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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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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嫡子心计 作者:隐空人

    第13节

    瑞棋这些日子总是闷闷不乐的,底下丫鬟婆子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海城今天碰见宋家这事,心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和宋家的亲事决不能成!

    宋将军人是不错,和他私交也好,可是看宋子荣的德行,再看看宋夫人的行事,就算没有这事,将来也会出别的事端,凭白被他连累也就罢了,还要搭上女儿一生的幸福,这事绝不可以!

    殷海城坐在外堂,让丫环将女儿叫出,父女俩相对无言。

    殷海城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儿说,他之前在女儿面前将宋子荣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此时出了这种事,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终于下定了决心,殷海城张开了嘴,“棋儿,宋府的婚事……”

    “爹爹,宋府的婚事,恕女儿不能从命!”没等殷海城说完,瑞棋已经急匆匆的开口,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更是有些愤愤然。

    “这,棋儿可是听到了什么?”殷海城料想不会,今天这事,若非是他去,都不能探听到,何况一个深闺女儿了。

    “爹……”瑞棋一咬牙,“女儿听闻那宋家公子,并非爹爹所说的那般,他平素就好去那青楼妓馆的,这样的人,女儿怎么能嫁!”

    “啊?何人告诉你的?”殷海城没想到女儿竟然真的知道了。

    “是……是若飞,上次他回来,告诉女儿看到宋家公子从平康坊出来。不过他年纪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在,才回来问的女儿。女儿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所在,就叫过小厮询问一番,却没想到竟然是那种肮脏的地方。”

    “平康坊!”殷海城重重点头,那平康坊就是这种所在,若飞几岁的孩子,自然不知道,瑞棋是个深闺女子,自然也不知道,这事看来是老天都不让这门亲事成了。

    想到这里,殷海城软言安抚了女儿几句,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去退了这门亲事,这才让女儿重新露出小脸。

    “棋儿啊,只是这退亲的名声,却也不好。”虽然是男方过错,但是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苛刻,再次定亲势必要受到影响。

    “爹爹不用担心,料想女儿这般容貌与家世,定不会寻到那差的。就算是家境稍差些,难道还能差过那宋家?”瑞棋听到肯定会退亲,脸上露笑,言语也自信了许多。何况幼弟若飞曾宽慰她不少,就算别家不行,难道姑姑家的表哥,不是个好人选么?

    这话确实打动了瑞棋的心。她虽然比姑姑家的儿子大上个把月,但是两人从小见过多次,这次更是相处了好几个月。虽然有男女之防不能过多亲近,但是那种情投意合的感觉却是让她心动的。何况那表弟还曾有意无意的说过羡慕未来姐夫云云,现在想来,更是早对她有意了。

    ☆、59·流放

    流放

    殷海城并不知道女儿已经琢磨好了自己的婚事,见女儿不再苦闷,也就放下心来。他还有很多事,首先就是先要休书给宋将军,将这里的事一一告之。

    宋子荣表面看着光鲜,其实是个软骨头,不必大刑伺候,只是吓唬了几句,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都招了。

    宋夫人相比来说,要比儿子硬气的多,只是承认不喜欢那风尘女子,但是始终不肯承认纵火杀人。

    “王爷,看来那两个丫头可以撒出去了。”殷若飞听完容十的禀报,开口道。

    “你心还是太软啊。”容靖泽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起来。

    “臣的目的只是解除婚约,并不是要置宋家于死地。何况宋夫人母子虽然人品不好,但是宋将军却是国之栋梁。为了这等小人伤了国之将领,实在不值。”

    “最近兵书战策学的不错。”容靖泽朝着容十挥挥手,容十看了殷若飞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惊讶,早知道这个孩子是被主子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能左右了主子的决策。

    “王爷……”殷若飞被容靖泽托着下颚抬起脸,“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么?”殷若飞扭头离开了那只有些冰冷的手指,讪笑道,“王爷难道以为臣是心狠手辣之人么?”

    容靖泽收回手,“本王就是盼着你心狠手辣呢,免得重蹈覆辙。”

    殷若飞一愣,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想要询问,容靖泽已经侧身躺好。“最近身子很乏,给本王捏捏。”

    “是。”殷若飞挽起袖口,在容靖泽身上按摩着,胳膊腿倒好说,那容靖泽虽然看起来瘦弱,其实褪去外衣,就可以看到因为练武而结实的身形,那紧实的脊背和腰身按起来实在是吃力。

    他虽然跟着练武,但是到底年纪小,练武的时间短,指上的力气并不够。

    “怎么?累了?”容靖泽微微抬起头,“本王为了操心受累的,你居然做了这点小事就累了?”

    “臣这不是年纪小力气弱么,要不然,臣爬到王爷背上去……”

    “放肆!”没等殷若飞说完,容靖泽已经一翻身爬起来了,那动做是从没有过的快,怒气冲冲地指着殷若飞,“你还想上本王身上,反了你了,你只能在我下面!”

    容靖泽火冒三丈的走了,宫九从房顶跳下来,“又气着王爷了?”

    殷若飞无奈地低笑一声,“没办法,天气干燥,王爷肝火旺盛,看来我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去火的汤了。”

    一大砂钵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殷若飞亲手捧着和送饭的宫女一起端了过去。

    “王爷尝尝臣的汤。”殷若飞盛好一碗,双手端到容靖泽面前。宫九在房梁上含笑看着。

    果然不出所料,容靖泽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那碗汤。

    排骨细嫩,藕丝缠绵,煨了大半天的汤汁看似清淡却味道浓郁,入口是说不出的鲜美滋味。

    “这是你亲手做的?”容靖泽连着吃下几口后,才放下碗,优雅地擦擦嘴问道。

    “君子远庖厨。但是臣担心王爷身体,已经顾不得圣人的话了。”殷若飞笑的无不虔诚,“这虽然不是臣亲手做的,但也是臣在一旁指点,一直守着的。”

    这话说的无比真挚,容靖泽明知道对方是捡着好听的说,却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房上的宫九为殷若飞的厚脸皮撇嘴。明明是他拉着躺椅到小厨房里睡了一觉。

    一大碗汤,容靖泽一口都没剩,也没分给殷若飞一口。殷若飞倒是不当回事,反正除了那锅汤外,其他的菜肴也美味的很,没人和他抢正合适。

    虽然之前在宫中,泽王也是自己开伙,但是到了自己的府邸后,殷若飞才发现容靖泽原来是彻头彻尾的肉食者。每顿菜羊肉是不可少的,不管是烧肉还是烤肉亦或是清炖,必定是要杀几只羊的。

    最好的部分厨房会端到容靖泽面前,其他的有二十八侍卫负责消灭掉。

    除了羊肉,猪肉、各种禽类、鲜鱼等,也是一样不少的。尤其是到府邸居住后,皇上生怕他吃不好,每天都吩咐人往泽王府送蔬菜肉食,比之前还皇宫住的时候,一点都不少。

    平素这些东西一样也不会剩下的,容靖泽会用自己的方式逼着殷若飞吃饭速度加快,慢上一点,那就只剩下残羹菜汁了。

    今天看着泽王小口地喝着汤,慢悠悠地吃饭,殷若飞简直起了要天天给他送汤的想法了。

    一边是凄苦无依的可怜女子,一边是守卫边疆的将军妻儿,张景岳有心好好收拾下这等败家子,收拾这种毒妇,准备上书禀奏皇上,突然外面有随从禀报。

    “怎么回事?”张景岳正在琢磨着怎么写折子,被人打断有些不悦。

    “大人,外面来个两个女子,说是……”

    “是什么?”

    “说是大人正在审的那个案子被烧死的两个丫头。”

    “什么?”张景岳只觉得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不不不是,大人,我是说,那两个女子是一枝红的丫头,她们并没有被烧死。”随从赶紧解释。

    “话都说不清。”张景岳气的作势要踢开对方。

    “大人快去吧,年大人等着呢。”

    两个丫头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老实又可怜。一枝红已经被年大人带上堂来,此时正和两个丫头抱在一起哭个不停。

    “一枝红,这两个女子可是你的丫头?”年大人冷着脸。这案子竟然还节外生枝了。

    “回大人的话,正是民女那两个丫头。”一枝红脸上泪珠未干。

    “你不是说她们烧死了么?”

    “这……大人,民女也不知道……”

    “大人,大人,是这样回事……”两个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那天夜里突然着火,我们在睡梦中惊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大门都已经着火,根本出不去。我们万幸我们那间屋子跟旁边是间搭出来的草房,并不牢固。我们情急之下将水缸推过去撞击,竟然撞出了裂缝,进而撞出个小洞,我们就爬出去了。”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来是当时吓得够呛。

    “那后来呢?”张大人忍不住询问,“你们没有去救你们主子么?”

    “主屋着的厉害,我们醒来的时候,火已经起来了根本冲不进去。我们本想跑出去喊人,可是吸了太多浓烟,头晕脑胀地就不知道了。我们被送到了医官,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听到小姐为了我们打官司就赶紧跑来了。”

    “原来如此。”张大人和年大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苦主没死,这案子……

    张大人摇摇头,“将她们先带下去吧,好生照看着。”

    “张大人,这事您看……”

    “还是先禀报皇上吧。”张大人痛恨宋夫人和宋子荣这种人,但是一来他们是殷侯的未来亲家,二来这苦主又出来了。而最让他恼火的是,宋府的管家顶下了防火的事,只说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宋府管家是宋夫人娘家表弟,一家子全靠着宋府吃饭,如今一口咬定是他的主意,宋夫人顶多判个治家不严。

    “就这么上报吧,宋将军也不容易。”宋将军穷苦出身,寻了宋夫人这么一门亲事,当初也算是高攀了。只是随着宋将军屡建奇功,官位上来,在京城有了将军府,宋夫人也算挤进了京城权贵中。

    只是她家原本的底子相比京城老牌权贵就显得太浅薄了,之前风闻宋家名声还不错。只是宋夫人仗着自己出身好,将宋府把守的严严实实。那些小妾一个孩子都生不出,至今只有宋子荣这一根独苗。现在又出了这些事,看来那宋夫人当面隐瞒装腔,背地里指不定是个什么样毒辣的女人了。

    张大人和年大人都对宋夫人没好感,这奏折上面自然也不会写什么好话了。很快皇上的批示就下来了。

    如宋子荣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再加上还敢违反禁令放债,看在宋将军为国杀敌守边疆的情面上,流放千里,十年不得返京。而那宋夫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她指使他人纵火行凶,且苦主性命无碍,被迫下堂,一纸休书送回娘家去,并罚银千两,赔给三个女子。

    这其中倒也有殷海城的影子。快马加鞭送去的书信,宋将军很快就回信了。宋将军娶了这么个母老虎,早就心里憋闷,只是他常年不在家,又怕休妻惹得别人误解,才没有行动。

    想不到独苗儿子竟然被妻子纵成这样,老母去世他被夺情甚至没有回来奔丧,儿子却孝期纳妾等等,实在是让他寒心。

    皇上一道旨意,帮他休了妻,却正中下怀。宋将军早就在边城看中了一女子,是个药铺老板独女,有着一手家传的好医术,两人也是因此相识。宋将军本想纳她为妾,又怕她受了自家老婆的苦头,这才没有提及。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等着孝期满了,他就可以正式迎娶,想来将来必定能过上平静日子。

    宋子荣流放,且又是个这种罪名,两家的婚约也就不了了之了。殷若飞松了一口气,大姐二姐日子美满,他就放心一大半心了,至于小妹,那还早的很呢。

    可惜轻松日子没过几天,侯府就传来了消息,陈氏小产了。

    殷若飞惊的站起身,又满脸阴郁地坐下。

    前世陈氏也是小产了,没想到如今小林氏已经被关起来了,陈氏居然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60·愁云

    愁云

    府中已经好几年没有孩子降生了,所以殷海城和老夫人对这个孩子还是挺盼望的。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上居然小产了,再请了大夫来,竟然查到陈氏饮食里混入了红花,再去查的时候,竟然连一些贴身衣物都带着些许麝香。

    殷海城脸色难看,老夫人更是大发雷霆。

    “侯爷……”陈姨娘脸色发白地跪在地上,“贱妾管家期间出了这种事,玩死难辞其咎……”

    “你也不容易,起来吧。”海城脸色依旧难看,但是想想这些日子陈姨娘帮着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叹息一声将人扶起。

    “侯爷,虽然您不怪贱妾,但是这次夫人小产,贱妾实在有失察之过。”陈姨娘脸色悲戚,“是贱妾疏忽了,明知道夫人有孕,却没有查出这些东西是怎么混到夫人饮食中去的。虽然贱妾是辅助二小姐管家,但是二小姐是未出门的姑娘,怎么知道这些。到底都是贱妾的错。”

    “夫人的饮食,都是主院小厨房单做的,与你何干。”殷海城叹息,看到陈姨娘还要说,挥挥手,“不必多说了,这事我会好好查查。”

    后宅阴私多,陈氏的小厨房被仔细的巡查了一番,发现竟然还有些东西不干净。追查过去,这些东西竟然是二小姐瑞棋送过去的。

    “不可能。”老夫人气得哆嗦,儿媳妇出事了,罪魁祸首竟然直指自己的孙女,这让老太太极为恼火。“别说瑞棋那个性子根本不可能,就算是都说是她下药,有什么理由?”

    她一个快要出门子的女孩子,又不是那后宅争宠的妾氏,何必要给自己的继母下药。

    “儿子也不信。”殷海城冷哼一声。儿子里他最疼的是锦元,而女儿里最让他喜欢的就是瑞棋了。瑞棋的性质开朗,为人光明磊落,若是说缺点,那也就是太过好动,喜欢舞枪弄棒的。可是说下药这种后宅阴私,恐怕她就不是那块料。

    “这必定是哪个小狐狸精在后面使坏。”老太太忿忿不平。

    “现在紧要的是,先将此事按下。”瑞棋刚刚退了亲,虽然这事他确定肯定不是瑞棋做的,但是若是传扬出去,外人哪里会信,指不定以为侯府里是何等的藏污纳垢呢。“否则对瑞棋名声不好。”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这府上这么多是是非非,当年我当家的时候,虽然那路姨娘也是上蹿下跳的不安分,却也不曾到过这种程度。”

    殷海城默认。他何尝不知道这事是后宅争宠闹出来的,当年侯府败落萧条,就一个路姨娘还那般上蹿下跳呢。如今这镇江侯府也算是泼天的富贵了,后宅更是不宁。

    “母亲觉得这事会是何人所为?”殷海城实在是想不到。

    府里虽然妻妾多,却也不是没有数。

    小林氏还在禁足,她的人又都是新近买回来的,人少且不亲近,恐怕这事她目前无能为力。

    剩余的几人,陈姨娘虽然管家,但是却插手不到陈氏的小厨房,何况这陈姨娘属于心直口快之辈,并不擅长争斗,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被小林氏压制住。她那点体面,全是因为容貌艳丽,而被殷海城恩宠才有的。

    陈姨娘的儿子,三子锦鸿,性子暴躁,为人狂妄自大却胸无点墨,纯粹的草包。别说他有嫡子,就是没有嫡子,六个庶子之中,也决轮不到他来继承家业。

    这一点陈姨娘自己也是知道的,她曾经有意无意的表示,希望能给锦鸿安排个好出路,等将来锦鸿成亲后出去单过,她也算有个养老的地方。

    这一点殷海城不置可否,他的儿子,怎么鲁钝也不会由得他们自生自灭。何况陈姨娘跟随他这么多年了,他自然不会亏待她。

    这陈姨娘的嫌疑,几乎可以排除。

    接下来是柳姨娘和孙姨娘。

    孙姨娘一向胆小,两个儿子老四锦明和老六锦和,都不是聪明有脑子的。孙姨娘也向来不和小林氏、陈姨娘争锋,尤其是她那娘家哥哥不争气,三天五日的上门打秋风,为了这事没少在他面前哭诉。

    孙姨娘自己的事还摆不过来呢,哪里有这个脑子和闲心。

    柳姨娘多年前小产,也是被人下毒,不但孩子没保住,这身子也从此没了生育的机会。锦勤是当年一个通房生下的,因为难产,只保住了孩子的性命。

    如今这母子俩在府中低调的很,锦勤每天上课下学,几乎不怎么说话,而柳姨娘更是除了给老夫人问安,几乎不出自己的园子。

    剩下的是三房通房,姜氏、吴氏、许氏。这三人分别是四姑娘瑞画,五姑娘瑞香和七姑娘瑞雅的生母。

    前次搜查的时候,她们的院子里都搜出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狠狠申斥了一番。这些日子战战兢兢的,生怕被他找了由子处罚,哪里还敢出头。更何况她们几人身份低微,更是触碰不到陈氏那里。恐怕陈氏身边的大丫头,都比她们在这侯府里面有体面。

    殷海城琢磨着的同时,老夫人也在琢磨着,而远在王府的殷若飞更是在琢磨着。

    陈氏是续弦,她生的孩子虽然也是嫡子,但是跟他还差着一层。尤其是她的孩子小,就算生出来是个男孩,恐怕也改变不了侯府的行事,到底是什么人非要如此呢?

    前世的时候,他倒没关心过这个后母,只知道她的孩子小产后,身体虚的很,后来也没有再生出子嗣。

    上辈子的事,殷若飞确信就是小林氏做的,殷海城偏听偏信,到后来陈氏心灰意冷,闭门不出。

    可是这辈子,还会是小林氏下的手么?

    殷若飞百思不得其解,进来学习又很忙,实在顾不得这件事,等他抽空回了一趟侯府,才听起紫灵说,二小姐瑞棋送去的东西出了事。

    “看来,还是朝着我来的啊。”殷若飞暗暗冷笑。

    琢磨了一下,殷若飞先去了老夫人那里,带了几样王府厨子特意做的糕点。

    “祖母您多吃一点,这是特意给您做的,软和,好消化,吃多了也没关系。”

    “这味道很好,也不甜腻,飞儿有心了。”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祖母有什么难事么?不妨和孙儿说说。”

    “这府里魑魅魍魉作怪,搅得府里不得安宁啊。”老夫人满脸愁云,一想到陈氏没了的孩子,心里就发堵。她虽然喜欢殷若飞,也认定就是要自己的嫡孙继承爵位,但是家里的子孙终究是越多越好,那样才显得昌盛。

    对于陈氏的孩子,老夫人是满心的希望能早点看到的。陈家虽然只是伯府,却也是有名的清贵人家。人口不多,家教很好,若不是陈氏耽误了年龄,怕也不会嫁过来当继室。

    “我去看看母亲吧。”殷若飞笑笑,“正好这点心我带了几份,送过来给母亲尝尝吧。”

    “这不妥。”老夫人摇头。“虽然府里这事被压下去了,但是想必紫灵那丫头知道,也跟你讲了。那含了红花的东西,就是有人借你姐姐的手送过去的。你此时再去,恐怕陈氏也不敢吃。”

    “不妨。母亲现在不信,是因为一时没有想通。”殷若飞笑笑安抚老夫人。

    眼见这孙子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变成越发有主见了,有时候他的意思老夫人也没办法改变,只好点点头让他去了。

    殷若飞一路上慢慢行走,心里也已经想好了说辞。到了主院,门口婆子见到是他,脸上神色有些紧张,但是又不敢拦着,只得进去禀报。

    殷若飞是嫡子,被侯爷器重的嫡子,又是宠冠朝廷的泽王身边红人,她们怎么敢说个不字。这些人都是陈氏的陪嫁,到了这里自然是守着自家夫人的安全。

    她们这些日子早就熟识了侯府中的各位少爷小姐,见过淡漠的、怯弱的、嚣张的、跋扈的,但是这彬彬有礼,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冠以微笑的,却是第一次见。

    成亲之时,殷若飞停留短暂,众人虽然认得他,却不熟识,此时才发现,这位身份该是最尊贵的嫡少爷,竟然是如此谦和。连那有名的大少爷,也没有他这般温雅柔和。

    殷若飞等候传话的时候,众人都偷眼看他,容貌嘛,在这侯府的男人中算是最出色的了,连脾气又这么好,何况现在跟着一人之下的泽王,这穿着打扮周身气派……那眼皮子浅的甚至动了心思。

    只是夫人虽然不让说,但是她们也知道夫人小产的事,貌似和二小姐有关,而二小姐正是这位七少爷的嫡姐,众人心里矛盾不已。又觉得殷若飞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又担心夫人再次受到伤害。

    殷若飞面带微笑跟着小丫头进到了主屋,陈氏这些日子调养的不错,已经能坐起身来会客了。

    “母亲安好。”殷若飞规规矩矩地行礼,同时将自己带来的点心递给了旁边的丫头。

    陈家是清贵之家,陈氏也是自小饱读诗书。虽然年纪大些,却知书达理。而殷海城已到不惑之年,容貌却依旧英挺,陈氏自然满意。殷海城虽然已经没了少年时候的毛躁热情,但是对于新夫人还是颇为温柔,陈氏又是冷清的性子,如此的情爱已经足够,日子过的倒也不错。

    满以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谁知道突然就出了这事,陈氏一时间慌乱不已,主院里更是草木皆兵。

    此刻她看着殷若飞的表情,格外的复杂。虽然殷海城一再表示,这事肯定不是瑞棋做的,但是到底谁会害她呢。

    殷若飞面带微笑,见礼之后就一言不发,倒让陈氏心里惴惴不安。

    “你……”

    殷若飞看着旁边的小丫头,知道那是陈氏的心腹,也就不避讳,只微笑的说了句,“母亲,可信我?”

    ☆、61·试探

    试探

    “我……”陈氏嫁进来之前,爹娘也叮嘱与她。殷海城前面可是有一个嫡子的,若是那顽劣鲁钝之辈也就罢了,现在能当上伴读,又是皇上钦点的,不可轻忽。

    身为王爷,容靖泽本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不衰的恩宠,否则凭他多大的能耐,没有了这个身份,又如何。

    也正是因为此,皇上钦点的伴读,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了。听说这位侯府少爷还很是得王爷器重,更是不可生了旁的心。

    陈家虽然也是伯府,却更是清贵之家,陈氏哪怕生下儿子,身为镇江侯嫡子,富永伯的嫡亲外孙,又何愁没有个好前程呢。

    因为这样的叮嘱,所以陈氏并没有那些小心思,殷海城也曾和她闲叙家常,陈氏就将父亲的意思巧妙地讲了出来。

    殷海城自然是对她更加怜惜,也深感自己这个岳家是明事理的人家,拉着陈氏的手,让她宽心,都是他的子女,必然不会弃之不顾的。

    本以为会幸福恬淡的过下去,却出了这一档子事,陈氏要说心里不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一个年轻女子,只是做了身为女性最想做的,却糟横祸,心里难过,身子也损亏不少。

    她也曾将家里这几房妾氏通房的在心底琢磨,只是实在想不出,到底谁值么恨她,要说是那瑞棋,陈氏自己其实也不愿相信。

    瑞棋是个爽快的女子,容貌虽然不如瑞琴秀美端庄,但是那舒眉朗目的,配着她的性子却是相得益彰,有别的女子没有的味道。

    何况这些日子来,多亏了瑞棋陪着她。那些通房姨娘的,来问个安也就去了,多留着,她也看不上眼。不是唯唯诺诺之辈,就是那俗气不堪的,更何况这些人她到底是要提防的,就算是她们没有恶意,也不好太过亲近。

    唯有这瑞棋,年纪比她虽然小了几岁,但是为人热情,性格爽快,谈吐见识竟然也不俗,两人也是关系不错。

    出了这事后,陈氏一时想不开,挡了她,听说回去是哭了一场,倒是再没来过。陈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如今瑞棋没来,倒是这个嫡子若飞来了,而且这言行倒是非同一般,倒让陈氏有了一些好奇。这宫中待过的,到底是不同啊。

    看殷若飞这个样子,陈氏倒也不是那心里糊涂的,一挥手,身边的大丫头退了下去,各自忙活着,却盯着门口窗户的,不许人靠近。

    “那日不能再家多待,还望母亲多多宽恕。”殷若飞端着丫头刚才奉上来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如今他算是多少看懂一点陈氏了,这女子不是真的冷情,恐怕那时候还是心灰意冷的面大。

    只是这陈氏,倒确实不是那心里糊涂的人。

    “你如今也是差事在身,身不由己,我如何能怪你。”陈氏淡淡开口,对这事是真的不在意。何

    况殷若飞又不是正主,殷海城在就可以了,儿子有什么关系。

    “今天我来,倒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母亲的事我也听说了,还望母亲好好养病,我还盼着来年能多个弟弟妹妹呢。”殷若飞看起来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说话语气天真无邪,只是陈氏知道,若真是这么天真的话,恐怕就不会说出信不信的话了。

    “恐怕我生不了了。”陈氏微微侧头,可是其实还是在偷偷打量着殷若飞。

    “怎么会。其实来之前,我特意和宫中太医询问了一下,给母亲求了个方子。”殷若飞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递了过去,“这是温补的方子,母亲尽管调养,不会留下什么遗憾的。”

    这方子并非出自宫中,是殷若飞从师父留给他的医书上的方子斟酌修改的。寒先生月前回来过一次,仔细考校了他,十分满意,竟然拉着泽王的手说发现了个好苗子,说不定能继承师门的衣钵。

    容靖泽当时自然也是满脸带笑,只是事后心情不佳,殷若飞觉得莫名其妙的。

    陈氏接过方子简单看了下,她在家守望门寡,又不得出门,只是看些杂书。医书方面也看了一些,眼睛扫过这方子虽然看不出多高明,但是其中几味药确实是温补小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你难道就不怕我生了儿子,夺了你的位置么?”陈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来问,有时候这种方式,反而有奇效。若是那心里藏奸的,恐怕倒闪烁其词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纵容是母亲有了儿子,难道母亲的家世人品,还会如同那些不开眼的东西一般,谋了这爵位么?”一番话微微捧了陈氏和陈家。

    陈氏性子冷清,陈家又无意夺爵,听了这话反而心里欣喜,觉得自家风骨没有被人低看,脸色更是好看许多。

    “何况……世事难料,今后还未可知。”殷若飞低头一笑,“母亲难道觉得我是那拘泥于眼前之人么?”

    这话让陈氏大吃一惊。她万没想到殷若飞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心里藏着这么大的野心,连侯爵之位都没看在眼中。又想想对方这个年纪,就跟随王亲贵胄,眼界自然也不一般。

    “你……”

    “母亲莫要误会。男儿志在四方,等我学好文武艺,奋勇杀敌,还怕挣不来前程?”殷若飞面带自信,“我殷家祖上,不就是靠着英勇和忠心,才换来的如今的繁华么。”

    “确实。这种要比袭爵更让人钦佩。”陈氏点头认可。

    陈氏是真正的书香门第,父兄都是有见识的人,听了殷若飞一番话,当即点头认可。

    她可不是小林氏那种小妇养出来的浅薄女子,只看重眼前的一点点利益。须知兄弟就是臂膀,在朝中军中互相提携保护,哪里有她那种自断臂膀的行为。

    何况这镇江侯的爵位如今已经传了五代,等着下一代就要降等袭爵了,若是没有点能耐,几代之后,还是一介白丁。

    “所以,母亲该信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信瑞棋会害我。”陈氏终于说出了这一句,心头竟然是一阵放松。

    现在她才琢磨过来,其实她心里本就不信瑞棋下毒害她,只是伤心难过,又不平衡,才会抓住一点由头,甩了脸子。

    “多谢母亲体谅。”

    若说三两句话就能说服陈氏,那自然不可能,只是此时陈氏深深认同殷若飞的话,又觉得他的气质出奇地让人心生好感,侃侃而谈淡定自若,比之大人也不逊色。这才只是个孩子,若是再大些,恐怕前程非同一般。

    陈氏暗暗为自己爹爹叫好,果然还是老人家眼睛毒辣。若是他们动了不好的念头,岂不是得罪了一个如此潜力的敌人?

    “母亲对这次的事,心里可有……”

    “没有。”陈氏摇头,“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害我。”

    有可能出手的,全都安安分分地待着呢,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动。

    “母亲可敢以身为饵?”

    “你的意思是?”

    殷若飞从身上又拿出一张纸,“母亲请过目。”

    这次的纸可不是药方了,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的满满当当的,陈氏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这……”

    “母亲觉得呢?”

    “如此,我倒是明白了。”陈氏冷笑。“既然如此,你这份礼我收下了,我会配合你的。”

    “多谢母亲。后宅安安静静干干净净的时候,才能让我们无后顾之忧。爹爹大哥和我常年不在家中,家里就劳烦母亲了。”

    “放心。”陈氏看了手上的东西,再想想没了孩子的切肤之痛,那颗原本并不算坚硬的心也被逼着硬了起来。

    不去害别人,那别人就要害到她头上了,这上面背叛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都要与她那孩儿偿命!

    殷若飞从陈氏处出来,转身又去了二姐那里。至于陈氏这边,就不必他操心了。

    需要他,他自然会出手,可对方若是连这后宅都摆布不清,也就算他看错了人,选错了盟友。

    瑞棋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陈氏流产她也很难过,她甚至还非常的自责,毕竟她管家,又和陈氏关系非常好。

    可是她没想到那些东西竟然是出自她送去的食材里,她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想要去和陈氏解释清楚,却被拒之门外,这让她一颗心都凉透了。

    一边是不被信任,另一边是栽赃陷害,就算老夫人和爹爹都安慰她说必是别人陷害,但是她也觉得府里的丫鬟婆子背后指指点点。

    这让她极为难堪,甚至连之前宋家亲事的事,也有人拿来嚼舌根,更让她气的胸口发闷。发卖了几个丫头婆子,终归也是不能解开心头抑郁,这几日竟然病倒了。

    殷若飞来的时候,瑞棋几乎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抱着他哭的委屈极了。

    爹爹忙碌,祖母身体也不好,如今她竟然没有能诉说委屈的地方。

    殷若飞拍拍姐姐的肩,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初他被人冤枉的时候,看着他爹殷海城吩咐逐他出府,不顾他的解释冷漠转身而去的时候,心里比这个还痛呢。

    二姐好歹还有爹爹和祖母信任,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我知道姐姐是被冤枉的。”殷若飞脸上露出一丝狠辣,“姐姐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62·内奸

    内奸

    陈氏这个事,要查自然要从身边人查起,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若是陈氏身边没问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何会混在了饭食里。

    陈氏家里清贵家庭,平素最重规矩,父亲叔父们虽然都有妾氏,但是妻是妻妾是妾,从来没有那宠妾灭妻之事,各房妾氏都是规规矩矩的,哪个敢作怪。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氏虽然紧防慢防,但还是小瞧了这后宅手段,生生没了孩子。

    此时经殷若飞一点,才恍然惊醒。差人送走了殷若飞,脸色就沉了下来。

    几个丫头不知怎么回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身着翠衫的丫头连忙劝道,“小姐,这殷家嫡子阴阳怪气的,我看这事八成就是他指使的。”

    “哦?何以见得?”陈氏一顿,轻声问道。

    “碧兰,你不要乱说。”旁边一个圆脸的丫头连忙打断碧兰的话。

    “怎么的?”碧兰对着圆脸丫头冷笑一下,转头颇有些委屈的看向陈氏,“小姐,您看,奴婢竟然是话都不能说呢。分明是你刚刚看那七少爷满脸春色,动了不该动的心!”

    “夫人!奴婢怎么敢!”幽兰脸上出现骇色,直接跪到了地上。

    “明明就是小姐被人害了,你却还向着外人,现在又来做小姐的主儿。”

    “夫人,奴婢怎么敢做您的主,只是,七爷是侯爷嫡子,又不在府中,夫人孩子没了,也不好妄加猜测啊。”幽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奴婢怕您和侯爷离了心啊。”

    “行了,起来吧。”陈氏不动声色,“先去洗洗脸,换件衣服。你们俩也下去吧。”

    其他两个没开口的丫头芳兰月兰互看一眼,脸上都染上了一丝担忧,但还是扶着幽兰出去了。

    “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氏端着茶水,看也不看碧兰。

    “小姐,这七爷今天明着是看望您,但是奴婢琢磨着,他是来跟您示威的。”

    “哦?这怎么讲?”

    “您看,明明是吃食里有了药,他现在竟然还敢送点心。”碧兰冷哼一声,“他这是告诉咱们,敢第一次,还敢放第二次。那些点心,我回头处理掉。”

    “他还敢明着下毒么?”陈氏这话,有些误导的意思,眼见着碧兰眼睛一亮,陈氏心里更是一沉。

    “要奴婢说,没准那七少爷和侯爷是一伙的,为了保全嫡子的身份,要让小姐无后呢!”

    陈氏差点没笑出来,这么没水准的挑拨离间也敢到她面前来用,真当她是傻子耍么?

    “碧兰。”想到这里陈氏忍不住了,“你出去将林妈妈花妈妈叫进来。”

    “哎。”碧兰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出去喊人了。

    趁着碧兰出去,月兰挑帘进来,看着陈氏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月兰平素最老实,是陈氏四个贴身大丫头里最老实本分的一个,所以平素只是埋头干活,并不多说什么。

    陈氏这四个贴身丫头,都是自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月兰最老实,幽兰最细心,芳兰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算是给陈氏逗闷子用的,而那碧兰则是最漂亮的一个,嘴巴也会说。

    陈氏平素对这四个丫头一视同仁,但凡有东西给她们都是一碗水端平,不曾少了谁的,所以四人关系倒也不错。

    而此时月兰却跪在了她的面前,“夫人,奴婢觉得碧兰有些不对,您万不可因为她和侯爷生了间隙。”

    她刚刚想说碧兰的事,只是碧兰在屋,她不好进去。没想到在门口候着竟然听到碧兰说了那样一句话。怀疑侯府的嫡子也就罢了,还去怀疑侯爷,并且无凭无据的和夫人说,这不是逼着两口子离心么?

    “其他的呢?”这句话不过是碧兰刚刚说的,月兰一向老实,不可能会故意在门口听闲话。

    “奴婢……”月兰这老实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最后一想到自家夫人如今的生活,还是决定说出来。说到底,主子才是她的天,姐妹……哼,这种姐妹不要也罢。

    “说吧,她去喊林妈妈她们,还要等一刻呢。”陈氏以为她害怕,连忙安抚了两句。其实碧兰听见没听见都无所谓了,让她看出了端倪,难道还留着她下酒么?

    “夫人,奴婢看到碧兰,添了不少贵重首饰。”月兰终归说了出来,也哭了出来。“那些东西,不是夫人赏赐的,我们又没有出去,就是出去了,也没钱买那样好的东西。”

    陈氏赏赐,向来是一人一份,样式都差不多,碧兰有的,月兰也有。可是这些日子来,碧兰总是爱去花园玩,夫人怀孕活也不多,她们也就由着她去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添了些发簪戒指之类的,还躲躲闪闪的不让她们看到。

    月兰也是偶尔才瞄到了一眼,顿时吓到。那金晃晃的镯子可不是夫人赏赐的。陈氏不爱那金首饰,除了一根素金簪留在外面外,其他都压了箱子底。平时都是写玉石银簪之类的细巧精致之物,这么粗这么黄灿灿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夫人赏赐的。

    可是当她装作不经意地询问的时候,碧兰竟然慌里慌张的告诉她是夫人赏赐,那天她不在,夫人说她伺候的好,才赏下的。

    月兰是老实人,也没多说,但是私下却询问了芳兰和幽兰,果然都不知道这事。

    陈氏听完月兰的哭诉,微微颌首,“你且起来,让幽兰她们也过来吧。”

    幽兰几个过来的时候,碧兰也带着林妈妈和花妈妈过来了。碧兰看到幽兰那微微发红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走到陈氏面前,“小姐,林妈妈花妈妈她们来了。”

    “碧兰,我已经嫁人了,你怎么还叫我小姐呢?”陈氏看似温柔的笑了起来。

    “小姐,不,夫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明明是个温柔的笑,碧兰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奴婢这不一时叫顺了嘴了么,奴婢以后一定改。”

    “改,倒不用了。”陈氏依然笑着,眼里却是冷冰冰的。林妈妈和花妈妈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好似变了不少。

    “多谢小姐体谅奴婢。”可怜碧兰脸上带着得意,只以为恩宠压了其他人一头,却不知离死也不远了。

    “林妈妈,花妈妈……”

    “夫人。”两个妈妈都是陈氏从富永伯府带来的,一个是她的奶妈妈,一个是她娘当年的陪价,后来许给了富永伯府的管事。这次她出门子,伯夫人怕她吃亏,把这两家人都给了她,免得她吃亏。

    老夫人也是深明大义的,正好小林氏的人手都被抹了下去,让陈氏挑了重要的地方将这两家填了进去。婆媳关系大好不说,这两家人也对陈氏死心塌地,更是觉得老夫人对自家小姐满是善意。

    “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捆起来。”陈氏脸上的笑终于变成了冷笑,除了月兰有些痛心外,这句话更是让屋里众人都吃了一惊。

    两个妈妈对陈氏的话如同圣旨一般的执行,而碧兰早就惊的说不出话来,被捆住了才反应过来,剧烈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可是两个妈妈都是身大力不亏的主儿,如何能让她在主子面前挣脱了,且听到吃里扒外后,瞬间就联想到了陈氏小产的事,顿时恨的牙痒痒,那林妈妈伸手就给了碧兰一个嘴巴,“小蹄子,你还敢闹?”

    碧兰简直要委屈死了,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在人牙子处挨过打后,自从进了陈家跟着小姐,那更是被府里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捧着,连管事的都给几分面子,何曾挨过打。

    此时一巴掌下去,养的水嫩的脸庞立时五个红肿的指印,碧兰声嘶力竭地哭着,“小姐,小姐,她打我!”

    “那是我的奶妈妈,连我都要喊一声妈妈,打你有何不可?”陈氏让月兰把殷若飞拿来的点心装盘送上来,拿起一块慢慢吃着,竟是拿着碧兰哭泣的声音就点心。

    这句话让碧兰的哭声一下子噎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姐要打奴婢卖奴婢,奴婢都不怨,也这吃里扒外,奴婢不敢认啊!”

    “你还敢说?”陈氏正在喝着茶水,听到这话,直接将那细瓷的茶碗丢到了碧兰面前,那瓷片乱飞,将碧兰脸上划出细细长长的一道口子。

    “奴婢不明白。”

    “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陈氏站起身,月兰和幽兰连忙过去搀扶。陈氏几步走了过来,站在碧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掌管我的贴身衣物,那些麝香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一时蒙住了,不肯怀疑身边的人,此时想想,别人那里能靠的近她的这些私物。陈氏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又生生瞪了回去,为了那无辜的孩子,也为了她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她不能软弱。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碧兰脸色变得煞白,“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啊。是,是幽兰,一定是幽兰!”

    “你胡说。”月兰实在忍不住了,扶着发抖的幽兰跪下,“夫人,幽兰不会的。”

    “月兰,去吧你们看到的东西拿来。”陈氏不去看她们,只是轻声吩咐。

    月兰应了一声,低头快速出去了。今天这事她算看明白了,自家夫人只是摆明了要收拾碧月了,而且这碧月到了此时还不悔过,还去咬姐妹。若是不拿出证据,岂不是让这等小人得逞?

    没多时月兰就拿来了东西,陈氏看都不看,让月兰摔在碧兰的面前。

    “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63·栽赃

    栽赃

    “奴婢,奴婢……”碧兰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陈氏脸色阴沉,心里却痛不欲生:看看,看看,就是如此没有脑子的人,竟然算计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毫无所知,真是蠢透了!

    “林妈妈,花妈妈,带她下去吧,好好问问她后面的人,我不想看到她了。”陈氏疲累地闭上眼,旁边几个丫头连忙扶住她。小产不亚于生个孩子,此时陈氏身体还虚呢,怎么禁得起这个。

    “小姐——”碧兰还要说什么,被花妈妈随便抓了团什么破布塞进了嘴里。

    “碧兰姑娘要是有什么话,等着一会儿跟我们两个老婆子招吧,夫人可没耐心听你这个,我劝你想明白了,再要耍奸藏着掖着,小命都保不住!”

    林妈妈一番话将碧兰吓得差不多快要死了,听到保命,立马如鸡啄碎米般的点头。其实不管是陈氏还是林妈妈花妈妈两人,都知道这碧兰是绝对不能留了,眼下只是哄着她说出后面的人。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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