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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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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龙气艳压群芳 作者:大团团

    第16节

    金光也仅仅只是抽空过来送玄心正宗密信的,天魔冲七煞之时势必会引起动荡,到时候若是能够有所防范,大燕的损失将会少很多。

    如果他知道因为赶时间让宫人帮忙递个信会引来这样一阵鸡飞狗跳,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加菲这头厚皮笨龙揍地屁股开花(‵′)

    只可惜,金光递完信后就快马加鞭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引发了多大的一个乌龙。

    傅离没见过加菲,也完全不知道如今统领宫内御林军调配的副统领已经换人了,加菲这大块头,跑起来的时候一头黄毛甩地狂魔乱舞,背影健硕又有力量,乍一看上去,瘦弱的陈筠倒像是被他劫持了一样。

    “你够了,这么火烧屁股的干什么,金光等在宫门口又不会跑,”陈筠无奈地蹬着脚,艰难道“加菲,给我换个姿势,这样子搁在胃部好难过。”

    “偶,抱歉老伙计,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你要知道,想要一个御用奶妈是多么的艰难,万一金光少年去做dps了怎么办?光明神在上,那太糟糕了,”加菲咏叹道,将陈筠放着坐在自己肩头,哈哈一笑,“没翅膀虽然飞不起来,不过我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

    “大胆贼人,快放开皇上……”

    身后浩浩荡荡跟来一群人,御林军负责的范围是宫内的巡逻,而皇宫本身也配备了一定数量的侍卫队,虽然素质不及御林军整齐划一,不过都是些站岗警戒用的。

    加菲很少在御林军巡逻的时候带队,比起带队去到处晃悠,他更喜欢在军营里调教有潜力的下属,通过各种途径去骚扰司徒胜。

    加菲才不会承认自己败给了司徒胜,他那是被司徒胜给阴了o( ̄ヘ ̄o#) ,所以对能打败司徒胜特别执着。

    紧跟而上的侍卫越来越多,而加菲,看到后面有人追,反而更加快速地跑了起来。

    宫门口早就人去楼空了,金光走得都没了影,只有几位守门的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浓烟滚滚向着这里涌来的人群“……”

    “老伙计,这些人是想群战么?”加菲被包围了,摸不着头脑,尤其是被那些人面色不善地气势汹汹盯着,让他有一种拉了群怪的感觉。

    “加菲,你太急了,我们需要向他们解释清楚,”陈筠扶额,无奈道:“快把我放下来。”

    一切都是误会,说清楚就解释开了,不过御林军副统领众目睽睽之下把皇帝抗走却是不争的事实,加菲满脸无辜又委屈地被降职了。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加菲哀怨道。

    “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了,”陈筠白了他一眼,对傅离道:“太傅别见怪,加副统领他一直都这么大大咧咧的。”

    “……”傅离默默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身为御林军副统领却带头失职,倒是司徒将军御下不严了。”

    也是,加菲如今明面上的顶头上司是司徒胜= =

    陈筠正要说什么呢,却见加菲咧嘴一笑:“小脆皮这话说的好。”竖拇指。

    在加菲心里,只要是说司徒胜不好的话都是好话。

    傅离“……”

    陈筠( ̄_ ̄|||) :人家的意思是想让司徒胜好好调教你一番。

    ☆、第61章

    还有,小脆皮是什么称呼?← ←

    傅离见这加副统领虽然长相粗壮又怪异,不过却得皇上信任,心下暗惊,没想到皇上已经连御林军都安插进了人手。

    再想到之前准备绘制给皇上的山河地图,傅离突然就觉得脑袋瓜子钝痛无比,轻轻揉了揉眉心。

    “太傅这是怎么了?”陈筠见情况不对,担心道。

    傅离摇摇头,温和道:“没事,臣只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太傅快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傅离起身,脑子里纷纷乱乱的记忆在交错着,隐隐约约还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着写什么,整个灵魂都止不住地恐惧颤抖着。

    似乎曾经有人抓着他做过些什么,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傅离心脏漏跳了几拍。

    “小脆皮……小脆皮……hi?怎么不回话?”加菲搭了把手防止傅离摔倒,偶不,这个像法师一样脆弱的青年实在太过瘦弱了,就像当年的凯西大魔导,虽然他的风系魔法举国闻名,但是因为身体的先天不足他几乎成为了光明神殿的常客。

    “光明神在上,也许你需要一个奶妈的帮助?”加菲叹息,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天知道对待一个脆弱的薄皮职业他甚至连半点力都不敢使。

    加菲脑海里浮现出了上次一不小心捏断金光胳膊时候的后果……都地比傅离还厉害。

    陈筠黑线“你们集体帕金森了么,快回去休息吧,或者加菲你可以帮个忙将太傅送回太学殿?”

    加菲纠结,视线盯上傅离那瘦弱的胳膊,周围人一个两个都是小脆皮的巨龙伤不起,就连老伙计都长了一副类似安德利亚公主的皮囊。

    此时加菲意识到,也许皮糙肉厚的肌肉男铁平才是他的真爱啊,怎么都揍不坏的小天使tat“不,我……”傅离还没说呢,加菲以一种手捧餐盘的姿势将傅离运送走了。

    也许连公主抱都不算,那样子到像是捧着一盘易碎的蛋糕,脚下走路连晃都不晃一下,像商场里的运货机,就这么把傅离给铲走了。

    陈筠“……”

    傅离下意识讨厌一切和人的肢体接触,不过加菲那铁一样的胳膊触感和常人完全不一样,可以咬牙忍着,可是这样好丢人!

    “加副统领,请你放我下来= =”

    加菲摊平着手,生怕把傅离也弄成骨折,随口道“嗯?快到了!”

    等把小脆皮送回去,他一定要找铁平好好打一场。

    前方拐个弯就到太学殿后的学生走廊了,傅离目瞪口呆,低头看身边那不断倒退的场景,还有加菲不紧不慢稳稳当当走的双腿,对他的速度有了新的认识。

    加菲人形身高九尺以上,腿可长了。

    “我觉得你比老伙计更需要一个贴身的奶妈,”加菲认真总结道,车辆到站停靠,乘客下车……

    “什么奶妈?”傅离的视线看向了熙熙攘攘的皇子所,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些人在做什么?”

    只要不去想山河图之事,他的头就不疼了,傅离见不断有人进出皇子所,然后尧惜与斐遥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在几个侍卫的包围下缓缓走出。

    “副统领,”其中一个侍卫是认识加菲的,恭敬地对他道:“卑职奉命太后之命来此捉拿企图谋害皇上的妖孽,请副统领让行。”

    加菲和傅离愣住了,尧惜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将前来捉拿自己的炮灰们无视了彻底。

    倒是斐遥,听后紧紧拧起眉头,安静地站在尧惜身后等候进一步指示。

    于是陈筠很无语的发现,沉寂了很久的太后秋容爆发了一直以来积累下的战斗力,将他难得的一个“悠闲”假期彻底毁了。

    作为被保护的对象,陈筠觉得对这位便宜母亲还是需要敬重一些的,毕竟人家当年撕心裂肺疼着把他生下来,生恩他得报才是,多年来的保护极养育之恩虽然应该算在清柯头上,但这位太后也是有份的。

    原以为可以将这位安安分分沉寂下来的太后好好当成老佛爷供着,她倒好,把尧惜给抓了,多年来保持的太后爱护二皇子的假象也随之打破,也不知以后会传出什么样的留言来。

    与加菲和傅离直接撞到不同,陈筠则是收到了太后身边苏嬷嬷的送来的一份东西——羽符。

    苏嬷嬷说这是在皇子所搜出来的赃物……

    陈筠盯着羽符纳闷,这么可口的味道,怎么我去了几次没发现,倒是让你们给搜出来了?

    口水开始分泌了,这羽符就像一块大蛋糕一样,苏嬷嬷拿进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盯着羽符没转移开过,那是看美食的目光。

    敖翔注意到陈筠反常的反应,细细看了看,恍然:“这块石头内部含有大量的灵气,只是外面特殊材料的壳子阻隔了灵气的流动。”

    “尧烨,你可别瞎吃,”敖翔听到了陈筠吞口水的声音,将羽符拿在手里,不赞同道:“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嗯?”

    陈筠猫咪渴望地看着他,一脸等候投喂的样子,那微微弯起的嘴巴边缘甚至有晶莹的液体在往外溢出来。

    敖翔可耻的被他那副可怜兮兮、期待满满的样子萌到了,甚至开始幻想他头顶兽耳、衣衫不整?一脸渴望望着他的样子,鼻子一热,险些流出血来。

    “不能吃,”就算是被萌到了,不该让步的地方也决不让步。

    “你不是很关心尧惜么,还不去太后那边看看情况?”

    事情回到6个时辰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宫内某处角落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走在小道上的宫女手提着灯笼,哆哆嗦嗦地快步往有人烟之处走去,寒风飘过,那宫女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颈部倒了下来。

    她挣扎了几下,动作渐渐缓了,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就像花朵枯萎一般,以肉眼的速度快速凋零,最终只剩下一个骨瘦如柴的干瘪干尸模样。

    那黑色的影子意犹未尽地动了动,发出满意的叹息:“终于可以自由地在这里走动了。”

    那影子一脚踩上了干尸模样的宫女,那宫女震了震,顷刻间化为了黄沙铺洒在地上。

    黑影拾起了宫女完好无损的衣服,月色之下的影子迅速拉长、长高,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那道影子瞧瞧地将宫女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全身都冒着幽幽的白光,她捡起了地上的灯笼,嘴巴鼓了鼓,灯笼在她的吹气之下又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之下,照亮了那张漂亮的尖下巴脸,盈润的小嘴微微弯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似有千种风情,看上去纯净的美眸,在那双柳叶眉的衬托下万分勾人,本该给人以柔弱之感,细长的眼线之下显得更妖了些、艳了些。

    可不就是黄鼠狼妖银月?

    她婀娜多姿地在满是龙气的皇宫内走着,就像得胜的将军、得意洋洋,有恃无恐地将那朵美丽的兰花收在衣内。

    银月得到碧兰仙子的命令,去皇子所盗取尧惜的发丝,几年前狼狈而去,她对身负龙气的皇帝心有一层恐惧,对于这位昔日姐姐诞下的儿子却丝毫敬畏都无。

    黄鼠狼的本性多是狡诈又势力眼,自古就有谚语:黄鼠狼给鸡拜年。说的也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给鸡拜年,可不就是没安好心么?

    银月在宫内潜伏多年,自然是知道尧惜作为妖孽之子的尴尬之处,当年嫣贵妃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不少人已经坚信了嫣贵妃是妖孽的事实,她甚至好几次都听见有宫女们小声谈论着这位“侄儿”的妖异之处。

    她与乌鸡妖曾经是一起修行的姐妹,得碧兰仙子收服后为这位仙子做事,每次事成还有仙草作为报酬,如今乌鸡已死,所有的报酬都归她所有啦。

    银月来到皇子所,以尧惜之母当年姐妹的身份来与这位皇子套近乎,月亮悄悄地躲入云层中,整个下空都灰暗了起来。

    一个不得宠的妖孽之子,那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银月想象中的场景是,二皇子尧惜在太后和皇帝的忽视以及宫女太监的怠慢之下,因为留言而伤心、难过,甚至怨恨上皇帝或者太后?

    而残酷的现实则告诉银月,尧惜仅仅冷冷瞥了她一眼,给了斐遥侍卫一个眼神:叉出去!

    忠犬侍卫就一言不发地照着做,将银月从屋子内丢了出去。

    银月再接再厉,她可是听到宫女们说了,尧惜与尧烨之间不和!

    确切点来说,是皇帝尧烨似乎从小就对二皇子尧惜有敌意,两人几乎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而尧惜则不屑于搭理皇帝。

    太后对二皇子也是带有很深的戒备,塞了不少眼线在尧惜身边,只不过自从他搬来皇子所后,尧惜身边的那些宫女、通房被喝令全部都不得离他屋子近一步,平时照顾尧惜生活起居的,是十项全能的忠犬侍卫——斐遥。

    斐遥有时候可以一言不发地盯着尧惜发一整天呆,可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两人都心知肚明,尧惜有什么要求,有时候不需要说话斐遥就能知道。

    就像自带了探测雷达一样= =

    银月眼看尧惜表现的不冷不热,干脆去勾引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斐遥,几乎整个人都缠到了他的身上。

    “黄鼠狼,收起你的手,”尧惜森寒地目光盯着她搭在斐遥肩膀上的那只手,眼里似有不悦之色:“别去招惹皇帝。”

    银月不以为然,她是怕皇帝没错,她甚至有一种在尧惜身上感受到了细微龙气的错觉,不过那又怎样,有天姑在,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谋害皇帝,断绝龙脉,你上面之人也不怕怀了天地秩序?”尧惜扯出一抹冷笑。

    天姑可是天上的仙子!

    银月自信满满,结果又被尧惜命令侍卫给丢出去了,这一次尧惜彻底失去耐心,寒声道:“你再来次撒野,休怪本君不近人情当场诛杀了你。”若非看在她还有几分诱饵的用处,他会将这只妖精留到现在?

    银月被他那满是冰冷杀气的目光吓了一跳,心下暗暗恼恨,只觉得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天姑在,她才不怕区区一个半妖皇子!

    偷偷摸摸将尧惜的头发给了碧兰,银月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角落里,粉色的衣角一晃而过,银月发现了偷听之人也不去追,反而将自己在冷宫内发现的兵符藏在了皇子所,距离尧惜屋子较远的一个书房。

    如今皇子所仅有尧惜一人,一旦被发现就百口莫辩了。

    这块兵符就是一颗破石头刻成的,美丽桀骜的大雕形图案,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特殊之处。以银月的修为还不足以看出石头中被封住的灵气。

    怪只怪在兵符在这个朝代的地位太过特殊了,早在先祖皇帝设下四块兵符之时,四大将军的地位就被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那位偷听了两人说话的打扫宫女原先是安排在尧惜房外清扫绿叶的,如今夜色已深,本不该出现在此,却模模糊糊将两人的对话记了下来。

    她只听到了“谋害皇帝、断绝龙脉……当场诛杀等字,”惊恐地捂住嘴巴火速逃离,以最快的速度去给她主子报了信。

    银月满意地笑了,尧惜皱眉了,而陈筠,则苦恼地抓耳挠腮,一边应对着太后的游说,一边抑制自己对于美食的渴望qaq游说无外乎一句话:尧惜乃妖魔之子,皇儿不仅要远离,最好还是将他扼杀在摇篮中才能以绝后患。

    陈筠“我¥≈……(‵′) ”

    ☆、第62章 想家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修道之人的痕迹了,整个思维模式,思考的方向,完全站在了一个凡人太后的角度,为着自己儿子谋算着皇位、排除异己。

    “母后,朕会让属下彻查此事,但是尧惜不管怎么说都是朕的皇弟,身为太后,您不该私自关押皇子,何况等尧惜冠礼过后是要出宫建府的,”陈筠好言相劝着,见太后颦眉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涉,尧惜乃皇家玉蝶上记录的正统皇子,没有朕的命令,谁都没有资格软禁关押。”

    “皇儿这是在指责哀家干涉朝政?”秋容的脸色很难看,黄金打造的凤凰头冠上两串珠玉随着她的话而抖动着,显然是气得不清。

    “朕并无此意,”陈筠语气和缓,不愿意与这个便宜母亲闹僵,太后虽然在他出生后就将抚养的重任全部丢给了清柯,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母,何况他至今还没明白自己生父是人是妖,也许他的猫化与生父的血统有关?

    其实要是仔细想想,秋容做事很不地道,清柯是她同门师兄,两人同时拜在掌门师傅门下,倒也是相互扶持、共同奋斗在修道之路上。

    秋容因心魔不得不毁去灵感变为凡人清柯与师傅都很心痛,只是再多的心痛,在这位师妹自暴自弃嫁给先帝后就渐渐被她各种不厚道的举动给磨光了。

    清柯从来都没有对不起秋容,他也完全不明白秋容这钟“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思想是哪儿来的,师傅是因为她无法渡过心魔而不得不毁去灵根,本质上也是为了救她,她却怨怼上了。

    自作为宫女混入皇宫以后,这师妹还真将他当做宫女使唤上了,皇帝出生以后也是将这样一份责任全部甩手丢给了他,反倒是自己当起了尊贵的太后娘娘。

    曾经心怀苍生,一心扶持紫薇帝星,甚至对清柯下跪恳求的皇后已经变了,在当上太后以后,被那高位上无忧无虑的权势与地位迷花了眼。

    她的最终目地难道不是为了追寻大道、羽化登仙吗?诞下紫微帝星,以从龙之功德换取再次聚集灵根的机会,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回归成仙路罢了,清柯帮她将皇帝保护长大,已经仁至义尽了。

    丢失灵根的又不是他,他要这从龙功德做什么?

    “母后,您已经老了,”陈筠道:“年轻人的事,您就别管了,安心在后宫颐养天年不好吗?”即使是蒙着面,秋容眼角的两道细纹也已经不浅,修道之人寿元比常人要长上不少,秋容早期在门派中修道几十年,又在凡间历练遭了难,因心魔闭关几年,至今为止,粗略算算也有百岁高龄了。

    若无法重新聚集灵根,你将在几年后以更快的速度老化,然后丑陋地悲惨死去,如此,你还不急?

    秋容气的面色铁青,气得发抖,甚至口无遮拦将逆子两字送给了陈筠。

    说到底她就是要尧惜死,她就是看不得嫣贵妃的儿子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极力去打压他,让那些曾经轻贱她丑陋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

    陈筠脸色不变,心里替清柯叹息了一声,他的师妹想来这辈子都没法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兵符之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没有什么事的话朕就先走了。”

    陈筠觉得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旁敲侧击地提醒太后不要忘了她的本心,只可惜,秋容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只将这些话当做了儿嫌母丑的侮辱之语。

    清柯为何迟迟不再提醒秋容勿忘修道之心?还不是为了让她自己醒悟过来,由旁人提醒的醒悟远远没有自己想明白来的有效,甚至可能再次引起心魔的催生。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秋容本人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老化的更快,毕竟以凡人的年龄来算,她已经是年过百岁的老太太了。

    陈筠并没有嫌弃她丑的意思,不过细细回想起来,他那话说的也不太中听,心下不由暗暗后悔。

    敖翔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发一言地跟在他身边,手心里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好似在安抚着他。

    “至少作为一个母亲,她有关心过我,”陈筠闷闷道,虽然他心里的母亲永远只有前世的那一位。

    “嗯。”

    “等尧惜出来,我就去和太后道歉,”陈筠别扭了一阵,他现在的身份是秋容的儿子,本不该与母亲这般顶撞。

    哪怕对秋容没有母子之情,该有的孝顺还是得做到位的。

    别说是母子情了,他对这个世界至今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刚穿来就被供上帝位,儿戏般地处理朝政,周围的人都仿佛隔了一层面纱,每天浑浑噩噩地过着,就连收拢朝臣建立势力,细细想来倒像是在玩rpg游戏一样攻略一个又一个角色,解锁下一道关卡。

    敖翔在醒来后的陌生世界里茫然过,陈筠又怎么会不茫然?

    他带着游戏技能,可以召唤巨龙加菲,可以随心所欲地玩闹折腾,可即使如此,他还不是被禁锢在了皇宫这一寸之地只能靠灵魂离体而除去游荡?

    刚开始只是脾气上来了,被那些朝臣怠慢、哄骗,让陈筠很烦躁,想要报复他们,狠狠扇他们几个巴掌。

    后来知道了尧惜才是真正的帝星,陈筠就想着等他把那些朝臣玩死了就传位给尧惜,然后就可以自由了。

    有时候又想过,要是咽下这口气,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远离这里,什么兰花、妖孽、皇帝、大臣都和他再无任何关联,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皇宫里那么憋屈着?

    这样回味一下,他还真是挺自私的,可没有归属感是事实,他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个世界,他热爱的那片土地,人口比大燕国还多的多,国庆长假人流满满、去旅游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人头,南北方虽然会掐架,在面对别国时却出奇的团结一心。

    那片土地上有雾霾,有每天堵车像便秘一样的高架,有传说中的神器蓝翔挖掘机,还有名为草泥马的羊驼神兽……

    而这里,只有随处可见的妖魔鬼怪充斥着这个社会,明明是清新自然的古代环境,却令人感受到一种乌烟瘴气的怪异感觉,他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里,在他的心里,那片被称为神州的土地才是他的家。

    陈筠脑子里的思维很乱,情绪也时好时坏,敖翔最近没少担心他,其实他心里很乱,真的,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金光为匡扶正义,解救黎民苍生的大义其实挺震撼陈筠的,但抬头看看那天上的白云,想到自己脑袋上还有一群神仙在俯视着他们,他就半点兴致都没了。

    “尧烨?”

    “我……”想回家。

    敖翔疑惑地看着他。

    陈筠就像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骤然清醒过来。

    他走了,敖翔怎么办?

    “没事,刚才侍卫来报说尧惜回去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尧惜吧,”陈筠回过神来笑了笑,将这事就此掀了过去。

    都这么大的人了,想爸爸想妈妈了难不成还用哭的不成?他不在了,陈天才会照顾好应妙的,也不知道陈天才从哪里搞来的龙珠,就这么把他给搞穿越了。

    陈筠挥了挥手,让那队端着各种年庆东西的宫女继续去干活,视线落到其中一个低垂着头的宫女身上,只觉得那宫女身上的臭骚味太浓了,当即皱起了眉头。

    那宫女的头垂地更低了,看上去羞涩又腼腆,美丽的脸上落下了一层阴影,将那双狭长的妩媚眼睛掩住了几分。也不知是谁在她背后发了力,陈筠走过她身边时候,那宫女惊呼了一声,直直向着他这边倒过来,纤纤细腰如绸带般软绵,那倒过来的姿态既美丽又动人,在空中仿佛在放慢动作一般,软倒向陈筠。

    被她大胸吓到的陈筠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也因此很顺利地躲过了宫女从袖子里划出来的匕首。

    边上的小太监大惊失色,尖叫着喊了一声护驾,周围人都行动了起来,那宫女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狭长的眼里闪着丝丝寒光,她低头从胸口掏出了那朵兰花,取下中间那能够吸取人生命的花芯往皇帝身上抛去。

    陈筠冷静地看着她,猫耳朵敏感又警觉地竖起来,退远了几步,身手看上去轻盈又矫捷。而花芯则砸在了小太监身上,那小太监尖声惨叫了起来,陈筠拉了他胳膊一下,花芯堪堪蹭过小太监的胸前,落到地上。

    “把她抓起来。”

    侍卫们听见声响很快就成群结队赶了过来,靠的近的已经联合成一个弧状态准备将那宫女围困起来。

    锋利的刀光晃花了宫女的眼,她眼珠子转了转,往墙角奔逃而去。

    再次经过拐角时,赶到的侍卫们面面相视,地上是刚才那宫女一身淡粉色的衣物,而那宫女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宫殿楼宇之间,屋顶的房梁上跳过一个黄色的影子,那影子快速在屋顶上逃窜而去,几下就跳下了屋顶不见了踪影。而那随后赶来的侍卫们从另一头包围过来,与这一头的侍卫们汇合,期间并没有遇见任何可疑之人。

    陈筠的猫瞳盯着屋檐上屎黄色的黄鼠狼,就像是看到了一只有兴趣的小耗子,那只黄鼠狼背对着他们从屋檐上跳下去后,凄厉的惨叫声就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

    不像是人的惨叫声,倒像狐狸、狼或者猴子混合而成的奇怪声音,比狐叫嘶哑、比狼叫低沉,比猴子叫声更尖锐,尖锐到众位纷纷捂住了耳朵。

    “哈哈哈,看你这兽族还敢往哪儿跑,”加菲好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陈筠带领几人去看看,发现那只黄鼠狼被捏断了双腿,凄惨地倒挂在加菲手中落泪。

    自作聪明的银月终于落网,在刑天府的拷问与加菲辅助的龙威压迫之下,没挣扎多久就交代了所有事情。

    她勾搭上了御膳房的一名助厨,那助厨在她的迷惑下答应给皇帝下检查不出的慢性毒药,结果她等不及了,天姑那边一直在催着她快点将皇帝杀了,银月一急,加之近日得兰花保护,在生命力充足的条件下,兰花异常给了,不知不觉银月的自信心就膨胀开来了。

    皇帝身边的修道之人不在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而碧兰,暗骂银月成事不足办事有余,在她冒然行动后也不去阻止,反而是将自己的力量供给断了开来。

    没有了兰花的庇佑,银月被那龙气压得哀嚎不止。

    两道,不,三道!加上这个大块头,整个宫内竟有三道不同的龙气,这让身为妖精的黄鼠狼银月怎么活?

    银月伏网,近日来宫中多发的宫女死亡案子也得以侦破,后面几天,银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惨叫着向那位天姑求救,被刑堂内的各种工具折磨地死去活来,而她口中的天姑,则半点动静都无。

    碧兰可不会为了一颗丢弃的棋子而劳神,银月的死活与她何干?比起去救银月,她还不如多吸取点男人的精气,好为下一次施展法术做准备。

    银月死得很惨烈,在三道龙气或弱或强或变异的合力作用之下,她在刑堂内的绞刑架上扭曲哀嚎了七日,最终内丹爆裂,肉身自爆而亡。

    “微臣拜见皇上,”和秀将银月死亡后爆出的宝石状珠子给了陈筠,鞠身道:“此乃妖物所爆出的宝物。”

    珠子内部似有流光晃动,灵气稀薄,还有闻之令人作呕的臭腥味,陈筠皱眉,将那珠子捏碎毁了。

    陈筠看到自上次冬至一别就从圆西瓜渐渐向着冬瓜体型转变的府尹大人,笑问道:“和大人,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和秀脸上的肥肉少了一些,双层的下巴显得光滑了许多,那双原先眯起眼几乎快变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看上去也大了些,乍一看上去,还真是秀气了不少。

    “回皇上,臣让属下们暗地里在天都城搜寻过了,过年期间那卖花之人也不可能卖些兰花呀,如今天都之中的兰花几乎都是各家夫人、老爷当观赏种植的,都还没花苞呢,若不仔细照料着还会枯萎了,”和秀鞠身答道:“而大片种植的,除了先帝那会儿赏赐给王大人的玉琼苑,再有就是陈家了,说来也奇怪,大冬天的那成片的兰花竟还含苞待放,不过这玉琼苑之中的兰花几天前一夜之间都枯了,王大人至今还心疼不已呢。”

    果然问题还是在陈楚慧身上么,陈筠问道:“排查了以后,比较可疑的名单有哪些?”

    “排除掉哪些观赏栽种的普通兰花人家,仅剩下玉琼苑、陈家,还有……傅府。”

    “傅府?”陈筠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回想起当时任元武所说的,傅鸿涛的小妾是个恐怖的腐烂女鬼,当即放下了笔,对外面传唤道:“长御,去传傅太傅过来。”

    新提拔上来的贴身小太监在书房外乖巧地应了一声,嗒嗒嗒跑远。

    ☆、第63章 梅三娘回归

    据傅离透露,傅鸿涛那位小妾在府里是类似于隐形人一样的存在,陈筠也不敢让他深想,每每提到他近期发生的事情,傅离都会头疼难受,那文弱的样子还没补回来多少,又因为这时不时头疼的毛病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的软肉又消失不见了。

    陈筠只得让和大人派人小心暗中查访,不要打草惊蛇,他如今可用的人手不多,在灵异鬼怪方便担得上大任的金光有要事在身,梅三娘又失去了联系,在这方面还真施展不开来。

    陈筠在等,等梅三娘带来消息,两人契约间的联系并没有断开,只不过三娘去了一个无法用召唤拉过来的地方,这才令陈筠一时腾不出人手。

    说起人手,陈筠想到了加菲,这念头一闪而过又迅速被他抛在脑后了,他怎么可能放心去让加菲去做那些费脑筋的活计,赶紧将这念头打消了。

    烦恼地抓了抓脑袋,府尹走后,陈筠在书房里坐立不安,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傅、辛、兰。

    辛王如今隐藏在暗处,傅鸿涛自年后又一直沉寂在府邸中不出门,而兰花……至今为止也仅仅从黄鼠狼口中得知对方是个女仙子,法力高深等,更明确的身份连银月都不知道。

    敖翔也说了,他能够感受到天都城内混入了当年刺杀他们的人,只是那股力量分散成了几股,他无法确定究竟哪一处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我果然不适合动脑子的活计,陈筠幽幽叹息一声,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忧郁,那双盈盈如波的眸子中似有千般忧愁,虚弱的身子骨斜靠在书案上,那双瘦弱的肩膀上仿佛扛着千斤负担,我见犹怜,随身伺候着的长御不由面露担忧之色。

    陈筠又忧伤地叹气,“哎~”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心好累,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傅鸿涛,不能杀。

    朝廷官员,不能换。

    辛王,明面上说他还乖乖留在封地里,谁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跑出来给他添乱子。

    而扯后腿把名声搞臭的太后,那是他生母,把他养下来的恩情还没换呢……

    正当陈筠一筹莫展时,梅三娘回来了,还带来了陈家与辛王的密信,里面不仅有辛王在天都城内的几处暗桩,还提到了傅鸿涛!

    柳暗花明又一村莫过与此,有了这封密信,很多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原来梅三娘那日被碧兰打伤后,用他的传送石一路逃到了郊外,说来也巧,那处地距离追月山的洞府并不遥远,最终将她救走的竟然是妖狐小唯。

    “洞府内的人与你一块出山了?”陈筠将梅三娘拉入了自己帮会,又关闭了帮会的聊天频道,这才没有让人听到帮会的提示音,效仿当初拉拢小翠的那会儿,让梅三娘能够在宫内行动。

    “除了虞姬夫人,其余三人都下山了,”梅三娘答道。

    “他们如今在哪里?”

    梅三娘捏着袖子的手心紧了紧,答道:“小唯此时在客栈等妾身,小翠妹妹说要找人下山不久就走了,她们的姥姥是个行为神秘的高人,妾身不敢去探查,她在下山后的第二天就不见了。”

    提到小唯,梅三娘眼里划过一丝暖色,“妾身此刻得意获救,一切都要谢谢小唯姑娘的帮助。”

    陈筠知道了大概,转而对梅三娘道:“那日在府里,你看清打伤你之人的样子了吗?”

    梅三娘摇头,轻咬下唇,吞吞吐吐道:“妾身只记得,当时玉琼苑的管家也在那女子身后,衣衫很……暴露。”确切点来说是神色呆滞,身上就批了一件敞开的里衣,身上奇怪的气味令梅三娘如今回想起来都尴尬不已。

    陈筠停顿了下,缓缓摇了摇头:“三娘没事就好,只是如今玉琼苑内有高人存在,只能委屈三娘再忍耐一段时日了。”

    梅三娘忙道不敢,目光有些闪烁,乍一看上去虽然仍对王安旭恨之入骨,却完全没了当初不顾一切、义无反顾的样子。

    反而美目荡漾,脸颊泛红,倒像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一样,全身都洋溢着甜蜜的泡泡。

    陈筠诧异地看了她两眼,觉得今天的梅三娘格外不同,脸上原先张扬的美艳妆容淡了许多,看上去淡雅又迷人。

    “咳咳……”敖翔在他耳边猛咳了两下,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淡雅迷人?”

    额,三娘是远近闻名的美艳女鬼么,漂亮是很正常的。

    陈筠心虚地摸摸鼻子,在心里小声辩解道:再说了,我又不喜欢女人。

    敖翔沉默了,侧过头看去,小白龙的眼神好像有点呆呆的,和当初被他思维引入新世界大门的金光颇有几分相似。

    梅三娘好似意识到自己开小差了,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一声,耳尖隐隐有泛红的样子。

    她定了定神,对陈筠说起了陈家暗地里与傅鸿涛往来,前一阵子与严通生严御史联合陷害刘大人,合谋灭掉刘家,逼死良田居民、侵占土地之事。

    其实说到底,这刘家的灭门是傅鸿涛一手策划的,联系上那封密信,不难推测出陈家左右逢迎的举动。

    他们已经投靠了辛王,暗地里又与傅鸿涛往来,虽然辛王与傅鸿涛是合作关系,可是别忘了,龙椅只有一把,那两人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利益的冲突而分道扬镳。

    梅三娘为何会知道的这么详细陈筠并没有过问,她这一趟失去消息好像经历的好多,看上去变了不少。

    这些事情看上去杂乱无章,总觉得有处理不完的纠结关系,陈筠以陈楚慧为切入点,让梅三娘带消息回刑天府,叫府尹重点调查陈楚慧。

    梅三娘纠结了一阵,向陈筠求了个恩典,能否让小唯也跟着住进刑天府?

    “让她与妾身住一间房就好了,小唯心地善良,虽然失了内丹,却有姥姥的法器相护,也是可以帮助府尹大人破案的。”

    梅三娘耳尖红红的,指甲因为紧张而掐进了掌心的肉中,脸上却面不改色地说服着陈筠。

    说起内丹陈筠还心虚了一下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点头同意了。

    至于三娘说的什么心地善良的小唯……陈筠保留意见。

    陈筠挑眉问道:“你能保证她不会继续挖心害人?”当初的受害者王安夫妇没有请到冥官,到现在都还在纠结身体的问题呢。

    梅三娘僵了僵,坚定道:“妾身可以保证小唯不会再伤害别人,她是个好姑娘。”

    陈筠点头应允,反正若小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秀夫人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自会来开始,梅三娘的关注重点发生了转移,以往对找王旭安复仇偏执得要死,如今却张口闭口小唯小唯,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对谁这么重视的。

    陈筠确定了接下去的应对方针,当务之急是将兰花给引出来解决了,等兰花解决了,对付傅鸿涛辛王这样的凡人就省力的多。

    倒是傅离,左思右想,还是止不住对父亲的担忧,他虽然已经恢复了文曲星的记忆,对这一世的父子亲情却极为看重。乍一听陈筠提到的傅鸿涛府内女鬼事情傅离就担心地连饭都吃不下了,而傅鸿涛推动手下官员侵占良田、迫害百姓的坏事也让傅离知道了七七八八。

    “求皇上开恩,臣必须回去阻止父亲。”这不,心急如焚的傅离拖着带病的身体来求情了。

    即使对那个人再失望,他总是他的父亲,是他母亲的丈夫。

    傅离是他的母亲一手带大的,如今恢复了神仙时期的记忆,却也无法割舍母亲给予他的关怀与呵护,十几年来,父母恩爱,如今却出了女鬼的事情,他最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善良美好的母亲会受到什么伤害。

    母亲深爱着父亲,如今父亲被女鬼迷惑,想必她是伤透了心,作为儿子他又怎能安心待在宫内?

    陈筠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傅离这人看似温文尔雅,可一旦认定了某些事倔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傅府内的女鬼连狄恺看了都心有戚戚,就连任元武都险些被她迷惑,太傅明知自己身体禁受不住也一定要回去?”陈筠将傅离扶起来。

    傅离坚定点头。

    “哪怕此去凶多吉少?”

    傅离神色不变,显然心意已决。

    陈筠无奈地瞥了敖翔一眼,对方轻笑了片刻,对他比划了一个口型。

    陈筠悟了,想到最近无所事事、不断闯祸,然后又开始在宫里到处走动逮着机会就骚扰铁平的加菲,对傅离笑道:“太傅的担忧朕理解,你想回去也可以,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朕借你一个厉害的保护者如何?”

    傅离怔了怔,“保护者?”

    “朕可以保证,那个人很厉害,厉害到可以轻易解决那名女鬼,”陈筠笑道。

    加菲几次都和他抱怨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待着简直要发霉了,可是他又不想回金币床上睡觉,几次让陈筠给他找些事情做都被耽搁下来了。

    这家伙的要求还蛮高,首先这件事情一定要有意思的,最好是能打架的;其次必须不费脑筋的,可以直接动拳头解决的,再不济就像与金光搭档那会儿,让别人动脑筋他动拳头也行;再来就是要使每天有肉吃,有金子拿就更好了,他是一头很好养活的龙( ̄︶ ̄)y。

    傅离听了,当下就对陈筠感激道:“如此,多谢皇上了,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朝政之事暂时先不提,”陈筠让长御给傅离沏了杯茶,详细与傅离科普了一遍如何正确喂养巨龙的注意事项,再三强调,凡是动脑筋的,千万别让他去思考,说话一定要明着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傅离听地摸不着头脑,见陈筠如此郑重嘱咐,当即认真听讲,牢牢将这些注意事项记在心里。

    他怎么感觉不像是得了个护卫呢,反而像领养了到一个问题儿童一样。

    知道了能放风去别的地方溜达,加菲高兴的很,天知道在这个没有遍地行走的邪灵生物的世界,他是多么的寂寞如雪,普通的凡人还不够他揉的,铁平是个难得的好沙包,可惜对方最近一直在躲着他,让寂寞的加菲更郁闷了。

    qaq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培养感情,真的真的没有想再揍你的脸!

    可惜铁平不知道他的心声,早捂着肿起来的脸与司徒胜一起躲去了飞羽营里。

    于是,收拾好几本书册准备打道回府的傅离,在宫门外的马车边见到了那位被皇上再三又嘱咐的厉害人物。

    对方背对着太阳,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仿佛渡上了一层光,那双湛蓝色的深邃眸子深深地凝望着他,眼里带着喜悦的色彩,俊美的高大男子看到了傅离,兴奋地对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爽朗笑喊:“hi~ o( ̄▽ ̄)ブ小脆皮,我们又见面了。”

    周围的守卫纷纷侧目←←

    傅离:“……”

    ☆、第64章 二郎真君

    此时的陈筠还不知道,加菲这一去,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将幕后黑手给挖出来了,也许这还和碧兰受了重创有关,否则碧兰又怎么会毫无防备之下就被加菲撞个正着?

    却说尧惜这边,因为太后扯后腿的行为,宫里面对于太后亏待皇子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不过由于尧惜妖孽之子的身份已经坐实了,名气也不太好,舆论的方向似乎还是向着太后的。

    在严惩罚了三个嚼舌根的宫女后,总算是杀鸡儆猴,将消息完全封锁在了宫内,只可惜,等年后恢复上朝,各方安插的探子也许就会将这些消息传递出去了,陈筠对后宫的掌握仅限于未央宫,其余的宫殿除了太后与尧惜的宫殿外,以后大概、也许等里面住了人才会提供新的宫女和太监吧,现在也不过是两三只小猫去打扫打扫罢了。

    倒是宫内的老人,年纪到了25岁的宫女只要没有错处,要么晋升为嬷嬷,要么就出宫去自行分配了,人口比去年还少上不少。

    借着这次换人,陈筠又刷下了一批人,提拔了几个身家清白的上来。

    去皇子所逛了一圈,陈筠想去见见尧惜,顺便问问兵符的事情。

    说尧惜偷盗或者私藏兵符?陈筠才不会相信呢,尧惜是什么样子的他还不知道?对周围事物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就是不屑于去参与,看上去虽然拽拽的,人品却是一等一的好。既然如此,那他藏兵符做什么?放在好吃么。

    陈筠默默地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稍稍愣了下,敲门的手悬在空中愣是没有扣下去。

    也许他来的不是时候?

    陈筠看向敖翔,尴尬地后腿了两步,一想又不对,尧惜和他可不一样,他因为灵气的关系身体抽长长大了,尧惜可还是个豆丁的样子!

    敖翔沉默片刻,犹豫道:“也许是你听错了?尧惜毕竟还小。”

    但愿如此。

    “君上,外面有人,”屋内,斐遥小声对尧惜道,冷峻的脸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尧惜闷哼了一声,让斐遥去开门。

    大门敞开,陈筠朝里看去,正好看到弯着膝盖坐在榻上的尧惜。

    原来是尧惜膝盖磕着了,上面青青紫紫的,斐遥正在给他擦药酒揉着,难怪会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

    陈筠脸红了一下,为自己想歪了羞愧的,身后是敖翔闷闷的笑声,这下可是直接羞到了耳尖了。

    “皇兄。”

    “别起来了,天气冷,你膝盖受了伤记得保暖,”陈筠按住了他的肩膀,视线在斐遥与尧惜之间诡异地转了转,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陈筠道:“你受了伤,今天早点休息吧,朕只是来问问兵符的事,没其他事情。”

    尧惜沉默片刻,直言道:“是银月将兵符放在了令书阁。”

    “朕知道,银月是受人指使,尧惜知道天姑是谁么?”陈筠搬了个椅子,示意斐遥随意,斐遥一丝不苟得拿起剩下的药酒去给尧惜涂抹,动作轻柔又不失力道,专注的目光从未从尧惜身上转移过。

    尤其是尧惜疼的皱起眉头,斐遥似乎比尧惜还紧张,他每次皱眉,斐遥额头的细汗便会更多一些。

    以前的紫薇星君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苦,身体上疼痛一个仙法下去就好了,何况他仙法高深,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哪里像现在这样狼狈。

    斐遥虽然是武曲星,也仅仅保留了记忆罢了,他下凡来付出了不小代价,一身仙力是无法再使用了。不过对于斐遥来说,只要剑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因一直练武,斐遥的气质很干练,手掌心也有不少剥茧,当他将手心在尧惜膝盖间研磨时,尧惜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那欲说还休的小嘴轻咬着下唇,粉嫩嫩的唇瓣就像诱人采摘的花朵般娇嫩,光环太闪耀,陈筠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清冷无语的紫薇帝星哪里有想到自己会变成祸国蓝颜的一天,他这是投胎的时候被!阴!了!

    包括出生在妖孽的肚子里,也是阴他之人干的好事。

    尧惜的视线扫过陈筠又转过去盯着斐遥,陈筠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高伏特的超级大灯泡,与尧惜聊了没几句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陈筠心下暗暗郁闷,看样子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目测尧惜也不像是会告诉他天姑身份的样子,陈筠耸肩,就当是饭后散步了,决定打道回府。

    走着走着,目光转向尧惜屋子外新建的华丽棚子,陈筠脚步一顿,改变了方向往棚子处走去。

    这所棚子与民间用稻草和木梁搭建的棚子不同,是由石瓦和干草铺建的,边缘有牢固钉子固定着,还有华丽装饰物,走进去,里面干干净净的,还有布置的石桌和石椅,桌上放满了好吃的东西。

    水果为辅,肉类为主,就是不见蔬菜和草。

    棚子内就居住了一个生物,就是当年那只神奇的小毛驴——哮天犬。

    “噗——”陈筠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笑出来,小毛驴啃东西吃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就像羊驼在啃杂草一样,那小嘴一拱一拱的,还有舌头在往外伸舔嘴唇。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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