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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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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交 作者:Fancy蝉

    第4节

    草原上的勇士她见的多了,世子奕即不是最英勇的、也不是最强壮的,可是对公主来说,他就是不一样的。仔细想想也说不上来他哪里好,只知道她一看见他就想开心,一看见他笑,她就更开心。

    总之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世子澈陪着北境王围在篝火边烤羊肉,北境王喝了点酒念念有声,南义王家看来好事将近咯。

    寒风阵阵,吹得火星四处飞舞。

    世子澈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又想起了那日在世子奕的帐前见过眉间带羞的蒙兀公主,于是赶紧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怎么穿的这么厚了,还是觉得有点冷呢?明明还离篝火这样的近呀。

    而这样的凉意为何如此熟悉,世子澈又想起似是哪一日靠着贴着喜字的大门坐在地上曾隔着门听过姐姐的一席话,他现在好像终于明白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冷了。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世子澈有些释然的看着满天的繁星。

    总之还好,一切都还没有弄到不能控制的地步,再想想那张躺在琴匣里的古琴,再想想擦身而过手腕上感受到的力道,再想想脖颈上传来的疼痛,再想想之前手指尖触碰到的余温,那些紧紧压在心里却又难免流露出的情不自禁,现在再一一收回来的话,一定还来得及。

    反正不能做梦吧。

    世子澈从篝火边站起来,一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远远的站在那边看向这里,眼波流转,却只当没看见一样转身掀开帘子躲进营帐里。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谁让他和他,都没那个资格。

    几天以后,秋狩结束了。

    蒙兀队伍就准备直接在这里与圣驾拜别,北上回家了。

    临行前一夜,蒙兀王子与世子澈辞行,两个人绕着湖边边走边聊。

    蒙兀王子很喜欢北堂澈,虽然他们相识时日不多,来往也没那么密切,但是他觉得北堂澈是个很有性情的人,他很喜欢这个新朋友。

    世子澈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也挺喜欢这个蒙兀王子的,虽然外表看上去碍着身份的原因或多或少带着点桀骜不驯,其实生性单纯,说起话来却是直来直往不拘小节,对人很真诚,可惜再见面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新朋友。

    蒙兀王子掏出一把短刀交给世子澈,刀身镶着七枚宝石,三枚嵌在刀柄上,四枚嵌在刀鞘上,精美异常。

    “以后有机会去草原上找我,”蒙兀王子站到世子澈的身边,笑着对他说道,“我请你吃最棒的羊肉,喝最香的马奶酒。”

    “那我可得好好练练酒量了。”世子澈抿着嘴巴一笑,“不知道再见面又要到什么时候。”

    蒙兀王子听这话也不禁开始有点伤感起来,可是还不等他酝酿好离别的情绪,眼神往远处随便那么一瞟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话里有话的对世子澈说,“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世子澈不明所以的看着蒙兀王子,蒙兀王子指了指他的身后,远处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人,蒙兀公主冲这边挥挥手,身边站着的是世子奕。

    世子澈心下一沉,现在他终于明白蒙兀王子为什么说他们可能会很快再见面了。

    再见的时候,怕就是送亲和迎亲了吧。

    草原上的风真大啊,世子澈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一下,吹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我们去别处吧。”

    “没事,看样子也聊完了。”

    蒙兀王子不顾世子澈的提议迎着两个人走上前去,可是过来的只有他的妹妹,世子奕只是远远的站在原地向。

    “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

    蒙兀公主脸色不像以往那样活泼机灵,仔细看起来还带着一丝惨淡。

    “哥哥,我们回家去吧,”蒙兀公主冲世子澈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继续用蒙语对蒙兀王子说道,“这里的人,不好。”

    蒙兀王子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可是还不等他问个究竟便被妹妹拉着离开了,只能边走边冲世子澈挥挥手。

    世子澈看着蒙兀兄妹走远了才回过身,而那个原本站的远远的世子奕,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第 13 章

    世子奕又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世子澈。

    世子澈觉得有点尴尬,“我回去了。”

    “等一下!”

    世子奕又迈过来两步,“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世子澈想了想,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啊,恭喜恭喜。”

    “什么就恭喜啊?”

    “奕世子好事将近了呗。”

    “别胡说八道行吗,没有的事,”世子奕站到世子澈的面前瞧着他的眼睛,“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世子澈被世子奕这么一说有点心虚,赶紧转身准备开溜,“跟我又没关系,我走了。”

    “你站住!”世子奕挡住世子澈的去路,“你就这么讨厌我?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我应该是彼此彼此吧,讨不讨厌的自己心里不明白么?”世子澈想要绕过世子奕,无奈左闪右闪怎么也躲不过去,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我说我其实不是讨厌你呢?”世子奕认真的看着世子澈,语气有些急躁又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说其实我一直…”

    “那我还真谢谢你了,”世子澈眼神一沉,抢在世子奕前头答了一句,“现在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

    看着世子澈微微仰着下巴又露出小时候与他吵架时的神态,世子奕心知这人就是故意的。从小打到大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他太了解北堂澈了这就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不过这样也好,世子澈如此的不配合倒是让世子奕也来劲了,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还就不行了,于是他凑近世子澈的面前再一次用低沉的嗓音问他,

    “我之前送你的东西,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了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

    “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还不想明白?”

    “不想!我可以走了吗?”

    世子奕的小脸终于冷了下去,气的背过身去。有些话说不出口,可是说不出口的话不说又不行,再可是如果他能好好的说出来他也不是北堂奕了,再再可是他要不能好好说出来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于是世子奕憋了半天没办法,最后苦思冥想半天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闷闷的重新走到世子澈的面前,不管不顾的塞到那人手里。

    世子澈被世子奕突然凑上来的动作吓了一下,天色太黑乍一下也看不清被塞进手里的是什么,只是摸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镯子,心里忽然觉得有点不妙。世子澈的感觉是很准确的,待到他看清这东西是什么时,果然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差点脱手将那个东西扔到地上。

    那嵌着玉的银镯子何其眼熟,一下子将十年前某一日的一桩旧事走马灯似得重新提到眼前,正是他当年扔回给世子奕的那枚。

    “你…你给我这个干吗,你拿回去不要给我。”

    世子澈慌乱的把镯子递到世子奕的面前,对方不收便着急的往人家手里塞。

    可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却让世子奕找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看着世子澈慌乱的神情,世子奕知道他一定知道的、他心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于是世子奕不但没有接那个镯子,反而还握住了世子澈的双手,也不管世子澈急的脸都红了,只深切的问他,“现在,你明白了?”

    世子澈被世子奕彻底弄乱了,多少年过去了,这东西他就一直带在身上?

    眼睛酸的生疼,手被攥的生疼,手心被那个东西烫的生疼,心里又被世子奕的眼神刺得生疼。

    原来他当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他之前真的没有猜错。

    那么他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可是再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那不过、不过都是一场玩笑罢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

    “…可是我从来没拿它当玩笑。”

    所以你又怎么说?

    有那么一瞬间,世子澈都想要妥协了,真的。

    可是世子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把那枚镯子留在了世子奕的手心里。

    没办法,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呀。

    谁让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他和他,都没有做梦的资格呢。

    就算前天走了一个三公主,今天走了一个蒙兀公主,那么明天、后天、大后天,就算他们躲得了千千万万个金枝玉叶,他们躲得了他们的背景、身份和责任吗?

    想他北境王家王三代忠烈、鞠躬尽瘁把守边关为国效力;再想他南义王家满门忠义、位高权重却是一派正气,老王爷更是朝中人人效仿的楷模,无论那一点,能是到了他们这一代可以折的起的呢?

    就算是世代的基业不要了,若是把这不堪的事情做下了再传出去,又让他们坐上高堂的老脸往哪搁啊……

    他担不起那么大的罪过呀,他也害不起他担那么大的罪过呀,世子澈咬了咬牙,他就是偏生这么胆小了呀,所以要怪,就只怪他们都没能生在寻常百姓家吧。

    “对不起,当年年幼无知,错把世子当做…弄出这么大的误会,留下心结,这都是我的错。”

    听着世子澈的话,世子奕的心一下子就落下去了,这好像还是世子澈第一次用如此心平气和又郑重的态度对待他,可是他没想到这样难得的态度却是在对他说着这样的话。

    “求奕世子殿下,就此饶过我吧。”

    世子澈攥紧拳头,面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是朋友之间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互表歉意一样看起来还挺轻松的。

    “这就是你的回答?”

    “是。”

    世子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一派轻松。

    “好吧。”

    世子奕怔怔的看了世子澈半晌,终于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疼啊,原来胸口里的那个东西还会变得这样的疼。世子奕很想笑,原来和世子澈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他还是被他打败了,而且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抬起头看了看草原的星空,世子奕喉头哽咽了一下,又把手里的那枚镯子塞到世子澈的手里,“可是这个,你还是收着吧。”

    有些东西,就算到了最后,他也只想放在他那里。

    比如这枚很久很久以前送给过他的镯子,比如那颗很久很久以前交付出去的心。

    “不行!还请世子收回去吧。”

    “你何必如此执拗?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又没再要你什么。”

    世子奕背过手去闪开世子澈伸过来的手。

    “你又何必如此执拗?这东西…我要不起啊。”

    世子澈不是傻子,所以他哪里会依他,还是不死心的把东西揣到他怀里,然后退了两步准备逃走。

    世子奕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把镯子扔给世子澈,“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来不要回来。”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根本不留给世子澈任何机会。

    世子澈急的眼圈都要红了,没办法只能把镯子砸到世子奕的后背上,冲着世子奕的背影大喊,“我还给你了,我不要!”

    可是世子奕依然没有回头。

    “那你就扔了吧!”

    生硬的语气伴随着一丝火气回荡在寥寥草原上,世子澈也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咬咬牙也不管掉在两人中间的镯子,同样转过身大步走开了。

    那就随便好了,谁也别亏欠谁。

    反正他已经还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于是这一夜的草原,终于恢复了宁静。

    可是谁也不想更晚些的时候,一个人影又出现在这湖畔边。

    秋风凄凄,夜露凝重。

    世子澈的发丝被夜风吹动着,泄气般的重新站到了不久之前两个人相遇的地方。四下寂静无人,也没有侍卫跟着,他蹲下身去,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弱光芒,仔细的在漆黑的草丛里摸索着。此刻他既不怕虫子也不怕被被划破双手,只是焦急的寻找着想要找到的东西。

    最后终于找到那枚被丢在湿漉漉的杂草间的镯子又用衣摆仔细擦干净,本应松口气赶紧回去,却又怎么也站不起来。

    手上的东西千斤重,灯笼里的烛火也灭掉了。

    世子澈蹲在地上攥着那枚镯子,无声的问着它,呐,摔疼了吧?

    接着他又伸出一只手捂住眼睛,肩膀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到底又是谁输给了谁呢?

    寒风切切。

    北堂澈蹲在地上擦着满脸的冰凉却越发的哭笑不得,这一定是因为腿蹲麻了,太难受了。

    之前他想问过那人什么来着?

    北堂奕,你这是何必呢。

    那么他现在真想问问他自己,北堂澈,你说说你自己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

    这一年北堂奕十八岁,北堂澈比他小一百天,也是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偶像要出演总督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撒花

    ☆、第 14 章

    然后世子奕娶了蒙兀公主,世子澈娶了三公主,全剧终。

    科科。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吧,听说京城里原本见面就掐的两个异姓王家的小世子好像一下子安分了。

    都说这人吧,小时候就是一年一个样,闹来闹去无非就仗个年纪小,到了该懂事的时候自然就懂事了,说的还真没错。

    打从围场回来以后,两个小世子就都像变了个人似得,不好奇那人的消息、不想着如何给那人“下绊子”,即使再在人前听到对方的名讳,也不像从前那样不屑或是抗拒,面上都是平平淡淡的,赶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着附和一句,他啊,认得。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反应,就像知道彼此这个人却从来没有深交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然而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也或许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无法装的那般云淡风轻。

    大街上迎面遇见,南义王家的小世子竟知道扯着缰绳让出条去路;大庭广众之下远远的对上目光,北境王家的小世子也知道出于礼数垂下眼帘淡淡的点下头示意一下。都是面子上的功夫罢了,要是到了这年纪还什么都不懂,那可真白活了。

    只是那时大街上的相遇,是谁坐在高头大马上回过头看着那顶嵌玉八宝小轿消失在街角还久久收不回目光;又是哪个站在大堂之上,背过身去避着那人的身影不看,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不知道的都以为两个小世子只是普通的认识。

    “哪啊,岂止认识,俩人可是从小打到大的,”有好事的过来搭话,“据说两位世子家还是世交呢。”

    听的不知情的人一阵云里雾里。

    北堂奕对北堂澈的那份心已然是应该死了,都是聪慧的人儿又装着颗玲珑剔透心,之前话已说到那份上,再愚笨的人都能看出来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又何况北堂奕呢。

    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原来为了小时候的旧事困扰至今的只有他一个,原来把那句戏言当真的也只有他一个,这一切真的都挺可笑的。想他北堂奕聪明一世,从小到大念书习武只要他想做的样样都难不倒他,可为什么偏就将那一句空口白牙的戏言当做誓言一样铭记于心这么久呢?且不说这事放到旁人身上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是当真了,八岁孩童尚能知道这自古一公配一母的道理,怎么就到了他北堂奕身上,偏就痴心妄想那个同他一样身为男儿的北堂澈可能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愫呢?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呀。

    而且他还不懂矜持的对人家表示了那么多,而且他还愚笨不堪的把心思倒出来给人家看,再想想那时北堂澈三番四次的推拒和无奈,最后连面上挂着那一丝平静的笑容在如今想来都如同讥讽一般,真真是丢死人了。

    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北堂奕的心里就原本因为小时候那档子事有一种特殊的自卑感,他可就从一开始就被人家“抛弃”了呀。于是这份“自卑感”成长至今再接连受挫以后,慢慢的就开始有些变异了。

    他觉得他真的开始讨厌北堂澈了。

    不但讨厌,他觉得他以后再也不用束手束脚考虑那么多还想着如何照顾别人情绪了,反正他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除夕将至,北堂奕的生辰也要到了。

    北堂奕生在大年初一,所以往年他的生辰都是随着新年一起庆祝的,也是借着这个巧劲儿,每年北堂奕得的压岁钱和赏赐都比姐姐多。

    初一这日清晨,南义王家府前的人马便已是络绎不绝。

    管家一手提着狼毫笔一手托着簿子清点着一件件礼品,绕着这不大不小的厅里转了一圈,有些狐疑的转了转眼睛,然后又如数核对了一遍,一个不差,但是怎么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有婢女掀开帘子,只见他家小世子背着手走了进来,随手掀开桌子上的一个礼盒看看,脸上还是那副不见悲喜的表情。

    “这是今年收到的礼单,常公子和龙公子还一早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晚些时候安排世子一聚,单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候着,只是等到世子奕准备出去的时候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北境王家的那位爷还不见动静…”

    北堂奕闻言脸色一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晦气!”

    说完,袖子一甩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去。

    管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这又是谁招着惹着了?想说自打小世子成人以后就被交代过对那边送来的东西要特地留意一点,尤其是大年初一赶上小世子生辰这日,哪年不是特意问清哪件是那边送来的然后还要亲自仔细收起来,怎么今年就成了晦气了?再说那边那位小爷也是怪了,往年都是恨不得赶在头一个送来贺礼的,虽然多半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吧,比如掺了泻药的点心啊、茄子芯的蜜糖啊、画着狐狸的山水画啊那狐狸脑门上还特意写着个奕字啊之类的,虽然每次都“气的”世子奕哈哈大笑却又舍不得撒手吧,但是好歹也还都是那么个意思,怎么今年这都到晌午了也没见北境王府的半个人影呢?

    管家咂咂嘴,无奈的叹了口气,莫不是又闹什么厉害的别扭了吧?

    哎,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不让咱提,咱就不提了呗。

    可是等到这晚上了又别别嘟嘟的招人叫了过去又是怎么一回事?

    奕小世子阴着个小脸窝在榻上憋屈了半天憋出了几个字,“…那…那边…来了吗?”

    管家披着衣服一愣,瞬间便反应过来,“没,今儿喜庆着呢,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主子放心…”

    “行了行了!”

    又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惹的奕小世子背过身去烦躁的摆着手。

    管家内心一片问号,又说错话了?这t到底怎么样才是个对?

    北堂奕是真的特别不开心,可是转念一想或许本就应该这样,他本就不应该有什么不开心,他也没那个资格因为某些人和事去不开心,本来的么,他既没有与那人有过什么值得伤春悲秋的过往,又没有与他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憾事,所以看起来他也不配把自己弄得如此牵肠挂肚、心力交瘁。而且之前他不是也已经想好了他是讨厌他的么?他原本就是那样恨他的呀,所以如今还在为那人浪费什么心神呢?

    于是北堂奕自我开解了半天,还是只能硬生生的把那份小委屈往心里咽。

    可是感情这种事,又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呢?

    再想要想得开,却也还是想不开。最后只能终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再加上许久以来一直郁结在心,北堂奕还真就闹起了小毛病。

    御医院院判家的龙小公子像模像事儿的为北堂奕把了把脉,想学着他老爹的样子拂拂胡须吧奈何下巴上一根毛都没有,只能煞有介事的咂咂嘴接连一阵短嘘长叹,惹的一边看热闹的常风都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后,

    “你这就是上火了吧,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北堂奕一阵咳嗦,常风伸手就要拍龙小公子一巴掌,“我看现在这屋里就你是那个烦心事!”

    龙小公子笑着躲了开,“行啦,不是什么大毛病,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我也看了,无非就是些清热去火的药,照吃就没事了。”

    可是这药都吃了好几天了,火不但没下去吧还有点越来越烈的趋势。北堂奕一看见那黑漆漆的药汁就犯恶心,掐着鼻子灌下去没过一会又咳嗦着吐了出去,看的在场的两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忍。

    “就没点别的办法吗?”

    “泻火啊?那办法可多了,”龙小公子伸着手指头数着,“刮痧拔罐针灸少艾,再不济就眠月楼、春红阁…”

    “你还能不能说点正经话!”

    北堂奕又是一阵咳嗦。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龙小公子拍了拍北堂奕的后背,“你这个啊,郁结在心,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这人凡事都爱搁心里憋着,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北堂奕皱着眉头看着他。

    “就是你哪里惹来的不顺心,撒出去,这火自然不就没了吗?”

    北堂奕寻思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转念再一想,还是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他什么都做得到,可偏就这个,他做不到了呀。因为那个能让他泄了这一身火的人,早就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啦。

    毕竟,他连今年的生辰都…这摆明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呀。

    北堂奕心绪至此,不免又是一阵心力交瘁。

    所以,或许我们的奕小世子从此便只能与这清汤苦药为伴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十五元宵佳节,北堂奕随朋友一同出门赏灯。

    大街小巷充斥着节日的喜悦,可是北堂奕却还是一副闷闷的样子百无聊赖的跟在朋友的身后。没办法,他觉得他跟这样的热闹一点都不相称,反正再热闹的气氛也都是人家的热闹,再高兴也是别人的高兴,都与他无关。

    正站在那一排排的花灯前看着那花灯上凄美的诗句暗自伤感之时,一阵声响引得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却在那灯火阑珊处、光影交汇间,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身影。

    熟悉的眉眼、淡色的唇角,北堂澈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比大病初愈的北堂奕好多少,整个人不但着实清瘦了不少,如今还形单影只的站在一排花灯前,满脸落寞的托着一盏花灯出神。

    好好的一个新年,为何让人变作这般憔悴?

    北堂奕的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北堂澈,他也没有想到再见到北堂澈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还会跳的这样快。不但快,甚至比已前还要快,内心的情绪汹涌万千,事到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段日子以来的自己无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什么讨厌,什么怨恨,什么资格,什么不配,他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他根本就没有翻身仗可以打了。

    那个人如今是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罢,他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看见他就好了,手中的花灯掉到了地上,脚下也情不自禁的冲着思念的人儿迈开了步子,北堂奕觉得他此刻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要能看见他就够了。

    然而还没走两步,北堂奕便怔怔的定在了原地。

    远远望去,只见袁琦笑着跑到了北堂澈的身边,亲昵的拉着他的胳膊冲着他的耳朵说着些什么。而北堂澈呢,一改之前的落寞,不但堆起了满面的笑容,还眨着漂亮的眼睛戳了戳袁琦的脑门,然后由着那人托着他的胳膊向远处走去。

    头晕目眩。

    北堂奕仿佛一瞬间从云端落到了冰谷里,最后连目光都染上了一丝寒意。

    没过多久,袁琦袁大少匆匆动身离京,所属袁家的十余艘商船被莫名扣押,京中几家店铺也接连被关门修业,每日都有专门官员前往查账,这账目一日查不完,店铺就一日甭想开门做生意。

    北堂奕端着茶杯小饮一口,唇齿留香,果然好茶。

    虽然不是什么对症的良药吧,不过这火,或多或少的吧,好歹也撒出去那么点。

    至于往日里说不定还会碍着某些人的情面多做考虑,可是如今他不会了。

    反正他与他根本毫无干系,那么现在,他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对吧。

    哼。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先发出来解解馋,回头看哪里不顺再修改,我先睡啦

    ☆、第 15 章

    袁琦披着貂绒披风坐在碳炉边烤着火,身边的随从都在低声交谈着。

    没过一会,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推门而入,见到袁琦等人先是客气的拱拱手,然后冲着里间让了一下。

    袁琦进了里间同官员寒暄一番后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此次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主管货运的姚大人原本就与袁家有些来往,只是一听这话依旧同别人一样面露难色,即说不出究竟为何扣了货物这么长时间还不放行,又说不出到底该想什么法子求个捷径,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套话,再等等吧。

    不然还能怎么着呢?袁家经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家业大、买卖大、也自有人家的一套关系网,做的都是正经买卖,货物也都是走的合法运输途径,说来说去反正也不怕查,而这次恰巧是赶上了严查,所以除了等似乎就没别的办法了。

    只是为何偏偏赶上袁家的货物就要盘查的如此之细、拖得如此之久?

    内里的细节没人肯说出来,那袁家的人就打死也弄不清楚了。

    “就请看在大人与家父曾有同窗之情的份上,请大人好歹提点一二吧?”

    袁琦拱着手深深的冲姚大人拜了一拜,字字恳切弄得姚大人也不禁心软起来,于是沉吟半晌,终于放出了一点线索。

    “袁少爷在京中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袁琦满脸迷茫,得罪人?别逗了,满京城随便打听打听哪个不说他袁琦脾气好、话又少,他能得罪的人那得是多事儿多个主儿?

    姚大人沾了沾茶盅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个王字。

    袁琦凑过去一看,暗自沉吟了起来。

    常风是带着气踏进南义王府后堂的。

    进来时北堂奕正在那赏画呢,本来见他来了还要拉他一同欣赏,可是常风却先一步张了嘴。

    “袁家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一脸的笑碰了个急匆匆的质问,北堂奕也不燥不恼,只悠哉哉的往太师椅上一靠,“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你别跟我闹了,快告诉我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常风看起来挺着急的,“我听人说这事你也有份是不是真的?”

    北堂奕没说话。

    “真是你?你也太…袁家得罪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做?该不会是冲着北堂澈去的吧?他这次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拿袁家开刀?”

    常风长得本来就挺有男子汉气概的,眼睛一瞪起来还有那么点吓人的感觉,可是显然这也就能吓唬吓唬别人,放北堂奕身上根本就不好使,谁让他俩从小就认识早就看习惯了。

    可是再不被吓唬住也还是被拱起了点火气。

    “你急什么?你跟袁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要为了他们跟我兴师问罪?”

    北堂奕微微立起一双狐狸似得眼睛满脸严肃的看着常风,“你是精是傻,他们家的事轮的着我管吗?我要是有这么大权力我还在这坐着干嘛?我直接就给他铺子封了我还用得着查?”

    一席话句句在理说的常风一愣,想了一会感觉自己之前确实有些冲动了,于是火气消下去大半,人也有些没了底气。

    其实常风确实是有点冤枉北堂奕了,先不说北堂奕如今在朝中并没有一官半职根本没那么大的权利和本事做这事,单就说人前人后虽然众人都是一口一个世子大人的叫着他,那也只是个敬称,正式的封号都还没被册封呢他上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去扣人家商船查人家账目?

    所以这事真的跟北堂奕没什么关系,非要说跟他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能说他所做的恰巧就是,什么都没做。

    凭良心说,北堂奕确实自打那日见到袁琦和北堂澈如此亲昵的互动便在心里迁怒了袁琦,但是非要让他干点什么,也无非就是赶上哪天没事了找找他的麻烦、人前人后的刁难刁难他也就罢了。虽然北堂奕颇有城府,但是他心眼不坏,而且更多的时候还挺天然的,如今更是满心满眼的想着北堂澈,他根本没那么心神去花费在如何对付袁琦的事上。

    袁家出的这档子事说白了无非就是商家之间的竞争罢了。

    话说这袁家的玲珑阁一直在京城有一个很强劲的对手,便是那王家的聚宝斋。聚宝斋是世代的老字号,而袁家是从袁琦父辈这一代才迁到京城,一开始根本就比不上聚宝斋红火。可是或许是袁家经营有道,又或许是聚宝斋压根没将袁家放在眼里而且对自己家的买卖太自信了所以从来没改变过套路,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吧,去对面那家玲珑阁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那个只有一间小小店面的店铺慢慢的就扩大了门面,再慢慢的又开出了第二家店铺,然后再慢慢的,还真就有了那么点后来者居上的味道。最后发展到了今天,在京城商圈的势力早就已经能与聚宝斋平分秋色了。

    那王家能开心的起来吗?

    所以或多或少的,王家和袁家虽然面子上都挺过得去的,私底下则是竞争的非常激烈,谁都想做京城里的商界一哥。

    可是竞争归竞争,谁也没想过把事闹大了。

    说来也寸,赶上过年的时候袁家老爷子喝大了,酒桌上一点面子都没给王家新晋的少东家留,于是这位少东家年轻气盛觉得受了屈便怀恨在心,因着家里认识那么几个有点小权的官员再搀和上点不可说的利益来往,便有了查账这么一出事。反正就算惊动了上面,袁家家大业大的官府就算要查查他们的账目看看有没有偷税漏税之嫌也完全说得过去,而至于扣押那几艘货船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递几句话塞点银子的事,把这查货的过程拖得慢点、往后排排,那简直就是举手之劳根本没人会在意。

    可是至于为什么说这事跟北堂奕有那么点关系呢?

    就是王家找的这人吧不久前恰巧就跟北堂奕坐一桌上吃饭来着,酒后嘴上没了什么把门的就把这事当做谈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还聊到了袁家的背景、还有袁家的大少爷似乎和北境王家的小世子私交甚密那些有的没的,听得北堂奕脸上一阵白一阵绿的,一顿饭下来基本没说几句话一直阴着个脸。等到第二天这位大人醒了酒了,方才想起当时坐这桌上的还有南义王家的小世子呢,想说这南义王家与北境王家本就是世交,再想想隐约记着昨晚宴上奕世子目光不善,万一这事让北堂奕不高兴了传到南义王耳朵里可怎么是好,于是连忙跑到南义王家求见了北堂奕。

    这官员也精,见着北堂奕也没直说来意,内里讲究甚多,这酒桌上的话归酒话,要是被人说些什么他也可以推脱酒后胡言不认账。可是现在光天化日,人也没喝酒,说的话就肯定是清醒的那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他肯定不能直说他收了王家的好处要为王家办事。所以他换了个方式,别的不提,只说如今袁家摊上了件事,北境王家的小世子与袁家大少爷关系好,又听闻北堂奕又与北堂澈颇有渊源,所以他是不是应该看在两位小世子的面子上行袁家一个方便?

    其实本来这位官员要是别那——么会说话、或者再————会说话一点,比如多说说你看你和北堂澈这关系肯定跟普通关系不一样啊你俩肯定特好啊之类的,北堂奕听着一高兴说不定还真就勉为其难替袁琦挡了这个灾了。可是偏偏这官员太————会、或太——————不会说话了,那一句句袁家大少爷与北境王家小世子来往甚密、关系甚好,听得北堂奕这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再一想起过去俩人在学堂里天天一处玩耍、再一想想之前袁琦凑在北堂澈耳边说着话、北堂澈往袁琦脑门上那亲昵的一点

    于是北堂奕微微一笑,“如今我既无官职也不参议朝政,还请大人莫要因为我误了公事…”

    弦外之音就是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掺和,你们爱咋咋地,我也管不着。

    于是以上,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常风认为北堂奕插手过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冤枉北堂奕了。

    不过这内里的细节,北堂奕也不屑解释与常风听。

    “那你看这事,你能不能…帮点什么?”

    常风垂头丧气的支吾了一句。

    “哼,你想太多了。”说完顿了一下,北堂奕又很奇怪的看着常风,“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袁琦的事了?”

    常风啊了一声,眼神赶紧飘向别处,“没,没啊,我就是听说了,不…也就是小时候都是一起读书的么…哎,你刚才要给我看的什么画?”

    说着便向一旁走去。

    北堂奕瞥了常风两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待到送走了常风,管家凑到北堂奕的身后小声问道,“常小公子似乎对袁家的事挺上心的,要不要替常小公子过句话?”

    北堂奕轻哼了一下,“就算帮,也有比常风更合适的人…来求我。”

    说罢,转身向书房走去。

    管家听完北堂奕的话,看着北堂奕离去的身影莫名就感觉有点陌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小世子最近有些变了,该说是长大了呢还是单纯的在生气呢。如果真的只是在生气的话,那这一次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生气。

    北堂奕所说的那个更适合来求他的人选是谁,按着这事的受害者所拥有的人际关系来看,从小伺候北堂奕到大的管家自然心里有谱,只是他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北堂奕如此看待那个人。

    若是放到以前,北堂奕断然不会想要这般对待那位爷的。

    想说世人都道北堂奕和那位爷关系恶劣,可是他知道,他家小世子对待那位爷一直是不一样的。虽然这俩人确实一直在打一直在斗,但是这么些年了,凭良心说,只要是关于这两位爷的事,一看就知道咱家这位爷也没好到哪去,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谁也说不着谁。更何况这王府里哪个不知道,就算小世子受了再大的委屈、北边那家的小爷也是绝对说不得的。

    管家至今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是他在王府走动这么些年,唯一一次见过小世子对下人动过手。

    记得那时世子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当时陪小世子到处行走的一个奴才,是说为邀功也好、还是为主子出头也罢,胆大包天竟然对着那家小爷骑的马匹做了些手脚,害的那位小爷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当时跟着的人多被救了只受些皮外伤,万一被那惊了的马踩到了,那可真就出大事了。

    后来知道了这件事的小世子坐在正座上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奴才,也没说也没骂,只默默的走到那个奴才的面前猛地就是一记窝心脚,踹的那奴才半天才喘过气来。后来没过多久便找了个由头将那个奴才打发了出去,于是打那以后,这帮下人也算是都知道些事了,就算小世子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没有人再敢说那边那位小爷一个不字了。

    管家就算到今天也还记得,过去小世子在学堂念书时,只要路过北境王府的围墙下,总会被那家的小爷用小石子隔着墙丢来丢去的,俩人经常就这样互相丢石子丢个半天。可是被石子丢到的世子奕不但从来没为此感到生气,转过头去反而还会抿着小嘴带上点笑意,心情好了还会捡起几个墙那边丢过来的小石子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锦袋里没事就拿出来摆弄着玩,真真让人猜不透这孩子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是就是这样的北堂奕如今却想要那人来求他?

    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就是莫名的想用一种看起来非常不恰当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小世子能舍得嘛?

    可是现在看起来或许他真的舍得了?

    管家还记得那日北堂奕靠在椅子上同那位官员的对话。

    “小世子与北境王家的小世子…”

    “家里本是世交,不过到了我们这辈私下其实并无来往…”

    “那下官是否应该对袁家行个方便?”

    “大人自行做主就好,本就与我没有关系的事,何必说与我听?”北堂奕吹了吹指甲,面露笑容拱了拱手,“如今我既无官职也不参议朝政,还请大人莫要因为我误了公事…”

    ……

    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说北边的那位小爷啊…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我家爷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勤劳不

    ☆、第 16 章

    北堂澈最近有些心事重重的。

    袁琦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那时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后来听下人说起才知道原来袁家出事了,这心里就多起了一分牵挂。一开始北堂澈也没那么担心,传话的下人只说袁家的商船被扣多日不让放行,心想多半又是那帮办事的官员需要打点了,也没往心里去。后来没过多久,袁家的商铺就接二连三关门修业,北堂澈这才多出一份疑虑,这到底真是祸不单行赶得巧、还是背后有人蓄意而为?

    明知道自己不该管,往日里哪个不知道他和袁琦私交甚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避嫌的,就算他不忌讳自己也要替他的父王忌讳一下,毕竟他可是北境王家的世子。而且退一万步讲,他和北堂奕的处境差不多,既没封号也没官职,手跟本伸不到那么长。

    所以能做的或许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能买他的帐吧?若是有机会遇见能管事的人就美言几句,说到底也还是打着北境王家的旗号,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能帮袁家一把呢?

    熏香袅袅,青烟徐徐。

    北堂澈转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苦思冥想,心里把户部能叫得出口的官员姓名挨个数了个遍,他到底该找哪个下手呢?尚书?不太合适吧,岁数都快比他大两轮了,也就在国宴见过几次面,张嘴闭嘴就会跟人算账,北堂澈打小就讨厌算数,从来见着他都是能绕着走就绕着走。侍郎?岁数倒是小了点,可是都是他根本没打过交道的人,说话应该能好使但是就这么直接张嘴找人办事也太唐突了。

    思来想去没办法,北堂澈腾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是死是活他都得试试吧,这么想着就要奔门外去。

    一边坐着吃点心的靳翔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澈哥哥这是要去哪?”

    “我去户部走一趟!”

    “噗…您快歇会,”小靳被北堂澈吓的差点喷出满口的点心渣,“去了户部你要干嘛?你能找谁?弄大发了小心王爷罚你。”

    “不然还能怎么办,户部尚书我是见过的,小时候一见着我就爱考我算术口诀,虽然挺烦的吧但是也得试试不是?”

    北堂澈说的一本正经,边说边又要往外走。

    “你快站住,还尚书…天啊这才多大事人家都未必能搭理,”小靳拉着北堂澈坐下,“再说了,哥哥本就与袁琦关系要好,如今要是冒然插手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袁家真有问题,万一这事是有人有意为之,到时候不正好中了人家的下怀,事没办成反而还添乱了不是?”

    北堂澈想想小靳说的话有些道理,顿时又没了先前的气势,“你说的我也有想过,可是我们是袁琦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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