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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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

    第82节

    皇帝更是酸了,“光明磊落的女子女扮男装到军营里去?朕倒是相信你不是贪色之徒,但是将一个女子留在身边做护卫,朕难道还不能起一点不满的心思吗。”

    季衡皱眉道,“那你待如何。林襄已经死了,我既然答应了要娶她,就定然不会食言。”

    皇帝道,“你知道朕不能拿你如何。朕在宫里日日想你,夜夜难眠,你却在外既有表哥,又有红颜。”

    季衡被气得站起了身来,眼睛都因恼怒而红了,“你什么意思。我没有拦着你宠幸后宫,我自己更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全是你胡思乱想,甚至让付扬对七郎出手。”

    皇帝刚才是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又把许七郎拉上了,这下他就赶紧冷静了下来,方才孙子都装了才把季衡劝回来,不要刚才都做了白工又倒回去了,皇帝于是赶紧做出苦情状,眼眶也赶紧逼红了,“朕说过只爱你一人,自然全是真心,朕说不会去宠幸后宫,便不会去,你这般说朕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是信不过朕吗。你要朕将心掏出来给你看才行是不是……”

    皇帝开始了情深深雨蒙蒙的哭诉衷肠模式,季衡最受不住谁来这一套,当下就一败涂地,皱眉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皇帝则已然成功将话题拉回两人谈情说爱的模式,把什么表哥,什么红颜都抛回模式外去。

    皇帝起身来拉住了季衡的手,又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诉衷肠道,“君卿,咱们不说这些了,以后好好在一起就行。你要娶林家的这个长女,朕也不反对,反正她已经死了,朕却还是好好活着的,以后朕对你好就成了。”

    而且反正他是皇帝,以后无论如何会让季衡和自己合葬,就让这个林氏闺名襄的丫头一座孤零零的坟立着去吧。

    季衡长出了口气,吵架也是需要力气的活,再说之前被皇帝抱着折腾了那么一番,季衡也没有多少精力和皇帝持续性吵架,此时便软了身段,由着皇帝搂着了,嘴里的话却最严正不过,“那微臣多谢皇上您了。”

    皇帝侧头看了那骨灰坛和牌位一眼,则道,“什么时候下葬呢。”

    季衡轻轻推开皇帝,又去坐下了,盯着林襄的骨灰坛略微发怔,“总要成婚完,然后再送回兴化老家祖坟去葬下。”

    皇帝也去坐下了,还专门坐到对着林襄骨灰坛的地方去,在心里说,那可真不错,兴化够远的。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皇帝就又道,“朕回宫去后,就下旨解了季府的禁,只是要有劳岳丈在府中清闲些日子了。”

    季衡则道,“没想到三姐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她的生母之后吞金而亡了,父亲因此事大受打击,身体已然不好,致仕在家休养,也是不错。”

    季衡答完,才想到皇帝是叫他父亲岳丈,不由皱了一下眉,但是也没多说。

    皇帝便道,“朕并不是容不下阁老在朝中,只是,现在季氏一族太过风光,朕不得不让他致仕,朕想加封你太子少傅,且定你为太子师,如何?”

    季衡微皱了眉,“太子少傅,我毕竟是年少,如何当得。”

    皇帝道,“甘罗十二岁为宰相,周瑜十六岁为水师都督,你如何不能为太子少傅。”

    季衡却笑了一下,“治世和乱世自然不同。乱世能力强悍者上位,治世却必须是要讲礼法的,皇上,您不能总做出格的事。”

    皇帝道,“但朕想此事已经很久了。你灭掉王启,招抚徐铁虎之功,朝堂诸人皆知,区区太子少傅又算什么。”

    季衡只好不和他争执,转移话题说,“我想让您见一见杨钦治,皇上的意思呢。”

    皇帝道,“正好朕也想见见他,你不必担忧,朕知道如何安抚他。”

    268、第六十四章

    皇帝心满意足又念念不舍地从季衡的书房里出去了,没想到两人在房里又谈事情又谈情地磨蹭了两个时辰,外面许氏同季大人也在耳房里等了这么两个时辰。

    皇帝离开时,两人才得以来拜见皇帝,皇帝说了两句安抚的话,没多作停留便走了。

    又过几日,皇帝专程去见了一次杨钦治。

    杨钦治让季衡帮忙在京城找房子,房子还没有确定下来,季府就被牵连进贤妃谋害太子的事情中,以至于被□起来了,故而杨钦治的房子也只得暂时先放到了一边,他依然住在季衡的别院里。

    杨钦治住茅草屋也住得,但是有条件的时候,对生活条件的要求便也非常高,非好琴不弹,非好茶不喝,非好书不看,非好画不品,非上档次的人他也不会结交……

    和季衡交了朋友,别院里的仆人忧心忡忡地谈论起季府最近出的事情的时候,杨钦治便也并不会当没听到,于是也出门到茶馆里去探听了一番消息。

    虽然朝廷有民间不得妄议朝政的规定,但是贤妃谋害太子而被赐以白绫的事,民间觉得这并非朝政,故而传得又快又热闹,当然,季府因为受到牵连的事情,也是大众谈论的对象。

    大多数话题都围绕着皇帝是否会处置季府。

    因出了这件事,茶馆里的生意都好了几成,甚至还有赌坊暗里地开盘赌皇帝会如何处置季府,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皇帝会放过季府。

    “小季大人在东南所立战功那是响当当的,谁能给说没了吗,不说别的,只看这战功,皇上也不能将季府怎么样。”

    “但贤妃是谋害的谁,谋害的是太子,太子乃一国储君,谋害太子,那是诛九族的大罪,难道皇上就简简单单放过季府了?”

    “虽如此,但是那是季府,要是是别的人家,定然就被处置了,但是是季府,会那么容易倒吗。太子生病时,小季大人从东南一回京城来,家都没回,直接被皇上召进宫,据说是住了半月才出宫。这份宠信,皇上会轻易处置季府?”

    “这也的确是呀,据说小季大人貌若仙人,在皇上枕边吹一阵风,别说只是保住季府,就是要换个太子……”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住了。

    听的人也赶紧装没听到,用更大的声音把他后面的那一句掩盖了过去,又有人带来了新的谈资,“听说皇上亲自去了一趟季府,出来后回宫,后来早朝上大人们都觉得皇上心情不错。恐怕是小季大人将皇上哄好了。”

    “看来美人就是不一样呀……”

    不少人便笑起来。

    杨钦治自己带的茶叶,让茶馆代为冲泡,要求必须要古井水,这么一连听了几天的八卦,回到别院,也就并不为季衡担心了。

    再说,季衡可比他有智慧有手段,他操心也是瞎操心。

    皇帝到别院的时候,杨钦治又在自娱自乐地弹琴,这琴还是季衡当年置办给夏锦的,夏锦搬走时觉得这个琴太贵重了,硬是不愿意带走,留在这里方便了杨钦治打发时间。

    皇帝这次是微服出巡,身边只带了十几二十个人,到了别院,侍卫对门房出示了怀里的玄铁令牌,门房既然是季衡别院的门房,也是有些见识的,马上意识到他是皇上亲卫,而那位一身锦衣长身玉立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该是皇帝了,他心中一惊,马上下了跪,战战兢兢地行礼。

    皇帝便道,“朕来找杨三,你便带路吧。”

    门房谢了恩,爬起来后也再不敢抬头看皇帝,恭恭敬敬地带了路。

    进了内院,就听到了优雅琴音,门房便也识趣地说道,“皇上,正是杨公子在弹琴。”

    路遇的几个仆人,看到侍卫和门房,也都意识到了皇帝身份,虽然即使不知是皇帝,但也会知道是尊贵的客人,赶紧就行礼退到了一边。

    到了内院檐廊下,皇帝朝琴音传来处看去,只见有一扇窗户是半开着的,这时候,伺候杨钦治的丫鬟杨枝过来了,杨枝在季府远远见过皇帝,是以此时一看这个阵仗,就马上过来行了礼,皇帝越过她到了花厅门口,杨枝恭敬地为他开了门,因开门声,房内的琴音戛然而止。

    杨钦治按住琴弦抬起了头来,皇帝进了房间,便说道,“朕前来看看你。”

    杨钦治虽然眼里什么也装不下,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不懂世俗规矩的人,不然,他当年在吴王府也不会那般受吴王喜爱,之后跟着王启那个老狐狸也不会活得滋润,是以他从琴凳上起了身来,跪下给皇帝行了跪拜大礼。

    皇帝兀自去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杨枝飞快地跑去泡了茶,不过端来时,侍卫却并没有要她送进去,皇帝身为皇帝,自然不会将任何地方的东西都入口。

    皇帝让了杨钦治平身,然后看了房门外一眼,侍卫就关上门,并且站到了远处去守着。

    皇帝说道,“你比朕大些,按理,朕还该唤你一声堂兄。”

    杨钦治垂首道,“罪臣不敢。”

    皇帝说道,“既然朕已经允了你从此自由生活,不再受身份所限,你便又何罪之有。”

    杨钦治便从善如流道,“草民多谢皇上恩德,没齿难忘。”

    皇帝道,“坐吧,朕听闻你身体不好,这般站着别生生站病了。”

    杨钦治便也不客气了,又规规矩矩道了谢,真就去坐下了。

    皇帝知道徐铁虎对杨钦治言听计从的事情,虽然他见过假的杨钦治,但总以为真的杨钦治该比那位假的要更好些,毕竟是皇亲贵胄。

    不过这个真的杨钦治,也许皇帝心里就觉得无人能够与季衡媲美,故而总觉得杨钦治便也就马马虎虎吧,长相清秀里甚至带着些说不出的稚气,气度倒是好的,让人觉得宁静而文气十足,实在不像是吴王那个野心勃勃的人的种。

    皇帝审视了他片刻,而杨钦治却只是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看皇帝。

    于是还是皇帝先发了话,“君卿多次提到你,都赞不绝口。”

    皇帝这话对于一个平民来说,真是天大的赞扬了,可以把这话写下来流传子孙。

    杨钦治便说,“君卿学识渊博,为人耿直,更是龙章凤姿,让人见之忘俗,杨三在他跟前,当不得赞扬。”

    皇帝看他这般赞扬季衡,心里十分高兴。

    于是便渐渐地转入了正题,自然是以前吴王的残余势力如今的情况,杨钦治也并不含糊,答得清楚不藏私,吴王当年的残余势力,在陆地上的都被剿灭了,活下来的全都逃到了海上,最大头便是王启部和徐铁虎部,后来两人各集结了一些其他吴王的势力,至今,力量便只有王启集团和徐铁虎集团了,王启这边被季衡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没什么力量了,而徐铁虎集团,已经归顺了朝廷,吴王的残余势力,自然便是全没了。

    说到这里,杨钦治直言不讳地道,“草民并无雄心大志,只求平安生活,皇上能够赐予草民这份恩德,草民已是感激不尽,皇上还请放心,草民没有任何意愿和朝廷为敌。甚至徐铁虎,他也是真心归顺朝廷。皇上乃是圣明君主,天下大治,和朝廷为敌,不仅危害了百姓,于己也并无好处。徐铁虎有远见,便会深深明白这点。”

    皇帝笑了笑,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杨钦治这时候便也抬起了头来,对着皇帝也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草民还有一份礼要送给皇上呢。”

    皇帝看着他并无表示,他便说道,“不是什么大礼。不过是草民知道君卿要同林家长女成婚,皇上心里定然不痛快,故而想给皇上出个主意。”

    皇帝这时候倒愣了一下,道,“什么主意?”

    杨钦治笑起来,说,“皇上大约不知君卿娶林家长女的原因。”

    皇帝看着他不言,杨钦治就继续说道,“林家长女离世时,我正在旁边,知道君卿会说娶她,乃是因为她对君卿说她没有出嫁,娘家不愿意她葬入祖坟,她又没夫家,从此便是孤魂野鬼,还让君卿将她活化骨灰撒掉就罢。”

    皇帝一听,就皱了一下眉,马上明白这是那个女子以退为进,季衡一向重情重义,这个女子又是为救季衡而死,那么,季衡定然会说娶她,让她有个可安顿之地。

    杨钦治正是太聪明,所以才那般淡然又不羁,所以他看了皇帝一眼,就知道皇帝对此事已经十分感兴趣。

    他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林家长女便并不一定非要嫁给季衡才行,嫁给其他人不也一样。”

    皇帝看着他,“季家已经向林家下了定礼。君卿也将那女人的骨灰放在了他的书房里。”

    杨钦治这时候便笑了起来,说道,“君卿也真是无趣,将女孩儿的骨灰放在书房里。”

    皇帝皱眉道,“君卿一日十二个时辰,怕是有八个时辰在书房,他转头就看到她,虽然无趣,倒是情深。”

    杨钦治听皇帝这酸死人不偿命的话,还觉得挺有意思,其实他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不过是人有所求罢了。

    他便道,“其实皇上倒不必为此担忧。以我看,君卿对那林家长女只是钦佩,倒是毫无男女之情的。而且,君卿身边有一位侍卫名唤郎商的,对这位林家长女心仪已久,只是因面皮太薄,一直不曾表明心意,没成想这么一拖倒成了永别。这位侍卫也真是可怜,从余杭回京城时,一直是他在看管林家长女的骨灰坛子,后来他在我这里住过一阵子,那阵子,他也是总守着那骨灰坛子,没成想过了一阵,季府派了人来讨要这个骨灰坛子,他因用情太深,便不肯给,季府前来讨要第二次时,他不好不给,但是又心中不愿意,我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用牛骨骨灰换了林家长女的骨灰,是以君卿那里的骨灰坛子里不过是牛骨骨灰罢了,那林家长女的骨灰还在他那里。”

    皇帝惊愕不已,杨钦治也不管他,继续说道,“我也不过是看那郎侍卫实在可怜,而君卿其实对那林家长女无情,又要去娶她,也实在不好,是以才出了这个主意。那郎侍卫人挺不错,若是皇上能够做主,让他给季老大人做义子,到时候他将林家长女娶了,还是将林家长女骨灰葬入季家祖坟,其实也并无不可。”

    皇帝不得不感谢杨钦治给出的这个主意,他自己也觉得甚好,故而就想着赶紧将此事了结,以免季衡还在心里想着那林襄。

    皇帝之后对杨钦治态度就柔和了很多,离开时,虽然依然是面沉如水,心里却是十分松快了。

    269、第六十五章

    杨钦治送佛送到西,既然给皇帝出了主意,之后便也帮忙去做后续事情。

    皇帝一个旨意,不仅解了季府的禁,且很快给季衡加封了太子少傅的衔,又请他为太子师,不过现在太子才一岁多,还在牙牙学语,故而他这个太子师也就不用去教导太子,只等太子长大一些了再为太子做启蒙。

    季衡在东南战场立的功绩,让他这太子少傅的衔也算加得朝廷官员们心服口服,且他是状元出身,做太子的启蒙师,也是无争议的,于是这件事也就这般定下了。

    不过季衡还是在家里歇息着,从东南回来就没有什么实职让他去做事。

    季府解禁之后,杨钦治就来季府探望了一回,探望完了直接让郎商送自己回去,回到别院,杨钦治便对郎商说,“现在有一个法子让你娶那位林姑娘,你娶吗。”

    郎商些微惊讶,“季大人已经向林家下定了,再说,卑职只是小小侍卫,林姑娘是高门闺秀,我恐怕是配不上。”

    杨钦治笑了一声,“之前就敢将她的骨灰换下来,此时却觉得配不上她了!”

    郎商被杨钦治这话说得微微垂下了头。

    杨钦治又说,“之前那个主意便是我给你出的,若是君卿追究起来,我们是同罪。”

    郎商其实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杨钦治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就直言道,“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娶她。”再说,他还碰过她的身子,想到当时感受到的柔软胸部,郎商便又红了耳根,不过佳人不再得了。

    杨钦治就赞扬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喜欢上了,又瞒下了她的骨灰,自然当有所为。”

    说到这里,杨钦治便也不对郎商隐瞒,对聪明人,一切都说开没有坏处,“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皇上很在意你们小季大人,故而君卿要娶林姑娘,皇上并不高兴,所以,你倒不如替皇上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对皇上说了,让季大人收你为义子,然后你娶林姑娘,这样,既成全了有情人,又没有毁掉季林两家的这个婚事。你看呢?”

    郎商听后,对杨钦治自然感恩戴德地道了谢,郎商还算是明白杨钦治,知道他对待世事并不在乎,他会谋划这件事,那就的确是对自己用心了的。

    杨钦治也并不接受他的感恩戴德,说道,“你知道,我做这件事,并不仅仅是为了你,是希望皇上看到我的诚意。是以我也不要你的感恩戴德,但你要知道,你这是从君卿手上抢了他的媳妇。”

    虽然杨钦治这般说,但郎商还是深深向他道了谢,他郎商只是一个小小死士,在这些人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人物,即使只是因他受利,也没有不将恩情谨记于心的。

    杨钦治看郎商是孺子可教,便也心满意足了,开始和郎商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他要郎商亲自去对季衡说他对林襄的情意,郎商听后就有些脸红,一向还算能说会道的人,瞬间就变得腼腆了,只把杨钦治气得直眉瞪眼,最后还是杨钦治道,“算了,我去君卿跟前同他说吧。不过你最好也要在旁边。”

    郎商忙不迭地赶紧道谢。

    郎商作为死士,是从小接受训练的,最初是孤儿,做了死士才有一口饭吃没有死,故而自然是没有家人了,所谓传宗接代,他也是没考虑过的,婚姻之事,自然也没办法征询他那完全没影子的爹娘,是以现在就什么都要杨钦治做主了。

    杨钦治像个古代的门客,靠三寸不烂之舌过活,他从别院里出来就开始奔波,跑去了季府对季衡说了郎商对林襄的深情厚谊,而且唱作俱佳,说他曾经还看到郎商抱着林襄的骨灰坛子又哭又说,完全是痴汉形象,季衡既对林襄没有爱情,那还不如成全了郎商。

    季衡其实隐隐知道郎商对林襄有意,但是他总不能在自己对林襄说了要娶她之后又反悔将她许给别人吧,那样的话,他成什么人了,欺负人姑娘已经死了不能爬起来再找他争辩吗。

    季衡开始并不答应,杨钦治便又说,“对姑娘家重要的是什么,乃是有一个一往情深能够疼惜她的好夫君,这样她才会觉得幸福,君卿,你觉得你能够给林姑娘这些吗。郎商一心恋慕林姑娘,若是林姑娘没死,他前去对林姑娘表明心意,你觉得林姑娘会不会答应他的求爱呢。我觉得是会答应的。林姑娘性格爽朗,对郎商并不差,甚至在后面的时候,她还经常主动找郎商说话呢。”虽然大部分话都是在郎商面前耀武扬威说自己功夫了得,嘲笑郎商之前狗眼看人低。

    季衡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也觉得杨钦治说得很有道理,郎商在旁边也赶紧表明自己心意,于是也不要杨钦治谋划后面的了,季衡自己就对郎商说,若是郎商要娶林襄,恐怕要认他父亲为义父,来做季家的义子,这样季家才好对林家交代,因为林家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林襄是嫁给季家的谁,但是却很在意林襄要入那一家的坟地。

    郎商马上就下了跪道谢,并表示愿意。

    而这时候杨钦治又说,“皇上得知此事恐怕都只有高兴的,让皇上去对林家做些交代不就是了。这样也就不必季家得罪林家了。皇上既然要受益,总不能不出一点力坐享其成。”

    季衡听他这般说,便马上意识到皇帝在之前去找过杨钦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恐怕是皇帝的意思,他在嘴里说不在意自己娶林襄,但是心里却还是在意,非要让自己这门婚事泡汤不可。不由倒在心里感激受皇帝胁迫来做这件事的杨钦治了,季衡还以为以杨钦治的淡漠是断然不会亲自揽此事的,定是皇帝提出让他帮忙,他才帮的。

    季衡虽然这样想,倒什么也没说。

    杨钦治知道季衡会这样想,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做解释的,反正他出了这么多力,总要得些好处才行。

    十月,林襄嫁到了季府来,正是嫁给郎商,季府举办了一次郑重但并不热闹的冥婚婚礼,婚礼完后,郎商就带着林襄的骨灰南下,回季家老家去了。

    季衡在救回季氏一族族人之事上对季氏一族立下了大功劳,族中因此并不会拒绝将季大人的这个义子以及儿媳妇接纳。

    季衡的那书房里没有了那骨灰罐,也没有了那牌位,皇帝心里便舒畅多了,不过他没开心几天,杨麒儿就病了。

    杨麒儿很喜欢发低烧,这次又是发了低烧,而且拉肚子,太医院太医们会诊后给开了方子,杨麒儿吃了也并不大见好,于是皇帝之前就定好到蘅兰行宫住下的,此时便也就直接搬过去了,说是利于杨麒儿养病。

    在此之前,京城到蘅兰行宫之间的道路又做了修缮,马车道扩宽加固整平,从京城到蘅兰行宫,马车也就用一个时辰的样子了,而且还将蘅兰行宫里的小湖用人工运河同京城连了起来,便还可以乘船来往蘅兰行宫和京城。

    因皇帝搬去了蘅兰行宫,这阵子便也免了早朝,一概有事要奏的大臣,都前往蘅兰行宫,不少重要的机要大臣便也有不少在蘅兰行宫住下了。

    季衡也前往了蘅兰行宫,住在了兰芷楼里。

    杨麒儿卧病在床,因为发低烧而精神倦怠,季衡换上了常服才进他的卧房去。

    在床沿上坐下看到儿子因为病了而小脸泛红,眼睛无神时,季衡本来就难过的心就更加难过了。

    在对待儿子这件事上,他是十分为难的,要是守着儿子,他就真是什么别的事也没法干了,要是不守着看着,他心中又内疚忧虑,特别是看到儿子身体不好,他更是难受得很,内疚之情直接要让他无法承受。

    况且,他还不能让皇帝知道他对儿子的这种内疚忧虑不舍,不然皇帝只会把他拘在宫里养儿子。总之,季衡感情十分复杂。

    杨麒儿倦倦地盯着季衡看了一阵,因这兰芷楼是带着西式风格的建筑,故而那窗户玻璃是专门引进的西方彩色玻璃,杨麒儿喜欢颜色绚丽的东西,故而很喜欢这间屋子,此时光线从那窗户射进来,房间里的光便也是五彩斑斓。

    杨麒儿盯着季衡看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懦懦问了一句,“阿父?”

    季衡俯□,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乖麒儿,就是我。”

    杨麒儿蹙眉看着他,要哭不哭,季衡轻轻地抚摸他的面颊,“阿父来陪你了,乖乖地,病快好起来。”

    杨麒儿伸了手,紧紧抓住季衡的手指头,季衡实在难以相信杨麒儿才一岁多,已经这般聪明而记忆清楚。

    皇帝和大臣们在前面玉恒殿接见大臣讨论政事完毕,他知道季衡已经到了,就直接从玉恒殿回了兰芷楼,上了楼,看到季衡抱着儿子坐在椅子上,正从一片透明玻璃处往外看,杨麒儿穿得厚厚的,身上又裹着一件大氅,季衡则在轻声说着话,皇帝走近,才听到季衡是在讲故事。

    季衡也发现皇帝回来了,就抬头看他,皇帝弯下腰,也不在意有宫人在,便在季衡的脸上贴着亲了一下,又伸手从他的怀里将儿子抱了起来,爱怜地亲了亲儿子,柔声问道,“麒儿今日好些没有?”

    杨麒儿来了这蘅兰行宫住下后,身体果真就好了一些,至少没有拉肚子了,故而精神也比在宫里时好,他弱弱地回答皇帝,“好多了。”

    皇帝笑着又亲亲他,“那乖乖地喝药,病好了,爹爹带你看打冰球。”

    季衡暂时没有领实职,便直接住在了兰芷楼里照顾孩子,杨麒儿离不得他,时时地要看着他,即使不要他抱,不要他逗着玩也行,但若是季衡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就非要自己站起身来到处走着去找他,这让季衡满心地矛盾,不知该拿儿子怎么办好了。

    晚上睡觉也是,杨麒儿要是醒来没看到季衡,就总是要哭闹一阵,是以皇帝对儿子也是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了,每次搂着季衡缠绵脑子里都会想一下那个小坏蛋别又在要紧时候大哭起来。

    270、第六十六章

    昭元十五年九月。

    广东新安大奚山。

    大奚山乃是新安海上岛屿,虽然朝廷对此处有所管理,但是管得十分松,许家拥有这里的山林,全都种上了香料树,在绿树掩映中,有着许家的大宅子,且在不远的港湾,正好是许家的一个秘密港口。

    许七郎又有好些日子没有刮胡子,被太阳晒成了蜜色的皮肤,一脸胡子,头发只是被布巾束了起来,虽然已经是九月,新安的天气依然十分暖和,他便还是一身海船上人的短打,只是穿着靴子,靴筒里藏着匕首,腰上还直接插着一支最新款的短铳。

    自从从温州回广东,许七郎就再也没有展露过笑容了。

    当初在温州,许七郎因季衡的冷淡,的确是已经完全死心了,也是想着等季衡离开,他就回广州,也许便终生不见了。

    虽然心中难过,但是被秦老四把他说了一顿,大男儿在世,死乞白赖地粘着别人,也实在太难看,而且反而让人对他更加厌弃,还不如潇洒远走,倒能够留在对方心里一个好印象。

    许七郎想一想,其实没有想通,但总之是接受了这个道理。

    秦老四这些全是从小在海上讨生活的,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场合,自然神经敏锐,付扬收到皇帝的密旨要暗中要许七郎的命,付扬的一干手下,虽然大多是上过战场的,但是到底没有秦老四他们的经验丰富,故而付扬派人去监视许七郎时,秦老四就发现了,本来以为是季衡不相信他们派的人前来监视,秦老四最初也只是心中不豫,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许七郎,后来他才发现,那似乎并不是季衡的意思,这下秦老四才警惕起来了,猜测对方可能是要对付他们,于是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许七郎,并且对许七郎献计,应当将计就计才好。

    许七郎在一番犹豫之后,同意了。

    他想,既然季衡不愿意再和自己有瓜葛,还不如就让他以为自己没了,从此两断吧。

    故而付扬要执行皇帝的命令,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本是想秘密解决了许七郎,季衡不知此事离开温州,等他得知许七郎死掉的消息时,因路途遥远消息不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是他没想到,当晚许七郎的院落就发了大火,将季衡吵醒了,且知道了此事,许七郎远远地看着季衡呆愣地看着“他”的尸首然后转身就走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十分难过的,而且第二日就听说了季衡离开温州时没有露面,似是生病病倒了。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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