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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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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龙气艳压群芳 作者:大团团

    第19节

    徐婉儿因父亲的原因,对徐连才之女徐婉清很是憎恶,如今徐连才全家被抄,徐婉清沦落青楼,徐婉儿心里可爽快了。也因此,她讨厌与徐婉清较好的左倩倩,她们两人从小认识,天生就不对盘,这会儿卢含珠是遭遇无妄之灾,被两人间的又一次争斗给拖下了水。

    徐婉儿也算是聪明,并没有亲自动手,反而将贾时珊作为了棋子来盗取左倩倩的手镯,作为左倩倩的三位跟班之一,贾时珊不仅一身小家子气,父亲也只是个小官罢了,这人惯会见风使舵了。

    贾时珊也遗传了她父亲的性格,不仅欺软怕硬、说话拈酸加醋,若非她攀上了左倩倩这颗大树,在这群秀女中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只是饶是左倩倩也没想到,她原以为收服的新手下也不过是利用她上位罢了,轻易便会背主。

    “到底是个被娇宠到大的孩子,”陈筠感叹了一声,左尚书在朝中掌握的实权不多,地位却不低,两个儿子也是都有出息的,几人对于左倩倩虽然疼爱,却也很是头疼。

    敖翔轻笑了一下,“怎么说话这么沧桑,倒像你不是孩子似的。”

    陈筠耸耸肩,转而道:“倒是左家的那只镯子,确实不同凡物。”

    “一个空间镯子罢了,”敖翔不置可否,仅仅是可以用来种地洗澡放东西的镯子,这在灵气充足的上古时代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陈筠可不会这么觉得,吃惊地微微长大了嘴巴:“空间?那……左倩倩知道么?”

    ☆、第73章 内务府的老太监

    “那镯子还没认主,”敖翔奇怪道:“尧烨想要空间镯子么?其实那镯子中的灵气还没羽符中的多,你看了应该不会嘴馋才对。”

    “……”( ̄_ ̄|||)我不是为了吃!

    敖翔轻笑了下,宠溺地揉了揉陈筠猫咪的脑袋。

    陈筠纠结了一下,见敖翔对空间镯子评价不高,也就不去在意了。听他那感觉仿佛这镯子在上古时代遍地都是一样。

    “倒也不是遍地都是,上古时候的空间法器中灵气更为充裕,虽然不常见,不过我的龙宫里倒是有两三件底下人进贡来的。”

    好了别说了,陈筠扶额,这么牛逼的敖粑粑变成了总受小白龙的样子,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敖翔不明白总受是什么意思,不过反差的意思倒是知道的,当即化为了人形将陈筠猫咪抱在了怀里。

    金色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敖翔低声道:“反差太大,嗯?”

    陈筠脖子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不安地扭了扭,他最近处于开窍阶段,每次一见敖翔的人形就紧张,这不,头顶的喵耳又不安地冒了出来,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发射求救信号。

    之后的几天,秀女之间的斗争越发激烈了,等她们入宫后想必战况还要激烈。

    敖翔想到他父皇当年那混乱的龙宫景象,那三个或被父亲废掉或在争斗中被他亲自杀死的异母哥哥,心情一时有些压抑。

    [女人果然很恐惧qaq。]

    敖翔听到了陈筠小猫心里的想法,稍稍愣了下,低下头去,正巧看到他的尧烨真双手托腮看着底下人传递上来的情报,那小巧的鼻子紧紧皱着,眉头也是烦恼地拧了起来,扯出了一个又可爱又纠结的神色,心下不由一松。

    尧烨似乎对女子天生就特别抗拒。

    唇轻轻抵上他的额头,印在上面不动了,看着某只迷糊的小猫毫无戒备地拍打着桌子,敖翔眼里的笑意渐浓,心下偷着乐。

    果然,维持龙形之时尧烨对他毫无防备,想到这里,敖翔金色的竖瞳中满是愉悦之色,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陈筠抓了抓眼皮子,小声抱怨道:“敖粑粑,你的胡须又垂下来挡住我视线了。”

    敖翔闻言,慢悠悠地将龙须提了上去,这只小猫咪就以头顶着他的姿势继续翻看密信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吃掉了多少嫩豆腐。

    却说卢含珠被搁了牌子,宫人们自然是要彻查此事的,那些嬷嬷年纪大了,这些个阴私的事情在前朝时期见识的也多,秀女的这些手段她们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大不多人都觉得卢含珠是冤枉的,甚至还有人觉得可能是左倩倩为了打击对手而下的贼喊捉贼戏码。

    左倩倩听闻了这件事险些气哭了,在屋子里大发雷霆,她也不敢去摔坏三春院的家具,只能将气撒在同屋子的其他人身上。

    “我贼喊捉贼?就凭那贱人的家室我左倩倩还不放在眼里呢!”

    她们那间屋子,除了左倩倩的三个跟班秀女,另两个则是普通身世的小姑娘,自身家族并不厉害,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将所有的委屈都吞到肚子里。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去反驳她,只等着左倩倩自己消气,唯独贾时珊,听见嬷嬷们在彻查此事不安地扭着帕子。

    早知道她就不该因为徐婉儿的话而一时冲动去偷了镯子。

    徐婉儿她惹不起,左倩倩她更惹不起。

    “珊珊,你怎么了?”王宝儿用手肘戳了戳她,实诚的脸上满是关心之色。

    贾时珊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冲她勉强笑了笑,目光闪烁不定,见王宝儿呆呆傻傻的样子,一个新计划浮现在了心头。

    当时进入这间屋子靠近左倩倩书桌的只有她和王宝儿,贾时珊很轻易地就忽悠了王宝儿说出一些引起嬷嬷怀疑的话。

    贾时珊靠近书桌首饰盒是关着的,而最终首饰盒是由王宝儿去关上的,再加上嬷嬷私下单独问话时贾时珊哭着指控亲眼看到王宝儿去了卢含珠的屋子,于是生性单纯木讷的王宝儿就被她嫁祸上了。

    王宝儿见到来势汹汹的嬷嬷和侍卫早就吓傻了,木讷地不会为自己辩解,嬷嬷们更肯定她就是罪魁祸首,不然她心虚结巴些什么?

    左倩倩失望透顶,怒极扇了王宝儿两个耳光。

    这时上头的命令下来了,要求搁置王宝儿的牌子,重打五十大板后丢出宫外。一旦被丢出去,王宝儿的一生就毁了。

    “江海巡抚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左倩倩第一次遭遇到背叛,她一直以来都将王宝儿当做好朋友的,没想到却结交了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当即愤怒道:“我一定要告诉爹爹,让他参奏丞相大人革除你父亲的职位!”

    王宝儿听后喊叫着恳求左倩倩不要这么做,喊着自己冤枉,贾时珊看着那两个侍卫迅速被堵上王宝儿的嘴,将她拖到院子里,心里也不知是惊险多一些还是放松多一些,左右挨板子的不是她就是了。

    板子啪啪啪地砸下来,王宝儿凄厉地惨叫着,贾时珊冷眼在人群里看着,与周围秀女一道捂住了嘴巴,害怕地瑟瑟发抖。原本是假装的,看到王宝儿昏过去前瞪过来的憎恨眼神,贾时珊是真的害怕了。

    那双充满血丝的眼里满满都是对她的怨恨之色,贾时珊连着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直到半个月后,宫内再无王宝儿的迹象,她的心弦这才渐渐松了下来。

    众人看着王宝儿疼痛欲死的模样无不胆战心惊,没过多久她的股部就血肉模糊了,从惨叫到虚弱的呻吟,最终完全昏死过去,打板子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喊着数字,直到五十个板子全部落下后这才公事公办地收起了板子。

    这次惩罚就在三春院外进行,吓得一干秀女花容失色,就连左倩倩也是不忍地撇过头去,这是很好的一个威慑,让她们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消停了不少。

    唯独贾时珊,见王宝儿如此惨状,低垂的头下勾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刚一抬头就发现杨玉在冲着她看,唇边的笑意甚至还没来得急收起来,心跳漏跳了几拍。

    “你……”

    沉默寡言的杨玉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跟着左倩倩回了屋子里,贾时珊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跺了跺脚,却又心虚不已,不再看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宝儿,跟着一块跑回了屋子。

    这时,一个长相清纯的少女小心地靠近了王宝儿身边,刚想去触碰她,被身后之人拉了一把向后退了一步,“嬷嬷!”

    老嬷嬷睁着混沌的眼睛看了过去,不善道:“什么事?”

    那少女被身后之人掐了一下,不敢言语了,只见另一个稍矮一些的女孩子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对那老嬷嬷笑笑:“还请嬷嬷差人将这里清理一下吧。”

    老嬷嬷见到那个女孩子,严苛冷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好的,老奴这就去办,于二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此地血腥肮脏,最是不适合姑娘家久待了。”

    对于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皇后或妃子的女孩,老嬷嬷表现地很和睦,态度中不乏恭敬之色。

    “是,嬷嬷,明月审的,”那女孩子俏皮地冲她笑笑,一双眸子灵动又活泼,蹦蹦跳跳地将那清纯的姑娘给拉走了。

    “于姐姐,为什么要拉我,”石梦云到了屋子里,冲那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尊敬地福了福身,焦急道:“我,我之前听见徐婉儿与贾时珊聊天的话了,王宝儿不是……”

    “梦云慎言,”另一位与于明月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孩将门窗都关了起来,郑重道:“你若还想活命,就不要去搀和这件事,否则,即使是我也保不住你。”

    那女孩年纪并不大,却端的是一身贵气,拧起眉头后更显威仪,石梦云打了个哆嗦,在她严厉的视线下不敢妄动,渐渐地嘘声了。

    “姐姐,梦云只是心底太善良了,”于明月嘻嘻笑了笑,扑过去挽着亲姐姐的手撒娇,看上去非常亲昵。

    于明珠拍了拍她的手,不再看石梦云,看上去似乎是妥协了。

    石梦云见于明珠不再注意她,紧张的心放松了片刻,轻轻呼了口气。

    此时,未央宫书房内。

    “是谁下令要打王宝儿五十大板的?”陈筠唤来了长御,随口问道。

    长御皱了皱圆嘟嘟的脸,迟疑道:“是……是内务府的管事公公。”

    “哪位管事公公?”陈筠疑惑道,见长御不敢再说的样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长御一紧张,一股脑地将那位公公交代清楚了。

    那位老公公算是前朝的老人了,一直在内务府工作,掌握了宫人之间对小太监们的生杀大权,骄横跋扈惯了,现在又受了傅鸿涛的收买,宫里有许多消息都是通过他的眼线传递出去的。

    “长御,拿着朕的信令去找铁平,”陈筠将一枚令符给了长御,吩咐道:“让他带着御林军,去将内务府围起来,动静小一点儿,一旦围起来后所有敢去外面通风报信的都一律抓到邢牢去,那老太监也一样。”

    “谨遵圣令!”长御对那老太监怨气不小,如今见皇上准备处理那个祸害了,当即兴奋地两眼放光,捧着信令匆匆就跑走了,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这才有点十几岁孩子的影子。

    陈筠耸了耸肩肩,感觉鼻子痒痒的,将敖翔不自觉垂下的龙须往上撩了些许,继续拟圣旨。

    “封后?”敖翔眯了眯眼,神色复杂难辨,只是那双金色的竖瞳中隐隐暗藏着些许不悦之色。

    “后宫的格局与朝堂息息相关,前几天早朝那些大臣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让我封于家姐妹之一为后,封就封呗,”陈筠耸耸肩:“反正……”

    “反正?”敖翔皱眉,听到陈筠后半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眼里浮现出惊愕之色。

    “也亏你想得出来,”敖翔定了定神,一时有些头痛,“她们两个都进来了?”

    陈筠点头,将要封的两个妃子,几个嫔等剩下的该确定的确定了下来,没有确定的,都是能放回去就放回去的,他也不是想将后宫就此塞满,反正那些女孩子,他是觉得不会去碰的。

    “于家姐妹一后一妃,这曲流云……”敖翔想到了那天冲陈筠点头的孤傲少女,“尧烨几时发展的人手?”

    “她外公是镇国公,父族却是太后的母族,算是清流,她父亲与外公不合,”陈筠解释道:“你还记得秀夫人带领的那些女子兵么?曲流云算是秀夫人的半个徒弟,这次进宫来虽然是被她父亲逼迫的,不过已经提前与我通过气了。”

    曲流云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难为这姑娘,为了心上人还冒险通过秀夫人来向他投诚,她那心上人,在她进宫做秀女后就开始带发修行了,相信再过不久就要落发出家了orz。

    曲流云倒是淡定,只等着完成与陈筠的约定就假死出宫,然后立即绑架竹马回老家成亲。

    女人惹不起,会武的女汉子更惹不起,陈筠抹汗,在曲流云的名单下写下了两个字:宜妃。

    敖翔脑袋上浮现了三个问号,“尧烨,我从未和你分开过,为何我不知道这件事?”

    陈筠嘟哝了一句,“你那会儿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

    敖翔恍然,他最近老喜欢凑到尧烨脖子里嗅嗅,也不知是在嗅龙珠的气息还是在嗅尧烨的体香,在那香香软软的舒适环境中没过多久就打起了呼噜,睡得可香甜。

    每每醒过来都是一阵神清气爽,体内的愈合又更进一步,趁着小猫咪恍然未觉时又偷香了几下,心情很好地总是上弯着唇。

    他渴望亲近尧烨,对他的身和心都充满了期待。

    很久以后,加菲对敖翔这样的行为很犀利了送了他三个字:老色鬼←←逗比巨婴威武霸气,轻易秒杀龙王偶也!

    ☆、第74章 被拍飞了

    那内务府的老太监不仅是个好享受、收贿赂的,还是个贪生怕死的,邢牢内的刑具千奇百怪,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那老太监当即就吓尿了。尿臊气与邢牢底下湿潮气结合在一次,形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销魂味道。

    御林军的大老爷们就算再邋遢也受不住这样的肮脏,心情不好了下手更是狠重,才刚上了第二个刑具,老太监已经颤颤巍巍都交代了。

    他不仅为辛王监视着后宫的动向,还收了傅鸿涛的贿赂,辛王和傅鸿涛还都不知道这老太监做了双面间谍呢。

    虽然给老太监这个称号还侮辱了间谍一词,他兴许是在内务府横行霸道惯了,也没人敢揭发他,娇生惯养、受不得丝毫皮肉之苦,平日里骄横跋扈、尖酸刻薄,实则在刑具之下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宫内的眼线,陈筠通过他而知道的七七八八,见那老太监眼泪鼻涕流了一身,当即命人给他画押。

    “你想活命?”

    老太监怔了怔,疯狂地点头。

    “也行,你继续去为辛王和傅鸿涛传递情报,内务府的太监也还是你掌控着,”陈筠笑眯眯地蹲在牢房外,与那趴在地上的老太监平视。

    因为敖翔的法术隔绝,他并没有闻到老太监身上的臭味,反而面不改色地激起老太监求生的意志。

    御林军的侍卫守在一边,见病弱的皇帝都能面不改色地与老太监谈话,心下不由升起些许惭愧,对小皇帝倒是生了几分钦佩之意。

    他们是铁平属下的亲卫,最是喜欢粗壮好爽的汉子,就好比加菲那样的,最讨厌弱鸡一样的小白脸,不过小皇帝是天生身体不好,意志力却是惊人的坚毅,轻易就戳中了御林军的萌点。他们两个虽然只是小队长,却掌握了宫内巡逻调动的权力,此后凡是皇帝的调令,只要铁平或加菲没有阻止,自然是尽心尽力去完成,效率还真快上不少。

    老太监现在就在奔溃的边缘,听到能获救保命,当即什么都答应了,至于他是不是在敷衍了事,在他之后传递消息被御林军当场抓包后,老太监彻底消停下来了,胆战心惊地在宫里为陈筠做事,凡是辛王和傅鸿涛传来的命令全部一律交到长御手里,倒是乖觉了许多。

    陈筠回到御书房,来回走了几步,唤了守在门外的长御进来。

    “皇上,”长御还处于长身体的年纪,眼睛又大又有神采,也正是因为这孩子的赤诚之心陈筠才会放心将这个孩子调到自己身边。长御也是有些悲伤过去的,即使如此,他还是个实诚的孩子,很机灵,脑子转得也快,做事情的分寸拿捏的也好,他还真是捡到宝了。

    陈筠猫咪突然觉得背脊一凉,敏感地转过头去,发现除了趴在自己身上我敖翔以外背后根本没什么人,茫然地抓了抓脑袋。

    “王宝儿现在如何了?”

    长御答道:“侍卫们将那两个扛她出去的人拦了下来,如今正安置在荒院里呢。”

    那座荒院就是曾经银月藏身之地,因曾经荒院周围死去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如今的宫人们轻易不敢靠近那里。

    “差人送些伤药去,再找个大夫诊治一下,等她能下地了,让她去洁衣苑做宫女吧,”陈筠这算是保下了王宝儿,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她还傻傻的对人毫无戒心,只能说明她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了。

    洁衣苑处于宫内最偏僻的角落,基本上去了那里就不会再与那些秀女有碰面的几率了。

    陈筠处理好了这些事情,转了转自己僵硬的脖子,这几天忙的事情比较多,他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样空闲下来了。该布置的都已经落实了下去,只需要等候时机就能起到效果了,陈筠盯着最近打草稿荒废的一堆纸张,叫人拿来了火盆亲自烧毁了它们,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他就是注定没法闲下来的命,陈筠瞪着疲惫的猫瞳看着下座的女人——那位与王安旭搞在一起的姑姑,明霞公主。

    他刚酝酿了睡意准备去睡个午觉的!脑子混混沌沌地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的滋味一点都不美妙。

    明霞公主来的目的很简单,她是来让陈筠赐婚的。

    陈楚慧在刑天府养伤,在碧兰的控制完全消失后也是养了许久才将身体养回来了些许,谁料听到陈家倒了的噩耗,当即昏死过去,不仅流了产,身子也是不好了。

    在离开玉琼苑前,她已经怀上了王安旭的孩子,谁想发现的晚,如今这是孩子没了,连丈夫,心里也不再有她。

    陈家倒了,没有母家的支持,王安旭又勾搭上了公主,明霞为了风风光光嫁给王安旭,更是逼着他将陈楚慧给休了。

    王安旭倒也干脆,见公主开口,假意挽留一番后就很潇洒地休书一封给了陈楚慧。

    “他真的休了陈楚慧?”陈筠问道。

    “那当然,”明霞斜着眼看他,得意洋洋,“一个没有家族支持的老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本公主。”

    “那王安旭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你以为你若不是公主,他会看上你?”陈筠见她那刁蛮骄横的样子不由心生厌恶,这位姑姑,还真是不知轻重。

    明霞公主冷哼一声,“可本宫就是大燕国最尊贵的公主,这是事实,看重了本宫的地位又如何,正是因为本宫是公主,成亲以后他才不敢生出二心来。”

    陈筠目光闪了闪,怀疑道:“公主为何会突然急于嫁人?朕以为你还想拖一些时间呢,至少在陈楚慧被休的流言蜚语过去后。”

    明霞公主脸色变了变,沉下了脸,“这不是你这个孩子能管的,要是皇兄还在,肯定对我的要求千依百顺!”

    陈筠脸色不变:“只可惜,如今的大燕国皇帝是朕。难道朕还不能知道公主为何急于嫁人?”

    明霞沉着脸,盯着他看了片刻,气势汹汹道:“很简单,本宫怀了王大人的孩子,你想毁坏了皇家的名声,尽管往外出说去!”

    陈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乍一听明霞这么半带威胁的话,心塞的可以,他心塞了,明霞也别想好过。

    “你若不下旨,本宫这就去找辛皇兄做主去!”

    陈筠牵了牵嘴角,将明霞给稳了下来,提笔写了一封信件,“朕可以给公主赐婚,只是皇家的姑娘们都是由太后主婚的,朕也不能将手伸到太后跟前是不是?还请公主将朕的意思带给太后,若太后同意,公主的婚礼自然可以大办。”

    明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拿过了他的书信:“你等着!”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小皇帝,凭什么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若非当年皇兄死的早,这位置哪里会让你来做。

    敖翔听到明霞心里的话,脸色阴晴不定,陈筠耸了耸肩,“辛王要是因为她进宫来,也许我还得再估算一下明霞的价值。”

    敖翔揉了揉他的脑袋,“当年先帝给了明霞大批嫁妆,加上她这次从番外和亲回来后带来的财务,公主府暂时还撼动不得。”

    “可是公主、郡主的主婚一定要通过太后才行,明霞这样擅作主张还来威胁我,太过嚣张了,”陈筠对于丧夫不久就与别的男人勾搭上又珠胎暗结的明霞没有丝毫好感。

    陈筠在打明霞那份嫁妆的主意,辛王对这妹妹也是算计了几分,听明霞带着几个婢女到他面前哭哭闹闹,虽然厌烦,却还是答应下来去找皇帝。

    想到那天面色苍白的病弱美人,尧睿觉得,他冒着引起傅鸿涛警觉的险进宫去,总得讨些福利才是。

    身型纤细、不盈一握,偏生还穿了一身稍稍宽大的龙袍,陈筠完全不知道,自己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把尧睿隐藏在心底的变态征服欲给激发出来了。

    陈筠正在思考辛王话中的意思,敖翔却已经火冒三丈,那金色的竖瞳冷冽又危险地盯着尧睿,眼里满含杀意。

    “皇叔,朕也是太过气愤了才回绝了姑姑的,”陈筠无奈道:“姑姑丧夫不久,如今又与有妇之夫牵扯不清,于尧氏名声有碍啊。”

    辛王即使再想要皇位,他本身也是尧家人,自然不会看着明霞如此败坏门风。

    “明霞那边本王会看着她的,”尧睿凑近了些,深邃的眸子中将整个情绪都隐藏了起来,深不可测。

    陈筠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不适应地向后挪了几步,突然小腿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陈筠:卧槽,遭暗算了!Σ( ° △ °|||)尧睿如愿以偿,将病美人搂在了怀里,温香软玉,还有一种奇妙又引人亲近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尧睿神色暗了暗,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隐忍中又带着些许蠢蠢欲动“小心。”

    阳光的味道……这是敖翔最喜欢的味道,也是绝不容人窥视的地方。

    陈筠疑惑不解,难道又是媚珠的影响?

    陈筠目瞪口呆,身后的敖翔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银白色的亮光闪过,敖翔一尾巴拍到尧睿脸上,将他扇了出去。

    “噗————————”长长的一道血柱从尧睿口中喷了出来,将整个墙壁都染红了,陈筠猫咪维持着竖起耳朵、长大嘴巴的呆滞表情,看着刚才还在他眼前的辛王倒飞了出去,像贴血肉大饼一样贴在了墙壁上。

    ( ⊙ 0 ⊙)!

    敖翔脑子一热就将辛王拍出去了,过了片刻,终于冷静了下来,化为人形将陈筠小猫抱了起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是我的!

    视线在尧睿蹭过的下巴上停留了片刻,敖翔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敌人侵犯的感觉,说不出的愤怒。

    陈筠小猫抖了抖耳朵,乖巧地勾在他脖子上,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动个不停,尤其是那像铁臂一样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总觉得滚烫滚烫的。

    “喵~”软软萌萌地蹭了蹭,小猫咪表示,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

    次日,尧睿在王府里醒来,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调戏了一个病入膏盲的老头子,然后被老头子的斑点狗追着咬烂了鼻子,那感觉还真疼,疼地感觉脸上像被剥了层皮一样。

    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尧睿嗤笑了下,不过是个梦罢了。

    倒是皇帝,昨天他以明霞的事情为借口去找过了,没想到这尧烨不愧是个病美人,被他吓了一下,当即吐血昏了过去。

    “可惜啊,”虽然是个尤物,只可惜这样的一副破败身子,注定活不长久。尧睿摇了摇头,将王府的管家唤来,让他差人给明霞带个信。

    尧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别人伪造的。

    而朝堂之上,陈筠表现出对尧睿妥协之意,下旨让明霞与王安旭选个良道吉日完婚,陈楚慧听到这一消息,天天在刑天府以泪洗面,没过几天就消瘦地不成人形了。

    说到底,在这个女人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她记挂在心上的男人,陈家不在了,她哀伤悲痛,可让她绝望欲死的,却是王安旭的休书。

    陈家仅剩小少爷陈君小盆友端着那盘刚熬好的汤药站在陈楚慧的屋子外,神色晦暗不明,他在这里已经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他那个沉浸在绝望之中的阿姨却半点都没发现他。

    ☆、第75章 迷你小册子

    “姨,”小陈君端着新熬好的药汁递到了陈楚慧的床边,却见自己的阿姨正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哭啼,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给陈楚慧喂药。

    陈家灭亡,只剩下陈君与陈楚慧两人,小陈君能够独自一个人咬牙扛过来,为了复兴陈家而努力学习,凭什么陈楚慧却日日夜夜自哀自怜,满心满意都想着一个男人?

    小陈君对这个唯一的亲人虽然失望,却很是看重,因为陈楚慧是他亲阿姨,即使心里有怨气,为了仅剩的血亲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孩子,在一遭家逢变故后快速地成长了起来,心思虽比寻常孩子要深沉许多,却未免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小陈君是知道的,陈家会变成这样,与陈楚慧当时回家住后带来的妖孽兰花息息相关,他重视着这位唯一的亲人,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恨她,说到底,在出事前,他也不过是个在蜜罐子里娇惯长大的小娃娃罢了。

    其实梅三娘之前就有接触过陈楚慧,在与小唯互相倾心后更是放下了心结,向陈楚慧坦白她与王安旭的过去。陈楚慧不信,还认为是梅三娘在蛊惑她与丈夫离心。

    而今,她是不得不去相信了。

    同样接到消息的,还有从西域经商归来的史逸明,画皮的原剧情就是由这位史公子从西域带来的人皮画卷而引出的一系列纠纷,此刻这位史公子可没心情让王安旭给他画美人了,他的表姐如今被王安旭休了,他的表叔一家遭逢巨变,他如何还有心情去看劳什子美人图,当即赶去玉琼苑大闹。

    王安旭以前与史逸明的关系很好,史逸明也曾将玉琼苑作为的半个家来居住,现在倒好,玉琼苑的女主人即将换人了!

    王安旭被史逸明揍了两个黑眼圈,私下里忙令小厮去报官,于是史逸明就被请入了刑天府,与陈楚慧和小陈君汇合了。

    史逸明是知道陈家的一些阴私之事的,陈家支持辛王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初他就是因为不想参与政治的事情这才离家去经商的。

    看到陈楚慧以泪洗面的样子史逸明也很心疼,奈何圣旨已下,王安旭是一定要迎娶公主的。

    史逸明的特殊情况陈筠是从秀夫人那边知道,对于这位在西域与本国内地行走经商的成功商人,陈筠多留了几分注意。不过他这次来刑天府却是为了解决新的麻烦。

    训练出来的首批眼线有不少人传递来了消息,此次科举省试存在大量的作弊现象,有的因为考官的徇私舞弊混混就过去了,有的则被抓包后取消考试资格,寒门学子无翻身之地,甚至还有人直接以笔戳喉咙或悬梁自尽。

    陈筠拿到了手的,是和秀搜集来的一批作弊小抄,薄薄的一张手掌大小纸片,那些考生用密密麻麻用比小指甲盖还小上几倍的字写满了整张纸片,除此以外,还缴获了一本迷你的册子,也是密密麻麻地记满了背诵的书籍内容。

    自古以来作弊与反作弊的技术都在不断发展,在科举这个一飞冲天的康庄大道上,人口基数庞大的大燕国内多的是人想以投机取巧的方式来博取一条出路。

    这本迷你的小册子,有一厘米厚度,整整二十张小纸,正反面都写满了字迹,陈筠翻动着这本册子,简直不敢相信,以古代毛笔字的程度竟然还能写出这么小的字!

    “这本论世集是从考生的靴子里挖出来的,”和秀小心地走在陈筠身边,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将陈筠带到了书房内。

    书房里干干净净的,偏偏桌子上却摆了一双高底靴子,陈筠疑惑地看着和秀,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关子。

    和秀将那双靴子的鞋底都打开,将其中一只靴子的鞋跟处挖了挖,从里抠出了正好镶在鞋跟中的另一本小册子。

    “皇上请看,”和秀将小册子装到了另一只靴子鞋跟中,合上鞋底的搭扣,再将靴子穿在了脚上,嗒嗒嗒地来回走了几步,半点没见到有丝毫违和感。

    “你们是如何得知靴子里有册子的?”陈筠两眼发光,感兴趣地问道。

    “是声音,”和秀答道:“鞋跟有空落之音,便可知其中必有暗格,一般人虽听不出来,动物却可以辨认出来,尤其是训练得当的猴子,轻易便可看穿这类招式。”

    得,为了防止作弊,连猴子都训练好了。

    饶是如此,有身世背景的,徇私舞弊一下,那些考官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子的科举考试,真的能选上来有用的人才?陈筠抱有一丝疑问。

    “皇上打算怎么做?”和秀小声道:“这徇私舞弊之事,有不少朝中重臣的影子。”

    “写这册子之人,如今在何处,不会自杀了吧?”

    “……在衙门大牢,已经被看押起来了,”和秀答道。

    “朕想亲自问问那人,”陈筠翻看着迷你的小册子,以指甲比划着小册子上的字迹,“这般大小的字迹是如何写出啦的?”

    和秀不知道,只得摇头道:“臣惭愧。”

    “没问你,朕比较好奇那个人是怎么写的,”在这个没有圆珠笔没有水笔的年代,能有这样细的像蚊子一样的字迹,作弊人也算是很厉害了。

    那为作弊被抓进牢房的书生正坐在阴森森的衙门牢房中,背靠着牢房的粗壮木头牢门,呆呆地看着小窗外面的那一片天蓝色天空,很忧伤地叹息一声。

    “大人,就是他了,”锁链敲打门板的叮叮咚咚声音在门外响起,书生耳朵动了动,望着窗外的脑袋没有挪动,他听到了狱卒对那人在恭敬地说着些什么,心下不由有些紧张。

    “郭济。”

    书生听见有人喊他,回过头爬了起来,见到对方穿着官服,心下不由困惑。

    “这位是刑天府尹和大人,”狱卒敲了敲牢门,对郭济示意。

    “大人,”郭济心下一惊,鞠身恭敬道:“不知大人找草民有何吩咐?”

    和秀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的陈筠,将袖子中的两本小册子递给了郭济:“这两本册子,可是你写的?”

    郭济接过册子,一看封面便知是自己的杰作,低头应是,听见和秀问他的话,老老实实回答道:“草民是用鼠须笔写的小字。”

    “鼠须笔?”和秀威严道:“你可别诓骗本官,鼠须笔虽是最小的毛笔,写出来的字迹却有指甲大小,比你这册子中的字可大多了。”

    郭济抖了抖,结巴道:“真……真的是鼠须笔,这鼠须笔是草民自制的,草民用了老鼠的胡子和竹签,自己做的鼠须笔。”

    和秀根据郭济交代出来的,让属下去抓了只老鼠来,剪下它两侧的胡须,让郭济亲自做给他们看。

    郭济知道自己出狱的机会来了,麻溜地将那些老鼠胡须削减折叠,再让人给他些许浆糊,自己很快就着备好的细竹签将那支简易的鼠须笔制成了,蘸上墨水,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还真是比指甲盖还小的轮廓。

    和秀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倒是闷声不啃的陈筠,脑袋上那根挖掘人才的雷达滴滴滴地响着,看向郭济的目光不由带了一丝灼热之色。

    好巧的手,食指调动之下,灵活自如地将鼠须笔给做完了。

    这郭济,出生在江海的富商之家,祖上三代都是沿海经商的,郭父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能培养出一个能当官的儿子,也因此,在郭济表现出其独特的智慧后对这个儿子是疼爱有加。

    也就只有郭济自己知道,他压根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偏偏全家人都寄希望于他,他也就凭着自己的小聪明一路考到了天都来,省试上作弊什么的,他本来是不准备这么做的,可偏偏与他一道来的几个考生都做了,还得了考官的包庇。

    郭济心里就想了,凭什么那些草包能作弊我却不能?逆反心理一上来,郭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了整整两侧的小抄带进考场,然后就被一只猴子给抓包了。

    那两个通过了作弊检测的考生都是带着纸条光明正大进去的,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考题,找人代笔写了文章,就这么对着抄了下来。

    郭济不服,让监考官去检查隔间,监考官反而命人将他给抓了起来。

    “其实草民知道,无非就是因为那些人家中有权罢了,”郭济冷哼一声,他一路从江海考到天都,每一道关卡都有不同的人把手,前面几关要钱钱钱……他爹也打点了不少了,到了天都可不仅有钱就行了,还要有权。

    向他这样的寒门子弟,家里无权无势的,轻易就被淘汰出去了。

    在大燕国,所谓的寒门子弟是指家族无权无势,门第势力比较低的寒微家族,并非指平民。陈筠得了那鼠须笔,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觉得这样小巧的东西要是投入到情报传递中,必将发挥很大的效用。

    “你又不知道考题,为何要带着两侧论世书进考场?”

    郭济诧异地瞥了个子稍矮一些的陈筠,是个病弱的小书生,郭济见和大人与那书生站在一块儿,便答道:“我也不过是一时赌气才……”

    “大燕国律令,凡科举作弊者,重打一百大板,永久革除功名,即日充军,”陈筠把玩着鼠须笔,淡淡地将大燕国的法律说了出来。

    郭济不清楚法律,平时考试都是以小聪明取胜,哪里会真的去认真读读书?这下可真的慌了。

    “其他人也作弊了,”郭济辩解了一句,想想又觉得自己的说辞站不住脚,其他人家里有权势,他没有,没有权势他倒霉了能怪谁?

    陈筠见吓得也差不多了,便向郭济抛出了橄榄枝。

    去刑天府做事,或被抓去充军,二选一吧。

    有脑子的人都会选前一个的好么!

    千百年后,郭济的大名被永久地记录在了史书之上,这位大燕国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传奇的发家史便是从这间简陋的牢房之中开始的。

    和秀不知道陈筠想做什么,不过最近刑天府被塞了好多人了,也不缺郭济这一张嘴。

    陈筠拍了拍和秀的肩膀,小声道:“等这次明霞的事情解决后,朕就拨款扩建刑天府。”

    这话可比任何鼓励和奖赏都要激励人心,和秀听罢更是兴奋地两眼冒光:“皇上可别忘了今日的许诺!”

    见陈筠点头后,和秀恨不能抱着他啃上两口,那高兴地样子像极了一只得到坚果的松鼠。

    回到刑天府后,陈筠见到了与陈楚慧一道的史逸明,是个冒进的年轻人,史逸明的目地很简单,他想要在陈家倒后保住陈楚慧和陈君的性命。

    陈筠对与他名字谐音的小陈君很喜爱,也乐意接受史逸明的善意。

    引入西域的特产,不仅能开通商贸往来提高大燕国的经济实力,更能在民间潜移默化地开化民风。

    说到底,他做的这一切努力,收获的一个又一个属下,都是在为“千古一帝”任务做铺垫罢了。

    次日早朝,陈筠颁布下去了新的圣旨。

    本次省试以二进一的几率搜罗大批考生来宫内参加殿试。有钱有权之人一般都是站在金字塔的上层,而底层的群众则比这些人多了几倍。纵使有作弊之法又如何,原本两千进一的几率变为了二进一,这是彻彻底底为寒门学子打开了方便之门。

    朝臣们又哪里会不知道陈筠在打些什么主意,底下像油锅一样炸了开来。

    这时,念旨太监念到了下一道圣旨。

    油锅就像是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冷静了下来,底下的暗潮继续涌动着,只是陈筠的目地已经达到了,那些人彻底被他堵住了嘴。

    “于氏明珠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毓自名门,……宜召女教于六宫,应正母仪于万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左刑天府维馨之祀,钦此。”

    朝中一片寂静……

    ☆、第76章 皇后和宠妃才是真爱

    封后是皇帝对朝臣妥协的意思?怎么可能,陈筠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看着底下人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那些人还恍然未觉地沉浸在圣旨之中,陈筠低下头,压下自己缓缓勾起的唇。

    不仅是封后,后宫的宫殿主位也定下了。

    于明月封丽妃掌夏月宫主位,曲流云封宜妃掌冬明宫主位。此外,左尚书之女左倩倩封为佳嫔,刑部石侍郎之女石梦云封云嫔,其余人各封贵人、常在不等……

    对于各家女儿被选中的百官们来说,这天下掉馅饼的感觉可是非常美妙的。

    傅鸿涛的目光闪烁个不定,倒是被最大馅饼砸中的于晓文脸上却半点都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而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复杂难辨的目光。

    礼部选了个良道吉日进行祭天,行封后大典,各宫女子入住各自寝殿,而明霞的婚事,则因皇帝成亲而推后了几天。

    年后的皇宫本就还带着些许喜庆之意,如今又染上了更喜庆的大红色,处处张灯结彩好不漂亮。

    而最灯火通明的凤栖宫,宫人井井有条地完成着剩下的事宜,喜房之内,负责念词的长御左右看了看退出殿外的宫人,小声对陈筠道:“皇上,刚才最后出去的三人都是别处的眼线,需要奴才将他们调走吗?”

    “没事,让三娘处理吧,”身着暗红色龙袍的陈筠揉了揉酸酸的胳膊,从于明珠身边站了起来,对于明珠道:“朕先走了。”

    13岁的于明珠严肃着脸向他点头,一只含苞待放的小萝莉,一身温婉的气质,乍一看上去简直贵气逼人,于明珠天生就长了一副好相貌,想来看相之人给她下的批注也不全是夸大:母仪天下之相。只可惜,如今于明珠的魂魄正沉睡在身体深处,而掌控着她身体的,则是美艳动人的梅三娘。

    虽然现在顶着这样一副壳子还真看不出哪里美艳动人了,噗——

    梅三娘本身已经修炼成了鬼仙,附身在小萝莉身上并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同样的,附身在于明月身上的小唯,本身也是狐仙之体。

    只可惜,九霄狐族天生带有魅惑光环,于明珠的宠妃地位是跑不掉了。

    陈筠突然有一种给自己挖坑的感觉,“皇后”和“宠妃”才是真爱什么的,这是两顶绿帽子的节奏。

    悄悄回到未央宫,陈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这才拖着满身疲惫窝进了被窝了,这一天可折腾死他了。

    敖翔静静地待在边上,直到小猫不适应地抓了抓空落落的被窝,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这才叹息般地靠了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不开心?”

    虽然知道都是假的,但是后宫里一下子进驻了这么多不速之客,让敖翔有一种小猫被别人瓜分的感觉。

    敖翔躺到他的身边,将这只今天分外诱人的小猫圈起来,叹息道:“睡吧。”

    也许是终于开始打响了逆袭的第一炮,陈筠突然有点兴奋地睡不着觉了,精神旺盛、精力充沛、闲不下来,尤其是见敖翔情绪低沉的样子,陈筠不自觉话多了起来,隐隐有向话唠进军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有点像狂躁症犯病的症状。

    敖翔安抚了他半晌,陈筠总算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小睡了片刻,异常活跃的思维在大脑内跳动,敖翔轻手轻脚将被子往上拉了些许。

    然后陈筠就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没有和朝臣们虚与委蛇,而是直接武力征服,将所有反对他的、企图控制他的贪官污吏们全部干掉了,就像制造武力政权一样,由敖翔的法术辅助,再加上自己神奇的光明法术,收服了大批的妖魔鬼怪,就连地底的阎王和鬼差都恐惧于他的力量。

    敖翔一路帮助他以各种作弊的手段将政权一一收拢,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掌握实权的皇帝,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所有有利于民的措施都通过各种手段实施了下去,他的声望越来越盛,向着千古一帝的称号靠近着。

    当大燕国国力到达鼎盛时,人类的智慧产物也在不断地增加,当他们有了知识,当他们有了实力,他们对鬼神不再敬畏,而陈筠,则成为了他们新的信仰。

    这时,龙脉断绝、山河破碎、天地震荡,一大批天兵天将从天空汹涌而来,人类、妖魔、鬼怪与仙人展开了一场大战。凡间血流成河,人口锐减,世间的魂魄不断在增多,仙人没有了凡人的香火供养,实力大打折扣,也一个个陨落了下来,直至最后,活人所剩无几,充斥在世间的,是成千上万凄厉哀嚎的亡魂。

    这时,以武力控制的江山破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对他不满的,受他残害之人一个个都找上门来,他欠下的因果一股脑地汇聚起来,陈筠不得不用大量的光明力量为他们超度,化解自己欠下的因果。

    他是凡间的帝王,他身负着拯救万民的责任。

    最终决战之时,陈筠与玉帝展开了生死决战,最终两败俱伤,世间已经生灵涂炭,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而敖翔屡次使用大型法术,招来了上古时期的强大敌人,在伤势还没恢复之下消失了。

    面对支离破碎的江山,陈筠一时有些茫然,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由于一直以来依赖于敖翔,他自己本人甚至都无法得心应手地去处理政权之间的关系。他怎么做才能将敖翔找回来?

    万物生灵两败俱伤,大批魂灵无法转生,最终于消散于天地间。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灾难……魔族兴起,而当年被敖翔拖着同归于尽的魔君,则由阴风等四位魔将唤醒复活。

    敖翔回归了妖族,率领万千属下再现妖魔之战,人类成为了妖魔之战的牺牲品,像蝼蚁一样被摧残碾压,陈筠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幅幅画面,看着自己肩负起责任,率领人类与妖魔对战,失去了神族,由陈筠带领的人族俨然成为了第三大势力,而他与敖翔的关系也因此破裂。看着没有龙珠的敖翔在魔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陈筠不由有些心焦。

    为了再次打败魔君,敖翔必须取回龙珠。

    最后的画面,他看到敖翔与谁在对峙着,那双金色的竖瞳中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动了动唇,陈筠心下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要杀我?……]

    看懂了他唇形的内容,陈筠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能感觉到,敖翔在和一个模糊的人影说话,而那个人影也是回应了几句,陈筠发现敖翔的神色变得很奇怪,似是痛苦,又好似解脱。

    利剑刺穿他的心脏,陈筠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敖粑粑!”

    是谁?!

    那个杀了敖翔的人影是谁?!陈筠背脊发寒,心脏剧烈跳动着,皱眉回忆那个模糊的影子,脸色一片惨白。

    “尧烨,”敖翔骤然睁开了眼睛,忙将陈筠搂在怀里安抚,“我在,我在。”

    陈筠小猫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依靠在他的肩头,后背汗湿了一片,手心隐隐还有些颤抖。

    “我没事,”还好,他还在。陈筠鼻子一酸,渐渐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将他额头的细汗抹去,敖翔放缓了语调:“尧烨做恶梦了?”

    陈筠呼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手抓在敖翔衣袖上不肯松开。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说着些什么,陈筠听到了,猫耳不安地抖动着。

    [人类必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小猫就像霜打了茄子一样,蔫巴巴地垂下了耳朵,苍白的小脸上面无血色,不安地拽着他的袖子,病弱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好似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出来。敖翔心揪了一下,柔声安慰着,陈筠眨了眨眼,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他应该更小心一些的,上古时期的遗留问题还未解决,一个魔将阴风,足以说明敖翔的敌人还没有完全消失,如今敖翔还没恢复,任何引起敌人警觉的事情最好都不要做。

    “没有梦魇入侵的迹象,”敖翔在他前额落下一吻,陈筠猫咪敏感地打了个激灵,耳尖渐渐泛起了美妙羞涩的粉色。

    不知道为什么,敖翔觉得自己的喉中一片干涩,喉结不受控制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猫低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垂在胸前,露出了些许白洁无暇的脖颈,像天鹅般美妙,往上看去,从脸颊边至耳尖之处一片绯红,娇羞动人的模样直勾地他心痒痒。

    陈筠猫咪低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敖翔。”

    “嗯。”第一次见到陈小猫这样郑重的喊他名字,敖翔应了一声。

    第1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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