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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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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卿哥儿娶夫记 作者:莫子乔

    第12节

    “太好了,瓶子哥哥没事,他家娃娃也没事。”

    ——却不知道宫十二那心肝儿疼得直抽抽,好不容易攒出那么几万jj点,却熬不过自己得良心,一口气就花掉一万只为给个陌生娃娃增强点儿体质啥的……

    可谁让宫十二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呢?

    再急着攒jj点好回家,也做不到全然冷漠着看别人去死。

    哪怕代价,是万一,赶不及……

    但要是回去的不再是个人,再及时,老爷子也不会欢喜吧?

    宫十二叹了口气,做人有时候可真是难哪!

    ☆、人缘

    次日王瓶儿家的四个兄长,都一早就到了宫家地里帮忙收庄稼。

    不只宫十二家和周大春家,连着宫阿爷家的都一并帮忙了,宫十二也没拦着,只照例去河里一趟趟地挑水。

    王铜罐推了一车子麦穗回去,回来路上一看,除了村里那几家壮劳力不足的,连自家地里的水坑都给挑满了,就哈哈一笑:

    “说是给十二哥儿干活,结果倒占了便宜啦!”

    他阿爹正带着家里几个儿郎浇水,闻言瞪他:

    “我们家占宫家便宜的时候还少?昨儿多亏了十二,阿遗早起都还在吃着宫家的药材哩!一村子乡邻,有你分得这么清的吗?”

    一挥手:

    “赶紧地干活去!回头咱家的也要收了,完了还有你三阿公柳叔爹他们家的……”

    他念叨的这几家都是村里头壮劳力不足的人家,或者家里头根本没有青壮汉子,或者虽然有汉子却出了啥子事没法子干重活的,往年村子里也不是没有照顾一二,可像如今这样,有能耐下河挑水的就只管下河挑水,卖不了大力气的就浇水捉虫啥的,全不论哪家哪族,都尽心尽力干自己能干的那份活计……

    别说刘氏自己经历过的,就是村里老人讲的“古”一道算上,也还是第一回遇着。

    但大灾面前,也没得能伸一把手却要眼看着族亲乡邻饿死的,再说挑水推车的活计重是重了点,不用愁庄稼虫子啥的倒也便宜。

    再说这回程家村的事,让小王村的人也越发觉得这齐心合力的好处,王铜罐又是个对外脾气暴躁些,对内,尤其是对上阿爹弟弟夫郎时,却是最好说话不过的,此时不过笑两声就给阿爹一顿说,他也不恼,仍旧笑着应了,拿汗巾一抹脸,就跳下地里,冲他家老四那边去:

    “行啦,也给我割几镰刀,你也推一车子回去,顺便帮忙摊开了给晒一晒,回头再脱粒——

    别只看着你阿兄当老牛啊!”

    王满罐知道他这三阿兄其实是要让他歇歇的意思——

    这推车和弯腰割麦子哪样更受罪不好说,不过王家兄弟四个,他们俩小的都是最不耐烦割麦子的,早些年还为了谁能躲懒推车争过,没想到如今却谦让起来。

    王满罐将镰刀塞给阿兄,转身经过割过的田垄时,正见着自家捡麦穗的几个小子为了争谁能捡得多,差点为同时看上的一根麦穗撸袖子了,越发觉得有趣,往大小子后脑勺上一拍:

    “那么多地方,有啥好争的?真不够你们捡的,就帮别人家捉虫子去!就怕接下来还好几天,捡的你们烦哩!”

    又一指那边陶弃栓子几个:

    “看人家哥儿几个配合得多默契?”

    一左一右一东一西的,尽可能保证不会疏漏,又不用相争。

    大小子摸摸鼻子,往脸上多添了两抹灰,其他几个小小子也是讪讪一笑,果然学着宫家几个的模样,可不一会儿又闹到一处去,王满罐还没走远,看得真切,可也是摇摇头,虽叹着气,却又带着笑。

    宫家子弟的教养寻常庄户是比不得的,可自家兄弟也有自家兄弟的好处哩!

    王满罐推了两车,便要去换他三阿兄,王铜罐轻踹他一脚:

    “也让大兄歇歇呗!他现在这老腰可不比年轻时候啦!”

    王金罐瞪眼:“臭小子浑说啥?我还没让阿爹当太阿公哩,老个屁!”

    兄弟几个笑闹几句,那边宫十二却已经不声不响推起一车麦穗。

    麦垛垫得格外高,半路还掉下来了些,还好村里小娃娃给力,都你一根、我一根地帮忙捡了起来。

    宫十二也没说这捡到的麦穗都归那些娃娃去,却招呼宫阿爹:

    “家里头还有绿豆水没?要不您给冲点鸡蛋茶,也给他们甜甜嘴。”

    回身冲那群三五岁不等的小娃娃笑得好像大灰狼:

    “正好天色还早,也没大热,回头吃完茶水,也都给帮忙捉些虫子呀?我家栓子今儿不得空,鸡哥儿都没虫子吃了哩!”

    小娃娃们一个个拍胸脯:“捉虫子没问题,不、不用鸡蛋茶的!”

    因着天热,很多人家里头的鸡鸭鹅啥的都养不下去,这鸡蛋鸭蛋的自然也就要比往日贵重——

    况就是没这旱灾的时候,鸡蛋茶也是招呼贵客的时候才舍得的哩!

    别看娃娃们人小,十二哥哥这些天帮着村里很多人家挑水啥的,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哩!

    不一定要自家用过十二哥哥挑的水,娃娃们也乐意帮忙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虽然会做着做着就忍不住想玩,可那啥,他们玩闹疯跑的时候,也没耽误了给收麦子的人捡捡路上掉落的粮食不是?

    早起还是先捉了些虫子才玩的,还帮十二哥哥大伯小叔家捉过呢!

    只是往日十二哥哥家都不需要他们给虫子,所以没想着罢了。

    宫十二这么一提,小家伙们也不等宫阿爹回去弄什么糖水,有个还特别懂事的:

    “伯爹也才浇过水呢,肯定累得慌,也歇歇吧!”

    然后一挥手,一群娃娃呼啦啦就往还没收上庄稼的地里去,也不特特挑谁家的,往地头一张望,看着是这近几天没捉过虫子的,娃娃们就钻了进去,连罐子筷子都不带回家拿的,随意扯几根野草啥的编一编,虽然歪歪扭扭,好歹能装几条虫子。

    这些傻孩子心眼还格外实诚,宫十二随口说“鸡哥儿没虫子吃”,他们就真当晚一点就会让鸡哥儿多饿上一会,才捉上一小搓就往宫家赶,偏偏没人记得顺便拿个罐子筷子的,甚至有的连带过去的小草编也忘了带回来……

    宫十二推第三趟麦穗的时候,看着娃娃们捉虫子的那家,仿佛连田埂边上的野草都快给拔光了o(n_n)o~

    到了差不多十点几的时候,宫十二看着日头慢慢打起来了,娃娃们倒还乐呵着要帮忙,那边宫阿爹的鸡蛋茶都没人喝,明明一个个口水横流,还都拍着胸脯说什么“十二哥哥难得冲我们张回嘴,哪能不给多弄点”的——

    明明一个个小屁孩,上村学都不够岁数,要帮浇水都够不着桶沿、怕掉落了水坑哩,这话说得!

    宫阿爹都给逗笑了,宫十二却一本正经:

    “不错不错,一个个都是好样儿的。不过这虫子捉多了,要放明天也不新鲜啦,差不多就行——

    嗯,真要帮忙多干点活的话,就陪十二哥走一趟,这一次把掉的麦穗都捡起来咯!”

    说是让走,因回去时反正是空车,宫十二索性让娃娃们都坐上去,这些娃娃也不嫌车上才装过麦穗脏得慌,一个个蹦跶得挺乐呵:

    “十二哥哥给拉的车哩!”

    回去说一说,简直能羡慕死家里头的大兄大哥小叔伯们!

    村里大众男神给拉的车哟~多长脸的事呀!

    娃娃们蹦跶得可欢,回来时帮忙捡麦穗,就一路个个大睁了眼睛,简直连一颗麦子都不放过,完了还想跑第二趟,宫十二看看日头却不肯:

    “都喝点水,喝完都回家去!也帮家里干点活,完了好好歇个晌,等到下午能浇水的时候,再来帮忙捡麦穗!”

    这些娃娃也奇怪,宫阿爹几个温言软语地劝着不肯听,给宫十二瞪眼呵斥反而乖得要命,连鸡蛋茶都不客气地一人喝了大半碗,然后一抹嘴,乖乖巧巧把碗都给收拾好了,乐呵呵撒丫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宫十二家的麦子素是不与村子公用那场院去与人相争的,宫家族人都住在相邻,偶尔间杂了一二个周姓柳氏的外姓人,又或者王氏族人的,也都学了宫氏的习惯,要么自家留了足够晒谷子的大院子,又或者相邻几家院前屋后地留出地方。

    如今虽还没来得及脱粒,这麦穗也是在离家不过百十米的一块平地上晒的。

    今年帮忙干活的人多,宫阿爷还编了好大几片高粱席子,不说多精细,却正好垫在下头,如今虽没啥湿气,却能挡不少泥沙。

    加上日头大,麦穗干得特别快,早上收割的庄稼,才两个时辰不到,看着都挺像样了。

    宫十二将宫阿爹几个也赶了回去:“别晒坏了还要吃药呢!”

    自己将麦穗换了个边,就又往地里去。

    其实这几趟收的已经不只是宫十二家的庄稼,不过王金罐几个说好要来帮着脱粒,宫阿爷也不推辞,却不好让人一家家去折腾,就索性将庄稼都先搁在宫十二这边,周大春也跟着学,就是傻笑:

    “那啥,今年可多亏大家了啊,回头我给阿遗做衣裳,也给你做鞋啊!做千层底,做漂亮的绣花鞋……

    我阿爹绣花可好了!”

    却是看宫十二那双鞋都给泥啊灰的弄得不成样子,又只是和汉子们差不多的朴素模样,周大春就惦记起自家阿爹的好手艺。

    宫十二= =:“蓝黑素面的就好……”

    周大春:“那怎么行?蓝黑素面可不是哥儿们穿的,又不是老夫郎或者老寡夫,小哥儿们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鲜鲜艳艳的才好哩!”

    一抬脚,“看我,虽然不绣花,好歹用鲜亮的布块拼一拼,也挺好看的哟!”

    拉王瓶儿,“十二哥儿再能干再能当汉子使唤,该打扮还是要打扮的,对吧?小哥儿就该有个小哥儿的样哩!”

    王瓶儿先点头:“我觉得我也该多做穿鲜亮鞋子。”

    他本是个最爱亮色的,只是程浩健家讲究什么书香意蕴,他也就学着所谓淡雅,可如今,不随心意莫非还要给贱人守寡?

    不过宫十二的问题,王瓶儿倒是表示:

    “看十二哥儿喜欢呗!他要乐意,我也愿意打扮他;他要不乐意,谁说小哥儿就该得是什么样?他自己过得欢喜就行。”

    一拍周大春:“就十二哥儿在我们村的人缘儿,还能愁嫁?还能嫁差?”

    周大春一想也是,别个不说,就他家二子吧,虽说没人提的时候不敢想能将十二哥儿娶回家,可要是十二哥儿看得中他,他家二子就恨不得将十二哥儿供起来,他阿爹也指定将人当自家小子宝贝着哩!

    遂不再多言,宫十二木着脸,边将人也都赶回家去,边决定日后要让陶弃几个对程遗更好一点才行。

    ☆、绝技

    王家兄弟几个甚是能干,不过一日又半的功夫,就将宫十二、宫阿爷、周大春并自家等,合计都快四十亩地的麦子给收割完毕。

    宫十二也不管是谁家的,每天除了挑水就是推麦子,因他速度快力气大,遇上几个大汉都割不及他推的,他也会拿着小刀下地去。

    虽然收割庄稼的活计干得不如那些老庄稼把式的又快又好,但他那小刀是系统君赠送的好东西,比当下什么百炼精钢弄出来的都要强许多,他体力耐力又非比常人,收割的速度和数量都没怎么落后。

    周大春看得越发眼馋:“十二哥儿这干活的劲儿,别说当自家小子疼,就是让自家小子退让三舍也是该的哩!”

    王瓶儿嗤笑:“那你还不赶紧让你阿爹给二子定下?”

    周大春挠头:“配不上哩!等日后吧,要是十二哥儿真谁都挑不中再说……”

    一时又叹气:“我原还觉得自己没在程家生娃娃是落得个走也干净安心,现在想想,还不如有个娃娃抱回来,别的不说,我阿爹也能安心让二子多等两年哩!”

    王瓶儿挑眉:“那还不如指望我家大小子多讨好讨好栓子哩!”

    他口中的大小子,指的是王金罐的长子,今年七岁的狗蛋。

    ps宫十二现下这个身体转年也才九岁。

    pps周二子却已经十五,足足比宫十二大七岁。

    周大春顿时萎了:“你家都那么多小子了,还争要和我十二哥儿……”

    王瓶儿喷笑:“喂,你别说得好像十二哥儿除了你我两家汉子,就没别家挑似的。我看十二哥儿只怕都不中意哩!”

    周大春一点也没觉得被安慰到,依然垂头丧气的,好在他手上的活计却不慢,王瓶儿也不理他。

    宫十二默默将最后一车麦穗倒下去、扬开,又默默回到自家那边的场地,开始给麦穗脱粒。

    是的,比起没有任何先进机器,甚至连合用点的手工机械都没有,只能用一组平排竹条和一根敲杆组成的什么连枷给麦穗脱粒……

    不就是被叨叨嫁人不嫁人的嘛,本大爷只要努力一点,赶着这两年回家去,管你们这儿是哥儿嫁人才是汉子生孩子哩!

    曾经一点就爆,一句话不对就非要理论清一二三的宫大少,也可以很沉静。

    生活果然是最能磨练人的。

    宫阿爹看自家唯一一个连枷在大哥儿手上,眼看着必是抢不回来的,但要他真万事不理只看着大哥儿和亲邻忙活,又实在过意不去——

    前两天收割,宫十二连饭都不让他送,宫阿爹已经很不安,好在往王家送了两大块肉倒被收下了,他才好受一点。

    如今这伙计就在自家门口,另边据说连王瓶儿都带伤出来翻晒麦穗,他自然更不肯歇。

    索性的,正好左邻六叔家昨儿已经脱好麦子,他就敲了门,问六叔爹借了个连枷,想着自己离大哥儿远点也脱几垛麦穗,不想宫十二那是什么人呢?

    虽然人物面板里头没有专加视力的选项,可将近五十点的体质,也足够让他拥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和熊的力量了呀!

    妥妥第一时间发现宫阿爹的意图,宫十二懒得多费口水,也没说话,手一翻一转之间,宫阿爹还傻乎乎保持着拿连枷的姿势哩,手上却已经空了!

    宫待山惊诧:“他什么时候学了的空手入白刃?哪个小子不知轻重乱教的他?”

    宫家家传武学里头就有类似的近身徒手对付兵刃的特殊技艺,可那是老祖宗们多年应敌总结出来的,说不上多惊艳无双的绝学,但总是敝帚自珍,再则恐所传非人惹了祸事,那些技艺素来是入了祖宅第二进的宫氏子弟才学得的……

    不是说哥儿就绝对不能学,可是十二哥儿啥时候去祖宅学过东西?

    可别是那个小子坏了规矩,在外头瞎显摆,给十二哥儿看了去的吧?

    宫待山拧着眉,才想着是不是要和待省堂兄说说,好生敲打敲打族里的小子们,宫十二又劈手从三郎祝氏——也就是宫待山夫郎——手里也夺过一个连枷,宫待山这回看清了,十二哥儿这手和空手入白刃相似,却比族里的技艺还精巧几分,就是用来夺个连枷啥的……

    宫待山面皮有些抽,那边祝氏也冲宫十二瞪眼:

    “知道你能干,一气儿能提好几桶水,可这连枷可不是只凭一把子力气就能使的。你用一个不够,两个不足,还要夺三个?”

    宫十二也不恼,试了试左手——感谢系统君,那越来越难得的属性点果然好用,左手使唤起来比左撇子都灵巧,一手一个连枷脱粒完全没压力!

    就是右手想同时操纵两个有点难,可就像他刚拿起一个连枷还很生疏,但很快就能熟悉了一般,拇指食指夹住一个敲杆,无名指和尾指又夹住一个敲杆,必要的时候手腕手肘膝盖脚齐上,倒也慢慢熟练了起来。

    祝氏还叉着腰呢,那边宫十二已经一人操纵起三个连枷,时不时还用腿将麦穗往连枷里头塞,又或将麦粒脱下的麦秆踢到一边,那速度简直了(liao)了(le)!

    看看宫十二这一会子弄出来的麦粒,再看看宫待山那边的,祝氏默默放下手:

    “不让我脱粒,我扬扬麦子总行了吧?”

    但也要有恁多麦子能扬啊!

    宫十二那边简直将路都堵死,脱粒的时候就尽可能均匀洒下,有点子不均匀也是随便用脚一踢、连枷一扬,就扬开了的,每脱几捆麦穗还不忘将之前的也扬一下换个边……

    最讨厌的是,带得王铜罐几个也跟着学,学不像也还是要学!

    祝氏瞪着已经学得很像的夫婿,又叉起了腰,宫待山眼底闪过一抹笑:

    “好了,真想做点什么,不如去帮大郎做顿好吃的,也顺便看看柱子他们,别在二郎家闹得太厉害。”

    那边宫阿爹早认命回去帮大郎做饭了,这时候祝氏不认命也只得认了。

    就是转身前没忘记多瞪宫十二两眼。

    王金罐看得直笑:“也不知道狗蛋他们啥时候能有十二这孝顺劲头。”

    狗蛋是王家大小子的小名,大名还要等入学了再取。

    王银罐就叹气:“难哪,别说狗蛋,猫蛋驴蛋他们加一块儿,也比不上十二一半儿。”

    猫蛋驴蛋是王家二小子三小子,下头还有马蛋牛蛋的,万幸没有鸡蛋鸭蛋,不然天天要上餐桌哩!

    王铜罐不服气:“十二自然是极好的,可我们狗蛋他们又哪里就那么差了?早先捡麦穗,别看没陶弃他们分工细致,捡得也老干净了!”

    最小的王满罐爱和三阿兄争强,可这事儿也站他那边:“狗蛋他们就挺好!”

    王金罐默默撇开眼,王银罐微笑:

    “再好,再好十二是哥儿,他们能和个哥儿比吗?”

    王铜罐和王满罐顿时垂头,再看一眼哥儿宫十二干活的速度,再顾不上说话,敲杆连砸!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王家四兄弟四个连枷,还一个个都是做惯了活计的老庄稼把式,对上宫十二一个人一双手四个连枷——

    祝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绕路又去借了一个连枷来给他

    ——居然还略逊半筹!

    虽然加上宫待山那份,他们干的还是比宫十二多,可五个汉子,五个正当壮年能干的汉子,对上一个哥儿,一个转年也才九岁,重量都不足他们一半儿的小哥儿……

    王满罐揽着弟弟的肩膀:

    “我看不止周大春要给十二做鞋,你,还有我屋里那个,嗯,大郎说不定会把二郎三郎都叫上……还真都要给十二做点什么——

    我原本以为我们兄弟四个是去给宫家干活的,结果十二一人干的,就比我们都多!倒变成我们去蹭了他的劳力啦!”

    王瓶儿对这并没啥意见:“就算没这事儿,冲十二哥儿敢一人跟着老憨叔爷去程家祠堂,我也该谢他!”

    倒是王满罐,并他三个兄长,就算见着王瓶儿已经给宫十二裁好的全套衣裳,也还是面皮发烫,总觉不足哩!

    里正也琢磨起让狗蛋多亲近亲近栓子的可能,唯有里正夫郎刘氏最是想得开:

    “十二自然是极好极好的,但这事不是这么算,与其想着多偏了十二多少劳力,不如好好歇一歇,明儿赶紧给别家帮忙去!”

    虽然也心疼儿子们使得慌,但如今大灾年当前,一个小哥儿都能那么仗义,他们好歹还是里正呢,哪里能够袖手旁观?

    几个罐子也没啥异议,就是对明天要不要避开宫十二有点子迟疑,却也不至于因此就躲了懒。

    好在宫氏和王氏到底再亲也是两族,宫十二又是个十分明白的,哪怕他家的地更多是与王氏和其他外姓的相邻,真在做完自家活计,要帮其他人家一把的时候,却总是宫氏族里壮劳力不足的人家优先。

    即使这些人家往年也总有族里统一安排了青壮去帮忙。

    宫十二家原先也是被帮忙的人家之一。

    但疏不间亲嘛!

    宫十二自觉是个明白人,他用了两天时间,在族里又一次扬名——

    双手四连枷绝技,一人干四五人份的活儿,宫家男神出品,独一无二童受无欺哟!

    第三天起来,就开始帮着非宫氏、非王氏的外姓,不过周大春家已经搞掂,也就只有柳氏是需要帮忙的,所以只花了半天。

    下午,就开始征服王氏地域……

    王满罐自觉这些天已经够拼命了,王氏家族有富裕的劳力也有不少出来帮忙的,可是……

    看着宫十二,王满罐连抽动面皮的力气都没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神奇,哪怕明明该是弱势群体之一,可就是能秒杀所谓强势者,而且还一秒就一群。

    ☆、初遇

    今年虽然在最需要雨的时候连着四个月干旱,还偏在往年最不希望下雨的时候忽然下了一场大雨,但因为村人齐心协力,没力气挑水的尽可能干了浇水除草捉虫子、甚至缝补刷洗喂鸡鸭等小活计,将壮劳力们解放出来,完美分工的结果是庄稼受干旱影响甚微,却享受到温度偏高的好处,熟得早,大家伙儿也就没贪心非得等到往年收割的时候才收割,都是穗子差不多压秤了就收了,脱粒晾晒的时候也分工合理……

    于是大雨瓢盆的时候,村子里头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将粮食晒干收到仓库里头去,少数几家实在赶不及的,有之前全村协力的惯性在,全村人抢救那么二三家的粮食,也总不至于给淋湿了。

    何况雨虽然连着下了两天,可那两天别说让白水河的水又满起来,连给地解渴都不够,雨停不到半天,地又干得能将粮食直接铺上去晾晒了。

    就是下雨那两天稍微麻烦点,可这个秋冬大家伙儿最不缺的就是柴禾,娃娃们受之前气氛影响,就是疯玩的时候也没忘了尽可能为家里村里做点儿什么,满山遍地的干草干柴是捡得多多的。

    起了炕,人虽热得慌,粮食却没潮半点。

    小王村在这样大旱里头,照样过了个丰收年。

    只不过其他相邻多少都有点不太妙,如柳树里那般上游的人家还好点,小王村都没谁真旱死了庄稼,他们总是白水河上游的,若能如柳树里那样也大致将力气往一处使,收成也不会比小王村差太多,会差的也是些明明有壮劳力还不下狠心干活的人家。

    童家沟更是和小王村走得近,连混种黄豆的法子都学去了,收成更是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别处,像是程家村那样只知道琢磨“大义”的极品,又或者是上溪村、下溪村那样,一个还不等事情无可挽回就先要做绝,一个却是平日无事之时连多挖一道沟都不肯、到了要紧关头却舍得拼命的……

    少不得总要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小王村这一回就丰收也丰收得很低调,虽然这年景粮食肯定能卖个高价,可这么拼命还收起来的粮食,谁舍得卖呢?

    就是前两年都是丰年,粮仓里并不短少,也宁可留着。

    因有老人念叨:

    “旱涝旱涝,再者大旱之后恐有蝗神出没……”

    大家越发小心翼翼,宁可下力气费工夫扩粮仓,也不舍得卖一斗。

    甚至连宫家每年秋后总会出去的卖粮队,今年也取消了。

    但卖粮队没出去,却不等于大家伙就都死守在村子里。

    据说明年有秋闱,宫家几个秀才都要去买书,买新出的大家时文。

    而除了这等高大上的,各家也有各家要添置的小东西。

    例如宫家。

    宫十二这些天已经收到四五套衣裳,其中王瓶儿独自贡献的就有由里到外全一套,他家大郎到四郎合力做的又有一套,外加鞋子五双,周大春又送了三双来,并给小栓子的一套衣裳……

    可就是这么着,宫阿爹也觉得儿子们的衣裳不足穿:

    “栓子转年也能进学了,虽说族里各种补贴都不缺,总也要做两件合适的衣裳,书包也要做上,还有练武时候的短打鞋子……”

    又:

    “瓶儿大春他们都有心了,可大哥儿到底是个哥儿,衣裳不爱花俏,好歹也要买两朵花根头绳的戴一戴,可别总让人当你小子似的……”

    宫十二= =:本大爷不是小子,本大爷是个大男子!

    但也知道宫阿爹的心思,大抵不过是往年实在没法子,今年家里忽然一下子就过得好了,族里帮着起大屋不说,家里粮仓也满了,因卖了兔子鸡鸭的,又有宫十二在秋收之前,打着的那拱到山下来觅食的两只野猪,还有秋收之后打到的一只,一转手卖出去,手里也就有了钱,自然就想着好好打扮打扮自家孩子……

    宫十二也不去和宫阿爹挣什么,再者他虽不稀罕花儿戴,也没想着要在这里长久生活,可到底来了一遭,越是看着已经攒到二十万的jj点,越是想着快能回去,就越是觉得要出去看看才不亏。

    ——否则回头和宫十一那混蛋一说,穿越一回就只埋头挑水种田忙的,可不得给笑死了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宫十二提前一天赶早进山,寻摸着打了两只山羊、还捉了一对活的野鸭,就和宫阿爹一起往镇上赶集去。

    嗯,大伯爷宫且楦也同行,据说族里几个秀才挑的时文不全面,他要帮着去找点儿门路,抄出近两年的邸报瞧瞧。

    宫十二就很不客气的,一手阿爹一手弟弟,一起蹭了大伯爷的马车,还把羊啊鸭的都绑到车后头去。

    拉车的马儿已经很老,但走路却很稳,车里头一颠一颠的频率十分匀称,只有偶尔实在是地上的坑洼大了,才会颠簸得与众不同些。

    大多数时候,马蹄嘚嘚得频率就像是最匀称的鼓点,纵然鸭子嘎嘎的声音时高时低,它也能给综合出一种朴素的和谐来。

    宫且楦却很是不足,摇头晃脑着嫌弃:

    “秋日晨起,老马村道,该是何等意境,偏生要弄这两只鸭子烦人,庸俗、庸俗!”

    宫阿爹不安地动了动,小栓子眨巴着眼睛,注意力从掀开的车帘处移开,却都没有说话。

    宫十二随口反驳:“可还有几行野鸭数声雁,来为秋日破寂寥呢?”

    小栓子虽回过头,车帘子却还是掀起来的,正好能见着远处有一行早起的大雁人字飞过,又有野鸭嘎嘎数声,宫且楦就“咦”了一声,问宫阿爹:

    “没听说十一郎是个会诗书的啊?总不会是八郎破了誓言,教起十二诗书罢?”

    宫阿父在家里头排行第二,在族里却是十一,所以宫且楦喊侄儿夫郎就是十一郎。

    八郎却是指的宫阿公,宫阿爷在同辈兄弟里头排行第八。

    至于立誓不教家里哥儿学诗书,却是流溪那事留下来的隐痛了,宫且楦大概也知道宫阿爹和宫阿公等人在这事儿上的误解已经说开,才问得无甚顾忌。

    宫阿爹果然也不像之前那样敏感,只是谦虚:

    “他哪儿读过什么书?这分明是话都说不好呢,两行大雁几声鸭叫的,偏要说是几行野鸭数声雁,我们这样一车子人又哪里寂寥啦?”

    小栓子原是跟着大伯爷赞哥哥,听了这话又偏向阿爹:

    “哥哥作诗很好,可是下回要注意实际呀!”

    宫十二:反正不是我做的诗,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哪儿听来的,就是记得是哪儿听来的和你们异世土著也说不清……

    于是宫十二干脆不说了,倒是宫且楦冲着小栓子笑,很是和他解释了一番诗词里头用字的玄妙,这几行不独指野鸭,这数声也不独指大雁,都是又有行又有声,又或者此之行换彼之声,都是诗词的美妙之处哩!

    宫十二:听不懂。

    宫阿爹:听不懂+1,再加大伯爷这举人就是厉害厉害好厉害。

    小栓子:听不懂+1,不明觉厉+1,坦率直言……

    “反正就是为了韵律好听将词儿换个地方换呗!回头要理解意思还要自己猜!”

    宫且楦且笑且叹:“又是一个在诗词上不开窍的!”

    目光灼灼看宫十二,仿佛很有培养他成为宫家诗词大家的意思,可惜宫十二接收不良,在又一次胃里头的食物差点给这匀称的一颠一颠颠到喉咙口之后,终于忍不住跳下车:

    “我跑着跟!”

    宫阿爹( ⊙ o ⊙)?

    宫且楦( ⊙ o ⊙)啊?不会是被我说恼说烦了吧?

    小栓子立刻摇头:“哥哥才不会那么小气儿哩!哥哥最好最好,他只怕是因为最近不需要挑水了,闲得慌要锻炼锻炼?”

    想想这些天总给哥哥拉起来围着自家院子跑步的经历,六七分猜测化作十分肯定:

    “哥哥肯定是身子骨坐乏了,要动动松散!”

    赶车的宫待蕴:“……这松散方式还挺特别的。”

    这几个月熬下来,连他这样的壮年汉子都吃不消,这会子赶车都觉得鞭子挥得不够往日七分灵巧,结果这十二哥儿……

    宫十二还真一路这么松散到二十几里外的镇上,宫待蕴的目光从怔愣、震惊,已经一路到敬仰淡定了。

    我们家十二哥儿就是这么帅!

    帅气的十二哥儿此时灰头土脸,一路跑过来是一路灰,而快进镇的时候,正好遇上一个真帅气的小汉子,白衣白马,头戴玉冠腰缠银带,面色也如玉色莹润,简直玉人无双俊美无匹,要是加把银枪还能s千古男神赵子龙……

    只不过再帅气的男神,马蹄扬起来的灰都不太美妙。

    宫十二虽早听到马蹄声,却一时忽视了这土路加了马蹄的威力,好奇抬头看一眼,顿时满脸土,吸了一鼻子灰,眼里都落了几颗沙!

    这滋味,简直酸爽!

    ☆、乐不乐

    可怜宫十二,白花了那许多属性点加体质,奈何好听力也耐不住他不留心,明明听着马蹄声近还反好奇着,非要抬头看过去;视力好也揉不住沙子,好嗅觉更是让他不用凝神细看,就能知道那撩起来的沙尘里头,还带着马粪味儿!

    一时间,不自主的眼泪、鼻涕,还有刻意咳嗽呸出的口水,让之前还雄赳赳、气昂昂,跑了十几里地犹不气喘的宫十二,成了一个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又还有半脸灰尘、半脸涕泪不及擦干的小娃娃,看着十足可怜,却也十足埋汰。

    宫待蕴早将牛车停在一旁,宫阿爹也忙不迭地下了车来,取了帕子就要去给他擦脸,奈何他那帕子虽比衣裳用的布料细柔些,却也不过麻布做得,吸水性实在有限,哪里能擦得干净什么?

    偏还有个小栓子也踮着脚尖在一边跳:

    “哥哥哥哥快蹲下来,我给你舔掉沙子就好了!”

    宫十二一想起那沙尘里头的马粪味儿,又想想小栓子常爱自己吃一口什么好东西,就要将剩下的也举到他嘴边分几口的好意,哪里敢让小栓子舔啥儿?

    一时只恨不得将毛巾拿出来使,又怕宫阿爹回头留意着问起说不清,唯有强按捺住了,一个劲儿眨眼,指望泪水冲掉那沙尘,又攀着宫阿爹:

    “您别忙,回车上拿点水给我漱漱口。”

    平日里说话不觉得,这刻意想着莫要不小心往回咽了点什么时,才知道唇舌之间的动作也是有大学问、大讲究的哩!

    总之一阵儿兵荒马乱,宫十二好容易才将自己收拾到能睁眼止咳的程度,再回头一看,那白衣少年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离开,原地只剩新鲜出炉犹自冒烟儿的一炮马粪,宫十二看得又是一阵恶心,对那白衣少年也从乍然初见那一眼的欣赏换作膈应,还连累得赵子龙在他心中的男神顺序跌到吕奉先之后。

    可这人都跑了,对着空气白骂几句过瘾也不是宫十二的做派,只得将小栓子抱回车上,又去扶宫阿爹,一心想着赶紧进镇,也好寻个地方略洗洗。

    宫阿爹却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举着帕子要给他擦脸,宫十二自不肯,车上带着的一点儿水根本不足以将帕子清洗干净,那帕子如今可比他身上脏多了哩!

    小栓子挤到车辕子上,居然也递出一方帕子,还是挺干净雪白的模样,宫十二见之大喜,又往脸上擦了好几下,直到那雪白也成了灰色,才想起来:

    “刚才我听到风声……这帕子是那家伙给的?”

    这帕子虽是擦灰了都不够使唤的,倒也能让宫十二稍微再干净一点点,只是想到这帕子的主人才是送他满眼满嘴马粪渣儿的凶手,宫十二又丁点感激都兴不起,终于没忍住埋汰人一句:

    “看他策马疾行的模样,还以为是个男……汉子呢!不想还有这随身带着帕子的女……哥儿气!”

    宫阿爹是个真不会察言观色的,居然真笑着应一声:

    “不是哥儿,我看得分明,额心没有红痣,虽长得太俊俏了些,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汉子哩!”

    宫待蕴在一边都看笑了,宫且楦更是抚着胡须直哈哈:

    “小十二分明是迁怒人家,哪里就真管人是哥儿是汉子?”

    宫十二冷着脸:“怎么就是我迁怒他了?明明是他大路纵马不顾行人……”

    宫且楦摇头:

    “你啊你啊,这大路也有行人马道之分,你非得跑到马道那边去,又还非得在人家马儿经过的时候抬头,可不就是自找的吗?

    再还要这么挑剔,不是迁怒,难道是一眼看中那小汉子了?”

    宫十二打量了一下左右,这路在老举人口中已是大路,其实却不过是个约莫两车道的土路,宫十二之前没注意,只习惯于平日和亲妈姨妈们出门时那般护在外侧,就没留意跑到路中央去,也因此才将那一嘴马粪泥灰吃得几乎没半点浪费。

    可话又说回来:

    “这路就这么丁点,就算避到路边也免不了一头灰的吧?”

    宫且楦都懒得说了,下巴一抬、一点,车辕子上坐着的宫待蕴,并路边三两行人,哪个不是最少要戴个斗笠、甚至往头脸上围块汗巾的?

    宫十二:

    “……好吧是我不小心,不过您老开口闭口看上小汉子的,也还是……

    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果然是读了好多年书也真是好会读书哩!看啥都带几分风月味道呢?”

    他本待要说宫且楦为老不尊,临了不愿意给小栓子树立个不敬长辈的坏榜样,便换了中说法,可这换了还真不如不换哩!

    宫且楦似乎忽然发现杯中茶水美味至极,品评了半天没有说话,只顾摇头晃脑眯着眼,可事实上这车上的清水茶水,都给宫十二搜罗去擦脸了。

    宫待蕴往下扣了扣帽檐,遮住嘴边一抹笑。

    小栓子在一边乖巧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得时间对了,就笑嘻嘻趴到宫阿爹膝头,举着一个素白竹纹的荷包给他看:

    “方才那个阿兄给的,缀在帕子上一道抛过来的,里头有可好玩儿的小鱼儿哩!”

    宫阿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却居然是四条银鱼儿,一条足有他尾指粗细,怕都不只一两重哩!

    这四条鱼儿合起来至少四五两,他家大哥儿这几个月忽然变得格外能干起来,但认真算算,这些日子打的野物种出来的粮食,除了留够口粮再打打牙祭,攒出来的都还没有十两哩!

    结果那小汉子不过不巧扬了大哥儿点子泥灰,虽然看着大哥儿方才那狼狈模样也怪让人心疼的,到底只是吹吹眼睛呛咳几声的事儿,怎么就值这么多银子哩?

    宫阿爹深觉不安,可那小汉子一人一马早跑没了,有心将东西还回去都没地儿找的,心下就越发忐忑起来。

    宫且楦终于品味够了“茶水”,凝目仔细打量一番那灰溜溜的帕子,又着重看了一回那荷包,再转头看那四条成色再好也不过四五两纹银的小鱼,笑着摇头:

    “十一郎果然是个老实人。”

    宫十二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糊一脸马粪就换这么点儿小东西简直亏死,但看宫阿爹那样子,也只得开口安慰:

    “看他那方向不定是往小王村的,回头要是遇上了,将银子还他就是。”

    又道:

    “庄稼也收拾妥当了,过几日我进山去,多打几只野物,给阿爹阿弟打比这大得多的鱼儿玩。”

    到底把宫阿爹逗笑了:

    “阿爹都多大了,还玩哩?就是栓子,也不能这般玩。”

    又道:“山里也不是好进的,你只好好儿的,别再攀高爬低的吓人,阿爹就欢喜了。”

    后头那一句,说的却是宫十二那晚从程家村回来时干的好事,宫十二自己故事说得最热闹的时候也没忘了刻意回避,可惜偏不记得和里正套好词儿,宫阿爹隔天就听说了消息,心里哪有不担心的?

    不过是因为正好遇上程继宗,不,程遗一度病危又好转,小栓子回家后说了好些中暑的危险,宫阿爹又没亲眼看着宫十二如何从绳索上走回来,也还没能十分意识到其中惊险处,才不至于将宫十二心肝儿肉地拘起来。

    只不过对了景儿总要念叨几句,宫十二知道是自己行事不周,又感念宫阿爹一片慈心,也不嫌他唠叨,挤挤眼色让小栓子过去撒痴讨好儿,果然不一会儿就让宫阿爹将心思尽数移到回头卖了绣品,该去购置什么样东西上头。

    宫十二方松了口气,悄悄儿往左边靠了靠,就是看着宫阿爹将那脏兮兮的帕子连着荷包银鱼儿收起来,也只是嘴巴微微动了两下,终归没跳出来反对。

    宫且楦眯了眯眼睛,决定要让自家夫郎并家里头的几个儿郎小孙儿的,好好和十一郎处处关系才是。

    又过了不多时,便进了这永乐镇。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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