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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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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溺 作者:a

    第23节

    “皇帝哥哥……父王……父王……”

    何欢的哭声令秦歌也不由得有些伤感,他抚著何欢的头,道:“朕会为你父王报仇。”

    何欢抬起头,泪眼模糊地说:“皇帝哥哥……父王为何不愿和我,一道走……父王,父王可以不死的……皇帝哥哥……我恨大哥和二哥,我恨他们……是他们,逼死了,父王……”他以前只是不喜欢,现在则是恨了。

    憔悴了许多的何欢脸色惨白,父王的自焚,将近四个月的逃命使他瞬间长大了。总是灵动的大眼睛此时盈满了哀伤与怨恨。

    ────

    呼,改过来了

    沈溺:第八十六章

    “何欢,不要忘了你父王给你起这个名字的用意,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父王那麽疼爱你,却不愿同你一道走,是因为他长大了,他终於可以放开你好好歇一歇了。”秦歌一直在想凤鸣王遗诏的最後那几句话是什麽意思。凤鸣王为何要帮他和子昂,难道凤鸣王知道些什麽?在他与凤鸣王的交易中,并没有这一项。

    何欢摇著头,悲伤地痛哭。一夜间,他失去了父王,失去了依靠。双手紧紧抓著秦歌的袖子,他伤心地问:“皇帝哥哥……你会,收留我吗?”

    秦歌弹了下他的脑门:“朕不会轻易让别人叫朕哥哥。”

    “皇帝哥哥……”抱住他仅剩下的依靠,何欢哭哑了嗓子。

    “让你父王安心地去吧,朕会做到你父王托付给朕的事,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呜呜……”

    站在门口,看著里面相拥的两人,伍子昂吐出口闷气。放下门帘,他小声问温桂:“申公公那边可好?”

    温桂担心地摇头:“不大好。若不是有何欢太子在,奴才觉得申公公就随凤鸣王去了。”

    “派几个机灵点,嘴巴严的到何欢太子身边伺候。”

    “王爷放心便是,奴才心里有数。”

    “嗯。”

    掀开门帘又看了一会儿,还有事需要处理的伍子昂离开了。

    ※

    过了好久,何欢才止住了哭泣,身子因过度的痛哭而发麻,手指也僵硬了,还伴随著轻微的抽搐。秦歌一直拍著他,身上的龙袍也被何欢哭湿了。

    “皇上,奴才给太子殿下端了人参百草汤。”

    秦歌扶起何欢,活动了活动因长时间没有动而发麻的双腿,开口:“进来吧。”

    温桂抬著托盘走了进来,秦歌又道:“今晚朕在寝宫与何欢太子一同用膳,你去吩咐御膳房,叫他们做些补身的。”

    “奴才这就去。”

    把参汤端给伸出手来的皇上,温桂退下了。

    秦歌把汤递给何欢,道:“来,把这汤喝了,哭了这麽久,伤身。”

    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令何欢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吸吸鼻子,双手接过,道了声谢,一口口慢慢喝了下去。

    “不要哭了,不然你父王走得也不安心。”

    何欢把汤喝完,哽咽地说:“我不想做什麽太子……大哥二哥想要那王位只管拿去,我能和父王在一起就行了……”

    秦歌摸摸何欢的头:“不管要不要当太子,你都该长大了。”

    何欢点点头,眼泪止也止不住。想到一件事,他马上抬头看过去:“皇帝哥哥,我今晚能和您睡吗?”

    秦歌微微一愣,除了伍子昂,他从未和任何人一起睡过。但看著何欢眼中的祈求及忧伤,他点了点头:“好。”不知为何,他就是做不到拒绝何欢的要求,尤其是这个时候。

    何欢的嘴角一撇一撇的,眼泪流得更急了。他放下碗抱住秦歌,低泣:“皇帝哥哥,我不回凤鸣了……我回去就会想父王,我,不想回去……”

    秦歌的眼神微闪,他道:“回去的事以後再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哭了。去年朕见你的时候你可比现在胖多了。”

    埋进秦歌的怀里,何欢惶惶的心稍安,他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偷偷跑来大东,庆幸自己那天去庙里求菩萨,不然他就见不到皇帝哥哥了。

    听闻了何欢晚上要留宿秦歌的寝宫,伍子昂没有任何不满。十天後他就要出征了,走之前需要交代和处理的事很多。没有与两人一同用膳,和秦歌说了一声,他就出宫回府了。回到王府,他就叫伍献喊来了伍子英。

    “大哥,你找我?”

    刚刚回府的伍子英带著一身的寒气进了书房。伍子昂指指椅子让他坐下,在伍子英坐下後,伍子昂沈声道:“子英,这回你随我一同出征,这一去怎麽也要一年。走之前我都会在府里过夜。”

    “大哥?”

    伍子英愣了,没想到大哥找他来是说这件事。

    伍子昂笑笑,满含愧疚地说:“子英,这两年大哥叫你受委屈了。我不在府里,你就不能和柳双同床。你和柳双现在也算是两情相悦了吧,柳双知道晚上的人是你吗?”

    伍子英摇摇头,眸中却透著幸福,说:“双儿她应该不知道,她也没提过。大哥,您不要说什麽委屈我的话,若不是您,我根本不可能和双儿在一起。我也知道,不管我平时怎麽注意、怎麽避嫌,府里难免仍会有传言出来,若不是大哥您压著,双儿定会受到伤害。”

    伍子昂道:“这是大哥应该做的,若不是时机还不到,大哥也不会让你们这麽辛苦。双儿是女子,平日里自然希望有人能多疼疼她。只是……还要委屈你们几年了。大哥是想出征之前你多跟双儿在一起,最好让她能怀上孩子,这样你不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寂寞了。”

    伍子英的脸上浮现为难,犹豫地说:書香門第“双儿有跟我说过该为王府添人丁了,她也想要个男孩儿,可是……一想到她上回难产差点没了命,我就怕。”

    伍子昂安抚道:“女人生孩子哪有不危险的。只是双儿现在还是王妃,她想要个男孩儿也是应该。有了男孩儿,那就是王府的世子,她也会更安心。大哥是不会再娶了,你也不会,伍家总要有人继承。子华那小子没事就往锦陀寺跑,那里住的可是皇上的女人,这事我想著就头疼,他我就不指望了。不是都说第一胎熬过去了後面的就轻松了,再说还有御医关照著,你放心就是。”

    伍子英想了许久,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一想到双儿会再次有了他的孩子,他的眼眶就忍不住湿润了,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双儿生产的时候他不能在身边陪著。

    伍子昂看出了伍子英的难过,道:“大哥答应你,若这回能赶上双儿生产,大哥一定想办法让你陪著双儿。”

    伍子英的双眼瞬间迸射出亮光,他噌地站了起来:“可以吗?”

    伍子昂笑道:“大哥何时说过没有把握的话?”

    “大哥!谢谢您!”伍子英已是迫不及待了。

    伍子昂道:“该说谢谢的是大哥。今晚你可要努力啊。”

    伍子英原本就有点儿黑的脸透出了一抹红晕,他低下头点了点。

    在伍子英走後,伍子昂脸上的笑不见了,他长长叹了口气。萝衣已经一岁了,柳双必须再生一个孩子了。这一年,朝中请求皇上充实後宫的折子比雪花还要多,秦歌的压力很大,但他却态度坚决地不许大臣们管此事。伍子昂很心疼秦歌,萝衣出世後对於那位僧人的断言伍子昂信了一半,可尽管那位僧人说伍家这一代没有儿子,他也必须再试一试,也许柳双的第二胎会是个男孩儿。

    秦歌心心念念想要他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他更不能告诉秦歌他命中无子,他已经可以想见秦歌得知此事後的失望。他也不能告诉秦歌他没有和柳双在一起,虽然这会令秦歌高兴,但也会令秦歌身上的压力更大,为了子嗣,秦歌也许会委屈自己,那人总是习惯把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他已经够让秦歌操心了,不能在为他增添烦恼。

    只要柳双能生下个儿子,那也算是伍家的,哪怕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无所谓。他势必要对不起子英和柳双,但为了秦歌,他什麽都可以做。

    ※

    夜晚,哭了一天的何欢双眼肿的似桃子,成了两条缝。秦歌亲自用热布巾给他敷眼睛,可何欢的眼泪时不时又流了出来,热敷也没有多大的效果。秦歌把布巾丢到水盆里,示意温桂端走。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何欢不停深呼吸,缓解心口的窒闷。

    “哭吧。把你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以後你就不会哭了。”秦歌淡淡地说,从床头拿过一本书翻开。何欢见状赶紧擦干眼睛,坐了起来。秦歌放下书,抬眼:“不哭了?”

    “我,我努力。”何欢又擦擦眼睛。

    “你哭瞎了眼睛你父王也回不来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再过两年,也许只有你还记得你的父王。不如把他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每天在心中与他说说话,好过这样哭泣。哭,只会让别人可怜你,你要的不是别人的可怜,而是对你父王永远不会消失的思念。”

    何欢怔忡,呆呆地看著面色平静,隐隐透著威严的皇帝哥哥。好半晌後,他点点头,大力擦擦眼睛:“我知道了。”

    秦歌继续淡淡地说:“尽管朕没有见过你父王,但朕相信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一个拥有绝世的容貌,而内心又异常强大的君王,这就是你的父王。你是他最爱的孩子,你不应该懦弱。不管是你今後回到凤鸣,还是留在大东,你都要做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要让你父王失望。”

    何欢重重地点头,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再也不哭了。”然後,他又揉揉泛酸的鼻子,“就是哭,也偷偷的,不让旁人听见……父王告诉过我,不能,让旁人看到我的眼泪。”

    “你父王说的对。”秦歌摸了摸何欢的脑袋,何欢忍不住又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双肩微微颤抖,但秦歌没有再听到他的哭声。

    拼了命地把哀伤压在心底,闻著秦歌身上令自己安心的味道,何欢语带鼻音地说:“皇帝哥哥,父王让我给皇帝哥哥带了一个箱子,说有话要对皇帝哥哥说。”

    秦歌的双眸微眯,若说这世上有谁会让他看不清,就只有已故的凤鸣王了。扶起何欢,他问:“是什麽?”

    何欢赶紧擦去眼角的湿润,说:“我也不知道。父王不许我看,说只能给皇帝哥哥一个人看。而且我也没有那个箱子的钥匙,父王说钥匙已经给了皇帝哥哥了。”说著,何欢就跳下了床,一边穿衣裳穿鞋一边说:“箱子在申公公那里,我去拿。”

    “好。”

    沈溺:第八十七章

    在何欢跑出去後,秦歌想起来申木离京的那天曾暗中给过他一块铁牌,说此物有一日会用得上,万万保存好。当天伍子昂就护送何欢回凤鸣了,後来他也就忘了此事,难道钥匙就是那枚铁牌?秦歌赶紧下床出了卧房,温桂急忙跟上去问:“皇上,怎麽了?”

    “没什麽。朕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温桂立刻让太监们都退出去,临走关门前,他看到皇上好像在找什麽东西,他满心疑惑地关上门守在了外头。

    秦歌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枚铁牌,然後返回了卧房。有点心急地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何欢回来的声音,便迅速上了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帝哥哥,我回来了。”双手抱著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何欢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该是一路跑来的。

    秦歌招手让他上床:“先进被窝,瞧你冻的。”

    吸吸鼻子,何欢把木箱交给秦歌,快速脱了外衣上床钻进了暖和的被窝,急忙问:“皇帝哥哥,您找到钥匙了吗?”

    “应该是这个。”秦歌拿出铁牌,仔细研究那个木盒子。

    何欢看了看,低声说:“皇帝哥哥您快看看里头是什麽?父王都不让我看呢。”一提到父王,他又想哭了。不想让皇帝哥哥再担心他,何欢躺下,翻身背对著秦歌:“我听父王的话,我不看。”

    握著铁牌,秦歌的心莫名地快跳了起来,他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念头,打开了箱子,好像会探到什麽秘密,而这秘密,是与他有关的。

    看向何欢,对方还真是听父王的话,眼睛闭得紧紧的。秦歌深吸口气,稳住情绪,把铁牌贴上了箱子侧面那处明显可以和铁牌相扣的地方,然後左右试著扭了扭。

    “哢!”

    箱子开了。

    打开箱子,里面有两封信,一个纯金的盒子,一个用黄色绸布包起来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秦歌的眉心蹙起,那包著的东西怎麽看怎麽像是玉玺。秦歌拿出那个包,打开,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玉玺的下面压著一块东西,秦歌拿起玉玺看了看,下面刻著“凤鸣王印”,而玉玺下的东西却是凤鸣的调兵虎符!

    心情沈重地放下玉玺,看一眼何欢,见他蒙著脑袋没有偷看,秦歌把玉玺重新包起来,看向箱子里其他的东西。最上面的那封信上写著“秦歌亲启”書香門第,秦歌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看了开头的几句,秦歌的脸色瞬间惊变,手都不稳了。他抱著箱子下了床,匆匆出了卧房。何欢转过身,一脸的疑惑。

    秦歌:

    按辈分以及你与寡人的关系,寡人完全可以如此称呼你。你一定很好奇,寡人为何要把凤鸣国送给大东只为了欢儿一生的安顺。欢儿是寡人最喜爱的儿子,不是因为他长得最像寡人,而是因为他是寡人唯一亲生的儿子,是寡人用了两天两夜亲自生下来的儿子,而欢儿的另一个父亲,叫秦怡。

    寡人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你的父皇,但可惜的是,那时候寡人是凤鸣太子,他是大东太子,寡人爱他,他爱的却是他的贴身侍卫。寡人想你应该猜出那人是谁了吧,对,大东皇帝秦怡爱著的人就是梁王伍子昂的亲生父亲伍浩。那个样貌平凡、寡言少语的男人得到了你父皇全部的爱恋,哪怕寡人样貌出众,哪怕寡人贵为一国的太子,都无法令你父皇多看寡人一眼。

    寡人恨过,更想过把你父皇永远留在凤鸣,想过除去他最爱的那个男人,但寡人终究没能做到。寡人不仅失去了他的信任,也永远失去了他。但寡人不悔,在你父皇离开寡人之前,寡人成功地留下他一夜,那一晚寡人以男儿之身怀上了他的孩子。

    寡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当寡人从欢儿那里听到你喜欢伍子昂,而欢儿也曾喜欢过你时,寡人只想大笑三声。秦家的人注定会爱上伍家的人,何家的人注定会爱上不爱他的秦家人。若欢儿不是我与你父皇的孩子,欢儿也许会与我一样一生痛苦,无法抽身。欢儿是你的亲兄弟,也许他曾喜欢过你,但你们天生的兄弟血缘阻止了他,没有让他陷入爱恨的痛苦纠缠中,寡人不禁万分庆幸。

    秦家、伍家与何家的恩恩怨怨就从寡人这里结束吧。寡人累了,凤鸣、秦怡、伍浩……这些统统都与寡人无关了。

    秦歌,寡人把凤鸣送给你,你要照顾好寡人的欢儿,他是你的亲弟弟,是你在这世上仅有的血脉亲人。欢儿孩子心性,并不适合为帝。何愁何乐那两个孽畜并非寡人所出,他们是先王的私生子,在被皇後处死前被寡人要了来,本来是可怜他们,没想到竟养出两个祸害。

    让欢儿在你的羽翼下幸福地过一生吧,他是寡人在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但寡人相信你会做到你对寡人的允诺。寡人走之前已经解除了欢儿与尼楚国三公主的婚约,尼楚国国君与你父王实际上是结拜兄弟,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所以对尼楚国你大可放心,尼楚国绝对不会对大东构成威胁,暗杀你的人也不可能是尼楚国派去的。

    大东已占得了羌部,再得到凤鸣,必会引来女贞和突厥的防备。突厥兵马强壮,适宜暂时安抚;女贞国君越勒楚野心勃勃,定不会甘心一直屈於大东,为了阻止大东的势力进一步扩张,女贞和突厥势必会联手。大东想要安然,必须拿下女贞,至於如何拿下,你作为大东的皇帝应该能想到计策才是。拿下女贞,突厥孤掌难鸣。

    秦歌,欲速则不达。你喜欢伍子昂,定会想方设法为他谋权,寡人看得出伍子昂有那个能力,但是你做得太明显定会引来朝臣的恐慌,对你心生不满,你别忘了,你还有个被流放在外的叔叔,朝堂变换有时候往往是一夕间。再者,你的急切也会给伍子昂带来弊端,对他示好的人也许背後藏著的是一把刀。你与他的日子还长著呢,何必急於一时。

    看到这里,你最想知道的一定是寡人如何生下欢儿的吧。若伍浩在地下知道你要为他的儿子生孩子,他一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哈哈。想到这个可能,寡人就忍不住大笑三天,那人对你父皇简直就是愚忠,但有时候又固执的要命,尤其是在子嗣的事情上,他曾以死逼你父皇娶妃,更为了断你父皇的念娶了伍子昂的母亲。若他知道他的儿子弄大了你的肚子,他就算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会再自杀一回。这是寡人对他的报复之一,而最大的报复就是寡人为他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寡人在阴间遇到他一定会嘲笑他。

    呵,你要说寡人的废话怎麽这麽多了。罢罢,寡人也累了,不和你多说了。男儿若要生子,首先需调理身子,调理的法子在另一封信里,上面寡人写得很清楚。你要找一个绝对可靠医术又高明的人为你调理,不然出了岔子寡人可不负责。调理完之後修养至少半年,然後服下金盒子里的那枚凤丹,那才是让你受孕的关键。凤丹百年难求,当年寡人也是无意中得到了两枚,可惜只有一次机会。一枚凤丹孕育一次,生产後将无法再受孕除非再服下一枚凤丹。

    不过,寡人最後再说一句废话,男人产子,异常凶险,很可能一尸两命。寡人当年生不下来,最後是剖腹取子,险些丢了性命。你,要想清楚。

    寡人恨你父皇的绝情,却又羡慕他与伍浩之间容不得别人介入的深情,寡人败了也不算丢人,更何况寡人有伍浩永远也不会有的属於你父皇的孩子,寡人大可笑话他。

    啊……寡人是真的累了……秦歌,照顾好我和你父皇的欢儿。

    落款是大东皇帝的御印。

    双手捏著那封信,信纸抖动,秦歌甚至没办法把这封信放下来。他的眼眶热辣,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酸涩、悲哀、幸福、惊喜……太多的情绪一股脑地压了下来,令他无法呼吸。凤鸣王的这封遗书解开了他心中的许多谜团,在他为了子嗣的事情而苦恼伤神的时候,这封信无疑令他绝处逢生。不必再盼著柳双的肚子,他可以为子昂生下孩子,为子昂生下嘉佑。

    一手捂上眼睛,秦歌的手抖得厉害,怎麽也无法平静下来。凤鸣王、父皇、伍叔、何欢……二十三年来,他从未如此混乱过。何欢……何欢……何处不尽欢……抹去眼角的湿润,秦歌手不稳地从箱子里拿出那个金盒子,然後慢慢打开。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子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淡淡的香气随著盒子的开启而散出,秦歌的呼吸瞬间凝滞,这就是可以让他受孕的凤丹!

    足足盯了有一刻锺,秦歌才把盖子扣上,把金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再手不稳地取出另一封信,一鼓作气地抽出信纸。

    ※

    窗外隐隐透出亮光了,外头也有人轻轻的走路声。一夜都没有睡的秦歌抱著木箱走到书柜前,打开密室的机关。把木盒放在一处妥善的地方,秦歌头抵在密室的暗格上久久不语。当心情完全平复下来 ,起码表面上是如此,秦歌才出来密室,关上了密室的门。

    进了卧房,走到床边,秦歌轻轻坐下。何欢正在沈睡,双眼仍是肿得厉害,眼角挂著泪水。秦歌冰凉的指尖抹去那两滴水珠,给何欢掖了掖被子。不过是眨眼间,他就多了一个弟弟,一个与他有著血脉联系的亲弟弟。难怪父皇总是留伍叔在寝宫过夜,难怪父皇对他和早逝的大哥格外冷淡,难怪父皇只娶了母後一个妃子,难怪父皇驾崩後没多久伍叔就走了。

    心窝刺痛,凤鸣王不愧为凤鸣王,在给了他希望的同时也把上一代的悲伤留给了他。若子昂没有回应他的感情,他这一生也许会变得和凤鸣王一样。在这个时刻,秦歌异常思念伍子昂,思念他身上的温暖。

    看著何欢,想到他的身世,秦歌的心窝在刺痛的同时又不禁怦跳。双手摸上自己的腹部,秦歌的眼神从伤感变得坚定,不管多麽凶险,他要为子昂生下嘉佑!

    ────

    啦啦啦,包子还在和面中,没有那麽快啦

    沈溺:第八十八章

    “皇帝哥哥,你的气色很不好,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我睡相不好,扰了你了?”早上醒来,看到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麽的秦歌,何欢不安地问。他昨晚一直等著皇帝哥哥回来,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秦歌摸摸他的头:“没有。你昨晚睡得很沈,几乎都没怎麽翻身。朕只是在想些事情,睡饱了吗?”再一次面对何欢,秦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何欢点点头,这时候他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秦歌出声:“温桂,传膳。”

    “是。”

    何欢羞赧地低下头,赶紧掀被子下床。

    “你这次来什麽都没带,吃了饭朕让阎日送几匹缎子来,给你裁衣裳。”

    “嗯。”

    有宫人端著水盆进来伺候秦歌和何欢洗漱更衣。

    “皇上,王爷在外求见。”温桂这时候走进来说。

    秦歌面色平静,心窝却紧了紧,他克制著激动淡淡道:“让他到东暖阁去,朕陪何欢用了膳就过去。”

    “是。”

    温桂退出去传话,纳闷皇上怎麽不叫王爷进来一起吃?他并不知道,秦歌这个时候有点怕见伍子昂,想到可以为伍子昂生下孩子,可是他又不能告诉对方,那种压抑若非秦歌是帝王,恐怕会憋疯了他。

    陪何欢用了早膳,又特别叮嘱了阎日要照顾好何欢,目送何欢离去後秦歌才动身去了东暖阁。出征在即,朝中的琐事秦歌全部交给了内阁,他要做的是与出征的将军商讨出征後的一些事宜。不过伍子昂不会让秦歌操心的,在他去年从凤鸣回来後他就已经著手准备了。

    走进东暖阁的书房,秦歌还没说话,等在里面的人就皱了眉头:“怎麽气色这麽差?是不是不舒服?叫太医来瞧瞧。”

    摇摇头,秦歌深吸口气,还是忍不住地双手抱住了伍子昂,紧紧埋在他的怀里。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太医,而是这个人。

    “怎麽了?”伍子昂搂紧秦歌,眉头都拧了起来。

    秦歌还是摇头,哑声道:“我……”长叹一声,快速恢复平静的秦歌抬起头,“想到你要去这麽久,我不舍。”

    盯著秦歌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麽异样,伍子昂的眉心舒展,眼里同样是不舍。抚上秦歌的脸颊,他低喃:“我又岂会舍得离开你。凤鸣王的遗诏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他会指定由我出面。”

    凝视著伍子昂眼中的温柔与不舍,秦歌心中翻腾的窒闷与激动瞬间被他完好地压了下去,道:“凤鸣王的这道遗诏来得很及时。现在朝中许多人暗中都对你很不满,你这次出征,一来可以跳出京城的是非;二来,带著军功回来,我要怎麽做他们就更无话可说了;这第三,能得到凤鸣王的信任,足以说明你的能力。”

    伍子昂无奈地叹道:“虽是这样,可要离开你这麽久我倒宁愿凤鸣王不要这麽看得起我。秦歌,此去不是几个月我就能回来的,我不怕你笑话,若能的话,我真想带著你一起出征。相思对我来说,最难熬的。”

    想到自己可以为这人生儿子,秦歌的双眸也充满了温柔,他拉下伍子昂的头与他的唇舌纠缠,当两人都气喘吁吁不得不离开时,他哑声道:“出征前,陪我。”

    “好。”

    “入夜了你私下过来。”

    伍子昂愣了:“不去小院?”

    秦歌解释道:“来回太折腾。我晚上到仁心堂去住,你私下过来,有温桂和孔谡辉在也不怕被人知道,这样你我也能多相守一会儿。”

    伍子昂的心窝发酸,搂紧秦歌:“好。”

    两人紧紧相拥了好久,秦歌才从伍子昂的怀里退了出来,严肃地说:“凤鸣王给我带了两样东西。”

    “什麽?”

    “凤鸣王玉玺和可以调动凤鸣军队的虎符。”

    “什麽?!”

    伍子昂大惊,这两样东西可是代表著凤鸣王身份的贵重之物!他糊涂了,凤鸣王应该交给何欢才对,他可是封了何欢为太子的。

    秦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这次出征名为帮凤鸣王平孽,实为占领凤鸣。凤鸣王用凤鸣国来换取何欢一生的安顺。”

    伍子昂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凤鸣王也太宠儿子了吧。他就那麽不待见何愁和何乐?”

    秦歌的心窝微微刺痛,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样,道:“凤鸣王知道何欢不是当国君的料,也不想把王位给了何愁何乐,所以宁愿由大东接收凤鸣,只要我们能保何欢一生的安顺,让他无忧无虑地过活。”

    伍子昂不解地问:“你何时得知的?”

    “昨晚何欢交给我一个箱子,说是他父皇让他交给我的。箱子里是凤鸣国的玉玺和虎符。我昨晚暗中去见了申木,申木亲口告诉我的。凤鸣王之前与你我的交易都不过是刺探,若我会提出额外的要求,凤鸣王绝不会把凤鸣给我,但当时我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很干脆地答应了保护何欢,所以凤鸣王才会放心地把凤鸣国给我。”

    伍子昂吐了口气,喃喃道:“幸亏当初你我没提出什麽额外的要求。这凤鸣王的心机真够重的。”

    压下心窝不停涌上的刺痛,秦歌道:“你这回出征的任务艰巨,拿下凤鸣不难,难得是要让凤鸣的百姓接受凤鸣成为大东的一部分,所以何愁何乐二人你暂时不能杀。我会以凤鸣王的口吻写一道圣旨,让凤鸣的百姓知道这是他们凤鸣王的意思,不是我大东趁人之危。圣旨上有凤鸣王印,他们不愿相信也不行。另外,你把虎符带上,有圣旨和虎符,这次出征是名正言顺。”

    伍子昂点点头,体内热血沸腾,大东的版图将再一次地扩大,秦歌的帝王功绩也将在史册上留下光辉的一笔,这是他最高兴的事。这下,伍子昂也不那麽难受了,坚定地说:“我会让凤鸣的百姓们心甘情愿变成大东的子民。”然後他握紧秦歌的後,“这样的话,我要很久才能回来。秦歌,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秦歌的唇角微微勾起:“我会的,我会等著你凯旋而归,我的梁伍贤王。”

    “我的秦歌……”

    两人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

    “皇上。”

    “皇上?”

    “皇上!”

    回过神来的秦歌瞬间收拾好心情,问:“怎麽了?”

    温桂担心地瞅了瞅皇上,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没事吧?奴才瞧您刚刚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您这两天胃口也不大好,奴才请荣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朕无碍。”秦歌的面色平静,“大军明日就要出征了,朕在想事情。”

    “哦。”想到皇上是舍不得王爷,温桂犹豫地说,“皇上,要不奴才去庙里给王爷求个平安符吧。王爷这一趟出征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奴才,不放心啊。”

    “也好,你去吧。”秦歌揉揉疼痛的额角,然後放下手,“不,朕亲自去。叫他们马上备车。”

    “是。”温桂急忙出去吩咐。

    按住比平时跳得都要快的心窝处,秦歌压下焦急。若凤鸣王的那个箱子能提前半年到他手上,在子昂出征前他就可以拥有子昂的孩子了。想到要等子昂回来後他才能吃凤丹,秦歌就焦急不已。明明希望就在面前,他却无法碰触,这样的滋味令人难熬。

    这几天,秦歌与伍子昂夜夜缠绵,每一次情到深处的时候他都差点克制不住地告诉伍子昂,每一次话到嘴边都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那一晚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除非他生下孩子,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会对伍子昂讲。

    如果他有了身孕,子昂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接下来,他就会担心,担心他怎麽生下孩子。若他能平安生下孩子,那是皆大欢喜;若他出了危险……他不敢想。他不能让子昂经历那样的担心与痛苦。凤鸣王的那封信说得简单,但也明白,男人孕育、男人产子都是异常危险的事,如果子昂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他受孕。还有凤鸣王信中提到的子昂目前处境的危险……这些事,每一步他都要想清楚。

    凤鸣王的箱子这个时候到他手上也好,他有很长的时间来安排这些事情。也许秦家的男人注定和伍家的男人一生纠缠,若他死了,只要有孩子,子昂就会活下去,他不会舍得留下他们的孩子孤苦一人在这艰难的世上。若他平安生下孩子,子昂要如何冲他发火他也不在乎。

    摸上腹部,秦歌平静的脸上是淡然与坚定,他是大东的皇帝,他不仅可以为他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还要助他所爱的男人成为大东真正的、受万人敬仰的梁伍贤王。

    “皇上,车备好了。”

    “嗯。”

    从龙椅上站起来,秦歌面容威严地走了出去。

    ※

    “这是什麽?”

    “我今天到锦陀寺为你求的平安符,你随身戴著。”

    低头让秦歌给他戴上,伍子昂感动地说:“我一定会随身戴著,就是沐浴的时候也要放在能看到的地方。”

    给伍子昂塞进衣襟内,秦歌伏在他的身上,眼神温柔地说出冷厉的话:“你虽是大将,但我派你出征不是让你上场杀敌的,保护好自己,你若身上带伤的回来,我会很不高兴。”

    伍子昂马上对天发誓:“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就是不为我,也要为了你。放心吧。”然後他双手搂住秦歌,“今晚不睡了,我要这麽抱你一晚,记住你身上的味道。”

    秦歌坐了起来,在伍子昂疑惑的眼神中从枕头下摸出匕首,一手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伍子昂的呼吸瞬间凝滞。

    干脆利落地割下一段头发,秦歌下了床,伍子昂呼吸不稳地下床跟了过去。站在秦歌身後,看著他把那缕头发系好,看著他把头发包在帕子里,看著他转过身,伍子昂的眼眶热辣。

    秦歌平静地把头发交给伍子昂,缓缓道:“子昂,你我之间今後也许会有误会、会有痛苦、会有诸多的不得已,但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的伍子昂点点头。

    “我秦歌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一个人。虽然我无法与那人成为光明正大的夫妻,但我绝不後悔,不後悔爱上他。我与他面前的路不会平坦,会有许多的坎坷,无论等著我的是什麽,我都无所畏惧,因为,他也爱著我,这便足够。”

    伍子昂握紧秦歌的头发,眉心因心中无法抑制的感动而紧拧。

    “我的头发,便是我的心,它在谁手里,我的心便在谁手里。子昂,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伍子昂只当秦歌是因为他要出征了,怕他放心不下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他用力点头,把包著头发的帕子收好。然後他拿过匕首,同样割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包好後交给秦歌。

    “秦歌,你是君,我是臣。君臣相恋,大逆不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昭告全天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总有一天,我要和你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我要牵著你的手走过宫门外大街;我要光明正大地睡在你的龙床上;我要和你相拥地在御花园内赏花;我要他们没一个人敢对我的事嚼舌根,更要他们每一个人敢再对你逼婚。你,是我的!”

    秦歌淡淡地笑了,眼眶同样湿润:“我等著你在众人面前与我牵手的那一天。”

    打横抱起秦歌,伍子昂把他放在床上,然後覆了上去。不一会儿,情动的呻吟传来,秦歌纵情地敞开身体接纳伍子昂,他也要牢牢地记住子昂的味道,然後调理好身子等著子昂回来。

    ※

    文泰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梁伍贤王伍子昂在皇帝秦歌的目送下率领大军与二弟伍子英一同离开京城,出征凤鸣国。寒风中,秦歌的心随著伍子昂身影的消失跳得越来越快。

    沈溺:第八十九章

    在伍子昂走後的第二天,屏退了温桂、孔谡辉等人,不许任何人留在外头,秦歌在东暖阁单独召见了申木。

    申木的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凤鸣王的死似乎把他的命也带走了,若非有凤鸣王临终前的嘱托,要他照顾好何欢,他早就随著凤鸣王一同去了。

    沈默地喝了一杯茶,秦歌这才开口:“申公公应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的什麽吧?”

    申木恭敬地说:“皇上直呼奴才便是,奴才伺候太子殿下,不敢自抬身份。奴才猜得出皇上叫奴才来的意思。”

    “那朕就直说了。”秦歌压低声音,“你可知何欢的生母是谁?”

    申木并不惊讶,平静地回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陛下。陛下留给皇上的那封信奴才是知道的,皇上您想问什麽就只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歌很满意,看来凤鸣王已经事先交代过了,他便直接问:“凤鸣王当初是如何生下何欢的?”

    申木的双眼划过心疼和忧伤,道:“陛下有孕的事只有奴才和为陛下接生的太医知道。陛下是在别院里生下太子殿下的,当时陛下难产,生了两天都生不下来,陛下当时宁可死了也要生下太子殿下,太医最後没有法子,只能剖开了陛下的肚子,取出了太子殿下,可陛下却差点保不住性命。後来,命虽然保住了,陛下却伤了身子,若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无暇去管大殿下和二殿下,任他们胡作非为,更不会请求皇上来照顾太子殿下。”

    申木的声音很平静,眼泪却不停地涌出。

    秦歌的心里很不好受,若父皇地下有知,会不会後悔当初没有接受凤鸣王?沈默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何欢,他知道吗?”

    申木摇摇头:“陛下不让奴才说,陛下喜欢太子殿下每天都欢欢喜喜的。”

    秦歌的胸口闷得厉害,若不是爱惨了父皇,凤鸣王也不会冒死生下何欢,更不会如此宠爱曾伤过他的男人的孩子。

    又喝了一杯茶,秦歌才接著说:“那你也知道了朕与何欢的关系吧。”申木点点头,想到陛下这一辈子为情所伤,他的泪掉得更凶了。

    秦歌吐了口气,两人间又是一阵沈默。过了许久,秦歌开口:“申木,凤鸣王这麽走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何欢不知道朕是他的亲哥哥,他的身边如今只剩下你这位亲人,你要做的是陪著他,而不是追随已逝的人而去。”

    申木紧闭的嘴里溢出了呜咽。

    “申木,你可知凤鸣王给朕的那个箱子里放了什麽?”

    申木捂住嘴,点点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可知,凤鸣王为何要给朕,凤丹?”

    申木抬起头,过了会儿,他还是点点头。

    秦歌沈声问:“你可愿帮朕?”

    申木愣了,但也是转瞬间,他哑著嗓子问:“皇上,您要,自己吃吗?”

    “朕要为朕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如你的陛下。”

    申木的嘴唇颤抖。

    秦歌镇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朕知道此事危险,朕也有可能如凤鸣王那样难产,甚至需要剖开肚子,更可能因此而丧命。申木,你可愿帮朕?”

    “皇上……”申木站了起来,手都在抖,“您为何……您不知道陛下当初遭了多大的罪,才生下……皇上,您和陛下不同,梁王……是喜欢著您的,您不需要看著他的孩子来思念著他。”

    秦歌微微勾起唇角:“申木,你还是不了解你的陛下,他生下何欢不是为了思念谁,而是因为何欢是他所爱之人的孩子。为自己爱的人生下孩子,仅此而已。”

    申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被大东皇帝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笑,眼里淡淡的温柔所震撼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前一阵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陛下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後脸上那绝美的笑,满是温柔与期待。

    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申木哭著点点头,跪下:“陛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秦歌满意地说:“从今日起,你就是内宫副总管,朕需要一个稳重可靠的贴身总管,你与温桂轮流在朕身边伺候。何欢就住在宫里,若他想出宫住,朕会给他建府。待时机成熟後,朕会封何欢为王。他是朕的亲弟弟,朕会照顾好他。他身边朕也会挑一些心细的奴才,也会找人保护他,朕会做到凤鸣王对朕的嘱托。”

    申木磕头:“谢皇上。”

    “起来吧。”

    申木站了起来,然後他就听到秦歌说:“这件事不许透露给梁王和何欢,谁能知道此事朕自有打算。”

    申木又一次愣了,皇上不告诉梁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奴才记下了。”

    “好,你去吧。”

    申木擦干净脸,退了出去。

    坐在炕上,秦歌陷入沈思。即使没有问申木,他也猜得出当初凤鸣王怀著何欢时是如何地艰难。身为帝王,保密原本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他要怎麽做?

    ※

    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温桂忧心忡忡地放下棉布帘子,一个月前已经正式上任的申木在他身後低声说:“温公公,你回去吧,皇上这里有我呢。”

    温桂拉著申木走到一旁,小声问:“申公公,你可知皇上怎麽了?这都一个月了,皇上天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很担心啊。”

    申木佯装不确定地说:“皇上可能是担心出征的大军吧。虽说庄将军已经攻入了凤鸣,但战事未定之前皇上又怎麽会放心。”

    温桂不疑有他地叹道:“皇上这阵子瘦了。”王爷回来他怎麽交代?

    申木拍拍温桂的肩,说:“待捷报一个一个的传来,皇上就有吃饭的胃口了,温公公你快回去歇著吧。”

    温桂立刻笑著说:“那皇上这边就劳烦申公公了。”跟申木道了别,又嘱咐了侯在外头的太监们几句,温桂一肚子担忧地离开了。对於申木一来就成为副总管这件事温桂没什麽嫉妒,也不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虽说他是总管,可和申木在一起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会放低身段。这相处的一个月,他发现跟申公公比,他还差得远,也难怪人家能做到三品公公,他才五品。

    回了屋,冻呵呵地点燃炭火盆里的炭火,温桂快速打来热水洗漱上床。被窝里很冷,温桂冻得牙齿都在打架,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显然也觉得很冷。插上门闩,他快速走到床边脱衣上床。

    “你怎麽来了?”温桂很诧异,也很紧张,不会叫人发现吧。

    来人快速钻进被窝,因为太冷而倒抽了口气,然後揽紧温桂,这才回道:“皇上让我今後和阎日轮流值夜。阎日的功夫不错,我也放心。皇上估计是想给咱俩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以才这麽决定。”

    温桂的脸有点红,他把头埋进孔谡辉的肩窝里,不说话了。

    “皇上这阵子是怎麽回事?担心王爷?”孔谡辉也看出秦歌有心事。

    温桂道:“申公公说皇上可能担心战事吧,毕竟是去攻打凤鸣。唉,这几日太子殿下也是发愁呢,天天嚷著不回去不回去,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不过皇上对太子殿下还真是有耐心呢,不仅让太子殿下住在宫里,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百里挑一。皇上是把太子殿下当亲弟弟疼呢。”

    孔谡辉撇撇嘴:“那个何欢就是个长不大的娃,他回去当凤鸣王不出一年凤鸣就乱了。不用管他,皇上和王爷自有安排,我看那凤鸣王不是个傻子,我们都能看清的事情他会看不到?”

    温桂冷得缩了缩身子,孔谡辉翻身抱住他:“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这天太冷了,鸟都要被冻掉了。”

    温桂的脸瞬间涨红,不敢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道:“这个时候凤鸣也不是太冷,王爷应该不会太遭罪。”

    “嗯。睡吧。”

    “好。”

    ※

    夜深了,一人抱著暖炉跑到了东暖阁,一看到他,申木惊呼:“太子殿下!您怎麽来了?”

    “皇帝哥哥呢?”何欢的大眼睛有些湿润。

    申木一看他那样子赶紧让他进屋,低声说:“皇上在批奏折呢,您怎麽来了?”

    “我睡不著。”何欢吸吸鼻子。

    “殿下,您……”申木的话没说完,屋内传来秦歌的声音:“何欢吗?进来吧。”

    何欢的大眼睛闪过惊讶,然後抱著暖炉进了里屋。屋内很暖和,秦歌还没有歇,看著冻得鼻子通红的何欢,他指指炕的另一头:“上来,别冻著了。”

    “嗯!”何欢欣喜地跑过去上了炕,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秦歌放下笔,蹙眉问:“外头这麽冷,你怎麽不好好睡觉?”

    何欢的眸中划过难过,低头道:“我刚刚梦到父皇了。”

    秦歌无声地叹了口气,淡淡地下令:“躺下,闭上眼睛。”

    何欢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听话地躺下,不过没闭上眼睛,而是担忧地问:“皇帝哥哥,您还不歇息吗?已经很晚了。”

    “朕习惯了,别说话,闭上眼睛。”秦歌沈下脸,何欢立刻乖乖闭上眼睛,嘴角带著笑。

    看著脸色仍然略显苍白的何欢,秦歌的心窝止不住地发酸,直到何欢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秦歌才重新拿起笔继续批改奏折。这一个多月他已经把之後的事情全部想好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那件事了。

    沈溺:第九十章

    在秦歌登上迎春楼与百姓们同乐之时,大东国迎来了又一个新年。鞭炮声声,皇宫的一隅却异常宁静。让孔谡辉和温桂陪著何欢一起出宫玩耍,秦歌留下了阎日。

    跪在地上,阎日等著皇上开口,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单独留下他,他同样看出了这阵子皇上的心有所思。

    秦歌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出留下阎日的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喝著茶,看著书,不出声。可就是在这样的漫不经心中,身为帝王的威严却依然无法令人忽视,甚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的高深莫测。阎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战心惊,脸色一如以往的苍白,他平静地跪在那里,只是手心比往日多了些汗水。

    慢悠悠地看过二三十页,秦歌把书一合,放在了一边,阎日双手前伸,跪趴在了地上,皇上要说话了。

    “阎日,朕曾问过阎泯一个问题。”秦歌拿过茶盅,语调也是慢悠悠的,“朕问他,若有一日朕要他杀了梁王,他会怎麽做。现在,朕也同样问你这个问题,若是你,你会怎麽做?朕知道你平日里没少给梁王送信。”

    阎日的身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抬起身子,过了会儿之後才道:“奴才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让奴才做什麽,奴才便做什麽。只是……”

    “只是什麽?”冷凝。

    “只是……”阎日大不敬地抬起了头,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明显的不解,“奴才知道,王爷绝对不会背叛皇上,就算是王爷做了什麽惹皇上不悦的事,那其中也定有误会。但若王爷真的背叛了皇上,奴才,绝不会手软。皇上信任奴才,王爷也信任奴才,奴才私心里希望皇上与王爷永远像现在这样。”

    “你,都知道了些什麽?”秦歌的双眸微眯,帝王之气瞬间迸出。

    阎日咽了咽嗓子,冒著杀头的後果开口:“皇上和王爷……两情,相悦。”说完他就开始磕头,好似那不是他自己的脑袋,一声声的仿佛要把地板砸出个坑。

    “起来吧。”身上的戾气消失,秦歌的面容平静。

    阎日站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多了个血窟窿。

    “阎日,朕,要做一件事。”秦歌的气息微微不稳,“这件事,在事成之前绝对不能让梁王得到一点儿风声。朕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帮朕做这件事。朕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阎日的身子一震,抿紧了嘴。

    秦歌继续道:“孔谡辉和温桂的衷心,朕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与梁王的关系太好,朕怕他们忍不住说出去,坏了朕的大事。若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半点风声,朕会,阉了你,让你做个真正的太监。”

    阎日重重地跪下:“奴才的命是皇上的,皇上只管吩咐,奴才一个字都不会说。”

    秦歌从榻上坐了起来,低声道:“朕,要为梁王孕育子嗣,你要为朕做掩护。”

    当秦歌说出前半句话时,阎日就傻了。他甚至忘了尊卑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盯著皇上,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秦歌冷了脸:“怎麽,你当朕在开玩笑吗?”

    阎日一个激灵,慌乱地摇头,冷汗顺著他的额角流了下来,震惊万分的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秦歌冷哼道:“朕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朕得了一个可以以男儿身受孕的法子,只是这过程麻烦了点儿,在孩子出世之前,朕也不打算让梁王知道,不然朕也不会找你来。”

    这回阎日只会点头了。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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