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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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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重生之嫡子 作者:云过是非

    第37节

    赵和庆抬头去瞧赵黎,赵黎只是摆手示意他出去,弄得赵和庆莫名其妙的就退了下去。

    郁瑞回来的其实并不晚,赵黎给慕容缜辞行没用多少时间,慕容缜出宫的早,和郁瑞唠了会儿嗑,因着郁瑞走之前没说晚上不回去用饭,所以不便留下来。

    等郁瑞从别馆出来,就发现自己马车边儿多了好些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叫跟过来的,怕少爷有个闪失什么的。

    郁瑞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心里畅快,唐敬虽然很多事儿口里不说,但行动上很明显,不过让郁瑞最过意不去的是,免不得让慕容缜这个老好人做了黑脸儿。

    郁瑞成心让时钺跟集市上兜一圈儿再回去,他刚一下车,峤襄就过来了,道:“少爷回来的好晚,老爷半个时辰前就问了好几遍呐,奴婢就快支应不住了。”

    郁瑞笑道:“你只去和老爷说,我和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峤襄不知什么窑子的事儿,所以只当少爷开玩笑,郁瑞又道:“听见么,一定和老爷这么回话儿,就说我只是唠唠嗑,又没去窑子。”

    峤襄只好点头应下,郁瑞直接回了郁兮园去休息,峤襄往正房去。

    唐敬在看书,见她进来,道:“少爷回了么?”

    峤襄点头道:“回老爷的话儿,少爷方才已经回来了。”

    唐敬瞧她吞吞吐吐的,道:“还有什么事?”

    峤襄只好硬着头皮道:“少爷说让老爷别担心,只是去找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他这话一说完了,唐敬顿时笑了一声儿,峤襄被这声笑吓了个好歹的,因着老爷平日里不板着脸就不错了,如何能笑,若是笑了那一定是遇着鬼了。

    可她看得清楚,老爷真真儿的是笑了一下,虽然只是转瞬的事儿。

    唐敬笑的是郁瑞竟然是个记仇的,还记得那天自己去明夜楼的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不过心里一把算盘打得“啪啪啪”可响了,果然是个生意料子。

    唐敬想着郁瑞说话的样儿,就难免笑了出来,一面装着温和,一面又牙尖嘴利,他没成想自己这个嫡子,竟然还有这么多面的秉性,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样子的人反而才真实,谁也不能一面子温和到底了。

    郁瑞吃了晚饭,临睡觉前,唐敬又来了,自从时钺开始给郁瑞医腿以来,唐敬必然会来看着,不管是多忙的事,当口绝对会放下来,等郁瑞起了针,才再去忙。

    郁瑞也不知是喜欢了疼痛,还是习惯了唐敬心照不宣的温柔,总之能让他昏死过去的疼痛经过这么几次已经好的大半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若再保不住唐家嫡子这个身份,那真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什么了。

    其实有的时候郁瑞在想,若真如陈姝说的那样,自己这个身子本身就不是唐敬的儿子,那岂不是好,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答案就不用再这么隐瞒着。只是他转念一想,若自己不是唐敬的儿子,不是唐家的嫡子,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待在唐敬的身边,早就换了旁人去了。

    郁瑞禁不住叹口气,有些事儿,并不想生意这么明朗,利益就是利益,他不去做亏本儿的买卖,然而有些事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都牵连着呢。

    唐敬见他叹气,以为是还疼,让芷熙倒了一杯暖茶来,叫郁瑞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唐敬等他弄得差不离了,才会离开郁兮园去忙生意事,芷熙笑道:“少爷就是福气呢,看老爷这么心疼着,奴婢牙都酸倒了。”

    郁瑞心里对唐敬的感情再不是之前那样,听芷熙这么说,自然会想偏,脸皮薄的后果就是有些发红,不过郁瑞装着一副淡然的样子,笑道:“我这些天少在院子里呆着,也不知你这小蹄子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吃的牙都酸倒了?赶明把你送到新奶奶的房里,看你还磨不磨牙。”

    芷熙忙讨饶道:“奴婢错了还不行,大1奶奶奴婢可伺候不起,还是咱少爷亲和一些,大1奶奶那里听说可都是上了手的,动不动就抬手打人呢。”

    郁瑞道:“不止是你,旁的人也别去没事儿招惹这个奶奶,她没些什么本事,可陈家是有本钱的,你们招惹了一时痛快,人家都记在心里,之后就有的瞧了。”

    芷熙时钺并着一干丫头小厮都应了,这个奶奶实在太多泼辣,也没人愿意去平白无故的招惹。

    慕容缜第二天就走了,郁瑞之后还是照常往铺子去,常家二少又找他吃茶,只不过这次郁瑞推拒了,说自己最近比较忙,实在抽不出功夫来。

    常家二少一听,越觉着巴结不上,就越要上赶着巴结,郁瑞其实就是有心抻他一抻。

    郁瑞从铺子里回来,正好看见有客人从唐宅里出来,唐敬今天并不在家中,郁瑞见了诚恕,就问道:“是来找老爷的?”

    “正是呢,只不过老爷不在家中,客人将给溏笙公子的寿礼留下就走了,说改日再来。”

    郁瑞心里有些奇怪,不过没有马上说出来,时钺自然也不知什么溏笙公子的事儿,回了郁兮园,才听芷熙道:“奴婢险些给忘了,溏笙公子就是今天的寿辰。”

    时钺道:“这人是谁,这么大谱子,还有人来给他送礼?”

    芷熙笑道:“果然我还是前辈了,你就得听我说。”

    说罢又对郁瑞道:“少爷您可不知道,这溏笙公子在唐家好几年了呢,因着人家是皇上御赐的琴师,而且据说是大铖进献来的,后来给了老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总之来头不小,所以好些人为了巴结老爷,就往溏笙公子那里送礼,好让溏笙公子跟老爷面前美言几句。只不过这些人估摸着不知道,这溏笙公子好似极其本分,别说给老爷吹吹风儿了,就连西苑的门都不出一步。”

    郁瑞险些已经忘了这个溏笙公子,在唐敬给自己正名儿的宴席上也见过一面,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和那柳常秋就不一样,柳常秋会说话儿,想要出头,而这个溏笙公子,知道怎么样才能在这种门楣高第里混迹,不该说的话是一句也不曾说过。

    以至于郁瑞在唐家里这么久,都快忘了这个溏笙公子里,如今这么一听,心里突然有些怪怪的。

    说的好听是进献来的琴师或者戏1子,其实呢,这些男子一般面相比女人还要标志几分,能弹会唱,更容易爬上主子的床,几乎可以说,这些人里几乎没有几个不爬的,不爬就混迹不下去,人是要吃饭的,吃饱了肚子才能讲究别的,纵使有一口饭吃,也没人愿意入这一行。

    郁瑞不知唐敬有没有和这个叫溏笙公子的人来点什么瓜葛,他自认不是个大度的人,只不过郁瑞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眼儿比针别儿还小的人。

    郁瑞一面给自己顺气,一面想着,唐敬的事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些多余的事不想也罢,多收几家铺子,在唐家立稳当了才是正茬儿。

    唐敬再来郁兮园的时候,就觉得郁瑞有些恹恹的,还以为他是病了,结果发现了,其实郁瑞不是对谁都恹恹的,只是对着自己就这样。

    时钺下针的时候,郁瑞还像往常那样靠在唐敬怀里,唐敬怕他疼的乱动,就用手从后面箍1住他,这动作虽亲近了些,但也不是第一次了,时钺也看不出什么,众人都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儿。

    只是唐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也不知是不是郁瑞疼了,总是拧动着腰身,在自己怀里微微的蹭动。

    刚开始还好,唐敬并没怎么注意,直后因为郁瑞靠着唐敬怀里,臀1瓣一动难免会磨蹭到唐敬的下1身。

    而且郁瑞一边微微扭着腰,还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稍稍扬起脖颈,唐敬一低头就能看见郁瑞半张的嘴唇儿,和时隐时现的舌尖儿。

    耳边还听着郁瑞略带隐忍的呻1吟声儿,唐敬顿时觉得下1身有些冲动。

    时钺起了针,唐敬将郁瑞放平,让他躺好,郁瑞还有意无意的蹭了一下他的下1身。

    时钺一转出内间儿,唐敬立马俯下1身来,捏住郁瑞的下巴,声音都压抑的有些发哑,道:“成心的,是不是。”

    郁瑞只是拿眼瞧着居高凌下,撑在自己身上的人,并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来,摸1到唐敬的领口,隔着衣服,从领口一路往下滑去,一直摸1到唐敬的下腹。

    唐敬随着他的动静,眼神立时沉了不少,眯了眼,放开他的下巴,抓1住郁瑞的手腕子,低下头来狠狠吻在他的嘴唇上。

    郁瑞也不推拒,甚至还抬起另一只手来,抓1住唐敬的后背,主动张开嘴唇,让唐敬的舌头伸进来肆虐。

    两个人从那次在铺子的后院里有一些亲密举动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儿越钜的动作,一来郁瑞忙着生意,往往是从铺子回来已经累得不行,二来是郁瑞需要医腿,每次下针都疼得他筋疲力尽,唐敬看他辛苦,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心疼的,也没了这种心思。

    隔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加重了不少,似乎身体都已经习惯了对方,只要稍一沾染,立刻就像带水的墨滴落到了宣纸上,止也止不住的阴开来。

    郁瑞一只手被唐敬抓着,另一种勾着唐敬的后背,死死抓1住唐敬的衣裳,似乎像是被潮水淹没了一般,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丝丝缕缕的呻1吟声儿从嘴角泄露出来的,却异常的主动,应和着唐敬的亲吻,甚至抓在唐敬后背的手,还轻轻的揉1弄着,让唐敬顿时有些克制不下去。

    若不是怕时钺和芷熙他们随时可能进来,唐敬真的想现在就一把撕开郁瑞的衣裳,狠狠的进入这个人。

    果不其然,唐敬还没动,就听见有跫音过来了,芷熙道:“老爷,给少爷准备的水好了,可以洗了。”

    说着几个小厮抬进来一个大木桶,往里面注了好多热水,郁瑞每次起针之后身上都会出好多汗,大夏天儿的,不洗觉得粘腻了些,所以每次都会歇歇再洗。

    如今唐敬几乎是箭在弦上,众人弄好了浴桶,唐敬就吩咐他们可以出去了,留一个上夜的在外间儿,不必进来。

    众人应声,纷纷退了出去,留了时钺上夜,时钺也到了外间儿,并不进来。

    郁瑞见众人走了,唐敬转身回来,都没给他说话的时间,立马俯下1身来,将他按在床榻上,又是一番亲吻,几乎要将这些日子的都弥补回来似的。

    郁瑞被他弄得头昏脑涨,不得不说,唐敬是了解自己身子的人,他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舒服,怎么样会不由自主的迎合他,甚至是去主动。

    唐敬将郁瑞的衣服扯掉,随手就扔在一边儿,随即将他抱起来,转身走到浴桶旁边,把他放进去。

    唐敬刚把郁瑞放进去,没成想郁瑞竟然抓1住他的胳膊,但听“哗啦”一声,唐敬被他一拽,虽没能把他拽倒,但也溅了不少水出来,唐敬的衣裳顿时湿了大半,直往下滴答水,肯定是没有办法再穿了,郁瑞瞧他这幅样子只是咯咯笑。

    唐敬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1拨,也不停顿,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解了,幸而浴桶够大,直接跨进浴桶里。

    两个人都是一1丝1不1挂,当两人的皮肤贴在一起的时候,双方都狠狠的打了个颤,郁瑞的皮肤非常凉快,夏天里不会发热,单薄白1皙的胸口上两个小小的凸起,随着一吐一吸慢慢的起伏着。

    唐敬双眼盯着他,两手放在郁瑞的肩头上,顺着他的肩头往下,一直抚摸1到郁瑞的腰1际,郁瑞嘴里“嗯——”了一声,腾起热气的水面下面,明显看到郁瑞的要打了个颤,那下面的物什也随着唐敬的抚摸,慢慢的抬了头。

    郁瑞欠起身去,唐敬顺势拦住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怀里,郁瑞的嘴唇刚好含1住了唐敬的耳1垂,让唐敬整个人都僵硬了。

    郁瑞一面轻轻1舔1吻着唐敬的耳1垂,一面用小1舌头描摹着轮廓,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就像在唐敬心口上狠狠的击了一下,唐敬的手顺着郁瑞的后背往下,手指在郁瑞的股1沟里磨蹭,越磨蹭越深。

    郁瑞在唐敬的耳边儿吐着热气,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颈,就在唐敬的手指在自己上打转儿的时候,唐敬突听郁瑞道:“今儿个可是溏笙公子的生辰,爹爹就算做做样子,不去西苑么?”

    唐敬听他这样说,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一进郁兮园对方恹恹的是为了这个,这时候又在“紧要关头”提出来,想必憋在心里半天了不说不舒坦。

    唐敬只是轻笑了一下,郁瑞刚想问他笑什么,就觉自己猛的被捏着腰提了起来,唐敬的那物炙热滚烫着,竟就这样对着自己还未曾开拓过的摩擦。

    “啊!嗯……”郁瑞吓得闷1哼了一声,一想到时钺还在外面,赶紧捂住嘴,但又怕唐敬就这么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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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 ̄)y 唐小瑞其实是芝麻馅儿的

    ☆、第四十九章 身世

    魏承安去了边关,说是戍边,但在赵国和大铖边境,总是有一些姜国人来回骚扰着,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小仗,姜国虽然非常小,又是游牧民族,粮食布匹都要从赵国和大铖来买,只不过这些人骁勇善战,极其好斗,慕容盛的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和他们打过几仗,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如今魏承安过去,并不是在关边捡个闲职来做做,尤其姜国人最近频频来犯。

    魏承安本身就想做一个将军,他的志向在沙场上,离开了家反而心里安宁,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军营快一个月了,他才知道,原来圣上指派的监军,竟然是赵和庆……

    边关在打仗,虽然京城离的很远,但也是多少受些影响的,例如生意人。

    郁瑞的铺子和姜国也有些交易,但并不太多,受的影响也不算太大,只不过常家不同,常家也算是老店了,回头客固然多,只不过没什么新花样儿,和唐家陈家不能相比,也就渐渐冷落下来。

    姜国因为不能种田,也纺不出布来,总会向赵国或者大铖开买,现在打上了仗,交易自然就断了,常家本身在内斗,一时生意上又吃了紧,就格外的紧迫了。

    常家的老爷子年岁大了,也渐渐管不得铺子上的生意,想着把铺子交给长子,常家老二身为庶子,给多半个宅子,也就算完了,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不强。

    如今打了仗,生意不景气,他更不想再管,只想着把铺子交给长子,自己清闲几年,哪成想,这两个儿子心里各有一把秤,不斗得你死我活不算完。

    常家老二是机灵性子,知道找别人帮忙,先前找了一回唐敬,又找了一回郁瑞,事没成,又去想法子了。

    常家长子虽然是闷头的性子,却并不怎么善意,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唐敬将郁瑞从浴桶里抱出来的时候,郁瑞简直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他的腰生疼,最疼的地方却是膝盖窝,因着唐敬方才把他两条腿大开着搭在浴桶沿子上,郁瑞自己挣不下来,就只能这么搭着,浴桶的沿子虽然弄得光滑,可也架不住总是磨,郁瑞觉着自己的膝盖窝都脱了一层皮了。

    唐敬把他放在床上,细细的擦干净水渍,才道:“累了就睡罢,我叫人来收拾一下子。”

    郁瑞脸上还有些泛红,虽然胸膛起伏的不慢,气息还没调整回来,却张不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嗓子眼儿不止灼烧的难受,更是有些发哑。

    郁瑞连白楞唐敬的力气都没了,只管闭了眼去睡。

    唐敬用手轻轻的顺着郁瑞的额头抚摸,像是哄他睡觉一般,等郁瑞呼吸稳当了,低下头来,在他的眉心上亲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让时钺进来把浴桶收拾了。

    时钺看少爷已经睡了,也不敢弄大了声响,轻轻的拾掇了东西,地上溅出来好些水,就跟打了仗似的,时钺也不知怎么洗的才能弄成这样,不过做下人的怎么敢置喙老爷和少爷,也就没多说,低头仔细收拾。

    幸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郁瑞并不需要走路,前去省了太夫人,太夫人爱答不理的一副表情,本该再去省老爷,只不过郁瑞一想到昨晚上,唐敬笑的一脸胜券在握,心里有气不打一地儿来,就让时钺直接备了轿子,去铺子里。

    时钺诧异道:“少爷,今儿个老爷没出门呢,不去省老爷么?”

    郁瑞干巴巴的道:“不用去,直接走就行了。”

    时钺还只当少爷和老爷说好了不过去,就备了轿子。

    等郁瑞出了门,唐敬左等右等不来,才让峤襄去看看少爷醒了么,峤襄回话说道:“少爷早就醒了,刚才去省了太夫人,这会子出门上铺子去了。”

    唐敬听了也不着恼,心里有点儿可惜了一桌子的早饭,本身是想和郁瑞一起传饭吃的。

    郁瑞上了铺子,轿子方在门前落下,突然旁边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那老者衣衫贵气,身旁还有下人簇拥着,并非普通人家。

    老者过来,道:“可是唐少爷?”

    郁瑞不识得他,只是点头道:“我就是。”

    老者忙道:“老夫姓常想请唐少爷到旁边儿吃个茶,说几句话而,不知道唐少爷赏不赏这个脸子。”

    郁瑞一听,便知道了,原来这个人正是常家的当家人,他来找自己,必然是为了铺子的事儿。

    郁瑞笑道:“常老爷子真是严重了,这个脸自然要赏。”

    说着一并往旁边的酒楼去了,因着时间还早,酒楼里没什么人,常老爷子要了雅间儿,跑堂的就引着众人进了屋子。

    常老爷子亲自给郁瑞倒了一杯茶,郁瑞赶忙伸手接过来,道:“常老爷子太客气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焉有长辈给晚辈倒茶的道理?”

    常老爷子道:“这年头哪里还分什么长辈和晚辈,你有能耐,你就是长辈,没有能耐的,只能缩起来,是不是。”

    郁瑞听他话里有话,不动声色的点头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也不尽然如此,有好些事情,并不能说谁有能耐就能如何,说到底了,还是有银钱买不来的物什。”

    常老爷子这时候才盯着他上下的打量一番,郁瑞年纪不算大,但出落的也算是一表人才,方才两句话句句都戳在常家老爷子的心尖儿上,禁不住感慨一番,这时候才正眼去看郁瑞。

    常家老爷子道:“不瞒您说,我今儿个来,想必唐少爷也知道是为的什么。”

    郁瑞轻轻呷了一口茶,道:“晚辈就猜一猜,或许是为了您的两位公子?”

    常老爷子重重的叹口气,道:“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结果就像养头狼,扒皮抽筋还嫌你的肉太柴。”

    郁瑞不说话,谁家又不是这样呢,都是血里的亲缘,只不过因着不是一个娘,也就分出了别派来,争得你死我活的,就算是一个娘,也要挣一挣高低大小才行,不为别的,全是权财惹得。

    常家老爷子道:“我知道我那不成器的老二来打扰过唐少爷,倘或他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唐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吹了阵风……老夫本身以为老二为人太过于奸猾,虽然善于生意上的事儿,但要把家产给他,未免挣得都是黑心钱,只不过老夫可是真真儿的没想到,你猜如何……”

    常家老爷子一共就两个儿子,另外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所生,只不过红颜薄命,刚生了女儿就撒手人寰了,这时候侧室给常老爷子生了一个儿子,因为老爷子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家里老太太高兴,就给侧室扶了正。

    这个儿子自然就是常家的长子,后来常家老爷子又纳了妾,先后生下一儿一女,自然就是常家老二和瑶秋。这四个儿女里面,常老爷子以为只有妾室的这两个孩子不听话,因为自己地位不如别人,所以处处留心,处处算计。

    常老爷子听说了二儿子去找唐郁瑞的事儿,当时非常生气,毕竟这是家务事,却捅到别人那里去,而且老二的意思是,如果唐家肯帮助自己夺下家产,那么会分几成好处给唐家。

    家产都是祖宗基业,一点一点流传下来的,尤其常家这样祖辈的产业,如今老二为了夺家产,不禁要把常家的东西分出去,常老爷子怎么能不生气。

    就在常老爷子越发看不上老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让老爷子禁不住打击,所以才狠下心来找唐郁瑞。

    老二联合了外人来夺家产,老大本身名正言顺的就可以继承,只是这个时候坐不住了,觉得没准自己就捞不到一丁半点儿的好处,这时后院的妻妾还给他出主意,说是如果老爷子早点死了,那他的忧虑就少点儿,夜长可就梦多,万一给老二留了时间,全夺走了怎么办。

    老爷子没想到长子是个狠毒的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竟然买通了大夫,在自己的汤药里加作料。

    老爷子登时气得不轻,只是家产这些死物,自己养育了二十几年的两个儿子竟然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大户人家谁不会为了家产而你争我夺,看着旁人挣,心里面儿觉得也就是这么回事,太符合常理儿了,只不过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常家老爷子还是震惊的,差点儿气死过去。

    郁瑞听了老爷子说话,他一面说,说到最后,竟然一面哽咽,捂着眼睛几乎老泪纵横。

    郁瑞并不是不知愁的公子哥儿,虽然他现在在唐家里头,就他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上辈子不是,上辈子郁瑞也是嫡子,生生的被自己的兄弟们坑害死,那种滋味的确是不好受的。

    人情的冷暖,远比任何酷刑都要残忍的,尤其想要害你的人,还是你至亲至近的人,这股滋味儿,郁瑞也受过。

    郁瑞看常老爷子捂着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再没刚才的淡然,也不知安慰他些什么,毕竟他自己也绝望过,这些是不能释然的,你要怎么劝他,才能释然自己儿子要害自己的事实?

    郁瑞也没释然过,幸而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再睁开眼的时候,郁瑞变成了唐家的嫡子,他不会再给任何人害自己的机会,郁瑞从不想去害别人,去刻薄别人,因为这份痛苦他自己清楚,但是别人也不能来刻薄自己,陷害自己。

    郁瑞瞧着对方的样子,只好拿了手边儿酒馆儿里准备的热帕子递给他,常老爷子接在手里,捂着眼睛又是好一会儿,才将帕子拿下来。

    眼睛红得像枣核儿一样,却笑道:“真是见笑了,让唐公子见笑了。”

    郁瑞道:“所以今儿个老爷子来见晚辈,不知是想让晚辈做些什么。”

    常老爷子道:“唐少爷也是聪明人,老夫就不拐弯儿抹角了,而且老夫这一大把年纪了,顽不下去了,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些日子。”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老夫的大女儿此时正是出阁年纪,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大女儿孝顺贴心……”

    他说着拿眼盯着郁瑞,道:“我的两个儿子想要算计我,我若是不知道,活该倒了血霉,如今我知道了,就不能让自己喂了白眼狼!本身我常家的事儿,也不好劳烦唐少爷什么,只不过……我这个女儿温柔娴淑,唐少爷若是不嫌弃,咱们两家若是变成了一家,老夫这些家产业,也就算有着落了。”

    郁瑞听了心里是有一点心动的,毕竟是常家的产业,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了常家的老铺子,只不过,常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是让自己娶了常家的大小姐。

    郁瑞顿了顿,常老爷子半响没听他说话,心里没底儿,再过了一会子,才听郁瑞道:“婚姻大事儿还要问家父的意思,常老爷子不嫌弃我是个瘸子,那是晚辈的福分了。”

    常老爷子听他没有答应下来,这种缓兵之计的词儿多半就是推诿。

    他一狠心,道:“老夫也知道,常家虽然有几个钱儿,但是万万比不上唐家什么,老夫本身不敢攀这个高枝儿,只不过被家里这群白眼狼逼的,不得不来攀,若是少爷觉着小女不如意,也……也不要求做什么正室,只是别叫她受了欺负去就好了,也体谅体谅我这个做爹的苦心。”

    郁瑞道:“老爷子您严重了,晚辈怎么能嫌弃小姐,只是本身婚姻大事就不能草率行事,如今说出来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成婚可不是说成赶明儿就能立马办成的,老爷子也稍安勿躁。”

    常老爷子听他说的有道理,被郁瑞劝的放宽了心,郁瑞又道:“老爷子回去,也多提防着两位公子,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防将两位公子遣出京城去办事儿,这样也好有个时间转圜的余地,是不是呢。”

    “正是,正是。”

    常老爷子忙点头,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我这两个白眼狼,倘或有唐少爷一半也就好了,只不过唐少爷是何等的人物,怎么是犬子能跟的上的。”

    常老爷子说的半真半假的,拍着马屁,生怕这样子唐家都不会让唐郁瑞来娶自己的女儿,那他的家产就要毁在两个儿子手里了。

    郁瑞从酒楼出来,花了不少时候,到了铺子里,掌柜的迎上来,道:“少爷,老爷来了半天了。”

    郁瑞没想到唐敬会来,不过转念一想,恐怕是因着自己今儿没去省他,所以就跟来了。

    让时钺推着自己往后面去,刚进了后院子,就看到唐敬在石桌边喝茶看书,就像上次一样样儿的。

    郁瑞看到唐敬,就会觉得全身倒下哪里都疼,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或许已经成了下意识的,禁不住眼皮跳了跳。

    挥了挥手,叫时钺不必侍候着了,时钺就退了下去,从院子出去。

    唐敬这才道:“见了常老板?”

    郁瑞点点头,道:“正是呢,哭的稀里哗啦的,可吓坏了人。”

    唐敬道:“他叫你帮他,开了什么条件?”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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