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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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兄长大人们厚爱 作者:年华转生

    第1节

    《(陆小凤同人)兄长大人们厚爱》作者:年华转生

    2013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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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文案】

    在这个boss祸害世界,王法完全靠边的江湖上,怎样才能高枕无忧呢?

    ——武功高强?影卫随行?和陆小凤交朋友?

    阿弦以亲身经历告诉你:关键还是靠人脉。

    因此,本文主角踏上了不断发掘靠山(兄长)的漫漫路途中。

    一句话:隐藏boss阿弦的千里寻兄之旅

    【导读】

    轻松无虐he,拈花惹草1v1。

    这是一只女王的外出巡猎。

    每晚8:00准时更新,长评加更。打滚求捉虫。

    爱你们,也要爱我哦,单恋什么的好虐/(ㄒoㄒ)/~~

    内容标签:强强 武侠 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弦 ┃ 配角:陆小凤、叶孤鸿、花满楼、西门吹雪、叶孤城、宫九、玉罗刹 ┃ 其它:亲兄+堂兄+表兄+义兄,1v1

    ☆、失踪的陆小鸡

    我讨厌麻烦,但麻烦总是找上我。

    陆小凤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抚着他那两撇眉毛一样的胡子,神情有些烦恼,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自信。他其实是喜欢这种生活的吧!概因陆小凤是个浪子,而浪子的生活岂不就应该漂泊不定、精彩纷呈?

    但眼前的这个麻烦,他却不想接了。

    萧秋雨、柳余恨、独孤方这三个桀骜不驯的江湖一流好手都规规矩矩站在一边,而从五彩缤纷的花瓣组成的地毯之上走来的绝色黑衣少女却已朝着陆小凤跪了下来。

    少女的姿态很优雅,而她跪下的动作更是赏心悦目,引人怜惜。

    陆小凤火烧屁股一样逃了。他就像忽然变成了一粒已经被强弓射出去的弹子,撞破了天花板,顷刻之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陆小凤经常从女人面前逃跑,因为他实在是太受女孩子的欢迎了,而这些女孩子又大多很热情、很大胆,连自认为脸皮极厚的陆小凤也常常招架不住。但他这一次逃的原因和以往都不一样。

    平心而论,黑衣少女是陆小凤平生仅见的美人,身段婀娜,一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衬着渺渺仙音、盈盈花香,这种美恍然予人超凡脱俗之感。陆小凤注意到,少女的皮肤很好、黑衣下露出的纤纤素手雪白细嫩地就像从来没拿起过比茶杯更重的东西,而她的打扮虽简单,但那身黑衣却是不俗的,料子和针脚都大异平日所见。什么样的环境能养的出这样的美人?柳余恨三人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恭敬?最重要的是,能让这样子高贵的美人下跪的,该是怎样天大的麻烦?

    陆小凤擅长解决麻烦,尤其是帮朋友解决麻烦,但他和那个少女素不相识,简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这样撞上去,岂非天生的冤大头?

    但凡聪明人,总是不想当冤大头的。

    所以他逃了。

    陆小凤是只凤凰,凤凰是会飞的。他的轻功也像是飞一样。他一口气出了城,在月色下辨别着方向准备去往相邻的小城——在可以享受的情况下,陆小凤也不是那么愿意露宿野外的。毕竟野外没有床、没有冒着香气的食物、也没有热腾腾的洗澡水。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层层掩映的树枝间看见了另一个人。

    美人。

    生平仅见。

    陆小凤不由怀疑是不是上个月陪花满楼去上香的诚意终于感动了佛祖,给了他今日这般的好运气,竟然接连遇到两个别人一生也未必得见的绝色。

    不同于黑衣少女的苍

    白柔弱,这一位美人拥有的是一种浓烈喧嚣、扑面而来的美。

    大红衣裳的美人以一种随意的姿态坐在树梢上,仰着头似乎在看月亮。脸上的皮肤在月光在映照下并不是一种柔弱的苍白,而是仿佛和田美玉一般的温润透亮,隐约之间似乎可以窥见流动的光泽。披散的发是墨一般的黑,并不顺直,带着微微的卷曲,大概是平日里常梳成小小的辫子。

    将那整张脸衬托地愈加出色的,是美人额心的一点朱砂。凭借着良好的目力,陆小凤能够分辨出那是一朵花的模样,大红的花朵缀在光洁的额心,为其完美的容颜更添一分妖艳。

    这样的夜晚,树林中这样的红衣美人……陆小凤在仔细观察了对方的影子之后,终于决定凑上前去。

    他笑得很潇洒,是那种女孩子都会有好感的潇洒:“夜深露重,姑娘独身在此,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若是有一天陆小凤能抑制住他的好奇心,他就不是陆小凤了。

    ——不是陆小凤还能是什么呢?

    ——陆小鸡。一只飞不起来的鸡。

    美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极美的,不管是之前的面无表情,还是现今皱眉的动作。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容貌,使得树梢上的人像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娃娃,缺了一分生气。而如今眉峰微皱,那种浓烈的美仿佛变成了舞动的火焰,就要灼烧人心。

    但陆小凤却在退。

    急退。

    月光下的红衣佳人美得雌雄莫辩,但他的一举一动却充满了英气——不是直爽的女性所具有的英气,而是男人的气息——而一个男人被当成女人的时候,心情总是不太好的。

    深夜、小树林、红衣服的男人……陆小凤脑子里转过千百种念头,脚下依旧在退。

    但他到底迟了些。

    这本不难理解。在面对这样一个美人的时候,人的思维总是会迟钝些的,尤其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陆小凤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呢?

    当然是。若是江湖上以此排名,陆小凤若排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所以即便他再如何神奇,也不得不栽这一次。

    他直直掉了下来,灵动身法全都消失不见,就像一块呆板的木头一般从空中掉了下来。也许,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一瞬间,陆小凤真的以为自己死了。视觉、嗅觉、听觉、触觉……一个一个离他而去,这一刻仿佛很漫长,他想到了很多,想到老实和尚、想到西门吹雪、想到司空摘星、想到花满

    楼……下一刻,他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感受到身下泥土的湿意。

    他第一时间检查自身。

    除了不能用内力,不能动,似乎也没有其他不妥了。

    ——这已是大大的不妥。

    已经变成陆小鸡的某人向上看,红衣少年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挪动一下。他想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慢一拍才想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苦笑道:“好厉害的毒。”

    少年跃下来,轻飘飘仿佛没有一点重量。若不是陆小凤见识过他的手段,只怕要以为这是一个鬼魂。市井之中,红衣厉鬼的故事倒是一直屡见不鲜。

    少年随手拔起一根草,碰了碰他的脸颊,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清脆的、金玉相击的感觉。陆小凤心思百转,还是决定报真名:“陆小凤。”

    红衣少年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既不惊讶,也不崇拜。他显然没听说过陆小凤的名字,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道:“你的胡子长得真奇怪……为什么你嘴巴上有胡子我没有呢?大长老说,要尽量和周围的人一样……我来帮你剃掉吧。”他拍了拍手,一副为了你好的模样,神色实在是既天真,又可爱。

    陆小凤眼一闭,十分光棍地昏过去了。

    “喂!”白弦戳了戳已经没有反应的陆小凤,又等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乱动了以后,兴致勃勃地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想歪的都去面壁!)

    透明的腰带,在灌入内力后陡然笔直,铮铮有声。这是一把剑,软剑。剑身透明,明如秋水,在这星月之夜竟也不见反光,往腰上一缠,便是武当解剑池弟子也会放行。这把剑不但携带很方便,而且用起来也很方便。锋利之刃,削铁如泥,更何况是削两撇胡须?

    剑光闪过,那两撇长得颇具特色的小胡子就整整齐齐地躺在了地上。

    大长老说过,出门在外,尽量不要做和大家不一样的事情。大多数人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所以这个人留和别人不一样的小胡子是不对的。但是这个人好像很宝贝他的小胡子……也许这两撇小胡子就像他的另一条性命一样重要吧。

    善良的·感性的·第一次出门的·白弦想了想,解下陆小凤背上的红披风把那两撇胡子包了起来,把包裹埋在了泥土之中,拱成一个小小的土包。他瞧了瞧这突出的土块,又拔下根树枝刻上“陆小凤之墓”几个字,将树枝插在了泥土上。

    风有些大了,带着彻骨的凉意,树枝树叶相互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月下阴影之中的小树枝十分不起眼。

    嗯,大长老说,处事要低调。

    白弦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侧耳听了听,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大红衣裳的少年在两人周围撒了一圈药粉,才一点也不温柔地扛起陆小凤,飞一样地出了这个林子。

    ☆、满身谜团的少年

    月色凄迷。

    树木的影子投射在泥土上,张牙舞爪地仿佛夜出的鬼魅。整片树林里,本只有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簌簌”声,将这方寸之地笼在一股说不出的氛围之中,几声犬吠却打破了这一切。

    一条通体漆黑的狗。

    除了一身打理整齐的黑毛,它长得和路边的野狗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狗,用来追踪是再好不过了。

    在狗的后面,自然是跟着人的。

    当先一人,是个很斯文、很俊俏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这样的人,本该出现在酒楼客栈里,本该出现在私塾学堂上,总是不该出现在这种阴森诡异的森林里的。但他不仅出现在这儿,还在做着一点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在开路。

    “断肠剑客”萧秋雨虽然长得文文弱弱,但力气却大得很。所以他走在前面,用他的剑去劈斩开那些拦路的枯枝和野藤。他依然是微笑着的,仿佛对这件事情没有一点不满意,仿佛他是发自内心地对做这件事感到欣喜。

    落后他一步的地方,走着的是同样在开路的独孤方。两人后面,是一辆马车。这马车和其他马车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从马车当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花香,熏得人昏昏欲醉。

    但旁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拉车的人。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他的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昔日玉面郎君,今日柳余恨。

    萧秋雨、独孤方、柳余恨,能让这三个人做侍卫,马车上的人的身份可谓是呼之欲出了。

    帘子被掀开,一个眼睛很大、样子很乖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怎么停下来了?”

    独孤方道:“狗停下来了。”

    一把轻柔得像是春风的声音带着诧异响起:“什么?”

    帘子完全打开了。

    一个绝色的美人卧在那里。

    她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炮,长长的裹住了她的脚,却依稀可见小巧的足的形状。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黑与白,对比得如此鲜明,将她的美展

    现地如此惊心动魄。

    萧秋雨已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土包,独孤方已经挖出了陆小凤的披风。柳余恨小心地将披风展开,里面是两撇眉毛一样的胡须。

    样子很乖的小姑娘天真烂漫道:“这到底是胡须呢,还是眉毛呢?或者是一条眉毛一条胡须?”

    大家都沉默了。

    在这东西还长在陆小凤脸上的时候,眼睛上面的自然是眉毛,嘴巴上面的自然是胡须,可是在它们离开了陆小凤的脸的时候,光看形状,要怎么分辨出这究竟是陆小凤脸上“四条眉毛”里面的哪两条呢?

    几人面面相觑,萧秋雨不确定地道:“这真的是陆小凤脸上的吗?”他甚至接着怀疑这披风也不是陆小凤的了。

    柳余恨道:“看样子,线索大概是断了。”没有那显眼的红披风,没有那标示性的两撇小胡子,即便有再多人手,要怎么找到一个“泯然于众人”的陆小凤呢?他不出现的时候,漂泊无迹,本就没有人能轻易见到他的踪迹。

    黑衣少女却一点也不着急,她抚着自己的流云长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光芒:“回去吧,陆小凤会自己来找我们的!”

    陆小凤醒来的时候,阳光微温。

    身下是软绵绵的床铺,耳边是街道上热闹的声响,有鸡鸣声响起,调皮的微风缭绕过窗棂,爬到陆小凤的脸庞只剩下一缕凉意。

    现在,是清晨。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他躺在客栈上好的房间里,可以动,内力也运转自如。他开始怀疑昨晚所见所闻均是梦境,小树林子里绝色的红衣少年,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然后他身前的门被一点也不客气地推开了。

    依然是一身大红衣裳的少年道:“小胡子,你终于醒了!”

    陆小凤突然觉得脑仁疼。

    陆小凤觉得头疼的时候,通常意味着天大的麻烦。而这少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好吧,他已经知道少年的名字叫白弦,如今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目前正在尽职尽责地让自己和周围人一样……因而在男扮女装中。

    其实这么说并不是很正确,因为白少年完全是本色演出,除了改换了一下声音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做。

    据白弦的说法,大长老说出门在外,一切都要随大流,最好先抓一个人问一下地方风俗习惯有什么需要忌讳的有什么需要遵守的——所以他抓了陆小凤;

    大长老说,尽量不要让别人察觉你和他们有什么

    不一样,如果有些人误会了也无伤大雅就先搞清楚前因后果,不要急着去解释这是个误会——所以在小二称呼他“姑娘”的时候,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嗓音;

    大长老说,不懂的就要问,但是也不能乱问,要问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如果没有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就制造一个——于是陆小凤绝望地知道自己还是中了毒,只不过和之前的毒不太一样……

    红衣少年一直在问问题:

    “我听说进城要路引的,怎么很多人都不给?”

    “据说平民是不可以走官道的,可是哪条道上都有好多人,到底哪里是官道啊?”

    “宵禁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我听到有人在说你的名字了,小胡子你还蛮有名的嘛!”

    “对了,为什么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女的?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对了,我的银子花完了,我是用你的银子付的帐,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那叫昏迷!陆小凤磨了磨后槽牙,颇有些恶狠狠道:“大长老到底是谁?”这个一切灾难的根源。

    他刚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奇异的痛苦从心脏所在渗出来,绵绵密密,如同情人的低语,耳鬓厮磨间致命的低语。

    陆小凤差一点又变成了陆小鸡。

    白弦笑了笑,这笑容仿佛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带着如玉般的温柔和冰冷,就像是一座精致的佛像突然发出了光芒,冷漠和慈悲糅合在一起,让人想要立刻跪地膜拜。他的声音幽魂一般,无踪无迹,飘渺地就像从九天之外传来:“小惩大诫,记住,不可对大长老不敬。”

    陆小凤手指颤抖了,死死盯着瞬间从“人”升至“伪神”的某人:“有大长老的话,你们是一个教派?”

    白弦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陆小凤跑不出他的手掌心,才施施然道:“嗯,我现在是圣子,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就会是大长老了。”

    一定是邪教!

    ↑此为陆小凤心中无声的呐喊。

    ☆、路见不平叶孤鸿

    生活欺骗了他。

    当你觉得你可能倒霉的时候,你一定会倒霉。

    陆小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呆若木鸡。旁边名字奇怪的红衣少年一口一个小胡子的叫着,简直让人心火旺盛。

    陆小凤一把抓住不断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虚弱地指着自己的嘴唇上方:“我的胡子呢?”他已经不报希望了,但还要想要一个结果,为自己的宝贝胡子求一个公道。

    红衣少年眼神闪烁,问:“你很喜欢它们?”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是。”

    白弦难得安静了下来。

    他小媳妇一样地坐在床上,拉着陆小凤的手轻轻摇晃,声音也小小的、委委屈屈的:“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不觉得胡子奇怪的。”大长老说过,别人的心爱之物即使再怎么奇怪,也不可轻易毁弃……不知道现在回去把陆小凤的胡子挖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陆小凤叹了口气。往事不可追,且不堪提。他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把我的毒解了怎么样?”

    “不行,”白弦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坚持:“其实我觉得你没有胡子好看多了……要不,为了赔罪,我让你亲一下怎么样?”

    陆小凤被火烫到一样蹦了起来。

    他以为他已经很淡定了,但如今他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每每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他用那双无辜至极的眸子定定瞧着你,瞧得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就叫克星。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白弦那是真不懂。就因为这样,事情才更加麻烦。一个遵守规则的人形凶器和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形凶器哪个破坏力更大?不言而喻。

    陆小凤的肩膀似乎在一瞬间垮了下去——为了江湖的和平,他的担子很重啊。

    ↑等一下,江湖有和平过吗?

    陆小凤理了理思绪,道:“让别人亲一下赔罪也是大长老教你的?”

    白弦摇头:“不是。”

    陆小凤扶额:“那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弦绘声绘色道:“昨天我逛街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我说对不起,他就说‘无碍。小姐花容月貌,怎会独自一人出行?’我说我是和你一起的,但是你躺在客栈里睡觉。他说‘小姐天人之姿,若是能够一亲芳泽,常人只怕是死也甘愿了,怎会有人如此怠慢小姐?’我就说你倒下了不行了,然后他就神色很奇怪地走了。”

    “‘一亲芳泽’应该就是亲一下的意思吧?只要你亲我一下,就会愿意为我去死么?对了

    ,昨天那个人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

    白弦把他的疑问都倒出来,然后发现陆小凤的脸色比昨天那个白衣的少年还要诡异,简直是黑红青三色交错闪烁,一看就不正常。他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中毒了?”而且还中了不止一种。

    一个男人不行了,这句话有很多种理解,而人们通常都会约定俗成一般去理解其中一种含义。还好现在没有人知道他是陆小凤。

    陆小凤有气无力道:“我没事。下次记住,不要说一个男人不行了,也不要跟不是很喜欢的人说‘亲一下’这种话。”

    白弦少年受教点头:“明白了,像大长老就可以对不对?”

    陆小凤:“不对。是要喜欢的女孩子,就是爱人、伴侣、你准备和她过一辈子的人。”

    白弦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神色间的笃定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说成亲。可是圣子是不能成亲的啊,圣子是大家的。”

    陆小凤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一个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初出江湖,天人之姿,心地并不坏,做的事多半出于自保,还有点天真烂漫,却是注定了一辈子都要被禁锢在神坛上,连人世间最美妙的爱情也不能拥有吗?

    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陆小凤是个很擅长交朋友的人。

    他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三教九流,有冷酷的剑客西门吹雪,有捉摸不定的偷王司空摘星,有热爱鲜花和生命的花满楼……当他决定要和一个人交朋友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拒绝他。

    人在没有爱情的时候,若是也没有友情,岂不是很可悲?

    所以他已经决定和这满身谜题的少年交个朋友。

    陆小凤握住白弦的手,正要说话——

    门被推开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就是那个不行了的男人?”

    陆小凤看向来人,表情古怪了一瞬,又忽然松了口气。

    那是个白衣的少年。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剑,一身白衣如雪。他的神情像冰雪般冷漠镇定,如今却因为愤慨的情绪破裂了些许。这少年像极了他的好友西门吹雪,五官和脸的轮廓,冷酷骄傲的表情,雪白的衣服,甚至连站着的姿态都和西门吹雪完全一样,一个律己极严的剑客的姿态。而他也确实带着一把剑。

    虽然他远比西门吹雪年轻得多,面目轮廓也远比西门吹雪柔弱,可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西门吹雪的影子。

    他和西门吹雪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一年到头也不出几趟门的西门吹雪也会有亲戚?

    白衣少年的眼神针扎一般落在陆小凤与白弦交握的手上,如果眼神能射出刀子,想必陆小凤的手已经被砍成了千百块,而白弦的手却会丝毫无损。

    红颜祸水。陆小凤表示万分理解,松手道:“不知阁下是?”

    白衣少年冷冷道:“叶孤鸿。”他虽然是回答陆小凤的问题,视线却是瞧向白弦的,显然后者才是他真正想告诉名字的人。

    陆小凤颇有些讪讪,他抬手想要摸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触到一片光滑之后猛然顿住。

    叶孤鸿无视他,柔声道:“在下可否有幸请教姑娘芳名?”

    美人垂首不胜娇羞,方才英气的少年仿佛突然变作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随着动作露出的一段脖颈在红衣衬托下更显雪白柔嫩,引人心生向往:“小女子姓白,单名一个弦字。”

    陆小凤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之前他以为白弦只是改换了声音,还暗暗觉得那些把他当做女人的人太过糊涂,如今他才知道这货在人前竟是这种模样!如果不是他早知道白弦是个男人,只怕也要为“她”神魂颠倒了。如此说来,实在怪不得叶孤鸿的。

    可怜这有“武当小白龙”之称的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叶孤鸿,竟然栽在了这里,真是命中有此一劫,可悲可叹。

    叶孤鸿其实也不是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昨天在集市上乍见此方佳人,便有一股热血直冲脑海,心中蓦然冒出“有缘千里来相会”七个大字,虽也被她颜色所迷,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亲道不明的亲切感,就好像有些东西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一般。

    他的手已放在剑上,对眼前除了英俊潇洒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下了战书:“你可敢与我一战?”潜台词:你不配待在白姑娘身边!

    陆小凤从善如流:“来呀。”神态随意,满不在乎。

    少年意气,最是受不得激。

    剑已出鞘。

    叶孤鸿的剑当然比不上西门吹雪,但他的剑也不比别人慢。

    陆小凤看得出来,这是留有余地的一剑。这一剑,显然不为伤人,只为分个高下。作为武当弟子中的后起之秀,叶孤鸿当然不会为了小小恩怨伤人的。陆小凤很高兴,他高兴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少年英杰,即便有些冲动,却分得清是非。

    剑尖停住了。

    被两根手指夹住。

    叶孤鸿出手轻灵狠毒辛辣,除了嫡传的武当心法外,至少还溶合了另外两家

    的剑法特长。这一剑已是他剑法中的精粹,剑之势即便不是一往无前,本就存了几分收心,但能用两根手指夹住它的人也不多,更何况眼前的对手应对的这一招其实在江湖上很有名。

    叶孤鸿惊疑不定:“阁下是?”

    陆小凤一笑,风流倜傥:“陆小凤。”

    白衣少年脸色阵青阵红,他打量着陆小凤,神色突然奇怪起来,陆小凤不禁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叶孤鸿求证道:“陆小凤不是应该有四条眉毛的吗?”

    陆小凤的脸黑了。

    ☆、圣子大人的魅力

    叶孤鸿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是陆小凤,但这并不足以令他改变初衷。

    陆小凤是谁?他也许武功高强,也许朋友众多,也许脑子很好,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天字第一号花花公子,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事实。

    所以在全心全意为白姑娘着想的叶孤鸿看来,眼前的男人更可恶了,尤其是他已经从一个能赶走的小白脸进化成一个赶不走的牛皮糖以后。

    气氛僵持住了。

    两根白玉一样的手指弹偏了叶孤鸿的剑,清脆的响声中,他的剑脱离了陆小凤的手指,出手的人的武功显然不低,手指撞击剑背之时竟发出金石之声,做到了这一点的人显然也很不简单。而这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叶孤鸿瞪大了眼睛。

    白弦慢慢走上前,沉声道:“我是男的。”

    他轻轻握着叶孤鸿的手,手把手地将剑归鞘,声音也是轻轻的、忐忑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一样:“对不起,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红衣少年和白衣少年面对面站在一处,白弦顿了顿,轻轻靠在了叶孤鸿怀里。

    软玉温香。贴近的距离让少年剑客有些手足无措,良久才道:“不,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也轻轻伸出双手,环抱住了怀中如火一般、如水一般的少年。

    两张脸靠在一处,交相辉映,明明是或冰冷或妖娆的五官,在一瞬间却是宛若镜像。陆小凤暗自摇头,觉得自己今天看谁都相像,实在是因为早上起来许久还没有吃饭的缘故。正在他研究该如何绕过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人下楼吃饭的时候,这两人终于有了动静。

    叶孤鸿道:“你真的是男的?”

    白弦道:“你不信?”他一手执起叶孤鸿的手,一手微微解散了自己的衣襟,等到呆滞的叶孤鸿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少年剑客那对事物敏感的手已经触到了柔嫩光滑的皮肤,覆盖在胸前那微微硬挺的突起上。那是心脏的位置。

    叶孤鸿的脸色爆红,抽手、撞窗、逃走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连陆小凤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大侠看着支离破碎的窗子叹了口气,沧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样子,‘身无彩凤双飞翼’这一句该让给他才对。”

    白弦好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怎么了?”

    陆小凤回头,陡然撞见眼底的景色险些让他鼻血长流,顿时对叶孤鸿大起知己之感,很是了解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的苦衷。

    许是因为将手抽出时动作过大,带散了衣襟,红衣

    的少年露出了大半胸膛,大红的轻柔布料围绕着玉色的肌肤,温润得一如百年老树的树芯,只是瞧一眼就可以想象那将要吸附人手的绝妙触觉,午夜梦回再难忘记。一颗小小的突起挺立在白玉一般的胸膛上,那是一种浅淡的粉红,恰似阳春二月那朵早开的桃花,在枝头上颤颤巍巍,孤单幼弱得惹人心怜。另一边胸膛上的突起被衣料柔柔裹住,只露出微微的晕,欲语还休。

    这样的风景,配合上少年完美无缺的脸庞,眼中懵懂纯真的神色,饶是过尽千帆如陆小凤者,也在刹那之间退化为了战斗力负五的渣。

    好半晌,陆小凤才终究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你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白弦狐疑地低头瞧了瞧,道:“我是男的。”

    陆小凤说话已经顺溜了很多:“我知道你是男的。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白弦拉起了衣襟,裹住自己的胸膛,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皱了皱鼻子:“外面的人真奇怪。我在寨子里,经常跟大家一起洗澡的。”

    陆小凤感慨:邪教多人才。

    等一下,寨子?陆小凤:“你是苗疆人?”

    白弦:“是啊。”

    陆小凤沉默了。他认识很多朋友,当中自然也有些奇人异士,擅长医术的也不缺乏,是以他本来是想让西门吹雪等人给他解毒的。但苗疆的毒……或许称为蛊更合适些,若不是苗疆擅长此道的人对症下药,按照江湖上的方法来只怕会害了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完全相信自己的魅力,只不过这个方法比较慢,因为陆小凤有预感,这个少年的身上只怕真的有天大的麻烦。

    白弦突然道:“对了,我要怎么叫你呢?小胡子没有胡子了,就不能叫小胡子了。嗯……没胡子的小胡子?”

    在多番打击下,陆小凤已经渐渐可以平静对待宝贝胡子离他而去的事实了,他淡定道:“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白弦摇摇头:“我们寨子里的图腾就是一只凤。就像你们皇帝的名字是忌讳一样,我们也忌讳‘凤’字。”话语间,竟是丝毫不认为自己也是皇帝的子民了。

    红衣少年神色冷酷如同罗刹:“但凡敢叫‘凤’的人,若是配不上这个名字,寨中弟子皆可杀之。”

    陆小凤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想象了一下被十个白弦追杀的场景,硬生生出了一头冷汗,视死如归道:“我是不可能改名的。”

    “若是改了的话,岂不是承认你根本配不上这个名字?”圣子大人瞧着陆小凤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凤者遨游九

    天,与生俱来的尊贵和狷狂,你觉得你自己如何?”

    陆小凤不说话,只看着他微笑。

    眼前浪子的眉毛很浓,睫毛很长,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坚定的眼睛,像是将整个星空纳入其中的漆黑,终世不改的信念在其中燃起璀璨的火光。

    圣子大人轻轻挑起小凤凰的下巴,赞叹:“恭喜,勉强合格。”

    陆小凤最近的运气很糟糕。

    由此可以推断出,在这种有些暧昧的时刻,是一定会有人来打扰的。

    同样的人,同样冷冷的声音:“打扰。”

    少年剑客推开门,脸色已经恢复了苍白,衣服也恢复了一尘不染,他眼睛里飞出的刀子直直朝着陆小凤的下巴,分明透露出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你勾引他!”的神色,在被冤枉的陆小鸡苦笑连连的时候,抬高下巴傲慢地哼了一声。

    叶孤鸿走上前来,剑客特有的稳定的手一丝不苟地整理好了红衣少年的衣襟,严严实实地不露一丝缝隙,自然地握住了原本扣在陆小凤下巴上的那只手,嘱咐:“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叶孤鸿转头道:“你若真的是陆小凤的话,告诉你一条消息,花满楼失踪了。”

    陆小凤蹦了起来,张嘴就是一长串问题:“花满楼失踪了?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他武功那么好,人也不笨,怎么会失踪?……”

    叶孤鸿皱了皱眉:“我只知道这么多。”

    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了他背上。白弦轻轻道:“保重自己。你要记得,我总是希望再见到你的。”他的声音缱绻万千,柔情也万千,就像是在话别依依不舍的情人。

    叶孤鸿的脸又红了。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飞快地从已经被撞碎的窗子中跳了出去。

    白弦好奇道:“他为什么又不走门呢?”

    陆小凤怔了怔,忽然拍着腿大笑起来。

    ☆、百花楼趣闻

    现在,是黄昏。

    夕阳温暖,暮风轻柔。

    陆小凤已经在快马上奔驰了许久,他远远望见了百花楼,就像是一个漂泊的游子终于呼吸到了家乡的气息,随手抛下马就运起轻功跑了过去,急切而渴盼:“花满楼!花满楼!”

    白弦跟在他后面,安置好两匹马,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鲜花满楼。

    花满心时亦满楼。

    百花楼的花儿也许比世上其他地方的花儿都要美得多,因为别的地方就算也有如此连绵的花海,也没有这么多种类繁复的花;就算有这么多姿多彩的花,也未必受到了这样良好的照料;就是受到了一丝不苟的照料,也未必被主人倾注了这样的感情。

    万物有灵。

    这些花和别处的花是不一样的,在主人的悉心照料和爱护下,它们已有了灵性。这种说法也许过于渺茫,却是真实存在的。就如同手工和机器都能够做出一样的衣服绣出一样的图案,真正的无价之宝却总是妙手织就。

    大门敞开着,一路通行无阻。白弦的步伐却不由得慢了下来,他像是感觉到了花儿的呼吸,随着花瓣的每一次起伏踏下每一个节奏。

    几只小小的金色虫儿从他的身上飞出,在花丛间几个起落,而后安静地趴伏在选定的花蕊上,翅膀和腹部随着微风吹拂的节奏一收一放、一呼一吸。

    陆小凤已经找遍了整个百花楼,意料之中的没有花满楼的踪迹。

    他回到二楼临街处的时候,白弦正坐在花满楼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手指摩挲着花满楼最喜欢的那个杯子。

    杯子上的图案很简单,只是几片青翠的叶子,也许只要几文钱就可以在一个小摊上买到,但却是花满楼最喜欢的杯子。

    往常这个时候,花满楼总是喜欢喝上一杯温热的茶,然后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陆小凤想到这里,反而镇静了下来。

    花满楼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有仇怨呢?即使真的有宵小要动他,也不能不顾忌他身后的江南花家,而那些不够分量甚至连江南花家都不知道的跳梁小丑,花满楼自己也完全可以解决。所以这一次,果然是冲着他来的吗?

    陆小凤笑容发苦。

    虽然每一次花满楼总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总是说自己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气和欢乐,可他也总是会想起花如令老爷子那种带着些责备的眼光,无声诉说“七童就是因为和你做了朋友,才会老是遇到危险的”。

    在很多时候,白弦都是善解人意的。所以他安慰陆小凤:“无论是谁带走了花满楼,想必也不至于亏待他的。”

    由花及人,这样的人,本就值得受到所有礼遇。

    陆小凤也坐下来:“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了。”对方既然在江湖上放出了消息,一定也派了人盯着百花楼的动静。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陆小凤几乎是一刻不停得在胡思乱想。

    天色已暗了下来。

    幕帘低垂,深蓝近黑,花儿们交替着含苞、开放。

    白弦掏出一个油纸包:“吃吧。”

    陆小凤怔了怔,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六张冒着热气显然用内力温过的烧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弦沉静道:“不管对方是故意晾着我们还是确实没有赶到,你这样子坐立不安都不过是自乱阵脚罢了。”

    陆小凤颇有些赧然,不想今日失了冷静,还让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提醒自己这一点。他熟门熟路地找到百花楼里的茶水倒上,就着烧饼吃起来的时候,突然又怔住了。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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