的总好过费心跑去挖野菜的好,又涩又难吃。

    况且他只是在院子里种点自己开销,又不是全职当农民了。

    顶着一脸没有消退的伤痕上学,明瑞在新同学面前挂上不太安分的印象,特别是这个新同学里面还有一位叫做徐文昌。

    你说京大专业这么多,怎么这样还能碰上跟讨厌的人同专业同班,是的,自从那顿无妄之灾后,徐文昌已经进了他的黑名单。

    不过他也没什么时间在意新同学,因为他最近一直忙着给小菜苗们浇水。

    每天早晨他都要爬起来给菜畦浇水,哪怕当天上午没有课,也要辛辛苦苦地起床,日日勤奋,手上拎水桶都快断手了。

    即使他每天浇了足够的水,到了下午,翠绿翠绿的小嫩苗都被阳光晒奄苗了,傍晚热气散去后,水淋到地面很快地从地表渗进去。

    明瑞惊觉,最近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下过雨。

    还是在8月份开始,太阳就像是中了病毒一样,阳光火辣的炙烤大地,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先是要准备开学,然后是地震,接着是买了地建了房一系列事情下来,直到现在才算是比较空闲。

    于是注意到异常的天气了。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节不说下雨,台风都过了两、三场。

    明瑞神经兮兮地紧张起来。

    这一紧张表现在他上了校园官网火速联系了人上门打井,井口就在院子左边,而且折腾人家非要给井口封住,样子弄得千奇百怪。

    “这是华国传统的手摇井,不知道的上网查。”

    “不通电么?”

    “你觉得手摇井通电的话,要这个手摇和井绳有什么意义,装饰?”

    池晖坦诚地摇头,“我连手摇井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要干嘛。”

    明瑞装了水从手摇上方倒进水泵,上下摇动手柄,十来下水泵里面传来水声,然后源源不断的水从出水口流出来。

    “哇哦!水好冰!”

    “这是当然,我特定要求要深井,井深四十六米,出水的绝对是底下石岩水!”

    有了用不完的的清凉水源,大大缓解了菜畦里的宝贝青菜们,另一个收获是,池晖再也不愿意饮用桶装水,同样热衷用这些水洗冷澡,大热天的,简直是享受。

    再说另一边,随着学业的继续,林彬蔚成了第二个常驻的编外人员,经常和池晖打成一片,两人常常霸占了电视联机网游,闹腾地明瑞脑仁发疼。

    于是在度过某个通宵疯玩的晚上,对游戏没有半点天赋的明瑞半道就躺在沙发睡着了,被冻醒的时候手脚冰冷,往旁边一看,“好人师兄”睡在地板上,池晖在蜷缩成一团躺在另外一边。

    明瑞哆嗦着把人叫醒,赶紧回房间加上两件长袖衬衫,卷着小毛毯回客厅。

    池晖和彬蔚站在窗户边,彬蔚半边身体都挤到窗外。

    “你们两干嘛?池晖你回去加衣服,再借两件给他。”这个他自然是指的是彬蔚。

    “不要!”池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有心理洁癖好不好,你的衣服借给他。”不等说话就赶紧跑回房间去。

    “”彬蔚扭头看着他,“师弟啊,你不会也有洁癖吧?”

    “等着。”拿了衣服给他,同样也是衬衣,现在这个季节还没有冷到穿外套毛衣的时候,他也就接着犯拖延症,不到开始变冷了不添加衣服。池晖回来迫不及待地调高室内气温。

    外边铺着白闪闪会反光的居然是霜,厚厚的铺了一层。

    明瑞一愣,“下霜?”

    “我的菜啊!天气预报没有说会下霜吧?家里有什么保暖的东西吗?”

    “棉被?”

    “算了,反正下了这么厚,霜冻早就冻够了。”明瑞关好窗户重重地叹气,“你们说怎么这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呢。”

    “这就艰难上了?据说上次地震造成37万人伤亡,连我们学校都死了几百人人,下下霜什么的,只要不死人就当做是降温得了。”

    明瑞还是第一次清晰知道自己学校在上次地震中的死亡人数,之前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亲眼看见伤亡,要不是后来需要去挖野菜说不定他会在帐篷里待到救援。

    死过一次的人,格外厌恶死亡带来的伤痛。

    话题有些沉重,明瑞兴趣缺缺地表示要接着睡,大家也就散伙睡觉去了。第二天池晖才觉得大事不好了。

    一冷一热后,池晖发烧了。

    ☆、第8章 池晖生病爱娇

    昨晚池晖是一个人睡的,联想到连衬衣都不肯外借的洁癖,彬蔚很有眼力地没有奢望去池晖房间蹭被子蹭床,钻进明瑞的房间一起挤暖。

    这一晚的闹腾,第二天三人理所当然地齐齐睡晚,不约而同地翘了课,哦,是明瑞和池晖翘课,至于彬蔚,大三的孩子有没有课还真难说。

    直到明瑞被旁边的闹腾弄醒了,被子已经被踢拉到腰的位置,彬蔚皱着眉头辗转着身子睡不安稳。

    明瑞头疼地坐起来,他不习惯跟人一起睡,不过哥们之间偶尔借个床位又拒绝不了,好不容易他睡着了又被旁边这位大老爷们折腾醒,一晚上睡得断断续续,没有休息好又加倍增加疲倦。

    他打着呵欠翻出被窝,顺手给他盖好被子,手就是在这个时候触碰到他的脖子,觉得温度有点烫,连忙把人叫醒量体温。

    彬蔚眼睛困得睁不开,被叫醒了还格外不情愿。

    这边这位都发烧了,没听到池晖的动静,别是也发烧睡傻了吧?

    这下子也在房间呆不住了,他带着医药箱急忙跑到池晖的房间,他的房间门向来是没有上锁,一进去就看见他还赖在床上,整个人埋在被窝里面,连头都没有露出来,在床中间鼓起一个大包。

    掀开被窝一看,很好,不用体温计都知道他发烧了。

    池晖蜷缩着睡,头发凌乱,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吐息间都冒着热气。

    毫不犹豫把人推醒,必须得量体温,将体温计塞在他的咯吱窝里夹着,他得看看这人是不是都烧傻了。

    池晖被晃醒,不甚舒服的小声呻y,眼睛没有睁开,“别吵,我热死了。”侧脸贴着床单蹭蹭又要睡过去了。

    “”明瑞板着脸,硬是拍着他的脸颊把人叫醒。

    池晖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眼神迷糊地打量四周,聚焦到明瑞身上,“恩?明瑞?”

    “你发烧了,等等得吃退烧药,先量一下温度。”说着按着他夹着温度计的手臂,让他夹稳。

    “哦。”池晖格外乖巧地应声。

    三十八度半。

    堪堪快要达到三十九度。

    原本是想要拿药的手转了弯,去衣柜拿了衣服过来伸手去扶池晖坐起来。

    “明瑞?”池晖浑身无力,顺势倒在他肩膀上靠着。

    “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原本乖乖让明瑞穿衣服的池晖一听,举着的手立刻放下来压着衣服不让穿,“我不去医院。”

    “发烧快要三十九度,去打针好的快。”

    “不要去医院。”也许是病了,池晖的智商直锐减,跟小孩变脸一般,一言不合就开始闹情绪,眼眶都闪烁着泪光。

    如果是平时,看见一个大男人眼含泪光,弱势地无声请求的模样,明瑞绝对会起鸡皮疙瘩,几步闪到远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可是,池晖是病的神志不清无意识做出来的行为,甚至他是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接受的朋友,第一个一起共患难的朋友。

    自从在这里掀开眼帘看清这个世界起,哪怕他平日里表现地如何正常,积极融进这个世界,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下意识地贴近五百年前的生活。

    使用没有任何功能的家具,自己用原始味十足的手摇井他再怎么样,都缺乏了让他安心的归宿感。

    某种程度上,比起原身的血缘亲人,明瑞更加愿意将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后来一起熬过缺衣少粮共患难的池晖当做家人,更甚至是他和这个世界存在联系的枢纽。

    明瑞想,这辈子除非池晖做了什么背叛他、伤害他的事情,不然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毫不犹豫地偏帮他的。

    他的原则就是如此,自己人可以不问缘由,就算错了也没有关系。

    看见明瑞没有妥协,池晖委屈地撇嘴,一转身就想把自己用被子裹成团子状,坚决不去医院的意愿表达的淋漓尽致。

    明瑞头痛地妥协了,“先吃药看看能不能退烧,要是没有转好的迹象绝对要去医院,能够商量。”

    团子池晖应声挪动几下,掀开被子一角从里面探出来,露出半张脸,“要糖衣的药。

    “我去拿药。”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我就不相信等你病好了想起来不会羞愤欲绝!

    空腹喝药不好,让“灰机”煮好粥,两个病患喝了粥垫胃,再吃了退烧药,又昏沉沉睡去了。

    彬蔚只是轻微发烧,吃了药很快就退烧了,反而是池晖,平时看起来健康得四周蹦跶,,现在严重地奄奄一息,他吃药后一直在打量出汗,明瑞不敢离开,备足了水给他喝,过了4个小时,又让他起来吃第二次的药,这才慢慢好起来。

    这时候的池晖简直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身上的睡衣被汗水几次打湿黏在身上,汗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服帖在脑门。

    想想他起来的时候会有多嫌弃这个被窝,肯定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一溜烟地小跑去洗澡,想到他的反应明瑞倒是忍俊不禁。

    在浴室找了他的毛巾,打了热水,明瑞将池晖身上的衣服扒开,用热毛巾粗粗擦洗一遍,擦下半身某些地方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尴尬,眼神不错地盯着小腿,手上胡乱擦一遍囫囵了事,再给他换上干净的睡衣。

    池晖睡得死死的,任由人把他翻过来翻过去。

    现在是下午,明瑞等两个小混蛋没事了,才松口气,饥肠辘辘地去厨房,就着剩下的白粥吃个半饱,瘫在沙发上准备补眠。

    刚一躺下,门铃就被按响。

    到底是谁来找池晖?

    “灰机过来,查看门口监控。”灰机是和房子的网络系统可以无线连接的,自然也可以调出门口的监控视频。

    他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一般上门的都是来找池晖,当然他也没有想到来人有可能是来找彬蔚的。

    一看见灰机触屏里面调出来的影像,明瑞如同鲤鱼打滚一样,一翻身坐起来,“我的天,教授!”

    泱泱华国的学生差不多都有一个特性,关于老师的话题平时和小伙伴们怎么吹水都好,真的直面碰上了,绝对是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明瑞第一反应就是认真检讨自己,今天上午似乎并没有教授的课程吧,早就说了今天要上学,让他们昨晚不要玩游戏玩疯了,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现世报来了,而且报在他身上了!

    硬着头皮开门,明瑞对着那张菊花脸艰难地挤出笑容,“教授您好!外面冷先进来坐吧。”

    这位教授可不是一般人,别看他有点上年纪了,说动他在京大的考古系兼职教授,就算只是兼职,每周来个一、两次讲座,也够校领导兴高采烈,校长外出开会端着一张大公无私的脸俯视众多艳羡的眼神,别提有多涨脸,回头特地大手一挥,为了更好地让学生实地考察,考古系的教学费用梯田式增长。

    所以考古系的学生每年都会来个“公费旅游”,跟着导师上山下海。

    要知道下个学期,明瑞也是要跟着这位林教授外出“刨土”的,印象分关系了他的分数,容不得他不严肃正经。

    ☆、第9章 闹别扭的人

    林教授平时半点架子都没有,穿着随意,与其说是文质彬彬的教授,不若说是一个挖土为生的土夫子,跟明瑞以前看到盗墓的里描写的人物一个形象,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热衷于学习古文学,为古文化做出不少贡献。

    林教授进门,屁股都没坐下,就急着说:“小王啊,我家兔崽子没少麻烦你了吧,我过来接他回去,就不多坐了。”

    “呃?”面对他,明瑞反应迟钝了不少,脑子里排除掉屋子里喘气的,除了池晖,就剩下一个林彬蔚,他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开始刷屏,林彬蔚是林教授的崽子?

    不是,林彬蔚是林教授的崽子,这是老来子?明瑞的目光控制不住往他的下三路扫去。

    “啊,我去叫人,您稍等等。”扭头快步冲上二楼,然后几步冲进房间,伸手攥着他的衣领把人晃醒,“林彬蔚,赶紧起来,你爸过来接你了!”

    “我爸?哎哟,怎么来的人是他!”他一跃而起步履匆匆往楼下跑,说真的明瑞非常不想下去往林教授身前挤,他是京大特招生,除了专项掌眼鉴定,别的学科简直偏科到天怒人怨,两个世纪的时光划下的分渠不是那么好学的,前几年上课最怕就是在老师面前挂上号,但是身为主人哪里有放着客人不管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尾随着下楼。

    彬蔚走到楼梯口,急匆匆的脚步立刻刹住,慢悠悠地走下去,“爷爷,还好来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老子呢,可吓死我了。”

    “哼,他早不知道去哪个角落猫着了,还想让你老子来接,”林教授等人走到面前,亲昵地在他头上敲脑瓜嘣,另一只手递上一手提袋子,“衣服穿上,外面降温了,才退了烧别又病上了。”

    “呃”语塞,这语气怎么琢磨着有点影射的意味在,后脊背发凉。

    “冤枉啊,这绝对是意外,谁知道半夜会突然下霜了,原本天气挺好,不冷不热的,也就没浪费电开温控了,要不然哪里能劳动您亲自给我送衣服呀,都怪这贼天气!”

    “小王,辛苦你费心了,我先领他回去,”林教授转过头看着立在楼梯手边的学生,“快要期末考了,有什么不会的,找我家崽崽教你,下学期有个大项目,我可是要挑人去的,要是不够优秀,就跟着你们导师实地考察。”

    “爷爷!”彬蔚怪叫一声打断他,“别在我朋友面前这样叫我,给我留点面子行么!”

    “叫你崽崽怎么让你没面子了,哼,就是你老子那个不着家的在我面前都得乖乖地让我叫囡囡,他敢不应声试试!”

    彬蔚识相的闭嘴了,每次都这样,比起囡囡这个让他父亲引以为耻几十年的称呼,他觉得崽崽还是挺童趣,姑且算的了上台面

    送走了林教授,明瑞一关门果断把门铃声音给调成静音,回房间睡一觉。这次总算是睡得心满意足,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饿着肚子晃悠着进下楼,正在沙发上吃饭的池晖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地舀水蒸滑蛋,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正在下楼的明瑞,一愣,眼睛竟然不错神地盯着他的脸看,就跟不认识明瑞这人一样,然后脸颊一点一点、肉眼可见地涨红了,红晕迅速往脖子蔓延,他放下调羹捧着碗扭头噔噔跑回房间。

    “”明瑞也愣住了,突然就忍不住笑弯腰,池晖光顾着捧饭碗跑掉,可是调羹和筷子都还放在茶几呢,那急孔孔的架势就跟小姑娘被登徒子调戏了急着逃跑一样。

    恶趣味地拿了筷子过去敲他的房间门,“池晖,你筷子不要了,怎么吃饭?赶紧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

    “怎么不出声?不会是你烧没退吧?我自己开门了啊。”

    等了等,房间门静悄悄地打开了,探出头问,“你干嘛,老敲我房门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是要睡觉还是接着吃饭,”把筷子递上去。

    接过筷子,池晖努力让脸色显得正常些,“我急着回来睡觉,没别的意思,你不许多想。”

    “噢。”

    “你还有事没?”

    “有啊,温度计自己拿来量,确保温度没有反复,”说着眼神往他身上打个转,“你之前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擦过了,你最”话没说完,门砰一声砸上了。

    咽下没说完的话,好吧,把人惹毛了。

    不过池晖看起来多外向乐观的人,一点都看不出洁癖成鸡毛的特性。

    池晖被惹毛后,明瑞发现,他不单单有洁癖,还热别小气,居然还显得显得有点傲娇?大概是用这个词吧,他以前只听朋友说过,还真么有亲眼见过有谁亲身演绎这个词的含义,也不是到形容池晖的话准不准。

    本来帮生病的朋友擦一下身体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池晖一害羞一矫情,连明瑞也后知后觉的不自在了,不知道怎么张口跟池晖说话。

    不过池晖干脆就不跟他正面对上,不说话就避免这个困扰了。

    直到考完期末放年假,池晖还是别别扭扭不肯跟明瑞说话,具体可见明明他闹情绪不愿意说话吧,明瑞给熬过冻伤的菜畦搭个小暖棚的时候,他自动自觉地过去帮忙。

    有时候明瑞回来晚了,饥肠辘辘去厨房找吃的,总会发现厨房还热着他平时爱吃的饭菜。

    明瑞一开始也挺担心是不是自己打趣人过火了,担心好不容易得到的朋友一气之下反目成仇,进而老死不相往来等等,虽然担忧的方向跨度有点大。

    可,看着池晖明明消气了,还端着架子憋着口气不肯当第一个低头的,这个表现让他的恶趣味空前高涨,他觉得池晖就差在脸上明文正书:快来道歉,快来跟我说话,不然我就不理你。

    恶趣味高涨?何止啊,他觉得特别特别有意思,顺势拖延和好的时机。

    要是让池晖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绝对是要闹绝交。

    就这样,池晖一肚子气地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了,出门时那砸出来的关门声愣是让明瑞一个手抖,把手上的热茶撒了大半。

    匆匆擦掉撒在腿上的茶水,他叫来灰机调出门口的监控,看到他关门后被声音吓了一跳,义愤填膺地对着门内挥舞拳头,然后怒气冲冲地一步一脚印地离开,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

    ☆、第10章 你不是孤的一个人

    池晖一走,整个房子就安寂下来。

    没有人咋咋呼呼地喊灰机下工作指令的声音,也没有响彻客厅的大战网游的背景音乐,没有时不时有三三两两找池晖的人敲响大门,没有人三更半夜硬是扯着他陪着看恐怖电影,更加没有人老惦记着他种在院子的青菜,老是想着摘下来下锅。

    门外面呼啸着北风,远处的树林早就枯黄掉落,积在地面厚厚一层,在某一天夜晚,白雪悄悄散落下来,在树上、路面、屋顶上,在外面任何的地方铺满。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

    他没有回去王家过年,对他来说夹子弯这里才是他安身立命之处。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缺乏安全感,他订购了打量的食物塞到冰箱,将自己关在家里,每天在家里重复着看书、听歌,疲倦了随时睡觉,除了在固定时间打理他的小暖棚,竟然从来没有出过夹子弯。

    然后在二十八号这天凌晨,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没有开灯,眼前依然是黑暗的,外面的雪地映衬的窗外光亮,被世界遗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眼睛酸涩的厉害。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他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他心焦,彷徨,想找人说说话,等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放假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手机,电量用尽自动关机了。

    睁着眼睛等到天亮,他换上厚外套出门,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一回来看见院子门口停着一架浮游车,池晖从浮游车走出来。

    看到池晖的时候,一股不可言喻的巨大快乐撞击在他的心房,他瞠目结舌,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可是很快,他从池晖的脸色上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明瑞,我家没人,我回来过年啦,你不会赶我出门吧。”

    明瑞没有故意问起出了什么事,凝视着他缓缓笑开来,挑眉笑道,“怎么在门口不进去,不会自己开门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我说有电控就好了,你居然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加了锁!”池晖愤怒地指责,“我能刷开门不代表我会撬挂锁,为什么你就是喜欢用这些落后的东西,拿个激光匕首就能切开,你觉得挂上去有用吗?”

    “有啊,”明瑞上前开门,“我觉得比较安全。”

    安全个鬼!

    “还有,你居然没有贴对联!明瑞,今天是年二十九啊,”池晖拉着行李进来,嘟嘟囔囔,“谁家过年不是要贴对联,放鞭炮,你是不是也没有拜神你肯定也没有包饺子是不是?”

    “我的天,家里居然布有灰尘!”池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见没有,灰尘!”

    你怎么不看看有多久没有下雨,寒风刮的有多厉害,空气干燥多灰不是很正常吗?

    池晖又问:“你是不是没有大扫除?”

    “”

    “明天是年初一了,你就是这样过年的?”

    “明天是年三十!我准备明天才干这些活的!”

    “骗谁呢,今年没有三十号,所以二十九就等于是年三十了你知道吗?”池晖把几个箱子拖进来扔在客厅,拉着明瑞进厨房找脸盆盛水,“快点,趁早帮忙把门口擦干净,对联贴上。”

    “那个”

    “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对联都没有买?”

    “”

    “好吧,我知道了。”

    池晖放下脸盆,绕着厨房转圈子,“没对联没对联,现在这个点最迟关门的商铺都回家过年了,买不到怎么办”

    “不贴呗,什么怎么办,就我们俩别折腾了。”

    “啊!我知道了。”转身直奔电脑。

    “这是在干吗?”

    “你去找出画纸来,裁剪成对联的长短,我们自己写对联。”

    “那是白色的,你见过白色的对联?丧葬用的吧?”

    “不能把纸面刷成红色吗?”

    “你要用什么刷有红色的颜料吗?”

    “没有,但是我有红药水,能用就行。”

    结果红药水完全不能上色,一涂在白纸上,白纸沾了水软化粘到桌面。

    池晖气鼓鼓地把废纸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白纸,“要不我们就贴白底黑字的,要是有人问就说我家死人了!”

    “大过年的,有你这么说话的?”

    池晖不吭声,自己找了一个寓意不错的对联,念出来,“五湖四海皆□□万水千山尽得辉横批:万象更新,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

    “感觉不太好,我怎么觉得适合贴着校门口,要不换这个,横批鸟语花香,上、下联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摘自古诗,显得咱们文化人高大上。”

    “不错。”

    “王明瑞,你有点新意好不好,你怎么什么都说好,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明瑞好脾气地笑笑,“有在听,我觉得没什么好挑剔的。”

    朋友的好脾气助长他埋在心理的委屈,池晖一时间觉得热泪盈眶,扭过头捂住脸抑着上涌的眼泪。

    “我家里没人了。”

    “我家是开公司的,家族性企业,公司没少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

    “之前地震的时候我家公司受了不少损失,你没有出去外面不知道情况,接连几个月的干旱,很多地方缺水短粮,公司除了纰漏,资金周转不开,我爸急的病倒了,我那些亲戚不想着同舟共济就算了,居然掏空正大光明地掏空资产。”

    “我爸急症死了,我妈我妈居然跟着自杀了!”池晖一把攥紧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是放年假回家,是不是连他们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就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明瑞之前一直寻思着,池晖在大过年的突然回来,也许跟家人吵架了或者其他小事,谁能联想到死亡的阴影?

    池晖低垂着头背对着他,看不到有没有流泪,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人想被看到低谷中的狼狈,他想,池晖大概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哪怕这个人目前是最接近他的。

    这种时候,如果是个女孩子,他大概可以把人拥进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慰,如果是个男人呢?

    他没有自作聪明去怜悯,也没有说什么节哀,没有历经痛失亲人的人又怎么知道,真正的伤痛怎么是节哀两字能够抚慰分毫的。

    明瑞拿过电脑,仔细挑选对联,一会儿就挑中2个,“我看了两个对联,横批都是平安喜悦,一个是处处红花红处处重重绿树绿重重,另一个是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你觉得哪个好呢?”

    “第二个看起来是比较好的寓意,不过我个人中意第一个,比较映衬我们家,大学城不就是重重绿树绿重重吗你觉得呢?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明瑞默默找出墨水和毛笔,铺好纸,“池晖,你的字写的不错,你来写吧?”

    池晖没有转过身,语气很冲,“不写!”

    “别这样啊,我不会毛笔字,写起来太难看了!真的不写吗?”

    “没、心、情!”

    “好吧,我写。”明瑞自己蘸上墨水,写好对联,拉着凳子自己跑门口贴对联,对联贴好后,又去厨房叮叮咚咚地忙活开。

    不到半个小时,厨房飘出饭菜香。

    池晖抑郁的不行,哪怕他真的不希望被当做弱者可怜,但是好朋友没有半点安慰让他更加伤心和心塞。

    这个年三十晚的家里没有过年的喜庆,池晖更是心情郁卒,早早放下碗筷回房间睡觉,谁料到明瑞洗了澡硬是挤到他的房间,振振有词,年三十按照风俗是要守岁的,难道要他一个人发呆到睡觉吗?

    池晖没有心情和他争论,关了灯,躺下背对着他不愿意吭声。

    明瑞自己给他讲故事,说王明瑞早年死了亲爸,亲妈耐不住寂寞转身带着他嫁死了老婆的初恋情人,后爸家里挺富裕的,后爸还有个小几岁的儿子,都说后妈难当,他是亲妈把继弟当亲儿子掏心掏肺,自己打小没有人知冷知热的。

    “你好歹有亲爸亲妈照顾着长大,哪里像我一样,没人要的小瓶盖似的,家里没人在就拿这里当家,我又不会赶你走,别忘了你还有救命之恩呢,更别说你后来借我钱建房子,你要是担心我赶你走,明天我就申请在房产证上加你名字,不过说好了,加你名字就不能让我接着还钱了啊”明瑞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至少池晖认识他半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直到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鼻息慢慢迟缓悠长。

    明瑞的意思他一开始不明白,现在静下心来也能意会,虽然没有用言语安慰他,却是用自己的行为宽慰他:这里还有一个地方是他池晖的家,他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没必要自怨自艾。

    这份情,他受着。

    他也有无法启齿的隐晦情绪弥漫心头,父母的死,他难过、伤心,却没有伤心欲绝到觉得生无可恋,人生无望。

    他的父母早年共患难发家后却不能共富贵,人前恩爱,实际上早几年就已经同床异梦,各自在外面找了温柔体贴的情人暖床,池晖甚至有很多次听到他们大声争吵,他的父亲心疼外面会讨他欢心的小儿子,竟然想要让宝贝私生子继承家业,池晖害怕会失去一切,更害怕自己的秘密曝光后被父亲的情人用作抨击的手段。

    没有人知道在他偷听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一直提心吊胆,父母双亡,他没有探知死因,难过之余却又不可抗拒地感觉到一丝轻松。

    这种想法哪怕只出现了一瞬间都是可耻的!他表现的悲痛何尝不是强迫自己忘记那种背德的想法。

    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时时演戏给那群居心叵测的亲戚看,他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回到这里。因为他知道明瑞看起来高冷不好相处,实际上却是个心软的人,他不会不管自己,不会让他无处可去。

    他赌对了,明瑞看见他惊喜又意外,哪怕发现他神色不对劲也体贴地没有多嘴询问,甚至是开口让他把这里当成家,而不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他池晖对于明瑞而言绝对是不同寻常意味的朋友。

    池晖开心地弯弯嘴角,笑容悄无声息地隐在黑暗里。

    ☆、第11章 饥寒交错

    第二天起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起昨天的事情,明瑞在浴室刷牙的时候,听到池晖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浴室门口,吐掉嘴巴里的泡泡,拿毛巾擦干净脸,打开虚掩的门,明瑞看到池晖双手捧着电脑笑眯眯地等着他。

    “怎么啦?”

    池晖作势脸色阴阴沉沉地说,“你个负心汉!人家无名无份跟着你,说好加我房产证上的名字的,一晚上就变卦了,这是打算便宜哪家的小妖精!”

    “噗!”

    池晖自己也觉得腔调奇怪绷不住脸跟着笑了,“快点啊,赶紧加上我的名字,不然欠下的债我要收利息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提交申请。”

    虽然昨晚气氛作怪,一急之下说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不过说真的,他原本的存款只出不进,起房子的时候池晖出了将近过半的款项,他早就想这么说的可实在不好开口。

    只不过谁能这么犯傻,花钱买了半幢房子,还不如让人慢慢还钱到手才是真理。

    现在不还钱,只是给一半的房产,按理来说还是明瑞占了便宜,他自己算是自立门户了,靠着捡漏好东西没有固定资产,池晖家里没人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产变卖也好自己挑起责任接着公司也好,恐怕真不差这半幢房子。

    等他填写完提交了房产信息修改申请,池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今天早上我们煮面条吃,煎两个荷包蛋,再下点生菜,这破天气太冷,青菜贵死了,还好我们家明瑞聪明早早自己种青菜了。”说着还很欣慰地给明瑞摸头顺顺毛,然后转头就奔向门外的小暖棚去摘菜。

    这才刚签了卖身契呢,立刻就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了,明瑞一对比之前,池晖眼馋着脆嫩嫩的小菜苗最多也就跟他提几句,不会自己往菜园里钻,现在完全不客气了!

    门外是真的冷,寒风呼啸不说,白雪下了厚厚一层,池晖一出来被寒风吹的不停寒颤,然后突然想起自己错失露一手的机会,视线落到大门上准备膜拜明瑞写的对联,那字一入眼,池晖整个人都不好了,18个字恩,书法自成一家。

    他颤悠悠地伸手指着对联,酝酿了半响,忍不住咆哮,“王明瑞!就这样的字你好意思往门口贴!”

    “这是我自己的书法来着,怎么样可爱吧?我觉得弄成一整套字体软件可以大赚一笔也说不定。”明瑞忍着笑解释,他两辈子都不会写毛笔字,这种软趴趴的毛笔没有狠下心来练过几年,写出来的字都是难有风骨,丑的出息,与其丢人现眼,他还不如整的好看点。

    那些字体是上辈子网络流行的华康少女体,只有一个词足以形容,可爱。

    池晖仔细打量,“诶?这么说起来好像真的可以啊!女孩子好像都是喜欢这种调调!”目光狐疑地看过去,“真的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童叟无欺!”

    “很好!既然这样,我们赶紧把字体软件弄出来!”

    “不是吧?年初一啊今天!”

    “上上下下路过的人这么多,万一被人嗅到商机抢先占领市场,我们吃西北风啊?”

    这就叫做自己给自己搬石头砸脚!

    不过第三天开始他就没有闲情雅致折腾字体软件了,因为断电。

    年初三上午,池晖打水做火锅汤底的时候发现,水管不出水了,因为天气冷,他们已经没有用手摇井打水而一直使用自来水,发现没有水做饭,池晖只好出去手摇水出来。

    外面很冷,水井边上放置大桶装干净水备用,如今桶里的水结成冰,想化冰要花费时间,轻易动用不了,池晖戴着厚厚的手套都能感觉到金属手竿传递过来温度,冰凉的渗人,好在水井足够深,出来的水甚至还带着一点温度,虽然这点温度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就变冷了。

    明瑞拿了水桶出来,既然要打水,不如一次性多打一些,好过冰天雪地的总出来受冻,吹风受寒了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明瑞错觉,室外冷,室内的温度似乎也在很快地下降,室内有温控,原本穿着毛衣就可以保暖,现在加上风衣,接着再换成厚棉衣,依然觉得脖子倒灌风。

    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外面的太阳挂着一点热气都没有,明瑞忍不住去检查温控,这一查发现,温控灯没有亮起来。

    难道是长时间开启导致线路出问题了?

    池晖也吓了一跳,“能修吗?”

    “我不会。”

    “我也不会啊,怎么办?”

    明瑞抿着唇,走过去开电源开关,客厅的灯也没有亮起来,两个人的脸上不好了。

    “断电了。”

    池晖扭头看外面悄无声息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烦躁地搔动头发,“开什么玩笑?这种天没有电,不会冷死人吗?还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明瑞没有看池晖期待认可的眼神,气温下降,与其花时间困兽一样发愁,还不如早点打算好,没有温控,他们要怎么保暖,怎么吃饭。

    “对了,天然气还可以正常使用吧?”

    池晖猛然醒悟,“我去看看!”

    明瑞赶紧跟去厨房,他储存的食物很大部分都是冰冻肉,趁着天然气能用的话,可以将不容易坏的东西蒸熟,要吃的时候热一热就行。

    幸运的是,天然气安然无恙,明瑞立刻把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切成小块准备先煮熟,一部分放进能盛水的锅碗盆,倒进水泡着,放到二楼阳台露天一晚上就能连着盆一起结冰保鲜。

    仔细一盘点,能够提前预防的只是多存水,弄熟一部分肉,再把剩下的5袋包装的包子馒头蒸好,其他的米,青菜煮了吃不完也是浪费,晚餐也是吃煮好的红烧肉和包子。

    到了晚上,依然没有通电,漆黑的夜晚,只有外面积累的白雪反射出的月光能起到一点照明,外面的风呼啸着,狼嚎鬼叫的,明瑞都能听到池晖冻的嘴唇在抖动时,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

    地面瓷砖冷地整个脚板像块冰块,池晖比较爱讲究,冷战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买了厚厚的地摊铺上,现在整栋屋子里比较暖的也就只有他房间了。明瑞将厚衣服、棉被都搬到池晖的房间,又把夏天的薄被、毯子统统找出来,一层一层地叠在一起盖着身上,两个人齐齐挤在一起,为了不漏风,池晖差不多是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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