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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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瘦了 作者:魏丛良
第9节
其中一个顾戚还认识，是任崴的朋友，好像是叫李辰。
李辰能和任崴交上知心朋友，大概也是那种对学习不上心，上课的时候认真听一下，课业随便做一下，就不管了的人，不过他显然没任崴道行深，结果就从一班给刷了下来。
他和顾戚见过，看到顾戚，眼就亮了，朝他招了招手，便走过去。
顾戚高了不少，就被安排着坐在后面两排，李辰比他高了一些，恰巧顾戚后面的位置空了下来，他就直接坐了过去。
他对自己被刷下来这事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和顾戚说话前先尴尬的笑了笑，李辰摸了摸鼻子，顾戚瞧着他，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任崴让我问问你，你怎么好久都不找他玩了啊？”
顾戚随即就笑：“不是开学了吗？我光是做作业就忙不过来了。”
李辰想想自己最近也累的像只狗似的，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那明天周末，正好任崴他生日，咱们出去放松一下，任崴请了好多人呢，去畅咏唱歌去。”
顾戚最近的确因为课业忙没怎么搭理任崴，他一听到任崴要生日了，也上心了，他便就答应了周六一起出去玩。
顾晨见顾戚答应了，便笑眯眯的靠在座椅上，跟了去了一件心事似的。
第28章 任崴的生日派对
任崴在初中的时候人缘就很好，他是那种老师学生眼里公认的好学生，待人谦逊有礼，对朋友又是那种大方不拘小节的男生，再者他人长得也好看，所以他不论是在男生还是女生眼里都是被推崇的一个。
而这种校草似的崇拜，到了凤高也自然是被延续了下去。
他是一班的团支书，又进了学生会，不像顾戚那样默默无闻的，他在凤高里头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不亦乐乎，而他生日那天，便结了一大帮子认识的朋友。
这些朋友里头，又有学生会里的干事，考取到了名牌大学的凤高学长，还有几个他以前参加奥数比赛的大学霸，反正都是一杆子精英，但说起玩，竟然是一个比一个拿得出手。
顾戚在里面，简直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过去到了包厢里头，把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了任崴后，自己就坐在一边喝起了果汁，那果汁说是鲜榨的，顾戚要了一杯西柚，很酸但不怎么甜，应该是糖分不高，顾戚喝了两口，觉得还不错。
顾戚坐在沙发一角，看着任崴被人拥着，他们一群人开了几瓶酒，此刻正举着小杯子，给任崴灌酒，任崴也不怯，一杯一杯的喝着，大家喧嚣着鼓掌尽兴，顾戚觉得很热闹好玩，但他却是融入不去的。
他知道，自己到底不是十八岁的，那段被自己错过的青春，偶尔还能燃一下，可此刻看到这些旖旎的群乐，他却不想尝试。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顾戚看了眼表，发现已经要十点了。
包厢里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抽烟，吹着冷气的房间里散发着酒精和烟味，还有不知名的香水味，已经不像是高中生的生日派对了。
他站起来，想和任崴说一声再走，可任崴还在和旁边的人划拳，顾戚皱眉，那边的顾晨倒是看到了顾戚，顾戚下颚抬起撇了撇门口，顾晨一愣，点了点头，顾戚便离开了房间。
包厢里颠倒的歌声和喧嚣都被他远远丢在身后，他从里头走出来，扶着额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顾戚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顾妈妈都睡着了，顾戚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他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应该是睡了，早早的睡一觉，让身体的新陈代谢加速运转，明天又是健康的一天。
顾戚的生物钟作祟，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半磕着眼，毛巾还挂在半湿的头发上，这时，突然手机响了，顾戚一个激灵，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作响的手机。
他把手机拿过来，摁了接通，“喂？”
“小胖子……你还没睡啊！”
那头是笑嘻嘻，一副奸计得逞的语气，顾戚有些无奈，“宗溪，你那么晚打来干嘛？”
“我和朋友在庆祝我们乐队得奖，大家都喝的有点多，就在玩大冒险，我抽到的是拨通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宗溪那头的声音从嘈杂变成了清楚，“我现在从酒吧里出来了，你听得清吗？”
“嗯，听得很清楚。”顾戚靠在了床头，他用一只手单调的擦着头发，半眯着眼，“你现在已经在国外了吗，怎么还有功夫去弄乐队。”
“这个也是作业，导师说我要是得奖了，他才算认可我。”
“你的老师还真有趣。”顾戚低低的笑了。
“嗯……”宗溪停顿，“小胖子，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戚抓着毛巾的手一顿，他也不管还半湿了的头发，疲倦的靠了下来，蹭在了柔软的枕头上，顾戚闭上眼，手捂着肚子，“唔……我晚饭忘记吃了，现在好饿。”
宗溪“啊？”了一声，随即就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你还真是的……饿了就快点去吃啊，煮点面或者喝点粥都可以。”
顾戚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我才不吃呢，晚上吃东西，我明天就得重一公斤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快点睡过去，不然就真的忍不住了，拜……”
顾戚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饿了，原本还以为去参加任崴的生日派对，那边应该是有很多吃的，所以他五点钟出的门，晚饭都没吃，结果那里就数酒最多，还有一些坚果爆米花之类的高热量食物。
顾戚喝了一杯鲜榨的西柚汁外就没再进食了，此刻早已饿得全身无力，他闭上眼睛，浑身软软的，就想先睡过去，等明天早上在吃一点。
于是……晚上，他做梦，梦见了自己在吃烤鸡。
从烤箱里刚刚端出来的烤鸡，剥开锡纸，涂上了一层蜂蜜，烤的金黄油滋滋的烤鸡呈现在他眼前，他扯下一个鸡腿，张开嘴，一口咬住。
咦？怎么这个鸡腿那么韧劲十足，要不掉啊。
顾戚不信邪，又是狠狠一口。
“嗷……”
清晨，他从床上弹起来，捧着自己那只被咬肿了一块的小猪蹄，痛嚎。
因为昨天饿了一个晚上，早起时顾戚灌了一杯温水，啃了一个阿克苏苹果，出去先溜着茉莉走了一圈，自从顾戚开学之后，就不能像暑假的时候那样溜着它了，难得的周末，茉莉跟在顾戚身边，鼻子一直嗅着地面，翘着屁股，走的摇摇晃晃的。
顾戚觉得茉莉的屁股肉太多，又觉得它走起来的样子特别蠢萌，忍不住用脚去踢了踢茉莉的屁股，茉莉走的好好地，被踹了一下，立刻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就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顾戚，似乎是在委屈自己明明很乖，顾戚怎么还踹它。
顾戚摸摸鼻子，自知理亏，走到街角的时候，掏出口袋里的几个钢镚，给茉莉买了三个大肉包，茉莉不挑食，馅也吃，皮也吃。
顾戚蹲在树荫下，茉莉乖乖的坐着，昂着脑袋，等着顾戚投食。
等顾戚遛弯结束，顾妈妈已经给他盛了一碗紫米粥和一叠凉拌的酿黄瓜放在桌上，顾戚昨天饿惨了，早上起来也是饥肠辘辘的，可他就怕自己一下子进食，控制不住，暴饮暴食起来，就先吃了个苹果，又出去溜达了一圈，此刻回到已经没有那种饥饿的感觉了。
他喝了两口粥，又吃了一根小黄瓜，那黄瓜是顾妈妈自己酿的，放了醋和冰糖，很脆爽，顾戚吃完了早饭，把碗碟去洗掉，自己就先上楼做作业去了。
他周六白天的时候已经做了大部分试卷，所以现在剩下的家庭作业也不多，就几篇语文的阅读和一些数学题目要写。
他这些全部做完，差不多是十点了，顾戚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顾戚拿过来，看到是任崴打来的。
顾戚昨天在任崴的生日派对上玩的不怎么得劲，可他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任崴现在是他的朋友，再说任崴还是他上辈子小暗恋了一把的校草级别的人物，他没多想，接通了电话。
却不料，任崴那头喧闹嘈杂一片，最令人惊悚的却是任崴那头的哭声和喊声，他哑着声音，“顾戚怎么办……我……我的生日派对上死了个人。”
顾戚一惊，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手颤着，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第29章 后续风波
死了个人？死的是谁？怎么会死？
这些事都不是他们所能了解的，只是顾戚明白，任崴出事了。
死的人是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都玩了些什么，那个学生突然哮喘发作，哮喘药又不知道丢在了那里，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呼吸已经没了。
之后，自然是一片兵荒马乱，任崴的妈妈直接在急救室门口，甩了任崴两个耳光。
而那个死去的学生的父母们却是最悲惨的，能够考入凤高的学生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他的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儿子养大，没想到突然间就这样没了，这让他们徒然崩溃，夫妻俩怎么也接受不了，只把疯狂的目光转向一切事发的原点。
夫妻俩跑到学校里去闹，学校方面唯恐舆论风波，给当时在场的学生都开出了警告，更是勒令任崴不准来学校，夫妻俩在学校找不到任崴了，便打听到任崴的家庭住址，前去他家门口哭闹。
而参加了任崴生日派对的学生通通被一个个点名调查，就连提前走了的顾戚也不能幸免。
本来高中生就不能喝酒，而任崴生日那天他们又点了那么多酒水，这已经是违反了校规了。顾戚被几个老师叫出去的时候，正好是李嵊的课，教室里的学生都看着他，讲台上的李嵊面色冷峻，他用书轻轻拍了拍讲座。
“安静。”
“任崴生日会的那天晚上你也到了。”与顾戚谈话的是一位面容严肃活像灭绝师太的女人，那是凤高的教导主任曼老师，不过学生们就在背地里偷偷的喊她鲨鱼曼。
“那天晚上你喝酒了吗？”
顾戚摇头，“我不喝酒，过去就是给任崴庆祝生日的。”
“我听同学说起，你和任崴初中的时候就是朋友，他们都在喝酒，你怎么会不喝。”
顾戚笑，耸耸肩，“不想喝就不想喝喽。”
曼老师推了推眼镜，顾戚的表情倒是很坦然。
“那么……那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先离开了，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顾戚看到曼老师皱眉，知道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说：“我没有骗您，任崴和我是朋友，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参与进去。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学生的死我觉得也不全是任崴的责任，他们一起玩疯了，谁都有责任。”
“那么，你觉得你先离开了，你就没有责任了吗？”
顾戚一顿，他的表情慢慢黯淡了下来，垂下眼，握住拳头，“不……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没有提醒他们，或者说，没有去告诫阻止任崴让他不要喝酒，不要玩脱了，我就这样先走了，我是他的朋友，却没有对他尽心，这是我的错。”
曼老师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看着面前的学生，顾戚的眼眶其实已经有些红了，她突然有点不忍心再去追问他，喉咙口也是干干涩涩的，她吸了一口气，往后靠去，“你先回去上课吧，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自己。”
顾戚站起来，“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顾戚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他把头埋进胳膊里，以前胖的时候，他的胳膊就是个圆滚滚软绵绵的枕头，脸枕着凉凉的很舒服，可现在肉没了，多了一截骨头，硌得慌。
他抬起眼皮，把一截视线放在书上，没什么滋味。
他突然有些想不通自己重生之后是过来做什么的，的确，他变瘦了，成绩也是提高了，可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他死过一回，重新回来难道就只能做这些？
他想，任崴是他的朋友，可他没有尽到责任，虽然他也不是什么特别伟大的一个人，可临走时总该是提醒那帮学生的，可他没有。
为什么不去说呢？顾戚想了想，他当时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心眼挺大的，任崴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他都没说一句话，所以看他们喝酒，他也就不去提醒了。
顾戚捂着头，他后悔了。
他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死，出了人命，这种事情，说出来就觉得可怕。
后悔，这种情绪是真的很糟糕，他让顾戚感到厌烦，那一丝丝的如同冰冷的雨水般渗入顾戚的思绪，他想了一个个如果……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就是早知道、如果等等。
顾戚放学后去了任崴家那儿，任崴的家是很早以前买的，老城区那边，一栋一栋的复式别墅，顾戚站得不远，便看到他家门口紧闭，外头还站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嘴里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顾戚想了想，还是先给任崴打电话，一开始是忙音，又打了几个，才被接通了。
“顾戚？”任崴在那头哑着声音，听起来很疲累。
“嗯……”
顾戚觉得自己应该要和任崴说点什么，只是电话里“嗞嗞”的电流声，干扰者顾戚的心绪，他抿了抿嘴，“任崴……你家除了正门还有别的小门吗？”
任崴家后门是在车库边上，顾戚从房子的另外一头走去，不多久便看到了一扇小小的侧门，他对着手机，轻声道：“任崴，我到了。”
紧闭的小门，被打开，任崴探出头，他看了眼四周，神情恍惚，“快进来。”
顾戚走进去，车库内有些气闷，他跟在任崴身后，任崴走的很快，一向挺拔的背脊微驼，看起来是真的很累，似乎不堪一击的模样。
顾戚这样看着，便觉得心里很酸涩，往日里，任崴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样貌英俊出众，学习成绩也是优异，待人更是圆润谦逊，只是在顾戚面前，只因认他是朋友，便放开了自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可现在，因为这场风波，这些都要改变了。
任家就任崴一个人，黄老师不在，任崴倒了杯水给顾戚，倒水的时候，他的手还有些抖，热水溅快，烫在了手上，溅在了身上，任崴怔怔的看着红肿起来的手背，又摸了摸湿了的衣服，他把杯子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头，身形颓唐。
第30章 任崴离开
顾戚从任崴家里出来，心情很复杂。
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夹着难过心疼和更多的后悔。
他很努力的去想了上辈子，印象里的任崴是过上了怎么样的生活，他记得中考的时候任崴是没有意愿去考凤高的，之后他便想到，若不是自己，任崴也不会想来凤高，若是他没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人生啊，也该是顺风顺水，安枕无忧，享受着赞誉过得快乐的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躲在家里，被那死去的学生的父母上门咒骂，不敢出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是他改变了应有的定数？
顾戚来来回回想了许久，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钻不出来了。
此后的一个星期，顾戚在未见到任崴，他在想要去任崴家时，却在电话里听任崴说，他的母亲在为他出国读书做准备。
“其实，我家有亲戚在国外，我妈妈也早就想让我出国念书了，只不过本来是想等到高二的是时候，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我就算在呆在学校里，也会受到影响，学不进去了，所以她打算让我下个月就去国外，学校那边已经在办手续了。”
任崴的声音很平静，顾戚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任崴顿了顿，他似乎在那头深吸了口气，沉默了半响，顾戚以为他不想说，任崴才哑着声音，微弱的说道：“我想离开，顾戚，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白天听着他们的骂声和撞门的声音，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天和我们一起玩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死了呢？”
“我很害怕，顾戚，我是不是个懦夫啊？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想着逃，不肯负责，我是不是很软弱啊？”
顾戚说不出话，他是真的说不出话，任崴虚弱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似乎能钻入脑中，让他什么都不能想不能说，只能怔怔的听着他的话。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不是的……”
“这件事谁都有责任，并不只是你……”他说了两句，却被任崴打断。
“顾戚，你想说大家都有责任吗，不，不是的，最大的责任在我，可我不想承担这个过错，所以我逃开了，顾戚，你别安慰我了。”
“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一有事，你就站在我这边，可这次，你别站在我这里了，我要走了，以后都不想回来了。”
任崴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顾戚愣愣的听着忙音，茫然到不知所措。
任崴离开的那天，给顾戚发了条短信，只是说自己要上飞机了，他有空会写信给顾戚，让他不用担心。
顾戚握着手机，他拨通了任崴的电话，可另一头已经关机了。
因为任崴的离开，顾戚之后的一段时间，心情都闷闷不乐沉郁了下去。
而随着任崴离开凤高，也导致了凤高的一大部分女生在一整个月里精神恍惚，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男神校草就这样走了，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以一种逃避的形式消失了。
顾戚的沉闷在凤高第二次月考之后，有所回转，大概是因为他的成绩比之第一次下滑了十分，虽然还是在班级前十中，但在年纪上的排名却被丢到了老远。
对于顾戚的状态，他的班主任李嵊找他谈了一次话。
李嵊觉得顾戚是个好苗子，他并不希望看到顾戚因为这件事情而消沉下去，他在开学的时候让这些学生都填写过一张高考的志愿。
人各有志，有些学生是不准备参加高考的，他们会选择出国留学这条路，而李嵊也看过顾戚的志愿，顾戚是不准备出国的，那么他便是要高考。
李嵊也看到了他填写的大学，是一所名牌大学，在国内有很深的历史积淀和名望，当然高考的分数线也高，而按照顾戚现在的成绩，想要考取还需要拼一把。
可他现在却似乎是没有了刚刚开学时候的那股冲劲，李嵊看过很多像顾戚这样优秀的学生因为遭遇了挫折便一败涂地，他是个教师，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他交给学生的不只是知识，也有他的人生经验和做人的品德。
他要教授的东西有很多，可书本上的都是空谈，学会了，也只不过是做对一张试卷，更多的是在这个教室里学到的品德志气和一种信念。
礼义廉耻是品德，可信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每个人都靠着这种信念活着，而不同的人生经历又造就了不同的信念，那么他做的，只是帮着这群孩子，把他们心里初长成的坚信执念，尽力去归引向正确光明的方向去，让他们尽可能的少走一些弯路与荆棘。
为他们铺一条康庄大道，何乐而不为呢。
李嵊与学生谈话一直都是冷冷静静的，大部分时间他的表情似乎都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学生面前发怒过，可同学在看见他的时候，却会莫名的怯了。
顾戚也是，虽然他已然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孩子了。
但面对着李嵊时，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学生，这大概就是作为老师的神奇之处吧。
顾戚垂着眼，胡乱的想着。
“顾戚，我看过你的志愿，你想靠x大不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现在的态度想要考取是很难的。”
“我知道，我最近念书不怎么用功。”顾戚不怎么敢看李嵊，他低着头，从李嵊的角度看去，只觉得这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很害羞。
“我们先撇去高考不谈，我听任课老师说，最近上课你也是老走神。”李嵊顿了顿，“顾戚，抬起头来看着老师，我再和你说话。”
顾戚立刻把头抬起来，他有点尴尬，忍不住的想要低下头。
李嵊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虽然效果甚微，“我不是想要责备你，我只是想说，在我看来，你似乎在让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的朋友……任崴离开了之后，你就消沉了，你还在为他的那件事而自责吗？”
顾戚不说话，李嵊看着他又道：“你的确是有错，你看到他们在喝酒在胡乱的玩着，你却没有提醒，可你也就只是这点没做好而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再做什么呢，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你有多难受，都回不到那个时候去阻止的。”
顾戚的嘴唇动了动，他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顾戚你太容易受到边旁的事情所影响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人事变迁，都会让你的情绪变化，这不是说不好，只是太敏感了，就会变得很累。”
“你还小，不应该是这样的，你现在的任务其实就是好好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朝自己以前定下的那个目标看去。”
李嵊说了很多，顾戚觉得，简直比他课上那些简言意赅的课文解释还要多，但顾戚都听进去了。
他不是那种顽固执着的人，钻牛角尖也只是因为想不通，便一直想着，可当心里的郁结化解，他便走了出来。
他给任崴发了邮件，让他在国外好好生活，努力念书，争取回来造福祖国。
他告诉自己，那件事所有人都有错，也都有责任，然而惩罚已经降临了，那些日夜的噩梦，心理的创伤就是最大的惩罚，他们在祈祷，祈祷那个死去的学生能够在天堂安乐，祈祷学生的家长，能够不再愤怒，希望他们都能最终平静下来。
第31章 一封粉色的信
第9节
恋耽美
第9节
其中一个顾戚还认识，是任崴的朋友，好像是叫李辰。
李辰能和任崴交上知心朋友，大概也是那种对学习不上心，上课的时候认真听一下，课业随便做一下，就不管了的人，不过他显然没任崴道行深，结果就从一班给刷了下来。
他和顾戚见过，看到顾戚，眼就亮了，朝他招了招手，便走过去。
顾戚高了不少，就被安排着坐在后面两排，李辰比他高了一些，恰巧顾戚后面的位置空了下来，他就直接坐了过去。
他对自己被刷下来这事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和顾戚说话前先尴尬的笑了笑，李辰摸了摸鼻子，顾戚瞧着他，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任崴让我问问你，你怎么好久都不找他玩了啊？”
顾戚随即就笑：“不是开学了吗？我光是做作业就忙不过来了。”
李辰想想自己最近也累的像只狗似的，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那明天周末，正好任崴他生日，咱们出去放松一下，任崴请了好多人呢，去畅咏唱歌去。”
顾戚最近的确因为课业忙没怎么搭理任崴，他一听到任崴要生日了，也上心了，他便就答应了周六一起出去玩。
顾晨见顾戚答应了，便笑眯眯的靠在座椅上，跟了去了一件心事似的。
第28章 任崴的生日派对
任崴在初中的时候人缘就很好，他是那种老师学生眼里公认的好学生，待人谦逊有礼，对朋友又是那种大方不拘小节的男生，再者他人长得也好看，所以他不论是在男生还是女生眼里都是被推崇的一个。
而这种校草似的崇拜，到了凤高也自然是被延续了下去。
他是一班的团支书，又进了学生会，不像顾戚那样默默无闻的，他在凤高里头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不亦乐乎，而他生日那天，便结了一大帮子认识的朋友。
这些朋友里头，又有学生会里的干事，考取到了名牌大学的凤高学长，还有几个他以前参加奥数比赛的大学霸，反正都是一杆子精英，但说起玩，竟然是一个比一个拿得出手。
顾戚在里面，简直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过去到了包厢里头，把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了任崴后，自己就坐在一边喝起了果汁，那果汁说是鲜榨的，顾戚要了一杯西柚，很酸但不怎么甜，应该是糖分不高，顾戚喝了两口，觉得还不错。
顾戚坐在沙发一角，看着任崴被人拥着，他们一群人开了几瓶酒，此刻正举着小杯子，给任崴灌酒，任崴也不怯，一杯一杯的喝着，大家喧嚣着鼓掌尽兴，顾戚觉得很热闹好玩，但他却是融入不去的。
他知道，自己到底不是十八岁的，那段被自己错过的青春，偶尔还能燃一下，可此刻看到这些旖旎的群乐，他却不想尝试。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顾戚看了眼表，发现已经要十点了。
包厢里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抽烟，吹着冷气的房间里散发着酒精和烟味，还有不知名的香水味，已经不像是高中生的生日派对了。
他站起来，想和任崴说一声再走，可任崴还在和旁边的人划拳，顾戚皱眉，那边的顾晨倒是看到了顾戚，顾戚下颚抬起撇了撇门口，顾晨一愣，点了点头，顾戚便离开了房间。
包厢里颠倒的歌声和喧嚣都被他远远丢在身后，他从里头走出来，扶着额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顾戚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顾妈妈都睡着了，顾戚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他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应该是睡了，早早的睡一觉，让身体的新陈代谢加速运转，明天又是健康的一天。
顾戚的生物钟作祟，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半磕着眼，毛巾还挂在半湿的头发上，这时，突然手机响了，顾戚一个激灵，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作响的手机。
他把手机拿过来，摁了接通，“喂？”
“小胖子……你还没睡啊！”
那头是笑嘻嘻，一副奸计得逞的语气，顾戚有些无奈，“宗溪，你那么晚打来干嘛？”
“我和朋友在庆祝我们乐队得奖，大家都喝的有点多，就在玩大冒险，我抽到的是拨通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宗溪那头的声音从嘈杂变成了清楚，“我现在从酒吧里出来了，你听得清吗？”
“嗯，听得很清楚。”顾戚靠在了床头，他用一只手单调的擦着头发，半眯着眼，“你现在已经在国外了吗，怎么还有功夫去弄乐队。”
“这个也是作业，导师说我要是得奖了，他才算认可我。”
“你的老师还真有趣。”顾戚低低的笑了。
“嗯……”宗溪停顿，“小胖子，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戚抓着毛巾的手一顿，他也不管还半湿了的头发，疲倦的靠了下来，蹭在了柔软的枕头上，顾戚闭上眼，手捂着肚子，“唔……我晚饭忘记吃了，现在好饿。”
宗溪“啊？”了一声，随即就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你还真是的……饿了就快点去吃啊，煮点面或者喝点粥都可以。”
顾戚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我才不吃呢，晚上吃东西，我明天就得重一公斤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快点睡过去，不然就真的忍不住了，拜……”
顾戚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饿了，原本还以为去参加任崴的生日派对，那边应该是有很多吃的，所以他五点钟出的门，晚饭都没吃，结果那里就数酒最多，还有一些坚果爆米花之类的高热量食物。
顾戚喝了一杯鲜榨的西柚汁外就没再进食了，此刻早已饿得全身无力，他闭上眼睛，浑身软软的，就想先睡过去，等明天早上在吃一点。
于是……晚上，他做梦，梦见了自己在吃烤鸡。
从烤箱里刚刚端出来的烤鸡，剥开锡纸，涂上了一层蜂蜜，烤的金黄油滋滋的烤鸡呈现在他眼前，他扯下一个鸡腿，张开嘴，一口咬住。
咦？怎么这个鸡腿那么韧劲十足，要不掉啊。
顾戚不信邪，又是狠狠一口。
“嗷……”
清晨，他从床上弹起来，捧着自己那只被咬肿了一块的小猪蹄，痛嚎。
因为昨天饿了一个晚上，早起时顾戚灌了一杯温水，啃了一个阿克苏苹果，出去先溜着茉莉走了一圈，自从顾戚开学之后，就不能像暑假的时候那样溜着它了，难得的周末，茉莉跟在顾戚身边，鼻子一直嗅着地面，翘着屁股，走的摇摇晃晃的。
顾戚觉得茉莉的屁股肉太多，又觉得它走起来的样子特别蠢萌，忍不住用脚去踢了踢茉莉的屁股，茉莉走的好好地，被踹了一下，立刻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就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顾戚，似乎是在委屈自己明明很乖，顾戚怎么还踹它。
顾戚摸摸鼻子，自知理亏，走到街角的时候，掏出口袋里的几个钢镚，给茉莉买了三个大肉包，茉莉不挑食，馅也吃，皮也吃。
顾戚蹲在树荫下，茉莉乖乖的坐着，昂着脑袋，等着顾戚投食。
等顾戚遛弯结束，顾妈妈已经给他盛了一碗紫米粥和一叠凉拌的酿黄瓜放在桌上，顾戚昨天饿惨了，早上起来也是饥肠辘辘的，可他就怕自己一下子进食，控制不住，暴饮暴食起来，就先吃了个苹果，又出去溜达了一圈，此刻回到已经没有那种饥饿的感觉了。
他喝了两口粥，又吃了一根小黄瓜，那黄瓜是顾妈妈自己酿的，放了醋和冰糖，很脆爽，顾戚吃完了早饭，把碗碟去洗掉，自己就先上楼做作业去了。
他周六白天的时候已经做了大部分试卷，所以现在剩下的家庭作业也不多，就几篇语文的阅读和一些数学题目要写。
他这些全部做完，差不多是十点了，顾戚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顾戚拿过来，看到是任崴打来的。
顾戚昨天在任崴的生日派对上玩的不怎么得劲，可他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任崴现在是他的朋友，再说任崴还是他上辈子小暗恋了一把的校草级别的人物，他没多想，接通了电话。
却不料，任崴那头喧闹嘈杂一片，最令人惊悚的却是任崴那头的哭声和喊声，他哑着声音，“顾戚怎么办……我……我的生日派对上死了个人。”
顾戚一惊，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手颤着，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第29章 后续风波
死了个人？死的是谁？怎么会死？
这些事都不是他们所能了解的，只是顾戚明白，任崴出事了。
死的人是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都玩了些什么，那个学生突然哮喘发作，哮喘药又不知道丢在了那里，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呼吸已经没了。
之后，自然是一片兵荒马乱，任崴的妈妈直接在急救室门口，甩了任崴两个耳光。
而那个死去的学生的父母们却是最悲惨的，能够考入凤高的学生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他的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儿子养大，没想到突然间就这样没了，这让他们徒然崩溃，夫妻俩怎么也接受不了，只把疯狂的目光转向一切事发的原点。
夫妻俩跑到学校里去闹，学校方面唯恐舆论风波，给当时在场的学生都开出了警告，更是勒令任崴不准来学校，夫妻俩在学校找不到任崴了，便打听到任崴的家庭住址，前去他家门口哭闹。
而参加了任崴生日派对的学生通通被一个个点名调查，就连提前走了的顾戚也不能幸免。
本来高中生就不能喝酒，而任崴生日那天他们又点了那么多酒水，这已经是违反了校规了。顾戚被几个老师叫出去的时候，正好是李嵊的课，教室里的学生都看着他，讲台上的李嵊面色冷峻，他用书轻轻拍了拍讲座。
“安静。”
“任崴生日会的那天晚上你也到了。”与顾戚谈话的是一位面容严肃活像灭绝师太的女人，那是凤高的教导主任曼老师，不过学生们就在背地里偷偷的喊她鲨鱼曼。
“那天晚上你喝酒了吗？”
顾戚摇头，“我不喝酒，过去就是给任崴庆祝生日的。”
“我听同学说起，你和任崴初中的时候就是朋友，他们都在喝酒，你怎么会不喝。”
顾戚笑，耸耸肩，“不想喝就不想喝喽。”
曼老师推了推眼镜，顾戚的表情倒是很坦然。
“那么……那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先离开了，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顾戚看到曼老师皱眉，知道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说：“我没有骗您，任崴和我是朋友，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参与进去。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学生的死我觉得也不全是任崴的责任，他们一起玩疯了，谁都有责任。”
“那么，你觉得你先离开了，你就没有责任了吗？”
顾戚一顿，他的表情慢慢黯淡了下来，垂下眼，握住拳头，“不……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没有提醒他们，或者说，没有去告诫阻止任崴让他不要喝酒，不要玩脱了，我就这样先走了，我是他的朋友，却没有对他尽心，这是我的错。”
曼老师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看着面前的学生，顾戚的眼眶其实已经有些红了，她突然有点不忍心再去追问他，喉咙口也是干干涩涩的，她吸了一口气，往后靠去，“你先回去上课吧，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自己。”
顾戚站起来，“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顾戚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他把头埋进胳膊里，以前胖的时候，他的胳膊就是个圆滚滚软绵绵的枕头，脸枕着凉凉的很舒服，可现在肉没了，多了一截骨头，硌得慌。
他抬起眼皮，把一截视线放在书上，没什么滋味。
他突然有些想不通自己重生之后是过来做什么的，的确，他变瘦了，成绩也是提高了，可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他死过一回，重新回来难道就只能做这些？
他想，任崴是他的朋友，可他没有尽到责任，虽然他也不是什么特别伟大的一个人，可临走时总该是提醒那帮学生的，可他没有。
为什么不去说呢？顾戚想了想，他当时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心眼挺大的，任崴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他都没说一句话，所以看他们喝酒，他也就不去提醒了。
顾戚捂着头，他后悔了。
他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死，出了人命，这种事情，说出来就觉得可怕。
后悔，这种情绪是真的很糟糕，他让顾戚感到厌烦，那一丝丝的如同冰冷的雨水般渗入顾戚的思绪，他想了一个个如果……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就是早知道、如果等等。
顾戚放学后去了任崴家那儿，任崴的家是很早以前买的，老城区那边，一栋一栋的复式别墅，顾戚站得不远，便看到他家门口紧闭，外头还站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嘴里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顾戚想了想，还是先给任崴打电话，一开始是忙音，又打了几个，才被接通了。
“顾戚？”任崴在那头哑着声音，听起来很疲累。
“嗯……”
顾戚觉得自己应该要和任崴说点什么，只是电话里“嗞嗞”的电流声，干扰者顾戚的心绪，他抿了抿嘴，“任崴……你家除了正门还有别的小门吗？”
任崴家后门是在车库边上，顾戚从房子的另外一头走去，不多久便看到了一扇小小的侧门，他对着手机，轻声道：“任崴，我到了。”
紧闭的小门，被打开，任崴探出头，他看了眼四周，神情恍惚，“快进来。”
顾戚走进去，车库内有些气闷，他跟在任崴身后，任崴走的很快，一向挺拔的背脊微驼，看起来是真的很累，似乎不堪一击的模样。
顾戚这样看着，便觉得心里很酸涩，往日里，任崴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样貌英俊出众，学习成绩也是优异，待人更是圆润谦逊，只是在顾戚面前，只因认他是朋友，便放开了自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可现在，因为这场风波，这些都要改变了。
任家就任崴一个人，黄老师不在，任崴倒了杯水给顾戚，倒水的时候，他的手还有些抖，热水溅快，烫在了手上，溅在了身上，任崴怔怔的看着红肿起来的手背，又摸了摸湿了的衣服，他把杯子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头，身形颓唐。
第30章 任崴离开
顾戚从任崴家里出来，心情很复杂。
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夹着难过心疼和更多的后悔。
他很努力的去想了上辈子，印象里的任崴是过上了怎么样的生活，他记得中考的时候任崴是没有意愿去考凤高的，之后他便想到，若不是自己，任崴也不会想来凤高，若是他没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人生啊，也该是顺风顺水，安枕无忧，享受着赞誉过得快乐的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躲在家里，被那死去的学生的父母上门咒骂，不敢出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是他改变了应有的定数？
顾戚来来回回想了许久，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钻不出来了。
此后的一个星期，顾戚在未见到任崴，他在想要去任崴家时，却在电话里听任崴说，他的母亲在为他出国读书做准备。
“其实，我家有亲戚在国外，我妈妈也早就想让我出国念书了，只不过本来是想等到高二的是时候，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我就算在呆在学校里，也会受到影响，学不进去了，所以她打算让我下个月就去国外，学校那边已经在办手续了。”
任崴的声音很平静，顾戚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任崴顿了顿，他似乎在那头深吸了口气，沉默了半响，顾戚以为他不想说，任崴才哑着声音，微弱的说道：“我想离开，顾戚，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白天听着他们的骂声和撞门的声音，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天和我们一起玩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死了呢？”
“我很害怕，顾戚，我是不是个懦夫啊？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想着逃，不肯负责，我是不是很软弱啊？”
顾戚说不出话，他是真的说不出话，任崴虚弱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似乎能钻入脑中，让他什么都不能想不能说，只能怔怔的听着他的话。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不是的……”
“这件事谁都有责任，并不只是你……”他说了两句，却被任崴打断。
“顾戚，你想说大家都有责任吗，不，不是的，最大的责任在我，可我不想承担这个过错，所以我逃开了，顾戚，你别安慰我了。”
“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一有事，你就站在我这边，可这次，你别站在我这里了，我要走了，以后都不想回来了。”
任崴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顾戚愣愣的听着忙音，茫然到不知所措。
任崴离开的那天，给顾戚发了条短信，只是说自己要上飞机了，他有空会写信给顾戚，让他不用担心。
顾戚握着手机，他拨通了任崴的电话，可另一头已经关机了。
因为任崴的离开，顾戚之后的一段时间，心情都闷闷不乐沉郁了下去。
而随着任崴离开凤高，也导致了凤高的一大部分女生在一整个月里精神恍惚，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男神校草就这样走了，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以一种逃避的形式消失了。
顾戚的沉闷在凤高第二次月考之后，有所回转，大概是因为他的成绩比之第一次下滑了十分，虽然还是在班级前十中，但在年纪上的排名却被丢到了老远。
对于顾戚的状态，他的班主任李嵊找他谈了一次话。
李嵊觉得顾戚是个好苗子，他并不希望看到顾戚因为这件事情而消沉下去，他在开学的时候让这些学生都填写过一张高考的志愿。
人各有志，有些学生是不准备参加高考的，他们会选择出国留学这条路，而李嵊也看过顾戚的志愿，顾戚是不准备出国的，那么他便是要高考。
李嵊也看到了他填写的大学，是一所名牌大学，在国内有很深的历史积淀和名望，当然高考的分数线也高，而按照顾戚现在的成绩，想要考取还需要拼一把。
可他现在却似乎是没有了刚刚开学时候的那股冲劲，李嵊看过很多像顾戚这样优秀的学生因为遭遇了挫折便一败涂地，他是个教师，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他交给学生的不只是知识，也有他的人生经验和做人的品德。
他要教授的东西有很多，可书本上的都是空谈，学会了，也只不过是做对一张试卷，更多的是在这个教室里学到的品德志气和一种信念。
礼义廉耻是品德，可信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每个人都靠着这种信念活着，而不同的人生经历又造就了不同的信念，那么他做的，只是帮着这群孩子，把他们心里初长成的坚信执念，尽力去归引向正确光明的方向去，让他们尽可能的少走一些弯路与荆棘。
为他们铺一条康庄大道，何乐而不为呢。
李嵊与学生谈话一直都是冷冷静静的，大部分时间他的表情似乎都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学生面前发怒过，可同学在看见他的时候，却会莫名的怯了。
顾戚也是，虽然他已然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孩子了。
但面对着李嵊时，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学生，这大概就是作为老师的神奇之处吧。
顾戚垂着眼，胡乱的想着。
“顾戚，我看过你的志愿，你想靠x大不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现在的态度想要考取是很难的。”
“我知道，我最近念书不怎么用功。”顾戚不怎么敢看李嵊，他低着头，从李嵊的角度看去，只觉得这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很害羞。
“我们先撇去高考不谈，我听任课老师说，最近上课你也是老走神。”李嵊顿了顿，“顾戚，抬起头来看着老师，我再和你说话。”
顾戚立刻把头抬起来，他有点尴尬，忍不住的想要低下头。
李嵊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虽然效果甚微，“我不是想要责备你，我只是想说，在我看来，你似乎在让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的朋友……任崴离开了之后，你就消沉了，你还在为他的那件事而自责吗？”
顾戚不说话，李嵊看着他又道：“你的确是有错，你看到他们在喝酒在胡乱的玩着，你却没有提醒，可你也就只是这点没做好而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再做什么呢，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你有多难受，都回不到那个时候去阻止的。”
顾戚的嘴唇动了动，他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顾戚你太容易受到边旁的事情所影响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人事变迁，都会让你的情绪变化，这不是说不好，只是太敏感了，就会变得很累。”
“你还小，不应该是这样的，你现在的任务其实就是好好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朝自己以前定下的那个目标看去。”
李嵊说了很多，顾戚觉得，简直比他课上那些简言意赅的课文解释还要多，但顾戚都听进去了。
他不是那种顽固执着的人，钻牛角尖也只是因为想不通，便一直想着，可当心里的郁结化解，他便走了出来。
他给任崴发了邮件，让他在国外好好生活，努力念书，争取回来造福祖国。
他告诉自己，那件事所有人都有错，也都有责任，然而惩罚已经降临了，那些日夜的噩梦，心理的创伤就是最大的惩罚，他们在祈祷，祈祷那个死去的学生能够在天堂安乐，祈祷学生的家长，能够不再愤怒，希望他们都能最终平静下来。
第31章 一封粉色的信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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