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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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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千里追兄 作者:公子书夜

    第29节

    但这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一夜之间,深院飞雪。

    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自天幕低垂处悠然降落,覆盖了干枯的枝桠,仿佛顷刻开出漫山梨花;覆盖了大地,给单调的颜色换上一身银装素裹;覆盖了屋顶,让那白雪黑瓦之间,显出十分的拙朴可爱来。

    风雪之夜,有人踏雪而来,敲响潭边小屋的门,静谧无声的时刻,敲门声显得格外响亮,带着隐隐的回响,连绵不绝。

    屋中并无人应门,那人却并不急躁,依旧不紧不慢地敲门,仿佛笃定这林间小屋一定有人居住一样,敲三下,停下来等一等,然后再敲三下,如此往复。

    飞雪落在他耳边,仿佛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毫无人气的小屋里忽然传出一声细微的动静,有火折子打开的声音,然后,一灯如豆,慢慢亮起,将屋子照成一片温暖的橘黄色。

    好像沉睡经年的妖物鬼魅被惊醒,窗户上映出一道修长又慵懒的人影,长发轻轻随意披在肩上,仅仅一个影子,已经让人为之所惑。

    他仿佛往窗边靠了靠,倚在窗棂边,声音透过窗纸,带着一分刚刚睡醒的漫不经心。

    “深更半夜,阁下为何而来?”

    门外的男人沉沉地望着映在窗上那道声音,身上还是雪夜行路的凛冽朔风气息,微微举起手中酒坛,“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门内静了半晌,终于,大门被吱嘎一声拉开,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的男人不太耐烦地看了门外人几眼,“我亲爱的弟弟,你一日不掉书袋,就浑身痒痒?”

    温念远抬头看他,摇头,“下雪了。”

    白衣男子正是七弦,他撩起眼皮往门外瞧了一眼,“我知道下雪了,压垮枯枝的声音莫非你听不见?还是你已经无聊到要大半夜来跟我说声下雪了的程度?”

    说话间温念远却全然不顾七弦看似不悦的神色,自顾自登堂入室,将手中酒坛放到桌上,然后转过身,将面色不豫的七弦轻轻环抱住,“天冷。”

    七弦哼了一声,“天冷你就该带个暖炉子来。”

    “带了。”

    “嗯?”他怀疑地看了温念远一眼,温念远却又将他抱紧些,“在这里。”

    “……”深更半夜敲门,果然非奸即盗,绝无好事,他不知道温念远在长大的过程中是出了什么岔子,连情话都能说得庄重肃穆一脸正经。

    按道理说,容易长歪的是他才对。

    好吧,他也没有多正派。虽然习武之人都有内功护体,冬暖夏凉,并不惧这季节变换,可如此寒冬冷夜,还是有个热乎乎的炉子抱着舒服啊。

    好吧,炉子抱着他也是一样的。

    “回床上去,别着凉。”温念远顺手一带,将七弦带回榻上,那被褥还是温的,显然之前那个男人一直窝在里面,说不定正酣梦沉香。

    那张床并不大,躺两个大男人显然有些拥挤,不得不紧紧相贴,共享一床被褥。

    七弦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念远,“刚谁站在门外说,要找我喝酒?怎么一进得门来,就往人家床上跑。”

    “我本怕你不能入眠。”对方面不改色,依旧是那样正直坦然的模样,低声解释,“你既已睡了,这酒,明日再喝也罢。”

    他对这床的大小大约极是满意,正好将那个男人圈个满怀,严丝合缝、紧紧相依。

    要说温念远风雪夜行了一路吹了一路寒风,应该满身凉意才对,偏他身上却温暖如春,肌肤的温度甚至比常人还要高一些,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实在是不小的诱惑。

    七弦翻动了两下,还是没抵抗住对热源的向往,贴着温念远的胸膛,将头搁在那遒劲有力的心跳上,微微合上双眼。

    温念远略一低头,便能见到那乌黑的发丝红润的嘴唇,心头微有气血翻涌,却见七弦仿佛已昏昏欲睡的模样,终究不愿再多动一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以免打扰了七弦的困意。

    他面色沉稳,眼神却温柔,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半晌,刚朦胧有些睡意,忽觉有几根不安分的手指,一路游移倒他身下,正不安分地拨弄他的衣衫。

    “嚯”地睁开双眼,温念远目光炯炯,伸手去抓那不怀好意的手指,声音中的一丝低哑却出卖了他的悸动。

    “……别玩火,哥哥。”

    看似已经沉睡的七弦缓缓抬起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忽然微微抬起身,伏过身来,暧昧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没在玩火,我在玩火炉。”

    轻飘飘一句话,温念远却顿觉血液冲脑,将意念中那点挣扎打断、将理智淹没,“你真是——”

    他话没有说完,就反手搂着七弦肩膀,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七弦丝毫没有推拒,热情得有些叫人失措,蛇一般缠上身来,两人吻得难解难分,燥热从身体每一个细胞开始升腾起来,叫嚣着、沸腾着,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谁管窗外飞雪连天。

    床笫间高高低低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温念远的手指从七弦的脸上划过,一一描摹他的眉眼鼻唇,仿佛作画一般,小心又大胆。

    原本就只着了里衣的男人很容易被卸下了武装,他强横地回手去撕温念远的衣服,结束了一吻,戏谑道:“从哪个野男人那里回来,沾了这一身俗味。”

    温念远仰头,配合地一起脱去自身那一身繁冗的衣物,不忘回答他,“去找了几张雪狐皮,让人给你做件风衣。”

    “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我还怕冷不成。”七弦挑眉,一口轻轻咬在温念远光/裸的肩膀,磨牙。

    “我怕你冷。”

    “啧。”

    将被子给七弦裹严实些,温念远才低下头,细细碎碎地吻着他,像在膜拜自己的神祇一般,小心翼翼却又流连忘返。

    许是冬夜太寒而体温太暖,又或者他只是还没睡醒不想动弹,七弦并没有像往常床笫间那般艳丽张扬,仿佛化成了一汪温泉水,收敛了锋芒。

    连温念远也少见他这般收起棱角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这一场情/事自始至终都非常温柔,温柔得仿佛要把两颗心都融化在一起,缓缓地、却连绵不绝的,像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要将人溺毙其中。

    当温念远进入七弦的时候,七弦眯起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感觉仿佛徜徉在春日的暖阳之中,有繁花似锦、柳絮纷飞、艳阳高照、鸟鸣虫声。

    他听见万物复苏的声音,有潺潺的流水,花的开放,一条鱼跃出溪涧,阳光照得它鳞片熠熠生辉。

    看着七弦完全放松的表情,和眼角眉梢藏也藏不住的风情,温念远忍不住低头,轻触他的眉心。

    这样就好。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七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他看见窗上一片耀眼的光,是积了满地满林厚厚的雪,反射在窗棂上。

    他懒懒地捏着被角,有点腰酸背痛,却也并不十分明显,侧头去看床侧,那个人却已经杳无影踪。

    敛了敛嘴角,七弦兴致缺缺地随手拖了一件衣服披上,懒懒下了床,打开门,风声呼啸而来,裹挟着深冬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疯狂地扑到他身上。

    明明早已不惧冷热的身体,竟也无端一凉。

    啧,冬天啊,真是个讨厌的季节。一眼望去,满目皆白,初见或许惊艳,看久了,却让人觉得仿佛被关在白色所作的囚牢,无处可逃。

    慢慢地走在雪地里,七弦望着树枝上挂下来的冰凌,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真当自己是什么艳/鬼不成,来得比谁都勤,溜得又这般快。

    也许,他该换个住处了,七弦凝眉。

    换个温念远更难找的地方。

    忽然,肩膀上落下沉沉重量,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他刚刚还想着怎么让对方找不到的男人,手里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正披在他肩上。

    “穿得这般单薄,怎么就出来了?”

    七弦勾了勾嘴角,一张脸衬着雪白的狐裘,站在茫茫雪地间,竟有些遗世独立随时要羽化登仙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看看雪景罢了。”

    “吃点东西再看。”温念远转身,指一指不远处,那里,正支着红泥小火炉,暖锅沸腾其上,香气四散,两只酒杯,各摆一边,相依相偎。

    那是食物的香味,也是相伴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如果我说写这么一大堆只因为想吃火锅会被打吗,哈哈哈哈【叉腰狂笑】

    举着筷子感谢依风姑娘的地雷!顿觉人生充满意义……

    第61章 魂销香断

    钱塘西,苕溪城。

    江南多山多水多美人,苕溪城的美人最得江南风韵,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温柔多情的美丽女子总是浪迹天涯的侠客梦中人。

    端的是销魂如许。

    就连苕溪城的长街水巷,仿佛都带着一股子柔软细腻的风情,沿街头长长行至巷尾,说不得,就能收获一段春/梦了无痕。

    “青桐,你猜袖里刀黄女侠此刻,会否正在对你家公子的蠢弟弟大发雷霆?”白衣的公子伸手携了一条柳枝,在手心里拈成弯弯一道,眯起望向长巷对面。

    那里,一个粉衣的少女轻纱覆面,步履轻盈而优雅地袅娜行走,未被面纱遮覆的明眸眸光流转,如含情无限、娇羞不怕人猜。

    她仿佛是注意到了远处投来的目光,忍不住微微抬眼,好奇的望去,却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怔然,流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呆立着连矜持都顾不得了。

    直到那个男人含笑回望而来,她才瞬间被惊醒,忍不住羞怯地低下了头,两腮悄然飞上红云。

    苕溪城美人天下闻名,她闺中姊妹无一不是各有风情,就连她自己都是少见的美人儿,日日对着铜镜,本以为这天下钟灵毓秀,不过倾于一城而已。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些倾城殊色,个个不过俗物罢了。

    恐怕直到很多年后,当她已美人迟暮,皱纹爬上脸颊,青丝变成白发,膝下儿女成群,也仍旧会回想起,这一年这一天,她曾在这样狭窄又悠长的小巷,遇见过这样一个无法用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男人,对她微微一笑。

    一刻如永恒。

    青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七弦身后,看着那个忽然转过身,飞奔离去,却又渐渐停下脚步,时不时回头张望的姑娘,眨了眨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他家公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是九天谪仙砭下凡尘。

    “黄女侠自然是要生气的。”微微低下头,青桐恭敬地回答,“公子就这么离开温先生,没问题吗?”

    “难为你了,青桐。”七弦回头看了看这个少年一眼,这两年,他的身量依旧在拔高,性格却依旧与当年毫无二致,当听到七弦的话时,他不解地抬起头,直到接触到七弦的眼神,才有一丝动容。

    被发现了,青桐脸色有些苍白,早就被发现了吧,自己……对公子那些不轨的小心思,公子该厌弃他了,尽管他只想永远跟在公子身后,就算别的什么都没有亦无妨。

    “公子——”

    “青桐。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七弦笑了笑,没有忽略青桐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惶恐。

    这傻孩子,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能瞒谁的,只是,年少懵懂的迷恋和崇拜,没想到,被他当成了爱。

    七弦伸手,按在青桐的肩膀上,“无论是喜欢我、还是被我喜欢,都是一件很累的事,你看那姓温的就知道了。你对我的那些崇拜,不要阻碍你自己的心境,天高地远,你有能力爱任何人。”

    青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仿佛与当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清楚,没有了温家的枷锁,他已经真正地放开了。

    他复又低下头,“公子,我明白什么是崇拜,什么是爱,我分得清。”第一次说出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隐隐的失落。

    “不,你还不明白。”七弦摇了摇头。

    在他刚刚离开温家,背负那沉重的过去开始流浪的时刻,在温念远还远未成长、还未踏入江湖追寻他的那些过往中,始终只有他和青桐两个,相依相伴。

    如果说他无法把温家那些人当做亲人来看待,那么青桐,大概是他唯一的亲人,正因如此,他对他有更多的责任。

    “青桐,你还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会以为对我的崇拜和依赖就是爱,等到你遇上那个人,才会明白,那是一种完全与众不同的感觉。”

    青桐默然,公子说得不错,这些年来,他的眼里只有公子,如果按七弦所说的话,他确实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因为他的人生里只有一种感觉,无法判断,那是不是与众不同的。

    他轻声问:“公子,那你对温先生,是爱吗?”

    “大概吧。”

    “那您这一次又为什么要离开?”

    七弦失笑,“这回我可真没想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只不过青桐,如果我不走,黄夫人那,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只有我离开,主动权才掌握在我和他手里。”

    青桐问了,他也无所谓回答,虽然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青桐还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

    “对了,刚才那姑娘一看就是个美人,你喜欢么?”七弦笑眯眯。

    青桐面无表情,伸手递出一张面具,“公子,那位美人恐怕看您看得魂都丢了,需要戴面具吗?”

    看着对方手里递过来那张罗刹恶鬼的狰狞面具,七弦伸手,指尖在那扭曲夸张的五官上轻轻触碰,面具传来一阵沁凉,从指尖一路蔓延而上。

    他脸上浮现微微的怅惘,又很快被抹去,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曼声道:“罢了,烧了吧,以后七弦就是七弦,再不用这些东西。”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长巷都走完了大半,越临近出口通道越窄,有一种逼仄到极致的通幽美感。

    就在望见那人来人往的大街时,七弦面前的路忽然被拦住了,而拦路的人意料之外,却并不在情理之中。

    那个在锦官城中曾与他们有一份萍水相逢之缘、又在陈家绑架案查案过程中偶然合作过的神秘男人,宁修茂。

    随着他的出现,巷中原本的脂粉甜香渐渐被肃杀与凛冽的血气取代,仿佛由温柔乡到了征战的沙场。

    “咦,原来是宁兄。”七弦不慌不忙,好整以暇,抬手行礼,略带笑意地出声,“一别日久,想不到能在这山清水秀之地重逢,宁兄别来无恙?”

    宁修茂挥挥手,抹了把脸,“还成,没死呢,七弦公子看上去倒是越活跃滋润了,我还以为温家的事对你影响不小呢。”

    “怎么,宁兄也听闻温家的些许小事了?”七弦面色不变,与人寒暄,宁修茂虽然神秘诡异,但仿佛对他们始终没有什么敌意,他虽向来警惕,却也不露在面上。

    那男人挑眉,哈哈一笑,“些许小事?七弦公子果然洒脱,我喜欢!不过温家之事整个江湖已经传得风风雨雨,纵然七弦公子自己艺高人胆大,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七弦的身后,忽然转了话题,“咦,跟你形影不离的那位小朋友呢?他一定在吧,功夫又精进了,我连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七弦眼角的余光早已看到青桐不见踪影,抬头深深地看了宁修茂一眼,“宁兄过谦了,若你当真察觉不到,何来如此笃定。倒是宁兄的武功深藏不露,着实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嗨,三脚猫的功夫,平时也就用来抓抓不安分的小老鼠。”他目光落在七弦身后,“出来吧,青桐小朋友,你是叫青桐吧?”

    尽管他笑得轻松自然,但显然是冲着青桐来的,在见到人之前,恐怕不会放手。

    七弦自然不惧与他一战,然而他愿意用脑子多过动手,宁修茂此刻此行,想来还有话要说。

    “既如此,青桐你便出来吧。”

    半晌,青影一闪,落在宁修茂身后,仿佛一伸手就能探到他身上大穴,致他于死地。

    “叫我干什么?”他声音机械,不含丝毫情绪,仿佛在七弦之外,没有人值得他以情绪对待。

    宁修茂却浑然不介意,把手向青桐一伸,笑眯眯地说:“呐,小朋友,你跟我走吧。”

    语出惊人。

    七弦失笑,“宁兄即便看上了我的人,这要人的态度,也太理所应当了点吧?当然,我家青桐确实相当不错。”

    青桐却比他直接得多,“滚。”

    宁修茂一脸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啧啧啧,不要这么无情啊小朋友,叔叔这是为你好。”他丝毫不介意自己将空门大开背对着青桐,自顾自转而对七弦说话。

    “七弦公子这回将温家和整个江湖搅得风风雨雨,你自己心底不会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带走这个小朋友吧?”

    “怎么?”七弦只作不觉。

    对方一脸败给你了的样子,叹道:“青桐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温于斯的解药解众人‘血海闻烟’之毒,纵然他身法奇诡,但江湖能人异士那么多,你莫非当真以为没有人看得出他用的是柳家的‘渡江鬼步’?”

    站在他身后的青桐听到柳家和渡江鬼步几个字,嘴唇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宁修茂转身拍拍他的肩,“小朋友别激动,叔叔不是坏人。”

    青桐:“……”

    他继续去看七弦,“柳家当年惨案,柳家之人已经死绝、渡江鬼步绝迹江湖,这是整个武林的共识,如今有人发现你的身边小僮竟然身怀渡江鬼步,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带他行走江湖?早已不知有多少势力蠢蠢欲动,表现出对他的兴趣了!”

    七弦勾唇,“自然,这其中也包括你。”

    青桐闻言,目光愈冷,仿佛宁修茂再一句说错就要送他下黄泉,那个男人却毫不在意地笑起来,“相信我,我可是个好人,带走这个小朋友,只会对他有益。”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抢亲了抢亲了!

    第62章 终有一见

    “自称是好人的人,一般都不是好人。”青桐忽然说。

    “看来你不相信我。”宁修茂见他接话,彻底转过身,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青桐,同时也接受对方的打量。

    青桐却不再说话,仿佛刚才出声的并不是他,他只不过是伫立在这里的一团空气而已。

    七弦扬起唇角,目光在双方之间逡巡一番,忽然出言,“既然青桐不信任宁兄,宁兄又不打算放手,何不同行一段?”

    他话音未落,青桐已经拧眉,“公子!”

    他深知七弦素喜独来独往,与这些江湖中人结伴而行正是他昔日最厌恶之事,现在却因为他麻烦缠身,竟邀请这满身血气的诡异男人同游,怎么看都充满了危险。

    七弦如何听不出青桐这一声公子中的担忧之意,挥袖道:“无妨,青桐若不放心,让宁兄与我们一起住客栈便是。”

    青桐一怔,七弦若说客栈,必然不会是别的什么迎来送往之处,必定是温念远的那一家。只是温念远竟那么快又追上来了?

    有时候真让人觉得,七弦与温念远之间,修习了他心通也不一定,否则如何能够如此遥相感应。

    毕竟以温念远那样远远不如七弦的头脑,每次都能把这白衣公子堵在路上,也算江湖中一桩未解之谜。

    一听到客栈二字,宁修茂却是眼前一亮,“七兄说的可是那家传说中漂移不定的客栈?”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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