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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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红楼之琏为奸佞》 作者:野黛儿

    第9节

    宫灯忽明忽暗,风吹处满院枝叶簌簌有声,散发着诡谲的气息。贾琏屏息注视着昏暗的宫殿出口处。

    贾琏嘴角微勾,眸色亮了几分,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犹不自知。

    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提着食盒,扭着腰肢,走了出来。

    小太监眼角带着勾人的神色,笑吟吟:“圣上说你们差事当的不错,冰寒地冻的,还得尽心尽职守卫皇城的安全。圣上仁德,甚感不舍,吩咐小的送点吃的喝的给各位去去寒气。”

    小太监笑颜如花,说话软绵:“辛苦各位大爷了。”眉眼间极尽妩媚,带着讨好的味道。

    几个侍卫吞了吞口水,怪道圣上喜欢这些个没了子孙根的下作货呢。眼前的小太监,眉梢眼内俱是风情,不比女子差,且妩媚风流更胜女子一筹。

    几个侍卫言语动作不免带上了猥琐,状似无意中捏了捏小太监柔软无骨的小手,摸了把那嫩嫩的脸蛋,眼中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生吞活剥进去,哪里有先前一星儿半点不屑鄙夷神色。

    小太监仿佛不知一般,任由几人吃着小豆腐,眉眼风情更胜,侍卫接过食盒,聚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小太监扭着小细腰,嘴角弯弯,笑的很甜,仿佛春天的百花,慢慢的回了宫殿。

    贾琏唇角掠过嘲讽的笑容,淡淡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几人。

    从贾琏的角度瞧去,分明瞥见小太监转身之际,眼角闪过微不可查的冷笑厌恶。

    庭院内的宫灯被灭去一半,光线更加暗淡,四周静悄悄的。

    伴随着寂静的黑夜,往往是伺机而动的杀机,忽隐忽现。

    淡淡花香酒香四溢,伴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喊:清合宫到,请皇后下轿。”

    石皇后珠冠凤裳,端庄得体,长的端是秀丽无比,眉眼间皆是和蔼温婉,较之元春少了一丝妩媚却多了几分温柔和善的气息。

    贾琏斜觑了石皇后一眼,眸中快速掠过一道锋利的光芒,转眼即逝,宛如云烟。

    石皇后眼角余光淡淡的扫过,几位恭恭敬敬站立的侍卫嘴角未来得及擦干净的油光昏暗的灯火下分外刺眼,阵阵冷风,送来醇厚的酒香。

    贾琏暗赞,好一个处变不惊的皇后。分明瞧见那几位侍卫身形看似挺直却明显带着摇晃异样,却视若无睹。

    贾琏毫不怀疑,下一刻这几位侍卫绝对会毫无征兆的倒下。

    贾琏唇角浮出冰冷的笑意,侍卫忽然莫名倒下,不出意外,死亡是唯一的下场。

    石皇后抿了抿唇角,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魂飞魄散,在妖娆的小太监的接引下安然若素的走进了森寒的宫殿。

    贾琏眸中暗沉幽深,攥紧了手,他低估轻看了那位孤寂冷清的男人。

    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忽然死亡,倒在门口。能推测到的结论,一则发生了改朝换代的事情,皇帝被人暗杀。二则,后宫争宠之风阴毒,手段层出不穷,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给石皇后。因为侍卫是在她来了之后,才骤然死亡。三则有刺客闯入宫中,发生了突然情况。

    贾琏撇了撇唇角,今夜的一切种种分明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自己就是被人丢进瓮中笨蛋王八。

    瑟瑟冷风滑过,贾琏心中莫名躁动,有一丝懊恼不甘,没吃到羊肉,咬了一嘴毛,还惹了一身的腥,更多却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贾琏从树影后走了出来,活动了下身体,搓了把脸,甩甩袖子,装下潇洒。讪讪的发现自己穿的一身黑色夜行衣,无法起到衣袂飘飘如仙,风度翩翩的效果。

    贾琏咧嘴,掀了掀眼皮子,双手叠在脑后,嘴角勾出慵懒的弧度,颇有几分痞子泼皮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宫殿。

    哐当一声,沉重的宫门被关起,小太监嘴角含笑和贾琏擦肩而过。

    正文19第十九章 司徒衍

    天际阴云密布,屋外风烈寒冷,室内温暖沁人心脾。

    雕梁画栋、飞檐玉壁的恢弘雄壮的宫殿无处不彰显出帝王的权势和威严。

    天司朝的当今圣上司徒衍在臣工百姓眼中是一个运气好到极点,得天眷顾的一代新帝,年号天顺不言而喻。

    宫殿内寂静无声,静得连风穿珠帘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点了数盏宫灯,隐隐绰绰。

    一声绵长的叹息声:“冰寒地冻的,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不冷么?”声音在幽夜之中飘忽清冷,回味悠长。

    一语惊醒梦中人,贾琏才恍然回过神来,竟不知不觉在万乘之尊面前露出了呆相。

    从不知脸红为何物的贾琏,万年难得一见红了耳根。

    心底暗暗咒骂自己,被色迷了心窍,全无半点儿防备,看对方入了迷。倘若对方怀有不轨之心,自己死上一万次都大有可能。

    贾琏掀起眼皮子, 对上了另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眸,似辰星,深邃而冷情,眸底深处暗藏藏了无数鲜为人知的秘密。

    贾琏却从中读出了淡漠,孤寂,忧伤,带着些许厌倦,在光影摇曳下,淡淡的凝视着他。

    眼前的人瘦削俊雅如同翠竹,身姿修长,一身简单的白袍,一头墨发垂下,显得温文尔雅,却让人难以忘怀。

    一如贾琏以往在暗处窥视到的那般随性自然,单一个侧影便令贾琏忘却前来皇宫内的初衷。

    只一刹间,只一眼,天地间都安静了,昏黄的烛火下,这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金光。贾琏痴傻谄笑:“兄弟,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鼻子微微发痒,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贾琏小眼神到处飘,色迷迷傻乐。有些儿羞赧,这一句显然是剽窃来的。小家伙贾琮有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两句酸唧唧的话来。

    贾琏浑浑噩噩忘记面前之人乃当朝万金之躯的天子,傻了吧唧和别人攀兄道弟起来。

    事后每每想起此事来,贾琏恨不能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面子里子都在这人面前丢了一干二净。

    司徒衍愣了一下,抿唇:“朕是孤家寡人,虽有兄弟却不亲厚,难得有人不介意朕的身份,愿与朕做朋友。”

    淡淡的言语透着孤凉,贾琏的心肝儿一抽一抽的,眨巴着眼睛,信誓旦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单凭知会一声。”

    司徒衍嘴角微微上扬:“你叫什么名字?”

    贾琏抖了抖腿,凑到司徒衍身侧,大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傻乎乎道:“小莲子。”

    司徒衍微微侧身,胳膊上血迹明显,淡然道:“小衍子。”

    司徒衍皱了皱眉头,瞥了瞥脸上干净的贾琏,从身后的屏风上抽出一件厚厚的裘毛大氅扔给贾琏,自己去了后殿换衣服去了。

    贾琏眼皮半开半阖,瞳漏出一缕精光,吐出一口气,饶有兴味的摸了摸毛皮大氅,触手温暖光滑,三下五除二,将身上衣服剥了干净,只着亵裤,搓了把火辣辣的脸,穿上裘毛大氅。

    如此俊美雅致的男人竟然是皇帝,年纪二十上下,贾琏嘴角微微抽粗,翻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与那双圆润修长的双手比起来,显然老的太多了。

    贾琏揭开大氅一角,瞄了一眼自己的身材,眸中身材飞扬,近来强化训练的成果终于展现了出来。

    混身漂亮古铜色的肌肉,齐齐整整的罗列着,新旧交替的伤痕,时刻散发着野性的味道,忒有男人味,迷人,令人眼馋肚饱,耳热眼红。

    室内火炉燃烧正旺,不远处龙腾翻飞的沉香木案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金灿灿的千金碎香饼子、紫龙糕、 金丝肚羹、薏仁百合米粥,一壶馥郁芬香的美酒。

    饥肠辘辘的肚子,今儿费了不少力气,刚好饿了。

    第一次,感觉有些茫然,第一次,感觉有些摸不透对手,贾琏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咂咂嘴,开动,吃饱了再说。

    民以食为天,堂堂天子纾尊降贵,如此费劲心思设下圈套,还不至于简单的让自个儿吃挂落子。

    贾琏吃的一个叫怡然自得,自斟自饮了几杯。

    贾琏揉了揉撑起肚皮,打了个饱嗝,灌了口酒,肆无忌惮的仰靠在明黄色的引枕下,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抖了几抖。

    司徒衍换了一身家常的睡袍,腰间束着一条显目的明黄色丝绦,半裸著洁白无瑕的胸膛,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晕,贾琏眸色暗沉了几分。

    贾琏脑袋有些儿晕乎,憨憨的摇了摇手中空掉的酒壶:“喝完了!”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司徒衍在贾琏对面坐下:“小宁子。”生意不高不低。

    角落里,一个明丽的小太监走了过来,贾琏眼皮子未动。

    小宁子微笑,撤下吃食,没一会儿功夫重新摆上一壶烫烫的美酒,几分果点。

    贾琏挑挑眉头,打了和呵欠,拍了拍唇角:“恩,一起睡?”。问的好无厘头。

    司徒衍不为所动,婆娑着白玉酒杯边缘,呷了一小口,贾琏伸了个懒腰,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对方垂下的长发,鼻翼动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司徒衍目光冷淡,不以为然道:“你不介意被朕压,倒也无妨。”

    贾琏大大咧咧挪到司徒衍身边,吁了一口气道:“古人诚不欺我,这句话忒他妈的不地道了,传闻果然都是浮云。”

    这就是世人口中懦弱无能,平庸无慧的天子贵胄?

    贾琏轻笑:“你既然对我没有兴趣,何苦大费周章的将我骗来至此做什么呢?”

    司徒衍放下酒盏,喉咙轻轻滑动,一口美酒吞下,横扫了一眼贾琏因动作过大,露出来漂亮紧实的肌肉:“你又何苦每隔几日隐藏在暗处窥视朕的容颜,如今赏了机会面君,为何不乐意起来呢?”

    贾琏盯着他微微颤动的喉结,线条优美的胸膛,心底腾的升起炙热的躁动,贾琏狠狠压下心中的冲动。

    贾琏丝毫未有因事情败露而惊慌,憋闷倒有一点儿,傻兮兮问道:“何时发现的?”

    司徒衍沉吟片刻:“第一次你从宫殿门口经过的时候。”

    贾琏眼角闪过冷厉的光泽,迎上那识破一切,却显得波澜不惊的双眸:“你如此耍我玩,是不是很开心?”闹扭成怒了。

    司徒衍沉默片刻,算是默认。

    贾琏眼神愈加冰冷了几分,忽而笑了起来,似乎想到特好玩的事情,自以为手段高明、隐匿气息无人察觉,到皇宫观光,顺道盗窃,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被暗中隐藏的家伙看的一清二楚。

    司徒衍淡淡瞥了一眼红了脸的贾琏,嘴角微不可觉的上挑,贾琏眸光射出冰寒的利箭,黯然失笑,蹭的扑到近在咫尺的司徒衍身上,一把扯掉他腰间的明黄色丝绦,贾琏居高临下的斜睨古井无波的司徒衍,恶狠狠带着威胁道:“尊贵的小衍子,倘若世人知晓我将九五之尊,压下身下狠狠欺凌承欢,会露出何种表情呢?”

    贾琏眸底深处闪过狠绝的癫狂,一想到天下最尊贵的不容亵渎的人,被自己压在身下,心中不禁暴涨起一种疯狂的颤栗感,一种悖逆的冲动。

    司徒衍扬起淡笑,贾琏莫名想起,大雪初融,百花绽放的场景,心地莫名柔软刺痛,司徒衍一点儿也不惊讶,悠悠道:“不过是一副空皮禳而已,如果你喜欢,拿去也无妨。”

    贾琏将身体压低几分,两人鼻翼对贴,呼吸交融:“你不相信我会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司徒衍摇了摇头,浓郁芳香的酒香萦绕两人间:“眼下的你还不具备一定的实力将朕压到,既然对朕起不到威胁,朕又何必计较真假。”

    淡淡的言语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的从容不迫的十足把握。

    贾琏低咒,被人小瞧了呢。

    贾琏缓缓倾身,碰了碰那柔软红唇,手指间流连着身下那具身体淡淡的体温,触感滑腻,心生摇荡嘴角微扯:“好吧,那现在就让你瞧瞧,大爷我有没有本事,让大爷见识下你的嘴硬到什么程度?”

    司徒衍眼角滑过流光,眼神幽幽的,深不见底,两人四目凝视,视线如扭股绳的交缠一起,火光四溅,无声的较量着。

    贾琏猛然低下头,光速捉住司徒衍的双唇,毫不怜惜,发疯了一般在上面咬啃吞噬,重重碾过。

    一头酣睡的老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暴怒中的老虎,虽然是被自己激将而已的。

    司徒衍眸色暗沉了几分,嘴角掀抹淡笑,双手沉沉穿过贾琏脖颈间,肆无忌惮的迎了上去,一场属于男人的拉锯战正是展开帷幕。

    贾琏翻身从司徒衍身下落下,擦了擦唇上的腥味十足的血迹,喘着粗气,龇牙咧嘴:“你不是属龙的么?怎的属起狗来了?”

    司徒衍扯过衣服抹了下刺痛的唇角,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已被啃的一塌糊涂,面色潮红,深呼吸了口,轻轻道:“彼此彼此,试探,较量结束后,是不是该开始言归正传了。”

    “贾琏”。

    轻不可闻的声音,却仿佛重重投入大海的巨石,激起一片浪花。

    正文20第二十章 短暂交锋

    贾琏闻言,心咻的一沉,蹭的站了起来,胡乱的裹了毛绒绒的大氅,下了床榻,嗤笑:“皇上果真是火眼金睛英明睿智,一眼道破微臣的身份。皇上是否准备治微臣一个大逆不道亵渎龙体,咬伤龙唇诛灭九族的大罪呢”。

    身份被识破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不如撕破脸,将一切摊开来说。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英勇之壮举。

    司徒衍面色平静,目光淡淡中隐隐透出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站在床榻边缘:“皇上?试问你这一声中包含了几分真诚恭敬之心呢?见了朕没见你行过跪拜大礼。”

    司徒衍目光移开,投向远处,嘴角苦涩:“古往今来,朕这个皇帝怕是来的最轻巧,就好比天上掉了大馅饼一样,唾手可得,不费任何力气。可又有几人体会到朕的苦楚,危机四伏,如履薄冰,上有太皇余威,下有虎视眈眈的权臣。说好听点,朕是万民敬仰的天子,往难听的说,朕不过是个穿着盛装的傀儡摆设罢了。”

    司徒衍不可不畏得天独运,运气好的令人羡慕嫉妒。太上皇仁惠帝,儿女绕膝,子嗣旺盛,成年的皇子多达十几个,在别的皇子享受尊贵奢侈的童年生活的时候,不大起眼的司徒衍却因生母地位卑贱,苟且偷生活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在别的皇子绽放光彩的时候,司徒衍因偶然机缘下遇见了在外代发修行回宫小住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见司徒衍备受冷落欺凌,失了皇家体面尊严,起了怜悯之心,帮了司徒衍一小把,提醒仁惠帝有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皇子。

    仁惠帝愧疚之下,赏赐了不受宠一年到头见不了一面的司徒衍一个偏静的院落,方才安安稳稳过了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

    夺嫡事件后,众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人人踩着对方脑袋往上爬,打的头破血流,眼红脖子粗,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成河,皇子几多陨落。眼看即将发生父子反目成仇,国家动荡风雨飘摇的悲剧,仁惠帝悲恸失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朝野震荡,就在朝廷最危急的关头,仁惠帝突然间想起一直被漠视的无权无势的司徒衍,仁惠帝引咎禅位于司徒,平息了夺嫡风波。

    贾琏眼眸闪过犹不自知的心疼,对方声音清冷如月,不喜不悲。平静下来的贾琏眼角隐隐透著懊悔,不该出言讽刺对方,不用心倾听的唤,很难听出对方话中的悲凉成分。

    偶然间的一丝脆弱,眉宇间肃然威仪,令贾琏心底莫名燥热,很想不顾一切狠狠的将他摧残,肆无忌惮蹂躏一番。

    贾琏被心底深处的疯狂不为人知的想法惊愣住,微微愕然,说出的话却多了安慰的意思:“这白白送上门的东西岂有拒绝门外的道理。皇位现在属于你的,你就该好好的抓在手中,不容他人侵犯。不是有句话叫做,英雄莫问出处么笑道最后的那个才是胜利者。”

    司徒衍转过身,眸中神色亮了几分,眼角挑起淡笑:“那你也支持朕牢牢掌握倾天权势么?”

    贾琏被那浅淡如兰的笑容蛊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司徒衍笑容渐渐绽放,宛如绚烂的罂粟花。

    司徒衍轻轻握住贾琏的手,触手冰凉,贾琏回握住,司徒衍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是第一个对朕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朕眼下虽然没有能力将权利收回手中,不过听了你的话后,朕心甚是熨帖。”

    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谢意,贾琏嘴角微微抽搐,丫的这厮演戏功夫怎的比爷还要炉火纯青,怎的不去捧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摆放在显眼的地方。以逸待劳计、苦肉计,美人计,一个套一个,令爷大开眼界,都是全挂子的本事。

    贾琏接着道:“皇上登基乃众望所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相信,皇上离手掌天下权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司徒衍拉着贾琏重新坐下,司徒衍淡然说道:“你有这份心便足够了,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先前的失仪举动,治你一个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你是朕的第一个朋友,朋友间不应该是互相帮助的么?包容一切的么?”

    贾琏腹诽,不愧是生在帝王家的,善於心计,驭人之术不显山不显水,先是出言威胁,点出你的过失,让你无后路可退,再动之以情,笼络之,拿先前说过的话堵自己的嘴。

    贾琏好脾气回道:“皇上乃万民之主,天下人皆为您的子民。微臣惶恐,先前不知您贵为天子,有唐突处,还请皇上包涵一二,微臣资质愚钝,哪里能配做皇上的朋友。”爷不想趟这浑水。

    贾琏心内暗吼:“皇上,你别再和大爷拐弯抹角了,你只消一个妩媚的眼神,一个柔情的动作,一个主动的轻吻和抚摸,大爷就会丢盔弃甲,哪怕让大爷去杀人放火,大爷眉头也不带皱的。别再对爷使什么美人计,攻心计了,爷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贾琏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原来也有做大奸臣的潜质,与皇上周旋的游刃有余,逢迎拍马,谎话连篇,一样没落下,将奸佞的本分发挥的淋漓尽致,令人可敬可叹,可圈可点。

    许多年以后,司徒衍没好气笑道:“你这厮就是个泼皮,给几分颜色,就蹬鼻子上脸,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装无辜,装痴傻。”

    贾琏谄笑:“忠臣、纯臣、直臣,只有傻蛋才会去干那苦差事。像爷这样玉树临风,足智多谋的,不做奸佞岂不是浪费好材料了。”一副舍我其谁的无谓模样。

    兴许是司徒衍听见贾琏心内怒吼,司徒衍岔开话题,低低问道:“你自称微臣,如今在哪里当差呢”全无半点帝王的霸气,语调缓慢而温吞。

    贾琏暗自叹息,当今圣上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以退为进,佯示懦弱。贾琏眼皮微动,俊脸上略显尴尬之色:“回皇上的话,微臣不长进,靠祖上阴德,身上捐了个从六品的同知。”

    司徒衍拉着贾琏的手叹道:“哦,从六品同知不过是闲职。也是,同知为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在我朝都是有定制的,每府一二人。五品同知却是有实权的,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司徒衍拍了拍贾琏的手背:“朕瞧着你也是个机灵有本事的,贵府中如今又新封了个贵妃娘娘,算起来你也是皇亲国戚,怎会低就了?”有心简拔贾琏。

    贾琏干笑谦逊道:“微臣没本事,只配领个闲差,养养花、溜溜鸟、逛逛园子,听个小曲乐的自在。”抹黑自个儿,拒绝司徒衍的赏赐。

    司徒衍眸色微动:“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这种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生活倒真真的令朕向往。你出自名门之后,心胸阔达,只你这一席话,朕却不能苟同,先天下之忧而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廷虽然离百姓的生活很远,但朝廷若有事,终究关系到老百姓的饭碗、菜碟子细微生活。倘若朝廷真的发生变动,受苦受难的还不是泱泱百姓。你身为亿兆子民中的一员,如何忍心置身世外,置万民于水火中而不顾,苟且偷生安活一世?”

    贾琏愁的够呛,敛眉:“微臣才疏学浅,皇上您说的话太过深奥了,能不能说浅显点儿?”

    司徒衍将贾琏的手不动声色放在掌心中:“你宗族因祖上有功于社稷而封了官,系了爵,倘若有朝一日皇恩不在,你如何过眼下这般自在悠闲的生活?是否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为了生活营生而忙碌,你是否还有闲情逸致过着如今的生活?”。

    贾琏眉头拧成一个川:“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真到了那一天,那也只能证明贾氏宗族没有能力罢了,走上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微臣虽不才,却也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个简单的道理,即便是不能做到未雨绸缪,微臣也只有想尽办法力求自保而已。”

    司徒衍淡淡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也是有父有母有儿有女的之人,可曾为他们想过退路?”

    贾琏嘿嘿一笑:“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就不劳皇上操心了,功名利禄对微臣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微臣没有野心惯了,只想过平淡无争的生活。”几分真几分假难以辨别。

    油泼不进,水滴不穿,贾琏就如一颗顽石,任凭司徒衍如何试探,拉拢,不让分毫。

    是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贾琏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司徒衍淡然笑了,手指轻轻的婆娑着贾琏手背,贾琏双眸暗沉如墨,司徒衍微微勾起唇角,贴进贾琏,吐气如兰:“那你要如何的代价才会为朕所用?”

    软了身体的贾琏斜睨着面前俊雅如兰的勉强称为男人的出身不凡,高贵如厮的帝王,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虽不是英雄,却实在难以抗拒皇上的魅力。事成之后,皇上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委实不过分的要求。

    司徒衍失笑:“你真的很有自信,莫非你认为朕真的拿你毫无办法?”

    废话,你拿我有任何一点儿办法,何必与我逶迤到现在。

    傻子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贾琏笑的邪佞:“不是我自信,而是情势所逼,皇上您需要我这把利剑。”确信万分。

    司徒衍抽回被贾琏蹂躏的手,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贾琏额角抽搐,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拆桥呢。泼皮本性再次发挥,将司徒衍手捉了回来,一把揽住司徒衍的腰:“先收点利息。”

    事后多少次贾琏后悔不跌,一个简单的轻吻,便让贾琏投诚,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甘受司徒衍驱使。

    正文21第二十一章 气死石阁老

    从古至今,不论哪朝哪代的帝王,最忌讳三种为臣者:其一,功高盖主者,此时君王已无可赏给为臣者,只能绞尽脑汁将其赐死。其二、为臣者势力庞大,威慑朝廷,一山岂容二虎,一国岂可二君,至此,帝王只能想尽办法将其剿杀。其三、臣强主弱,群臣环伺,君臣之间相互猜忌,防备,彼此到达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一国之君惧怕臣子结党篡权夺政,祸及帝位,只能处心积虑罗列罪名将臣者斩尽杀绝。

    凄惨的是贵为一国之君的帝王司徒衍就面临这样前有狼后有虎觊觎帝位的境地,强臣环伺,外邦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不可为外人道也。帝位有犹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随地都有被大水倾覆的可能。

    值得庆幸的是,仁惠帝在禅位后,新皇登基之机,替他择了几门好的姻亲,稳固帝位,平衡牵制彼此。

    政治联姻的确是稳定地方势力,安抚权臣的手段之一,也是最方便最简单也最快捷的的方法。

    高处寒,宫阙深,饶是如此,司徒衍依然如同坐在刀山火海,荆棘剑雨中。

    贾琏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支棱着眼皮,一旁的司徒衍姿势蜷缩的抱着明黄色的锦被,全身上下微微颤抖着,仿佛抱住了一根浮木一般。额头沁出汗珠儿,嘴角微微抿着,透着淡淡的绝强。

    贾琏抚额唏嘘,每每旁边之人噩梦连连的时候,自己巧不巧的醒来了。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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